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迦文纳离开后青城各位的“吸收”才最重要。
只是这三天最难熬，因为一定挫败。
实力上的差距造就出好似永远也打不过去的墙，以及语言不通让他们总有一种很着急的感觉。
“要珍惜这难得的三天,要尽可能从这些厉害的球员身上学到东西,要尽快成长”
这话成了所有人的共识。
*
这场集训的最后一天是悠一的生日。
他没什么想要大过一场的想法,甚至蛋糕都没订,打算着要是有人要吃的话他直接去学校门口的蛋糕店买一个现成的小蛋糕就行。
一人吃上一口就挺好的。()
马修还在说他提早送的生日礼物。
[早知道就现在送了，现在一点惊喜的感觉都没有，过得好平淡啊。]休息时他坐在地上喝水，看上去真的很不忿，脸都鼓起来了。
悠一坐在他旁边，[就一个生日,又不成年，随便过过不就好了。]
[你真的一点也不浪漫，悠一。]马修皱着眉头看他这毫无浪漫细胞的兄弟。
明明今早莉莉安他们掐着日本的零点发来的视频电话悠一还是那样的感动,睡醒之后他居然觉得生日只要平淡过过就好。
悠一嘴角扯出一抹无奈地笑，对马修的话表示赞同。
[比起浪漫，我更希望你能祝我补考顺利。]
马修一怔，好似第一次从悠一嘴里听见“补考”这种词。
[补补考？你？哪科啊？]
悠一的眼睛瞬间无神,[Japanese.]
下一秒马修发出爆笑，震响整座体育馆,不少人都看了过来，好奇这边发生了什么能让迦文纳的二传笑成这样。
直接本就坐在地上的马修几乎要笑倒在地，靠在悠一身上像是没骨头似的。
他笑得实在是肚子疼，撑不住自己，但还是坚强地和悠一说完揶揄他的话。
[Japanese的Japanese不好这种事你能上哪说理去啊哈哈哈哈哈。]
马修甚至在想，自己一定要在悠一回美国之前把日语N1考出来。
[这样你到时候在国文上有什么不会的还能请教请教我,马修老师很好说话的，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悠一同学你要信任老师接下来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
然后，太过嚣张的马修修又被悠一修理了。
[啊！我的肚子！我现在不要腹肌练习啊，不要捶我块块分明的八块腹肌！]
挨打的马修仍不忘嚣张，最后引来了其他“想揍”他的迦文纳。
*
下午三点，悠一如约来到大冢老师的办公室，拿到了独属于他的国文补考卷子。
他坐在对面英语老师的办公位上艰难地度过了难熬的两个小时考试时间。
当场批卷、当场出分，尊敬的大冢拓先生半点逃避的机会都不给悠一。
以恭顺的姿态站在一旁的悠一紧张地等待自己的审判。
要达到90分才算过关的补考让他又紧张又无奈。
无奈是他这辈子没考过90分这么高的国文分数，想来也是不可能；紧张则是在这“不可能”之上还隐隐有些期待，万一自己能过呢？
打了一个假期的排球，说了一个假期的英语，忽然变成了国文天才也说不定？！
“啪！”
不亚于他们打吊球时的一声响起，是大冢老师甩卷子的声音。
老师非常直接，没有给悠一七上八下的心态。
“56分，不及格。”
“啊，是”悠一了然地摸摸鼻子。
没有很惊讶，也没有很失望。
毕竟变成国文天才这种事比他一夜之间长到一米九还难。
大冢老师倒是很想骂他几句，但也清楚悠一这情况。
“56分”他自己喃喃道，“也算有进步了不是吗？悠一君。”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悠一还是在安慰在他自己，最后就这样让悠一安然地离开了办公室。
“新学期继续努力，回去吧，我也该下班了。”
假期的最后一天是大冢老师独自值班，五点下班，如今也该收拾收拾东西了。
直到悠一离开这间办公室，大冢拓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他也早就预料到悠一君及格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不是没进步。”他再一次安慰自己。
执教十几年，脾气火爆的大冢老师终于还是在学生的影响下，学会了和自己和解。
难得。
*
青城门口的拉面店，众人约好在这里给悠一按照他的意愿简单过个生日。
顺便把晚饭吃了。
“就买这么小的蛋糕真的够吗？”松川看着岩泉买回来的还没巴掌大的小蛋糕发出疑问。
“悠一说就随便吃点，有个地方插蜡烛就行。”岩泉无奈地摊手。
不是他不想买个大的，是悠一再三在发信息提醒他，一定不要大的。
马修他们此时已经混在青城之中在点单，他们的排球搭子在一旁尽职地为他们做着机翻，推荐自己喜欢吃的拉面。
只有艾伦希和詹姆时不时看看拉面店的门外。
花卷见此以为他们是担心悠一，[没事，阿彻去接悠一了，离得很近不会迷路的。]
*
悠一刚走到校门口就接到矢巾的消息，他问自己想吃什么拉面，他提前帮自己点好，免得等下排队。
专心地低头发信息，悠一都没注意到自己路过了谁。
刚走过，忽然被人从身后揽住肩膀。
“我还等着你什么时候能发现我，悠一还真是一点也不抬头啊。”熟悉的声音紧随其后。
是及川，悠一转头就看到他。
假期里不止悠一的身高长了，及川也是。
很巧，他们俩都长了1.45cm，所以及川现在还是比悠一矮0.3.
只是悠一的身高说起来要更好听一些，他突破了186cm，而及川彻还在185cm。
精确一点是185.75cm。
“怎么？成绩不好？”
见自己逗趣的话悠一没有回应，及川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的补考结果不好。
“是啊，56分。”悠一抿着唇。
谁知及川脱口而出，“进步了啊！”
像是在反驳悠一似的，他语气带着理直气壮。
颇有种“你都进步了，这么厉害还有什么不开心”的感觉。
“进步好多。”他甚至补充。
悠一垂着头，“你好乐观。”
“不然怎么说？假期你也好好背了，这东西本来就不是个立竿见影的学科，你真的有努力学不就好了？”
只能说某些方面及川身上也满是对悠一的溺爱，这种话换成别人还真说不出来。
“好啦，别不开心了，今天可是你生日，快走！他们肯定给我们点好拉面了，去晚了面都坨了！”及川彻推着悠一往前走。
悠一本以为及川会有什么想要单独对自己说的话，没有！一句也没有。
感觉他动作再快一些，他们就要在街上跑起来了，完全没有想要说话的氛围。
只是在快到拉面店的时候，及川猛地停住。
“忽然觉得就这样进去也太亏了，”他自顾自地说。
人来人往的商业街上，他握着悠一的手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不少人路过时都往他们这看，有没穿校服的青城学生，还有住在附近的居民。
没办法，在街上都不用他们再亲密一些，只是两个男生牵着手就已经足够瞩目。
及川能感受到他们的目光，但他不打算松手。
反而是在自由美利坚呆了那么久的悠一先扛不住，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及川却忽然一笑，悠一随即看过来，看到他脸上开朗到极致的笑容。
不轻浮、不随意、也不暗藏深意，只是开心。
“我总觉得我应该有资格单独和你说[生日快乐]，但我找不到更好的时候了，这一路上都有人。”
“所以，我就在这里说吧。”他认真地盯着悠一的双眼，“生日快乐，悠一。”
及川彻挑眉一笑，笑得更灿烂了。
动作很是大方地拥抱悠一，在旁人看来他们又“成了”好朋友，为了庆祝这个特殊的日子才亲密了一些。
只有悠一听见及川彻在自己耳边轻轻说的那句话。
“我好喜欢你啊。”
*
及川彻并没有打算等悠一回应自己就松开了他。
进店的时候悠一的脸还泛着红，幸好外面还是将近40度的夏天，没人觉得奇怪。
天知道他是如何保持理智的。
及川彻一个没看住就被悠一溜到岩泉旁边，他还记得自己的冷静雷达岩泉妈妈酱。
坐下之后悠一才发现除了自己有个小蛋糕之外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块切角蛋糕。
“怎么还是买了这么多？”他问岩泉。
隔壁桌的詹姆长手一伸，就从他俩中间蹭了进来，[是我和艾伦希买哒~]
[？]
[要庆祝的事情那么多，一个小蛋糕怎么够啊？而且这也符合你的要求，我们确实没有买大蛋糕。]詹姆指了指大家面前的切角，他们买了好多口味，几乎相邻的人拿到的都不是同样的。
[还要庆祝什么？]
[庆祝我们毕业、庆祝我们拿全国冠军，也庆祝你们毕业、庆祝你们拿全国冠军啊。]詹姆说得理所当然。
因为悠一的存在换来了这三天迦文纳和青城的友好相处，也因为悠一的存在詹姆衷心希望青城和迦文纳一样能拿下全国冠军。
当然，迦文纳的其他队员也是这么希望的。
最后吃完拉面的众人举着他们的小切角蛋糕干杯，唯一不同的悠一举着他的小蛋糕。
也是难为有人在他的小蛋糕上写上[悠一生日快乐]的奶油字。
那一看就是小岩的笔迹。
*
“快快！悠一快许愿！”有人说道。
“那就也祝我们春高顺利？全国冠军？”此刻的悠一不再像第一次参加全国大赛时那样野心泛泛。
也早就不存在“季后赛”、“奖励赛”这样的说法，此时的他是由衷地希望能和这群人一起走上顶峰。
为他在日本最后的生活不留下任何遗憾。
“全国冠军！”大家一同叫道。
不止青城的队员们，就连迦文纳的大家也加入进来。
*
悠一想，这次的许愿总不会落空了吧？
当然在全国大赛之前，他们要先拿下宫城预选赛的冠军才行。
第122章 第122章在人数上青城完胜。 送走迦文纳之后的两个月青城进入最后的春高赛跑季。
不仅其他队员的实力要再进一步,更要让悠一和京谷彻底融入进去。
上学期所有的部署都是让他们以辅助的形式、以最快的速度加入进来，悠一成了保守型OP，而京谷作为替补上场的次数也不多。
他们俩在队内的进攻力算数一数二,却还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发挥他们最大的作用。
悠一是有更需要他的地方,京谷则是失误的地方太多,双刃剑的另一刃太过锋利。
现在就好了很多。
在悠一去往美国的时间,入畑教练将京谷提出来，强行绑在首发的位置让所有人适应。
是，所有人包括京谷在内都被这场“绑架”冲得头破血流。
不止是京谷的问题，球队打球本来就是要互相照应，其他人也不适应京谷这个风格的打法。
尝试了一个月，终于好了些。
如今又要把悠一加进来。
*
不知不觉好像他们青城的队伍又壮大了不少。
虽然并没有新加入的成员,入畑照伸却总有一种球员多到球场上放不下的感觉。
不管是谁他都有点舍不得对方下场。
难得，他会有这种新手教练才会犯的错误。
真是甜蜜的苦恼，入畑照伸摇头笑笑。
他手里还拿着队员们的资料,看了半天都没下定决心要如何取舍。
最后入畑教练的笔尖在某人的表格上轻轻点了两下。
*
春高的第二次预选赛在10月25、26、27日举行，由IH预选赛8强加上春高第一次预选赛胜出的8支队伍，一共16支球队争夺一个代表名额。
就像IH那时一样，既残酷又热血。
长高后的悠一衣服型号倒是没变,只是裤子显得更短了，他穿着着实
习惯了。
又不是第一天这么穿,也不是第一天听见旁边及川的粉丝尖叫时顺带说两句他的腿。
不知是不是日本人惊讶的“欸——！！”声音更大一些，悠一总觉得自己在国内听见的“夸奖”要多很多。
开学之后社团的观众又多了起来，悠一都有点听腻了，如今再听见别的学校的人“偷偷”惊呼时，他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走过。
“阿松你快看悠一和阿秀，他俩真是哈哈哈哈哈哈,反差好大啊。”花卷拍着松川的肩膀让他回头看。
青城的队员们背着运动包排队进入仙台体育馆，按照年纪排队，教练领队和三年级的几位都在前面。
听见花卷的话，前面的人同时向后看。
就看到悠一垂着眸，满脸游神的表情，脸上就几个字，叫做【我不在这，我不在这。】
反观矢巾，他的脸上也有几个字，叫做【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恨不得所有女孩子都看到他的表情，和悠一站在一起那叫一个对比明显，看得人直想笑。
的确，女孩子们在注意悠一的时候确实会被一旁的矢巾吸引片刻。
当然这不是矢巾故意的，他本来就是这个性格。
倒是有一个人今天的性格看上去和平常很不一样，众人看完悠一，视线又改到另一个人身上。
难得他今天没出去浪悠，老实跟他们一起进来。
“干嘛又来看我？！我什么都没做啊！”见所有人看着自己，及川先是皱眉，随即又瞪了回去。
岩泉正在用犹疑的眼神上下扫描他，“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做才觉得奇怪。”
“是啊，阿彻你今天怎么没有去见粉丝？刚才门口不是有很多人在和你打招呼吗？”松川也纳闷。
“有、有人和我打招呼，我也回应了啊，除此之外还要干嘛？”开头的时候及川卡壳了一下，后来才越说越顺。
难说他想到了什么。
倒是让花卷更惊讶了，“你是谁？这么矜持绝不是我们队长！”
