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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

    第91章 假少爷34


    沈允谦此次的吻中,便带有着更为浓烈的情欲。不像刚才那样只是黏糊糊地亲吻着,仿佛就要用此方式将沈砚吞吃进肚子里去。


    他的情欲极为浓烈、压抑、深厚,将沈砚淹没得不知所以。他似乎也能很快摸索出,到底要怎么样让沈砚感觉到舒爽。


    沈砚的腰身被摩挲着,那炙热的手掌缓慢抚摸,连带起一股异常的刺激。听了沈允谦的那句话,沈砚早已不敢紧紧勒着沈允谦,好像不知在什么时候,沈允谦竟然已经沉迷上这种性窒息的感受,让沈砚在这个距离里感受到他那极为滚烫的火热。


    那紧紧贴着沈砚,他甚至还稍微弯曲了膝盖,隔着布料蹭着沈砚。沈允谦的吻足够湿腻、温热,宛如泡在让人呼吸困难的黏液里。


    沈砚憋得脸已经泛红,眼尾沁出几分湿意。


    他的手搭在沈允谦的肩上,另外一只手松松地捏着这一根链条。


    沈允谦将沈砚抱了起来,让沈砚的双腿分开,暂时坐在他弯曲的膝盖上。他将脑袋再一次埋入沈砚的脖颈里,嗅闻舔舐那极为香甜的味道,这种湿腻的吻一直延续下去。


    沈砚好不容易恢复了呼吸,就感觉到沈允谦像狗一样将头埋进他的衣领里。


    沈砚说:“你想在这里?”


    他缓缓抬起头来,亲吻沈砚的嘴唇,沈砚躲过了,这枚吻落在沈砚的下颌上。


    此时沈砚垂下眼睛去看他,却看见沈允谦不知什么时候双眼已经赤红,这一双眼睛里充溢的都是满满的欲念与渴望。


    他呼吸沉重而又缓慢,那炙热的气息喷洒在沈砚的脖颈上。沈砚知道,这沈允谦现在已经像是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疯狗了,那摩挲着沈砚的,在他的感触下只觉得变得越来越可怕。


    他像是饿了许久的狗,丢给他一根骨头,疯了一样地舔舐啃咬,要将他连骨头渣都吃进去。


    沈砚的手抓着沈允谦的头发,他是第一次看见沈允谦如此失态的模样。之前沈允谦在他的面前永远用那温顺文弱的面目,可是在这皮囊之下,不知道有多少次,都是他对沈砚的赤裸、猩红、可怕的幻想。


    沈砚说:“你是不是一直在幻想我。”


    “是。”他喘着气,毫不犹豫地回答,“每一次见到你,每一次出现在你的面前,每一次你对我的接触,我都在幻想你。你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让我爽得头皮发麻。在很多次你不知道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我兴奋成什么样,即便我努力地克制,但我的躯体在诚恳地反应着。”


    于是沈砚也就知道了,上次沈允谦脱光之后在他面前那样,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相反他爽得要命。


    沈砚还以为他的尊严与情欲做着斗争,才露出那样痛苦的神色,更加那样对待他,踩他,原来还白白便宜了他。


    想想自己无意识给了他这么多好处,沈砚不禁有了几分恼怒,他骂他:“贱狗。”突然想到什么,他又转念骂了一句:“不,你就是淫狗。别这样贴着我,谁知道你这种淫狗找过多少人。”


    “不。”他说:“我只是看见你才会这样。好像看见你,我就像是发情的狗一样。我控制不了自己。”


    沈砚冷笑了一声:“前段日子,还真是让你爽够了。”


    “如果你觉得不满,觉得不公平,也觉得便宜了我。那么我就让你爽,怎么样?”


    沈砚说:“不爽就剁了你。”


    沈允谦轻笑了一声,直接拦腰将沈砚抱起来,那手杖掉落在门扉之后。沈砚被沈允谦抱上了这里的床——这明显是客房,整理得极为干净、整洁。


    他们在江家做这件事,本来就是一件极为疯狂的事情,不过现在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已经快失去了理智,一个因为气恼觉得自己亏了要扳回一局,完全不顾及其他事情了。


    前庭热闹喧嚣,这静谧的后院里,连一丝人声也无,这些建筑的隔音效果也极好,让人完全不得知这里面的隐秘。


    沈砚那昂贵的衣物被扔在了一旁,揉皱在了被褥当中,沈允谦吞吃着沈砚,将他的腰抬得高高的。


    沈砚拽着沈允谦的那根链子,一旦勒紧了他的咽喉,他的喉咙深处似乎也微微缩紧,沈砚忍不住再往深处而去。沈允谦很难受,有时候会发出低哑的呕声,面上展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但他收起了牙齿,用舌头轻柔地舔舐来安抚他。


    沈砚在此之前,迫使沈允谦脱掉裤子。他身上还穿着那些衣服,看起来极为滑稽可笑,于是沈砚也得以看见沈允谦的所有反应。


    当被勒了咽喉时,他虽然痛苦却好像更多的是兴奋,那轻微摇晃着,仿佛在表露自己的心绪。接着,沈砚紧紧扣着沈允谦的脖颈,将他紧紧贴向自己,也逼迫沈允谦吞下去。


    他瘫软似的躺下,沈允谦舔舐了唇边的残留,又顺着亲吻下去,用将那依旧如此炙热不知疲倦的舌头轻轻舔舐襞褶,沈砚尚未回神过来,重新又被推高了情绪。


    他的小腿被沈允谦轻轻压着,沈砚哼叫着,却没有将沈允谦踢开。沈允谦便更加得寸进尺。


    变得更为粉红、湿热。沈砚轻轻咬着嘴唇,想要被亲吻这已经被冷落许久的唇瓣,但想想沈允谦干了什么,还是忍下这种渴望。


    沈允谦几乎有着根本用不尽的耐心,将沈砚舔舐得浑身泛红瘫软,也轻而易举可以得逞。沈砚迷迷糊糊地靠在枕头上,长时间的准备已经让沈砚稍微失去了耐心,他拉着那根链条,不满的眼神凝望着他,沈允谦也似乎知道沈砚的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其实他早已经迫不及待,早已经无法忍受,那淅淅沥沥都沾染在沈砚的腿上。看到他这个眼神,他拽着沈砚的腰身,便与他更为贴近了。


    缓慢、轻柔、小心、疼惜,这是这看起来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沈允谦,即使在此时还是能够想起来的事情。他与最为渴望、想念的,如此紧紧地抱在一起,他浑身激动起来了,沈砚甚至能够感觉那一阵跳动。


    沈砚还以为这沈允谦要变异了,却见沈允谦俯下身来。


    在此之前,沈砚早已经浑身湿漉漉的,被沈允谦舔舐得有些湿腻,做起这件事时,更是一阵黏糊劲,仿佛在拉拽挽留。


    沈砚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早已经潮湿,靠在沈允谦的肩上散乱着。他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敏感了,只是亲吻就让自己如此舒爽,现在也更是都意识连续断了好几次。


    意识清明时,他就拽着那根链条,对沈允谦说:“别让我看见你这张脸,让我觉得厌恶。”


    “好恶心,居然在和你这只狗。”


    “我厌恨你,恨不得让你去死。”


    “就是因为你,我才会处于现在的境地。”


    “如果没有你,我还是沈家的小少爷。”


    “我到处跑,没有任何落脚点。”


    “呵呵,我想在床上勒死你。”


    “你怎么还不去死,怎么还不去死……”


    “只有杀了你,我才会安心。不,或者有更多的东西满足我。”


    “我永远也不会满足……”


    他总是说着一些恶言恶语,可是身体在最诚实地体现出自己的感受。沈砚说这些话,是因为他发现说这些会让反派值缓慢地增加零点几分,所以即便已经爽得不知道怎么办了,还是要努力回神过来,说几句恶毒且又符合人设的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和你吗?只有这样,我才明白自己变成什么烂样,已经完全没救了。”


    沈允谦彻底停了下来。


    “怎么不干了?”沈砚说他。


    沈允谦怔怔地看着他,不再说其他的话语,也没有其他动作。


    这一双暗沉的眼看着沈砚,半晌没有话。沈砚嫌他弄得他不上不下的,烦躁得将他踢开。


    “砚砚,我是真心对你。我会努力给你想要的,你不要这样认为……”他轻声说。


    沈砚从床上下来,他的躯体还散发着热意。他不懂这沈允谦做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和他说起真感情了。真没意思。等会儿肯定要说一大堆深情的话,这样就不刺激了。


    他忽然有些兴致缺缺,刚才一边骂沈允谦一边勒着他,还看哪里不爽就狠狠咬哪里、抓哪里,将沈允谦的肌肤上咬得都是牙印与抓痕挺爽的,只是现在沈允谦似乎要和他讲真情,就回不到刚才的那种刺激了。


    所以沈砚走下去,半天没找到内裤,想想还是算了,于是捡起地上的长裤。


    沈允谦说:“砚砚。”


    沈砚转头去看沈允谦。如果不是他的脸上躯体上还有这些晕红,还有腿上缓慢蜿蜒下来的水痕,从他的眼神根本看不来,他们前一秒还在做那件事。


    沈砚说:“你以为现在的你比得过沈序和沈映吗?你有什么能和他们比的,你又有什么能和陆珵比?沈序、沈映我已经瞧不上了,那么我会瞧上你什么。沈允谦,你别太高看你自己了。”


    沈允谦静默地坐在那里,面色骤然地有些苍白。那居高临下看过来的眼神里,依旧是明晃晃的轻蔑与厌恶。


    仿佛他沈允谦做什么,都不会得到沈砚的一点青睐。当然,在沈砚的眼里,沈允谦就是造成他现如今处境的罪魁祸首,他恨他、怨他是正常的。


    沈允谦也在此刻说道:“我做的所有事情,不是为了我自己。”


    沈砚冷笑着说道:“难道还是因为我?不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道德绑架我,我看起来像是很有道德的样子吗?你有多少私心你自己心里清楚,难道全都是为了我?别说笑话了。”


    他将手中的裤子扔在沈允谦的脸上,那一股还藏匿在衣料中的香味扑面而来,沈允谦任由这东西在自己的脸上滑落。他将裤子接在手里。


    沈砚说:“帮我穿上。”


    沈允谦几乎光着身子,帮沈砚穿上所有的衣物。除了那不知道掉落在哪里的内裤,其他都已经穿戴整齐。


    沈砚脸上的红潮也早已经消失,与之前的状态相比,只是头发稍微凌乱,嘴唇红润。他们还没有彻底结束,沈允谦也没填塞进什么东西里去,在帮沈砚穿裤子时,稍微移动时从里面流溢出来的,都是晶莹而又莹润的水色,没有半分浑浊。


    沈允谦恨不得舔去,却知道现在沈砚已经没有了兴趣。


    他喜欢沈砚对他的咒骂、侮辱,但并不意味着他真的喜欢沈砚对他的厌恶,他希望沈砚心中对他有着几分好。也不愿意让沈砚继续如此自轻下去,于是他不再做其他事情。


    沈允谦将那手杖捡起来,递到沈砚的手边去。他说:“我现在确实还不能够比得上他们,但是将来就不一定。我会用尽所有的力气,给你你想要的。”


    沈砚冷嗤了一声。他依旧轻蔑地说道:“就凭你?”他不再说什么,推开沈允谦,就自行从这里走出去。


    外面吹拂而来的微凉的夜风,让沈砚身躯上最后一丝燥热也一同被吹拂而去。他凝望着在月光下如此波光粼粼的水面,沿着长廊要继续走回去。


    他不太记得时间如何,只是听那边的动静已经几乎没有了,大概那些人也已经散场了。他知道他不见了,陆珵一定会找他,所以也并不着急去找陆珵,慢悠悠走着,等待着陆珵来找他。


    果然不久之后,沈砚就在这栈道上看见迎面走来的陆珵。他面露急切、慌乱,在看见沈砚的这一个瞬间,眼眸一亮,才又赶忙走上前来。


    沈砚早已经将表情摆好了,被月光如此照拂,这银白柔和的光色落在这张美丽的脸上,显得如此脆弱、苍白、清丽。


    明明在此之前,沈砚的眉目之间又重新染上了那几分明丽之色,怎么现在出现在陆珵眼前的人,又展露出这种神色来了呢。他几乎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小心翼翼地接近过去,轻声问道:“砚砚?”


    沈砚像是才回神过来似的,抬起眼眸来看他一眼。


    他的嘴唇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红润,他的唇色本来偏向浅粉色,现在却红得仿佛被人不断亲吻吮吸过。他张开了自己的唇瓣,回应了一声:“小叔叔。”


    陆珵走上前去,沈砚像是无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他退得甚至有些急切,手杖被卡了一下,要不是陆珵扶住他,沈砚几乎要往后跌倒而去。


    在陆珵触碰上他的手臂时,沈砚的躯体也立即僵硬起来。陆珵的心间,浮泛起一阵阵的疼痛之意,从五脏六腑蔓延出来,让咽喉都变得如此滞涩。


    他不敢问,也不想让沈砚再回想起,只对沈砚说:“砚砚别怕,我带你回家。”


    沈砚抬起眼眸来,这双看起来如此晦涩的眼睛,才稍微有了一点点神采。他轻轻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陆珵已经不敢轻易接触沈砚了,他想要跟在他身侧带着他回去。却听到沈砚说:“小叔叔,我累了,我走不动。”


    陆珵说:“那我抱你。”他对沈砚伸了手,在此之前,他还问了一句:“砚砚,我要抱你了。”


    沈砚淡淡地回答了一声:“嗯。”


    陆珵才将沈砚抱起来。在如此接近的距离里,他更加嗅闻到沈砚身上那种混乱的气息。


    不像刚来时那么整洁、素净,仿佛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也仿佛被其他人的气味入侵、融合。陆珵低下头,看见侧头看向外面的沈砚的颈侧出现还暂且没有消散的浅浅的斑痕,带着嫩红的粉意。


    他的手臂穿过沈砚的膝弯时,也仿佛感受到什么东西滴落在自己的手腕上,他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在手腕上的只是一抹透明无色的水痕。他已经不敢仔细去想,刚才沈砚不见的时间里,沈砚遭遇了什么。


    他想要爱怜地亲吻沈砚的耳朵、脸颊、眉心,却又担心沈砚害怕。他只能忍受着这种无法缓解的心中的心疼与痛苦,带着沈砚离开这里。


    最终沈砚在陆珵的怀里睡去了。


    将沈砚带上车后,沈砚便昏昏欲睡。陆珵让沈砚躺在后座,让他睡得更为舒服一点,也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沈砚没有说什么,躺下便睡着了。头发已经凌乱不堪了,乌发散落在白皙美丽的脸上。


    陆珵垂着眼眸看着沈砚,轻柔地用手指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带着浓浓的安抚与疼惜之意。在这个静谧、狭窄、温暖的空间里,他熟睡而去,也在这熟睡之中展露出如此恬静的睡颜。


    仿佛他在梦中遇见的是更为安详美好的事,再也不用面对如此冷漠、冰冷的现实。


    陆珵心中的那几分无法消散的仇怨之意更加浓厚,他已经无法忍受,如果不让他们吃些真正的苦头……


    沈砚醒了。他听见了团团的声音。


    他缓缓坐起身来,看见团团被仆人艰难地拉着,它热情地汪汪叫着。如果不是仆人拉着它,它可能要跑过来扒拉车门。


    司机过来开了车门,陆珵稍微托着沈砚的手臂扶着他下车。


    其实沈砚是有点睡迷糊了,双脚也有些发软,下车的时候差点双腿一软倒下去,好在陆珵立即抱住了他。


    陆珵将这清瘦的身体抱在怀里,明明前段时间感觉他已经养了不少肉,却在此时还是感觉沈砚如此清瘦、纤细。


    团团从那边跑过来,热情地要扑到沈砚的身上去。


    陆珵说:“拉好它。”


    那仆人立即又收紧了绳子,将团团拉好了。沈砚困得眼皮打架,今天很早就起来准备,做造型、穿衣服、搭配等等什么的,也花了好长时间。更何况还爽了一把,就更加困倦得不行了。


    沈砚摸了摸团团的脑袋,他说:“团团,我累了,先睡觉去了。”


    团团似乎也知道现在沈砚没精神和它玩,它哼唧了两声,乖乖地不闹腾了。


    沈砚本来想就这样走了,又想到这个时机可不能浪费,又对身后的陆珵说:“小叔叔。”


