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答应了一声，转头对顾明晦和向引说：“我去交钱，顾明晦你扶向引先打针去。”
顾明晦点点头，吸了吸鼻子，老王一转身，他的眼泪又稀里哗啦地开始流。
向引很无奈：“别哭了，扎的也不是你啊……”
顾明晦闻言，哭得更凶了。
平时极要面子的一个人，现在情绪严重超过了阈值，也是不管不顾了。
一想到是向引为了救他受伤流了这么多血，眼泪就止不住地从眼眶里喷出来。
钉子差点扎到他眼睛都没让他后怕，但去医院的路上，他看见向引手掌上那个大概有一厘米深的血洞，他直接吓哭了。
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
他都不知道向引怎么还能保持镇静和清醒的。
到了医院和医生一讲当时的情况，医生和老王都说，比起瞎了一只眼睛，手被扎了个洞已经是万幸了。
他们越这么说，顾明晦心里就越难受。
他很想狠狠骂向引，但连句整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抽噎。
向引说：“好好一酷哥，哭成这样你不嫌丢人呐？”
瞧瞧，都这时候了，也没碍着他动嘴皮子。
至于丢不丢人的，也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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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针，顾明晦去接老王了，向引坐在注射室门外，和系统说了几句话。
向引说：“这次是我大意，篮球架这个意外本来是可以不发生的。”
系统说：“宿主，不是的，世界bug不能避免，只能躲避。只是这次是以篮球架倒塌这种形式发生的而已。不是这次，也会有下次。而且，这次主角也因为宿主救驾躲过去了呀。”
向引语气中略显烦躁：“你用不着冲我背培训手册上的东西，我知道。关键不在这里。关键在于，顾明晦靠近篮球场的原因是因为我。而且，篮球架钉子飞出来时他先是护了我一下，不然他肯定来得及闪避。”
“宿主的意思是，并非是你采取了什么行动，而是你这个人本身开始干涉主角的动作了吗？”
“是这个意思。”
系统说：“宿主，今天的意外无法避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向引说：“但是，今天这一出的根源是什么呢？”
“是……是什么呢？”
“是你说啥我就信啥了，你说小世界波动稳定了，世界bug发生概率大大降低了，我就信了。”
系统捂脸：“降低了又不是等于没有！不要甩锅啦！”
向引豁然道：“所以，下次你说话我全当放屁。”
“宿主你……”
“再往前追溯，就要怪你没搭载bug预警系统了。”
“……”
系统知道，向引真没在甩锅，反而自责得很。这是他调节情绪的方式之一，只是对其他人……不太友好。
但向引都需要开弱智玩笑调节情绪了，可见这件事对他的心理影响不小。
系统还是给向引喂了颗定心丸：“宿主，根据我的模型预测，这一劫过去，世界bug就很难影响或者危及到主角了，你放心吧。”
向引：“我刚怎么说的来着？”
系统：“？”
向引：“‘下次你说话我全当放屁’。”
系统：“……”好过分，太过分了！
向引没再和系统扯皮，因为这时顾明晦带着老王回来了。
“你感觉怎么样？痛得还厉害么？”顾明晦问，语气里愧疚都快溢出来了。
向引痛是肯定痛的，但救主角在他的职责范围内，很多小世界为了死遁更是受过重伤，所以他一直没什么很大的反应。
“感觉还行，身上没什么劲。”向引说。
“你流太多血了，给你买点吃的吧，我前面看见医院对面有个茶餐厅。”
向引看顾明晦脸都哭肿了，嘴唇也干得起皮，说：“别费事跑了，旁边接点白开水吧。”
“行，你等着。”
这时老王的手机响了，他点开屏幕看了看，对向引说：“是学校领导打来的，估计是打听你的伤情，我去接个电话，你让顾明晦多照看着你。”
“好。”
顾明晦是跑着去找饮水机的，回来时还带了点护士台姐姐给的小零食。
这一下午在医院跑来跑去，就没见他对谁这么贴心温柔过。
联想到出事时顾明晦不假思索地护住他，向引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水，你先喝吧。补补水。”向引没接纸杯。
流了这么多眼泪，顾明晦也确实渴了，没和向引客气，直接就往嘴里倒。
“操，烫！”
医院这开水真是烧滚的啊……
顾明晦拿纸巾擦擦嘴，旁边传来向引的笑声。
他色厉内荏：“笑什么笑？给我憋回去！”
向引还是笑：“好悬让你给试试温度。”
顾明晦：“……”这种熟悉的，丢人的感觉……
“倒水也是个学问呢，你看，军训那会儿我给你伺候得多好……哎，咋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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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顾明晦强硬的要求，从医院出来后，向引被他护送回了家。
又由于向奶奶非常担心，顾明晦又顺理成章地留下来贴身照顾向引。
向引叹气：“我知道你可能有点愧疚，但真的没必要……”
顾明晦很认真地说：“不是必不必要，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我就是想照顾你。”
他突然意识到，从遇到向引起，他就一直在接受向引的帮助，没有为向引付出过什么。向引还是他喜欢的人，对向引怎么好都是不够的。
他说完，发现向引明显有点懵。他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一句多么坦诚内心的话。这放在之前是绝无仅有的。
他清清嗓子：“你伤的是右手，作业怎么写？”
向引回过神来：“是啊，写不了了，要不你就代笔一下？反正平时也是抄你的。”
顾明晦：“我照顾你就是照顾一下你的作业是么……”
向引就又笑起来，“劳驾年级前十的朋友帮我写作业咯。”
顾明晦现在的成绩突飞猛进，两次月考加期中考，排名都是指数级上升。向引不知道他和顾家达成的约定，就觉得最近他学习上还更加主动了一些，估计下一次考试，就往年级第一去了。
由于开运动会，老师前一天发的卷子不多，很快地写完以后，一看时间，竟然还没到晚饭点。
“毕竟我们到家也早嘛。”向引说，“你今天吃不到我做的饭了。”
顾明晦说：“附近有广场什么的么，要不让你奶奶别烧了，一起出去吃点，我请。”
“嚯，大款。”
“我说真的啊，给你补补。”
向引觉得出门吃晚饭这个提议也不错，就去外间问了问。
向奶奶说她就不出门凑热闹了，她在家吃吃隔夜菜就行了。
顾明晦劝道：“吃剩菜不好。出去吃热的多舒服。”
向奶奶说：“我最近走路不爽利，你们两个给我打包点吧。”
向引他们没有强求，两个人出了门。走大约十分钟有个小的美食广场，附近都是些做吃食还有百货的店。
因为在医院的时候提到了茶餐厅，正好广场里也有一家，就去那里吃了。
最后顾明晦没拗过向引，两人aa了事。
请向引吃饭这事没成功，顾明晦心里是横竖都不舒服。向引不知为何也怪不自在的，赶紧找些话聊。
“我说，也不知道我俩不在，下午的篮球赛他们会怎么比。”
“还比什么，据说直接取消了。”
“你哪来的消息？”
顾明晦从兜里掏出他那支高精尖的手机，“这不群里都聊着呢。挺多人担心你，还有私聊来问我情况的。”他一条没回。
“这时候手机好像也挺派用场的。”向引说，“还能报个平安。”
手机……手机……有了！
“向引，我给你送个手机吧！”
“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