30秒前，体育馆内的其他球队还在被青城身上全国前四的强大气势震慑，警惕的心情还没维持多久，就全被这通打闹给打散了。
花卷惊讶的表情十分认真，及川回答的表情也是毫不作假。
“我本来就是内敛的性格呀~”他双手向上放在脸边，指尖颤颤做出小花状。
“”
“”
凡是站在及川对面的人都呆滞了。
包括悠一，也包括站到侧面的教练和领队。
众人都好像是狠狠憋了一口气在胸中，怎么也呼不出去。
完全噎住。
还是岩泉承受能力最强，最先恢复过来。
他边说边摇头，“算了，留他在这吧，咱们走！”
大手一挥，身后众人立刻随着他往前走。
一个、两个、就这样直直路过及川。
青三的几位没有丝毫犹豫，抬腿就走。
“欸——”及川拉长这音调委屈地看着队友一个个走过。
“这就是青城啊？”
“全国前四还挺厉害哈”
“是，是呢，特别是他们队长”
后面的话路人们说不下去了。
*
“我发现每次我们来仙台体育馆阿彻还是得搞点事情才行，不然我这心里总觉得别扭。”先进休息室的花卷有些感慨。
“可能真是养成习惯了。”松川将自己掖进去的衣领翻出来。
他们在换球衣，这次预选赛没有直进第二场的球队，再有不过半小时比赛就要开始了，青城第一场在场地B举行，对手是新山工业。
在后面的及川终究还是被女孩子们堵住，好不容易进来，所有人都准备好了。
只差他还穿着日常队服。
悠一在做简单拉伸，左扭扭右抻抻。
见他终于出现，也能想到他在外面大概发生了什么。
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意外。
继续拉伸。
“有人要上洗手间吗？赶紧去啊。”岩泉催促着队员赶紧去。
他和悠一则在等及川换好衣服。
等待的时间小岩帮悠一贴好右手手腕的肌胶贴，蓝色的胶贴紧贴着悠一的皮肤，他自己握住手腕紧了紧。
“好啦，我们走吧~”
现在是秋天，虽然场馆内的空调很舒适，大家还是在球衣外套了青白色的队服外套。
他们没有“厕所奇遇记”的自觉，结伴去洗手间的路无比顺畅，只是为了保持赛前的平常心三个人都没说话。
还是悠一先发现在洗手间门口踌躇的日向翔阳。
“翔阳你在等什么？”
他自认声音语调都很平常，但还是把日向吓到了。
“悠一前辈？”日向乍一回头，然后被及川故意靠近的脸逼得退后撞到洗手间的门。
差点撞开，差点向后倒去。
“哟，小不点。”
“大、大王sama！还有青城的ACE前辈！”
悠一品了品这两个称呼，和自己的相比，翔阳对他的称呼好平常。
（盯——
戏谑的视线和冷静的视线加在一起，果然还是悠一怨念的视线更明显，加上日向更愿意和悠一说话。
“怎么了，悠一前辈？”
“翔阳好偏心啊，给我的称呼那么冷淡，一点感情都没有。”
“啊？”日向有点听不懂。
“就是[大王sama]和[ACE前辈]都包含倾佩，只有我的称呼是普通的名字呢~”
“不、不是的，悠一前辈是最正常的！”日向紧急宣誓，表达自己对各个称呼只有“正常”才是最好的。
不止悠一，及川和岩泉也听懂了。
岩泉懒得和乌野的一年级置气，反正什么称呼都好；悠一一副被说通的样子，他接受翔阳对自己的称呼了。
唯独及川挑挑眉，原来他的[大王]是不正常的风格啊~
正想说什么，被敏锐的日向察觉。
他飞速鞠躬道别，拔腿就要跑，洗手间也不想去了。
“那、再见！前辈们！”
慌乱的脚步将他送向另一位奇怪前辈那里，“砰”的一声他撞到了孤身前往洗手间的牛岛若利。
[1：1：3]，青城在人数上完胜！
“日向翔阳。及川、岩泉、还有夏目桑。”
又是一串各有各特色的称呼，及川眯着眼睛偏偏脑袋，此刻的他和岩泉也很敏锐。
“是，牛岛前辈早上好。”只有悠一乖乖问好，甚至微微鞠躬。
“早上好。”牛岛回应他的鞠躬，同样带着礼貌。
“哈！早上好，IH预选赛的亚军。”只有及川忽然凶狠起来。
岩泉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中透着和及川一样的凶狠。
日向看看左边的牛若，又看看右边忽然气愤起来的及川岩泉，最后——
大着胆子硬是从及川岩泉中间挤了过来，站到悠一这边来。
“果然还是悠一前辈靠谱一些。”
眼看着前面三年级的三位马上就要吵起来，悠一低头对日向笑了一下。
“我们去上厕所吧，他们看起来有很多心里话要讲。”他小声对日向说，还指了指一旁被冷落的洗手间。
“好的！”日向朝悠一敬礼。
有前辈带着他就不怕厕所里面还有别的大BOSS。
果然，日向难得得到一次平静的洗手间体验。
哪怕出来的时候三位前辈还在鸡同鸭讲，眼看着青城的两位前辈都快气得炸掉了，牛若前辈还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真好啊，他能逃出来。
*
附近来往的球员们都尽可能远离这个角落，宁愿去其他洗手间也不愿往这边凑。
毕竟“吵起来”的可是连续三年占领IH预选赛冠亚军的两所学校的球员，他们掺和什么？
在那三个人互相说明自己学校才会冲进全国大赛时，一道不畏强权的声音忽然出现。
“进军全国大赛的一定是乌野！”
那是我们可爱的小太阳日向。
悠一很惊讶日向会忽然那么中气十足地喊出那句话。
战圈瞬间就从那边扩大到这边来了。
“一定！是乌野！”日向重复道。
“是青城。”
仍旧是那副淡淡然模样的悠一也加入进来，他想着都这样了他还不说话，是不是不太好啊。
于是再次形成[1：1：3]的战局。
在人数上青城完胜。
第123章 第123章VS新山工春高预选赛…… 青城和乌野、白鸟泽都是第一场就有比赛的学校,大家同时开始比赛，从站在场上的那一秒就无暇顾及其他场地的学校情况。
只是，眼睛尤其尖利的日向在列队时扫了一眼隔他们一个球场的青城。
然后便是忍不住的惊讶叫喊：“悠一前辈竟然不是首发！”
裁判还未来得及眼神警告,乌野这边的人全都齐刷刷看向A场地。
日向竟然说的是真的！夏目悠一竟然站在替补区！
*
不止悠一这次不是首发,花卷贵大也不是。
花卷耳朵比悠一好使一些,一下就听见乌野那边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紧接着他拍拍悠一的手臂，示意他看过去。
悠一本来还在关注他们新阵容的比赛情况，先是扭头问前辈，“什么？”
“乌野，在震惊你怎么不在场上。”花卷倒是不担心自家队员，注意力就分散了些。
悠一跟着花卷前辈的视线也往那边看,比赛开始后乌野的注意力自然不在他这里，那边已经进去正常比赛状态。
“不在场上是好事。”
“那倒是，我们轻松一点说明他们还能应对。”花卷说的是IH时期一直作为替补的国见、京谷。
这是入畑教练纠结了很久后下得决心,他想趁春高还刚开始尽可能换人上去打比赛，增加低年级对正规比赛的经验。
毕竟他们青城三年级的正选足足有四个人，春高结束这些人就都毕业了，他不想明年IH的时候青城有一半的队员都因为经验不足而紧张兮兮的。
很快,不止乌野发现这件事，连观众们也发现这一期的青城格外松弛。
在青城拿下和新山工业的第一局之后连及川都换下来了,替换他的球员是矢巾秀。
毫不夸张地说这还是矢巾第一次在正式比赛上这样顶替及川前辈的位置。
及川彻的状态没有任何问题，下场的时候还笑着呢，溜溜达达地来到对他而言非常陌生的替补区，他一脚挤进花卷和悠一之间。
挤得花卷没辙，最后还是他旁边的学弟后退，这才空出一个位置。
没多久松川又和小渡换了位置,替补区再添一名青三队员。
偌大的赛场上只剩下岩泉还在岗位上坚守，被那三个不着调的看戏同级戏称“不愧是岩泉妈妈，坚守的时间就是长！”
鹫匠教练正好也坐在这边，听见青城这边简直毫无纪律的调笑，表情更加严肃。
扭头看过来，果然是那几个不太着调的青城三年级。
眉头皱得更深了，不仅为他们的不着调，更为入畑教练的纵容。
他了解这位老对手，若不是有十足地把握，他不可能任由球员放松成这样。
[但]
他的眼神扫过青城替补区他最后一个眼熟的队员——夏目悠一。
[难道是这个小子又出了什么特技？]
这种不上场和上次的“藏拙”真还挺像的，总不能入畑这家伙这次又要玩计谋吧？
他正这样想着，那边青城的第二局输了。
其实是有来有往地和新山工打满了Deuce，但最后一球京谷在扣球的时候又没控制好威力，直接OUT。
新山工拿下一局。
第二局和第三局中间的休息时间，矢巾等人在听完入畑教练的指导总结后一齐走向替补区。
一局的狂欢时间结束，他们要回到本来的位置了。
相逢的时候悠一拍了拍矢巾的肩膀，低声道，“很棒了，阿秀。”
矢巾秀因为输掉这一局有些失落，听见悠一的安慰猛地抬起头，“真的吗？”
那是他难得不自信的时候，日常在面对小姐姐们的时候悠一可没见过这样的他。
当即扬唇笑了起来，眼里漾出对矢巾的鼓励，“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春高里很不错的首秀。”
那边，岩泉也在和京谷简单说了说他刚才两局的表现。
可圈可点的地方真的不少，相较于IH时期的进步也很大。
前辈嘛，不好多说什么，但这可是岩泉，在京谷眼里唯一不可战胜的前辈。
仅仅是被拍拍肩膀，他都觉得受到很大的鼓励。
只是——及川前辈不要也拍他就好了。
京谷默不作声离及川远一些，垂着头不看他。
时至今日他仍旧不习惯队长这副轻佻模样。
看起来就很危险，虽然他也说不出到底哪里危险，反正就是很危险！感觉稍有不慎及川彻会笑着弄死他。
拍下的手只接触到空气，让及川的笑容瞬间凝固，停顿半秒后他反应过来，好似无事发生一样再次抬起手臂，放在金田一的肩膀上。
开始给一年级学弟说他拦网上的问题
真的，过于松弛了，青城这边的氛围。
*
乌野和条善寺的比赛结束后，乌野的队员来不及为胜利感到高兴，赶忙收拾东西离开球场。
早点离开，他们就能早点上观众席去看别的学校的比赛。
很不巧，在他们结束之前白鸟泽这边就打完了，白鸟泽以绝对的优势碾压了对手，所以比赛结束得很快。
“还好还好，青城这边有第三局。”东峰旭咬开能量果冻，边说边庆幸。
刚说完，就看见悠一从后排跳起。
在他看起来，在前排有岩泉和松川两位大攻手的情况下，及川选择悠一的后排攻击本就令人惊讶。
更不要说悠一那一跃来到前排的架势
大家都很熟的，对于悠一的认识乌野还停留在他和大地的打球风格差不多上，冷不丁看他这么强势，还有点不习惯。
都微微挑眉，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夏目选手。
只有影山第一时间坐直身子，直觉告诉他接下来能看到令人兴奋的一幕。
果然，悠一那一跃直接来到离网非常近的地方，着实把新山工的拦网选手吓了一跳，感觉他再近一些都要扑到网上了。
他们乐得见到他真的扑到网上，因为这是犯规。
可这种幻想没有维持太久，当他们看见悠一上升的趋势仍旧不停，连他们都要下落了，他仍旧还未到他最高的位置。
直到他停滞、直到排球被传来，新山工的拦网选手绝望地发现他们距离夏目有将近一个半手掌的距离。
那不是他们能拦住的球。
“砰——！！”
“咳咳咳！！！”
和悠一的球一同落地的还有东峰旭的能量果冻，他都顾不上捡，手颤颤指着场上，“那那那是什么？！”
“夏目选手上学期是这个风格？！！”
不是没见过夏目桑的扣球，但他何时有过这种气势？看上去恨不得要把场地砸穿，活像另一个发球的及川。
菅原孝支更是抓着泽村大地的手臂，“大地！这你行吗？！你俩、你俩本来一个风格！咳咳”
suga的本意是说大地和悠一在场上是一类球员，这悠一忽然变成这样，那大地是不是也可以？
“这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大地好不容易拔出自己的胳膊，痛得啊。
“但夏目桑他——”
排球落地震响的余韵还在众人脑内回响，有像东峰他们震惊到语无伦次的观众，自然也有惊愕得放弃思考的。
日向和影山一时间失去了声音，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日向是没见过，影山则是觉得有点眼熟。
有一种[这才应该是从北一毕业的悠一前辈]的感觉，毕竟之前悠一是主攻手，在进攻上绝对没有问题的。
球撞击地板又反弹到高空，这中间不过半秒时间，随后径直撞向墙壁。
虽不到二楼，但二次撞击的声音仍旧带着震动和膨胀，仿佛周遭的空气都炸开。
“咚！”闷声响起，球再次反弹。
这一次它终于听话，触底后乖乖滚动，退了场。
新山工大为震撼，难得他们因为第二局升起能和青城展开拉锯战的自信都被这一球打破。
让悠一这球不止打碎他们的拦网，也将他们的自信破碎一地。
但这但他都不是首发啊
不远处的二楼，前来观看青城比赛的鹫匠教练脸色并不好。
夏目的进步大大超过他的预想——
哦不，不是他的进步，是青城的进步，是青城这几个球员的配合大大超过他的预想，是他们释放了夏目悠一的进攻力。
这可真糟糕，也，真有意思。
他看向身旁的牛岛若利，只说了一句话。
“这次全国大赛的门票必须是我们的。”
*
落地后悠一和及川岩泉击掌，随后回到自己的位置。
京谷轮转到他前面的4号位，他没看着对面，反而一脸执着地盯着悠一。
执着中带着浓浓的不甘心，他果然还是想和悠一再比一次，迦文纳在的时候没打过瘾，光被两个魔鬼前辈训练了，都没怎么和悠一打。
