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尴尬

    「啊啊啊啊老公太会了!」


    「磕死我了啊啊!!」


    「又是被老公撩断腿的一天!」


    「我是宋稚的耳朵,快救救我,我要烧着了。」


    “再来一个吗?”严淮面色如常。


    切成圆润小截的黄瓜条轻抵在宋稚唇边,还带着水洗过后的清凉温度。


    物理触碰感把宋稚从奇怪思维中抽离,他张开嘴含住,特意留出一截在外面,视线停在严淮喉结处的那颗痣上。


    严淮松开黄瓜,温凉手指顺着宋稚的耳尖一路滑至耳垂。


    后者耳根生出柔软绒毛,心思跟随指尖的行动轨迹肆无忌惮向全身蔓延。


    全世界都无法抑制躁动不安的心。


    直到严淮开口,“都是你的。”


    「我说这孙子等啥呢。」


    「想要老公亲亲就直说呗。」


    「宋稚:干嘛揭穿我qaq」


    「宋稚:我不要面子吗?」


    宋稚颅内被拉响防空警报,耳鸣声中夹杂着严淮的话。他急忙吞下罪魁祸首的黄瓜条,招呼也没打,顶着张烧红的脸,张皇失措跑离厨房。


    随即抱着圆形靠枕窝在布艺沙发中,嘴里咔嚓咔嚓咬严淮喂的黄瓜,唇边还存有他的温度。


    「瞧把孩子委屈的。」


    「老公也是,再亲一口咋啦。」


    「笨蛋,那是故意让他走的。」


    「怕炒菜油烟呛到他。」


    「这就是别人的爱情吗?!!」


    宋稚下巴搭在靠枕上,心思翻江倒海半天都没能缓和。


    他拼命为自己设想各种开脱理由,一定是被下盅,或者受到玫瑰的精油蛊惑。


    才不是他自己想再来一次。


    严淮哥哥不会觉得他在耍流氓吧?万一他不喜欢这样怎么办?明明最近都不太讨厌他的。


    宋稚越想越难受,干脆躺进沙发,把头埋进抱枕下打滚。


    「他滚啥呢,装蛆吗?」


    「就算是蛆,也是只帅蛆。」


    直到被人拍了拍肩膀,“干什么呢?”


    宋稚脊背僵硬,胸膛紧贴沙发屏住呼吸,他透过抱枕缝隙,严淮就站在跟前,以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看他。


    宋稚仿佛被人捆住手脚,闷在沙发里动弹不得,“没、没...…”


    “别玩了,准备吃饭。”


    “哦。”宋稚又往沙发缝里埋了一寸。


    留下一句话,严淮转身回到餐厅。


    「活像村头玩泥巴的二蛋。」


    「二蛋,老公叫你回家吃饭。」


    「宋稚:我只是装蛆才没玩。」


    确定严淮离开后,宋稚怯生生从沙发上起来,蹑手蹑脚来到餐厅,找到与严淮最远的位置坐下。


    “坐这。”严淮带着命令口气,拍了拍距离他最近的一张椅子。


    宋稚没敢反驳,踱着步乖乖贴过去。


    严淮凑过来揉揉他的头,指着正前方的摄像机,“热情点,观众看着呢。”


    「哈哈哈被营业的宋结巴。」


    「请立即表演一个双人运动!」


    「会脱衣服的双人运动哦。」


    「嘀——超级无敌成人卡。」


    宋稚点头,夹起严淮爱吃的菜,用一只手接着,递到他嘴边,“你、吃。”


    严淮轻微怔楞,张嘴咬下,“乖,一会好好表扬你。”


    「表扬?哪种表扬?」


    「是我想的那种吗?」


    「小脸逐渐变黄。」


    饭后半小时,宋稚获准得到一大包薯片和汽水,和严淮并排坐在沙发看电视。


    电视打开,刚好是于澄远的节目。


    “看吗?”严淮问他。


    宋稚摇摇头,拧开可乐喝一口。


    「不看电影骂于白莲了?」


    「他不是最好这口?」


    半年前,宋稚曾被琳达要求开直播和粉丝互动。两小时的直播间,宋稚带着上百万万黑粉看了一场于澄远的电影,骂了他两个小时都不带重复的句子。


    「懂个屁,老公在得矜持。」


    「他咋这么能装呢?」


    有段时间没骂于澄远,宋稚确实牙痒痒,但严淮哥哥在身边影响他发挥。垃圾演技,不能骂人看他的电影毫无价值。


    严淮换到下一个台。


    具体看什么节目宋稚并不在意,他正低头研究薯片包装,电视机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宋老师能否分享一下,您和您先生爱情保鲜的诀窍呢?”


    “我老公一夜七次,让我三天下不来...…”


    宋稚全身过电,薯片都不要了,终于在最后一个字说出前,从严淮手中夺过遥控器,把那个万恶的“床”阻隔在黑色屏幕中。


    千算万算,宋稚也想不到这里会放这档节目。早知有今天,它绝不嘴欠胡说八道。


    宋稚头皮发麻,还杵在严淮面前试图遮住电视机,手上是刚抢来的遥控器。


    他周身刮龙卷风,脑袋被卷成浆糊,还不知死活往严淮方向偷瞟一眼。


    对方保持刚才的坐姿,身体悠闲嵌进沙发,两根指尖撑住额头,嘴角轻微扬起弧度,偏头看他。


    像是在等待他的解释。


    宋稚视线苍白模糊,自己胡编乱造的鬼话根本没得解释。发软的双腿抵在沙发边缘才能保证直立,他只想从毫无牵挂的人世间消失。


    终于连沙发都无法支撑他的重量,宋稚拔腿就跑就跑,还留下一句自以为瞒天过海的借口,“我困、要、要睡觉。”


    卧室床头只点着一盏暗粉色水晶灯,蓝牙音响自动播放节奏舒缓的英文歌,床头加湿器中喷出玫瑰味道的雾气。


    宽敞的圆形水床只要一坐上去,就会跟随重量上下晃动。


    慌得宋稚心绪不定,残缺不全。


    他想清醒,却连周围的空气都不许。


    宋稚抽出薄被,身体靠在圆床一边,把自己包裹起来。


    两分钟后,他听到从客厅传来的脚步声,沿着一定方向逐渐靠近。


    直到严淮站在他面前,身上还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情侣衫,喉结处的那颗痣在在水晶灯下格外勾人刺眼。


    严淮弯下身,从枕下掏出一枚红色方盒。


    宋稚记得那个盒子,甚至清楚它的味道和规格。


    薄荷螺纹。


    所有的惊魂动魄至此迸发到极点,宋稚撑住手掌向后蹭,才查觉已到达床边。


    正前方就有台直拍摄像机,宋稚身体蜷缩成团,从干燥的喉咙中挤出,“能、能不能,回家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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