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VIP】

    林亦寒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过来,眼镜都差点被挤掉了。


    他扶了扶眼镜,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走到他们的车厢:“老师,师妹,你们没——”


    孟秋一把把他拉进来:“师兄,我有事情和你说……”


    林亦寒有些紧张,他第一次亲身经历这样的情况。


    林亦寒握了握拳头,走到车厢口,左右打量了一下,刚准备去找人,那头,张黎的身影出现。


    他衣着凌乱,气喘吁吁,仿佛刚进行一场搏斗一般。


    张黎见到林亦寒,眼睛一亮,高声喊道:“林同志,你回来,可就太好了!”


    他快步走近,林亦寒不由自主退了半步。


    张黎抱着箱子走进车厢,一边把手里的箱子放回原处,一边说道:“林同志,你都不知道刚才有多惊险,一个男人冲进来……还好我把箱子给抢回来了!现在好了,你回来了,咱们车厢有两个大男人,让人安心多了……”


    林亦寒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他放回去的箱子上瞟,一时半会儿,没组织好语言。


    孟秋接过话,问道:“张同志,那个男人呢?有被抓住吗?”


    “没有。他见我抓着箱子不放,怕我把乘警喊来,把箱子扔给我,人一钻就不见了,肯定是个惯犯!”


    孟秋道:“咱们去报乘警吧,他的行为太恶劣了,都不是偷,而是明抢了!”


    张黎道:"车上人太多,那人早跑了……"


    孟秋说:“告诉乘警,就算抓不到人,有乘警盯着,那人说不定就不敢再犯了。”


    张黎点点头:“孟同志说得有道理。”


    “我陪张同志去报案吧。”林亦寒道,他咳了咳,“老师,师妹,你们小心点。”


    “那我的行李就麻烦时老师、孟同志帮忙照看一下了。”


    时教授道:“放心。”


    张黎和林亦寒走出去,一前一后,张黎突然问:“林同志,你刚才在门口,是打算去哪儿?”


    林亦寒吞了吞口水:“我回来听老师和师妹说起刚才发生的事,担心你有事,想去找乘警,一起去找你……”


    “是这样啊,真是太谢谢你了,林同志。”张黎的语气里充满感激。


    林亦寒刚下松口气,前面的人猛地回头:“林同志,你的脸色好像不怎么好。”


    “第一次在火车上遇到这样的事,见笑见笑……”


    “呵呵,多坐几次,就什么都有可能遇——到!”


    张黎突然伸手推开林亦寒,拔腿就跑。


    他看着并不结实,可这一推之下,林亦寒竟然没站住,跌到了旁边乘客身上。


    “哎呦喂,干什么啊?”乘客恼怒。


    “对不住,对不住……”


    林亦寒一边道歉,一边连忙爬起来,他前后看看,偏偏没看到乘警的身影。林亦寒心下着急,拔腿就要去追张黎。


    从林亦寒和张黎出去,孟秋便坐立不安。


    早知道不该让师兄跟他去的,虽然求系统帮她扫描过,那人身上没带刀,但师兄弱鸡一个,万一被识破,打不过对方怎么办?


    他们本来的打算是师兄偷偷去找乘警报信,她和老师留在这里,等张黎回来,稳住他。没想到他回来得那么快,师兄还没来得及走!


    “老师,我去看看!”孟秋站起来,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将时教授扶了起来,“老师,还是咱俩一块去看看吧!”


    已知抢东西的男人和张黎是一伙儿的,万一他们还有同伙,连张黎跟师兄一起出去也是调虎离山,把老师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危险。


    两人站在车厢过道往他们离开的方向张望,刚好看见张黎推开林亦寒逃走。


    见师兄一个人要去追,孟秋一着急,大喊道:“救命啊,有特务,抓特务!”


    “白衬衫黑裤子,在前面跑的那个男的是个特务!”


    “R国的特务!!”


    “特务”、“R国”四个字一出,整个车厢的人雷达都响了。


    “特务?哪儿呢?”


    “R国的?!”


    白衬衫,黑裤子,在前面跑?


    大家一对比特征,迅速锁定对象。


    一位大哥见特务要跑过去了,眼疾脚快,脚一伸,把人绊得踉跄了一下,就在这个时机,另一边的老太太拎起自己脚下的鸡笼就砸了过去。


    “特务,R国鬼子,还敢到我们国家来?我打死你!”


    迎面砸过来的鸡笼彻底打乱了张黎逃跑的脚步,周围的人一哄而上。


    男人拎起沙包大的拳头, 砰砰砰!