京谷的表情让悠一摇头苦笑，他很早之前就能通过京谷凶狠表情中微妙的不同推测他的想法，现在更是。
京谷皱个眉，悠一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回去先。”
他的意思是回学校再说。
京谷理解的意思是回学校就打。
遂满意地回过头。
下一球由京谷的进攻拿下一分，他的力气比悠一大得多，球速也飞快，只要不失误不出界，新山工的球员基本上都反应不过来。
如今他们青城在进攻方面威力强劲的攻手多了两名，加上原有的岩泉和松川，明显有一种能放开手脚的轻松感。
*
第一天的比赛因为对手的关系，青城的大家打起来还算容易。
尽管悠一的变化让一些学校警惕，但总归他们还没看见青城如今真正的蜕变，新山工也并未将他们逼到那个地步。
入畑照伸一点也不急，只等着后面的比赛。
他们青城禁得住这点时间的考验。
第124章 第124章“我很期待明天的决赛…… 春高第二天青城有两场比赛。
早上对战白水馆高中很顺利,入畑教练仍旧按照昨天的部署，花卷和悠一先替补，如果第一局赢了,第二局就将及川替换下来。
矢巾秀带领青城拿下第二局,这场花卷和悠一干脆没上场,十分轻松的一上午。
在下午的时候他们碰上了伊达工业。
两场比赛足够让剩下所有人都感受到青城这次的chill,没人质疑，却更加如临大敌。
另一边的白鸟泽也是，牛岛若利的力量像是魔咒，只要对上就毫无对抗之力，如今在四强的比赛上他们和乌野对上。
先结束的是青城和伊达工的比赛，也就轮到及川他们去看乌野的比赛。
刚走上看台就听到观众们的感慨。
“别看乌野这几年没落得没了消息,这次的春高倒是稳扎稳打打上来，现在都能和白鸟泽打个一比一平。”
“是啊，怪物速攻好强。”
IH时因为影山的下场,他和日向的速攻仅仅只露面几回，观众们再有印象也都被之后青城闯入全国大赛给掩盖。
这回他们卷土重来，带来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怪物速攻，及川看了两球便看出其中的神迹。
“停下最高点的球吗？真不愧是小飞雄”
一旁的松川清晰地听见及川咬牙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幼稚。
特别是场上两个主要球员都是他的宿敌，那情绪根本压不住。
乌野得分时他不开心,白鸟泽得分时他也不开心。
“干脆你别看了，他们总是要有个人赢的。”岩泉皱眉看他，及川的情绪太过外放，把他都要影响了。
“我不！我就要看！总有一个输了的能让我高兴高兴！”像小孩子一样，及川反驳了岩泉妈妈的话。
他们身上还穿着绿色的客场球衣，悠一和高二的队员坐在一起,看比赛的间隙还在认真地喝自己的香草奶昔。
悠一仅剩的食物。
忽然被人从身后搂住脖子，一个脑袋抵上他的肩胛骨，撒娇似的噌噌噌。
那个位置让悠一接收到声音感觉都是从耳后说的，有些痒。
及川彻还在对岩泉耍赖，“反正就是没办法嘛~”
他又不是第一次这样，每年看他们的比赛都是这个心情啊，小岩真是的！
悠一被扯得直往后倒，打排球的时候他都没这么身形不稳过，旁边的矢巾眼疾手快地拿走他手里的奶昔，要不全都要撒身上了。
他回头瞪了及川一眼，结果只看到一个棕色的毛茸脑袋。
拍拍他，“走开啦，阿彻。”
悠一不喜欢这样，妨碍到他吃中饭了。
埋头的及川彻本来只感觉到悠一的肩膀动了动，听见他在和自己说话才抬起头来。
[咚！咚咚！]
对视的那刻及川彻感到他的心跳开始加速，和前几次私下的亲近不同，此刻他们离得太近了，周围都是人，他毫无准备。
一瞬间他的身体变得僵硬，反而是悠一先笑起来。
“放手啦，吵到我吃饭了。”嗔怪地睨了及川一眼，悠一便扯开搂在自己肩膀的手臂。
隔着队服，及川彻感觉到悠一的手轻轻拂过他的手臂。
随后是他自己缩了回来。
脑海中不断闪过悠一那双清明无邪的眼神，以及他那抹似有似无的揶揄。
*
其实，自从悠一回来后他们之间就有了无声的默契。
不可明说的枷锁好像被人解下，原先那些压抑地想要靠近对方的想法被释放。
小岩不知道，好几次及川和他一起回家后没多久又独自来到悠一的家，呆到很晚才回去。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们远比队员们看到的还要亲近。
或许是一个对视、或许是某次相逢，在无人注意的地方他们将这一切藏得很好，没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要不是春高在即，训练时间加长，他们一定会藏得更好。
因为私下的时间谁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那种想要时刻亲近的心只有在其他人面前时才会遮掩一些，但稍不留神又会控制不住。
像刚才，悠一的揶揄就来源于此。
不服气的及川用指头轻点悠一的后背，这才坐直。
前排的悠一无声地勾起唇角，眼睛微弯，装作无事继续喝他的香草奶昔。
“乌野得分你这么开心？”矢巾看见他的笑意，好奇问道，“我想起来了，那个是你学弟是吧？”
刚才是影山二次攻击得分。
悠一这边刚点头，身后又有人拿指头点他了。
“啊！小岩你打我！”及川忽然叫道。
“你老戳叽人家悠一干嘛？老实吃你的东西。”
下午的比赛一点半开始，他们和伊达工业只打了两局，打完也才两点多。
中午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那时候还不敢多吃，怕比赛的时候不舒服，现在正是能敞开胃口吃东西的时候。
“哦~”及川小声哼哼，最后还是听话地坐好，将所有注意力收回到赛场上
算了，还是再摸一下吧！
眼疾手快地又揉了一下悠一的脑袋，最后一下！
岩泉，“嘶~”
威胁地瞪及川一眼。
*
赛场上的气氛可和看台完全不一样。
作为救场发球员上场的山口忠此时站在发球区，他只觉得自己快要把胃吐出来了。
好紧张
发球哨响的瞬间山口被吓得抖了抖，差点直接把球发出去，在那之前他先看见了高台之上的安全通道标志。
那是他缓解紧张的信号灯。
像被一只温柔的手瞬间捋顺了惊炸的毛，他的呼吸骤然稳了下来。
“不好！这球不一样！”白布敏锐察觉。
为了了解下午的对手，乌野早上与和久南的比赛白布去看了，当时山口也上过场，发球失误后就被换下去，没多引起白布的关注。
那时他只觉得这个选手的心态很不稳定，简单地将其判定为不足为惧的对手。
可现在仅仅一个中午——不，只过去一个呼吸的时间，山口给人的感觉就变了！
“啪！”排球轻触离掌，在山口的控制下轻盈地飞过网线。
[飞过去、飞过去、飞过去、飞过去！]
随着山口内心的祈祷声越来越大，排球真的如他希望的那样飞向牛岛若利的位置。
要的就是这样！
球在牛若身后下落，大平狮音从侧面移动过去，身形不稳的他在球低于一般高度之后才得以碰到它，根本做不出标准的上托球姿势。
一传被打乱。
此时的牛岛若利只能去补救，无奈放弃成为最后的攻击位。
五色顶上，他恨得牙痒痒。
作为同样关注山口忠上一场比赛发球的人，对他此刻忽然蜕变立刻加入战术的姿态很是不满。
“别小瞧我！乌野！”
五色工可是鹫匠锻治看好的下一届白鸟泽王牌，哪怕他嘴上不提，平常对五色的“期待关注”也能看出鹫匠教练的想法。
早在山口的跳飘球成功时看台上的青城们都不约而同坐直身体，他们青城哪哪都好，就是目前还没人掌握跳飘，平时接跳飘的机会也少。
松川和小渡已经在脑内模拟当他们遇到这类球时应该如何反应，两人都在和身边的队友讨论。
不是任何时候都能顺利做出托球姿势，一旦需要补救时跳飘还真挺麻烦的。
没看牛若刚才都有点狼狈了嘛。
小渡更是在拿出手机开始翻找起对抗跳飘的集锦，没多久他们的群组里就有好几个人发来的分享，悠一回头看大家都在搜这个。
他甚至想起来川西太一也很擅长飘球，这俩人可以一块防。
“啪——”
“Onetouch！”一次触球的月岛萤喊道。
他的手被五色的球打得向身后倒去，落地的步伐有些踉跄，可见五色如今的威力。
果然，半年过去不可能只有青城进步。
“唰——”
运动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响起，摩擦力让它们发出刺耳的声音。
西谷夕在球落地前的最后一刻将球垫回。
“影山！”他扬起头，看着那颗被救起的球。
那球朝着影山飞去，影山高举双臂等待它的到来，眼尾扫到天童觉难缠的视线，以及模糊中蓄势待发的日向。
视线一闪，日向离开那个位置。
影山没说话，直直将球托向空中的日向。
球听话地在最高点空旋，被日向打个正着。
“啪！”
这一秒唯独在日向眼里走得缓慢，他看见球来、又看着球被击飞。
最后，顺利落在无人反应过来的白鸟泽场地。
山形隼人只慢了一步，努力伸直的手臂离球只有半步的距离。
“哒哒——”
“咻——”
排球落地又弹起的俏皮音和哨声同时响起，比赛终了。
成功挺进春高预选赛决赛的是——乌野高中！
观众们为之沸腾，青城的各位也衷心为他们鼓掌。
这场比赛足够让他们清楚乌野已经和IH时截然不同，他们一路披荆斩棘走来，成为他们明天的对手。
及川盯着牛若冷淡的身影，神色不爽。
悠一则看着被日向拉着庆祝的影山，发自内心为他开心。
*
“怎么不见及川和夏目？”沟口领队去门口接车，回来就发现队伍里少了人，“你们入畑教练怎么也不见了？”
最后得到的答案让他很无奈，及川去找了牛若，悠一去找了影山，而入畑教练去找了鹫匠教练。
真是各有各的交情。
*
在熟悉的仙台体育馆门口的饮料机面前，这次是悠一请客。
他终于带来了自己的钱包。
10月底的秋天悠一不敢再喝冰的，买了两瓶热牛奶。
当然，他的还是香草味的。
递给影山时他说，“我很期待明天的比赛。”
这次可以毫无保留地和影山打一场，悠一现在就开始翘首以盼。
影山看着前辈，重重点头，“我也是。”
上一次乌野和青城的比赛影山没有打完全程，这半年他经常想起这件事。
不止是没和悠一前辈打痛快，还有及川前辈。
相较于牛若和及川那边至今仍旧烟火喧嚣的气氛，悠一这边可谓是非常温馨了。
笑容不禁扩大了一些，悠一伸出自己的手欲和影山击掌。
乖巧的小飞雄这时没了和前辈们的别扭，尽管动作仍旧不顺畅，但这一掌击得很结实。
“那明天见。”
“嗯。”看似冷淡的回答里，有着不少影山快要藏不住的笑意。
他也很想春高预选赛的最后一天快点到来。
第125章 第125章决赛正式开始。 那晚乌养系心抓着队员们开了个冗长的会议,内容都是关于青叶城西这段时间比赛的分析。
“青城本来就是县内完成度最高的Team，经过这四个月的成长更是如此，明天的比赛绝对会是最困难的一场,我们没有打5局的经验,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
日向对乌养教练的这句话非常深刻。
他现在还不太能理解更深入的技术,也很难自主选择对抗的大战术,更多的是跳起后在空中击打影山给他的球，依靠当时的拦网状况简单做临时决定。
这样的判断大概率还是会被对方看穿，因此日向是队内被一触频率最高的队员。
手里拿着清水前辈和谷地桑尽心竭力整理的青城资料，影山首先翻看及川前辈的那几页。
上面记录着及川彻春高以来所有比赛的数据，多少次发球得分、多少次二次攻击、参与过几次拦网、拦网成功几次、一触几次等等。
影山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资料，好似多看几眼这些数值眼前就能闪过球场上的及川彻。
“夏目悠一这期的数据这么少吗？”泽村大地先看的是悠一的资料。
下午菅原孝支的话在他心中留下了印记,他下意识想先看看悠一如今成长成什么样了。
乌养系心随着队长的话也翻到悠一的部分，“是啊，怎么就两页？”
清水洁子解释道,“夏目桑前几次的比赛上场不多，基本上是第三局他才会上场，但这次春高青城只打过两次三局赛，所以他的记录比较少。”
青城目前的阵容分为三种,无夏目和花卷、无夏目和三年级、以及IH阵容。
大部分时间打的都是第一种和第二种，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青城的教练在借此机会锻炼低年级的队员。
“也就是说明天开局大概率青城也会使用低年级阵容？”山口忠问道。
“难得五局比赛,他们肯定不会放弃这个锻炼机会。”乌养系心看着资料最后的总结，“总之，这也是我们的好机会。”
“怎么回事，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我会觉得很不爽？”田中龙之介咬牙。
这种“好机会”说出来真不好听。
“这有什么？拿下大比分才是正事。”菅原孝支爽朗地拍拍学弟的肩膀，“运气也是比赛里很重要的一环！”
“相对的，当他们拿出IH阵容的时候我们就要注意,我们的拦网质量一定要跟上，青城的攻手都很难对付，大家要谨记他们的进攻特点。”
比如关于金田一的速攻就会相对慢一些，这还是上次对决是菅原前辈告诉日向的。
*
另一边青城也在开会，虽然他们没有美女经理帮他们整理，但他们有任劳任怨的一年级学弟啊！