    他还没说什么,陆珵就说:“我抱你。”


    他又来到沈砚的面前说:“砚砚,我要抱你了。”


    沈砚不知道他为什么每次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和他说一声,只懒懒地应答了一句:“嗯。”


    陆珵将沈砚抱起来。他靠在陆珵如此宽阔温暖的怀抱里,很快又昏昏欲睡,闭上眼睛,却还稍微有点意识。


    他感觉自己被陆珵抱在床上,也听到陆珵说:“砚砚,我帮你换衣服,要脱掉你的衣服。”


    沈砚太困了,但还是努力从鼻腔里挤出一个模模糊糊的音节:“嗯。”


    于是就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脱掉他的鞋子,脱掉他的外套、马甲、衬衫,又去脱掉他的裤子。他裤子底下什么都没有。


    所有的一切直接明晃晃地展露出来了。那地方有些微张,没有完全合拢。也有些发红,没有见到肿的迹象。有些干涸的水液滞留下模模糊糊的痕迹在腿上。


    陆珵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又去看沈砚此时的模样。他已经完全睡着了,对陆珵展露了极致的信任与依赖。


    他牵起沈砚终于有了一点暖意的手指,轻柔地在沈砚的指骨上吻了一下。


    …


    屋内呈现极致的凌乱。


    这些客房本来就是供给来宴会的人休息的,只是明显今晚无论是谁都对江景思极为感兴趣,几乎没有人过来这边休息。


    当陆珵着急着找不见了的沈砚时,江景思也派人去找过,也调过家里的监控。于是看到了夜视镜头里的那些场景,也知道最终沈砚被沈允谦带到这间屋子里,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这里面的景象。


    进入这里面来,才发现这里面如此混乱。关闭门扉与窗户的室内有着一股没有消散而去的潮热的味道,还有那凌乱的被褥,以及上面暂且未干涸的湿痕,都在说明一件事……


    他忽然注意到一抹深色。他走过去,从床底捞出一样东西。


    他照顾了沈砚很长一段时间,也知道沈砚最喜欢这个品牌的内裤,因为这个品牌他穿着合适、舒服,而大小也完全就是沈砚的规格。他的手指轻柔地摩挲着这布料,眼底更为幽深、暗沉……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来晚了,捡到了一只被遗弃的小柯基,去处理小柯基的事情去了。今天二更合一,最近要做勤劳的团子,要日六几天。(能日几天我也不确定…


    第92章 假少爷35


    沈砚开始变得更为敏感、不安,他经常会跟随在陆珵的身边。一旦陆珵回来,他就会上前去。


    一开始陆珵看见沈砚站起来向自己走来,心里还有几分柔软与高兴,但他逐渐发现,沈砚的这种接近,已经变得不正常。


    他会时常看着陆珵,只要陆珵稍微离开了他的视线,他就会控制不住似的四处寻觅。以至于陆珵基本不会离开沈砚的视线,就连晚上睡觉时,沈砚要看见陆珵在自己面前才能够安心地睡去。


    陆珵向家里的仆人询问过沈砚的情况。


    仆人回答陆珵,说沈现在他不在的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坐在庭院里看着门口的位置,像是在等待他回家。


    陆珵又问,除了这件事,其他的事情都不做了吗?


    仆人说,有时候会和团团玩一会儿,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庭院里。


    某一天陆珵刻意早一点回家,也刻意稍微绕路去看沈砚。只见沈砚安静地坐在那里,天气已经有点冷了,他穿了一件棕褐色的大衣,高领毛衣遮挡了他的颈项,那一张美丽而又精致的脸好像更为苍白无色。


    他的视线所在的,确实是门口所在的位置,呆呆地凝视着,面目没有半点亮色。


    看起来像是一只在家里安静等待着,却有着严重分离焦虑症的小猫。


    陆珵觉得,应该给沈砚找一个心理医生。之前的沈砚待在这里,情况越来越好,他还没有想过要让沈砚看心理医生,但是自从上次去过江家之后,沈砚好像变得比之前更为严重了……


    沈砚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陌生男人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静静地凝视着对方的面孔。


    他的脸上带着很柔和、温暖的笑容,他像是一个朋友一样,和沈砚聊起一些极为普通的话题。沈砚先不动声色地听着对面说的话,一开始还应答两声,后来就根本不再回复。


    他垂着眼眸看着桌子上的甜点和热茶,开始有些倦怠了。他不知道这个人还要和他聊多久,对方没有一来就透露自己的身份,只说是陆珵的朋友,但沈砚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要做点什么了。


    他骤然说了一声:“是陆珵让你来的是吗?”


    对面的人停下了自己的诉说,有些呆愣的目光看向沈砚。他稍微意识到了一点什么,但依旧还要说:“是的,我是陆先生的朋友。”


    沈砚冷笑了一声说:“拙劣的谎言。”


    他抬起头来,此时面貌上的神色并未像刚才那样宁静内敛了,而是变得更为冷硬、阴鸷,“陆珵和你都认为我是一个病人?”


    对方脸上的笑容完全凝滞在了脸上。


    他看起来尝试着要说点别的什么。


    沈砚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继续以这种咄咄逼人的语气说:“你们都认为我心理有问题?”


    他将手抬起来,手腕叠在一起,像是被囚禁、被捆绑,脸上展露的是一抹极为奇怪的笑容,“那把我抓走关起来,关在病房里,这样不就好了。你们认为我有问题,就把我这个有问题的人处理了,不要再说着这些虚假的话语想要接近、探索我。让我感觉到厌恶。”


    “不、不是……”


    沈砚靠坐在椅子上,将手收了回来,他冰冷的目光看向对面的人,他又说:“告诉陆珵,我已经病入膏肓,将我关起来,每天都打镇静剂,每天吃一些又苦又难吃的药片,这样我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他现在与刚才完全不一样了,这种极端的变化让对方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够看见在这张面容上的神态更为阴戾可怖。


    沈砚像是极端厌烦一样,蓦地皱起了眉头,在这寂静中,一阵刺耳的声响充斥了整个室内。他忽然将桌子上的杯盘全部扫落在地上,吓得这个人全身僵硬,听到声音的仆人立即赶过来。


    沈砚也已经站起来了抓住了对方的衣领,用森冷的声音告诉他:“你去告诉陆珵,快去将我的情况,明明白白地对他说,你们不是都认为我有病吗……”


    一道声音忽然穿插进他的声音中:“砚砚。”


    沈砚停下了说话的声音,他缓慢地转头过来,看见站在门口的陆珵。他看起来面色有些沉静、严肃,但那看向沈砚的眼睛却如此柔和。


    沈砚像是做坏事被抓到的小猫一样,脸色立即变得苍白,那抓在别人领子上的手也慢慢地松开了。他的手扶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陆珵。


    这张出现在陆珵眼前的脸上,其实也出现了被压制的惊慌、恐惧、无助。在这个瞬间,沈砚似乎已经在思考现如今他这样的面貌被他看见,他是不是会不喜欢他、抛弃他,所以才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态。就算已经隐藏得很好,还是被陆珵看见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他想要先安抚他的心绪,所以轻声说:“砚砚……”


    然而陆珵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沈砚忽然说:“是,我就是这样的。”他面上那种苍白、惊惶的神态退却了,完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找上你,就是想要让你对付沈允谦,想要让你把沈序、沈映都折磨得狼狈卑微,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刻意表露的脆弱、可怜,想让你怜惜我、疼爱我,这样你就会无条件照顾我、保护我。现在,你明白了,我就是这样的。”


    他也像是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一样说道:“带着你这些人滚吧,陆珵。”接着他将一个茶杯扔在陆珵的脚边,细碎的陶瓷碎片散落在地上。


    他情绪显得极为激动,原本只是用手撑着桌面稳住自己的身形,因为他这个举动,桌面有些摇晃。陆珵便忍不住立即上前去,对他说:“砚砚,不是这样的,你先听我说。”


    “都滚,全都滚开!”他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刺耳,他驱赶着他们,脸上努力展露出凶恶的神态,但那一双眼睛却潮润得要落下眼泪来,仿佛在渴望着拥抱,而不是如他所说的那样要将所有人赶走。


    他的脚底也全都是一些碎片,陆珵担心沈砚不小心踩上去,先让身边的人都退下去。


    他们都走了,沈砚盯着他,“你怎么不走。你也滚。”他恶声恶气地说:“陆珵,你也给我滚。”


    陆珵只是慢慢地接近,他轻声说:“砚砚,先过来好不好,那里都是陶瓷碎片,会不小心伤到你。”


    “我不要你管。不要再对我假惺惺的。”沈砚说,“你这只永远也看不穿内心的狐狸,心里还不知道到底怎么想着我呢。或许在想,我沈砚就是神经病,就是一只可笑滑稽的跳梁小丑,还是那种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甘愿上别人床的……”


    “沈砚!”这是陆珵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呼唤沈砚的名字,脸上也出现了这种从未见到过的严肃与冷厉。


    这让沈砚有些吓住了,嘴里的话语没有说完,面上的神态也凝滞在脸上。陆珵蓦然知道自己语气太重,又赶紧温和了声音说:“砚砚,过来我这里。”


    他见到沈砚已经完全愣神在原地,赶忙上前几步去,来到沈砚的跟前,在沈砚没有回神过来时,就已经将沈砚抱住,将他从那一片废墟里带了出来。


    沈砚回神过来之后,并没有安心地待在他的怀里,而是挣扎着要从他的怀抱里出来。陆珵没有松手。


    沈砚就朝陆珵的脖子咬过去,他的力道不小,陆珵立即感觉到一阵刺痛从脖颈的地方传递过来。但他依旧没有松手,相反他紧紧抱着沈砚,让沈砚完全陷入他的怀抱中。


    陆珵身上那种温暖柔和的气息将沈砚完全笼罩起来。


    沈砚在唇齿间尝到浓重的血腥味,他也看见陆珵的颈侧因为疼痛崩起来的青筋,他知道现在差不多可以了,才松了嘴。像是脱力似的靠在陆珵的怀里,他这次静静靠着他不再动弹。


    陆珵任由鲜血从伤口的地方流溢出来,他让沈砚坐在沙发上,用手轻柔地抚摸着沈砚的脑袋。他说:“没事了,砚砚。”


    沈砚有些微红的眼睛看着他。


    陆珵说:“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别人过来。只要有空,我就陪着砚砚,只是我一直都很忙,这样的话,我将砚砚带在身边,我去哪,你也去哪?这样好不好?”


    沈砚静静地看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陆珵手的温柔地抚摸着沈砚的脸颊,“我一直都知道砚砚是一只坏猫咪,我之前就知道了。你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认为我会不要你呢?砚砚,你想要留在我这里留多久都可以。”


    陆珵说着这样的话,但是他的面容上出现的神情却是如此哀戚、卑微,仿佛他不是在给沈砚承诺,而是在祈求沈砚能够自愿留在这里。


    沈砚在陆珵这张永远游刃有余、胜券在握的脸上看见这种茫然无措。他又开始觉得有意思了。


    一些比反派值更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然后沈砚就这样故作呆愣失神地看着陆珵,在陆珵有些困惑时,沈砚凑近过去,吻上了陆珵的嘴唇。


    陆珵的躯体完全僵硬了,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沈砚推开,即便他的心中也激荡起无端的情绪,但他的理智还是将沈砚推开。唇瓣上还残留着沈砚唇上的温热与柔软,他其实早已渴望吻他,可是他还是说:“砚砚,不要做这样的事。”


    他现在无法判断,沈砚的这个吻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忍心让沈砚再在他这里重蹈覆辙。


    然而这一瞬间,沈砚的眸色变得如此黯淡,他也退身回去。陆珵更不忍心看见他如此,一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心中的情绪激荡着,让他抱住沈砚,将这个被他拒绝的吻再次回赠给沈砚。


    沈砚靠在他的怀里,从陆珵的吻里品尝到一种极为柔和的疼惜与爱护,简直让人沉醉。他在这亲吻中有些开小差地想着:和不同人的感觉真不错、真刺激、真有意思啊。


    …


    沈砚优哉游哉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之前那一番举动在别人那里刷到的反派值。很好,那一场表演让在场的不少人都认为沈砚疯了,给他刷了5点反派值。


    沈砚知道,这5点反派值绝对不是从陆珵那里来的。


    现在零零碎碎的反派值加起来一共84.7,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他此时懒洋洋地撑着下颌听下面的人给他汇报最近他们干的事情,听完之后,沈砚说:“这些日子,你们还一直在骚扰沈允谦?”


    站在沈砚的这个男人愣了一下,他说:“这不是砚少你给我们的任务吗?”


    沈砚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骂了一声:“蠢货。”


    他将这个人还刻意整理出数据的本子扔在他的怀里。对方手忙脚乱地接在手里。


    沈砚说:“做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你以为这些损失对沈允谦来说是什么很值得在意的事情吗?他知道你们一直在针对他,但永远不还手,是因为他也知道这背后有我的指示。”


    如果是之前,沈砚会认为沈允谦是在高傲地看不起他的这点小动作,但经过江家那件事,沈砚知道这是沈允谦在包容他。


    他忽然有点恶寒——好好的死敌怎么忽然就爱上了。


    但那天确实还蛮刺激的。


    他脸上忍不住表露出嫌弃的神态,又对他说:“现在沈允谦不同之前了,他的成长速度非常惊人,你们还停滞不前,他已经将你们看作一些什么也做不了的小蚂蚁。现在——”他转头去看他,抱着手臂靠坐在椅背上,“你们要发展自己,而不是一直不痛不痒地做些小破坏。”


    对面为难地说道:“但是,砚少,你知道的,他们正经圈子的人都不喜欢我们的出身。”


    沈砚冷笑着说:“看不起你们,你们以后就把他们踩在脚底下就行了。现在,你们想要做什么随你们的便,如果有人看不起,你借着陆珵的势就行。他们敢看不起陆珵吗?”


    “但……”


    “你们借他的势,他不会找你们的。”沈砚面上出现意味深长的笑,“他知道你们是我的人。”


    得到了沈砚的保障,这个人欣喜若狂地离去了。沈砚在这里又待了一会儿。


    这个地方是沈砚经常会来的,方便与这些人交流、见面。人已经离去了,他却慢悠悠地坐在这里,端起桌子上那杯还温热着的茶,用指腹摩挲着杯壁。热茶的水汽氤氲了他的眉眼,朦胧上一层清美之意。


    一个人缓缓地从复古屏风后走出来,沈砚甚至没有抬眼去看他,说道:“听够了?”那人缓步走到沈砚的跟前。


    沈砚抬起眼皮来,轻蔑地看他一眼,也说了一句:“就算披上光鲜亮丽的人皮,老鼠依旧是老鼠。”


    江景思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沈砚说:“这地方已经被我包下来了,这里面的陈设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有人动过东西,我能不知道吗?还有,你身上那种臭老鼠的味道,实在是太刺鼻了,即便躲藏在角落里,我也能够闻见。”


    其实他不知道进来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人在不在,就是故意等了一下诈对方一把。


    “你来这里干什么。”沈砚又说。


    江景思说:“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时常来这里。”


    沈砚哼笑一声,“陆珵什么都知道,他都没有这种好奇心,你好奇什么。”


    江景思坐在沈砚的身边,他说:“我好奇你和陆珵的关系。现在我已经知道了。”


    “那又怎么样?”


    “怎么忽然看不上沈映、沈序了?”


