病床上是他养了十多年，聪明、乖巧、样样都非常出色的儿子。
即便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即便他们夫妻还故意疏远他。
可，感情依旧在这日积月累之中, 一声声爸爸之中, 孝顺懂事之中沉淀了下来。
叶连山已经从医生这里得知了叶星辰的病情。
他真的难以想象, 一年多前, 还没有成年的叶星辰独自承受着病痛，隐瞒着一切，甚至一如既往的对他们夫妻尽孝。
是因为在他的身后, 已经找到了可以支撑他信念的人了吗？
傅宗尧。
叶连山抬起头，看向站在窗边的男人。
叶眠坐在叶连山对面的位置上。
等了很久, 终究还是开口了。
“爸……”
叶连山放下了叶星辰的手，并且打断了叶眠的话。
“眠眠, 爸爸不让你给星辰捐肝，有爸爸的道理。”叶连山看了叶星辰很久，这才看向叶眠，“爸爸已经亏欠了你十几年的亲情, 又怎么能自私的接受你对星辰的付出，爸爸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爸……”
“别说爸爸, 你妈妈也不会同意的。”叶连山轻抚着叶星辰的额头, “假如星辰真的没有机会等到合适的□□, 那么爸爸就陪着他, 走完这人生最后的一段时光。”
“把一个父亲该尽到的义务都完成。”
叶连山的话，让傅宗尧转过身, 就连叶君泽也是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能明白, 做出这样的抉择, 对他的父亲来说是多么痛苦。
他一定也想救叶星辰。
可叶眠却是他亏欠了多年的亲生骨肉。
假如, 叶眠的血型真的和叶星辰相匹配，那么他们所有人都会被置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里。
他们将面临一个问题。
有血型匹配的□□了，但是，救还是不救？
救了，他们怎么对得起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孩子。
不救，他们又怎么对得起养育了多年的孩子。
无论救与不救，叶家终究会被推上风口浪尖，还是在这个叶氏大改革特殊时期。
想明白了，叶君泽站起身，抚着叶眠的肩头说道：“眠眠，先等大哥和二哥，还有家里的那些哥哥姐姐去做血型匹配，看结果再说。”
“大哥，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三哥这样。”叶眠也明白了，叶连山顾忌的是什么，“爸，这件事关系到叶氏，假如家里的兄弟姐妹都做了血型匹配，唯独我没有做，传出去，对叶氏的影响也会很大。”
叶眠看了看病房内所有的人，斩钉截铁道：“爸，这件事，我们要一视同仁。”
“眠眠。”
“眠眠。”
“我相信爸爸和妈妈最在意的并不是外人的眼光，你们是怕我心中无法释怀，你们是担心我会认为，你们更在意星辰。”
“爸，其实，你们真的更在意星辰我也能理解，我不会有一点不满。”叶眠站起身，走向叶连山，在他的跟前蹲下身，“我会丢了，不怪爸爸和妈妈，罪魁祸首也已经归案了。”
“你们那么努力找了我十几年，为了找到我用尽了一切办法，我真的为是你们的孩子而感到骄傲。”
叶眠转过头看着叶星辰：“星辰他很优秀，能成为爸爸和妈妈的儿子，那是他的福气，这份福气原本也不是从我这里夺走的。”
“眠眠……”叶连山哽咽了，他一把抱住了自己的亲骨肉。
他真的感激陆行知，将叶眠教导的那么好。
十几年缺失的亲情，并没有让他的孩子自甘堕落，变得自私狭隘。
甚至还比想象中的更优秀，更大度。
“爸，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妈妈也需要，我们做一个约定，假如在我海选期间，星辰能找到血型匹配的□□，那么我就不做匹配。”
叶连山连连点头，紧紧地抱住叶眠。
“但是，假如这段时间，没有匹配血型的□□，那么爸就不能阻止我，还要帮我一起说服妈妈。”
叶连山的身体微微一颤，最终，他还是答应了。
叶眠好不容易过了叶连山这一关，接下来就要面对陆行知。
在回到陆行知病房的一路上。
叶眠想了无数的说辞。
可这些说辞，对陆行知来说似乎都成了搪塞。
站在陆行知的病房门口，叶眠踌躇不定。
陆行知对他的感情，他很了解。
就在叶眠心里挣扎的时候，病房内却传来了高项伯的说话声。
“行知，我去叫医生。”
“别……”
陆行知只是说了一个字，就被闷哼声打断了。
叶眠一惊，立刻推门而入。
“陆老师。”叶眠三步并着两步来到陆行知的病床边，“陆老师，是不是很疼。”
陆行知因为使用了特效药，还因为叶星辰的控制，加速了药物输入体内的速度。