和清水做的那份在厚度上不相上下的资料被分发给每一位队员，及川第一时间也是翻开影山的那几页，看得吹胡子瞪眼的。
“速度、位置差、时间差，乌野经过这四个月的成长变得更多面了，所以明天我们的拦网是重中之重。”入畑说到这眼神逐一扫过松川、岩泉、金田一和悠一。
他们几个是队内拦网的主力，其中金田一的位置比较机动，当他在后排时入畑可能会让京谷替补。
“教练，那明天的首发怎么安排？”矢巾举手问道。
不仅是他，国见和京谷也同样期待地看着教练。
他们清楚自己不可能全程上场，并且越到后面的比赛上场的机会越少，所以能多一局是一局。
和IH时期不一样，除去一直很想上场的京谷，矢巾和国见这一次的渴望程度远超过去。
大概这就是成就感教育，矢巾如今那种“我比不上及川前辈就无法上场”的情绪缓解很多。
对国见而言这样的短暂上场很符合他对自己体力的分配，所以现在对流汗也没那么抗拒，有时兴趣来了做个全力跳起的诱饵他都能接受。
“夏目和花卷明天首发，如果第一局拿下那你们上。”
一直翻阅资料的悠一这才抬起头，和前排的花卷前辈对视一眼后，“是。”
他们和乌野一共只打过两场比赛，但每一次比赛乌野的成长都让他们大吃一惊，所以这一次入畑教练也给了他们最大的重视。
毕竟这本厚厚的记录已经表明乌野和之前有多不同。
*
清晨，悠一早早就来到集合地，等着队员们，也等着沟口教练开来的大巴车。
空空的停车场还什么都没有，他找了个树墩子随地而坐啃起他的包子。
刚刚在便利店买的早餐，还热乎着。
他昨晚很早就睡了，今天醒的比闹钟还早，连预留给自己赖床的时间都没用上，洗漱完换好衣服就出门了。
肉包配养乐多，悠一吃得很呆滞。
一口接着一口，盯着水泥地的开裂发呆。
“在想什么？”及川的声音从身侧响起。
“早啊，悠一。”紧随其后是岩泉的问候。
悠一转头就看见他和小岩站在那，手里拿着和他同款的肉包子。
“拉面。”他将最后一口早餐塞进嘴里，“早，小岩。”
及川像是受伤一般捂住胸口，“唔，我还以为悠一是在想我。”
“中午回来想吃拉面。”悠一惯例无视他的搞怪，面色如常地顺着他最开始的拉面继续说。
“当作庆祝吗？”
“嗯。”
无视便无视了，及川也不在意，挤着悠一非要和他一起坐在树墩子上。
也是，和他平常没什么区别。
但岩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视线在及川身上扫来扫去。
唇角的笑好得意，让岩泉很不爽，他硬是把及川推开，要坐在及川和悠一中间。
最后还是悠一走开了，他选择放过那个可怜的树墩子，拿过两人手上早餐的包装袋，一块儿给扔了。
小渡打着哈欠到集合点的时候发现四个三年级前辈都坐在一个树墩上，还感慨他们的感情真好。
看着那边人越堆越多的悠一放弃给小渡讲解这其中的曲折，他也站到二年级的队伍去。
有时候真的觉得他们学校的三年级有点丢脸呢，一点都不稳重。
悠一心里刚闪过这个想法，下一秒就被及川逮到了。
“悠一是不是嫌弃我们！我看见了！”
悠一：抿唇看他一眼，然后又看了小岩一眼。
福至心灵的小岩立刻镇压被挤出去的及川。
“输了就是输了！转移什么视线！”
入畑教练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队员们打闹的样子，心里不禁想到和卡尔奇教练当时看迦文纳一样的想法。
[这群小鬼真的能拿到出线资格吗]
这想法一直延续到他们和乌野在球场上相见，各自热身的时间及川不知道怎么就和影山撞上，两个人为了捡起一个球谁都不退让。
“哎呀哎呀~这不是上次被我打得落花流水的小飞雄吗~”*
及川彻歪着脑袋，特意低着头和影山说话。
明明他只比影山高一点，就非得低着头，营造一种“前辈氛围”。
影山也很不服气，冷着脸一字一句地说，“这次我是来赢你的。”*
及川彻不甘示弱，手上用了狠劲儿抓着那颗排球，“因为我上次已经把你打得体无完肤，这次你也为我让路吧小飞雄！”*
说着忽然张开双臂，影山连带着排球瞬间向后倒去，就在及川面前，忽然就矮了好多好多。
“啊哈哈哈！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及川还维持着他张开双臂的东西，嚣张得大笑。*
岩泉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皱着眉躲掉对面乌野其他人的视线。
他实在不想承认自己和及川那家伙是一队的，好丢人。
这波未平、另一边也不消停，岩泉听见矢巾在和悠一谈论乌野的经理。
“呐，悠一，乌野居然又多了一个经理！”听上去非常愤愤不平。
悠一顺着矢巾的视线看过去，点点头，“挺可爱的。”
“是吧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哼，乌野待遇真好啊，可以拥有豪强一般的待遇，呜呜呜呜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有贴心的经理呢？”
矢巾用力捏着手里的排球。
“等前辈们毕业应该就有了吧。”
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出现一圈的静默，几个高三的前辈纷纷看过来。
悠一眨眨眼，手往上一指。
应援的环境音像是配合似的，大家的音量忽地提高。
【上阿！加油加油加油！青城！——】
【冲啊！加油加油加油！青城！——】
因为是在中心场地，观众席位也增多，其中还夹杂着很清晰的单人应援声，最明显的就是三年级前辈的支持者。
“及川前辈——发个好球！”
“岩泉前辈——ACE冲啊！”
“松川前辈好帅！扣球扣球！”
“花卷哥！！！我喜欢你！！！！的拦网啊啊啊啊啊！”
集中声音掺和在一起，颇有意思。
“咳咳，”花卷装作无意的清清嗓子，“热身热身，别看乐子了，紧张起来啊朋友们，看看对面的乌野多么严正以待，我们这样可不行。”
学长都这么吩咐了，学弟们自然听话地多看几眼乌野的队员，试图学习学习他们的紧张。
其实花卷说的没问题，他们最近确实太缺乏紧张感了。
不管哪场比赛，赛前总在打哈哈。
“乌野的气势和以往不同呢。”及川摸了摸下巴。
现在是乌野用场地的时间，所以青城的才聚在一块。
聊天归聊天，但没有耽误手上的拉伸动作。
回头一看乌野已经排好队在扣球了。
只见乌野的小日向从底线冲上前来，带着充足的助跑在得分线内用力一蹬，瞬间跳到网带之上。
青城的众人随着他的身影纷纷抬头，不少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高度、比我跳得还高了吧]他们同时想着，一眼就看出日向的摸高比IH时期又高了不少。
“砰！”
日向手腕一勾，给众人来了一个贴网扣杀。
落地的身影仿佛缓缓降落的黑鸟，颇有肃杀之气。
“好球！日向！”田中夸奖道。
“NICE一球！”菅原也在应援。
存在感更大的是双方的啦啦队，他们震撼、唏嘘的声音加在一起，没看过乌野比赛的人都被日向这一球吓到了。
“好好厉害！”
“那是谁！那是谁！”
“乌野的10号怎么回事啊！可以跳这么高！我本来还以为他是替补！”
热身第一个扣球的自然不是替补，肯定是首发。
而这实力也足够让所有人明白日向不是随便玩玩，更不是乌野的教练随意放上来的球员。
“哈~”岩泉颇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旁边及川的表情和他一模一样。
作为熟悉日向扣球的人，他们刚才一下就注意到他在扣球时睁着眼睛这件事。
原本他们还怕比赛打起来没有意思，现在只剩期待了。
“大家怎么都变化这么多~”及川盯着影山说道。
他想要再次看见小飞雄狠狠撞上来然后粉身碎骨的模样。
*
“那么，先手由抛硬币赢家决定，背面青城、正面乌野。”
总裁判将两位队长叫道他面前，手里抓着一枚硬币。
抛起、接住。
“正面，乌野决定先手。”
泽村大地向及川伸出自己的右手，“那我们先接球。”
“好，那我们先发球。”及川笑着握住对方队长的手。
*
【接下来进行的是春季高校联赛宫城县代表选拔赛、男子决赛，青叶城西高校对乌野高中，比赛即将开始。】
【现在，将为大家介绍各队的首发队员，首先是青叶城西高校。】
广播里冷静的女声一个个念着队员们的名字，两队早在球场的两侧列队，叫到谁谁便要向前跑到场上。
【1号，及川彻】
【2号，松川一静】
【3号，花卷贵大】
【4号，岩泉一】
【5号，夏目悠一】
【12号，金田一勇太郎】
【7号自由人，渡亲治】
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首发位上，面对着观众，掌声雷动、欢呼声不断。
悠一赛前最后一次抬起自己的手臂确认右手手腕的状态。
没多久，总裁判吹响口哨。
“咻——”
春高预选赛决赛正式开始。
第126章 第126章VS乌野01还是先拿…… 拉面,是个令人着迷的好东西。
*
“我们相信的是你一开始的发球，失误的话就请我们吃拉面吧。”*
他们在及川即将说出“这次我也相信这你们”之前，先一步说出这句话。
第一次被“胁迫”的体验让及川觉得有趣又害羞,他无措地摸摸脸,正想着要怎么回应,岩泉却根本没给他继续害羞的机会。
身后的队员一个个地走过及川,拍着他的肩膀——开始点单。
都是拉面。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及川在队伍中的地位，他看起来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其实学弟们谁也不敢挑衅他。
除了——
只有三年级的前辈敢在这个时候打趣队长，其他人只敢在心里想想。
及川见到欲言又止的悠一，就知道他也要加入小岩揶揄自己的队伍，鼓着脸威胁似的看他,用眼神说着一定要他站在自己这边。
对此悠一抿唇笑笑，没答应。
同时在另一边乌野的等候区，乌养教练在对他们说最后的指导。
很久之前他们就知道青城和乌野某种程度上算是属性相克,相比之下乌野处于劣势。
“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战胜他们，拿出你们最棒的状态，首先先把上次留下的问题解决。”他的眼神看向影山，说的就是他的心态问题。
影山飞雄冷着脸点头。
然后他看向青城的方向,正好和及川的眼神对上。
两人皆是冷哼一声，将视线移开。
*
被选择先发球的青城,首发发球位就是及川。
“及川桑，发个好球！”看台上有人高喊。
及川抓着球站在发球区，酝酿着自己的情绪，认真的、闪着寒光的眼睛不留情地扫过乌野的众人，在一开场就给他们气势上的压迫。
正要将球抛起，他特别的拉面应援团来了——
他亲爱的同年们。分别是：
岩泉一,“酱油拉面！”*
花卷贵大，“豚骨拉面！”*
松川一静，“担担面！”*
“”
及川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瞬间泄劲。
“喂！你们到底是希望我成功还是失败啊！学学悠一好不好！就算真的想吃拉面也不要这个时候叫出来啊！”及川握拳假装挥向他们。
真是的！烦死了！
“咻——”发球哨音响起。
花卷听见身后跑动的声音，背对及川的神情没让他看见。
“很遗憾，但你”那是不会轻易展现给及川的对他无条件的信任，“一定会成功的。”*
“砰！！！”
被大力击打的排球以高速飞出，带着旋转向乌野的场地疾驰。
脱手的瞬间及川有些皱眉，第一球的手感没有他想象中的好，威力上有些“弱”。
泽村大地见那球直冲自己身侧来，立刻侧步去接。
想接住这让及川不满意的一球也不容易，对于泽村而言这就是之前及川经常发出的发球，足够他蹙紧眉头认真对待。
第一分，他想拿下！
否则一开始就被及川的发球牵着鼻子走，接下来的比赛就糟糕了。
“Follow！”西谷大喊。
却看着这一球向网带飞去，马上就要过网。
“金田一，压下去！”岩泉对离球距离最近的金田一喊道。
此时金田一已经来到球路之下，准备好跳起将它压下去。
跟上来的是日向，两个人在网带前相对——两人皆在空中停滞，展现他们优秀的滞空能力。
力气不及金田一的日向最终在争夺中略逊一筹，但没关系！影山已经到来，球彻底落地之前他及时伸手一拦。
“影山做得好！”
金田一轻嗤一声，不甘心这一球被如此化解。
但也不算没有收获，毕竟影山做了一传之后就无法部署快攻，乌野的攻击模式被限制，不用一上来就感受那个被前辈们的忌惮的新速攻了。
“别发呆！”悠一在旁边忽然拍了他一下，“想东西太久了！”
西谷从得分线以外跳起，完全一副要在前排托球的样子，青城不少队员都惊呆了。
因为这是小渡一直拿手的绝招，悠一暗叫不好，“小渡！”
他来不及到后排，也不应该去后排，只能这样提示。
一声怒吼把小渡从呆滞中唤醒，他知道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立刻恢复状态，盯着那一球的可变迅速做出反应。
在东峰旭扣球时已然来到他的攻击范围，小渡记得这位选手的资料。
直线球、直线球——
“砰！”
