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闻霄一样，对方是排名赛上海区的第一。
从小接受着海外精英教育，请了三个网球教练，都是世界级的退役运动员。
这次给上海队带队的就是周宇瀚的教练之一，一名中文很好的外国教练。
比方教练早退役两年，退役时世界排名23，是很厉害的人物，教学严格，那么嚣张的周宇瀚都怕他。
当然这些和闻霄没什么关系。
他踏踏实实睡了一觉——其实是在学习空间练习八极拳。
第二天八点半开幕式，他和袁文山六点起床，洗漱完吃了早饭，和祝诚、卢中去附近的球场晨练一会儿。
七点半，各省队伍坐上组委会安排的大巴车，往开幕式现场——也是之后的比赛场地问心网球中心驶去。
闻霄他们这辆车上，有北京、天津、河北、山东、辽宁总共2个直辖市、3个省的队伍。
直辖市的参赛名额是4个，省级的参赛名额是16个。
他们这辆车上，一共坐了56名选手。
教练们单独乘坐商务车，大巴车上就没有教练在管纪律。
虽然大部分都是和自己认识的朋友说话，但汇聚起来的声音还是显得非常吵闹。
闻霄好奇询问过道对面的人。
“同学，你们是哪个省的？”
“山东。”那人看他一眼，反问道：“你们呢？”
“北京。”
“哇，首都啊。”那人眼睛一亮，附近其他人也望向闻霄他们。
“你们是北京的，肯定去过□□吧，看过升国旗吗？”
“去过也看过。”闻霄邀请他们。
“欢迎你们去北京玩。”
“以后有机会吧，反正只要一直打网球的话，就肯定能去北京比赛，到时候再看。”
那人看了眼自己队伍的人，又扭头望向闻霄，同时伸出手，“我叫何凯旋。”
“我叫闻霄。”
“哎，我叫关良则。”坐在何凯旋里面位置的男孩歪头靠在前面的椅背上。
“听说北京、天津这些直辖市，只需要在市里比完就能直接参加全国赛吗？”
“良则，少说点话。”何凯旋拍了关良则的脑袋一下。
后者吐了吐舌头，后背靠上椅背，整个人几乎被何凯旋完全挡住。
闻霄眨了眨眼，明白关良则话里的意思。
全国赛分赛区，北京、天津这些直辖市各占一个赛区，山东省、河北省等省份也各占一个赛区。
虽然相应的，省级的入选名额放宽到16人。
但比较市级和省级的人口数量，省级选手的竞争仍旧更残酷也更激烈。
闻霄一时找不到新的话题。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身后搭到他肩膀上。
坐在靠窗位置的袁文山笑问，“所以说，你们这些能从省内比赛脱颖而出的选手应该比我们更强咯？”
“那是当然。”关良则自信道：“现在能站在这的我们都是市级冠军。”
山东一共16个市，市级比赛结束后，前三名还会和其它市的前三名再度比赛。
因此能坐在这辆车里的选手，无不是天赋、努力、运气三者兼具的。
“希望能在全国赛的赛场上和你们痛痛快快的比一场。”
袁文山拍拍闻霄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看吧，还得是我帮你暖场。”
“多谢你。”闻霄抱拳晃了晃，“请你喝饮料。”
他和别人搭讪，一是真的好奇，二是想多认识一些人。
还是那句话，能坐在这辆车里的都是各省网球打得最好的青少年，一直坚持着打下去，很大可能会进国家队。
他想在未来带领国家队征服世界，那提前认识这些人就很有必要了。
*
问心网球中心共有18个网球场地，其中两个在馆内，属于只有半决赛和决赛才能进入的场地。
剩下16个是露天场，初赛、预赛、复赛都在这里进行。
简短的开幕式结束后，便立即是初赛的选拔。
从各省、市、自治区赶来的464名选手将会分批次，在16个球场上进行淘汰赛。
每一轮涮掉一半的选手，直到最后剩余15人，分三组进行小组积分赛——也就是和除自己之外的另四个人各打一场比赛。
从小组赛获胜的3人，再度进行积分赛，直至打完，按积分排名。
今明后三天就只是464进232的比赛。
毕竟一共也才16个球场，三天时间打232场淘汰赛，已经挺极限的了。
入场时，闻霄抽到的号码是321。
今天肯定不会轮到他，于是就有时间去看其他人的比赛。
没有固定看一个人的比赛看到最后。
闻霄基本上是在一个场地站十几分钟，就换到下一个场。