    “陆珵是明晃晃的陆家继承人,他们两个还要像小孩子打架一样不知道打多久。真无聊,等不了。”


    江景思沉默了一下,他骤然说道:“那么我呢。”


    沈砚转眸来看他,看见他脸上这种认真严肃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了。这是一种嘲笑、蔑视的笑声。


    等他笑够了,才对江景思说:“就你?谁知道你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成为江家人。你小的时候,可就来我家当仆人了。你的身世我还不清楚吗?现在江老爷子活着,愿意这样荒唐地护着你,就是想要气死那些不肖子孙。他们江家人,全都厌恶你、怨恨你,等江老爷子死了,你就会被扫地出门,或者被弄死。你现在就是在里面当一个笑话,你以为你有什么。你也配和我提这件事?好歹人沈允谦身上真的流着沈家的血,真的靠自己的能力争到一席之地。你呢,就是他们江家舞台上的笑话而已。”


    【反派值+2。】


    江景思这幽深的眼睛紧紧凝视着沈砚。


    沈砚无法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的心绪,但这么久以来,他从未对江景思施以好脸色,甚至每次都在轻贱、辱骂他,他认为江景思应该恨不得他去死。


    现在他反派值要满了,将陆珵踹了之后,陆珵还能给他不少惊喜,到时候江景思还没有成长起来,完全也不能对沈砚做什么——经过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沈砚发现,这江景思根本就没什么能力弄他。


    于是他根本就不怕他,更是口无遮拦了。


    江景思不再说话,沈砚也没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他在起身之前,将手中的这杯茶泼到江景思的脸上去。


    原本整理得如此整洁、帅气的脸上都是水痕,脑袋上滑稽地挂着几片茶叶。沈砚拿起手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泼你,是让你别做一些可笑的白日梦,也让你去去你身上的老鼠味。这个地方我不会再来了,你也别整天观察尾随我,别让我将你弄得在江家也待不下去。”


    沈砚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发现这江景思真的够阴魂不散的,还好江景思好歹长了一张帅脸,要是一个丑人一整天在他面前晃荡,他都要被恶心吐了。


    把这个臭老鼠骂了一顿,沈砚爽了,浑身轻松。


    他在外面骂天骂地,到陆珵面前又开始假装已经有点精神不正常,随时会发疯需要关爱与陪伴的病弱小可怜了。


    当他们接吻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了一点,陆珵似乎也不再将那一副长辈的模样展露在他的面前,只是有时候会啰唆地说一些话——比如“不要不穿袜子”“不要熬夜玩手机”“多穿一点衣服”“少吃油腻辛辣”。


    管天管地,烦得要命。今天骂爽了,沈砚回去面对那个啰唆大爹也心情愉悦。


    陆珵早就下班在家里等候着——如他自己说的,他上班的时候会带着沈砚,只是让沈砚待在他的办公室里。下班的时候也不会多停留,将公务都带回来做。


    沈砚走进他的书房。陆珵听到声音就自己先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轻地抱住沈砚,轻声问道:“今天出门玩了,开心吗?”


    “开心。”沈砚回答,脸上也带了淡淡的笑意。


    从他这样的神态和语气中,他知道沈砚是真的开心。他也不禁有些高兴,他亲吻了一下沈砚的脸颊,说:“你开心就好。”


    他只是在沈砚的脸颊上轻轻一吻。沈砚心情好,觉得有点不太满足,就勾住陆珵的脖子,吻上他的嘴唇。


    陆珵低下头来任由沈砚亲吻他。他在沈砚的吻中感觉到,沈砚是真的高兴、轻快的,并不是在痛苦地被强迫、被接受。沈砚是主动地接受他……


    他们在这里黏腻轻柔地亲了一会儿,陆珵带着沈砚坐在自己的身边去。


    原本他的座位旁边都是空的,但是有了沈砚之后,他刻意在他的位置旁边放置了另外的椅子,让沈砚能够看见他,也让沈砚能够跟着他。


    此时沈砚坐下后,陆珵桌上的文件都明晃晃地打开着,沈砚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又兴致缺缺地将视线移开。


    陆珵对沈砚说:“砚砚,我今天有点忙。你可以自己玩一会儿,如果困了,就去睡觉。”


    沈砚应答了一声:“嗯。”


    第93章 假少爷36


    陆珵在沈砚睡得很熟的时候,爬上了沈砚的床。


    他轻柔地在沈砚的脸上、嘴唇上亲吻。


    沈砚本来就有点睡醒了,感受到陆珵的这细密的亲吻,就主动抱住陆珵的脖颈也亲吻他。陆珵知道沈砚已经醒来,并且并未有着任何的恼意,便将这个吻加深,也更为激烈地亲吻沈砚。


    在这静谧的夜晚,他们亲吻的水声如此清晰,他们在进行一场缠绵而又激烈的亲吻。仿佛他们就是一对依偎相爱的恋人。


    在睡觉之前,沈砚刚刚洗过澡,肌肤上面留存着清淡的鲜花的香气,陆珵对他的肌肤喜欢不已,将亲吻落在他肌肤上的每一个位置。他们相互赤/裸地贴在一起,随后便又紧密地结合。


    一切都发生得极为顺其自然,从那个由沈砚主动的吻开始,他们接下来任何的事情就如此自然而又和谐,做着更为亲密无间的事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能够看得出来,陆珵真的很喜欢沈砚,一旦有机会就喜欢和沈砚亲密一点,但他又十分地有节制。当沈砚感觉到疲惫与倦怠时,陆珵就会彻底停下来,即便他还没有结束,他依旧不再对沈砚做什么。


    可似乎每次都是沈砚先败下阵来,觉得自己再也没什么力气了,就趴在被子上,看着陆珵双膝跪在被褥里。此时大汗淋漓的沈砚也是如此趴在这里,撑着下巴看着眼前的陆珵。


    沈砚的肌肤上氤氲一层亮晶晶的薄汗,潮红色还没有从他的肌肤上褪去,身躯上也散发着那种潮热滚烫的气息。


    他修长的腿往后延伸着,往这白皙的腿上一看,便得以看上面残留的一点点红色痕迹。


    沈砚也抬着下巴欣赏着陆珵的面色。


    这个男人以这样的情态在进行自我纾解,凝望着沈砚,脑海中不知到底想的到底什么样的画面,这致使他看起来更为兴奋了。沈砚看了一会儿,他慢慢地打了一个哈欠。


    像小猫一样,舌头稍微吐出来一点。舌头与唇瓣都红红的,是不久之前他们的亲吻导致的。沈砚低下头去,用自己的手腕胡乱地擦拭着眼尾的潮湿,这看起来更像是小猫洗脸……


    紧接着,沈砚听见陆珵一声闷哼,再抬头去看他时,陆珵的面目上微微展露几分痛苦欢愉的神态。沈砚懒懒地说:“我还以为你又要等好久呢,我都困了。”


    他看见陆珵还是神采奕奕的,就坏笑着说:“小叔叔这把年纪了,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呢。”陆珵听闻沈砚的话,轻笑了一声,随后他一只手将沈砚腰身搂住,将沈砚直接从那边捞过来。


    沈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陆珵那湿漉漉黏腻腻的掌心就拍在沈砚的屁股上,沈砚努力挣扎着要逃,但也无济于事,就只能说:“不讲卫生。”


    他忽然哼了一声,沈砚哼哼唧唧地说不出其他的话语来,也彻底将这只张牙舞爪的小坏猫压制住了。


    好容易沈砚被放过了,甚至他还在陆珵这一番举动中又结束一次,整个人真的没什么力气。陆珵还在亲吻着他的肌肤,那温柔的吻落在沈砚的身上。他懒洋洋地承受着。觉得这个时候是一个好机会,他想了想,想起今天的事情来,对他说:“你会介意吗?”


    陆珵说:“介意什么。”


    “他们的出身都不太好,很多人都看不起他们。”


    陆珵明白沈砚在说什么了,他说:“我见过他们,能力都非常不错。以出身来论能力,本来就是目光短浅。”


    “那些人会认为你陆珵自降身份去招揽那些地痞流氓。”


    陆珵冷笑了一声。这样的神态几乎没有在沈砚的面前出现过,只有他感觉极为愤怒抑或者非常不高兴时才会这样。


    他说:“砚砚想要发展自己的主力军,我当然是允许砚砚去做的。砚砚只用放心去做,不用管别人怎么想。你现在做什么都会挂着我的名,被议论的只会是我。”


    他已经将那些东西都舔干净了,慢慢地爬上来,想要在沈砚的嘴唇上吻上一吻。知道这陆珵吃过什么,沈砚半点都接受不了,伸手挡住他的嘴巴。


    他只笑着说:“小叔叔,我累了。想睡觉。”说完,立即就闭上眼睛,像是立马睡去似的。


    陆珵抓住沈砚的手,在沈砚的掌心里亲了亲,他轻笑起来。觉得现在躺在他怀里这副样子的沈砚是在向他撒娇。


    他什么也没有再对沈砚做,只是抱着沈砚让他先休息一会儿,随后才打算去给沈砚进行清理。


    大抵陆珵就是将沈砚看作是逐渐成长起来的小孩一样,完全不在乎沈砚会去做什么,甚至他去做什么,还每次都会帮沈砚兜底。


    沈砚在现实世界中,本来在家里就是备受宠爱关注的。虽然平时他爱玩了一些,很多事情都学得很认真,以至于现在的沈砚要发展自己并不是那么笨拙,甚至还很聪颖、机灵,能立即就抓住风向,并且找到最适合的办法出击——


    其中的一部分原因,还是沈砚知道原著剧情。他发展自己时,所拿到的机缘都是抢夺沈允谦的。


    为了能够比沈允谦更早一步,他时常做着万全的准备,也总是每一次都能够抢先沈允谦。以至于当沈允谦抓到了一个机会要准备探索时,沈砚已经拿走了。


    每一次沈允谦来到某个地方,沈砚前脚就走,甚至有几次,他们还擦肩而过。现在他们又对视上了。


    天气越来越冷,天边总是阴云一片,沈砚穿着一件灰棕色的大衣,里面是昂贵的定制西装,手杖轻轻杵着在身侧。那斜睨过来的眼神冷漠、轻蔑,依旧还是这样望尘莫及。


    码头的风带着一点潮冷的意味,吹来的风咸涩而又冰冷,沈砚就站在这一灰败阴暗当中,几乎与其融为一体。


    沈允谦的目光看向他,自从上次向沈砚表露自己的心绪之后,好像最近一旦他们对上目光,沈允谦的眼中就不再掩饰对他的那种爱慕与渴望了。


    赤裸裸的,非常刺目。


    沈砚转头过去不再看他,继续保持自己如此高贵冷漠的模样从他面前走过——他实在不想再和沈允谦对视,就算隔得远,沈砚也看得出来沈允谦那疯子想要干他。他现在可没心情和他谈情说爱。


    钻入温暖的车里,车门与车窗都已经完全关闭起来,沈砚转眸去看那依旧站在外面的沈允谦。


    经过这么多次的经验,沈允谦似乎已经知道沈砚已经得手了,于是不再进去里面争取这个机会,而是依旧站在那里,转身过来看向这辆车子。


    明明沈允谦在外面无法看见自己,但沈砚还是有一种被他的目光锁定的感觉,也看见了沈允谦的脸上展露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沈砚忽然觉得,自己明明是反派,怎么某些人某些时刻才更像是反派的样子,一脸邪恶要算计别人的表情,而这个别人,基本上就是他沈砚自己了。


    沈砚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心想依旧不会让任何一步,接下来要抢夺的那个东西才是最为重要的——那是三个老爷子当年签了联合协议干违法产业按过手印签过字的一份文件。


    这份文件,就是这个世界里最大的金手指了……


    这份文件流落在一个年轻人的手里。他现在过得极为贫困,只能靠在工地里打工赚取每天的劳苦费用。


    沈砚将不少剧情提前,以至于这些机缘与金手指都需要沈砚进行准确的时间推理,来判断这个金手指这个时候是不是出现了。打听到林东大厦开始动工时,沈砚就已经知道这个年轻人马上就要走入剧情。


    于是沈砚先一步去见了林东大厦的负责人,表露了一些合作意向,让自己能够合理合规地进入动工基地。


    他来过这里几次,都是寻找那个青年。


    原文对这个青年的描写比较笼统,基本上在工地上随便找都能够找到不少类似的。沈砚知道自己不能打草惊蛇,这个青年知道其实知道他手里的东西到底多么重要,所以会容易被怀疑是他图谋不轨。


    工地声音嘈杂,沈砚戴着头盔站在这烟尘漫天的地方,目光流落在这地界。周围都是忙碌着的工人,在这地界忙得抬不起头来。


    身边的人每一次都在向他介绍这一块要建成什么样,那一块将来要做什么等等,这些话语沈砚都听得耳朵起茧了。


    他有些烦躁地想到,或许他可以直接问陈哲栋在不在这,但又确实怕那个青年意识到不对劲跑路。


    他仔细想了想,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陈哲栋!陈哲栋!”


    听到这一声音,沈砚立即转头看去。看见一个只穿着背心的青年站起来跑到那边去。


    这时候天气已经足够冷了,但在这里工作的人有一些还是只穿了一件背心或者穿着很单薄,时常会见他们气喘吁吁,看来他们其实一点都不觉得,甚至因为运动量过大而觉得很热。


    那个青年的背影挺括、年轻,正在手脚麻地把地上的钢材抱起来。沈砚状似无意地问道:“现在的年轻人力气真大。”


    身边的人虽然不知道沈砚的话题忽然转到别处去,但还是从沈砚的视线看去,看见陈哲栋后说道:“这要分人吧。但这陈哲栋确实力气大,又踏实肯干。”


    “哦?你认识他。”沈砚顺势接着问。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因为只是初中毕业,找不到其他工作,为了让他的妹妹上学,就跑出来打工了。不得不说,小伙子还是很好的,什么活都能干。还是我介绍他来这里干的呢。”


    沈砚的面上出现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说:“看来刘先生还是挺喜欢乐于助人的。”


    “那是。乐于助人,可是传统美德呢。您往这边来,我再向您介绍一下这片规划区,您可以仔细考虑一下,我们走不着急呢沈先生。”


    沈砚不再关注那边,没让人察觉到他对那个人过分关注。不过他已经打算,晚上停工时再过来一趟。


    当沈砚再一次踏入这个地方时,这里显得极为寂静,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也几乎只有工人宿舍里能有一点光亮。


    沈砚杵着手杖,慢慢地走过这一片还没有修理出来有点凹凸不平的路。他并没有让别的人跟随他一起进来了,他本意只是想要看了一看陈哲栋在哪个宿舍,也要看看能不能偶遇,如果偶遇就聊上两句,不能偶遇就明天在工地上直接找个理由找他认识他一下。


    周围光线有点昏暗,沈砚稍微有点看不清,好在这地方他早就来过好几次,到底记得要怎么走。


    他往旁边那一堆隐匿在黑暗里的尚未完成的建筑看了一眼,看见这庞然大物一般都藏匿在黑暗里模糊不清。


    夜风有些冷。沈砚拢了拢衣襟,将另外一只手塞进衣兜里取暖。就是拿着手杖的那只手指尖冷得厉害。


    真麻烦。沈砚不禁在心里想。这破腿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正胡思乱想抱怨着,便有些失神。沈砚也没注意到其他,忽然感受到有一只手伸过来,忽然将他抱住。随即他落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成年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沈砚吓了一跳,用手杖要去打他。


    但对方一下子准确就擒住沈砚的下巴,将这个吻覆过来了。


    沈砚吓得浑身都动不了,只感觉对方的湿热的舌头直接横冲直撞地进来,对他就是一顿亲吻吮吸。反应过来之后,沈砚就赶紧挣扎,还用手杖去打对方,但实在距离太近了,沈砚的手杖不好打他,他就用手杖狠狠钉着对方的脚。


    明明很疼,对方却依旧像饥渴的狗一样使劲吻他,根本不在乎这点疼痛。沈砚找到他的舌头,要狠狠咬他一下,对方却躲过了,还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


    沈砚被紧紧抱着,这平日里如此嚣张、高傲的人,被欺负得只能发出无助的哼声。一种黏糊糊的吻,真让人恶心的。


    ——沈砚立即就反应过来,这种黏糊糊的吻是谁。当他们的唇舌分开时,沈砚立即就伸出手来“啪啪啪”就是打了几巴掌。


    沈砚正打得起兴时,对方抱着沈砚的腰身,直接将沈砚举起来,将沈砚扛到肩上去了。沈砚一下被举高,屁股也几乎坐在对方有力的手臂上,沈砚的腿不好,也踢不到他,这个姿势更是不好用劲。


    沈砚直接转头咬在沈允谦的耳朵上,对方终于忍不住嘶一声,还是带着沈砚进入这间单人宿舍了。


    “好了,砚砚,松嘴。”


    沈砚不松,直到尝到血腥味觉得血味恶心才放开他。


    沈允谦将沈砚放下来,沈砚抬起手就又要打他。沈允谦眼疾手快握住了他的手腕,沈砚说:“你敢拦我!”