带着猛烈冲劲的一球狠狠打在小渡的手臂上，单论火力输出东峰旭不亚于那些所谓“全国前五”攻手，这样的扣球自然不好接。
一触即分的排球拐了弯向场外飞去，花卷拔腿追上，“我来！”
男性排球运动员最难做出的动作就是背飞，在控制不了球路的时候花卷不敢用太大的劲儿，尽管刚才金田一没有跳起来，但他们也没有再多一次触球机会。
得让下一个队员能够将这个球利用起来，花卷不想放弃这次进攻的机会。
第一轮是反轮，悠一站在4号位，也是离花卷最近的攻手，从看清花卷前辈垫球的位置时悠一就明白这一球必须要在场外扣。
也好，哪怕很难，至少4号位的球他可以顺手打。
“拦网拦网！”见夏目悠一从球场的左侧跳起，田中赶紧向他们的右边跑。
影山和日向紧随其后。
来不及，最后只有两名拦网。
瞬间他们在网带的右边竖起高墙，泽村和东峰旭也分散在球场的左边防守，西谷留在右边。
一时间好似又回到悠一跟着迦文纳和青城打训练赛的那一天，最基本的防守意识双方都是拉满的，看起来无论他是直线球还是斜线球都有人等在那里。
对面9*9的场地被人瓜分个干净，每一处的防守都拉到最大。
悠一还是毫不犹豫地挥下手臂。
原本他的扣球比任何拦网都要高，此刻因为击球位置距离网带有些距离，这下正撞对面的拦网。
场外的菅原孝支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当他看到那一球似乎要正好撞上田中的手掌，那位置“好”到他觉得是最好的拦网得分位。
满满的被拦网包裹住、田中一定能拦下！
事实却是球在下一秒将田中的手掌击退，他维持的拦网动作瞬间被分解，球撞击他的掌心后立刻开始下落。
是，扣球的位置对青城很不友好，不仅在场外、距离还不近，悠一赶过去时几乎是在空中用力拧身才准备好他扣球的姿势。
同在替补区的松川一静认识这个姿势，那是艾伦希决赛最后一球用的！
悠一给学了个十成十，就连球最后和拦网要如何相撞他都考虑好了。
因为就在他拧身面对乌野时，他们的拦网已经跳起来，田中的那只手瞬间成为他的目标。
悠一就是冲着那个方向去的。
手掌传来的力度让田中龙之介震惊，尽管球正好击中他的掌心并非指节，那里的茧子那么厚，却还是让他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钝痛。
这一球的威力怎么会？！这是夏目桑不是及川或者岩泉吧？！
不可思议的想法还未从他的脑海溜走，紧接着就听见球在他身后落地的声音。
撞击声丝毫不亚于刚才在他手里的那一下。
“砰！”
排球最后在众人的注视下骨碌碌地滚向场外，带出好多人的惊呼。
“第一分！夏目！！！”
“上啊！加油加油加油夏目！冲啊！加油加油加油夏目！”
“NICE一球！”
影山就在田中旁边，他也是刚才的双人拦网之一。
“前辈，你没事吧？”见前辈的手掌红肿，他关心到。
听从悠一在IH时对他的开导，现在的影山已经可以做到和队员们正常交流，虽然依旧冷着脸。
田中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只是红得吓人罢了，他皮糙肉厚惯了，其实也就疼了一下。
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受伤。
又回头对泽村前辈和其他队友说道，“夏目桑的球与之前很不一样。”
虽然他也没怎么对上过夏目悠一的扣球，但田中能确定，这肯定和上学期的他不一样。
乌野众人的脸色都有些沉，包括乌养教练也是。
与之相反的是青城的气氛。
悠一成功保住了及川的钱包，毕竟刚才的发、球硬要说是失误也没问题。
刚才小岩也说了，仅仅是过网的发球可不行。
“所以阿彻等下要请我吃拉面吗？毕竟我可是为了你的钱包出了这么大力气。”
在及川过来和他击掌时，悠一提起。
“请！吃什么你说！”及川答应得毫不犹豫。
“中华拉面。”他早上的时候就想吃了，当时在吃早餐的时候想的就是这个。
“没问题！”
“不过下一球要好好发了。”悠一拍拍他的肩膀。
“当然，我还想让小飞雄好好看看我的实力。”及川这一次也答应得很迅速。
小岩微微挑眉，再次用那种又是自信又是怀疑的眼神看过来。
“那下一球继续？我还是很想吃酱油拉面的。”
“豚骨！”
“担担面！”
花卷和松川的耳朵就是灵啊，隔这么远都听见了。
“哦！中华拉面！两碗！”悠一举手应和。
他可以吃完的。
“才不要！没完了？”及川嗔怪地瞪岩泉一眼，再一一扫过花卷和松川。
最后用拳头轻轻敲悠一的肩膀，“悠一也不要捣乱。”
“我什么时候少过你们吃的。”
“哼哼，那就直接两碗吧~”悠一拍拍手为这事定下结论。
“酱油拉面也要两碗！”岩泉肯定了这一结论。
两位欢送似的将及川送回他的发球区，第二球要开始了。
【及川！再来一球！再来一球！再来一球！】
当他在发球区站定时身后应援的声音响起，因为是决赛所以来了很多很多他们学校的学生，大家一齐喊出来的时候声音几乎要冲破仙台体育馆的房顶。
及川玩笑似的表情在他拿到球的那一秒恢复平静，排球被他高举在脸前，只留下一双眼睛冷淡地注释着乌野众人。
眼神在对手的身上流转，好似在寻找一会儿他的对手。
“喔——嘿！！！”
助跑并不快，每一步都透着及川的沉稳。
抛球时他就发现此刻自己的状态非常完美，迎空而上的最后一步小腿用力蹬起，他来到空中成为唯一一位俯瞰众人的。
及川的脸颊鼓起，浑身的肌肉都绷紧，身形却极其舒展，手臂最后用力轮动打在排球上。
“呼——呼——”
这是谁的呼吸声？
哦，好像是他自己的。
排球被挤压推进，带着它独有的顿力撕开场上的空气。
“呼——呼——”
这又是谁的呼吸？
寂静的场馆，所有人都屏息等待，好似这一球还未发出。
实际是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才让这个空间忽然寂静得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那颗瞩目的排球成了唯一掌握自由和声音的东西。
“砰——！！！”
一眨眼，它就出现在乌野的场地里。
狠狠砸下的模样是那样的狼狈，排球一半的身形都紧贴着地面。
“柔软”得好像它本来就长这个模样。
随后又被地面弹起，“啪——”，向着场外飞去。
中心球场好大，真的很大。
大到观众席向下延伸的墙面根本就和球场不挨着，也让这颗球没了飞向人群的机会。
最后只撞倒了两排地面围栏，淹没在那堆废墟之中。
【青城：乌野=2：0】
*
“”
“”
乌野众人皆瞪大了眼睛回头看着那片倒塌的围栏，久久无法回神。
还是青城众人的欢呼声将他们“惊醒”，回头一看队员们都是同一幅表情，惊讶、震撼惧怕？
看台上的谷地仁花害怕地双手握拳，她不敢想象这一球要是打到人身上会怎么样！
看着青城的队长此时只是微微笑的表情，他竟然一点不惊讶，甚至没有流露出更多的自满，好像这就是普通的一球，好像这种球他经常发。
习惯了，所以表情那么自如。
太可怕了。
简直、就是另一个牛岛若利！
其他人似乎也是这么想的。
东峰旭僵硬极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刚才那一球。
“他干脆做主攻算了。”
真的，成为下一个牛岛若利吧。
“不愧是杀人发球的师傅！”日向喃喃道，然后看了一眼右侧的影山。
影山飞雄的表情似乎也没有变，还是日常那副，但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在暗自咬牙。
那股子不服气、不甘心的怨念都快要化为实体。
但忽然，他自己松开了紧握的双手，狠狠拍打自己的脸颊。
“一分，先拿下一分。”他顶着红肿的脸蛋回头对队友们说道。
日向不敢相信这是影山说的话，“啊啊是。”
下意识又不敢反驳，一方面是不敢相信影山如此理智，一方面又觉得要是反驳了，影山恐怕下一秒就会黑化。
“是”
*
以上这些，通通都在乌养系心的注视下。
大概他很久都没这样叹气了吧。
明明只是两球，明明这才刚开局，为什么他的无力感会这么重呢？
“再来一球！”
“下一球！”
听着青城那边互相打气的声音，乌养系心忽然和影山有了共感。
还是先拿下一分吧。
不要这么快就被青城吓到，他们乌野也不是什么仰仗都没有就能走到这里的。
第127章 第127章VS乌野02就说我们…… 面对及川的发球,最激动的球员要数西谷夕。
两只大眼睛闪闪亮地看着对面，迫不及待想要及川打出下一球，他好正面迎接一次。
“来吧！”他期待地盯着再次回到发球位的及川彻。
被这样炙热的目光打中,及川彻脑袋的汗都要下来了,他真的、很不喜欢、被男生这样看着！
当然要是悠一这样看他,他是可以的,别人的话就算了。
无声地撇了一眼站在他斜前方的悠一，心里自己“哼”了一声。
以上正好被习惯观察队友发球的岩泉看在眼里，他犹疑地也看向悠一。
他有点不明白及川彻此时在委屈什么。
见被发现，及川立刻垂眸，稍微整理自己的思绪，把所有注意力拉回到排球上。
“砰——！！！”
托艾伦希的福,及川对自己新发球的掌握到了80％，一旦进入状态就会一直保持，所以这一球也如刚才。
西谷“热情”地迎接这一球,见它会落在自己负责的范围内，便不要命地冲了上去。
在谷地仁花眼里，这一刻的西谷前辈是真勇士！
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在球撞击手臂的瞬间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可见为了顶住这一球用了多少的力气。
第一次见及川发球时仁花就在害怕，想着要是被这样的球打到会不会连手臂都被折断啊？
所以她超级佩服这个时候还敢上前的西谷前辈。
只是这样的佩服并没有给前辈增加力量,撞击的疼痛也不会因为这些而减小。
西谷险些没站稳，要不是他反应得快，迅速稳住脚步，或许今天第一个在球场上受伤的人就是他。
那一秒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对这一球的取舍。
硬是死磕这球或许乌野能拿下一分，但西谷不确定这样的代价会是什么。
万一他会因此无法继续比赛
得不偿失！
“砰——”
想通的瞬间，西谷泄了劲儿,任由这一球飞了出去。
“ChanceBall！”
那一球高高飞起，眼看就要到他们的场地，岩泉大喊一声。
“我来！”花卷应和。
慢而缓的机会球，只轻轻一垫就能将它传到及川手里。
没有犹豫，及川这一球选择托给自己的王牌。
悠一和金田一同样跳起，像是坚信这一球会给他们，用力地挥下自己的手臂。
两人不同程度地诱导了对面的田中和日向，特别是日向，他像是和金田一有什么旧怨，跟着他不停跳起。
田中则是紧盯着悠一，悠一只要一动，“撒”地一下，田中的视线会立刻跟上。
跳至空中的岩泉看着“空旷”的网带对面，勾唇一笑。
“这种待遇我真是好多年没见过了。”
队员们被忌惮到这种程度，让他的球打得尤为轻松。
球落地的瞬间，记分牌上的分数随之改变，日向和田中懊恼地对视一眼。
IH那次的比赛给他们留下太多不好的回忆，以至于他们见到青城其实都有些应激。
就是那场影山下场的比赛，金田一和悠一的拦网从他们手里拿下了很多分数，某种程度上日向和田中也很期待今天这场比赛，因为他们想要将那时的“仇”返还给对方。
“你们俩冷静点。”泽村拍拍他们的肩膀说道。
比赛刚开始确实容易冲动，毕竟积攒了那么久的怨怼想要报复回去。
“有机会的，别急，先把我们的进攻组织起来。”
否则总是被对方拽着跑，这可不行。
泽村说完便和影山对视一眼，眼波流转中两人交流了很多信息。
回到后排，西谷忽然跑到他身边。
“前辈，再给我两球，我一定能接住。”他这样承诺道。
面对白鸟泽时西谷也曾这样说过，当时他说到做到，泽村大地很相信他。
只是现在的分数
泽村看向乌养教练，他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两球的机会。
现在已经3：0，要是再让青城拿下两分，那他们还追得上吗？
当及川彻第四次站在发球区时，所有的对手都在祈祷他这一球可以出现失误。
排球就是这样的运动，稍有不慎什么都会出现出界、撞网、总之什么失误都有可能。
[千万、千万快点结束他的发球局！]他们在心中大声祈祷着。
但及川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么倒胃口的一面，现在正是他们青城拉开距离的好时候！
而且乌野下一个发球的选手就是影山飞雄，及川说什么都不想把机会让给他这个小学弟！
别人不知道小飞雄的发球威力，他还能不知道吗？！
都是难搞的东西，才不要给机会给他。
“砰——！！！”
奋力的一球打出，然后，理直气壮地飞出了场外。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啊！”及川懊恼地抓着头发，差点就要跪在地上了。
他刚说了要把握机会啊！！！！
岩泉和花卷对视一眼，都笑了。
笑容中有无语、也有预料之中，还有
“Don'tmind.”站在网前，岩泉轻飘飘说了句。
花卷也附和，“是啊，Don'tmind.”