打网球这么久，他也练出了能一眼看出选手实力如何的能力。
怎么说呢，有些……奇怪，或者是失望。
本以为各市的冠军都会给他带来眼前一亮的惊喜，但没想到大家的网球都很统一。
没错，就是统一。
一种恐怖的、毫无特色的一致性。
很多人的网球没有自己的风格，学到什么就用什么。
就像应试教育一样，这道题对应这个公式，是有标准答案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比赛就是考试。
只要学得足够扎实，虽不能保证拿满分，但一定能考个好成绩。
网球当然可以在国内这么打。
但放眼世界，这样的打法就太单调干涩了。
闻霄垂下眼皮，有点没兴趣继续看下去。
但不看的话，除了练网球也没别的事情可做。
他继续往下一个球场、下下个球场走去。
直到又一个场地出现在视线里，场上局势倒向一边。
闻霄加快脚步，看了片刻后立刻望向计分板上的名字。
景子琪vs艾邦，比分1：5。
他在意的不是拉开的比分，而是艾邦这个人。
打听了周围的人才知道，艾邦是西藏自治区的冠军。
摔跤、骑马、骑射，都是一把好手。
怪不得，对方的打球风格会那么特别。
狂野强势，如同在广袤草原上奇袭捕猎的野狼。
他收回之前觉得比赛无聊的话，现在看来，还是有很多优秀的对手值得一战。
在艾邦毫无悬念赢得比赛后，闻霄离开。
本想去下一个球场，却在拐过一处弯角时，迎面撞上上海队的四人。
“啊，你是北京队的吧。”
之前替周宇瀚道歉的那人主动打招呼，“怎么自己一个人呢？”
“我的号码比较靠后，就来看看别人的比赛。”
闻霄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就完全不理别人，对方主动开口，他也就友善解释。
短暂聊了几句，双方道别分开。
可能是昨天被教练训了一顿，周宇瀚今天就只是把脑袋别到一边，像是完全没看到闻霄一样。
但闻霄能看出来，对方满脸写着不服气。
希望能尽快在比赛场上遇到对方吧。
闻霄不是软柿子，说了不计较那就是在平时遇到时不计较，要是有正经报复回去的机会，他肯定会报复回去。
转了一大圈，在听到广播播报的“袁文山请准备”后，闻霄便赶回了对方将要比赛的场地。
——
初赛第一天顺利结束。
袁文山、卢中成功晋级。
祝诚和闻霄都因为抽签靠后，需要明天或后天才打。
“闻霄，我们去游泳吧。”袁文山指了指上面。
“我之前看这个酒店三层有游泳室。”
闻霄的游泳是在游泳馆学的，水平挺业余，顶多就在浅水区玩玩。
“你游得怎么样？”
“哼哼，不是我吹，本道进了水就跟回家一样。”
“哎哟~这么牛啊，那我可得看看你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一边斗嘴，一边坐电梯下到三楼。
组委会包了酒店，三层的游泳室免费对他们开放。
说是游泳室，其实就跟游泳馆差不多的规模。
他俩来时，馆内人还不少，放眼望去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还有几个酒店的工作人员在时刻注意安全。
两人各买一条泳裤，换上进去后才知道，里面正举行游泳比赛呢。
网球比赛期间不能私下比赛、更不能打架斗殴，有什么恩怨情仇就得想别的办法解决。
于是游泳就成了其中之一的解决办法。
100米长的泳池分了五条泳道。
在大家的加油呐喊声中，水中一道黑影用比别人快数秒的速度触碰到对面池顶。
“何凯旋！何凯旋！何凯旋！”
胜利者的名字被齐声呐喊出来。
闻霄和袁文山都有些意外。
何凯旋正是他们今早坐大巴车时，在过道对面坐着的那个人。
没想到对方不光网球打得好，连游泳都这么厉害。
何凯旋抓着楼梯爬上岸，带着淡淡自豪的笑容。
“好了，愿赌服输，你说要给在场所有人买奶茶的。”
“切，买就买。”周宇瀚第二个从水里冒头，十分不屑的打了个响指。
立刻便有酒店工作人员走上前，毕恭毕敬道：“少爷。”
“市面上所有种类的奶茶和饮料全都给我买下来，就放大厅里，谁想要就自己去挑。”
“是，少爷。”
工作人员走后，游泳馆内鸦雀无声。
少爷什么的……他们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