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
库尔图瓦围着浴巾,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简单来说就是塔利薇娅和他撞型号了。
不是,他又不是gay,塔利薇娅又不是男的,怎么就撞型号了。
库尔图瓦想不通。
好不容易碰上合口味的女人,怎么就撞型号了呢?
塔利薇娅换上浴袍,打开一瓶白葡萄酒,倒入玻璃杯中,“我怎么了?我难道不好看吗?”
库尔图瓦扶额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有点超纲了。
塔利薇娅端着玻璃杯,走到他的跟前,“亲爱的,不要被世俗遮盖住眼睛。爱是自由的。”
“我们也是自由的。”
她的话语宛如海妖的蛊惑。
卸去珠宝装扮的塔利薇娅更漂亮了。
看上去她依旧是一个小时前的漂亮甜心,但又多了几分危险。
此时,恰逢黄昏。
即将落山的太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了进来。
塔利薇娅一步步走过阳光,缓缓靠近站在角落阴影里的库尔图瓦。
“我亲爱的蒂博,你为什么要被世俗所愚昧呢。”
塔利薇娅的前任之一,某个顽固的德国男人,曾评价她是世界上最精明的海妖。
没有人能逃脱塔利薇娅的‘歌声’。
塔利薇娅慢慢解开浴袍的带子。
库尔图瓦根本无法挪开目光。
出来约,没有人会去了解对方的思想,对方的品行,对方的灵魂。
样貌和金钱是唯二的通行证。
爽一爽就行了。
又不是开道德品鉴大会。要是真开,那倒数第一可谓是竞争激烈。
塔利薇娅就是这样想的,库尔图瓦也是这样想的。
他们都不是正经人。
玻璃杯掉落在地,白皙的液体顺着玻璃碎片流淌于羊毛地毯,甜滋滋夹杂着苹果味的酒香随之在地毯上打转。
等月上枝头,等太阳再次东升,等指针转了一圈指向早上九点钟时。
塔利薇娅神清气爽的醒了过来,她的手牢牢贴在库尔图瓦的大腿上。
腿好,人也好!塔利薇娅满意锐评。
她的前任都是体育圈的人,毕竟他们体力好,还没有复杂的思想。
对欲望的无掩盖追求,在这些人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爽就完事。
等塔利薇娅换好衣服,走进卧室时,库尔图瓦终于醒了。
他呆滞的看着塔利薇娅。
昨晚发生的一切超出了他25年来的生活常识。
但,是真的爽。
“亲爱的,我订好早餐了,等会就会送过来,”塔利薇娅俯身亲了亲库尔图瓦的脸,“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睡完就走人,这是塔利薇娅约人的标准。
睡完,他们还能干什么?
甜甜蜜蜜的亲昵在一起?亦或者约个浪漫的双人早餐?
反正塔利薇娅想不出来能做什么。
她也不想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爽完就结束。
不要做多余的罗曼蒂克。
这是风流人士们的处事标准。
塔利薇娅朝他拜拜手,“再见,honey。”
库尔图瓦捏了捏眉心,下意识的拜手,“再见。”
等门关上,库尔图瓦终于回味过来。
他捂住脸。
这也太怪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完全反了过来。
欲望被塔利薇娅一手掌控。
切尔西区,某个高级住宅
塔利薇娅整个人容光焕发,婚姻和前夫所带来的的不满消失殆尽。
她喊来福特,继续处理工作。
福特连带着整个出版社因塔利薇娅要净身出户离婚的消息,忙得睡不着觉。
他放缓语气,劝塔利薇娅:“离婚的消息先别往外传,我们要慢慢来。”
塔利薇娅戴着平光眼镜,光着脚,躺在硕大的沙发上,抱着平板,见福特来回踱步,特意提醒,“嘿,别踩坏我新买的爱马仕地毯。”