及川感动得抬起头，正要拥抱两位他的好同级。
下一秒两人同时说道。
[还有对比赛结束后拉面的渴望。]
“别忘了我的酱油拉面就行。”/“这下我能吃上我的豚骨拉面了吗？”
“你、你们！”及川捂着心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松川这时还不忘补一句，“担担面+1！”
悠一也在拍手，“好耶，中华拉面有第三碗了。”
及川彻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而对面，影山带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换了位置。
他的首要目标是金田一，据他推测金田一肯定是青城里接发球技术最差的人。
再有就是他的站位正好在及川前辈前面，影山想尽可能给二传的跑动路线增加难度。
“碰——”
排球发出，径直朝金田一飞去。
金田一也很清楚影山发球的威力，见球朝自己飞来，瞬间有些慌张。
慢了半拍才想起要去接，球飞得乱七八糟不说，原本要给身后及川前辈让路的事他也忘了。
不仅挡住了及川，也因为这零点几秒的耽误，及川看到球飞出去，他这个离球最近的人不可能不管。
将球垫起的瞬间及川还在选择究竟要把球给谁。
他不是影山那种能够将球精准传到某一位置的二传，在考虑前排谁随机应变的能力更强时，及川别无选择。
“悠一！”
岩泉还没到网前，及川只能选择悠一。
只是这一球来得勉强，悠一面前早就站着三个拦网，只等着拦住他的扣球。
考虑到悠一的扣球高度比他们高很多，泽村从来到前排的时候就交代田中和日向要听他的拦网指令。
他们站在离网有些距离的位置，这样跳起后拦网也和网带有些距离，不出所料的话能正好一次触球。
不管怎么样他们不能让夏目的球顺畅无阻地来到乌野的场地。
“Onetouch！”
果然，日向朝身后的队友喊道，他的手臂照样被悠一的球打得往后退半分，他拦不住这球，只能提醒队员们赶紧补救。
西谷追着球而去，“我来！”
此时场内的青城还未来得及调整部署，都还停留在上一球悠一的攻击状态，乌野的众人要抓住这个机会的话只能快攻。
影山也不管自己应该站在哪、日向则是飞速后退拉开助跑距离。
“把球给我！！！”大喊着，他冲向前。
来到顶端日向前方的视线开阔，他俯视着所有对手，他也比所有人都快。
为了不让悠一前辈赶上他和他的球，他特意将球打向另一边。
渡亲治只来得及抬起左手阻拦，球还是飞出场地，最后“顺利”落地。
【青城：乌野=3：2】
还差一分乌野就能追上来。
就说吧，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就能再次走到青城面前的。
“再来一分！再来一分影山！”
“上啊！加油加油加油乌野！冲啊！加油加油加油乌野！”
难得乌野高中临时的应援团的声音压倒性地盖住了青城那边的声音，队员们感动地看向身后的高台。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见这么响亮的应援声，今天之前所有的比赛他们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如今同学们这一嗓子给他们吼得热血沸腾的。
着实兴奋。
泽村将所有人聚集在场地中央，他率先伸出手，其他人也跟着将手搭上来。
“乌——野！FIGHT！”
“喔！”
悠一看着对手们聚在一起，他回头看向自己的队友，正好他旁边就是金田一。
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没事，下一分拿回来就好。”
悠一伸出手和学弟击掌。
金田一的笑容看上去带着一抹苦涩，他也想拿回一分，但
刚才那次近乎失败的一传，让他开始怀疑自己这四个月的练习了，怎么接发球没有进步吗？
[好菜。]他如此评论自己。
*
影山的第二次发球的目标仍然是金田一。
只是这一次小渡反应很迅速，立刻补位挡在金田一面前。
他和及川一同跑起来，商量好了谁也不挨着谁，及川顺利来到网前，小渡也顺利接住这一球。
“嘁。”见自己的发球被接到，影山“切”了一声，同样跑到他托球的位置。
等着己方的托球，也随时等着加入拦网。
球在小渡的控制下顺利被送到及川头顶，短暂触球后，球向着前方高高飞起。
前排的三名选手都在助跑，他们不同时间跳起，谁都不知道这一球会给谁，但都在竭尽所能地勾引对面的拦网。
能勾走一个是一个。
“啪！”
扣球的是金田一。
大概这是前辈的温柔吧，及川这么选择。
面对同为三号位的日向翔阳，金田一扣得是那么用力。
他才不要输给这个小不点！
偏偏小不点在上一次比赛中记住了他快攻的习惯——会比一般的快攻慢一些。
“啪！”
碰到的瞬间日向就向队友们说道，“Onetouch！”
言语间的自信尽显，听得金田一牙酸得很。
西谷夕快速补救，“东峰前辈！”
“啊——”
后排的东峰旭大步向前，跳起时身体舒展到了极致，最后在网前狠狠挥臂。
再次速攻！
“碰！”
岩泉斜着跳起，想要拦下这一球，却还是让它冲过了网带。
狠狠压在边线附近，周围一圈气浪飞腾。
在威力上，东峰旭不亚于全国前五的主攻，这一球也说明这句形容所言非虚。
【青城：乌野=3：3】
平分！
乌养系心激动地站起来，尽管这次平分只在比赛的开局，但也大大增加了他们的信心。
为[打败青城不是问题！]狠狠做了铺垫。
“就说我们走到决赛绝不是靠运气吧！”田中龙之介的姐姐开心地在看台上大喊。
羞得田中差点捂脸，但旁边的观众们并没有在意他难得的含羞，反而觉得田中冴子说的很对。
“今年的乌野真的不错欸。”
“是要连续战胜宫城两大BOSS吗？！”
一些刚进场的观众都被这躁动的讨论声吸引地快走几步，赶紧找位置坐下。
“看来今年的决赛真的很有看点啊~”
而球场上，泽村大地注意到及川开始频繁看向他们的主教练入畑照伸，似乎在等待他做什么决定。
忽然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第128章 第128章VS乌野03对此悠一…… 平分之后,乌养系心预想中的你追我赶画面并未发生，青城的队员们看起来仍旧是不紧不慢的样子，只是金田一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在悠一截断田中下一次的扣球之后青城的队员开始移动位置,轮到岩泉发球。
连续两个大力跳发着实打乱乌野的节奏,岩泉的发球和及川的其实区别不大,哪怕威力没有及川那么吓人,也足以让乌野喝一壶了。
都是让人头疼的威力，少一些又能有多大的区别呢？
顶多是没那么震撼、没那么打脸的感觉，但足够乌野的队员绞尽脑汁去拦截。
西谷和泽村为了这几个发球跑上跑下的，好不容易岩泉的发球局过去，田中在他的发球局也发挥得不错，为乌野拿下了两分。
哪怕青城再次拿下发球权,乌野的队员包括乌养教练在内都还没有紧张起来，在他们眼里此刻仍是让他们喘口气的好时机。
和IH相比，此时的青城虽然更不好对付,但在发球上对方的安排仍让他们能找机会调整节奏。
毕竟那时的青城上来就是三轮强力发球局，压得人想喘气都不行。
东峰旭和泽村大地庆幸地对视一眼。
此时他们都在前排，离对手非常近，庆幸的情绪还没过去,他们就敏锐地察觉到青城队员的期待。
他们在期待什么？
两人又是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迷茫。
这时裁判吹响哨子,“Memberchange！”
扭头一看就看见京谷贤太郎站在裁判身旁高举着12号牌子，那是金田一的背号，而此时也是金田一的发球时间。
青城这是要做什么？京谷变成救场发球员了？
无措让他们回头看向乌养教练，期待他会有新的指示，回头看到的却是乌养教练同样皱眉的表情。
乌养系心微微摇头，让他们稍安勿躁。
在一切意外还未发生之前,他不希望他们乌野表现得太冲动，还是稳一点比较好。
两个三年级前辈收到教练的指示后，纷纷看向自己的学弟们，让他们也不要慌。
金田一抿唇下了场，手里攥着自己的号码牌。
入畑教练朝他挥手又拍拍身侧的位置，“坐，等下少不了你拼体力的时候。”
球开场后，入畑教练开始低声和金田一说些什么。
*
那边，京谷的到来得到了场上所有青城的欢迎。
悠一站在二号位离他最近，在他路过时与其击掌，冲京谷笑了笑，“期待贤太郎的第一个发球~”
岩泉在六号位，离京谷发球的位置最近，他也嘱咐了京谷一句。
“瞄准位置，冷静点。”
对他们俩特别有回应的京谷每听一句都冲对方点点头，勾得及川也想对小狂犬说两句了，结果京谷察觉到他要说话，直接一个扭头，露出半个后背给队长。
气得及川紧握双拳，好想揍学弟哦！
前排的花卷扑哧一笑，不知是第几次见到及川在京谷这里吃瘪了。
笑完他转身面对乌野，双手抬起放在脑后，紧接着，青城前排的所有人都抬起自己的手。
包括悠一、松川在内，所有人都是同一个防卫姿势，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京谷的对手呢。
乌野的看台上有几个观众被他们这个样子给逗笑，正想和旁边的朋友吐槽几句，可场地上紧接着发出的巨响就把他们吓得脸都白了。
“砰——！！！——！”
余韵绵长的一声轰鸣像是点下了场地内的暂停键，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京谷已经将自己的球发了出去。
谁也没有看清那一球是怎么飞过来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球就在他们身后落了地。
比之前及川的发球速度更快更强劲。
西谷眼看着那球脱离京谷的掌心，但下一秒他就追不上了，再看见是在那声响动发生之后，他回头一看只见到球在地上留下的印子。
青城又一分拿下，乌养系心紧急叫了暂停。
【青城:乌野=4:3】
*
相比于乌野众人的面色凝重，青城这边一如既往的轻松。
悠一边喝着功能饮料边伸着懒腰，好不悠闲。
这个赛季打下来，他确实很轻松，上场少不说，在球场上的时候也不用时刻注意一传，只用专心对付拦网和等待扣球就好。
当然这可能也是没有和白鸟泽对上的原因，宫城的其他学校里的确没有能和牛岛前辈抗衡的主攻，就连发球差不多威力的及川和京谷也都是他们队的。
“保持住，一有状况马上说哈，”入畑教练目光扫向他面前的队员们，手往替补区一指，“那边可都等着呢。”
深厚的板凳实力的好处就在此时充分体现，有替补能上从来都不是什么坏事，6人强队伍才是真的强这句话也能引申出另一种说法——替补强队伍才是真的强。
不仅队友是坚强的后盾，替补更是队员们冲锋的坚定保障。
曾经及川会因为被替换下去觉得全世界都离他而去、心里全是被后辈追赶的恐惧，现在他不会这么想了。
甚至还会主动对矢巾秀说，“阿秀你等等哈，学长先为你拿下一局来~”
他们都记得昨天入畑教练说过，如果第一局他们赢了，第二局就让矢巾和国见上场。
这可是选拔赛的决赛，低年级的他们当然期待。
连国见都多看了悠一几眼，被悠一逮到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
“咻——”
比赛继续开始，仍旧是京谷发球，前排的松川、花卷和悠一仍旧提前保护好自己的后脑勺。
尽管东峰旭不想承认，可京谷的眼神确实没有被刚才的暂停影响分毫，还是那么的专注，像是潜在暗处的猛兽，不动声色地盯着作为猎物的他们。
稍不留神就会发起致命一击，丝毫不想给他们任何活路。
“砰——”排球应声发出。
乌野这边迅速做出调整，西谷和泽村在乌养教练下达指令后，站位相较于之前有所不同。
两人占据球场大部分的中心位，为的就是最大程度由他们直面京谷的球，也只有他们有把握能和京谷的发球碰一碰。
及川好笑道，“好像他们对我的发球都没这么重视吧？”
“看来你还需要多努力。”松川也跟着笑话他。
“好说好说~”及川冲他摆摆手，然后——
重新站回京谷发球前的位置。
因为京谷的球再一次砸在乌野的场地上，顺利得分也顺利结束那一球。
所以他们要回到刚才的位置，京谷也再次拿到新的球。
泽村看着离自己只有一丈远的落地点，只觉得自己刚刚被青城的人狠狠闪了一耳光。
他仍旧没有对发球做出应有的反应。
对面那家伙实在太快了！
刚才追上的三分瞬间又淹没在这一场球局之中。
那三分很重要吗？
是的，正是因为追上了，才让他们重新站在和青城的起跑线上。
可那三分现在还重要吗？
好像没有了，因为青城已经用行动告诉他们，就算被追上也能轻松再甩他们三分。
“砰——！！！”
京谷的第三次发球再次得分。
还是高中的球员哪怕再厉害也无法连续三次那么完美地完成发球，京谷更是，他就没想过要节省力量，两球的功夫足够他精疲力竭，第三次发球的威力大大下降。
西谷顺利接起，乌野立刻组织反击。
他们迫切地想要拿回一分。
