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原回到家后, 仔细对比了日记里的天气和现实中的天气,他发现了几处错误,原本应该是阴雨天, 却被写成了晴天。
墨临说的没错, 日记的确有问题。
可日记里记录的感情很真挚, 里面写了很多袁璐的心路历程, 看上去并不像别人代写的。
一个九岁的小女孩,为什么要故意留下日记?
是等着让人发现吗?她究竟想表达什么?
顾原又将日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他能体会到小女孩的悲伤与无助, 他更愿意相信日记是小女孩自己写的。
或许出于某种原因, 她不得不留下日记, 也许是受他人胁迫?
就在顾原一筹莫展的时候,王岳那边带来了好消息。
王岳带着一行人在鸿都一号蹲点, 撞到两个年轻人鬼鬼祟祟的避开人群.交谈,他们立即上前将人扣住, 并从两人的背包里搜出了钞票和冰.毒,现在两个人都已经被带回了警局盘问。
这样一来, 等于验证了王涛说的都是事实。
李梅行动非常可疑,并且已经消失了一个星期,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或许她的失踪和贩毒有关。
王涛曾提到过, 李梅身上经常带着大量现金, 也就是说, 李梅没有留下消费记录很可能是因为一直在使用现金。
顾原回忆起走进出租屋时的情形, 当时沙发上散落着很多衣服, 大部分是夏天的衣服, 非常反常。
李梅的衣柜被各种衣服塞得满满当当, 如果衣柜装不下她的衣服,她很可能会把反季节的衣服塞进行李箱中,忽然要出远门的时候,就需要把行李箱腾空,这就可以解释沙发上为什么堆着那么多反季节的衣物。
李梅在离开前收拾过行李,而且看得出来,她走得很匆忙。
她是在袁璐死前离开的还是在死后离开的?
如果是在死前离开的,作为一个母亲,难道不该将孩子安顿好再离开吗?
如果是死后离开的,那么袁璐的死很可能和她脱不了干系。
看样子,要搞清楚袁璐的案子,得先把李梅的行踪调查清楚,要解开这个谜团,还得从鸿都一号开始调查。
顾原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想起今天是12月31日,今年的最后一天就快结束了。
这是他和墨临一起跨的第三个年,时间过得可真快!
拉开书房的门,客厅已经布置好了,餐桌上放着蛋糕和玫瑰,蜡烛也已经摆好了,还没点燃。
顾原的视线在客厅里晃了一圈,落到了阳台上,墨临似乎正在阳台上摆弄着什么。
为了办一个有仪式感的跨年,墨临早早就从网上购买了一堆装饰的小物品,顾原从来没有弄过这些东西,觉得很头大。
他对跨年没什么感觉,跨不跨对他来说都一样,但墨临说过节要有仪式感,他就配合了一下,早在一个月前就准备好了礼物。
没想到墨临竟然搞得这么隆重,又是鲜花,又是蛋糕的,他一下有些适应不过来。
为了给墨临送礼物,他练习了好久要说的话,但始终觉得拗口,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了,直接把礼物送出去就好。
顾原回到卧室拿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新年礼物,瞥见床尾上放着一个礼物盒子,他好奇的打开
里面装着一套很商务的职业套装,白衬衣和西裤没什么特别,特别的是压在衬衣上的黑色双肩背带。
这种背带是警察出外勤配枪用的,背在身上像个背背佳,顾原一直觉得很傻。
他用一根指头将黑色背带勾起来,掂了掂,感觉很轻,材质不太对。
仔细一看,造型也不太对,这种造型的背带根本收不了抢。
墨临买这种东西做什么?
紧接着,他看到了隐藏在背带上的小标签,并读出了上面的文字。
“风尚情趣?”顾原的眉毛瞬间就拧在了一起:“情趣”
原来,竟然是这个意思吗?
墨临还在阳台上摆弄着bling bling的彩灯,顾原忽然出现在他身后,冷不丁的来了一句:“男仆和办公室男秘书,你喜欢哪一个?”
墨临带着蓝牙耳机回过头来,默默的说了一句:“抱歉,我和我老婆有事要聊,先挂了。”
顾原忽然意识到对方在打电话,瞬时愣在了原地,一股尴尬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刚才说的话被别人听见了
墨临用手指敲了敲蓝牙耳机,挂了电话,转手就搂住了顾原的腰:“你刚才说什么?”
“你和谁打电话?”顾原问。
“不重要。”墨临嘴角勾起坏笑,把人抵到了阳台的防护栏上:“你想做哪一个?”
墨临说完,便轻轻吻了一下顾原。
顾原撇开脸:“你刚才和谁打电话?”
“沈女士,聊了一些关于工作上的事。”墨临说道。
顾原淡淡的嗯了一声,心里却有种翻江倒海的尴尬。
墨临只觉得好笑,小朋友的情绪越来越丰富了,可爱也是多种多样的可爱:“这有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伸手去碰顾原的耳朵:“都这么大了,还害羞呢?”
顾原的耳朵肉眼可见的变红了:“害羞?”他僵硬的勾了勾唇,以此来掩盖自己内心的紧张:“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墨临:“好,那今晚穿给我看。”
“嗯。”顾原脑门有些发热,胡乱的回答道。
墨临还想要更多:“你应该叫我什么?”
顾原:“墨总?”
墨临:“再想想,要叫我什么?”
顾原似乎想到了什么,紧闭着的唇,不肯说话,然而对方忽然凑近,用唇舌撬开了他的唇瓣,霸道的问着。
墨临的声音像低沉大提琴一样抚慰着顾原的神经:“今天过节,就破例一次行不行?”
顾原的思绪已经和他的气息一样凌乱了,再也容不得他多想,一声骄傲的“主人”在墨临耳边轻轻响起。
墨临身体绷得难受,这一下更难受了,他一把将人熊抱起,往沙发走去,怀里的顾原就像软糯可口的小绵羊,他恨不得马上扒光了吃掉。
由于裤兜里的手机绷着,墨临觉得有些碍事,就把手机掏了出来,掏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电话竟然一直没挂,还在通话中!
而手机屏幕上“沈女士”三个大字明晃晃的印在了顾原的眼里。
两个人都呆住了。
这场猝不及防的事故让顾原觉得无地自容,以至于跨年的最后几秒钟,墨临一直在用奴仆的语气安慰用被子捂住头不肯见人的小羊羔主人。
“其实没关系,妈妈她是一个很开放的人,不然也不会为了偷听开静音”
“你闭嘴。”顾原用冷冷的眼神阻止了墨临的下文:“别再提这件事了,我已经快忘了。”
墨临忍着不敢笑出声来:“嗯,快忘了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想要克服一件事带来的阴影,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它,我觉得我们今晚应该继续角色扮演,你觉得呢?”
顾原扔了个枕头,正好砸在墨临的胸口上:“我觉得不怎么样,你今晚睡书房。”
墨临故作生气的说道:“别开玩笑了,我都这样了,你忍心让我憋回去?”
顾原把头捂在被子里:“你要实在想泻火,就出去找别人吧!”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发现卧室里没动静了。
顾原越想越气,脑子里不断的播放刚刚尴尬的场景,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过话说回来,墨临也是受害者,他为什么不生气?
墨临平时脾气就好得出奇,遇到这种事,情绪也能稳定?
他为什么这么能忍?
顾原很不服气,同样都是受害者,为什么受伤的只有自己?
他忽然很想看看墨临失控的样子,这样才不会显得他始终处于被动。
顾原从床上弹起来,摸出手机,搜索:【如何让一个情绪稳定的人失控?】
他在网上翻了半天,都是些教人怎么控制情绪的,根本没有找到让人失控的办法。
他思来想去之后,走出卧室,阴森森的看了一眼正在喝冰水泻火的墨临。
墨临感觉到顾原的视线,放下喝到一半的水:“这么快就想通了?”
顾原盯着他看了两秒钟,然后走到他面前,把喝剩的半瓶冷水全浇在了墨临的头上。
墨临眨了眨眼睛:“你想干嘛?”
顾原见墨临还没生气,还要伸手去拿冰箱里的水,被墨临一把拉住,反扣在冰箱门上。
“说说,你想干嘛?”
墨临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反而听着有种看破不说破的调侃。
湿漉漉的额发还在滴水,两个人凑的太近,冰冷的水珠沿着发丝滴落,滴进了顾原敞开的领口里,沿着他的锁骨一路往下滑,有种冰凉的刺激感,近在咫尺的呼吸带着特有的味道,试图打开他身体的大门。
气氛莫名其妙的变得暧昧起来,顾原的脸再次变得潮红,喧闹的心跳在此时变得愈发清晰。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气势不是做得很足吗?”墨临勾了勾唇角:“想看我失控?”
顾原眉头微皱,心说:这家伙真会读心术。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墨临抓起顾原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对我来说,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例外。”
顾原的手心在碰到墨临的胸膛后立即变得滚烫起来:“可以吗?”
“我说过,你是个例外,可不可以,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想让我失控只是还欠一点火候。”
墨临半调侃半认真的说道:“要不要再努力一下?”
42 圣诞劫
人类是视觉动物, 拥有低嗅觉性,但这并不妨碍人类享受某种香气带来的愉悦感。
比如,墨临身上的香气就能使顾原愉悦, 在香味的刺激下, 顾原的身体开始疯狂的分泌多巴胺, 他为此感到眩晕, 仿佛他是被香味唤醒的机械,香味就是他的原动力。
顾原也不知道是被墨临的话蛊惑了,还是他本来也想这样做, 总之他没有多想, 贴着对方的身体, 慢慢蹲了下去
墨临灼热的手掌握住他的后颈,仿佛要与他一同融化, 身体因为呼吸而不断的起伏,即使在寒冷的冬季里, 每一寸筋脉也在炙热的膨胀,在潮湿的水汽中前行, 在方寸之间沉沦。
温暖的浪潮冲刷着他,视线中的一切皆如云烟,快乐有时会使人颤栗,温暖也一样。
狭长的眸子微眯着, 墨临捧起顾原的脸, 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可以了。”
顾原抬起眼眸, 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还是不够?”
墨临轻笑, 再深吸一口气, 沉沉地吐出, 经过方才的酝酿, 他的眼角已经有些发红:“没说不够,只是觉得可以停一下了。”
顾原不肯妥协。
修长的手指忽然绷紧,扣住了顾原的后脑勺,他犹豫了一下,在想究竟是推开还是继续,却终被延绵的水声占据了大脑,指关节猛地收紧,仿佛踏入了深渊。
身体的权限亮起了红灯,心率居高不下,仿佛就要冲破极限。
在内心的挣扎与撕扯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裂开,冲破了灵魂的束缚。
墨临头痛欲裂,然而心率并没有因此而下降,反而越来越快,到达了连他都感觉陌生的地带。
然而丝滑的包裹却将他与他牢牢的焊在了一起,无法挣脱,只能共度沉沦。
墨临放在顾原后颈上的手忽然失控,用力的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顾原下意识的闷哼出声,墨临的力道很大,掐得他说不出话来。
墨临居高临下的垂眼看着顾原,猩红的眸子像是要滴出血来,他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发生了变化。
他失控了?
这是顾原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此时的墨临变得很陌生,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状态。
这是他早晚要面对的,他爱他就要接受他的一切,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面对强势的压制,顾原一直处于弱势。
他尝试反抗,却完全挣脱不了,此时的墨临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忽然爆炸。
墨临手上的力道很重,说话的声音也咄咄逼人:“我说过,不要尝试了解我!”