    妇女同志上爪子,力量不如男同志,就专挑薄弱易痛的地方下手。


    连几岁的孩子都挤上前:“R国鬼子,我踹死你,我踹死你……”


    “啊!啊——”


    张黎的痛呼一声一声地传出来。


    有人比较理智,一边找机会踹了两脚,一边大声劝道:“大家注意,别把人打死了!这是个特务,还要审审他都干了哪些缺德事!”


    “没错没错,打死他便宜了他!”


    “小鬼子就是见不得咱们好,肯定是来搞破坏的!”


    片刻后,鼻青脸肿的张黎被乘警带走了。


    餐车里,两位乘警坐在对边,给孟秋三人做笔录。


    “你们怎么发现他是特务的?”


    时教授和林亦寒看向孟秋,孟秋道:“上车之前,在站台上,他就多次偷偷盯着我们。上车后,巧的是,他跟我们一个车厢,更巧的是,还跟我们同一个目的地。”


    “之后,他更是一直套近乎,打听我们单位和工作的事……”


    两个乘警互相看看,时教授叫了一声林亦寒,林亦寒从包里掏出他们的工作证件。两个乘警接过来看了看,表情严肃起来。


    孟秋继续道:“在我师兄出去的时候,突然发生骚乱,那人很巧合地冲到了我们车厢,在他抢走箱子之前,我看见张黎给他使眼色了。”


    这个当然是假的,当时情况太紧急,她根本没注意两人是否有眼神交流。不过她相信系统,系统既然说两人是一伙儿的,两人私下里肯定有交流。


    而且,还有一件事确凿无误。


    “我们的行李箱被换了。”


    年纪大一些的乘警示意她详细说说。


    孟秋道:“箱子被抢走时,张黎嘴里一直喊着他的箱子,因为两个箱子一模一样,我们也没有多想,后来察觉到不对劲,一检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我们的箱子和他的箱子调换了位置。”


    “那人抢走的,实际上是我们的箱子。”


    事情说到这里,这个叫张黎的显而易见有问题,而让他大费周章去抢走一只箱子,两位乘警想到这几位同志的单位,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箱子里的东西……”


    时教授道:“箱子里本来装有我们一项最新研究的相关资料,非常重要……”


    年轻的乘警忍不住捶了下桌子:“可恶,他们肯定就是冲着资料来的!”


    时教授补充完后半句话:“还好我小徒弟机灵。”


    两位乘警疑惑,孟秋抿嘴笑了笑,解释道:“我担心车上有小偷,上车之后,偷偷把资料藏到了床铺下。”


    其实是藏到了系统空间她的书架里,她现在有钱,0.1星币/天的书架使用费毛毛雨啦,主要还是有个能随时存放东西、且绝对安全的空间太方便。


    火车上人太多了,她担心东西不小心遗失,就偷偷把资料转移到了书架里。当时想的是这样在火车上就能安心睡觉了,等到站后,再找借口,把资料放回去。


    没想到误打误撞遇到了特务。


    两位乘警松了口气,老乘警表扬道:“孟同志的警惕性真强!”


    年轻乘警则忍不住叫好:“这两个特务辛辛苦苦一场,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太解气了!难怪那个叫张黎的特务抢到箱子又回来了。”


    老乘警经验更丰富,他道:“别小瞧特务,这个张黎显然一开始就打算回来。没听孟同志他们说吗?他追上去的时候,喊的就是‘我的箱子’!”


    假如孟同志他们没有发现,这个特务窃取完资料,再带着箱子回来,找机会把箱子换回去,神不知鬼不觉,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之后他还能继续跟孟同志他们拉近关系。


    他这是一石二鸟,资料要,人,也想要!


    当然,他之所以回来得这么快,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在箱子里没有找到想要的资料,打算回来再找时机下手。


    而孟同志他们后来的动作尽管已经很小心了,但这种特务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估计还是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当即选择放弃任务,保全自己。


    从这个行为来看,这人经验丰富,绝对不是一条小鱼。


    老乘警在记录本上做了个标记,他还对一点比较好奇:“孟同志是怎么判断出他是R国特务的?”


    孟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顺口说的,当时他差点就跑了,我一着急就……”完全是下意识反应。


    老乘警笑道:“孟同志反应真快。”


    还有什么比R国特务更招人恨的?那种情况下,“R国特务”四个字就能最快动员群众。


    他又问了问那个抢箱子的“小偷”的外貌、衣着特征,详细记录下来。


    笔录做完,老乘警建议道:“三位同志不如就在餐车休息吧?”