一时间确实有些难以承受。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失，药物对身体的刺激也会逐渐减缓。
叶眠一出现，陆行知更是不敢开口了，就怕自己因为疼痛难忍而发出吃痛的声音。
他只能摇了摇头，随后抬起头，“看”向叶眠。
陆行知的样子，让叶眠更不愿意提出捐肝这件事。
高项伯看叶眠来了，立刻站起来说道：“我先去做一下匹配，或许我是稀有血型也说不定。”
“高先生！”叶眠有点意外。
反而是高项伯一点都不在意：“难得有机会当一回雷锋，就不要阻止我了，毕竟，我还不知道我是不是熊猫血型了。”
“对了，陈继会跟我一起去，你就先陪行知吧。”
高项伯说完，就离开了。
叶眠看着陆行知脸色苍白，额间都是汗水，连忙去搓了一把热毛巾。
“陆老师，不愿叫医生，是不想让我担心。”叶眠仔细地替陆行知擦拭汗水，“可你不叫，我看见了，更担心。”
陆行知握住叶眠的手，轻声说了一句：“不用叫，这是，药物反应，别担心，我还忍得住。”
叶眠知道，陆行知的忍耐力有多强。
十几年来，他每每头痛欲裂的时候，都是独自一人承受。
“陆老师，假如，是我那么疼，你……”叶眠话没说完，就发现陆行知神情变了，他握住他的手，力量变得很大。
“陆老师也舍不得的。”
“眠眠。”
“所以，陆老师越是能忍，我越是不舍得。”
叶眠垂下眼眸，低喃了一句：“陆老师，我看见，三哥因为疼的厉害，差一点要把嘴唇都咬下来了。”
“眠眠。”陆行知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上叶眠的脸，“我真的，没那么，疼。”
“陆老师，我好后悔……”
叶眠的语气，是陆行知从未听过的低落。
就哪怕在他昏迷的时候，叶眠的声音都是那么积极。
这一次，叶星辰的事，竟然给他那么大的打击。
“如果我早点发现，就不会让三哥做那么多。”
“如果他不是做了那么多事，就不会病情恶化的那么快。”
“陆老师，医生说，三哥的病等不了多久了。”
陆行知感受到叶眠的身体细微的颤抖，可他还是不敢拿叶眠的性命去赌。
他可以赌自己的命。
所以，陆行知轻轻地抱住了叶眠：“假如，我们的，血型，都不匹配，我们，再商量，好吗？”
“陆老师！”叶眠瞪大了双眼。
“总不能，只让项伯，有机会，做雷锋。”
“陆老师，我不准。”
“假如我，能为你，承担这个，风险，能救的他，那也是，我的福气。”
“不行，陆老师的身体还在恢复期，医生也不会同意的。”叶眠抱紧了陆行知，“陆老师，已经有很多人都去做匹配了。”
“那就，听我的，再等等。”
“陆老师。”
陆行知轻轻地抚着叶眠的脸：“我已经，让父亲，联系了，最出色的，肝胆，专家团队，等他们，给叶星辰，再做，一次会诊。”
“好，那陆老师也要答应我，好好养病。”
陆行知松开了怀抱，阖上了眼，接着用很轻，很低的语调说了一句：“眠眠，这药，真的很疼。”
说完，陆行知才缓缓地睁开眼，“看”向叶眠。
距离太远了，他还是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和叶眠朦胧的影子。
陆行知的话，让叶眠内心五味杂陈。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对他示弱。
*****
5天之后，《地下之城》海选进入了全国复赛阶段。
之前网上抄的沸沸扬扬的选角风波又一次掀起了网友们讨论的高潮。
【没想到季天华和卓枫能撕的那么激烈！】
【讲真，这俩谁演我都没意见，演技都超赞。】
【那还是季天华更老练，到底是已经毕业了，而且作品也比卓枫多了很多。】
【可不是，最关键的是，季天华如果演变/态的话，和大师兄就有反差对比，反正我超期待的。】
【别说大反派抢的头破血流，大叔级别的这里也是撕的不可开交，简直就是神仙打架。】
【是啊是啊，这一个个都是神仙级别的演技，谁演反正不会亏了我们观众就是了。】
【说到底还是闻礼老师最牛逼，每一次他的剧本都能让各路神仙为之疯狂。】
【切，还不是靠家族，如果他不是姓陆，才不会有那么多人捧。】
【楼上哪家的柠檬精。】
【还有哪家，整个圈子敢怼陆行知的不就姓厉的一家了。】
【我就奇怪了，一个搞歌剧的来影视圈乱折腾啥？】
这一次海选，地点依旧是寰影电影世界，和上一次不同的是。
陆行知陪同叶眠一起出席了。
作为《地下之城》的编剧，同样还是制作人之一，陆行知的出席，让所有参赛选手以及全网观众，都激动了起来。
叶眠和陆行知一起进场。
看着轮椅上的陆行知，众多圈内人士纷纷上前。
邱简宁作为导演，当然是在第一个。