    接着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狠狠又打在沈允谦的脸上,一副要打死他的样子。像是没有收爪子的小猫,这一次沈允谦的脸上直接出现一道爪痕。


    “你想死,沈允谦。你真活腻了,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叫沈砚。”


    沈允谦还将沈砚的手杖也拿进来了,沈砚直接抄起自己的手杖就打他。沈允谦抱住沈砚,挨着打,轻声说:“对不起,我吓着砚砚了。”


    “你还知道?你**是想死是吧。”沈砚直接爆脏话,手上也不留情,直接将沈允谦的骨头打得“嘭嘭嘭”作响。


    他一顿打,像是应激的小猫不断地挥舞着猫猫拳,沈允谦只觉得他可爱。他也不再说其他的话,老实认错,老实挨打。


    等沈砚打得有点没力气了,才停下来,心中的怒火也消散了许多。他看着眼前沈允谦的样子,早就不再之前那副打扮了,而是穿得极为简单朴素,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一样。


    不知道他到底在这工地里待了多长时间,手臂上的肌肉都因为干重活练得更为健壮一些。再看看他的肤色,有点晒黑了。沈砚揪住沈允谦的脸皮,问他:“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沈允谦说:“很早之前了吧。”


    “你是不是已经到手了?”


    沈允谦淡笑不语。看见他这种神态,沈砚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弄得差不多了。抢了沈允谦这么多金手指,最大的金手指没拿到,气得沈砚又是一棍抽到沈允谦的身上。


    这沈允谦还真是卧薪尝胆的好手,在这地方苦了这么久,就是要和陈哲栋打好关系直接套取。而且这事情新剧情居然没记录。


    沈砚越想越气,又打了他几棍。随后又说他:“你大晚上跑来亲我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死。”


    沈允谦说:“砚砚这么漂亮的人,以后少来男人多的地方。”


    “说什么骚话。你想死是吧。”他又狠狠地揪住沈允谦的耳朵。那耳朵被沈砚咬过,被这样一扯,鲜血沾染上他的手,沈允谦也疼得龇牙咧嘴。


    可即便被这样拧着耳朵,沈允谦依旧还是要说:“每次看到你,我都想要给你当狗。我恨不得被你拽着地上用链子拖着走。每次看见砚砚总是先我一步,我也这样想着。我越来越痴迷于你。每次看见你,我都会非常兴奋。我们的思路几乎是一样的,砚砚。”


    他兴奋的眼睛看着沈砚,他也激动地说:“每次我想要干什么,你都能早一步知道,我们的思维重叠在一起,你甚至比我更有先见之明。世界上能够有思维这么重合的人,难道不是一种天意吗?我们好像就是天生一对的。”


    “……”那是因为他熟知剧情。


    沈砚实在忍不住了,骂他:“白痴。”


    沈允谦笑得更开心。沈砚也忽然想起来,好像越骂他,他越爽。沈砚闭嘴了,也把手收了回来,将指尖上这沾染的血嫌弃地擦在他的衣服上。


    “砚砚,你是不是早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沈允谦忽然问。


    沈砚依旧没有说话。


    “砚砚想要,我就给你。”


    沈砚抬起眼眸看他,“给我?”他冷笑了一声,“有这样的好事吗?你是不是有交换条件,你等会儿是不是要说和你打一炮你就给我。”


    沈允谦说:“我没有这样说。”


    “但你绝对这样想。”


    沈允谦不说话了。在沈砚的凝视下,他承认:“我是这样想。但我不会这样说。我是自愿给的。”


    沈砚说:“我不要你给的东西。你别一副这种施舍我的姿态。”他面色冰冷。


    “砚砚真的不想要吗?”


    “……”这到底是多么重要的东西,沈砚知道。一旦这东西拿在手里,那三位老爷子都会吓得瑟瑟发抖,但这东西也是危险之物,被他们知道一点风声,或许会被他们暗中下手杀了。


    沈砚想了想,让沈允谦保管一下,或者直接借刀杀人透出风声去,不仅能加反派值,还能及时从他的手里抢过来。


    于是沈砚说:“滚。”他不再说其他的话,知道东西在沈允谦手里,他现在也不着急了。反正最后还不都是他的。


    他将他推开,要出去,结果沈砚还没走两步,却被沈允谦压在门板上。沈允谦低下头来又要亲他,沈砚说:“你这只公狗能不能不要发情了。再这样把你剁了。”


    沈允谦舔了一下沈砚的脖颈,他说:“砚砚也不想被人知道,像你这样高高在上的沈少爷在工地里被我这个工地男……”


    “……”靠,好像有点刺激。听见沈允谦又说骚话,沈砚忽然这样想到。


    第94章 假少爷37


    沈允谦的被褥十分整洁、干净,即便他暂时生活在这种环境里,他也打理得很好,最起码没有让沈砚感觉到嫌弃。


    他被沈允谦抱着压在这床上,沈砚抓住沈允谦的发根说:“不要让我看见你的脸。”这语气中,依旧表露着沈砚言语中的厌恶。


    可是沈砚却似乎并不拒绝这件事,于是沈允谦想到,大抵上沈砚还是挺喜欢他的,只是心理上依旧会忍不住厌恶。只要习惯就好了——沈允谦想到。


    顿时间他也有些心花怒放,满心欢喜地去亲吻他。沈砚不愿意去看他的脸,于是沈砚就趴在这被褥上背对着他。


    沈允谦压上沈砚的后背,沈砚的头发已经散乱,落在枕头上,红红的脸颊也蹭在枕头上,随着沈允谦而轻微地蹭动着。


    一旦做这样的事情,沈砚面上那种冷傲骄矜的神色就会消失殆尽,只留下这一份意乱情迷,简直让人沉醉。沈允谦呼吸沉重,将吻落在沈砚的耳后。


    沈砚不允许他做其他的事情,也不允许脱去他的衣服,半褪的裤子挂在腿上,只留有一个空隙对他为所欲为。沈砚神态有些迷离,咽喉里不经意总是发出绵软的声音。


    那平日里总是张牙舞爪的模样,就在此时绵软可爱起来,恨不得要将他狠狠抱在怀里,深深地吞入咽喉里去。


    沈砚忽然震了一下,忽然找对位置,让他差点高叫起来。沈允谦用手捂住沈砚的嘴巴,他说:“砚砚,这里隔音不太好,会被人听见的。这里的门锁也不好,他们要是想要进来,会很轻易就看见你现在的模样。”


    沈砚从下面抬眸去看他,有些莹润潮湿的眼睛看着他。沈允谦低下头去,爱怜地吻他的眼尾。沈砚将脸埋在枕头里,完全不再看他。


    沈允谦心里刺痛了一下,只能将吻又落在他红红的耳朵上。


    确实如沈允谦所说,这里隔音不太好,有人起来上厕所,或者出来抽烟的声音都会被他们听见。


    沈砚听着外面的声音近在咫尺,在这个狭窄温暖的空间里,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感。如果不是真的待在这个屋子里,他甚至以为他们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做着这件事,他兴奋得浑身发红。


    沈允谦的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身上的肌肉更加健壮有力,那一双有力的手压住他的后背,双腿坐在他的腿上压着,那沉重的呼吸声在这空间里蔓延。沈砚闭上眼睛,真的感受倒是一个待在工地里陌生的男人在与自己。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点太荒谬了,他居然爽得无法自拔。


    穿梭世界的赚取反派值的任务,真是值了,不仅能复活,还有这种自己半辈子都没有体验过的新奇刺激的事情接踵发生。


    他身上所有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只是那种炙热与痒麻真实地告诉自己真的在发生。沈砚的脸颊又开始滚烫起来。因为趴在这里,他隐约嗅闻到尘土的味道,也嗅闻到身后的人身上干净温暖的气息。


    沈砚觉得,太有意思了……


    沈砚坐在这张床上。


    被褥已经糟乱不堪,显然是刚才他们那一番举动致使。沈允谦找了一张小板凳坐在沈砚的面前。


    他已经穿戴整齐,沈允谦上半身却没有穿衣服。


    沈允谦身躯上的潮热之意还没有散去,那双看向沈砚的目光依旧赤/裸而又贪婪。沈砚说:“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把你眼睛挖了。”


    沈允谦轻笑一声,他非常高兴地说:“砚砚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纯正的受虐狂在沈砚的面前出现了,这让他有点无法应对。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哪一个举动忽然会让对方兴奋激动起来。


    他不再看沈允谦,而是打算休息一会儿再走。


    此时双腿有些发软,在这个地方沈允谦当然也不会有套,于是那充溢在内里的东西似乎随意就会流淌出来。沈允谦说:“砚砚,你真的什么也不想要吗?”


    “闭嘴。”沈砚不耐烦地说,“我要你死,我早就说过几百遍了。”


    果然这句话说出来,沈允谦不再说话。他的视线看向沈砚。


    他身上那昂贵的西装好像没有半点揉皱,头发也没有半点凌乱。情态已经从他的脸上褪去,依旧是那份轻蔑冷淡之感。可是明明在不久之前,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明明还是那副模样。


    这时去看现如今与刚才大相径庭的沈砚,就更加让人回忆刚才的事情了。他那白皙的颈项上没有半点痕迹,嘴唇呈现一种娇美的红润。


    沈允谦终于忍不住说:“砚砚,你再继续坐在那里,就会把我的床单坐湿了。”


    沈砚还真是第一次知道这沈允谦骚话这么多,他忍无可忍地抄起手杖来抽了他一棍。一道红痕遗留在沈允谦的肌肤上。


    沈允谦似乎是疼得闷哼一声,但这一声闷哼的尾音又有些奇怪。他不禁再去看沈允谦一眼,瞧见沈允谦好像又爽了。


    他立即站起来,想再抽这个变态一棍,又怕他爽,直接头也不回地要走了。沈允谦这次好好地吃了沈砚一遍,于他来说已经是难以忘怀的事情了,他伸手抱住沈砚的腰身。


    沈砚又去拧他的耳朵,这疯子依旧不放手,像狗一样闻他的腹部,甚至还要往下去闻他的裆/部,沈砚骂他:“淫狗,差不多适可而止,小心我废了你。”


    他用手杖抵上去,沈允谦哼一声,更加紧紧地抱着沈砚。沈砚心想:这开了荤的狗真可怕。


    打骂他,他更爽。沈砚按捺了一下自己的脾气,说了一句:“我来之前和我的手下说过,如果我长时间不回去,让他们闯进来救我。你想在他们面前舔我?”


    沈允谦说:“也不是不可以。”他在沈砚的腹部抬起头来,笑得很开心,“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是砚砚的狗。”


    “……”沈砚知道沈允谦一直以来都深藏不露,没想到这不露的还真是可怕。


    沈砚又骂了他一句:“贱狗。”


    沈允谦照单全收。


    沈砚觉得沈允谦真的贱得没边了。其他那些人都比不上他。


    他要想办法治他,他想着明天就去将沈允谦拿到那份文件的消息散播出去。那时候的沈允谦肯定不好受,现在的三个老爷子都没死,那不是沈允谦吃得消的。


    今天晚上他去工地一趟,还与沈允谦厮混了一通,回来时已经很晚了。


    沈砚刚刚进入陆宅,就看见陆珵穿着简单的杏色高领毛衣坐在屋子里等他回来。


    灯光温暖明亮,沈砚杵着手杖从夜色里缓缓走进来,美丽的面颜被灯光照拂,眼眸带着几分亮色,衣襟上染了些潮冷之意。


    陆珵站起来,温暖的手握住沈砚的手,轻声问他:“冷不冷。”


    沈砚摇了摇头。陆珵将吻落在沈砚的唇上,只是轻轻一吻就离开。


    陆珵脱掉沈砚身上泛着寒凉之意的大衣,揽着他的肩往沙发上坐去。


    沈砚出去一趟,确实有些劳累,便直接靠在陆珵的怀里懒洋洋的。陆珵的手指轻柔地整理沈砚的头发,他下意识要唠叨沈砚不该这么晚才回来,想起沈砚不喜欢他唠叨,便没有说了。


    他的目光往下落去,骤然地看见沈砚耳后不知何时,又落了一枚吻痕。他又想起刚才沈砚的神态轻松自然,看来不像是被逼迫,那就是……


    刚刚坐在陆珵腿上的沈砚,忽然又感觉一股温热流溢出来,才想起刚才与沈允谦做了什么。此时他也忽然听见:【反派值+2。】


    他转眸看去,他以为是浸透了裤子布料,让陆珵感知到了——正觉得这件事尴尬狗血,却感觉到陆珵的指腹在他的耳后摩挲了一下。


    于是沈砚想起,沈允谦将他压在枕头上一直亲他耳根的事情。看来是在这里留了痕迹,被陆珵看见了。


    只是现在陆珵什么都不说,沈砚也装作不知道,就继续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沈砚以为这陆珵还要装沉默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听闻陆珵说:“砚砚,你觉得在这个地盘,还有比我更厉害的人吗?”


    沈砚一听,知道陆珵是以为他又找了一位比他更为厉害的人想要攀附跟随,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才会加了反派值。


    他又假装没听懂,只说道:“什么比你厉害的人?”


    陆珵的双手抱住沈砚的腰身,将沈砚叩进自己的怀里。他将下颌放在沈砚的肩上,轻声对他说:“砚砚,你说在这里,谁还能比得过我呢?我才二十八岁,就有如今的地位。其他人,年纪比我小的不及我,地位比我高的,都是些白发苍苍垂垂老矣的人。砚砚觉得,还有谁能比得上我呢?”


    他说话时的气息扑洒在沈砚的耳后,有些热热的,声音微微低哑轻柔,明明语气没有什么改变,但沈砚却莫名有点毛骨悚然。


    当然,在这个地界,没有什么人还比得过陆珵了。很多人都怕他、惧他。要不是沈砚有系统帮助,可以直接逃往下个世界,他恐怕也不太敢招惹陆珵。


    陆珵是他最后的底牌,最后一把反派值需要陆珵去猛冲,现在还是先稳住他再说,即便陆珵知道他确实去找了别人,陆珵不愿意点破,他也就再苟一会儿就行。


    想完这些,沈砚说:“确实已经没有了。”他依旧装作对此一无所知,转头过去,面上的神态更是毫无破绽。他说:“怎么了,小叔叔。”


    陆珵的面上重新带起了笑容,他在沈砚的脑袋上摸了摸,他说:“没什么。”


    为了不真的沾湿陆珵的裤子,沈砚站起来说:“我困了,要去洗澡了。”


    陆珵说:“嗯。”忽然他又说,“砚砚,需要我帮你抠吗?”


    沈砚下意识说:“不用。”


    “……”


    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沈砚转头看去,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陆珵正在对他笑。这笑容温柔却又狡猾。


    沈砚在心里想:狐狸不愧是狐狸。你知道了又怎么样,我就是出去找别人去了,难不成你能给我戴贞操锁吗?臭男人。


    陆珵笑着说:“去吧,砚砚。别累坏了。”


    陆珵不再提这件事,沈砚也不提。他们依旧像往常那样待在一起。


    倘若之前是沈砚假装自己有精神疾病要跟随在他身边,那么现在好像就变成了陆珵要盯着沈砚是不是出去乱搞而让他陪伴在身边。


    再一次坐在陆珵的办公室里,沈砚总是会想起最近陆珵的眼神来,不禁抱着手臂想:我出不出去乱搞关你什么事,我说过喜欢你了吗?就把我盯这么紧。


    正想着这件事,忽然有人敲门。沈砚还以为是陆珵。陆珵进来时,他也会敲门,以此来告诉他他回来了这件事。


    于是他就坐着没动,听见脚步声往这里面进来,却没听见来人的说话声。沈砚抬起头来,却看见出现在眼前的不是陆珵,而是沈……序,或许是沈序。


    沈砚仔细观察他一遍。


    长时间没见,他真的分不出他们来,总不能脱了裤子辨认他们。所以暂且认为他是沈序。沈砚冷眼看了他一眼,说:“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陆珵。”听见他的声音,沈砚确定了,这真是沈序。


    “他不在。开会去了。”


    “我知道,秘书让我来办公室等待。”


    “哦。”


    沈砚没再说什么。他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指甲。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假装玩着自己的指甲。


    他余光看见沈序在靠近过来,来到他所坐的这个位置,沈砚抬起眼睛来,眼眸里出现几分愠怒与烦躁。


    这样的神态曾经几乎不在沈序的面前出现,他始终在沈序的面前,假装成为那可怜可爱的脆弱者,那样苍白、脆弱、可怜。可现如今这一抹神态,其实才是沈砚最根本的模样。


    他以这样的模样对待沈序,以为沈序会加他反派值,毕竟他如此不择手段地装可怜骗他,没想到却听沈序说:“这样才是你真正的模样。”


    “是又怎么样?”