对于影山来说这一轮他的选择有很多，东峰前辈、泽村前辈还有日向都在前排，但同时这一轮也很难搞，因为悠一前辈、松川和花卷都在前排。
他们这边是大力进攻的好时候，青城那边则是擅长拦网的球员都在。
所以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尽可能甩开拦网，哪怕一个半个也好。
为数不多不会被日向“勾引”走的拦网选手都在对面了，影山很纠结。
[算了。]他这么在心里叹一句，[就赌一把对手也是这么想的吧]
排球被他轻轻一托，向背后飞去。
悠一和松川眼神随着球走，心里大喊：
背传！
那个方向只有日向，所以没多犹豫就跟着一同跳起，直到和日向一齐跳到网前他们才忽觉不对。
那球还没来！是日向身后的田中！
“啊啊啊啊——让我来啊！”田中大叫着，然后一记暴扣。
花卷早就等在那，他比松川和悠一慢了一步，正好赶上这一波拦网。
一触的瞬间松川落地，他没有等在那，而是快速向后方追去，最后将远离网带的球垫了回来。
及川抬头看着那一球，发现悠一站在球路最后的地方，他没动？！
干嘛干嘛？！这是要干嘛？
他没被影响啊，为什么不让他托球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及川来不及想明白，只是迅速将自己归队到攻手队里。
及川、岩泉、京谷，他们青城最好的后排攻手们开始助跑。
悠一颇为坏心眼地站在球下笑了起来，突然觉得这样的体验也不赖，还有这三个人等着自己的托球呢。
只是，对于刚才被小飞雄唬到这件事，他有些牙痒痒。
倒不是可以打乱他们这边的节奏，青城早就习惯这样的变换位置了。
“啪！”悠一将球托起。
紧接着及川从后排跳起、然后是岩泉、然后是京谷。
他们一一挥手，掀起一阵狂风。
乌野的拦网也跳了起来，纷纷选择他们看重的攻手。
有没人防备的，也有两个防一个的。
只是跳起来的瞬间，他们就暗叫不好。
因为那球就这样被悠一托过了网，轻飘飘地就落在了无人来得及防备的中场。
这“脏”得不行的一球，瞬间让众人呆住了片刻，连带着悠一自己的队友们一起。
京谷第三次发球得分。
*
“哈？！”
“什么啊这是？！”
观众们一片唏嘘，球场上的疑问语气词也是络绎不绝。
对此悠一只淡淡来了一句，“吊球。”
日向那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别以为他没学过吊球啊！
那可是他在集训里学的拿手好戏，但完全没听说过吊球还有这种版本好不好！
对此悠一没有解答，只是提醒京谷他的新球来了。
又要发球了。
第129章 第129章VS乌野04包括，他…… “青城的之前都这么乱来吗？”一位很久不看青城比赛的观众问身旁的朋友。
他很久不来看了,记忆还停留在IH时期青城对上白鸟泽，那时的青城中规中矩地打着球，面对牛岛若利这样的强大对手时清楚自己打不过还知道绕着跑。
但现在这都是在干嘛啊？
从开局三位横冲直撞的发球员开始,再到忽然变换位置抢占二传的接应发球员们根本不在意自己全力发球之后还有没有体力打接下来的比赛,接应则是完全不管自己当了二传后,真正的二传要怎么办,全是一副“随便玩，反正也不会出事”的自信模样。
让这位观众很不适应，他觉得自己走错地方了，这是假的青城吧？
“以前不是，但这一期春高他们一直这个样子。”他的朋友给了肯定的答案。
毕竟，青城今年更换球员的频率绝对是所有学校中最频繁的。
战术都是根据球员的变化而变化,青城频繁更换场上的球员，自然打法各种变化。
说好听是变化，说不好听就是乱来。
奇异的是这样的“乱来”,场上青城的球员每一次都能顺利配合上。
给人感觉私下里他们的乱来其实更多，不然现在也不会表现得这么习惯，像刚才的及川彻，立刻就反应过来去扣球了。
乌养系心更是恨得咬牙,这不就是他们苦心练习的“双二传”吗？！
哦！还要加上青城那个能托球的自由人！这是什么，“仨二传”吗？！
想着想着他就成了一个“乐器”,越想越气！*
明明青城春高的配置没变，又没有新加入的队员，但青城就是和从前截然不同。
最开始乌养系心在和三年级的开会时说过，他很担心今年青城进步之后解放夏目选手的进攻，这样青城就拥有了大火力的进攻选手，对手为数不多的短板就被弥补了,这对他们乌野来说是最坏的消息。
可现在，尽管悠一确实如他所想离开了一传的位置，青城却向另一个方向成长。
难搞程度还不如让他们变成乌养教练之前说的样子呢，至少那个样子他们是有心理准备的。
最多就是成为另一个白鸟泽嘛。
结果！偏偏！不是！
灵活的进攻方式加上压倒性的进攻力，这简直是他们和白鸟泽的结合体。
到现在了乌野都还没见到夏目悠一在IH比赛时露的那一手呢，但已经被打得不行了，这多气人？
*
磨蹭着、煎熬着、终于到了悠一发球的时间。
见到“熟悉”的侧旋发球，乌野众人甚至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悠一这方面没有变，他们实在不想再见到没见过的青城了。]
悠一站在自己刚跳进的球场位置，他明明落地得分，对手看着却比他还高兴，给他都整蒙了。
歪着他的绿脑袋看向对面，挠挠自己的头发。
算了，不懂，还是继续发球吧。
此时比分来到【18:16】，青城领先两分。
仍旧是刚开场、仍旧是第一局，乌野的众人却有一种比赛来到中段、甚至已经打了一个多小时的感觉。
破除悠一发球的办法是日向偶然想到的。
急性子的他根本没打算看悠一的球如何落地，在它刚过网、刚开始拐弯的时候就顶上了它。
正巧那时球在日向的头顶，他猛地跳起，伸手打乱了球的路线。
球被碰到后向田中的方向飞去，他一垫，完全控制不住这一球的方向，只好让它往青城飞去。
[最好也给他们一个吊球！]他是这么想的。
可球又不是小孩，哪可能这么听话，并且花卷早就在那边等着呢。
“飞回来了，ChanceBall！”他双手一搓，球飞向及川。
及川奔向那球，跳起后轻轻一托，“来吧。”
虽然没有直说那人的名字，但及川知道以那个人对球的渴望，就算不叫他他也会来的。
球以一道平而快的长曲线向球场的右边飞去，京谷盯着那一球迅速后退。
他后退的路线水平于网带，没几步就被他退出了场外。
随后，是毫无预兆的加速助跑，他的身影如同他的球一样快，眨眼的功夫他就来到半空。
完全是侧身面对拦网的姿势最后打出了任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一球。
“青城，变成了一只乱来的队伍。”
这句话观众们已经说累了！唯一不累的是为队员们的欢呼。
“京谷！京谷！京谷！”
“再来一分！再来一分！再来一分！”
哪怕是京谷这样不喜欢表达情绪的凶狠角色，对大家给自己的呐喊助威也是喜欢的。
肉眼可见的，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
当这一球当着影山的面飞向场地的右边时，他的心里有了个疑问。
“从右半场打网高球？！”*
京谷几乎是从球网的延长线开始助跑，一跃从球场外来到场地内的半空中，侧脸对着拦网选手，手臂挥下的瞬间乌野的拦网们都感受到那阵由京谷掀起的疾驰的风。
“砰——！！”
干脆利落且快速的一球，落在了乌野的右侧场地。
从青城的右侧到乌野的右侧，这是——
“超级小斜线扣球！”看台上有人喊道。
“所以他才从那里助跑啊~”有熟悉比赛的观众瞬间道出这其中的奥秘。
影山第一时间看向悠一，眼神中的疑问都快成为“质问”了。
只见悠一前辈没有做过多的表情，看上去冷冷的。
然后，他举起了自己的“小树杈”比在脸侧，瞬间影山就知道了，这是悠一前辈带回来的刁钻技法。
还记得悠一在和米尔顿决赛时打出来的一球吗？
他本是在场内，忽然横跨一步到了场外，开始在场外助跑。
众人皆以为他最后要跳进场内，以为这样的助跑只为了躲避拦网，最后他在场外打出的球却几乎平行于网带。
的确躲避了拦网选手，却是以另一种大家都没想到的方式。
京谷在看过悠一的这场比赛后忽然对这种球很感兴趣，只是，悠一能这么做是因为他有异常灵活的手腕，京谷不可能用同样的助跑打出同样的球。
商量过后，京谷用另一种助跑方式复刻出这样的扣球，也就是刚才那个球。
刁钻技法——即刁钻技能的想法。
最主要的还是要靠京谷的努力，最终才完成这样的一球。
悠一笑着冲京谷竖起自己的大拇指，表示对他的肯定。
京谷看了他一眼，立刻又看向了别处。
倒是花卷前辈看出京谷的害羞，也笑了起来。
他最近也有点了解这个队员的性格了，看上去很不好惹，实则很听话的，还很容易害羞。
“Nice一球！京谷！”在替补区的矢巾双手做喇叭，倏地朝这边大喊。
花卷看到京谷将脑袋撇得更过去了。
小渡这时也加入进来，“喔喔！京谷好棒！”
“哈哈哈哈。”
松川看见花卷忽然大笑出声，有点不明白他怎么了。
对此花卷只是摆摆手，“回去再说。”
他只是看到二年级也有集体打趣的组合，看上去很有他们青三的既视感，这才笑的。
*
另一边，乌养系心重重叹了口气。
在他看来，青城换上16号上场其实是一场赌博，这把双刃剑在IH时期时他就见识过了，但那时的京谷比起得分，失分也不少。
乌养不想承认上一次的赌博青城算赢算输，可这一次的输赢他再没有借口了。
青城，赌赢了。
*
打闹过后，比赛继续，悠一的发球局还未结束。
有了第一次经验，第二次日向还想再尝试，想着要是还能成功，那以后他们对待悠一前辈的发球就有破解之法了！
很是激动不说，更在刚才把自己的方法告诉给前排的所有队员，想要他们有机会也试试。
悠一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互相打眼色，好脾气地等他们商量完才开始发球。
“我的发球要真是这么好破解，岂不是对不起我这摸高了？”
虽然摸高和最后实际击球高度不一样，但在悠一这里二者大差不差。
只是为了保留体力，他在发球时很少每一球都跳到最高。
加上，“你们还没感受过我的新发球吧？”
自说自话的声音刚落下，悠一确保只有自己听见了，对面的西谷还是第一时间警觉起来。
双目凛冽，眉头都瞪起来。
一瞬不瞬地盯着悠一发球的身影，他预感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岩泉也发觉悠一气势上的改变，仅看了一眼便放心地回过头，好整以暇地看向他的对手们。
到现在悠一都还没有正经地发过一次球呢。
这个“现在”，是指春高到现在。
在大众的眼里他仍旧是那个发球会忽然侧旋并且喜欢压线的夏目悠一，但其实，他已经成长了。
将球向着天花板一抛，这一下就引起了乌养系心的注意。
太高了。
比起夏目之前其他的发球，这一球太高了。
他立刻将自己的戒备拉到MAX，赶紧提示队员，“这球不一样！”
乌野的大家也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各自绷紧了自己的肌肉，提前进入状态。
视线中那道身影在球飞向天空后紧随其后。
微抬得的双眸紧盯着那颗球，视觉距离告诉悠一他正在离球越来越近，他们一同来到空中，先到达最高的是球。
不知是不是影山的错觉，他总觉得这球眼熟得很。
好像好像和他给日向的托球啊，都在最高点空转了一会儿才落下。
停留的那点时间足够悠一来到最高点，他用力将手臂挥下去，由他手臂带起的风就足以掀起一波热浪——
热浪里，一颗球将其忽然“斩断”，一道橙黄色的残影飞过，带起呼啸、也带起新的浪潮。
直到它过网都没出现任何弧度，残影的尾端形成暧昧的白色，快却能看见那条笔直的球路。
“砰——！！！”
第一次由悠一在对方球场炸开如此响亮的花，惊艳了对手、也惊艳了其他人。
“N——ICE！！！”岩泉振臂高呼，声音激动得都变粗好多。
看台上的人们似乎被他这一嗓子给吼清醒了，欢呼声接踵而至。
“那是夏目？！！我没看错吧？确定刚才发球的不是及川？或者影山？！京谷？岩泉？！”
在他们眼里能发出这样球的场上也就这几位而已，悠一的发球虽然厉害，但那是技术上的厉害，没几个人能将球控得那样好。
这侧面也说明了是因为悠一在威力上比不过其他选手，这才钻研技术到如此地步。
但现在，这是什么？！是什么？！
“是！是夏目选手的发球！”
“他突破了曾经的自己！”
观众们激动地说着，声音大到场地上的选手都听得一清二楚。
最后所有的啸鸣都归于一种声音，那就是他们一齐对悠一的应援。
“再来一球！再来一球！再来一球！”
距今为止，这是球员们听见的最大声的个人应援。
仿佛要冲破天的声音，比刚才悠一的发球还要响，悠一的视线环绕一圈，最后落在影山身上。
见他黝黑的瞳仁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悠一微微翘起嘴角，唇边绽开一抹笑容。
[全部的我、新的我。]他用口型对影山说。
昨天他们在仙台体育馆的门口承诺过今天要展现出全部的自己来应对这场比赛，以此来弥补IH那场比赛的遗憾。