顾原抵抗着脖子上的力度,努力让自己发出声音:“小七?”
“小七?你还给他起名字了?”墨临似乎很不满:“他怎么配有名字?”
“我咳咳”顾原被掐出了眼泪,不受控制的咳了出来:“你不是小七?”
“你很想他?”墨临的脸连同声音一起变沉了,手上的力度却变大了。
“不是…”顾原的脖子再一次被捏紧,因为疼痛,他的指甲深深陷入墨临的手臂中:“松开…”
他有些喘不上气来:“松开…”
墨临在对方的求生反应中慢慢冷静下来,掐住顾原的手也一点点变松。
顾原终于能好好的喘口气了:“为什么不敢面对小七?”
墨临彻底松开了顾原的脖子:“他只是个无知无畏的废物,不出现最好,不用太在意他。”
墨临颈部的动脉在快速跳动:“这个世界上有连科学家都解决不了的怪病,你只是个法医而已,能改变什么?”
墨临一点点平静下来,看向顾原漆黑空灵的眼眸,他的心忽然疼痛了一下。
他轻轻吻了一下顾原的眼睛:“我们来玩个游戏,从现在开始,不许眨眼睛。”
顾原的眼睛疑惑的闪烁着,然后无意识的眨了一下。
墨临轻笑:“你输了。”
在顾原还没有搞清楚情况的时候,墨临忽然将他抱起,丢到了床上。
“眼睛不听话,所以要蒙起来。”
在顾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墨临用丝巾将他的眼睛蒙了起来。
他视线变得一片漆黑,只听见墨临凑近他的耳朵说道:“你刚刚杀死了小七。”
顾原皱着眉,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失去视觉的他只能尽可能的用耳朵去捕捉墨临的动静。
与此同时,他的脑子里冒出了很多个问题。
杀死小七?
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墨临为什么要这么说?
墨临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顾原慢慢的感受到来自未知事物的恐惧。
他在思考的同时,感受到墨临在他面前慢慢踱步,他不知道对方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原忽然问道。
墨临听到这句话后停下了脚步:“我们来石头剪刀布,你赢了就告诉你。”
顾原正要摘掉眼睛上的丝巾,被墨临阻止了:“别动,游戏要开始了。”
顾原愣了愣,松开了丝巾:“好,开始吧。”
他出了一个剪刀,墨临见他出了剪刀,便出了一个布。
“你赢了。”
墨临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他看着顾原,慢慢说道:“因为你赢了,我才告诉你事实的,这是天意,你知道真相后,如果接受不了,可以选择离开,我没有异议。”
顾原淡淡的嗯了一声,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猜测对方想做什么。
墨临轻轻坐在了他的身边,语气已经变得很平静::“我每次失控,都会产生一个新的人格,这就是我不愿意失控的原因,并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不想让情况变得更糟糕。”
顾原沉默的听着。
墨临继续说道:“旧的人格会在新人格产生时消失,所以我的身体里只有两个人格,刚才出现了新的人格,小七就消失了。”
顾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是他听过的最复杂的精神病例,没想到会发生在墨临身上。
病情复杂,而且很不稳定,难怪墨临一直不肯接受治疗。
维持情绪的稳定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控制办法,墨临一直做得很好,刚才是他唐突了,冒然的打破了平衡。
顾原有些自责,由于自己的好奇,对方再一次承受了病情的变化。
墨临见坐在床上的人忽然沉默不语,有一丝酸涩涌上心头:“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害怕吗?”
顾原没有立即回答他,这让墨临的情绪瞬间跌到了谷底:“如果你接受不了,今晚我可以出去住。”
墨临的手指伸向顾原的脸,在即将触碰到对方的前一秒又收了回来,他不愿看见顾原的眼睛,就是害怕自己会读出顾原的心思。
既然对方没有回答他,那他就应该识相的离开。
墨临不再逗留,起身便朝外走。
“你要去哪?”顾原听到了动静,问道。
墨临的身体僵了僵,立在了卧室门口,没说话。
“回来,帮我把眼睛上的东西解开。”顾原淡淡的说道。
墨临回过头,看见顾原坐在床头,望向他的方向,脸上看不出喜怒。
“你确定吗?”墨临再一次试探道:“在你睁开眼睛之前,我可以消失,这样我们都会好受一点。”
“你的读心术也不怎么样。”顾原的声音很平静。
他迟迟没有听到墨临的动静,问道:“怎么还不过来?”
墨临这才再次靠近顾原,手指轻轻触碰到对方脸颊上的皮肤,慢慢将丝巾解开。
顾原睁开眼的时候,看见墨临正深情的凝视他,和以往深情的眼神不同,这一次带着深深的歉疚。
“刚刚出现的那个人就是我的新人格,我能感觉到,他要比小七强大很多。但你不用担心,我会控制好他的。”说完墨临又沉默了两秒又才继续说道:“这就是真实的我,我并没有你想象的完美,而且我的病情很不稳定,只要心率超过180,就会出问题”
没等墨临说完,顾原就用吻堵住了对方要说的话,顾原吻得很深情,细细地舔舐着对方的唇瓣,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表达爱慕。
良久,他看着墨临的眉眼说道:“那又怎样?”他的眼神真挚且滚烫:“我们都有病,不是天生一对吗?”
墨临心里某个地方被打动,于是眼神暗了下去,:“你在对我说情话?”
顾原:“这也算情话?”
墨临:“当然算。”
“看样子情话也不是很难学。”顾原突然像开了窍似的说道:“我很高兴你能对我敞开心扉,离不开的人是我,所以你不要走,你走了,我的世界会变得很无趣。”
墨临愣愣的听着,心中的花海又开得遍地都是:“你真的这样想吗?”
顾原只是握住了对方的手指:“我说过假话吗?”
墨临的眼睛瞥见了顾原脖子上的掐痕,手指轻轻触碰上去,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既心疼,又觉得兴奋,仿佛两个人格的意志在同一时间碰撞。
他愣了一下,意识到问题可能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
而顾原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异常,他享受着坦诚相待的感觉,竟也觉得此刻站在面前的人出奇的迷人。
顾原难以自持的仰起了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吻,墨临克制却疯狂的回应着
对墨临来说,从前的吻充满了喜悦和冲动,而现在,他似乎尝到了不同的味道。
顾原就像荆棘丛中开出的花朵,他轻嗅的同时,还要付出血的代价,但这种感觉令他无比着迷,痛是深入骨髓的,热血滴入荆棘,又在枯骨中生出了花朵,美妙得无法形容。
就这样占有他,哪怕前路是悬崖,哪怕下一秒就会死去!
良久之后,顾原迷迷糊糊的想起了什么,他打开床头的抽屉,拿出了一个礼物盒子。
墨临缠着顾原的腰,温柔的问道:“这是什么?”
“给你的礼物。”顾原的嗓子有些干,听着却是另一种美。
墨临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盒子,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礼盒,只见一枚小小的领带夹躺在柔软的黑色绒布之间。
领带夹上刻着两个简化过的字母和爱心“GY(爱心)ML”。
墨临很是意外,没想到顾原会送他这种东西,又觉得领带夹上刻的字着实有些可爱,像是顾原的风格。
墨临仍觉得很惊讶:“这是你做的?”
顾原:“嗯。”
面对这样的糖衣炮弹,墨临竟有些手足无措。
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亲手为他做的领带夹!
他知道他喜欢收藏领带夹,所以做了这支独一无二的领带夹!
谁能明白他此刻有多开心!
浅淡的眸子垂着,静静的看着那枚领带夹:“它好可爱。”
顾原勾了勾唇:“喜欢吗?”
【作者有话说】
大修过了~
43 圣诞劫
◎墨临凝视着对方的手指,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上次手指上的水泡是做礼物弄的?”……◎
“喜欢。”墨临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上次手指上的水泡是做礼物的时候弄的?”
顾原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 墨临竟然还记得水泡的事:“没事。”
“这么漂亮的手,拿手术刀我都会心疼。”墨临说着吻了一下顾原的手指:“礼物我特别喜欢,但是下次别做了。”
顾原的手指很敏感, 被滚烫的吻细腻的吻过, 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抽回自己的手指:“我喜欢给你做领带夹。”
墨临抬眼, 眼眸中满是星光,肉眼可见的开心:“老婆,我爱你!”
顾原也勾了勾唇角:“我也爱你!”
温柔的唇从鼻梁落到脸颊上, 再从脸颊辗转回唇角:“真的好爱你”
墨临只觉得语言已经无法表达对顾原的爱意, 他的唇、手指, 以及身体的每个部位都积极得想要表达爱意,灼热的手指抚摸过顾原的背脊:“你会离开我吗?”
顾原有些困了, 说的话也迷迷糊糊的:“人有生老病死,有一天我也会离开你, 离开这个世界。”
“不会的。”墨临轻轻揉着顾原的手指:“我会先你一步的。”
墨临说完这句话后,便发觉怀中的人已经睡着, 大概是太累了,看上去睡得很沉。
看着对方呼吸均匀的样子,他忍不住疼惜,片刻之后, 浅淡的眸子变得幽深起来:“如果真有那一天, 我一定不会让你知道。”
*
第二天一早, 警局发布了毒贩通缉令, 全城通缉毒贩白垠。
昨晚抓到的两个卖毒马仔供出了幕后主使, 案情进展迅速。
顾原一早就来了警局, 整个人神清气爽, 原因是平时都会折腾他到半夜的墨临昨晚竟然没能忍住,提前缴了械。
顾原这边神清气爽了,墨临看他的眼神却好像很不满足的样子:“白大褂很不错,我觉得可以给你添一件,在家穿。”
顾原:“是吗,那把手术刀也一起添上吧。”
“手术刀就不用了,我怕弄伤你。”墨临从背后搂住顾原的腰,轻嗅对方耳侧的香气:“还嫌昨晚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不够多?”
昨晚顾原情到深处,在墨临的后背上留下了好几道抓痕,后来又用牙齿咬了墨临的肩膀,留下了好几个牙印。
顾原想起昨晚的情形耳朵一红:“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收敛一点。”
墨临轻笑,他就喜欢顾原这种一本正经又耳根通红的样子,这会让他更想对他做点什么。
墨临凑近了顾原的耳朵,在对方通红的耳垂上轻轻一吻:“没吃够,晚上继续好吗?”
顾原的耳朵更红了:“回你的办公室,你这样我没法工作了。”
墨临只好意犹未尽的出了法医科办公室。
他在警局大厅里晃了一圈,倒不是因为他很闲,主要是为了让周围的人看到他心爱的领带夹。
为了搭配顾原送的领带夹,他一大早就醒了,在镜子面前换了很久的衣服。
顾原送的领带夹上镶嵌了一枚菱形的深蓝色宝石,切割得很漂亮,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弄来的。
夹身上刻的专属字母隐没而低调,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他最后选了一套深蓝色的西装,搭配深色领带和同色系袖扣,为了突显领带夹的特别,袖扣选择了灰蓝色,整体搭配给人的感觉高贵优雅又不失神秘感。
蓝宝石在光的折射下透着深海的色泽,墨临怎么看都觉得喜欢,毕竟这里面饱含着浓浓的爱意。
墨临站在一堆人面前翻着卷宗:“这次的案子有什么新进展吗?”