“行知，可把你等来了。”
“让学长，担心了，等海选，结束，我做东，请大家，吃一顿。”
“吃就免了，我想大家更期待的应该是闻礼老师的演技吧。”
邱简宁还没来得及回话，后面走来的厉文兵却已经插话了。
陆行知的眼睛虽然恢复了一些，但远远不足以支撑他在放映厅这样的环境内看见人影。
依旧是晦暗不明的世界，不过，这对陆行知来说，丝毫不会阻碍他去分辨开口说话的人是谁。
“厉先生确实没有资格吃这顿。”
“你……”
叶眠看了看厉文兵，补充了一句：“陆老师这一餐，请的是全剧组的演职人员，确实和厉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叶眠，你这是目无尊长，真不愧是陆行知的学生。”
厉文兵说完，得意地看着陆行知。
他这话，让周围的圈内人士脸上都流露出不满。
叶眠从厉文兵的眼神中就看出，他是在挑起陆行知的怒意。
他是故意揭陆行知短。
“目无尊长”会戳到陆行知深藏在心底那片阴霾。
所以，叶眠不爽了。
“厉先生，倚老卖老并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叶眠看了看身边的陆行知，又补充了一句，“自重者然后人重，那么浅显的道理，厉先生是没有老师教吗？”
“你……”厉文兵气急了，没想到叶眠这个乡下来的小子，口舌那么利。
就在厉文兵准备教训叶眠的时候，陆行知开口了。
“保安，把厉文兵带出去。”
陆行知一出声，立刻有几个保安打扮的人左右夹住了厉文兵。
“陆行知，你做什么！”厉文兵怒而呵斥。
“做什么，那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吗？”陆行知说着，忽然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差一点忘记了，有些人眼睛长在头顶，又怎么看得到呢？”
陆行知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邱简宁也有点意外。
平时的陆行知见到厉文兵，即便对方对他阴阳怪气他也总是平和以待。
今天这是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撕逼让全网观众懵逼了好久，弹幕再一次爆了。
【这是我能看的撕逼吗？】
【刚才有人说，厉文兵敢怼陆行知，我还不信的。】
【这才是闻礼老师好吗？】
【好甜，嘤嘤嘤，就我觉得好甜吗？】
【不不不，楼上姐妹你不是一个人。】
【所以，闻礼老师今天爆了，是因为小仙男吗？】
【不对不对，应该说眠眠炸毛了是因为闻礼老师才对。】
【总之不管，这对我磕了。】
就在网友疯狂吃瓜的同时，叶眠也不甘示弱。
“厉先生还不明白吗？”叶眠走过去看着厉文兵，接着说道，“原本，你这个评委，就是邱导看在陆老师无法出席的份上，委曲求全了。”
“现在陆老师作为这部电影的编剧，当然是比你更适合做评委了。”
“厉先生，你被开除了。”
就在叶眠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陆行知对身边的高项伯低语了几句。
很快，高项伯就把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送到厉文兵的手中。
“厉先生离开之后，可以好好看看这些。”
厉文兵彻底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陆行知，你好啊，你等着，我马上给白浩初打电话。”
陆行知转过头，一直听着。
厉文兵的声音渐渐地越来越远，他这才松了口气。
把这个人解决了，就不会有人对叶眠发难。
他见不得有人对他的眠眠出手。
一场风波转眼就过去了，圈内的演员纷纷来给陆行知道喜。
“闻礼老师，能看到你出席，我们大家都很开心。”
说话的是评委组唯一的女性评委，叶眠对她并不熟悉。
然而陆行知单从声音就能辨别出来：“颐可老师，很久不见了。”
“没想到，你还听得出我的声音。”王颐可目露惊喜。
“我听过一次的声音，都会记得。”陆行知神色平和，语调沉稳。
他的话，让身边不少圈内人士都惊讶不已。
特别是卓枫他们。
叶眠看得出来，他们都想上前和陆行知说话。
只不过，碍于有不少圈内老前辈在场，实在要保持一点尊老敬老的品性。
陆行知和一些圈内前辈好一番寒暄之后，卓枫、阮修然、季天华他们才有机会上前。
“闻礼老师，看到你能恢复，我们真是太开心了。”阮修然第一个开口。
卓枫紧接着说道：“是啊，我很期待能和闻礼老师一起演戏。”