    沈序说:“其实你不用在我面前假装。戴着这样的面具,砚砚一定很辛苦吧。”


    沈砚觉得,这沈序就是妥妥的恋爱脑,这都不生气。又不加他反派值,沈砚没心情和他说话了,他懒得看他。


    “这就是被你利用完,毫无价值的人的后果吗?”沈序说。


    沈砚没说话,继续玩着自己的指甲。


    “我知道砚砚想要更多的东西,在陆珵这里,你是不是时常也会觉得不满足呢?”他忽然这样说。沈砚有点意外他会这样说,便抬起眼眸来去看他,想要知道这沈序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想法了。


    沈序看见沈砚看过来的眼神,面容上出现一抹很淡的笑容,他说:“让砚砚感兴趣的,果然是这些东西。”


    听沈序磨磨蹭蹭地不说,沈砚又有点不耐烦。好在沈序又说话了,他说:“不知道砚砚听说过一件事没有。说那沈允谦的手上,有着毁灭三家的重要性证据。”


    这件事沈砚当然知道,甚至这个消息还是他放出去的。不过此时的沈序与他说这件事,让沈砚有点好奇沈序的打算,他的目光看向沈序,等待着接下来他的话。


    沈序说:“这个消息一出来,沈允谦受到不可想象的折磨与追捕。虽然其他人对这件事不太清楚,但我确实知道沈允谦不太好受。那就说明,他手中的东西是真的。老爷子们向他动手了。原本的沈允谦本来要踩着我和沈映爬上去了,现在一落千丈,成为只能躲藏在下水道的老鼠继续偷偷守着那个秘密。”


    沈砚仔细想了想,知道沈序来找陆珵说的可能就是这件事。他直接问道:“你找陆珵是为了这件事?”


    沈砚冷笑道:“陆珵根本就不会与你联合,你不是知道吗?”他嘲笑他,“你要知道我现在和陆珵是什么关系,在他的眼里,你又对我做过什么。你现在来找他,是因为这是你目前最为有用的办法了。”


    他拿起手杖,敲了敲面前的地板,“这件事只有我能说通陆珵。你要是真的想要和陆珵合作,你就过来求我。跪在这里,求我帮你。”


    【反派值+2。】


    【温馨提示:反派值已突破90。现在总值90.4。请再接再厉。】


    沈砚总算满意了。他也不在乎沈序跪不跪,见他杵着那里一动不动,沈砚觉得他碍眼,要把他赶走时,却见沈序走过来,双膝一弯,真的跪在了沈砚的跟前。


    他对沈砚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求求你”,而是:“砚砚,对不起。”他低垂着脑袋,神态显得格外沉静认真。他借用这个机会,真切地说了这句话。


    这猝不及防一句话,让沈砚反应不过来,他所说的对不起究竟说的是什么事。只是见沈序没走,沈砚想着在沈序这里还能不能刷到反派值,就说道:“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沈序抬起眼来看着沈砚说:“砚砚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砚暂时还没想到要让他干什么,见沈序如此看着自己,沈砚率先说了一句:“你猜我要让你干什么。”


    结果沈序深深地看了沈砚一眼,随后低下头来,手也覆盖上了沈砚的腰带。沈砚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是,怎么一个个都比他还要喜欢那件事?


    第95章 假少爷38


    沈序像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做这件事。他轻车熟路地去解沈砚的腰带,就算沈砚将他的手拍开,他依旧还是要进行下去。


    沈砚抓住沈序的头发,原本梳理得如此整洁、一丝不苟的发丝缠绕在苍白修长的手指上。沈砚低下头,这一双黑沉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感。


    沈砚说:“你疯了吗?沈序。”他提醒他,“这是陆珵的办公室。”


    这其实也是在提醒他自己,要不是这里是陆珵的办公室,陆珵那家伙随时会进来,沈砚对这种送上门来伺候他的人还是欣然接受的。


    只是陆珵这段时间一副有一机会就要给他戴贞操锁的模样,让沈砚暂时安分了一点。要是真的让陆珵抓住,那老顽固不知道要干什么。虽然总是看起来温柔亲切,他的手段沈砚还是知道的。


    沈序凝望着沈砚的眼睛,当然也从沈砚这眼眸当中察觉出来他当真不愿意,便收手回来不再抚摸上去。他只是顺着沈砚的力度,继续这样仰着头看他。


    此时他不再说什么,安静地看着他。


    沈砚将他放开,只问道:“你和沈映统一了战线要对付沈允谦?”


    “沈允谦死了对我们都好。”


    听到沈序的这句话,沈砚情不自禁笑了起来。再去看看现如今的沈序,依旧看起来整洁规整,除了头发凌乱以外,没什么不同。


    看起来还是那么肃正凛然,其实这皮囊底下掩藏的是难以被人所知的疯狂与阴黑。毕竟要杀死一个人夺取权利这件事,怎么能是一个正人君子说出来的话呢?


    他这副皮囊却还显得如此正经,简直太让人觉得有趣了。


    沈砚伸出手来,在他的脸颊上戳了戳,仿佛要将这一层皮戳破,将他内心中浓厚的阴翳冲破出这层阻隔。


    “你们想要对付沈允谦,只是为了你们自己,也想要拿到他手上的那份文件而已。这关我什么事?”沈砚垂着眼睛看着他,语气轻蔑地说道。


    沈序感受着脸颊上的触感,那指甲稍微发凉,在面颊上这样戳刺过来也有些微痛。他全然不在意,凝望着沈砚的眼睛,用如此真挚的言语说:“不,那并不是因为我们自己。”


    沈砚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他伸手掐住沈序的脸颊,力道用得很大,似乎要将沈序这张脸也彻底撕扯下来。


    沈序有点疼,只是轻微皱了眉,继续跪在沈砚跟前不动弹。


    沈砚说:“又是这样的话。不是为了你们自己,难道是为了我吗?一个个地想要道德绑架我。你自己好好看看,你心中到底有多少私心,还大言不惭地说是不是为了你们自己。”说完,沈砚冷笑了一声。


    他嫌弃似的,将沈序的脸放开。沈序正好低下头来,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沈砚抬眸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陆珵。——果然,沈砚想到,如果真的干了那件事肯定会被陆珵看见的。


    只是即便没有看见他们当真在做什么,出现在面前的场景依旧会让人产生许多的幻想。沈序这个时常服装整洁的男人,头发凌乱地跪在沈砚的身前,还是一个低头可食的位置,再加上沈序微微侧头过来,他的脸颊上更是出现奇怪微妙的红色,不禁让人怀疑是不是某种事情导致的红晕。


    他的目光在两个人的身上仔细打量了一下,于是在这个男人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准确地判断了。


    沈砚接受着陆珵的打量,一副“我什么都没干你随意看”的样子。


    陆珵忍不住笑了起来,想要走过去摸一摸沈砚的脑袋,只是沈砚面前的那个男人有点碍眼。他说:“砚砚,到我这里来。”他一边说,一边朝自己的办公位走去。


    沈砚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就拿起手杖坐到他旁边的位置上去。陆珵转眸看了一眼,说了一声:“你还想继续跪在那里吗?”


    沈序又转眸看了他一眼。能看得出来,在沈砚的面前,他的神态确实更为柔和一些。当面对其他人时,他面上的神态便稍微显得冷硬与漠然了,那一份出现在沈砚面前的顺从也荡然无存。


    陆珵说:“我知道你来找我什么事,我只想说,你们沈家的事情,我不会掺和。至于那个传言是真是假还没有论断,我不会追求那种不切实际的东西。”简单的话已经说完,很明确地传达了他不想合作的意图。


    沈序只看了沈砚一眼,他得到了这个答案,不再说其他话语,只说了一句:“打扰了。”随后就直接从这里退出去。


    当沈序走到门口时,陆珵说了一声:“记得关门。”他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一声。


    沈序关了门离开了。


    陆珵转眸去看身边的沈砚。


    沈砚以为他们要辩论讨论一番,就先坐在这里又开始玩指甲,没想到一分钟都没有沈序就走了,沈砚有些诧异,抬起头来,就看见陆珵这意味深长的眼神。


    沈砚说:“小叔叔,我们可什么都没干。”


    陆珵说:“如果这里不是我的办公室,你们真的会什么都不干吗?”


    沈砚迟疑了两秒,然而就是这两秒,已经让陆珵得到了答案。他笑着,将手覆盖在沈砚的腰带上,他笑着说道:“看来即便是我,也不能满足砚砚是吗?你是不是在当时也想尝试一下,在办公室里被吃的感觉?”


    沈砚的目光紧紧地看着陆珵,他面上不露声色,但事实上他的心思还真是被陆珵看穿了。他真的觉得要是沈序跪在自己身前给他咬,会很刺激。他是这样想,但他绝对不能承认。


    陆珵暂时没有听到沈砚的回答,他也不着急,只是先默然转头过去,开始整理桌子上的东西。沈砚没有注意到陆珵这个举动是想做什么,只回答了他:“他想要找你合作,我让他求我,他就跪在我的面前。”


    陆珵这个男人洞察能力强悍,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似乎已经明白沈砚其实很喜欢做这样的事,也好像对这件事有瘾。即便沈砚简单地模糊了一下重点,他还是能够准确地知道,如果沈序真给他咬,他真的不会拒绝还会很享受。


    陆珵将桌子整理好了,转头过来,他说:“砚砚说完了吗?”


    沈砚说:“说完了。”


    陆珵将坐在椅子上的沈砚抱起来。沈砚一下子腾空,还没明白过来他想干什么,人就已经被陆珵放在了办公桌上。


    陆珵亲吻了一下沈砚的嘴巴,“砚砚不是想在办公室里吗?那就来吧。”


    沈砚的瞳孔因为兴奋稍微扩散了一下。


    桌面到现在还是凉的,赤/裸的肌肤所能感受到的、紧贴着的就是这一股无法忽视的凉意。但是他浑身滚烫得厉害。


    他稍微撑起自己的上半身,让自己的脊背不要继续贴在桌面上。于是就看见陆珵蹲下身子,只抬了脑袋凑近他的场景。


    他的两只手扣住沈砚的腿,最为柔软的肉被手指叩得凹陷一些。他的腿抖得厉害,一只脚踩在桌沿,另外一只残疾的腿只能被陆珵举着。仿佛知道沈砚在看他,陆珵抬起眼眸来,也从下面看他。


    这个男人虽然在伺候他,但那一双眼睛里却包含了浓浓的侵略性。沈砚的肌肤上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他那只踩在桌沿的脚,踩上了陆珵赤/裸的肩膀,他的躯体也极为滚烫。


    沈砚泛着粉红之意的脚趾踩在他肩窝,用手肘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因为呼吸,他的脑袋往后仰着,乌黑的发丝稍微垂倒,那白皙细瘦的颈项完全展露出来,凸出来的喉结小幅度地颤抖着。


    他的躯体呈现极其美丽的弧度,像是被人精细雕镌、极具艺术之美的白玉雕像。


    这里没有什么别的东西。陆珵只能以此方式让沈砚放松一些,他的整个人几乎要藏匿在桌沿下面去,让人完全看不见人在哪。


    沈砚的双臂已经没有了力气,半个脊背贴在桌子上,只觉得有一个无形的人在对他如此。他激动得难以自制,直到陆珵总算站了起来,拉住沈砚的腿,随后一点点靠近他。沈砚那紧绷起来的脖颈与躯体更是宛如要被折断的弓一般崩起来,最后才缓慢地得以松懈……


    又被解锁一个play的沈砚非常满意,他随意从陆珵的书架上抽了一本书翻阅着,神清气爽的他开始琢磨剧情了。


    按照新剧情记录,现在的沈允谦躲藏在一个狭窄昏暗的出租屋里。因为和陈哲栋交心交朋友,在得知因为那份文件沈允谦真的受到追杀,陈哲栋收留了现如今极为狼狈可怜的沈允谦。


    知道沈允谦拿到那份文件的人,只有陈哲栋和沈砚两个人。沈允谦肯定知道这个消息是沈砚散播出去的……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书籍的边缘。


    他烦躁地想,这个沈允谦明明知道,是他放出去的消息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惨样,怎么不给他加反派值呢?正皱着眉想着,洗了澡端着咖啡进入书房的陆珵,在落座之前,刻意路过这里亲吻了一下沈砚的嘴唇——他们在公司进行了简单的清理之后,就回来了。


    陆珵把工作带回来做。


    沈砚想着事情看着剧情,没空搭理陆珵。陆珵亲他,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很入迷的样子。陆珵垂眸看了一眼,对沈砚说:“砚砚还会拉丁文?”


    听到陆珵的这一句话,沈砚才发现他随手拿的这本书是本拉丁文诗集——他虽然学习过不少语言,但拉丁文根本就没有深究过,只隐约知道一点点。


    见陆珵揶揄的眼神看着他,沈砚心想这可不能被嘲笑了,于是就说:“当然会。”防止陆珵忽然指上面的文字要考考他,沈砚率先说了一句:“我爱你。”


    ——在学习语言时,好像“我爱你”“你好”“再见”这种简单的词汇是入门必学。所以他说得极为标准正确。


    他不过是说了想要敷衍陆珵,却没想到当陆珵听到这句话时,他怔然地看着沈砚,随后低下头来,轻轻捧起沈砚的脸亲了他一下,用他那喑哑、低沉的声音轻声也说一句:“我也爱你。”


    他的声音轻柔柔的,痒痒地钻进沈砚的耳朵里去。


    沈砚听懂了他这句话,心想这陆珵难道当真了?他去看陆珵,确实看见他面色轻柔如水,那亲吻也一直温柔地落在他身上,要不是陆珵真的有事情要忙,他可能又要抱着沈砚来一发。


    眼见陆珵过去工作了,沈砚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他自己也知道某些事情还是要节制一点。


    陆珵去忙着自己的事情,沈砚也开始计划着自己的事情。


    他不知道陆珵这最后一把能给他涨多少反派值,要是像沈序那样直接涨十点再好不过了。只是他拿不准陆珵。


    如果陆珵还是很抠,不给他涨,就算他做多过分的事情,陆珵也还是在无限地包容他,那么陆珵就算会生气,但还是不涨反派值。


    沈砚给陆珵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他不能直接跑到下个世界去,肯定会被陆珵这家伙抓起来好好惩罚的……沈砚开始想,要不找那几个冤大头看看能不能先刷一点。


    沈序刷两点,沈映刷两点,沈允谦再刷两点,再来一个江景思,最后陆珵难道两点都不给他涨吗?这样想着,沈砚忍不住笑起来。


    一旁的陆珵刚好抬起头来,看见缩在沙发里的沈砚捧着书开始坏笑。他心里不禁也有些发笑,但也不去打扰小猫坏笑。


    于是沈砚刷反派值大计划就开始了。


    他先去找了沈映。


    此时他的那些人已经变得极为不一般了,在整个商业圈也算是有地位有名号的,很多人都好奇这些人是怎么忽然冒出来的,但他们行事果断狠辣,其实很多人还是能够接纳他们。


    只是那些人都不知道,这样一群初露锋芒的人背后操纵者是沈砚。沈砚让他们去干什么,他们就去干什么。就连去打听沈映,都能将沈映一周前的行程都给沈砚查出来。


    沈允谦被如此针对追捕了,原本一落千丈的沈映、沈序,一下子有了主意。他们这两个人打起来不分上下,但合作起来,势不可挡。


    还好这两人还顾念着点情分,没弄太狠,沈砚真担心爷爷被气死——沈爷爷虽然也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但最起码是真心疼爱沈砚的。沈砚可不想把老人家,弄得直接一口气上不来气死了。


    沈砚特意去找了沈映,并且恶意拦截了他的人。此时的沈映到处在找沈允谦,他的人被忽然扣下,当然会让他极为愤怒,立即就凶神恶煞地上门来。


    但是看见坐在那里的人是沈砚后,沈映脸上的神情一变,立即就笑起来,还甜蜜蜜地喊了一声:“砚砚。”跟随在沈映身后的人瞧见自家老大一脸谄媚的表情瞬间呆愣了。


    沈砚正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他一眼,那沈映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冲过来,谁都没反应过来,沈映就直接抱着沈砚,在沈砚的脸上亲了一口。


    沈映还高兴地说:“砚砚,我想死你了!”