一堆人抬起头来,都很惊讶墨老师怎么有空问案子的进展,平时都是他们抱着卷宗追墨老师的。
王岳:“我们通过两个马仔的线索发现了一个叫白垠的人,这人在一个星期前跑路了,现在下落不明,图侦组的人还在查监控。”
梦兰很快就察觉到了墨临的不同:“墨老师今天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还是李蒙观察得仔细:“墨老师,你最近健身了?胸肌好像变大了!”
“是吗?”墨临摸了摸自己的胸肌,手指停在了领带夹上:“最近确实健身比较多。”
除了健身比较多,特殊运动也比较多。
梦兰看着墨临修长的手指,注意到了精致的领带夹:“墨老师,你这领带夹真好看!”
“是吗?”墨临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笑得异常灿烂:“这是顾原送的。”
“顾原送的?”王岳很是惊讶:“小桂圆开窍了?还知道送礼物了?眼光不错啊!”
“当然了,这是他亲手做的!”墨临就像一个小朋友,开心的炫耀着自己心爱的东西。
“卧槽!亲手做的!”李蒙很震撼:“想不到顾老师还有这一手!”
墨临嘴角勾着得意的笑,比自己拿到国际奖项还要开心:“他的手是很巧,不过亲手做礼物还是头一次!”
闻言又凑过来几个年轻警察,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墨临领带上的领带夹,郑茂说道:“墨老师,你这也太幸福了吧!让我们这些单身狗怎么活啊?”
此时顾原手里捧着一个杯子,正好路过,一帮小年轻瞬间安静了,气氛骤然变冷。
可能顾原平时给人的感觉就是冷冰冰的,而且脾气有些阴晴不定,谁也不敢拿他开玩笑。
只有李蒙胆大:“顾原,手这么巧,什么时候给我也做一个呗!”
一旁的王岳心里直冒冷汗,心说:你完蛋了。
顾原淡淡的接好了咖啡,甚至轻轻抿了一口:“嗯,可以。”
之后王岳就看见墨老师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顾原接完了咖啡,跟个没事人一样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丝毫没有注意到某人此刻受伤的小眼神。
“那个,我和李蒙今天还有外勤,先走一步。”王岳拉着毫无察觉的李蒙迅速撤离是非之地。
直到坐上车,他都还能感觉到墨临如刀子般锋利的视线。
墨临低头发着微信:【收回你刚才的话,我不许你给别人做东西。】
顾原:【?】
过了十分钟,墨临带着一份文件进了法医科办公室:“有件事必须和你说清楚。”
顾原见对方一脸严肃的样子,放下了手中的笔。
“这份合同你看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就签了吧。”墨临将手里合同递给了顾原
顾原接过合同,快速的浏览了一遍。
【甲方:墨临
乙方:顾原
乙方在合同期间制作的所有工艺品都归甲方所有,合同期间未经甲方允许,不得转赠和变卖。
若乙方违反合同,甲方有权追回乙方转赠、变卖的所有工艺品,并要求乙方赔偿精神损失费】
顾原皱着眉读完了合同:“我有个疑问你支付的买断金额是夫妻共同财产还是”
“当然是婚前财产。”墨临说道。
“嗯。”顾原拿起了笔,潇洒的在合同上签了字:“墨老师的婚前财产还挺多。”
墨临见顾原签了字,心里终于舒坦了:“现在我的钱都交给你保管了,合同精神可要履行到位。”
“放心。”顾原淡淡的扣上了笔:“我不会和钱过不去。”
*
下午的时候,案情终于有了进展。
图侦组通过监控和人脸识别发现了白垠的下落,在一个加油站将其定位。
白垠车上还有一个女人,经过辨认,确定为失踪多日的李梅。
警方立即展开了抓捕行动,在一家小旅馆将两人抓捕归案,并在李梅的行李箱内发现了大量现金,共计一百二十六万四千八百。
两人落网后被连夜带回了岩海市刑警支队,分别关在两个审讯室中由刑警审问。
起初,李梅对袁璐的死表现得毫不知情,只说袁璐贪玩,喜欢到处乱跑,可能是失足落水。
警察没有从她脸上看到半点伤心或者遗憾的表情。
问及钱的来源,李梅支支吾吾,说是在鸿都一号捡到的。
但问及前因后果,她又有些语无伦次,前后矛盾。
白垠经不住刑警的拷问,知道这件事已无回旋的余地,直接抖出了李梅卖毒的过程。
“她是从去年开始带我卖毒的,她提供货,我负责介绍人来买,她赚大头,我就是从中抽点差价。”白垠说:“十天前,我介绍了一个老板给李梅认识,老板要了很多货,那一箱子钱都是卖货赚的。”
“对方什么身份?”
“这我哪知道,做这种买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我们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见过这个人吗?”王岳把袁璐的照片放到了白垠面前。
白垠的眉头动了一下:“没见过。”
“没见过?”王岳明显不信:“你跟着李梅卖了一年的毒,连她女儿都没见过?”
白垠:“我又不去她家,怎么可能见过她女儿!”
王岳盯着白垠的眼睛:“一个星期前,你们为什么带钱跑路?”
白垠:“我再说一遍,我们不是跑路,我们只是出去旅游!”
王岳明显不信:“出去旅游?那你说说,这一路你们都游了些什么?”
白垠沉吟了片刻:“去了万宁寺烧香,一路往东,经过了芭蕉镇,然后开车到了齐山,在那里玩了两天,又到了晏海潜水”白垠说了一堆景点,像是早就想好的。
“你们的旅游路线规划得真好,正好是一条直线,我们再晚一步你们就要出境了,带着那么多现金,玩得踏实吗?”王岳很快就找到了对方的漏洞:“据我所知晏海前阵子因为潜水事故,已经暂停向外开放了,你们去晏海浅的哪门子水?”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没赶上昨天的更新,我争取今天加更,更不了就算了T_T
44 圣诞劫
被王岳当场发现了漏洞, 白垠有些慌了,脸色苍白,额角冒着冷汗。
“我们去那里看风景没潜”水。
白垠话还没说完, 就被王岳一巴掌拍在桌上的响动给吓得没声了。
“你当警察是傻子吗?!”
王岳没什么耐心再听白垠继续胡编乱造:“好话不说二次, 老实交代, 到底为什么跑路?!”
王岳见白垠还是不肯开口, 打算诈他:“我给你透个底,我们已经查到了杀害袁璐的真凶,也找到了指控李梅的证据”
王岳故意把这两件事情放到一起说, 就是想让白垠胡思乱想。
他说完, 故意停下来观察白垠脸上的变化。
白垠的眼神乱飘, 明显是知道了什么隐情。
王岳心里的把握顿时又多了几分,继续说道:“不然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抓到你们了!我们现在还需要一个人证只要你说出袁璐死前发生的事, 帮助警察破案,就有机会申请减刑!”
白垠犹豫了片刻, 但并没有开口。
王岳又说:“李梅这次肯定是跑不掉了,走私毒品, 所有财产都要被没收!蹲十几年监狱都是轻的,被判无期徒刑甚至死刑都是有可能的,你替她保守秘密,对你有什么好处?”
说完这句话, 王岳察觉白垠明显变焦虑了。
他似乎在左右权衡。
王岳趁着对方犹豫的功夫, 又添了把火:“你那个女朋友, 就别耽误人家了, 十几年的牢狱, 等你出去了, 人家的孩子都能上初中了。”
白垠听了, 脸色变得更差了。
“至于你父母,你要是还想多尽几年孝,就争取减刑。”
王岳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从你们被捕开始,之后的事就由不得你们了,反正我们早晚也会破案,我给你指的明路你自己好好想想。”
白垠似乎被王岳最后的几句话给影响了,终于开了口:“12月23号那天下午,李梅被绑匪威胁,绑匪要我们拿钱去赎她女儿。
李梅根本就没打算出这个钱,她告诉了袁强,让袁强想办法,袁强直接摆烂,说袁璐是在李梅那里弄丢的,他不管这事儿。
绑匪没得逞,又打电话来威胁,说他知道李梅在贩毒,如果不交出钱,就告发她走私毒品。
因为牵扯到贩毒的事,李梅找到了我,让我一起想主意。
我排查了身边卖毒的马仔,没找到背叛我们的人。
最后我们决定带着钱去会会这个绑匪,看看对方究竟是谁。
我们准备好了假.钞,装在袁璐的书包里,按照约定,将书包藏到了水族店里。”
听到这里,王岳皱起了眉头,他在手机里找到了鱼塘里打捞上来的书包:“是这个书包吗?”
白垠看了一眼:“对,就是这个书包!这书包怎么会在你们手上?!”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王岳收起了照片:“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绑匪放了我们鸽子,根本没来取走钱!”白垠气愤的说道:“我们的人在水族店附近蹲了大半天,没蹲到绑匪的影子,晚上的时候李梅接到了绑匪的电话,对方让我们把假.钞拿回去!
我觉得水族店的老板很可疑,就找人把他给围了,结果那老板说,他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对方让他查验书包里的东西,他才知道里面装的是假.钞。”
说到这里,白垠皱起了眉头:“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总感觉绑匪在玩我们!保不准他就蹲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用望远镜看着我们!
我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带着人离开了水族店,那个书包也留在了水族店里。
我回去和李梅商量对策,李梅平时是个挺有主意的人,偏偏在这个时候一点主意都没有,我不想再跟她继续蹚浑水,所以打算跑路。
第二天,我手下的小弟告诉我,水族店的老板在门口贴了店面转让的消息,我猜他是被我们吓到了,才打算转让店铺,我那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想着从李梅那里搞一些钱,然后带着女朋友远走高飞。
之后我去了李梅家里,正好碰到她和他前夫吵架。”
王岳:“她们在吵什么?”
“好像在吵孩子的事,按理来说,这袁强平时对袁璐不管不问,偏偏那天跑到李梅家闹,非要李梅带钱去赎回孩子。
我琢磨着,袁强从绑匪那里知道了李梅手里有钱,所以过来求证。
果不其然,李梅当天晚上就来找我了,她说她家里不安全,要我带她跑路,等风头过了,她把钱分我一半。
当时我心想,一箱子钱都在行李箱里装着,我带着她跑路,钱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对我也没有坏处,所以我就把车加满了油,带她连夜跑路了。”
白垠的腮帮子紧了紧:“谁知道你们这么快就抓到我们了!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呢,你说袁璐死了,是被绑匪撕票了吗?”
王岳注视着白垠的眼睛,感觉到对方似乎对袁璐的死不知情。
王岳听完了对方的陈述,心里很乱,有好多问题他还没有理清楚,于是直接起身走出了审讯室。
白垠还在后面喊:“袁璐到底是不是被绑匪撕票了啊?你们抓到那个绑匪了吗?”
审讯室外,顾原一直坐在监控视频前沉思。
他没想到中间还发生了这么多复杂的事。
但再怎么复杂,也还是和之前的推测有重合的地方。
装过钞票的书包出现在鱼塘里,里面塞满了苹果。
日记中频繁出现的水族店,被绑匪定为了交易场所。
水族店老板程关被警察抓来审讯室之后,对绑架威胁的事绝口不提,他为什么要隐瞒?
水族店有问题,程关也有问题,难道程关就是白垠说的绑匪?