“闻礼老师，有没有看初赛？我想知道，你对我在初赛的表现是怎么评价的？”季天华的情绪也十分激动。
可以说让叶眠有点意外。
这个少年司徒靳曾经的大师兄，平时在片场低调到可以让人忽略。
要不是他的演技确实可圈可点，叶眠可能真的不会注意。
之前在《摘仙》片场的时候，叶眠就很好奇，凭季天华的演技和长相，他竟然没有竞争闻人苏这个角色，属实有点不科学。
后来，叶眠才明白。
最开始，闻人苏是陆行知给卓枫量身定制的角色，季天华了解闻礼在圈内的名声，又是老干部人设，当然不会去抢这个角色。
后来的任浩歌，可以说是带资进组了，季天华更不可能和任家对抗。
所以，才会选择了男三号，少年司徒靳的大师兄，宁池。
陆行知抬起头，“看”向季天华。
这个演员他知道，并且非常欣赏。
要论初赛的成绩，他更看好季天华。
就不知道邱简宁和他的想法是不是一致了。
毕竟，他这个学长，比较特别。
“我看了初赛，你和卓枫各有特色，你们两个的竞争……”陆行知故意停顿了一下。
一旁的王颐可立刻接上：“这两天的热搜，可不就是网友沉迷在他们的比赛中了，蒋元书这个角色，闻礼老师真是写的相当的出色。”
“啊，当然，其他的角色，同样出色。”
陆行知淡然一笑道：“其实，蒋元书只是争议性比较强，所以，话题就会比较多。”
“好了，大家该准备的都准备起来，复赛马上就要开始了。”邱简宁挥了挥手，这才俯身对陆行知说道，“身体还可以吗？”
“学长放心，这个评委我可以胜任。”
邱简宁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你要是还继续躺着，不能按时出演牧川的话，我可就要愁白头了。”
“学长真是非我不可吗？”陆行知抬起头，故意说了一句。
“那必须的！”
邱简宁义正言辞地说道。
让叶眠会心一笑。
他知道，为什么邱简宁会坚定不移的认为，牧川只有陆行知适合。
因为牧川这个角色的经历，恐怕普通人很难体会到他的精髓。
唯独陆行知。
只有死而复生的人，才有这种体会。
包括牧川的感情戏。
叶眠看着高项伯把陆行知推向了评委席。
期间，陆行知曾经回头。
从他的动作，叶眠看出来，陆行知想他一起。
可他现在还不能过去。
比赛是公平公正的，他不能让陆行知被人诟病。
复赛很快就开始了。
第二轮比第一轮的海选，人数少了许多。
比赛的速度也就加快了不少。
特别是牧之恒原本参加竞选的演员就少，经过第一轮之后，只剩下了叶眠、余安、方程以及初赛时另一组饰演叶眠同角色的男演员。
他叫沅江。
将近中午11点时，已经轮到牧之恒这个角色的竞选了。
叶眠去后台之前，给陆行知发了VX。
叶小眠：陆老师，我马上要上台了，你记得要吃药。
叶眠发完VX，又给高项伯发了个短信。
他怕陆行知关注点都在台上的比赛，会没有听见。
就在叶眠给高项伯发短信时，VX突然响了。
很行：其他的人，我没兴趣。
很行：眠眠，我只想看你的表演。
叶眠看着陆行知发来的两句话，顿时耳朵一热。
也不知道陆行知带没带耳机，就不怕边上的评委听见吗！
叶小眠：厉文兵会不会找白导告你的状？
叶眠想起厉文兵临走时的话，也猜到陆行知之前对他包容的原因来自白浩初。
很行：他找不到老白。
叶小眠：……陆老师，你把白导怎么了？
很行：那么担心他？
叶小眠：……不是，就是好奇，白导被你使唤去哪里了？
很行：多关心关心你老攻。
叶小眠：陆老师，你变了！
很行：眠眠，你……
突然，陆行知这边的VX断了。
叶眠不免有点紧张，连人都站了起来。
大约过了好几分钟，陆行知的VX才再一次进来。
很行：药好苦，想吻你。
叶小眠：！！！！陆老师，你带耳机了吗？
很行：当然。
到这会儿，叶眠总算松了口气。
不过，他忽然想起来了，评委之间的位子间隔并不大，万一陆行知身边的评委好奇他一直在玩手机是干嘛。
那岂不是！
他和陆行知的关系全暴露了。
就在叶眠惊恐万分的时候，余安探着头，看向了叶眠的手机。
“叶眠，你干嘛呢？”
一瞬间，叶眠整个人弹了起来，手机秒入口袋然后说了一句：“没，我就是看看WB有没有什么信息。”
“我有那么恐怖吗？”余安故意吐出舌头，还做了个鬼脸。
叶眠转过头，偷偷吁出一口气。
还好他动作快。
一旁的方程看了看余安，说了一句：“复试了，你是一点都没有竞争意识吗？”
“你别管他，说不定人家也想傍上闻礼老师呢？”
说话的正是沅江，叶眠没在意他的话，他正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刚才他的脑子都被陆行知的话占据了。
一想起陆行知，叶眠就忍不住舔了舔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