    周围一群原本要打起来的人全都傻眼了。


    沈砚扇了沈映一巴掌。


    即便如此,沈映依旧没有将沈砚放开,像是许久没有看到主人而兴奋激动得求抱抱的狗一样,一直往沈砚的怀里拱,将脑袋往他的肩上蹭。


    原本被沈砚刻意扮演出来的阴沉、狠厉的反派形象被破坏得荡然无存。沈砚说:“沈映,你是不是想死。”


    沈映依旧紧紧抱着沈砚,激动得完全无法控制,沈砚忍无可忍地对身边的人说:“愣着干嘛,教训他。”


    于是他们终于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了,将沈映粗暴地从沈砚的身上拉起来,丢在地上。沈映的人见此也要上前来,结果沈映抬手,“不要管。砚砚打我,有什么好还手的。”


    “……”沈砚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打他。”


    棍棒齐下,沈映护着脑袋挨打。沈砚看眼前的情况,半天没等到反派值,又见沈映好像越被打越兴奋,还说着:“砚砚,要不是那陆珵看你看得那么紧,我真的想翻墙进去找你。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你了,哎,我真的想死你了。每天睁开眼睛,就在想砚砚,闭上眼睛,也是在想砚砚……”


    沈砚觉得,就沈映现在这个状态,给他反派值是不可能了。于是他立马就收手,带着人走了。


    沈映趴在地上,对沈砚离去的方向说:“砚砚,你怎么快就走了,不留下吃饭吗?”


    沈砚压根就没理他。


    他要去再去祸害沈序去。沈序心里别扭得很,最容易涨反派值。


    结果沈序这家伙也像是块木头一样,任由沈砚做任何事,一点反派值不给他涨。沈砚想到沈允谦那个贱狗一看见他就兴奋,打算先保守一点,先折腾了一下沈序和沈映,从各种方面都对他们不留情,结果依旧没有得到一点反派值,甚至还被沈映抓去干了一炮,差点也和沈序干了一炮。


    他整天和陆珵在一起,明明特意嘱咐了沈映什么都不要留下,还是担心会被陆珵发现。也就是担心陆珵会发现,和沈序那次才没弄成。


    沈砚的身体是爽了,但他真的精神开始急了。


    于是按照新剧情所写的那个地址,他去找了沈允谦。


    夜色正深,沈砚出现在这出租屋前。外面夜色黑沉,带来无尽的寒凉之意。借着微弱的城市灯光,沈允谦看清了沈砚的脸。


    在这个拥挤狭窄的地方,看见美丽而又耀眼的沈砚在这阴黑当中,沈允谦不等沈砚说什么,直接扑上去,抱住他,对上他的唇瓣亲吻他。最后……真的又在这出租屋里干了一炮。


    “……”


    戒不掉……根本戒不掉……


    沈砚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坐在床沿。这张床是单人床,两个人同时出现在这张床上很拥挤。沈允谦还躺在后面,他伸出手来抱住沈砚的腰身。


    沈砚烦躁地拍开他的手,他再次抱上来。沈砚忍无可忍地揪住沈允谦的耳朵,说道:“能不能别烦我。”


    沈允谦说:“我看砚砚精神这么好,还以为砚砚还想要。”


    沈砚说:“滚。”


    沈允谦轻轻地笑起来,他只抱着沈砚,什么都不做,他说道:“砚砚在因为什么事情苦恼呢?”


    沈砚说:“先关心你自己吧。”


    “我知道,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砚砚造成的。”


    沈砚转眸去看他。窗帘的缝隙里透出一点亮光,刚好照射在沈允谦的眼睛里,让他的眼睛呈现一片晶亮柔和的反光。沈砚看着他的脸,心想:你知道为什么不给我涨反派值。


    沈允谦的脸颊轻轻在沈砚的腰侧蹭了蹭,他轻声说:“后来我想了想,砚砚最想看到我这个模样了。只要砚砚能够开心就好。”


    沈砚沉默了一下,拧住沈允谦的脸说:“沈允谦,你是不是贱。”


    “是吧。”沈允谦笑起来,“我们几个男的都挺贱的,难道不是吗?一颗心全挂在你的身上去了。可是你沈砚从来都没有动过心,我怀疑你没有心,沈砚。但是没关系,即便如此,我还是爱你。”


    沈砚愣了愣,问道:“你认真的?”


    “我认真的。”


    “我们又没有什么海誓山盟,情意绵绵。你怎么会爱上我。”


    沈允谦垂下眼睛,好像在认真地进行思考。最后他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还在上中学。你与我大不相同,那样美丽明艳,站在那里,就将人的目光全都吸引过去。我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你,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产生了忌恨,我不想让他们看你。我想要你属于我。”


    沈砚忽然想起司琸,那个疯子曾经也和他这样说过。但是他依旧没有将这个人,和眼前这些人联系起来,只是隐隐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为什么他吸引的都是这种人。


    面对沈允谦此时的眼神,沈砚也只是冷静地评价了一声:“因为你是变态。”


    沈允谦轻快地笑起来,他亲昵地靠着沈砚,他说:“或许我真的是变态吧。”他闭上了眼睛,嗅闻到沈沈砚身上的味道,他的身上还没有散去热意,那一股仿佛隐藏在皮肉里的香味一直萦绕在鼻尖。


    他说:“砚砚,你选择我吧。我说过,我会给你,你所有想要的。我要将所有最好的东西,捧在你的眼前。”


    只忙着想着自己的反派值的沈砚没空搭理他,只说了一句:“少说大话。”


    他又陷入了深思,现在距离反派值收集满只差临门一脚,只是担心陆珵给的不多才去刷这些人的,可是没刷多少只顾着身体上的爽了。现在他都没心情去找那只小老鼠了刷反派值。


    最终,他还是决定,赌一把。


    去赌一把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戒赌吧,艳艳。


    快写完了,这个世界,每天两更就是写得快啊。那要这样,下一个世界二十多章就能完了。


    第96章 假少爷39


    到底还是担心陆珵给的反派值不够跑路,沈砚还是在和陆珵坦白之前,搞了点事情。他先告诉陆珵,他想玩一点不一样的。


    当时气氛很融洽柔和,陆珵也已经结束了一整天的工作,正准备睡觉。他听到了沈砚说了这句话,颇有些意外地挑起眉,面上带着笑意问道:“什么不一样的。”


    他脸上的笑容如此轻快,看来他真的以为沈砚就是想要和他玩一玩。沈砚见他此时笑容柔和,心说等会你可不要变脸,随后对陆珵所在的位置勾了勾手指。


    在陆珵身边待得太久了,而且因为剧情被他提前不少,他也不用时刻假装成为那个阴沉、抑郁的假少爷,更多时候就是他自己的本性展露出来,不过陆珵显然看见这样的沈砚,心中也是高兴的。


    他瞧见沈砚这番模样,便笑着朝他走去。


    陆珵已经换好了睡衣,沈砚伸手攥住的只能是睡衣的衣襟。陆珵顺着沈砚的力道倒下去,为了防止压到沈砚,他将手撑在沈砚的身体两侧。


    他也不知道沈砚想要做什么,只是现在去看沈砚,灯光温柔地照拂着他,他发丝柔软乌黑,一双眼睛也无害而又明澈,陆珵便忍不住要低头去吻他。他的一只手轻轻托着沈砚的后脑。


    沈砚承受着他的吻,另外的一只手去枕头下面摸索东西。温暖而又轻柔的气息在他们之间蔓延。骤然地,陆珵感觉一抹冰凉接触上了他的手腕,他低头看下去,就看见一副银色的手铐出现在眼前,于是他好像明白沈砚说要玩不一样的到底是什么了。


    陆珵说:“砚砚要玩这个?”


    沈砚点了点头。他的唇瓣被亲吻的湿红,呈现一种极端的柔软。搭配上他这张依旧苍白,却精致漂亮的脸蛋,让人不禁产生无端怜爱。


    陆珵坐好,将手腕都伸出来,他对沈砚说:“好,那砚砚就玩。”


    沈砚一言不发将他的手铐起来,另外一端铐在床头的架子上。


    他忽然想起来上个世界,他也是这样拷着主角徐攸的,但是徐攸那个疯子根本不在乎手腕是不是鲜血淋漓,而且人还在厨房里,肯定能够用刀将手铐卸下来。


    他又仔细看看温顺坐在这里的陆珵,瞧见他眉眼柔和,心想在这卧室里,陆珵应该找不到能够卸手铐的东西了。他又仔细看了看,看见一旁陆珵的手机,他就将陆珵的手机扔到那边的沙发上去。


    陆珵却挑了眉笑道:“要玩多久?还不想让人打扰?”


    其实是不想让你打电话求救或者发号施令。沈砚在心里默默想着。


    弄完这些,沈砚看着陆珵,先捧起陆珵的脸来,在陆珵的脸上亲吻了一口。毕竟陆珵各方面都让他满意,算一个很好的床伴。这一吻算是告别。


    陆珵笑着,接受沈砚这个轻轻的吻。他说:“砚砚腿不好,如果不舒服,就将我解开。”他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和沈砚说。


    沈砚没回答他这句话,只是说:“陆珵。”


    这样喊了一声,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大概在这个时候,陆珵还是以为沈砚已经进入情境了,也以为沈砚想要玩一些情境扮演,所以他还清脆地应答了一声,顺应着他的意图说了一声:“怎么了,沈大人。”


    “我现在想告诉你,陆珵,我厌倦你了。”


    这一句话出来,陆珵便知道沈砚并不是在和他玩什么情景扮演。再仔细去看沈砚脸上的神态,依旧还是这样淡漠、冷然,眼睛里也没有半点情感可言。


    陆珵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刚才所展露的几分调笑和温柔完全消泯无踪。看得出来,陆珵对现在出现的情况一点都不意外。


    甚至他还说:“所以呢?砚砚,你能够告诉我到底是谁吗?”看来,陆珵依旧认为沈砚找到了另外一个比他还厉害继续攀附。


    沈砚要的就是他这样的想法。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听到陆珵加反派值的声音,他心里想,这陆珵果然小气。随即又开始口无遮拦地说些难听的话。


    他说:“你不用管我到底找谁。就算找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也不关你的事。”


    【反派值+1。】


    手铐被陆珵挣得叮当作响,他的双目一下子赤红,面上出现了愠怒之意。沈砚确定,如果不是故意坐远了一点,陆珵那双手可能就扣上他的脖子。


    沈砚听到他说:“砚砚,你为什么要找那样的人。我还不够满足你吗?”


    沈砚是真的担心陆珵会扑过来,于是赶紧摸到一旁的手杖站起来。陆珵坐在床上,那双带着愠怒与阴翳的眼睛看着他。沈砚忽略他的神态,只对他说:“为了满足,我就是这样不择手段。无论什么人都可以。”


    “满足?”这已经是不知第几个人重复这个词,也问出这个问题来,“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满足。”陆珵说,“我以为我已经能够满足你了。”


    沈砚冷笑了一声,用这种轻蔑的眼神看着他,他说:“你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自信?就凭你是陆家的掌权人。区区掌权人而已。”


    听到沈砚的这句话,陆珵也笑了一声,不过这笑容极为诡异可怕,他问道:“区区?我也不行。那么要怎么样,你才会感觉到满足。砚砚,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才是你要的满足。我知道你出去找其他的人,但是我没有制止过你,你想要做什么,我就让你去做什么。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你又为什么因为所谓的满足要去找那样的人呢?”


    “你是嫌我恶心?”


    “不。”陆珵说,“我是心疼你。只要想到你被那样的人压在身下,可能还会被肆意玩弄,我就想要杀死那个人。沈砚,你不该是这样,你要被所有人捧在掌心,用亲吻、爱护温养着。你这样一朵美丽的花,你想怎么长都可以,但绝对不能够被人摧毁,你明白吗?沈砚。”


    “不要再自我感动了,我明明乐在其中。”沈砚依旧稳定输出。


    “沈砚。”他如此认真地呼唤了他的名字,他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却无法拼凑成一句完整的话语。只能闭上了眼睛,也将那万千情绪压在心中,不让其翻涌出来让他做出可怕的事情吓坏沈砚。


    但是心中的痛楚与懊悔依旧逼迫着他,让他必须要说点什么。他的声音几乎从咽喉挤出来,他说:“我就该把你关起来。我本来是想让你肆意地飞,可是你要飞离我的身边,去往另一个可怕的泥沼……”


    沈砚感受到陆珵极大的情绪波动。


    这个时常将自己的情绪藏匿在自己润雅的假面下的男人,情绪如此动荡着,让沈砚很爽,也开始期待着陆珵能够加他的反派值。


    于是他继续说:“你很意外我现在的这副样子吗?我告诉你,沈序和沈映,根本就没有强迫我,我是自愿的,是我引诱他们。这样让我感到了满足,兄弟两个因为我这个假少爷打得不可开交、反目成仇,最后被我抛弃、丢弃,这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


    “还有你,陆珵,我不过是假装可怜、脆弱,你就上了我的当,你就将我拥入怀里。我早就看穿了你的伪善,在你心中你早就对我有别样的情感,看着你纠结、挣扎,一副伪君子的模样,实在太可笑了。你说你是陆家掌权人,没有人比得过你了,可是你这样的人,还不是被我掌握在手掌间,被我玩弄得喜怒哀乐都是因为我。”


    他轻快地笑起来,在这一刻,他的脸上也因为这种畅快展露出更为扭曲、疯狂的表情,让人完全想不起来,那个坐在轮椅里仿佛被风就能吹散的病弱青年。


    可即便这张脸上展露这表情,可是他长得太美了,这样的神态不让他看起来有丝毫丑陋,倒反别有一番风味,让人认为,他做这些事情都是情有可原,他的美丽好像就是能让人饶恕他所有的罪孽。


    他又美,又坏,却还是有无数人爱他。


    陆珵没有任何反应。这一番话,将沈砚自己都演进去了,见陆珵没有一点反应,沈砚急了,他又说:“我用你的名义做了很多事情,陆珵。我看了你的文件,我知道你很多商业机密,你不久之后要计划的项目,我已经透露给你的对手,你这个投资这么大的项目即将落空,甚至面临巨额赔款。你名下有了好几桩需要约谈处罚的……”他说了这么多,对面的陆珵依旧没有半点反应,沈砚的声音也逐渐消隐而去。


    “说完了?”


    陆珵忽然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


    每当陆珵说这句话时,沈砚就会被陆珵抱起来狠狠惩罚一顿。但看如今陆珵的状态,有一种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的感觉,沈砚觉得接下来可能不仅仅是操一顿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但是他又舍不得放过这次机会,哪怕陆珵再给他涨几点,都不枉费他干了这么多事情。


    他的脑袋在飞速运转,他开始回想陆珵刚才加他反派值到底加在哪,所以他立即又开口说:“看来了你对这些完全不在意,那再好不过了。那么我要走了,我要去找他,他不久之前和我说,他刚刚处理完自己的事情,泡了药浴,会比平时更加勇猛……”


    他话没说完,陆珵扯着那手铐发出哐哐哐的声响。


    沈砚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后面的话来不及说,立即跑路了。


    他早就在门口叫了自己的人来,他听见身后依旧传来哐哐的声响,心想那陆珵大概在砸手铐呢。又仔细梭巡了一下周围,好在陆珵不是那种扯着嗓门大吼“抓住他”的人,要不然他这条破腿还真是跑不了。


    他本来有着百分之七十的把握一举跑路到下个世界去,才会这么草率,哪里知道这陆珵给他涨了一点之后是一点都不涨……


    沈砚上车时,已经有些气喘了。


    他慌忙地说了一声:“快走,去我之前说的地方。”他转头看了一眼,看见熟悉的脸时,他心里也才松了一口气。他差点以为自己的人被换了。


    车子开始驶出这个地方,车窗外的景色急速往后退去。沈砚转头往后面看了一眼,看见那一栋辉煌、明亮的建筑在渐渐远离而去。


    周围陷入一片黑暗与沉寂,这里本来就比较偏离城区,是为了确保安静与舒适。那明亮消失在视线中,沈砚那悬起来的心脏也终于沉落些许。


    他知道陆珵抠,但是没想到陆珵这么抠。


    他本来想要赌一把大的,现在被吓得再也不敢赌了。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脑海中思绪万千,眼睛却也丝毫不放过那栋建筑物,即便已经看不清,还是不愿将目光移开。蓦地,沈砚看见漆黑中亮起几盏明灯,一束束光亮刺破黑暗,朝这边急速赶来。是一排追捕过来的车队。


    沈砚的心一下子收紧,问身边的人:“你车技怎么样?”


