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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良夜 [V]

    “明明是陛下暗示臣女。”楚黛柔糯的嗓音压得极低,使力把手往回收。


    可他攥得牢牢的,她根本挣不脱。


    “好,都怪朕。”宋云琅愉悦低笑。


    真正暗示她,等她索要后位时,不见她领会。


    方才他规矩端方,什么也没说,她倒是自己想歪了。


    不过,宋云琅很乐意看到,她还愿意往那方面去想。


    而不是因着白日里的事,又把心思藏得更深。


    楚黛没想到,他道歉这般干脆利落。


    忍着羞,抬眸望他,楚黛默默思量,他若不是为这个,又是为何而来?


    正思量着,便见宋云琅掀开她腿上薄衾,长指探至她寝裙下摆,轻易将她裙摆堆叠在膝盖上方。


    他指腹轻轻触了触乌青边缘的雪肤,侧眸问:“疼不疼?”


    楚黛错开视线,看看那乌青,又抬眸望他。


    心神狠狠晃了晃。


    白日里,他做出那样的举动,不是想对她……


    “臣女误会陛下了。”楚黛别开脸,脸颊烫得像是需要拿冰块敷一敷,才能降下热度。


    她细指轻轻搭在裙面上,微微颤了颤。


    为自己方才欲替他宽衣的举动,感到羞耻。


    正胡思乱想着,忽而,膝盖上浅浅清凉渗入肌肤,帐内隐隐散着玉凝膏的香气。


    楚黛睇一眼,看见他一手握着玉瓶,一手沾着膏质轻轻涂抹在她膝头乌青处。


    他背对烛光,发顶玉冠光耀润泽,面上神色看不太清。


    可他动作那样轻柔,楚黛能想象他定是极认真的神色。


    宋云琅指腹比她肌肤热些,轻易化开膏质,触在她膝头,让人心神不宁。


    沐洗之时,她便看到膝上乌青,并不是很痛,也没旁人瞧见,她便没让霜月替她涂药膏。


    没想到,宋云琅会将这样的小事,记在心上。


    可是,他如何知晓,她跪一下便会有乌青?


    楚黛凝着他专注的侧脸,清莹莹的眼瞳透着疑惑。


    宋云琅细细涂好一边,又沾些膏质去涂另一只。


    虽未看她,却像是能听到她心中所想。


    感受到她的注视,他轻道:“头一回在御花园跪朕,便伤着,还染上风寒,母后怪朕心狠。”


    他笑着收起玉凝膏,将她寝裙拉下,又替她盖好薄衾,凝着她眉眼:“所以朕怜香惜玉,这一世都怜着漪漪,可好?”


    一世?宋云琅是不打算放手了?


    即便得到她,即便册立了皇后,也不放手?


    本该难受的,可楚黛心内竟是悸动更深刻。


    一时间,她脑中满满都是白日里,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降旨,令六品以上官员侯爵再不许纳妾。


    而陈筠在翰林院,正好官居六品。


    他嘴里说的是对昌远伯府的不满,实则,会不会有一丝是为她?


    宋云琅不是随意降旨革变,只为博红颜一笑的人。


    可只要想到,她可能是促使他雷厉风行的因素之一,她便控制不住内心波动。


    对上眼前璀亮如星的眼眸,楚黛甚至忍不住想,她可能再难喜欢上旁的人。


    在她说出,想求一心人共赴白首之后,他许她一世。


    许是他的承诺来的正当时,也或是暖春良夜让人格外脆弱,楚黛依在他怀中,竟难得生出一分贪心。


    帝后大婚之前,她可不可以假装,这短短的时日,他是她求的那个一心人?


    “臣女不要一世。”楚黛轻轻摇头,纤柔的臂环住他窄劲的腰,侧脸贴在他身前,柔声道,“只这两个月便好。”


    两个月?正好是他设下的,册立皇后的期限。


    即便默认后位不是她的,她也愿意顺从他?


    宋云琅忽而有种,他的一腔热情终于有回应的幸运感。


    终究,他不是在强人所难。


    他满意弯唇,长指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秀雅的下颌。


    俯身附在她耳侧,恶劣低语:“两个月之后呢?做朕的皇妹?那先唤一声皇兄听听。”


    楚黛身形微微发颤,轻咬唇瓣,怎么也叫不出口。


    顾太后抬举她,让她称他一声皇兄。可沐恩侯府的姑娘们,见着陛下,也没谁敢叫一声皇兄的。


    况且,他对她那些亲近的举动,哪一件是以兄长的身份做的?