“上帝,可恶的有钱人,”福特后退几步,远离她那金贵的地毯,“你的钱能不能花的有品位些,别买什么爱马仕香奈儿了。”
福特看了一圈堆满地板的各大奢侈品包装袋。
眼熟的爱马仕黄,香奈儿白。
宛如暴发户般的奢侈,福特有些接受不了。
他自认为是有品位的上流人士。
从6年前,出版塔利薇娅的首部书以来,杰克逊出版社赚的是盆满锅满,成为英国出版社的龙头,并且闯美成功。
在美国出版界成功的占了一席之地,再度书写日不落帝国的荣光。
作为塔利薇娅的责任编辑,福特不仅爬到了总编的位置,还获得上流社会的入场券。
“上流?英国人的上流?”塔利薇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个不停。
“伦敦今年的6月皇家赛马会邀请了你,”福特轻咳了几声,扶正西装,挺直腰板,像是受到了女王的亲吻般骄傲,“当然,作为你的编辑,以及杰克逊出版社的总编,我也受到了邀请。”
此刻,福特比塔利薇娅更像一个纯血英国人。
他把皇家赛马会每年的邀请函当做自己是上流人士的证明。
“不去。”塔利薇娅懒得成为上流的英国人。
福特挽留道:“那可是皇家赛马会。你拒绝了那么多次,总该去一次的。”
“一张门票49英镑就能买到,”塔利薇娅毫不留情的戳破所谓的上流,“面见皇室,则需要多加五万英镑。”
福特企图找出塔利薇娅崇洋媚外的证据,“在美国,那些大大小小的社交活动,你都参加了,怎么回英国就不出席?”
塔利薇娅会不知道英国人的优良传统,毫不客气的翻个白眼,“这里连说话都自带阶级。”
她那口来自所谓‘贫民窟’的腔调在刚出书时可没少受英国评论家的批判。
幸好搬去美国住了几年,不然塔利薇娅就成了连太阳报都能批判上几句的人。
为了事业,四年前,18岁的塔利薇娅一过完生日就搬到美国居住。
杰克逊出版社的闯美成功,作为出版社的顶梁柱作家她可没少付出心血。
“也是哦。”福特摸了摸身上的西装。
他为了能有口流畅的伦敦腔,没少花钱请口语老师。
“帮我拆开那些包装,”塔利薇娅关上平板,扔给他一把剪刀,“记得脱掉鞋子,再踩我的地毯。”
福特听话的坐到地毯上,当个拆包工。
“杰克逊老板的意思就是你离婚的消息先不外漏,”福特放平语气,撤回正题,“你搬回英国的消息,也不外漏,就当你还在美国。”
塔利薇娅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看向窗外的花园,“然后呢?杰克逊的意思呢?”
“然后,”福特停顿了会,抓了抓稀疏的头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塔利薇娅合上窗帘,垂眸遮住眼里的思绪,“帮我找套能看见泰晤士河的房子,这里看不见它,我不喜欢。”
“你该找个生活助理了,”福特忍不住抱怨起来,“我很忙的,不能像前几年那样陪你。”
说起来,四年前福特名义上是被杰克逊老板派来的责编,实际上是作为生活助理来到塔利薇娅的身边。
“出版社越做越大,杰克逊老板也很忙,我们都很忙的。”
福特放下手里拆包装的剪刀,拿起手机回各种消息,“你那本新书,杰克逊老板的意思是下个月就出版上市,趁着你离婚的消息还没泄露。”
总编上面就是老板,杰克逊出版社可是姓杰克逊。
“不过说实在的,”福特叹了口气,“上帝啊,你为什么非要离婚呢?明明你们的感情那么好。”
福特努力为前夫哥说些好话,“他没有出轨,也没有私生子,简直就是完美丈夫。别因为一件小事,就离婚,放弃所有的一切。”
他陪塔利薇娅去了美国四年,作为旁观者见证了塔利薇娅的奋斗。
现年才22岁的塔利薇娅能跻身福克斯作家富豪榜的前十。
这其中她的艰辛,福特比谁都明白。
15本书的重量,是塔利薇娅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的。
塔利薇娅眨了眨眼,不屑道:“哈?难道只有犯错了,才能离婚吗?”