    “砚少,你就放心吧,我当年可是被人开车追捕过的人。”


    沈砚心想,要不是自己刚好废了右腿,按照他开过赛车的经历应该能躲过。听眼前的人如此说,心中也不禁放心了一些,但还是说了一句:“你别骗我,你骗我你就完蛋了。”


    “放心吧,砚少……”


    话还没说完,从另外一侧不知什么地方窜出来一辆黑车,从后面撞上来。两人都坐在前排,只感觉一股极大的推力往前。


    沈砚立即护住自己的脑袋。轮胎摩擦在地上的刺耳的声音充斥在这地界。眼前刺目的灯光眩目。汽车被迫停了下来,沈砚被那灯光照得睁不开眼。


    车是从后面撞过来的,他们没有受伤。但是前面依旧有车停留,看来在逼迫他们停车。


    只听一阵脚步声,沈砚没看清楚是什么人过来,却看见自己身边的人,被人用枪指着脑袋按在方向盘上。沈砚心想什么人还能有这东西,还没多想一会儿,他这边的车门被打开。


    沈砚抬起头来,尚未看清对方的脸,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抱住出来。借着这混乱的车灯,空气中飘散着火药、汽油、灰尘的味道,沈砚看清了对方的脸,他几乎眼前一黑。


    他的手在沈砚的脸上轻轻抚摸着,他说:“少爷,对不起,你受惊了。”


    当陆珵带着人来到这里时,已经只剩下一辆破烂的车停在这路上。他从车上下来,目光落在这辆车上,再看向那遥远无光的黑暗之地。


    他整个躯体隐匿在这黑暗中,神态让人无法看清。寒凉的夜风吹拂过来,掠过渺茫的远山,不知去向什么地方。


    …


    沈砚完全不敢动,也不敢睁眼。只假装自己已经晕倒了,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正在思索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毕竟一直装死也不是办法,他还是会饿、会渴,还有着最基本的生理反应。但是当看到江景思的脸时,沈砚的心已经完全沉落在海底了,又湿又冷又沉。


    要知道,沈砚对江景思从来就没有过好脸色,从来就没有对他和善过,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恶劣的。


    落到陆珵手里,和落到江景思的手里到底有什么区别?而且这段时间他根本就没有去关注江景思,也完全不知道现在他的状况怎么样,可是他的手下手里竟然能有枪,这已经是不可小觑的了。这说明现在的江景思……


    “还要装多久。”


    江景思的声音忽然从耳边出现。


    “还要一直装吗?”


    沈砚没有回答他,他就伸出手来,用手抚摸着沈砚的脸颊。他的手有些冷,抚摸在沈砚的面颊上让人觉得冷得要浸入骨头里去。


    沈砚正思索着到底睁不睁开眼睛时,又听见江景思说:“好吧,有可能不是装的。”


    下一秒,他又说:“我想睡/奸你。”说着,他已经伸手过来,直奔主题,将沈砚的裤子脱去了。那一双冰凉的手抚摸上了沈砚的小腿。


    沈砚睁开眼睛。


    一直凝望着沈砚的江景思面上展露出轻快的笑意来,还不等沈砚说什么,他抚摸着沈砚的那条伤腿说,“都已经这样了。陆珵肯定也没见到你这么能跑。他当时一定在想着,还不如打断你的两条腿,这样你就不会乱跑,也不会去勾搭另外的男人了。”


    他握住沈砚的脚踝,亲吻沈砚的伤疤,他说:“我就不会,少爷,我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他伸出舌头来舔沈砚的小腿,那一抹湿痕顺着伤痕蔓延上来。


    沈砚说:“江景思。”


    目前的状况已经混乱到他大脑有些宕机,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了。只能先呼唤一下他的名字。


    结果这在江景思的耳朵里,似乎有着另外的意思,他抬起沈砚的腿来,将他下面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脱去。江景思说:“不愿意吗?我以为现在的我,有资格和你做这件事了。”


    沈砚知道刚才江景思说的事情是真的,他真的想要弄他。再去看看现在的江景思,确实一段时间没见,这家伙变得更加俊逸帅气了。他的身躯上好像也已经没有了那种畏缩阴暗的老鼠气息。


    还不错,沈砚心想,最起码能入眼了。虽然心里又一副在挑狗的品相的心态,但嘴上他还是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江景思。”


    江景思说:“我知道。”


    他用手接触过来,沈砚微微皱了眉,不太适应他突然的接触。江景思稍微有些惊讶,他说:“我还以为今晚你和陆珵来过几次。”


    他这种毫无预兆的触碰,让沈砚有点不适,他另外一只脚踹了他的胸膛,他说:“滚开。”


    江景思似乎以为他要挣扎,便用手钳住沈砚的手,还将沈砚翻了过去,彻底将身躯压在沈砚的身上。这样沈砚完全动不了。


    江景思说:“少爷,别动,我会轻轻的。”他亲吻沈砚的后颈,“我不会让你疼。”


    沈砚还没说什么,忽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滴落下来,落在他的颈项上,慢慢地蔓延到衣襟深处去。


    “我不想这样的,可是只有这样,我才能彻底接近你,才能拥有你。你从来都看不起我,我只能这样做。”随着他的诉说,他的眼泪如水一样流淌而下。


    仿佛他心里的痛苦已经让他不得不这样了。压抑着他的痛苦,已经让他无法承受。他一边哭着,一边帮沈砚做着准备。


    他找到了瓶子,从里面随意地挤出东西来,便凉凉的顺着沈砚的脊背滑落下去。他的手指裹挟着继续触摸沈砚。沈砚从鼻腔里哼出来,脸被压在被褥里。


    他感觉到江景思的眼泪一直在簌簌掉落,他一边哭一边说:“我真的不想这样的,少爷。真的……”湿热的眼泪滑入衣襟,沾湿了沈砚的肌肤。他将脸埋在被褥里,不让人看清他的神态。


    哭得这么凶,还弄得这么狠。


    沈砚要爽死了。


    只是手指就这么爽。


    “少爷从来看不上我,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努力,你也看不上我,我只有这样才能拥有你,只有这样才能拥抱你。我真的不想这样,可是你总是说着让我伤心的话,我的心一次次被你撕碎。我知道你多么厌恶沈允谦,你愿意与沈允谦,都不愿意与我,到底是为什么呢?我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能拥有你,可是我本来,不想这样做的,我真的不想这样做。”


    江景思不知道在胡言乱语什么,沈砚只心想怎么还不快点,他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忽然地,有一只手轻轻捧起了沈砚的脸。他被压在被褥里的脸上开始出现了迷乱的神采,一双眼睛里蕴了湿意,睫毛已然湿漉漉的,显得这样可怜可爱。


    江景思近乎虔诚地亲吻沈砚红红的脸颊,他说:“对不起,少爷,我知道你又会说让我伤心的话。所以我只能暂时堵住你的嘴。”他将一样东西塞进了沈砚的嘴里。


    当沈砚反应过来时,隐约感受到那形状,明白过来到底是什么。


    天呐……居然是口球……


    江景思你这小老鼠真会玩。


    沈砚模模糊糊地想。


    第97章 假少爷40


    这东西堵塞了沈砚的嘴巴,让他难以说话,也难以发出其他的声音了。声音只能从咽喉里模模糊糊地挤出来,不过是一些模糊暧昧的声音而已。


    他们已经彻底融合在了一起,并且几乎用着最大的力气进行一阵动乱。这个被压在身下的人,是江景思渴望了这么多年的人,他怎么能够控制得自己呢。


    他要将这些年所感受到的痛苦、思念与渴望,全用这样的方式倾诉给沈砚知道。沈砚的手揉皱了床单,他只能随着江景思的动作而颠簸,微微闭上的眼睛晕出几分潮湿之意。不,或许可以这样说,现在他的身上几乎都泛着湿意。


    口腔被带着小孔的红色小球塞住,他的嘴巴只能始终呈现张开的姿态,不能闭合的嘴唇让嘴里的水液无法控制地流溢出来。眼泪沾湿了眼睫。全身都覆盖上了亮晶晶的汗水,当然还有泥泞之处总是滴滴答答地淋着水。沈砚只觉得浑身滚烫,这种炙热一直留存在身上,不会随着时间减淡,是因为他身后的那个男人不断地在向他索求。


    这段时间他非常节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感受过这种酣畅淋漓、癫狂一般的性/事。他湿漉漉的头发散落在被褥里,脑袋被顶上了床头,江景思重新将他拉了回来。


    如果以前,他还会象征性地想要爬走,只是现在他的一只腿残疾,无法做出这个动作,只能被抬着那条绵软的腿被如此肆意对待。


    江景思的手一直握着沈砚的那条伤腿,他掌心的温度一直炙热地贴在那里,他轻易握着沈砚的这条腿,将其弄出各种姿态,让沈砚能够容易地接纳、迎合他。


    沈砚的脑袋一片空白,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皮肤与全身各处,呈现熟烂的红色,眼睛也无神地凝视着天花板所在的位置,眼眸里的水色让他看什么都模糊不清,在眼前漂浮着那彩色的光晕。


    这个男人压抑了这么多的情感,似乎要在这个夜晚全都宣泄出来,似乎不会轻易停止。沈砚不知道时间过得怎么样,只知道到后面他的身体只能出现一种下意识的颤抖、紧绷、柔软,直到江景思抱起沈砚,沈砚的四肢软软地耷拉下来,看起来已经全然失去了力气。


    江景思绝对从来没有找过别的人,那东西全部浓稠堵塞在沈砚的身体里去,要花费好些力气,才能够彻底处理干净。沈砚已经完全不行了,他以为总算结束能够好好休息一会儿,没想到清理的这个过程让他抖着腰身,完全嵌入温暖的水中又一次次失去了意识。


    温水覆盖了全身,沈砚躺在其中,他能够再次出来的已经呈现透明色,淅淅沥沥,溶入水中完全看不见。沈砚被江景思从水里捞起来,他又累又爽,实在承受不了任何事情。


    江景思抱着他,用毛巾给他擦去所有的水痕,将他全身上下都擦拭得干干净净,又帮沈砚穿上了衣服。这个过程中,沈砚像是娃娃一样,被江景思这样轻柔地照顾着。


    “少爷。”江景思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沈砚,沈砚耷拉着眼睫,像是要睡着了,但是又没有完全闭上眼。


    他用手轻轻抚摸了沈砚还有些潮湿的头发,他轻声说:“你好像坏掉了,少爷。”


    他另外一只手抬起沈砚的手,沈砚的手也确实像坏了一样绵软无力。沈砚闭上眼睛,实在不想再听江景思絮絮叨叨地再说别的事情,想要就此安睡过去。


    但这样的行为,明显在这个男人的眼中,更像是一种麻木与无奈。他的心脏再一次抽痛起来,比之前沈砚说让他伤心的话还要痛苦。


    他以为他将沈砚带过来,彻底拥有他之后,无论怎么样事情会有转机,沈砚也会慢慢接受他的。他亲吻沈砚的头发,他痛苦非常,可是他又如此自私贪婪,他无法放弃沈砚。


    他宁愿沈砚杀了他,也不会放弃沈砚。


    沈砚早已经陷入这柔软的被褥中睡去,江景思的手轻轻擦拭着沈砚的头发,他担心用吹风机会将他吵醒,只能用这种方式一点点将他的头发擦干。


    沈砚的面容在这灯光下呈现极致的苍白,显得本来就乌黑的头发更加如浓墨一样,如此明显的颜色对比,让眼前的人更为脆弱、美丽。


    嘴唇还带着没有消散的红润,如鲜花一样美丽的颜色晕染其上。掩盖在睡衣之下的肌肤,更是斑驳得都是痕迹,更像是碎落的花瓣浸透他的肌肤里去。


    美丽、脆弱、糜艳、色/情、蛊惑、邪恶,全都交织在这个美青年的身上,还有谁不会被他吸引得沉醉呢?他仿佛就是如此美丽得要让所有人无条件地爱他,即便他从来没有施以过真正的好意和真心。


    这样的一个美丽的坏青年,注定会被他一个伤透了心的小狗关起来,对他做尽幻想中的事情。


    他完全逃脱不得,大部分时间就是待在床上——前几天,几乎都是这样的。


    江景思实在太过渴望他,一旦有了机会,就会拉着沈砚不断进行这件事。沈砚虽然爽,却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掏空。


    好在他这个世界里的这具躯体被年轻化了许多,还是能承受得住的,恢复力也很好,甚至只要吃好、睡好、休息好,就能够精神满满。


    沈砚想,还真是把前些年没干过的在这些日子里全都还回来了。


    他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感受着迎面吹拂而来带着凉意的风。


    这风吹拂在脸上非常舒服,这让沈砚微微闭上了眼睛,远远地好像听到浪潮的声音飘荡过来。睁开眼看去的,也只是一片葱郁的树林以及一望无际的天空。


    于是沈砚以为,江景思将他关在了一处靠近海岸的别墅。时常夜深人静时,会听闻到浪潮涌过来的声音,也能看见从天空上飞掠而过的海鸟。


    看了一会儿风景,沈砚要起身回去,伴随着他站起来的举动,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锁链缓慢地摩挲过地板,被阳光照映出可怕的影子倒映在地板上。


    沈砚拿起一旁的手杖,缓慢地朝室内走去,那两根拖拽在他身后的铁链碰撞着,依旧发出清晰的声音。


    他刚在床上坐下,门忽然被打开,江景思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一个礼盒,沈砚没去看他,保持自己的人设不动摇——即便他觉得这种囚禁play还是挺有意思的。


    “少爷。”江景思快步来到沈砚的跟前,便将手中的礼盒拿了过来,“你猜这是什么。”


    沈砚又是看也没有看那东西一眼。


    “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它非常漂亮,肯定会适合少爷的。”江景思说着,将手中盒子打开,里面躺着的果然是精美的服饰,一整套都精美非常,在阳光带着美丽好看的闪光。


    江景思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沈砚是否回答他,他自顾地将东西拿出来,还兴致勃勃地说道:“我还重新定制了假发,特地来搭配上这一套裙子的。一定非常适合少爷你。”


    ——裙子。没错,就是裙子。但也有的时候,江景思带来的也不只是裙子,也有其他的一些稍显正常的服饰,但裙子更多。


    他喜欢带来各种漂亮的服饰,要让沈砚穿上,还给他戴上假发。他好像真的将沈砚当成一个美丽漂亮的娃娃来养,也热衷于给沈砚穿上所有漂亮的衣服。


    沈砚除了当年搞网恋欺骗司琸的时候穿过短裙和白丝,根本就没有穿过这些东西,当江景思给他穿上这些东西压着他操的时候,沈砚心里直呼刺激好爽。


    另外他也很喜欢漂亮的东西,也完全任由江景思给他随意装扮。


    现在江景思将那镣铐解下来,轻柔地脱掉沈砚的衣服、鞋子、袜子、裤子、内裤,将那一条薄薄的、近乎透明的蕾丝女性内裤穿上去。


    好几次江景思都给他这样穿,但无论自己看多少次,沈砚自己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肉色在薄薄的白色布料中掩映着,显得非常清纯、漂亮。稍微小一点的款式,更是将他的肉都堆积起来,呈现软绵绵的一团,看起来手感非常好。沈砚看见江景思伸手过来,将那小小的淡紫色蝴蝶结调整了一下,也看见他面容上出现心满意足、幸福开心的表情。


    真变态啊。沈砚想。在和江景思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沈砚已经在心里吐槽过无数次江景思真是一个变态。


    此时沈砚的肌肤上的痕迹有些正在淡去,一些还很艳红。胸膛原本淡粉色的却呈现一种比较深沉的颜色,看起来像是被人长时间亵弄后让这颜色留滞不去。江景思凝视着沈砚身躯上的痕迹,又轻柔地给沈砚穿上曾经欧洲女性最为时兴的紧身胸衣。


    江景思控制着缝隙,没让沈砚感觉到呼吸困难。


    当他彻底穿上这件胸衣时,他的腰肢被勒得更细。稍微裸露在外的肌肤,在光色之下显得莹润如玉,亮泽细腻。


    江景思又兴致勃勃地给他穿上裙撑、裙子、内衫、外罩等等各种繁琐却又美丽的东西。最后又给他戴上了假发。


    他的脸上没有施任何粉黛,只是这样,却已经难以分辨雌雄,美丽得不可方物,金色的发丝轻轻垂落在他的脸侧,显得他的肌肤更为白皙、唇瓣更为粉红。


    江景思捧着沈砚的脸,亲吻上他薄红的唇瓣上,他激动地说:“少爷,你是公主,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公主。”