    他们带的资料太过重要,不知道车上还有没有特务的其他同伙,以防万一,还是在他们的保护下比较好。


    时教授点头答应了,他们的所有行李,也早在乘警带他们过来时,一起带过来了。这么近距离地接触特务,再回去,时教授也有点不放心。


    三人就转移到了餐车,而乘警同志则去找列车长,说明事情。


    “下一站是安兴,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在这之前,必须将人抓捕!这些特务跟老鼠一样,有点风吹草动就跑了。之前的抓特务事件闹得大,他说不定已经听到了风声。在安兴不把人抓住,他很有可能就跑了!”


    列车长道:“时间这么紧,车上人这么多,跟大海捞针差不多,只凭咱们,不一定能抓到。”


    列车长想了想,说:“这样吧,发动群众的力量!”


    “下面播放一则紧急通知,车上发现一名特务,正在逃窜,下面是这名特务的特征……请看到可疑人员的同志,及时告知车上工作人员。为了防止错认,请各位同志不要轻易动手!”


    “下面播放一则紧急通知……”


    “下面播放一则紧急通知……”


    车上的广播响起,一连播放了三遍,火车上一下子就躁动起来。


    特务?


    竟然有特务在火车上,这还等什么?必须把人找出来!


    乘客们瞪大眼睛,纷纷打量起身边的人,和广播里说的特征一一对应。


    某节车厢,一个仰头靠在靠背上,脸上盖着一个帽子的人听到车厢里的议论声,动了动身体。他将领口竖起来,挡住下半张脸,又将帽子戴在头上,低下头,缩着脖子,慢慢起身。


    “让一让,让一让,大家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乘警的制服出现在前面,男人脸色一变,调头就跑。


    老乘警一见他这样,便知道有问题,喝道:“站住!”


    刚才大家还议论特务会藏在哪儿,没想到就在身边,乘客们又紧张,又激动,谁能拒绝亲手抓住一个特务?


    “特务!别跑!”


    在群众的热心帮助下,第二名特务成功落网。


    在抓捕特务行动部署的同时,列车长就已经通知了安兴站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又联系了公安机关。


    是以,安兴的公安同志早早等候在站台上。乘警同志将两人移交给他们。公安同志得知这次的特务是针对他们国家重要的科研人员,不放心,特地安排了一位同志,护送时教授他们到目的地。


    这位同志很负责,一路上不离他们左右,将他们一直送到研究所来接的人手里。


    时教授他们很感谢他,请他留下来,休息一天,公安同志谢过他们的好意,并没有久留,当天便踏上回程的火车。


    张副所听说时教授他们在火车上遇到了特务,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直到看到几人平安归来,才终于松了口气。


    “太猖狂了,太猖狂了!这些特务简直就是肆无忌惮!”


    他们所里的人之前不常出去,一般都是他这种非研究人员出去,其他同志基本上都在所里,一个项目可能一搞就是几年,偶尔出差,也是去一些部队进行试验。这种时候,通常都是部队的人车接车送。


    近年来,唯二的两次外出,一次是上次,沈老带队参与数控机床研制工作。沈老的级别在那里,他外出是有专门的警卫员的。


    另一次就是这次了,没想到仅仅就是这么一次,就被特务盯上了!


    这些特务真是无孔不入!


    “不行,以后一定要加强防范!咱们所里其他人也一样,只要外出,必须安排警卫人员!”


    还有,得给小孟安排个专门的警卫。


    孟秋指了指自己:“我?”她资历不够吧?


    张副所道:“你别管,以后出去,不管到哪儿,警卫人员必须给我随身带着,这是组织上的命令!”


    这丫头年纪虽然小,但从她进入研究所做的一件一件事,哪一件不是大事?


    她现在才多大?二十出头,离研究人员的黄金年龄还早着呢!她现在就能搞出数控机床、特种钢材,谁知道以后能做出什么成果来?