如果他真是绑匪,那他的胆子也太大了,把交易地点定在自己家里,不是找死吗?
顾原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程关是绑匪的可能性比较小。
除了程关,还有一个人可疑。
包子铺的老板王涛,他完全有能力绑架袁璐,并且他还知道李梅在偷偷交易毒品的事。
可王涛知道袁璐和家里的关系,应该也清楚,李梅不会为了袁璐拿出那么多钱交换他不会傻到真的用袁璐作为筹码,更不可能为此而撕票。
绑匪究竟是谁?
白垠提到了袁强,一开始袁强对绑架案并不理睬,后来水族店的交易失败,袁强忽然出现,并向李梅施加压力,让李梅拿钱去赎回袁璐。
他会是绑匪吗?
顾原回忆起袁强在解剖室认领袁璐尸体时的场景。
当时他似乎并没有太过意外,好像知道袁璐会死一样。
思来想去,顾原觉得袁强是绑匪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但袁璐的溺死和水族店有关,袁强和水族店又扯不上关系。
顾原想得出了神,连吃午饭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墨临帮他开好了羊奶,把吸管插进瓶子里,推到他的面前:“是不是在想,谁才是绑匪?”
顾原回过神来,接过羊奶喝了一口:“嗯。”
他见墨临神情轻松,以为对方已经有了答案:“你觉得谁会是绑匪?”
墨临勾了勾唇角:“如果真的有绑匪,我更愿意相信有三个绑匪。”
“三个绑匪?”顾原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第一个绑匪是偷偷摸摸进入李梅家里的房东王涛,他知道李梅贩毒的秘密,第二个绑匪是水族店的老板程关,他能轻而易举的绑架去他店看鱼的袁璐,第三个绑匪是袁强,他将溺死的袁璐抛入了老家的鱼塘中。”
顾原听得一头雾水:“你的意思是,这三个人合伙绑架了袁璐,并处理了尸体?”
“我有说他们三个合伙吗?”墨临往顾原的碗里夹了一块糖醋排骨:“他们三个并没有合伙,但他们三个都和同一个人有关系。”
顾原想了一下:“你说袁璐?”
“嗯,除了袁璐,其实还有李梅,但李梅一直很被动,我觉得不太可能是她。”
顾原:“你觉得,这一切都是袁璐导演的?”
墨临耸耸肩:“嗯。”
顾原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九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把一群大人耍得团团转?
“不信?”墨临忽然笑了:“不信就对了!吃完饭我们去袁璐的学校转转,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现!”
顾原这才反应过来,墨临刚才是故意逗他玩的。
一个九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设计出自己的死亡呢!
吃过饭,两人驱车去了袁璐的学校。
一群小学生在校园里嬉戏打闹,脸上洋溢着稚嫩的笑容。
小孩子总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顾原和墨临走进教师办公室的时候,一群小孩子就挤在办公室门口,瞪大眼睛往里面瞧着。
“是新来的老师吗?”
“不对!是警察!”
“警察叔叔来我们这里抓坏人吗?”
班主任回了一句:“都回教室待着去!”
一群小学生一哄而散。
顾原和墨临找袁璐的班主任要了袁璐的作业本。
“这孩子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但是日记写得挺好的!”
班主任从一推日记本中找到了袁璐的日记本,递给了顾原。
“我觉得这孩子很有想法,也比较早熟,就是不爱和同学们交流,你们先看着,我去找找她其它科的作业。”
班主任说完就去了隔壁办公室。
顾原翻开袁璐的日记本,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12月21日,晴,小红去世的第四天,鱼缸里的水臭掉了,我要找个地方把小红埋起来。】
【作者有话说】
来了~
45 圣诞劫
12月21日, 星期三,距离推测的死亡时间仅仅间隔了四天。
顾原将袁璐的日记本从头到尾读了一遍,里面的内容基本都围绕着:花朵、小树、野猫和公园。
只有最后一篇日记提到了鱼, 可以肯定的是, 这篇日记和前面的笔迹完全相同。
顾原放下日记本:“看样子, 袁璐自己绑架自己的可能性比较大。”
墨临坐在班主任的工位上, 翻着袁璐以往的试卷:“答卷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顾原凑近了试卷,看到了一个“9”。
“怎么少了一个数字?”
“没少,就是9分。”
顾原:……
“好吧, 我觉得她被人蛊惑的可能信更大。”顾原当场改了口:“可是, 谁会和一个九岁的小女孩联手?”
顾原的话刚落音, 上课铃声就响了,走廊上顿时安静下来。
班主任拿着一叠作业本走进来:“这是袁璐其他科的作业, 你们看看。”
顾原接过本子,找了个空位置一页页的翻着。
墨临则和班主任聊起了天。
班主任是名四十来岁的女性, 体型微胖,看上去很有亲和力。
墨临:“袁璐平时上课认真吗?”
班主任神色哀伤的说道:“袁璐是个挺乖的孩子, 平时上课很认真,也不捣乱。”
“除此之外呢,你对她还了解多少?”
“这孩子挺可怜的,我好几次都看到她手臂上有淤青, 我怀疑她在遭受家暴, 后来我尝试过家访, 但没什么用, 她父母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
班主任叹了口气:“只怪袁璐命不好, 摊上了这样的父母, 有时候看着和她同龄的孩子过得那么幸福, 再看她浑身挂着伤,就觉得很难过虽然我是她的班主任,但对她的家事没办法过问太多,再加上我工作比较忙,实在是没有太多精力去照顾她。”
“袁璐平时和谁走得比较近?”
班主任回忆了片刻:“袁璐她比较孤僻,平时都是独来独往,要说和谁走得近我们学校有一位实习老师,叫宋萍萍,她很照顾袁璐,袁璐还去她家里吃过饭。”
听到这里,顾原和墨临同时对视了一眼。
墨临:“方便告诉我宋老师的住址吗?”
班主任:“当然,她住在老教职工宿舍,我给你写个地址。”
顾原将作业本全部打包装进了物证袋中,准备去找宋萍萍。
墨临接过班主任递来的地址。
【商淮路65号。】
不就是包子铺附近吗?这么巧?
墨临:“宋老师教什么科目的?”
“音乐课,对了,忘了说了,她还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明年才毕业,还没有和学校签工作。”
“还没毕业,那还真是年轻,这些小孩子这么皮,她管得住吗?”墨临笑着问。
“宋老师教孩子很有一套,她上课的时候,大家都很认真。”
“哦?她很凶?”
“倒也不是”班主任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组织措辞:“她上课的时候喜欢搞仪式,会给每一个学生的额头上贴一个红色的美人痣,现在的年轻老师上课很有自己的想法。”
“贴美人痣,这样管用?”
“管用,那些孩子都不愿意摘下来,宝贝得很!”
“宋老师什么时候有课?”
“稍等,我看看课程表。”
班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课程表:“第四节就是音乐课!”
墨临垂眼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是这节课吗?”
“嗯。”班主任说:“你们要找她吗?音乐教室就在五楼,她一般会在钢琴教室上课。”
两人从教师办公室里出来,直接上了五楼,五楼的教室里飘来钢琴声,优美动听。
顾原循着声音往前走,看见一个年轻的面孔正低头弹奏钢琴。
她的手指很漂亮,弹奏时洁白的手指仿佛在琴键上跳舞。
欢快的旋律被她弹奏出了忧伤的感觉,但并不觉得违和,反而有种壮烈的凄美。
宋萍萍弹完一曲,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
接下来,宋萍萍起身,在每个学生的额头上贴了一个红色的小圆点。
教室里很安静,顾原隔着窗户都能听见学生们的呼吸声。
小孩子是最不安分的,三十多个小孩子被关在一间教室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小差。
顾原看着一张张稚嫩的小脸,每个人都颔首垂目,像是在接受洗礼。
宋萍萍给每个人的额头上都贴上了小红点,之后她坐回钢琴前,弹起了诡异的音乐。
音乐响起的那一刻,顾原还以为宋萍萍在弹什么古典音乐。
听着听着,古典中又带着沉重,曲调高低起伏很大,并不适合小学生听。
宋萍萍弹完了一曲,便立即进入了下一曲,紧接着,教室里响起了合唱声。
唱的是一首耳熟能详的儿歌,顾原一时忘记了叫什么名字。
两人站在窗台上打量着宋萍萍,宋萍萍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眼看了过来。
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又低下头继续弹奏着。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似乎除了贴美人痣之外,这节音乐课并没有什么不同。
等学生们散去,两人堵住了宋萍萍的去路。
“可以和你聊聊吗?”顾原掏出了自己的刑警证。
“警察?你们是为袁璐的事来的?想问什么?”宋萍萍低头发着短信,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我一会儿还有约,能长话短说吗?”
“你想去哪?”顾原面无表情的问。
顾原给宋萍萍的第一印象是:这警察长得挺好看的,完全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然而对方才开口说了一句话,宋萍萍就觉得这位警察的性格好像有一点阴沉,不太好接触,一句“你想去哪”让她觉得,她是不是不该去哪?
宋萍萍咽了咽口水:“我我回家换身衣服,然后出去陪朋友吃饭。”
她本不用解释,但对方直视她的时候,她不自觉的就解释了起来。
“我开了车过来,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送你回去。”墨临笑了一下,化解了尴尬的气氛:“路上边走边聊,应该不会耽误你赴约。”
“行吧。”宋萍萍拿了自己的包,将扎成一束的头发解开披在肩上:“那就边走边聊吧。”
她说完又看了一眼一脸阴郁的顾原,然后绕到了墨临身旁。
在去往停车位的路上,墨临和宋萍萍闲聊了起来:“你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
“我自己写的。”宋萍萍说道:“不是什么曲子。”
“写得不错,我看你的学生们好像很喜欢,你是在怎样的背景下创作的?”
“哪有什么创作背景,就是瞎写的!”宋萍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之前在网上看到一条消息,说有个人弹奏了一首古典音乐,之后就穿越回了过去,我一时好奇,就找了这首曲子来学,结果只有开头,我就自己把后面的曲子给补上了,平时也没人听我弹琴,我就只能弹给小朋友听。”
墨临笑了一下:“原来是这样,曲子写得不错,我还以为是什么古老的世界名曲呢。”
墨临这么一说,宋萍萍更不好意思了,害羞的低下头笑了笑:“你太抬举我了!”
顾原走在前面,已经找到了停车位,有些不爽的靠在车头上等着聊天磨叽的两个人,见两人有说有笑的走来,他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墨临:“上课之前,你是在举行什么仪式吗?”
“仪式?哦你说贴美人痣吗?”宋萍萍笑了一下:“之前我上课的时候老有人开小差,我就给他们讲了一个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
宋萍萍开始讲述她自己的故事:“小时候,我经常被小朋友欺负,每次被欺负了,奶奶就会在我的额头上贴一个美人痣,她说,只要贴上这个开过光的美人痣,神仙就会保佑我,这样就没人再敢欺负我了。
后来我每次被人欺负了,就给自己额头上贴一个美人痣,然后就壮着胆子去找欺负我的人算账,后来就真的没人敢再欺负我。
现在想想,那些话其实都是奶奶骗我的,但小时候的我因为觉得自己有神仙保护,才敢鼓起勇气反抗别人。
我把这个故事讲给小朋友听了,后来他们就吵着要贴美人痣,我就满足了他们,从那之后,我上课的时候他们就老实多了。
我问过小朋友原因,他们说,贴上美人痣就有神仙盯着他们,所以他们才不敢开小差。”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宋老师在举行什么仪式呢!”墨临注意到宋萍萍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粉红色的珠子:“你手上的串珠很特别。”
“哦这是我去庙里求的桃花石,听说能改善姻缘!”宋萍萍笑着说。
“有效果吗?”