福特看见塔利薇娅脖间的红印,捂住眼睛,发出尖锐的爆鸣声,“我的上帝啊。你还没有离婚啊!他还没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啊!”
塔利薇娅翻了一个白眼,“别给我按坏名声,回去抱着你那21岁的娇妻在跟我说话吧!”
福特去年前脚刚跟妻子离婚,后脚就娶了一位年轻模特,两人的年龄差宛如父女。
“别让那位抓到把柄,不然这婚就不好离了。”
福特听完耸了耸肩,没有觉得丝毫的羞耻。
他不仅在道德这方面比塔利薇娅有经验,在离婚这方面,也比塔利薇娅有经验。
“玩归玩,闹归闹,别被他抓到。”福特打开手机备忘录,里面是关于塔利薇娅的会议纪要。
出版社为了塔利薇娅可是绞尽脑汁,连开十几个大会。
福特滑动屏幕,一项一项的说给塔利薇娅,“杰克逊老板正在给你找离婚律师。”
“还有你的社媒,该怎么玩还怎么玩,装成人还在美国就行,反正外人都不知道你结婚了。”
提起社媒的事,福特喘了口气,这算是近期唯一的好事。
塔利薇娅的社媒只有工作。乱七八糟的社交活动营业照,各种新书的推广,接到的品牌代言广告。
而男人,爱情,绯闻,这是被排斥在外的。
无论外界社媒怎么报道塔利薇娅的绯闻,只要它们没有实锤,塔利薇娅一律说是朋友。
反正她朋友真的蛮多的。
去年塔利薇娅结婚一事,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外人和媒体一概不知。
更何况,出版社给她包装的人设是出身贫民窟,谦虚简朴阳光开朗励志的养成系美女作家。
可除了美女,出身和作家是真的外,其他都是包装出来的。
塔利薇娅真实的本性与此截然相反。
就像‘励志’这个名词,塔利薇娅只觉得自己的成功是应得的。
她天生就配得上一切金钱与荣耀,是个傲慢的混蛋天才。
看在钱的面子上,塔利薇娅很乐意演给观众看。
靠着完美的演技和重金的公关加持下,塔利薇娅成了全网粉丝量最多的畅销书作家之一。
但这也让塔利薇娅饱受各大评论家的指责,批判她过于追求流量。
可问题是,塔利薇娅是靠言情小说起家的,写得都是年轻群体爱看的书,受众大都是年轻人。
欧美无数年轻读者视塔利薇娅的小说为‘爱情宝典’。
谁会不想来一场塔利薇娅笔下的浪漫爱情呢。
“不过你之后常驻英国,总要给粉丝一个交代。”
福特翻了翻塔利薇娅的推特评论区,再次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我的上帝,你的粉丝又在猜测你是不是结婚了。”
“你的准前夫能不能别天天挂在网上啊,还发些乱七八糟的图片。”
福特犀利吐槽,“这是生怕你的粉丝看不出你和他结婚了吗?他就不能找一份工作去忙吗?”
自打得知塔利薇娅要净身出户,福特对前夫哥就饱含恶意。
塔利薇娅下意识反驳:“嘿,他都退役了,你就不能让让他吗?”
福特摆摆手,不想成为这对怨侣play中的一环,“行吧,行吧,你说什么是什么。”
这时,塔利薇娅收到多妮等会要过来的短信,于是支走福特,“去帮我买份汉堡,我要麦当劳的汉堡,不要汉堡王的。”
这附近最近的麦当劳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
“还有什么?需要买多少束花吗?”福特扫了一圈,根据多年的相处经验来看,塔利薇娅爱花如痴。
塔利薇娅点点头,“玫瑰,我要玫瑰,摆满整个客厅。”
这可是个大工程。
福特拿起车钥匙就赶紧去买。
五分钟后,多妮掂着两杯咖啡,提着公文包登门拜访。
她的脸色有些憔悴,整个人欲绝不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