    这样潜力无穷的人才,对他们国家有大用处,相对的,一旦被发现,就是特务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次是他们运气好,特务的主要目标是资料。万一下次,对方直接动手,小孟要是真的出事,对国家来说,就是一个巨大损失。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在张副所忙着申请警卫人员时,安山市正在进行一场特务抓捕行动。


    从那两个落网的特务身上,公安一路查到了安山。


    张黎的出现,巧合太多,他们是怎么盯上时教授一行的,又是怎么知道时教授他们的出发时间及车厢号的……


    顺着这些点,很快就将目标锁定在安山钢铁厂。


    钢铁厂的杨厂长得知厂里有特务,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差点想亲自去抓特务,还好理智尚存,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人员。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钢铁厂表面一切如常,实际上却是外松内紧,安全局的同志早就暗中入驻,仔细排查,一有异动,立马实行抓捕。


    厂里气氛的变化,普通人完全没有感觉到,但对某些人而言,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立马警惕起来。


    甚至有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动,但直觉告诉他,不对,很不对。


    钢铁厂作为一个万人大厂,食堂每天消耗的粮食和蔬菜数不胜数。在这么大的消耗量下,食堂的人每天分点剩菜不算什么。


    这也是在食堂干活的人的隐形福利了。


    石师傅作为后厨的大师傅,剩菜肯定是他先打。其实不算剩菜,每天菜一出锅,就有徒弟把石师傅的那份打好放柜子里,等他离开再带走。


    石师傅脱下围裙、袖套,去院子里洗了把脸。他将毛巾拧干,擦脸、脖子、胳膊,最后是双手。


    食堂的人都说石师傅很爱干净,确实如此,他用毛巾细致地擦手掌、手心、每一根手指。


    常年干厨子的人,即便洗得再干净,手上那种油腻的感觉也挥之不去。


    一向笑呵呵的石师傅皱了皱眉,眼中流露出一丝嫌恶,很快又恢复原来和善的表情。


    他拎上给自己留的菜,慢悠悠地离开。


    “石师傅,回去了啊?”


    “嗯,今天菜不错,助山爱吃,回去我们爷俩喝一杯。”


    “石师傅可真疼儿子……”


    “王助山命真好,石师傅对他跟对亲儿子没两样……”


    “哎不是,人家对亲儿子, 都不一定有石师傅这么好……”


    大家在后面议论。


    石师傅出了食堂,往厂外走。


    钢铁厂有家属院,因为工人多,家属院也很大,但石师傅并不住家属院。


    王家当年有个小饭馆,解放后,小饭馆改成了国营饭店,本来是让石师傅继续在国营饭店干的,可石师傅却阴差阳错进了钢铁厂食堂。


    他主动将小饭馆上交,国家不占他便宜,拿了另一套房子换小饭馆。


    石师傅父子俩现在就住在那套房子里,距离钢铁厂不远,骑个自行车,几分钟就到了。


    “石师傅,回来了?”左右邻居看到他,热情地打招呼。


    石师傅笑着道:“嗯,是。”


    他将自行车推进院子,关上院门。


    邻居撇撇嘴,要说这石师傅,为人还不错,谁家有点事,都乐意搭把手,但就是不爱跟人来往,每天回到家,都忙不迭关门。


    另一个邻居道:“也正常,石师傅那饭盒里肯定装着从食堂带回来的菜。要是开着门,谁家孩子跑进去要,他是给还是不给?”


    院子里,石师傅给炉子换了一块煤球,将菜倒进锅里热,又开了一瓶酒。


    王助山回来时,饭菜已经上桌,两个食堂带回来的菜,一小碟油炸花生米,两个酒杯,杯子里已经斟上了酒。


    王助山坐下,压低声音道:“父亲,是不是想多了?没什么不对劲。我在厂里打听了,夏国梁他们那边没有任何异样。”


    石师傅喝了一口酒,道:“还是不对。今天已经第几天了?”


    “第三天。”


    “报纸上还没有任何消息?”


    他们并不直接联系,传递消息都是通过特定的报纸。约定的是,无论任务完成与否,都会在报纸特定版面给出信号。


    但这次,却没有。


    王助山顿了顿:“……没有。或许是这次任务突然,他们还没来得及。”


    石师傅夹了一颗花生米:“没有或许,华国有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蹊跷。”


    王助山低下头:“是。”


    石师傅看着他,忽然道:“助山,你走吧。”


    “父亲……”


    “不要小瞧华国的安全人员,趁着他们还没有摸到这里,我会送你离开。无论是回到祖国,还是继续潜伏,助山,你都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为你而骄傲。”


    王助山面露感动:“父亲,那您呢?要不然我们一起走吧!”


    “不行,只有我留下来,你才能安全离开。”


    王助山神情挣扎。


    石师傅厉色道:“不要再犹豫了!”


    王助山垂下头:“父亲,我听您的……”


    石师傅看着他的头顶,将杯中酒一口饮尽:“好孩子。”


    王助山怀着复杂的心情,连夜离开,在踏上火车的前一秒,他回头看向安山这座城市,在心里默默道,我还会回来的,父亲,等我回来,我一定会为您报仇的!我会搅得华国天翻地覆!