“应该有吧!”宋萍萍害羞的低下了头,心说:当真有效果,她才戴了没几天,身边就出现了这么帅的男士。
“你好像很信这些东西,我看你包上挂着转运符。”
“你还认识转运符啊?”宋萍萍有些激动:“我这里还有一个,你要不要拿一个去?都是开过光的,很灵的!”
“你们两个能快点吗?”
顾原背靠在车头上,表情十分不耐烦地说道。
【作者有话说】
来了~
46 圣诞劫
墨临手里被强塞了一张转运符, 他正要还回去,宋萍萍已经关上车门上了车。
他转过头,看见顾原正盯着他手里的转运符, 表情冷到了极点:“墨老师的运气已经够好了, 再转运就是霉运了。”
墨临心说:这逻辑听着好像也没毛病, 就是觉得怪怪的?
他从顾原身边经过, 想伸手去拉对方的手,在两只手即将碰到的时候,顾原的手忽然调转了方向, 塞进了口袋里。
墨临:?
“是太冷了吗?”
所以对方等得不耐烦了?
墨临上车后把车内的空调温度调高, 暖风口对着顾原吹着。
暖风呼呼的吹在顾原的脸上, 他感觉眼睛有点干,不但没好转, 反而更郁闷了。
如果只是太冷就好了,他至少不会这么不爽。
顾原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糖, 含进了嘴里,过了两秒钟又扯了纸巾吐掉。
墨临:“怎么了?”
顾原:“酸。”
墨临这才看见糖纸上印着柠檬的图案。
他忽然勾了勾嘴角, 好像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生气了:“我这里有甜的,要吗?”
“不用。”
顾原说了不用,可墨临还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
糖果在他手心里摊开,什么口味的都有, 他平时都会记得给顾原带糖果, 久而久之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挑一颗?”
顾原瞥了一眼墨临手里的糖果:“不挑。”
顾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生哪门子气, 他现在看见墨临就觉得闹心。
墨临把糖果揣回口袋里, 弱弱的说了一句:“要不…你来问?”
顾原郑重的嗯了一声:“我来。”
宋萍萍打量着豪车的内饰, 心里很是激动。
开着豪车, 长得帅又绅士的男士她还是头一次遇到。
顾原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宋萍萍, 冷冷的开口:“听说你带袁璐去过你家?”
“嗯,她在音乐上挺有天赋的!”宋萍萍的态度明显比之前热情了许多:“正好市里有个歌唱比赛,我就给她报名了,她在我宿舍练过一段时间的歌。”
“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前。”
“拿奖了吗?”
“拿了三等奖,这对她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她有跟你提过她姐姐吗?”
宋萍萍正要拿出手机回短信,被这么一问,皱起了眉头:“你说的是周末经常和她一起玩的那个姐姐?”
“没错,见过吗?”
“没见过。”
“以你对袁璐的了解,她有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宋萍萍放下手机,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不确定她是不是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但她似乎有点不正常。”
“哪里不正常?”
一问一答进行得非常顺利,墨临笑着给顾原竖了根大拇指。
简单、直接、高效!
“她说她能看见风。”宋萍萍努力回想起来:“不光能看见风,她还说她能看见花草树木的魂,学校前阵子请了工人修剪树枝,袁璐告诉我,她听到小树在哭。”
宋萍萍继续说道:“你们说的那个姐姐我是没见过,但我见过她别的兄弟姐妹。教职工宿舍那只黑猫是她的哥哥,朱老师家养的鹦鹉是她的妹妹,小豚鼠是她的弟弟,你说的姐姐,又是什么?”
“是一条鱼。”顾原淡淡的说。
“果然。”宋萍萍说完,又思考了片刻:“所以,她真的有精神问题吗?”
顾原沉默了片刻,然后冷冷的说:“小孩子的世界观还未形成,不见得真的有精神病,可能只是对世界的认知出了问题,作为一名老师,应给给予正确的引导,如果我是你的学生,很可能被你的迷信思想影响你明白吗?”
宋萍萍愣了一下:“明白什么?”
“你给你的学生传播了很多关于鬼神的迷信,影响了他们对世界的认知,你的本意并不坏,但会造成不良的影响,作为一名老师,应该反省自己。”
顾原说完,看了一眼墨临:“转运符这种东西,还是请你拿回去。”
宋萍萍的心情仿佛经历了一次过山车,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驾驶位上的男人,只见对方背对着她伸出了两根手指,手指上夹着转运符。
看这意思,是要还给她?
宋萍萍只好接过了墨临递回来的转运符,心说:这个冷冰冰的警察就这么厉害吗?都把另一个压得不敢吭声了。
宋萍萍把转运符收进了包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后我不会再给学生讲这些迷信的东西。”
车里的气氛瞬间冷到了极点。
为了缓解这种无声的压力,宋萍萍从包里掏出一颗苹果,慢慢啃了起来。
顾原听着对方啃苹果的动静,不由得联想到了袁璐书包里那堆腐烂的苹果。
“你很喜欢吃苹果?”顾原忽然问。
宋萍萍心里一紧,心说:连苹果也不能啃吗?
宋萍萍紧张的回答道:“喜…欢。”
顾原:“家里会囤苹果吗?”
“会,不过平安夜前苹果涨价了,我没舍得买,这只苹果还是别人送的。”
顾原:“有包装盒吗?”
宋萍萍:“包装盒?有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原:“别问,你回答就行了。”
“哦。”宋萍萍心说:这车开得太快,好像也不能跳车。
在窒息的问答氛围中,宋萍萍想起自己发过的朋友圈:“平安夜我拍照发过朋友圈,我找找。”
她很快就找到了一周前发的朋友圈,并把手机递给了顾原。
顾原看了上面的照片,确认了包装盒和袁璐书包里的包装盒完全不一样,这才放松了警惕。
“见过这种样式的包装盒吗?”顾原翻出了和尸体一起打捞起来的苹果包装盒的照片。
宋萍萍看了半天才说:“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过了片刻,宋萍萍说道:“我想起来了,平安夜那天晚上,我看到教职工宿舍楼下的水果店在卖这种包装的苹果。”
正好车停在了教职工宿舍楼下,宋萍萍指着右手边的水果店说道:“就是那家水果店,谢谢你们送我回来,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宋萍萍上车之前有多开心,下车的时候就有多迫切。
她是真的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了。
顾原看向水果店的时候,就听见后座的车门被打开,等他转头的时候,宋萍萍已经溜到了车尾。
顾原看着宋萍萍离开的背影,淡淡的问了一句:“她有问题没?”
墨临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想了两秒才回答道:“你觉得有问题,那就是有问题。”
顾原皱眉,看向墨临:?
墨临转过头和顾原对视着,嘴角勾着微微笑意:“就算没问题,也是我的问题。”
顾原越听越迷糊,心说:这是什么奇怪的回答?
思来想去,他觉得墨临在针对自己:“你的意思是,我有问题?”
墨临脸上的笑意只增不减:“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吗?”
顾原仔细的想了一下,仍然找不到答案:“你知道原因?”
“当然。”
墨临眼神中的得意更加明显了:“是不是看见我和宋老师说话你就觉得心烦?看见我接受她的转运符就着急得想骂人?”
顾原的眉头动了动:“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吃醋了。”
墨临说完这句话之后,过了很久顾原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顾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时,冰凉的唇带着温暖的呼吸落到了他的唇上。
“我喜欢你为我吃醋,证明你在乎我。”
顾原下意识的否认:“我可没吃醋。”
“哦,没吃醋,那我再去找宋老师聊聊天,说不定还能一起蹭个午饭。”
墨临说完就佯装要下车,被顾原一把抓了回去。
顾原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抓着墨临的袖子不松手。
墨临歪着头看着顾原,嘴角勾着笑意,看着自己被揪得皱巴巴的袖子:“没吃醋的话,这是在做什么?”
顾原松开了墨临的袖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好,就算我吃醋了……”
“什么叫就算?你就是吃醋了!”
墨临身体前倾,再一次吻住了顾原的唇,他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又放开,等着顾原的下一步解释。
他觉得这样的顾原很可爱。
顾原想说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吻打断,气势一下子弱了一头:“好吧,我是吃醋了,那是因为你们一直眉来眼去。”
墨临:?
他只是在套宋老师的话,哪里眉来眼去了?
墨临似乎对自己风流的外表没有自知之明,所以不太明白“眉来眼去”四个字为什么会用在自己身上。
顾原终于扳回了一局,心里松了一口气,等着墨临的回答。
“如果这都算眉来眼去的话……”墨临忽然想到了什么画面:“那你和李蒙岂不是暗送秋波?”
顾原:!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怎么忽然扯到李蒙身上了?
此时正在值外勤的李蒙忽然连着打了两个打喷嚏:“草了,谁他妈在骂老子?”
“我们是正经的同事关系。”顾原解释道:“我最多只是去他家里蹭过饭。”
“你还去过他家里?”墨临没想到,他随口一说,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顾原被墨临盯得浑身不舒服,于是又解释道:“阿姨也在场……”
“你还见了家长?”
墨临的脸逐渐沉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早~
47 圣诞劫
顾原被墨临盯得莫名的心虚。
他就奇怪了, 他和李蒙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会有底气不足的感觉?
他有点懵,刚才不是在说墨临和宋老师的事吗?怎么忽然说到自己身上了?
顾原还没理清楚这场角色转换是怎么开始的, 就听见墨临神伤的说了一句:“我吃醋了, 你看着办吧。”
顾原:?
他看着办?
怎么变成他看着办了?
顾原:“还是先查案子吧。”
他说完就拉开车门下了车。
比起分析这些儿女情长, 查案对他来说要更容易一些。
墨临挑眉, 心说:这事就这样算了?
果然,他这个老公得排在案子后面,家庭地位低得可怜。
顾原很快就进入了查案的状态:“左边是包子铺, 右边是水族店。”
墨临:“嗯。”
此时的墨临, 颇有些被迫上岗的意味, 没精打采的应付着。
“帅哥,看看新鲜的柿子吧, 可甜了!”卖水果的女老板招呼道。
顾原看了一眼水果摊上码得整整齐齐的柿子,掏出了刑警证:“警察办案。”
还没等女老板看清刑警证长什么样, 顾原已经收了回去。
顾原翻出了一张包装盒的特写照片:“平安夜那天,有人在你这里买过这种包装的苹果, 一共二十八颗,有印象吗?”
“平安夜?那不是一个星期前吗?”女老板想了一会:“那天晚上好像是有个女的把我没卖完的苹果全买了,我看她挺着急的,也没讲价, 所以有点印象。”
“记得她长什么样吗?”
“她啊戴着墨镜, 我没看见长什么样, 不过听声音好像挺年轻的。”
“她有多高?”
“比我我高一点, 应该有一米六还挺瘦的。”
顾原:“衣着呢?”
“穿着一身黑色的长风衣, 打扮挺洋气的, 头发也挺长, 还烫着大波浪,身上闻着怪香的!”
“什么样的香味?”