现在悠一做到了。
*
月岛萤冷着脸偷偷看了一眼影山此时的表情，随即轻嗤一声。
真想给影山找个镜子，让他自己好好看看他现在这副上头的表情。
倒没有嘲讽影山的意思，月岛就是想让他看看。
那表情是那么激动、那么开心，感觉给他一个喇叭他能大声说出自己的前辈爱。
[没错！我就是想和这样的前辈对决！]
大概影山会说这些吧，月岛心里的小人摊摊手。
他自己的右手至今还绑着绷带，因为昨天在对抗牛岛若利的扣球时受了伤，他将小指和无名指绑在一起。
因为很紧，所以不太舒服，比赛期间月岛无数次甩甩自己的手，想要减少这样的不适，但又没什么用。
某一刻，月岛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不再注意他的小指了。
一时间不知是什么勾走了他的注意力。
“砰！”
对面的悠一前辈再次发球，月岛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
跳起的瞬间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啊原来我也这样吗？]
西谷鱼跃到球下将其向高空一挥，影山补救，东峰跟上。
对面及川一触，岩泉将球接住，花卷二传，随后他叫了悠一的名字。
月岛的唇角不自觉向上，他紧盯着自己的目标。
悠一助跑、悠一跳起、悠一在空中和月岛碰上。
正对的瞬间月岛高举着双臂，掐准了时间、考虑了所有因素以最完美的姿态挡在悠一面前。
“砰！”
悠一扣球。
在他的对面，是月岛忽然改变方向的拦网。
他想，[原来我也是这样啊。]
[原来我也非常期待和这样的前辈对决。]
“砰——啪！”
排球正中月岛受伤的右手，他疼得眯起眼睛，却还是死撑着不愿退后半分。
[能这样拦住他，真是]
[太棒了。]
心里有个声音冷淡地说着，行动上，月岛的兴奋完全遮掩不住。
他和影山一样惊喜悠一前辈的进步，更为了能和这样的他比赛而兴奋。
“好！”他握住自己的右手连同小指的绷带一起。
包括，他终于确认的、对排球的喜欢。
第130章 第130章VS乌野05从这场比…… 暑假合宿的时候月岛因为积极性不高被山口找上门来。
“这些都是你的自尊心在作祟！难道你是在害怕？”山口毫不留情地薅着月岛的脖领子吼道。
整个走廊都是他的声音,幸好周围没有人，否则山口一定会得到大家的注视。
如此外向的他不仅别人没见过，就连月岛也是第一次见。
忍不住发出笑声,月岛不仅笑这样的山口,更笑从前被思想禁锢的自己。
“既然这样,那就去问问看吧。”他这样说道。
月岛向三馆跑去,那里有他现阶段唯一能询问的前辈们，最后得到了一个他没那么明白的答案。
木兔前辈告诉他了一个重要“时刻”，经历的瞬间，他会明白自己究竟有多爱排球。
后来，在和白鸟泽的比赛上月岛“有幸”拦住牛若的一球。
并非牛若全力的一球，是对面的二传露出了破绽,这才让他逮住机会。
月岛对拦网的天赋是在暑假时展现的，随着他对拦网timing的掌控越来越好，他甚至不惜花费数球N局在布一个陷阱,无声地、耐心地等待对手钻进来的那一刻。
和白鸟泽的比赛结束之后，他独自来到厕所。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运动过后的红晕都还未褪下，眼神却冷静下来了。
他不甘心地握紧拳头。
“仅仅一球”
只拦下了一球让他怎么都不甘心。
不够、还不够。
他还想要更多这样的时刻,他还想要在拦网上拿下更多的分数。
冷静之下，眼神里还藏着无数的欲/望。
那是月岛对排球的欲/望。
要再多一些喜悦他才能更加确定自己的喜欢。
否则,他很怕这一切都是幻觉。
*
从悠一前辈忽然托的那一球开始，月岛就注意到青城今年对球员各自位置的容错率很大。
好几次及川都没能成为二传，就因为其他人也能安然地将球托给攻手。
甚至他自己成为攻手的次数都多了起来，他还会成为诱饵，跑在最前面。
对于月岛而言这是个好消息，因为他影响其他人的托球更容易。
及川不是个会轻易被对手影响的二传,但其他人可不一定。
他们的“安然”更像是垫球，就拿花卷贵大举例，他做不出双手高举的上手托球，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利用下手垫球将球传给攻手。
月岛十分注意他。
其实最后花卷将球托给谁他并不在意，只是碰巧那个人是悠一前辈。
说起悠一前辈，月岛还挺想笑的。
为悠一前辈那岌岌可危但终于有点进步的国文。
也是开学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在他们这群人之中，他居然是假期里和悠一前辈联系最多的人。
怎么会有前辈那么乖啊，时差大成那样都还是每天雷打不动把他很久之前布置的国文作业发到他的邮箱。
月岛是合宿结束之后才想起来最近没有清理邮箱。
没得到回复的前辈也不主动找他，只是自己默默完成他积累、默写的作业。
看到那满满一屏幕的未读邮件时月岛觉得自己好像一个NPC，悠一前辈每天来就是打卡来的，好像只要他来，他就能获得国文上的经验值。
据说补考虽然没过，但进步了很多。
对此月岛和大冢老师的态度相同——只要有进步就行。
假以时日，相信悠一前辈一定能得到及格的好消息，但在此之前，还是先让他自己得到好消息吧。
在看到悠一前辈即将扣下那个球时，月岛是这么想的。
*
那只缠着绷带的手忽然改变方向时悠一的脸上露出惊讶。
他和小萤在排球上的交流其实还挺少的，更多的是他自己臭不要脸拉着学弟学文化课。
仅有的几次比赛他们也没怎么对上过，更别提这样的1v1.
于是惊讶过后更多的是新奇。
对于被拦下的那球悠一没什么感觉，只是一球罢了。
在看到月岛那样振奋的呼喊，作为友好的前辈悠一的第一反应是冲学弟竖起自己的大拇指。
然后他想到这是他尊敬的月岛老师，立刻又补了另一个大拇指。
非常非常友好！
只是月岛在看到这一幕时瞬间变回自己的死鱼眼，一言难尽地看着悠一。
身后还传来日向的笑声，“哦哦！悠一前辈！在鼓励月岛欸~”
听上去他看戏看得非常快乐。
马上月岛的视线就扫了过去，冷漠又嘲意浓厚的眼神里明晃晃几个大字。
【好歹是同为MB的你，什么时候也能拦一个给我看看？】
不等日向反应，他收回自己的眼神。
月岛以为自己在和日向日常的“争斗”中赢得了漂亮的一仗，转头却又撞上悠一的笑容。
甚至那两个大拇指还在呢！
*
下一球的间隔时间，短暂的几秒及川给队员们下达了新的指令。
他的眼神扫过众人包括悠一，最后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此时的他站在前排，背对着乌野的众人，一个隐晦的手指打完，影山注意到青城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同为二传，影山今天其实很吃惊及川的状态。
太太不独权了。
能让队员们随时凭借心意去托球，就表明了及川今天没有将自己放在绝对二传的位置。
这才以前绝对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不管是影山不敢想，就连小岩也不敢。
影山是在IH那次比赛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初一时上场的那次比赛对及川前辈而言有怎样的影响。
那天他在被岩泉前辈哄走之后还开心地去吃了饭团，想着第一次上场的自己表现应该不错，他是被换上场的那个人，所以他很开心。
IH时影山成了被换下场的人，那天他自己一个人在体育馆愤愤发了很久的球，每一球都承载着他满满的情绪，他气愤自己、他害怕“对手”、他想要回到下午的赛场上，他想着只要让他回去，他一定能表现得更好，他
忽然，影山像是被惊醒一般，想起了三年前的及川前辈。
那一晚的他也是这样在体育馆里发了很久的球。
就像及川了解影山的弱点一样，影山对及川前辈最在意的点也一清二楚。
所以他才会惊讶及川今天的状态，惊讶青城的各位对“托球职位”的随性。
如今对面青城的队员在及川的“指挥下”情绪变动，影山立刻察觉这是及川前辈在强调自己的权力。
刚才月岛那样利用抓住二传漏洞去拦网的技能恐怕要行不通了。
及川彻可不是白布或者花卷，他不会被这些影响。
*
“咻——”发球哨音再次吹响。
轮到乌野的泽村大地发球，现在场上比分是【19:17】，青城依旧领先乌野两分。
泽村很为难，现在的青城完全没了接发球的破绽，他很犹豫要将球发给谁。
若是能像夏目悠一或者影山那样精准定位就好了，但不是谁都有他们俩那种天赋。
视线在对手身上一一扫过，最后泽村让球飞向后排。
如果可以，他希望打断京谷的热身状态。
青城不惜花费大半局的时间让京谷提前上场热身，这背后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所以哪怕要牺牲第一局，泽村也不希望青城的第二局打得太爽快。
不可否认，乌野也盯着青城的第二局，并且由衷地希望夏目悠一能下场“休息”一会儿。
这位不是王牌却比王牌还要难搞的选手，他们完全猜不中他的发球和扣球要怎么打，这种感觉让他们很痛苦。
哪怕有那么几次日向和月岛能将拦网拉起，但更多的是他们无能为力的时候。
所以，这局比赛快些结束吧！
他们太需要拿下第二局的胜利了。
*
为了接下这一球京谷向前跨步，险些跪在地上。
泽村希望京谷能错失这一球，最好不要接住，可京谷这几个月的苦练也不是随意说说，哪怕身形不稳，球依然飞向他们尊敬的队长。
“做得好，小狂犬。”及川盯着那颗球，跳起将手臂向上举。
在他没注意的方向，京谷因为队长这一句夸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在平时他都掩饰得很好。
网前，几乎所有人都在不同时机跳了起来，在月岛的领导下乌野的拦网这次并没有被诱饵唬到，最后准确地和悠一一同对上。
3VS1.
泽村作为后排防守的主要队员，向前几个身位。
他很怕悠一这次再将他们的拦网打穿，他的位置向前一些还能及时补救。
但偏偏他的动作在悠一眼里太明显了，哪怕悠一没有特意观察对面地面防守的位置，余光里还是能看见谁站在哪。
那就——打手出界好了。
这个技能他在这场比赛还没用过呢，这么久没有一起比赛总要帮对手回忆一下从前的自己。
“退后！退后！”西谷站在替补区，场外的他能清楚地看清悠一的意图，叫着让队员们赶紧退后。
日向反应最快，立刻顺着球的方向后退。
“啪！”
他跳得很高，在球飞出场地之前将这高高的一球打回。
“前排前排！”
本能的，日向将球打给影山。
他知道不管是托球还是扣球影山都没问题，只要球过去，影山一定能做出最好的选择。
只是——
解说的声音在此刻存在感尤其强烈，【诶呀！日向选手的传球过网了！松川选手上！扣下去！】
前半句他还在为乌野可惜，后半句立刻为青城呐喊助威。
松川没有选择和影山硬碰硬，在碰到球的那刻反手将球向身后托，影山也因为不能过网触球放弃这次进攻。
岩泉就在松川身后，“我来！”
刚才松川算是拦网，所以他们还有两次触球机会。
和球一起出发的是京谷。
后排的他整个人退出球场，然后大步向前冲。
日向敏锐察觉这是“第0节奏”，暗叫不好的同时想起自己是后排，不能拦网，只能在京谷对面的后排位置待命。
“小狂犬！”及川话音刚落才碰到岩泉传来的球。
紧接着球就到达攻手位，是短平快！
来到高空的京谷看起来是那么势不可挡，东峰旭只来得及跟着他跳起，硬生生被他的气势吓住。
菅原孝支在替补区暗暗咬牙，“这个少女心主攻！”
“上啊阿旭！不要怕！”他大喊。
“砰——！！！”
“京谷扣得好！”
“NICE一球！”
“做得好！”
与球同时落下的是时刻关注着比赛的应援团的声音，他们能清楚叫出每一位队员的名字，也是最及时呼喊出比赛结果的人。
青城再拿一分，【20:17】。
双方再次出现三分的差距。
乌养系心紧张地握拳，目不转睛地盯着球场上的瞬息变化。
同时，也在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看向那个一直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人。
他还在考虑究竟是现在就让他上场，还是下一局。
“是的，是的，我知道你想上场，但作为救场发球员的你也是我们的一张底牌，过早让你上场最后若是没有得到好的结果”
乌养系心不敢设想那样的后果。
*
要说吗？要告诉他们吗？
其实从这场比赛开始时，乌养对青城就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
似乎不管他们如何应对，青城总是游刃有余地接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