    下一秒,他便被安全局的人当场拿下。


    与此同时,一队人马包围石家小院。


    领头的行动队长侧耳听了听动静,突然眼神一凝:“不对,上!”


    果然,石家小院人去楼空,桌上的收音机里的戏曲还在唱,收听的人却早已不见踪影。


    谁都不知道石师傅什么时候逃走的,但从他家里查出来的东西能肯定,这是一条潜伏在华国几十年的大鱼。


    可惜让他跑了。


    审讯室。


    王助山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满脸的慷慨就义。


    安全局的同志走进来,坐下,慢条斯理地打开记录本,对他这种消极抵抗的情绪,不以为意。


    “王助山?或者,该称呼你‘石田助山’?”


    石田助山眼神微动,却还是一言不发。


    “知道为什么这么轻易抓到你吗?告诉你一个对你来说的好消息,你的父亲,石成……哦不对,应该是石田,逃走了。”


    不待石田助山脸上流露出高兴,安全局的同志便继续。


    “据调查,你是六岁时被石田抱回来,在华国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声东击西,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石田助山脸上几番变化,脱口而出:“不可能!”


    安全局的同志笑了,嘴撬开就好审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石田助山也是一条大鱼。他年纪虽然不大,但在华国已经潜伏二十多年了。并且因为与石田的关系,他能接触到的东西很多。


    据石田助山交代,他并不是石田的养子,而是石田的亲儿子。


    解放前,北方发生饥荒,有一户石姓人家举家往南边逃荒,路上他们家的小儿子石成救了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


    年代久远,没人知道路途中发生过什么事,最后到达安山的,就剩下一个少年,他自称是石家的小儿子石成。


    安山钢铁厂并非解放后新建的,最早是由爱国人士投资建造的。


    抗战年间,安山钢铁厂几次遭到破坏。当地老百姓多次与敌人打游击战,敌人来轰炸,便将重要机器运走藏起来,等敌人走了,再继续生产。


    可以说,在整个抗战年间,安山钢铁厂为前线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R国或许就是因此盯上了安山钢铁厂。


    “石成”刚到安山时,形容狼狈,面黄肌瘦,和逃荒来的人没什么两样,再加上他当时只是一个半大少年,当地老百姓对他的防备心没有对成年人那么重。


    一次,他饿晕在王家饭馆后门,被王家女儿发现,给了他一碗粥,后来他便以报答为由时常给王家干活。


    据还在世的王家当时的邻居回忆,王老爹就是见他勤快本分,知恩图报,这才让他在饭馆帮忙,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收他为徒,后来见他有天分,才开始教导他厨艺。


    “石成”果然学得很快,还为了报恩,主动提出入赘到王家。


    后来,他就成了王家的女婿,彻底在他们安山扎下根。


    王家一家三口的遇害,是意外,还是与他有关,不得而知。只知道石成与王家女儿成亲好几年一直没有孩子,他们当时去乡下,就是听说有个神婆送子特别灵验。


    至于石田助山,则是“石成”与一个R国女人生的,一直养在R国,等他长到六七岁时,被送到了“石成”身边。


    因为有这个孩子,“石成”身边人才没有怀疑过这个跟普通人家生活一样的石师傅。


    “石成”这些年也一直很疼爱石田助山。


    据石田助山所说,他父亲从小便告诉他,他们不是华国人,他们真正的祖国是R国,他们隐姓埋名潜伏在这里,是为了国家,为了天皇。


    他还说,他父亲说了,等他们立一个大功,就带着他以英雄的身份回归祖国,去过真正的R国人的生活。


    石田助山对此,一直深信不疑。


    他以自己R国人的身份自豪,表面谦虚好学,实际上根本瞧不起华国人。私底下,甚至称呼华国人为“猪”,认为华国人这样蠢笨的“猪”却拥有如此广阔富饶的土地,实在是一种浪费,恨不得自己能回到R国人在华国作威作福的时期。


    然而实际上,他真的是R国人吗?