“这我哪知道,洗发水或者香水的味道吧,我也不懂。”
“她是怎么支付的?”
“付的现金。”
“给我看看。”
“这我每天收的现金这么多,早混在一起了,哪还找得到?”
“她给了你多少钱?”
“一个苹果十块钱,二十八个一共二百八。”说到这里,女老板拍了一下大腿:“我想起来了,她给了我三百块,那天已经很晚了,我都快收摊了,账都算完了,就把那三张一百的捆在在最上面了!你等等啊,我找给你!”
过了几分钟,女老板带着三张一百的钞票出来了,顾原戴上手套,接过钞票,放到鼻间嗅了嗅,钞票很新,的确有股淡淡的香味。
不过和老板说的一样,这香没什么特别的,味道甚至有些大众化。
他将钞票放进了物证袋中。
“警察同志,这钱你不会要收走吧?我们都是小本买卖,你就这样收走了,我们要亏本的”
顾原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墨临:“给钱。”
墨临耸了耸肩:“我的钱不是在你那里吗?”
墨临现在是在用消极办案对顾原进行无声抗议。
顾原暂时不想和对方计较,掏出手机扫描二维码付了款。
“到账三百二十元。”电音播报声响起。
老板有些疑惑:“怎么多给了二十?”
“装二十块钱的柿子。”顾原淡淡的说道。
“好嘞!”
老板立马称了二十块钱的柿子给顾原,顾原接过之后转手就递给了墨临:“给你买的柿子。”
墨临愣了一下:“给我买的?”
“不然呢?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柿子?”顾原收好了物证袋:“沈女士说,你很喜欢吃柿子。”
此时的天气挺冷的,街上还窜着冷风,墨临看着塑料袋里的柿子,忽然觉得那几颗橙红色的柿子就像暖洋洋的小火苗,一下烧到了他的心里去,以至于刚才所有的不愉快都成了过去式。
心情好转的墨临终于开始积极营业了,他转头问老板:“那女的买完苹果往哪个方向走了?”
老板指了指水族店的方向:“好像往那个方向去了。”
两人沿着街道一直往右走,检查一路上有没有监控,如果能拍到女人的身形,破案就容易了。
墨临:“刚才水果店老板说对方晚上戴着墨镜,你怎么看?”
顾原想也没想,说道:“对方不想让人看见她的长相,说明心理有鬼。”
墨临:“只有这一种可能吗?”
顾原:“或者有眼疾,不能见光。”
“嗯,你说的没错。”墨临分析道:“能想到用苹果来为尸体负重,说明事发突然,来不及准备其他东西,如果犯案的是你,事发突然的情况下,你能随手找到墨镜吗?”
“顾原,我一般不戴墨镜,如果在自己家里处理尸体,我勉强能找到压箱底的墨镜,但如果是在外面处理尸体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再去买一个,但我不会为了买一个墨镜专门去一次商场,这样会增加自己的曝光度,对自己不利。”
墨临点点头:“而且这两条街根本没有卖墨镜的店,也就是说,对方要么随身携带着墨镜,要么就住在附近。”
顾原完全赞同墨临的推理:“年轻女性、身高接近一米六、体型偏瘦、长卷发、一身黑衣,打扮时髦。这个外貌特征太广泛了,李梅和宋老师都不能排除。”
两人继续往前走,走到水族店门口的时候,两条黄色的警戒带横在人行道上。
痕检组的老严正在带人搜寻证据。
侦查组那边也认为水族店很可疑,所以查封了这家水族店,希望能够找到更多袁璐案的证据。
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划破了大街小巷,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水族店外的两只野猫忽然打起来了,场面相当壮烈。
凄厉的猫叫声冲击着耳膜,只见两只野猫都很好斗,丝毫不肯认输,片刻的功夫,漫天都是被猫爪薅起的猫毛。
场面十分混乱,白猫在黑猫的猛攻下,渐渐处于弱势,最后眼看打不过了,直接拔腿跑了。
街道上又恢复了平静,刚才的打斗引来了不少行人驻足围观,站在垃圾桶旁的人捂着鼻子说道:“两只猫好像在争什么东西。”
另一个人往垃圾桶里看了一眼,立即做出了一副被恶心到的表情:“死鱼啊?死了有段时间了吧?怎么也没个人来收垃圾?”
得胜的黑猫跳入了垃圾桶中,拖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蹦了出来,塑料袋在被拖动的过程中,有一只红鲫鱼从塑料袋里掉了出来。
巴掌大的鱼已经死了,散发着臭味。
顾原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凑近了那条死鱼。
死鱼的腹部有一条很短的切口,原本没什么特别的,但切口两边竟然分别有一排小孔。
身为法医的顾原对这种痕迹非常熟悉,切口两侧的小孔明显是针孔,这条鱼的腹部被缝合过,此时线头已经被拆掉了。
黑猫身强体壮,但不太聪明的样子,它拖着破了口的塑料袋一路狂奔,散落了一地的死鱼,最后叼着一只空塑料袋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这些死鱼通通被顾原捡漏带回了解剖室。
顾原戴上手套,亲自检查这些鱼身上的伤口。
切口都很小,不超过两厘米,是用窄而锋利的利器切开的,内部器官都很完整,没有遭到损坏,说明切开鱼腹的人非常小心,刻意的避开了鱼的器官,目的应该不是杀鱼。
此时的鱼腹看上去很瘪,像是被撑大过,但肠管内的食物很少。
如果只是一条鱼出现这样的状态,还能解释为偶然,偏偏所有的鱼都出现了同样的状态,不得不让人好奇,这些鱼都经历过什么?
同样瘪下去的肚皮、同样的切口、同样的缝合口
顾原忽然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踏入水族店的时候,碰到过一条腐败的死鱼,当时老板从柜子上拿了一个带logo的黑色塑料袋,将死鱼连同鱼缸一起装进了口袋里。
当时那条鱼已经腐烂了,鱼腹也很鼓,但当时顾原觉得只是因为微生物产气的原因,而且他没有仔细看那条鱼,他没有注意鱼腹上有没有切口。
那条鱼应该被水族店的老板程关处理掉了。
他又回忆起袁璐在日记里写到的内容。
【小红死了。】
【我要找个地方把小红埋起来。】
难道那条腐败的红色鲫鱼就是小红?袁璐死之前回过水族店?
她回去做什么?
【姐姐病了,躺着翻不了身】
(一个星期后)
【姐姐的病终于好了】
那条鱼究竟发生了什么?
顾原看着解剖台上的死鱼,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难道……
这些鱼腹上的切口都很小,如果将毒品塞进鱼腹中,再将伤口缝合起来,就可以在鱼还是活着的状态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毒品!
“把这些鱼全部送去实验室检测!”
唐小刘不是很明白:“检测什么?”
顾原:“甲基.苯丙.胺。”
“什么?”唐小刘一下子打起了精神:“你说冰.毒?!”
【作者有话说】
这一卷应该快结束了
48 圣诞劫
所有的死鱼都被送到了实验室做毒物分析, 在等待结果的同时,顾原打开了存在U盘里的日记。
一行字跳进了他的眼睛里。
【修改时间12月31日】
顾原眸子微缩,他差点忘了, Word是会自动记录创建时间的!
他立即打电话给出外勤的李蒙, 让李蒙查阅出租房电脑上原始日记的属性信息。
李蒙很快就给了回复:【Word的创建时间是12月30日23点15分, 最后一次保存时间是12月31日0点12分, 总编辑时长是57分钟。】
顾原看到这条回复,心下了然。
墨临之前就分析过袁璐的这份日记,认为里面的情感是真实的, 日记的记录者就是袁璐自己。
但里面的时间和天气对应不上, 因此他们猜测, 日记的时间或者天气被人修改过。
现在这串数据足以说明,日记的确是之后补上去的。
修改日记的人应该想让警察发现这篇日记, 但又对Word的操作不太熟悉,不知道Word会自动记载文档的创建时间和编辑时长, 才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
目前已知的,能接触到电脑的人有袁璐、李梅、李梅的男友徐伟和房东王涛。
而在12月30日23点15分, 至12月31日0点12分这个时间段里,有能力进入房间创建“小鱼”这份文档的人只有徐伟和王涛。
因为那时候,李梅早在圣诞节的晚上就已经和白垠跑路了,而袁璐也已经在12月25号左右就死了。
徐伟被请来警局后, 向警察提供了一份监控视频。徐伟家是开超市的, 他平时直接住在超市里, 有监控证明他这期间一直在店里没有出去过。
所以, 目前王涛是最有可能编辑日记的人。
他再一次阅读了袁璐的日记。
【12月10日, 天气晴, 姐姐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她是一条美人鱼。姐姐说美人鱼应该生活在大海里,不该和人类在一起,我觉得姐姐说得对,美人鱼本来可以快乐的生活,人类只会伤害她们。】
顾原忽然记起那天在李梅的出租屋里,他看见唐小刘将一本写着美人鱼的童话书装进了物证袋里。
童话书,美人鱼。
美人鱼的故事应该是袁璐在童话书上看到的。
想到这里,他去了一趟物证科。
他很快就找到了封在物证袋中的童话书,一页页翻开。
几乎每一页的边缘上,都用红色的签字笔画了一条小鱼。
顾原在童话书上发现了很多白色的粉状物,凑近鼻子闻了闻,有股食物的味道,除此之外,封面上还有一层油。
结合袁璐平时会出现的场所,顾原认为,这应该是在包子铺的时候裹上的面粉和油渍。
忽然,他发现了一处凹凸不平的地方。
这是手写字留下的印记,因为写字的力道比较大,被印在了下一页纸上。
顾原找来了一支铅笔,对着不平的地方轻轻涂抹,一行字迹显现了出来。
【姐姐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她是一条美人鱼。姐姐说美人鱼应该生活在大海里,不该和人类在一起,我觉得姐姐说得对,美人鱼本来可以快乐的生活,人类只会伤害她们。】
顾原的瞳孔微缩,心说:这不是日记里的内容吗?
顾原注意到这段文字前面并没有留下日期和天气。
也就是说,袁璐写的并不是日记,而是心情碎片,这些碎片被人整理后拼凑成了一篇日记。
看着歪歪扭扭的字体,顾原陷入了沉思。
他思来想去之后,进了王岳的办公室。
“日记有问题。”顾原一上来就说了这么五个字。
“什么问题?”王岳打起了精神,他们抓到李梅等人后,案子一直没有大的突破,他正愁得慌。
顾原将童话书放到了他面前,然后用手指了指被铅笔涂过的地方:“日记的原件是一份手写原稿。”
王岳瞪大眼睛看了看童话书上的涂痕,皱起了眉头:“那之前那份Word”
“伪造的。”顾原说道。
王岳抹了一把脸,瞬间清醒过来:“谁这么无聊,伪造日记?”
顾原:“不是无聊,对方这么做,是为了帮助警察查案,之所以将日记转移到电脑上,很可能是因为日记本上沾了东西,他不想被警察发现。”
王岳:“那你觉得对方是谁?”
“我怀疑王涛。”
“王涛”王岳沉吟了片刻:“理由呢?”
顾原说出了他怀疑王涛的几条理由,王岳听过之后觉得很有道理,只是他想不通一件事:“我觉得你的怀疑很合理,可王涛为什么要帮警察?”