    “唤一声,朕今日便不闹你。”宋云琅轻声蛊惑。


    她越是羞于启齿,他越是坏心思地想听听。


    迟疑一瞬,他长指已顺着她颈线移至她领口处,灵巧地捻开一粒珠扣。


    衣领被他挑得微微敞开,他指尖又移至第二粒珠扣上时。


    楚黛慌忙低呼:“皇兄!”


    她嗓音压得低,惊惶得带一丝哭腔。


    宋云琅似乎说话很是算数,指腹轻轻捻动她第二粒珠扣,迟迟未拨开。


    “云宁还想让你唤朕一声皇舅舅,幸而被朕唬住,漪漪是不是该谢朕?”宋云琅含笑的低语,像长着无数看不见的小勾子。


    谢什么?谢他没逼她唤一声皇舅舅,而是皇兄?


    楚黛心底那丝羞耻心重新攀升,很快便占据上风,柔柔推他。


    许是她的回应让他不满,宋云琅竟灵巧地拨开她第二粒珠扣。


    扶住她微颤的细肩,将她欺至软枕上,薄唇顺着颈线而下,流连在心衣上缘。


    惜琴守在门扇内,未掌灯的外间有些昏暗,目力变差,耳力似乎加倍聪灵。


    庭院中风吹花落的簌簌声,还有内室隐隐的轻语低咛。


    她红着脸,望着门扇上映出的斑驳摇曳的树影,努力将注意力转移到门外风声上。


    心下却暗暗祈祷,陛下待楚姑娘莫要太过分才好。


    良久,楚黛避至床榻最里侧,热醺醺的身子倚着微凉的画屏。


    轻颤的睫羽下,一双翦瞳秋水横波。


    她胡乱拢起乱七八糟的衣襟,刻意不去想他的异样。


    宋云琅自知闹得有些过了,伸手捉住她寝裙下纤细的踝骨,阻止她逃跑的念头,顺手将薄衾覆在她身上。


    “咳咳。”他特意清清嗓音,话说出口时,却仍透着异样的低磁,“白日里的事,孔肇已处理好,你那位谢家表姐倒是不怕事,也不多事。改日遇见,漪漪可别自己说漏了嘴。”


    孔肇把谢逍丢给谢兰姝时,只说谢逍试图对贵女无礼,才被掰断腕骨。


    谢兰姝竟什么也没问,只说了句活该,便主动帮着处理谢逍。


    经过孔肇的敲打,料想谢逍也不敢胡说八道。


    宋云琅提起此事,也是没话找话,他只想再陪她一时半刻。


    哪怕只是看着她,什么也不做,也比回到偌大的紫宸宫孤枕而眠好。


    可话一出口,他又有些懊恼,好端端的提起谢逍,太煞风景。


    宋云琅心下暗暗低咒自己愚笨。


    实则,楚黛并未太把谢逍的事放在心上,像是出于本能,她下意识把令她恶心之事排除在思绪之外。


    倒是听他提到孔肇时,楚黛眸光微闪,想起一事。


    四肢百骸那让人心慌的旖旎,瞬时如潮退般消减。


    “陛下,臣女今日听人跟孔大人提到楚驰这个名字,且人在北疆,不知此人可认得臣女爹爹?”楚黛拥着薄衾,柔声问。


    她嗓音不似情动时的含混,清明许多。


    不知想到什么,宋云琅目光往她身前落了落,轻笑出声。


    楚黛忙将薄衾往上拉拉,连肩头也遮住。


    羞赧低眉间,眼尾那抹尚未消退的濡红分外娇艳。


    “可还记得上回朕同你说的猎户林金?”宋云琅轻问。


    只要不告诉她林金的真实身份,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楚黛忍着羞,抬眸望他一眼,颔首应:“记得。”


    “楚驰便是那林金的独子,原本叫林弛,因仰慕楚将军威名,三年前改为楚姓。”宋云琅心里思量着,不知楚驰是奔瑄王去的,还是会来京城。


    “那小子狡猾如狐,连玄冥卫也没能看住他,朕担心他会生事,待孔肇寻到他之前,漪漪切莫出宫。”宋云琅忍不住叮嘱。


    二人皆为楚铎所出,漪漪自幼长在侯府,楚驰却在北疆见不得光,他怕楚驰会伤害漪漪。


    “陛下认为,楚驰会来找臣女?”楚黛有些诧异,“他会不会知道爹爹的下落?”