    解放前,战乱没有完全结束,有些确实身份难以追查。但石田助山被“石成”抱回来时,已经是五几年了。


    那时候刚建国,国内还存在很多不法势力,意图搞破坏,为了维护稳定,国内管理很严格,明面上一拨,暗地里还有一拨,因此石田助山的来历并非完全查不到。


    石田助山根本就不是R国人,更不是“石成”的亲儿子。


    他六岁以前,确实在R国长大。他本来是孤儿,被R国人带回国培养,等到他记事,再将人送回华国,协助完成任务。


    像他这样的孩子,很可能不止一个。


    而他当年是被人从北方R国占领区带走的,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他真正的亲人就是被R国人杀害的。


    如果说被父亲抛弃,让石田助山不能接受,那么这个调查结果,才是真正让他破防。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是华国人?我是R国人,我是天皇的子民,我是高贵的大和民族——”


    审讯室里,石田助山脸色狰狞,崩溃地大喊大叫。


    无论此时此刻的他是什么心情,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曾经的他或许也是受害者,但这些年他却被成功洗脑,沦为R国人的帮凶,帮助“石成”窃取华国的多个重要情报。


    如果不是安山钢铁厂技术科招人条件严格,很可能他早就如愿进入技术科。一旦如此,他乃至他背后的“石成”,很有可能对安山钢铁厂造成更大的破坏。


    安山钢铁厂如今对华国依旧很重要,是整个华国四大钢铁厂之一。华国目前的钢铁产量本来就不高,如果安山钢铁厂遭到破坏,对华国的工业发展,将是一个重大打击。


    只能说幸亏将这两个毒瘤拔出来了,只可惜在后续的搜查中,还是没有找到“石成”。


    他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一样,完全不见踪影。


    安山钢铁厂的事给了全国一个提醒, 安全部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一场暗地里的大清查行动,在安全部同志们的努力下,成功挖出了不少钉子。


    但还有一部分隐藏到了更深的地下,死心不改。黑暗中的斗争从来就没有结束。


    在安全部门同志们的清查活动即将进入尾声时,云川省驻地,孟秋他们的项目也进入到了收尾的阶段。


    特种钢材的出现,对加榴炮项目意义非凡。


    他们原目标将加榴炮整体重量控制在5吨,有了特种钢材,最终的加榴炮重量只有4.7吨,比现有的066式152mm加榴炮轻了足足一吨。


    真正的轻型火炮!


    除此以外,071的各项参数也都达到了预期目标。


    采用底凹弹,减小了炮弹在发射过程中受到的压强阻力,改善了弹丸的空气动力特性和弹道性能,使得071的射程可达27.4公里。


    另外,提高了初速,使得最大射速达到6-7发/分。


    同时,他们还设计了另外两种炮弹,一种弹壁薄、装药量大、爆炸的时候破片多,因此,造成的杀伤力大,初步测算,同等条件下,较066的杀伤力提高了两倍左右;


    另一种形状特殊,材料也特殊,使用这种炮弹时,最大射程可达到29公里,当然这种炮弹比较珍贵,只能少量使用。但27.4公里也足够了,放在国外同期加榴炮中,也排在前列。


    此外,炮身主体采用了一种转向结构,使其在狭窄的道路上,能够更加轻易地调头。


    沈教授带着所里的一众教授来视察工作,听完他们的介绍,一行人又去看了实地测试。


    在人前,沈教授很矜持,叫小徒弟戒骄戒躁:“各项测试务必要严格进行。”


    孟秋“嗯嗯”点头:“好的,老师。”


    沈教授便对其他人道:“好了,各位,咱们看完,就回去吧,让他们继续测试。”


    其他人心里的惊讶不用说,看着孟秋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小怪物。


    孟秋在搞一个新的火炮项目,他们知道,听说沈老让孟秋单独负责,大家还觉得是不是有些儿戏。后来听说这个项目组只有几个年轻人,大家更有种小孩过家家的感觉。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能够带领团队,成功研制出加榴炮,还是一款性能如此优异的加榴炮!


    大家离开前,不由多看了孟秋几眼,在心里感慨,唉,后生可畏啊!


    沈教授一本正经,嘴角却翘了翘。老人家专门把大家带来为的是什么?难道真是来看热闹的?


    当然不是了,他就差当场炫耀:“看见了吗?我学生研制的!”


    孟秋并不知道老师的炫耀心理,他们在进行最后的测试。


    071的研制工作从春天开始,试制成功时,已经是冬天了。


    马上又是新的一年了,华国一向有新年换新衣的习俗,连大门都得换上一对新对联。


    所以,赶在新年,给部分一线部队换上新装备,不为过吧?


    西南边境,阿三国驻地,最高长官收到了上面的秘密命令——


    “寻找时机,给对面一点颜色看看!”


    长官负手而立,看着华国驻地的方向。


    时机么?很快似乎就是华国的一个重要节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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