“他很可能知道袁璐死亡的内幕。”顾原淡淡的说道:“不然我想不出他这么做的原因。”
此时,队长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郑茂推门进来,一脸激动的说:“队长,死鱼里检测出了甲基.苯丙.胺。”
王岳一屁股从凳子上蹭起来:“好家伙,还真把毒品藏在鱼肚子里了!”
接下来的时间,王岳开始对程关进行拷问,但程关拒不承认自己和毒品有关系。
“你店里的鱼出了问题,你跟我说不知道?”王岳实在火大。
顾原站在审讯室外,大脑开始快速运转,经过两天的调查,他发现水族店后院的院墙边经常有野猫徘徊,应该是知道那里有食物。
水族店里的红鲫鱼个头并不大,鱼肚子里能塞下的毒品也有限,必须用很多鱼才能完成毒品的转移。
程关将毒品取出后,应该会将鱼集中处理,处理的方式应该不是扔进垃圾箱里,那样太引人注目。
他应该有专门处理死鱼的方法,但他急着转让店铺,已经变卖了店里的很多东西,处理死鱼的工具很可能已经被他卖掉了,或者扔掉了。
之所以把死鱼扔进垃圾箱里,很可能是因为他处理不了这些死鱼了。
顾原又想起了他和李蒙第一次踏进水族店时,地上那只已经生蛆的红鲫鱼。
那天,从他和李蒙踏入水族店开始,到程关被抓,中间有四十分钟的时间,程关被抓的时候还在水族店里,如果他要处理那条死鱼,也应该会扔在水族店外的垃圾桶里。
那条鱼是袁璐养在水族店的,而水族店因为要藏下毒品,需要牺牲很多鱼,有些鱼在手术后活了下来,有些鱼很可能就此死掉。
死掉的鱼会被取出毒品,然后用新鲜的鱼去代替,所以“小红”的肚子里很可能也被藏了毒品,而小红死后,尸体被袁璐带走,成了一条漏网的死鱼。
顾原记得那条腐败的红鲫鱼躺在鱼缸里,肚子非常饱满,如果那条死鱼肚子里藏有毒品,程关就需要把毒品取出来。
四十分钟的时间足以处理掉一条死鱼,但毒品就不好处理了。
警察没有在水族店里翻到毒品,程关的身上也没有搜到毒品,毒品会被藏在哪里?
袁璐死前带着“小红”回过水族店,应该是为了把“小红”埋在那里。
院子周围有很多野猫,她不会把“小红”埋在土里。
难道水族店里有更好的地方处理“小红”的尸体?
想到这里,顾原的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个9岁的小女孩,带着一条死去的红鲫鱼踏进了藏着毒品的水族店,而那条死去的红鲫鱼身体里还藏着毒品。
她被杀,是不是和毒品有关?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以至于被灭口?
*
墨临刚开完视频会议,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顾原一脸严肃的走进来:“有件事要请教你。”
“哦?什么事?”墨临将电脑扣上,饶有兴致的看着顾原:“很乐意为你效劳!”
“如果你是袁璐,你会把小红埋在哪里?”
墨临没想到顾原会忽然问这样的问题,这个案子顾原一直在跟进,此刻问这样的问题,应该是有新的发现。
墨临沉吟了片刻:“如果我是袁璐,我不会把小红埋起来。”
顾原皱了皱眉头:“但她在日记里写到,她要找个地方把小红埋起来。”
墨临勾了勾唇:“对袁璐来说,她就是小红,小红就是她,她向往水里的世界,当然不会把小红埋进土里。”
“那就是埋进水里。”顾原脱口而出。
“埋进水里的确有这种可能性。”墨临笑道:“但是难度太大了。”
顾原:“你记不记得,水族店后院的那个水池。”
墨临:“记得,怎么了吗?”
顾原:“水池四面都贴了瓷砖,只有最下面铺了一层水草。”
墨临勾了勾唇,他好像知道小朋友在说什么了:“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
李蒙抽干了水族店后院池子里的水,他下到了池子里,沿着边边角角敲了起来。
直到敲到一处空心的瓷砖,他停了下来。
这块瓷砖和别的瓷砖看上去一样,只是瓷砖周围的缝隙很大。
李蒙用一把小刀翘了翘瓷砖的边缘,他稍微用力,瓷砖就脱落了,他手里的小刀直接吸在了瓷砖上面。
“我去,吸铁石!”李蒙惊呼。
顾原也凑近了,看见瓷砖背面粘了一层黑色的物质,应该是吸铁石的粉末。
李蒙移开瓷砖后,发现后面竟然还有猫腻。
【作者有话说】
来了集美们~
49 圣诞劫
李蒙撬开瓷砖后, 发现里面有一个白色的塑料盒。
原本他以为只是一个小盒子,在他拿出盒子的过程中,发现这个塑料盒竟然要比他想象的长很多。
顾原看着一个长条形的白色塑料盒像抽屉一样, 被李蒙从正方形的小格子里抽了出来。
他目测, 盒子的长度应该超过一米了, 盒子的密封性很好, 完全没有进水。
塑料盒被打开之后,痕检组的老严上前检查里面的物品,盒子里散落着大小不一的塑封袋, 里面装着透明的颗粒, 看起来和冰糖差不多。
严吉打开塑封袋放在鼻间嗅了嗅:“是毒品, 拿回去检测。”
*
面对整整四十九克的甲基.苯丙.胺,程关终于不再狡辩。
四十九克, 足以判刑超过十三年,大概是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了, 程关也不再绷着了:“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鬼?”王岳冷笑了一声:“别给我整这些没用的,赶紧老实交代!”
“我承认, 那些冰.毒是我藏的。”程关一本正经的说:“平安夜那天,我一直在外面处理店里的东西我哪知道这孩子会闯入我的后院,还溺死在了水池里!”
“你那个池子才多深,怎么可能淹死一个9岁的孩子?”王岳明显不信程关的说辞。
程关的脸慢慢变得煞白:“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之前不知道袁璐是李梅的孩子, 对她照顾有加, 后来白垠说李梅的孩子被绑架了, 带着人来我这里搜人, 我才知道她们是母女!
袁璐明明没有被绑架, 李梅为什么要骗我?
我猜, 她一定是听到了风吹草动,怀疑我在偷偷卖毒品,才想了这个办法来搞我!
我不想惹事!也不打算和他们抢生意了,我只想赶紧把店铺转让了跑路!
你说的没错,那个池子根本淹死不了袁璐,可问题是,她就沉在池子里!头朝下,头发飘着,一动也不动,我把她翻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程关说这话的时候脸色煞白,嘴唇也抖了起来。
王岳注意到,程关的表情和措辞都很像亲身经历,不像是在说谎。
“我不想惹事,可事情找上门来,我不敢报警,只能想办法处理袁璐的尸体,但我手上又没有工具,只能去外面买个行李箱回来装尸体,哪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发现袁璐的尸体不见了!
她明明已经断气了,为什么会不见?”
说到这里,程关的肩膀抖了起来:“我把水族店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尸体,我明明锁了门,怎么会有人进去?地板上明明有水渍,但没看到脚印!”
程关明显吓得不轻,整个人都是高度紧绷的状态:“那天我被吓坏了,出了店就一直不敢回去,后来你们来我店里找我,我就意识到不妙了,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店里还有一条死鱼!我一眼就看出来那死鱼肚子里藏着东西!
明明所有的鱼我都处理掉了,为什么还有一条?你能解释这种灵异事件吗?”
程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布满了红血丝,像是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王岳看着激动的程关,淡淡的来了一句:“所以,你觉得是鬼干的?”
程关不停的点头:“不是鬼干的还能是谁干的?!”
审讯室外的梦兰吸了一口凉气:“说得也太玄乎了,我鸡皮疙瘩都起了!现在都无法直视袁璐的尸体了!”
李蒙还算淡定:“当刑警这么多年了,你不会还相信世界上有鬼吧?”
梦兰:“那你怎么解释他说的灵异现象?”
李蒙正想着,就听见顾原淡淡的来了一句:“当然不可能是鬼干的,对方能进水族店,应该是有店铺的钥匙,没有留下脚印,很可能是背着尸体离开的,水落在脚后方,当然不会留下脚印。”
李蒙打了个响指:“没错,就是这样!”
“那对方是怎么拿到钥匙的?”梦兰又问。
李蒙耸了耸肩:“那就不知道了,钥匙遗失被人捡到,或者被认识的人拿去外面偷偷配一把都是有可能的。”
审讯室里,王岳问道:“店铺有没有多的钥匙?”
程关想了又想:“我这钥匙本来有两把的,后来有一把不知道被我放到哪里去了。”
王岳:“有没有人动过你的钥匙?”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总不能24小时都带着钥匙吧,我的钥匙一般都放在柜台的抽屉里。”
王岳审完了程关,路过大厅的时候叫上了顾原:“小桂圆,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顾原刚关上门,王岳就迫不及待的分析起来:“你觉得处理尸体的人会不会是王涛?袁璐经常进出水族店,很有可能偷偷拿了一把钥匙,而王涛又和袁璐有接触,这把钥匙有可能流到他手上。”
“要真这样分析的话,”顾原淡淡的说道:“李梅也有可能拿到钥匙,不光是李梅,袁强、袁强的老婆张佳、所有和袁璐接触过的人都有可能拿到钥匙。”
“你说得也有道理。”王岳想了一下,觉得十分头痛。
“我这里还有一条线索。”顾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物证袋,里面装着三张百元大钞。
王岳皱眉:“这是什么?”
顾原:“买苹果的人用过的钞票。”
王岳:!
王岳:“你怎么不早说?!”
“王队长,你急什么?事情总得一件一件的来。”顾原不紧不慢的说道。
王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怎么觉得这话听着这么像姓墨的口吻?两口子待一起久了,连说话都开始变得像了?
顾原开始了自己的阐述:“我和墨临去了一趟学校,认识了一个叫宋萍萍的音乐老师,这个老师说,平安夜那天,她家楼下有卖这种包装的苹果。”
顾原把他和墨临的发现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岳。
“买苹果的人是一名年轻女性,身高接近一米六、体型偏瘦、长卷发、一身黑衣,打扮时髦,戴着墨镜,身上有浓烈的香味,连钞票上也沾上了气味。”
顾原说完晃了晃手里的物证袋:“我觉得现在可以检查一下,这三张钞票和你查封的那一百二十万四千八百块钱,是不是同一批。”
“你记性可真好!”王岳接过物证袋:“我现在就去查!”
*
两个人一起出了办公室,顾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看看时间,已经到了饭点,他在墨临的办公室前晃了两下。
墨临刚处理完一个连线会议,又有视频弹窗进来了,对方似乎很忙。
顾原记得梦兰的桌上摆着很多零食,于是就打算去蹭点零食填填肚子。
刚走到梦兰那里,李蒙已经把最后三块小饼干拿了起来,一口塞进了嘴里。
大概是吃得有点噎着了,他还喝了一口水顺气。
看着空空如也的包装袋,顾原皱了皱眉头。
“小桂圆,你还没下班吗?”李蒙笑着问:“等墨老师呢?”
“嗯。”
顾原有些不爽的坐在了李蒙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对方嘴角上的饼干碎屑,他更不爽了:“你嘴上有饼干屑。”
“哦。”李蒙擦了擦嘴:“梦兰,你这饼干在哪买的,挺好吃的,还有吗?”