    “他不知道。”宋云琅莫名不希望她太关注楚驰。


    怕自己的语气吓着她,又温声哄道:“待时机成熟,朕会带楚将军回来见你。”


    楚黛愣愣点头,直到他离开,她脑中仍想着他的话。


    他口中的时机指的是什么?莫非,他已经知道爹爹的下落,只是暂时不便让爹爹回来?


    略思量,楚黛面色一白,他明白宋云琅的顾虑了。


    阿娘已然嫁与顾叔,可爹爹还活着,这桩婚事……


    她一直惦记爹爹安危,倒忘记这很关键的一层。


    开春之后,她身子好不容易养好些,楚黛努力将心事按下。


    寝裙皱乱得不像样,珠扣也脱落一粒。


    惜琴在榻上寻到散落的珠扣,另拿了件寝裙替楚黛换上。


    楚黛心衣遮住身形,雪颈、美人骨上却布着些许痕迹,换下的寝裙倒是干净的。


    惜琴心中有数,陛下对楚姑娘,并未全然失态。


    “楚姑娘好生歇着,明日奴婢替您更衣,换一身立领的衫子遮遮。”惜琴替她盖好薄衾,轻声安抚。


    楚黛道了谢,终是抵不住乏,很快便睡沉。


    软枕上有他留下的浅香,一宵清梦。


    醒来时,楚黛一身香汗,凝着帐顶花纹怔愣许久。


    楚黛记得宋云琅的话,好些日子没出宫,不是去藏书阁,便是捧着书在慈安宫看。


    连顾太后瞧着,也啧啧称奇:“楚丫头这勤奋劲儿,该能参加科考了,亏得是在宫里,否则岂不是要跟着你顾叔去国子监?”


    后面明显是打趣的话,宋玉栀等人听得直发笑。


    楚黛却有些当真,忍不住问:“太后娘娘,臣女想去国子监,若换上男装,是不是就可以?”


    一个人看书,所得终归有限,她希望能像国子监的学子一样互相探讨,或是得夫子指点。


    顾太后愣住。


    “楚姐姐,原来你比我还会异想天开呢!”宋玉栀瞠目惊叹,“就你生得这副弱柳扶风的模样,便是换上男装,也没人会真把你认作男子吧?”


    楚黛垂眸,打量了自己一眼,脸一红,似乎是有些困难,且她这把嗓音也不像男子。


    “帝师掌管国子监,那些夫子哪个比得上帝师?就是在宫里不太方便,楚姐姐若真一心向学,倒不如等皇舅舅得空时,有什么不懂的,拿去问他。别的不好说,皇舅舅的学问是不差的!”


    “没错,在宫里可以问你皇兄。”顾太后应和着,却觉得楚黛未必肯往紫宸宫去。


    “臣女听太后娘娘的。”楚黛柔声应。


    听说春闱考卷上,有道策论是宋云琅亲自命的题。


    若得他指点,想必事半功倍。


    她脑中细细想着有哪些想问的,却没注意顾太后看她的眼神,盛着许多惊喜。


    在她身边养了些时日,小姑娘的胆子倒变大了,让她去请教皇帝也不怯,不再事事只替旁人考虑。


    顾太后很欣慰。


    她们说着学问之事,却不知前朝已为立后之事争得热火朝天。


    宋云琅坐在龙椅上,气定神闲听着朝臣们你一言我一语。


    立后不纳妃之事,有人支持有人反对,两边气势倒是旗鼓相当。


    待殿内安静下来,宋云琅潇洒起身,冲反对一派的陈国公道:“听闻国公府陈娆姑娘擅长棋艺,明日午后朕无事,还请陈姑娘入宫切磋一二。”


    他走后,殿内顿时炸开锅。


    被陈国公拉着一道反对的朝臣,纷纷围住陈国公。


    怎么回事,陛下看上陈姑娘了?


    那陈国公为何还要带头反对,是不是傻?


    作者有话说:


    陈国公:天降大喜,有点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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