梦兰心说,就李蒙这食量,有多少他就能干多少,还有最后一包,她等着晚上加班的时候当宵夜呢!
她抬起头,本想说没有了,结果看见四只眼睛同时眼巴巴的望着她,李蒙那双小眼睛也就算了,关键是顾原那双漆黑空灵的眼睛也看着她,她要是说没有,就好像对不起那双漂亮的眼睛似的。
“我车里还有一包,我去拿?”
“嗯,你快去!”李蒙催促道。
顾原也点了点头。
在两人期盼的目光下,梦兰贡献了自己最后一包小饼干。
由于饼干味道确实不错,李蒙拿起最后一块饼干的时候,顾原丝毫不肯让的瞪了回去。
李蒙咽了咽口水,弱弱的将饼干放了回去。
天渐渐暗了下来,警局里里外外亮起了灯。
郑茂去开走廊的灯,不小心把审讯室里的强光灯给打开了,顾原注意到监控里的张佳一下子用双手蒙住了眼睛。
这个动作是下意识的,但未免有些夸张了。
顾原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他匆匆走到审讯室的廊道里,轮流把其他几个审讯室的强光灯都开了一遍,做完这一切后,他又回到了监控面前,将视频一个个倒放。
所有人在忽然感受到强光的时候,都眯了一下眼睛,然后就慢慢适应了。
只有张佳一直用手遮着自己的眼睛,她似乎不能见强光!
顾原回忆起了张佳刚来警局时的样子,那时候太阳还没下山,她和袁强穿着大红色的情侣衫,双双戴着墨镜。
顾原:“她的眼睛怎么回事?”
梦兰:“哦张佳刚做完近视手术,不能见强光。”
张佳作为袁强刚领证的老婆,在调查的过程中一直没有列入嫌疑人的名单里。
此时一想,张佳似乎有点可疑。
个子不到一米六,也挺瘦的,不过她是短发,不是长卷发。
顾原告诉自己,不能仅仅因为张佳刚做过近视眼手术,就认定她和袁璐的死有关,毕竟这个外貌特征李梅和宋萍萍也符合。
“在想什么?”墨临忽然凑近顾原问道:“这么入迷?”
顾原盯着视频里张佳的脸:“在想买苹果的人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说】
开始填坑了,不,已经在填坑了……
50 圣诞劫
王岳给所有加班的人都点了外卖, 一堆人围坐在两张拼在一起的桌子上吃饭,菜品挺丰盛,虽然经过了长达十公里的外送, 卖相依然不错。
墨临掰开一次性筷子, 将两头的碎木屑清理干净后递给心不在焉的顾原:“还在想张佳的事?”
“嗯。”
顾原开始怀疑张佳后, 他的脑子就不受控制的运转起来, 他越想就越觉得张佳有问题,但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张佳和袁璐的死有关。
袁璐死前被绑架过,但袁璐的父母并没有出钱赎人, 为什么袁璐会在平安夜那天出现在水族店里?
如果张佳要行凶, 那平安夜那天晚上必然要出现在水族店里, 如果能找到张佳出现在水族店的证据,就能将她列为头号嫌疑人。
因为心里想着事情, 顾原并没有吃太多,吃完饭后, 他站在二楼的天台上沉思,夜里的风有些凉, 吹在脸上让人觉得整个脑子都是清醒的。
“顾老师,队长有事找你。”郑茂忽然出现在天台上:“好像是案子有进展了。”
顾原:“知道了。”
王岳把人都叫到了会议室,一般只有在案子有重大进展的时候,王岳才会叫这么多人在会议室讨论案情。
顾原和墨临到场的时候, 大家基本已经就位了, 王岳见人到得差不多了, 直接开始了会议。
“这三张钞票是平安夜那天晚上, 嫌疑人购买苹果时支付给店家的, 我们在钞票上提取到了几枚张佳的指纹。
另外, 钞票上沾着藻类, 和水族店里的藻类种类相同,所以,我认为张佳就是杀害袁璐的凶手。”
语罢,会议室响起了激烈的讨论声,顾原和墨临对视了一眼,互相没有说话。
“可是队长,张佳有什么动机杀害袁璐?”李蒙问道。
王岳:“张佳和袁强在一起多年,但一直不愿意领证,因为袁强有过一段婚姻,而且还带着一个女儿。但她近期忽然答应和袁强领证,这是为什么?我认为她早就知道袁璐已经死了。”
“这的确是一个合理的杀人动机。”李蒙忽然说道:“据我们所知,张佳在一个星期前忽然把长发剪短,很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
“而且张佳见不得强光,需要戴着墨镜,这也和嫌疑人的特征符合。”梦兰补充道。
最后观点一边倒,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张佳就是杀人凶手。
但审讯室里的张佳拒不承认自己杀人,声泪俱下的说道:“我胆子这么小,怎么可能杀人呢!我没有买过苹果,平安夜那天我一直在家里等袁强回来!”
但刑警手里已经掌握了铁证,正在准备起诉张佳的事宜。
袁强得知张佳是杀人凶手后,低着头,抓着自己的头发:“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似乎陷入深深的自责中,顾原觉得,他是深爱着张佳的,至少他现在得知张佳是凶手时,反应比得知袁璐的死讯要大得多。
李梅得知张佳是凶手后直接从椅子上蹭了起来:“这个杀千刀的女人,破坏我的家庭,还杀我女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李梅似乎也和袁强差不多,得知凶手是张佳,竟然比知道袁璐的死讯还要激动,忽然演起了母女情深,失控的哭出了声。
王涛得知张佳是凶手,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看上去很悲观:“我想她了,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们之间是真爱?”
李蒙当然不相信一个九岁的女孩会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产生真爱,他只相信,这个男人会被起诉,然后接受法律的制裁。
事情告一段落,所有人都能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顾原也早早的上了床,他睡得很沉,午夜时分,他做了个梦。
梦里袁璐抱着一个透明的鱼缸踏进了水族店,鱼缸里的死鱼是鲜红色的,像一簇燃烧的火苗。
顾原急急的跟在袁璐的身后,跟着她一起进了水族店。
画面直接切换到了水族店的后院,袁璐被一个黑影按在水中挣扎不止,他想上去救人,却发现自己的手从袁璐的身体上穿过。
袁璐不再动了,静静的沉入水中,黑衣人也逃走了,只剩下他和院墙上的黑猫对视。
做完这个梦,顾原忽然醒了过来。
天还没有亮,屋外的灯还开着。
他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钟。
墨临怎么没睡?
他推开书房的门,发现墨临还坐在电脑桌前处理跨国刑事案件。
他只知道对方最近很忙,没想到凌晨两点了还在工作。
顾原推门进去的时候,墨临正好忙完了手里的事合上电脑。
“怎么醒了?是我吵到你了吗?”墨临抬眼,脸上有几分疲惫之态。
顾原走了过去,在他身旁坐下:“你觉得,一个9岁的小女孩有没有可能从绑匪的手里逃出来?”
尽管这个案子已经告一段落了,但顾原心里始终有这个疑问。
墨临将人拉到自己怀里,让顾原坐在他的腿上,然后温柔的摸着对方细长的手指:“你觉得呢?”
顾原:“如果能逃出来,要么是女孩太聪明,要么就是绑匪太蠢,我觉得两者都不太可能发生。”
“给你讲个故事,”墨临充满磁性的声音在书房里飘着:“曾经有个小男孩被绑架了,绑匪把刀架在男孩的脖子上,逼男孩的父母拿钱赎人。”
顾原听着墨临的故事,注意到对方的耳后有一条细长的疤,像是锐器留下的:“所以,你就是那个小男孩?”
“你怎么知道?”
“你耳后的疤,就是绑匪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留下的?”
“顾法医就是厉害,这都被你发现了。”
墨临笑得很轻松,就好像经历的绑架是一场游戏。
顾原的表情却严肃下来:“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现在不是正在提吗?”墨临笑着说:“是因为袁璐的案子让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被绑架的事。”
墨临开始回忆起来:“我记得那天是我九岁的生日,怎么也没想到会和绑匪一起过生日,可能我这人容易招案子吧!”
顾原心说:能用谈笑风生的语气讲述自己被绑架的经历,也就只有墨临了。
“不过很可惜,那群绑匪并没有如愿,他们低估了我老爹的能力,不到15个小时,就因为承受不了心理压力把我放了,所以我并没有吃太多的苦。”
顾原觉得,墨嵩的能力肯定是不容置疑的,但也绝不可能像墨临说的那样轻巧:“那些亡命之徒为了钱铤而走险,一定会不择手段的考验受害者的家属,令他们痛不欲生,最终痛快交钱。他们拿到钱后,也可能反悔撕票,毁尸灭迹,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人。”
墨临静静的听着,倒是不打算反驳:“果然聪明,什么都瞒不住你,你说得没错,纵使我老爹再厉害,在那种情况下也是鞭长莫及,所以我只能自救。”
墨临那双狭长的眸子里仿佛藏着深渊:“我不过是挑拨了两句,那两个绑匪就反目成仇打了起来。”
想到这里,墨临笑了一下,眼神中透着不屑:“和愚蠢的人一起犯罪,无异于自寻死路。”
在顾原的注视下,墨临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最后他们因为利益冲突,非要将对方置于死地,我亲眼看见其中一个绑匪将匕首刺进另一个绑匪的胸膛。”
在顾原惊讶的神情下,墨临继续说道:“两个绑匪,死了一个,另一个把我放了,他在逃亡的过程中被警察拦截,拼死反抗,最后被当场击毙。”
听到这里,顾原很是疑惑:“等一下,你说歹徒把你放了?”
他没听错吧?还是他理解有问题?
墨临:“嗯,他迷途知返,认识到自己的过错了。”
“他迷途知返,还和警察拼死反抗?”顾原觉得这句话听着很是矛盾。
“好吧,事实上,放我的这名歹徒在和我相处的过程中对我产生了怜悯之情,因此他决定放我回家。”
似乎墨临说得很轻巧,但顾原知道,事情的经过绝不可能那么简单。
顾原:“你们利益不同,就算产生了怜悯之情,也不可能放你走。”
“你说得没错。”墨临的指腹轻轻揉着顾原的手心:“但如果能建立起新的利益关系,再加上情感的驱使,绑匪放走人质也不是不可能。”
建立起新的利益关系?
袁璐身上有什么筹码能和绑匪建立起利益关系?
墨临继续说道:“如果他们的灵魂产生了共鸣,绑匪和人质的关系就会发生变化,就好比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产生人质在被绑架的过程中,会对绑匪产生信任,从而听从对方的指示,反过来帮助绑匪。
袁璐这样的孩子太渴望他人的关爱,情感上也很容易依赖别人,即使王涛对她图谋不轨,但只要对她有一点点好,她就会对王涛产生依赖。
同理,如果绑匪在绑架的过程中,同情起袁璐的遭遇,对她施加善意,袁璐很容易产生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人质的立场发生改变,绑匪的立场也可能被影响,也会跟着发生转变,一旦这种转变形成,他们之间就会建立起新的关系。
我想或许是这种关系的形成,她才会被绑匪释放袁璐被放走后并没有回家,我想她根本就不打算回家,经过这场绑架,她深知父母已经抛弃她了,她对那个家已经失望透顶,反过来,她会很感激释放她的绑匪,因此她打算安顿好小红之后就回去找绑匪。”
【作者有话说】
来了,这章写得很困难,故事还没有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