    “……”沈砚承受着他的亲吻,有些无奈。


    他早已经见识过江景思有多么疯狂,便对这些事情已经见怪不怪。


    这个男人将脑袋蹭在他的颈窝里,将鼻尖埋入其中,仿佛在嗅闻什么未知的香味。他将这个被自己装扮得漂亮得像娃娃的人抱在怀里,他又说起以前的事情。


    他说:“少爷,我早就想要这样做。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像少爷这样漂亮的人,要将世界上最好看的衣服给少爷穿。简直不敢去细想,那样的少爷有多么漂亮、多么好看。现在,我这个愿望总算实现了。”


    他热情地亲吻沈砚的唇瓣,将沈砚压在这一张大床上,狂热地吻他。即便沈砚看不见自己现如今的模样,却能够看见这在日光下散发出细碎闪光的裙子如此美丽。


    他也很喜欢这裙子,除了不能表现出来以外,沈砚心情很好,也想要和江景思就这样来一次来高兴高兴,于是就故意任由他摆弄。


    江景思总是将他打扮好之后,疯狂亲吻他,将脑袋埋进衣服当中,又嗅又拱,此时他已经掀起了裙子。沈砚靠坐在床上,呼吸变得沉重一些,白皙的面颊上沾染了红潮。


    江景思的舌头轻轻舔舐着,隔着那一层白色薄薄的、宛如纱布一样的布料舔吻他。除了感受到他舌上的湿热与温柔,还能够感受到那布料的摩挲之感。在这嫩红色的上面摩擦着。沈砚咬住唇瓣,如此艳红的唇肉更为糜丽,仿佛在努力抵抗自己声音的宣泄。


    已经完全看不见江景思的脸。宽大的裙子几乎铺满了床面,裙撑所遮挡了一些视野,就更是看不见江景思了。他沉醉般、痴迷一般地接近沈砚,吮吻沈砚,像狗一样舔舐他、靠近他。


    最后江景思爬起来,要亲吻沈砚艳红的唇瓣。


    沈砚靠坐着,金色的发丝凌乱地黏在有些薄汗的脸颊边,江景思将这发丝轻轻拂去,用指腹摩挲着沈砚红红的脸颊。


    知道这家伙刚才的嘴巴干了什么,沈砚偏头躲过他的吻。江景思像是已经习惯了沈砚的躲避和拒绝,他对所有的一切都不在意。


    他将脸颊埋进他衣襟处的蕾丝花边里,隔着这蕾丝又舔舐他的脖颈。此时终于沈砚终于有了机会,将从枕头底下摸到的那样东西拿出来,狠狠向江景思扎去。


    鲜血从他的肩膀汩汩地流淌下来,洒落在这美丽的裙子之上。江景思抬起头来,沈砚却没有在江景思的脸上看见诧异、意外的神态。


    沈砚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反派值不会涨,结果听见:【反派值+2。】


    他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最近他很爽是不错,但他也知道如果一直怠懒着什么也不干,反派值会倒退,所以这段时间,沈砚没少对江景思说难听的话。


    说了难听的话之后,反派值还是加了一点,沈砚忽然又想到,直接在江景思这里刷满就可以了。


    所以他早就准备了东西要伤害江景思,也是担心反派值涨得不够,饭票没了,沈砚才没捅他的颈动脉和心脏,而是捅了他的肩窝。


    浓厚而又可怕的血腥味在他们之间蔓延,江景思的脸在这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他痛苦地皱着眉,因为疼痛使得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他先伸出手来,沈砚将这碎片往江景思的身体里再往深处捅了捅。


    “砚砚。”


    江景思缓慢地说着。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沈砚,沈砚看过来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情感可言,面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他在做的不是一件鲜血淋漓的可怕的事。


    他伸手握住沈砚的手,因为疼痛颤抖的手慢慢牵住沈砚的手,将沈砚的手一点点在掌心里轻柔地打开。


    这掌心里只沾染了江景思的鲜血,没有半点伤痕。江景思才放松一样,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又扯动伤口疼得抽气。


    他的指腹温柔地抚摸着沈砚的掌心,他说:“还好,砚砚的手没有被割伤。”


    沈砚心里微微一滞。


    接着,江景思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沈砚满是鲜血的掌心。那是一支黑色的枪。


    沈砚还是第一次摸到这玩意,沉重、冰冷。他虽然喜欢搞点坏事,但确实是良民,这东西第一次到了他的手上,他有点紧张。


    这和那些训练场随意玩玩的东西根本就不一样,这是真家伙。这东西拿在手里还算沉重,冰凉的金属硌着沈砚的手指。


    仿佛察觉到了沈砚的紧张,江景思握着沈砚的手指,一点点将枪握在他的手里,他一边摆弄沈砚的手指,一边说:“砚砚,以后别拿那种东西杀我了。那些碎片只会伤了你的手。你用这个。”


    他握着沈砚的手,将枪口对上了自己的心脏,他说:“砚砚,对准这里,保险栓我已经拔了。只需要一下,就可以杀了我。”


    他轻笑着,面上的笑容依旧这样轻柔、温顺,仿佛还是以前那乖顺地跟随在他身边的小老鼠。


    可是眼前这一片刺目的鲜血,还有这狼狈可怕的场面,怎么能与曾经一样呢?


    沈砚呼吸一滞,他不想杀江景思,因为他的反派值还没满。他最后的反派值好像只能从江景思这里获取了……


    在沈砚迟疑的这个瞬间,一直凝视着他的江景思忽然捧起沈砚的脸来,在沈砚苍白的脸颊上吻了一下。他开心地说:“我知道,砚砚心里还是有我的。砚砚不舍得杀我。”


    他将那枪丢开,将沈砚从着床上抱了起来,他带着沈砚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颈窝里的伤口依旧还在流血,鲜血流淌在沈砚的衣襟上,随着他们的走动,鲜血也滴落在暗红色的地毯上。裙子的裙摆缓缓拖曳在地上,与地上的鲜血摩擦融合在一起。


    沈砚总算看到了这屋子以外的其他景象。


    这是一望无际的森林与荒野,湛蓝的天际没有尽头,幽深的浪潮从四面八方翻涌过来。阳光并不炙热,甚至晒在他们的身上暖洋洋的,吹拂而来的风将沈砚头上的金色长发吹得飘扬起来,柔软的发丝扫过沈砚的眼睛,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砚砚,如果你杀了我,你要怎么逃离这座岛呢?”


    原来这并不是什么靠海别墅,而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孤岛。他沈砚,似乎完全没有逃脱的机会。


    “砚砚。”他低下头来,亲吻沈砚的头顶,“别做傻事了,如果没有了我,你要怎么办啊。只有我才能见到你,也只有我知道你在这,没有了我,我的宝贝砚砚,会饿死的……”


    他这样说着,鲜血依旧在流淌,混杂着这潮湿的海风中,显得如此刺鼻难闻。可是他依旧在轻快地笑着。最后他用一种叹息一样的声音,轻柔地说道:“少爷……我的少爷……只有我了……”


    第98章 假少爷41


    沈砚听得出来这个贱狗是在威胁自己,于是默然无声地伸出手来,用自己的手指狠狠抠进江景思的伤口里。反正他知道这个伤口不会让江景思死亡,就算抠得血肉模糊、让他痛苦不堪,他也不会有什么事。


    鲜血顺着他白皙纤瘦的手腕蜿蜒下去。江景思明明疼得近乎无法呼吸,但看着眼前沈砚这张还是如此美丽的脸庞,他心中依旧有着无限的爱意,这样的疼痛于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亲吻上沈砚的脸颊,沈砚的手更加往伤口里狠狠地抠去。鲜血已经浸染了这漂亮昂贵的裙子与柔顺清贵的西装。


    他们的这个拥抱与亲吻,完全浸满了鲜血的味道。


    江景思好像变得忙碌起来了。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近乎每天都陪伴在他的身边,以前就算出去也是很快就会回来——沈砚抬起头仰望那被海风吹拂得沙沙作响的树林,看见湛蓝的天空掩映在这树叶之中。


    沈砚想到,江景思是怎么离开这里的呢?是坐船?还是直升飞机?


    慢慢地继续走着,他的手杖敲击在石头上,他转头看了一眼,看见这一栋不知道什么时候伫立在这座孤岛上的豪华别墅。在短暂的寂静中,沈砚听见海浪声响,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凉爽之意。


    他看见了别墅的楼顶极为空旷平坦,于是沈砚又再一次折返回去。


    他在这里面寻觅了一番,并未找到天台的通道口。这让他格外困惑,只能在这里面又走了两趟。


    他的手杖一直敲击在地板上,在经过某一块地方时,沈砚忽然察觉到某一处的敲击音不太对。


    他站立在这里,又用手杖敲了敲,敲了这里,又敲了别处。他确认这里是空的。


    他用手杖往木板缝隙的边缘戳了戳,这块木板稍微松动。随后他蹲下身,将木板移开,看见了一道楼梯往下而去。


    沈砚看了看现在的时间,现在距离江景思离开才一个小时。


    江景思会不会回来还难以断定,沈砚现在要做的就是惹怒他、让他生气,让他觉得他沈砚永远这样恶毒,以此来增加最后的反派值。


    不管他会不会回来,沈砚还是先下去看了看。


    楼梯没有想象中的长,沈砚下去得并不是特别吃力。越往下,感受到的光亮就越少,下面漆黑一片。


    沈砚用手在感受到的墙面上摸索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找到开关。昏暗的灯光倾泻而下,终于看清楚这下面所有的景象。


    这下面堆放着很多的东西,沈砚上前去看清楚,是一些罐头、谷物、腊肉等等各种易于储存的食物——于是沈砚就想到之前江景思说,如果将他杀死,他就会被饿死在这岛上。


    但是看这里面的食物,完全能够让沈砚待很长的一段时间。


    沈砚不禁冷笑了一声。那疯子果然在说吓唬他的话。


    他的目光依旧在这下面梭巡,他看见了另外一道往上延伸而去的楼梯。沿着这道楼梯爬上去,看见一扇关闭起来的铁门。


    门并不是锁紧的,打开之后视野一片开阔,甚至能够将远方的海域也看得清楚。他在此处更为清晰地感受到了猛烈的海风。


    沈砚抬起头来,看见远远的,有什么东西逐渐从这边过来。那是一架直升飞机。


    江景思原来是使用直升飞机过来的。那一架直升飞机不久之后会停在这里……


    沈砚默不作声地退了回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最后躺在了那张床上,看起来像是在睡觉一样。


    自从江景思带沈砚出去,江景思没有再将他用锁链锁起来。他好像也知道,就沈砚目前的情况,是没有办法逃离这个地方的,所以他开始有恃无恐。任由沈砚在这里面走来走去,或者走出去四处看看。


    这一次因为知道直升飞机停在上面,沈砚总算能确定有时听到的模糊却又杂乱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以前他还以为是奇怪的风声,原来是直升飞机降落的声音。


    不久之后,江景思来到沈砚的跟前。


    沈砚冷着面色看着他。


    实际上他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岛上挺无聊的,江景思过来,他就可以肆意欺负他、捉弄他,这还是挺有意思的,和江景思做/爱也好像成为一种愉悦的消遣。


    他以为今天江景思会和他做几次,没想到江景思只是热情地亲吻他。


    将沈砚关在这里之后,他每次来见沈砚,面上总是带着轻快的笑意。无论沈砚怎么对待他,他也非常高兴,就算是沈砚让他也脱光了衣服在地上爬,他也非常乐意。现在他也是这样笑着。


    他捧着沈砚的脸亲吻,然后轻声说道:“少爷,我可能不会总是过来了。可是你一个人要待在岛上,我很担心。所以我找了一个人来照顾你。他会长得可怕一点,但是绝对不会怠慢你,你可以让他做任何事情。”


    看见这个男人脸上的伤疤时,沈砚总算明白所谓“长得可怕”是什么意思。


    他整张脸已经毁容了,让人看不清原先的面貌,只能看见那一双黝黑的眼睛。


    沈砚想到,是不是江景思担心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所以故意让这个男人毁容的。所以他转眸看向江景思,问道:“你干的?”


    江景思笑着摸了摸沈砚的脑袋,说道:“怎么会是我干的。我没有这么坏。我救他的时候,他被人恶意在地上拖行,脸也血肉模糊,经受治疗之后只能这样了。”


    沈砚没有说什么。他不再搭理江景思。


    江景思好像这一次过来,真的不想要做什么。


    他只是带着沈砚出去,一起到了海边看海。


    夕阳远远地要从天际降落下去,夕晖与海面融为一体,呈现一片橙黄美丽。海风似乎也变得柔和一些,吹拂在人的身上并不觉得严寒。


    江景思将他抱在怀里,他的怀抱温暖而又宽厚,他对沈砚说道:“少爷,不是我想要将你锁在这里,是外面的那些人太烦了。他们在找你,疯了一样地找你。甚至联合起来,要将你抓回去。他们一致地认为,你欺骗了所有人,然后逃走了。如果他们找到了你,实在不敢去细想他们会对你做什么。我想我们就这样待在一起,没有任何人打扰,所以为了我们以后着想,我需要将他们都解决掉。”


    沈砚听了之后,说道:“就凭你?”


    “对,就凭我。”他轻快地笑起来,将自己的下颌搁置在沈砚的脑袋上,“那个曾经一无所有、低贱卑微的小老鼠,会将他们全部铲除。”


    沈砚当真不知道现在的江景思到底发展成什么模样了,听到他开口说的这些话,沈砚心中一骇,心想这篇小说真正的男主是你吧,沈允谦都没有你那么逆天。


    “我要把所有最好的,全部献给少爷。”


    江景思亲吻了沈砚的耳朵,在他的耳边这样轻声说话,像是情人之间的低喃,逐渐地混入在海风当中,听不真切了。


    江景思好像真的变得忙碌起来,沈砚很少有时间再看见他。


    与沈砚经常面面相觑的,就是眼前这个长相可怕的男人。


    他总是穿着黑色的、一成不变沉闷的衣服,就这样出现在沈砚的跟前。


    他的厨艺很好,即便是地下室那些食材,他也总是能做出各种不同样的食物来,并且他还会去岛上打猎,抓到一些小动物来给他做成美味的食物。


    由于江景思不在,沈砚担心反派值倒扣得厉害,便开始对眼前这个人说一些也是难听的话,并且也象征性地鞭打他。


    让眼前这个人脱掉衣服,用外面捡到的藤条鞭打他。沈砚下手很有分寸,除了能让对方感觉到有些微疼之外,伤痕最多停留一两天就完全消失。不会给对方造成什么损害。


    这样的行为,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恶劣、狠毒,可眼前的这个人却没有给沈砚涨反派值。


    沈砚又开始兴致缺缺了。


    此时这个男人再次脱掉上半身的衣服,展露出精壮而又满是伤疤的身躯,他跪在地上,温顺地让沈砚进行鞭打。


    他垂着眼眸,躯体因为疼痛稍微紧绷起来。


    沈砚坐在椅子上,看见这个男人的模样,也看见他身体上那些纵横的伤疤,开始觉得或许江景思说的是真的,要不然一个人的身上怎么会有着这样可怕的伤疤呢?


    看起来也确实是像被拖行之后而出现的。模糊能够看见他的五官,也可以知道,如果不是遭遇劫难,这个男人应该长得还算端正英朗。


    沉默地凝望着眼前的人,沈砚又忽然知道要怎么去刷江景思的反派值——这一定会成功的。


    即使江景思很忙,他也会抽出时间来见沈砚。


    所以这个男人在某一天看见沈砚的双臂攀上那个男人赤/裸精壮的身躯时,他怒不可遏,他上前去,将两个人分开。他分明已经气愤得无以复加,但是没有对沈砚做什么,倒反沈砚还朝他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沈砚恶声恶气地说:“你打扰到我的兴致了,滚出去。”


    “兴致?”江景思说。他转头看看那个男人,又看看沈砚,“为了让别人带你离开这里,无论什么人都愿意接受吗?如果知道他被拖行之后已经连那玩意也没有了,你还怎么有兴致?”


    沈砚还没有脱过他的裤子,这件事是真不知道。怪不得江景思会这么放心将这个人放在这里照顾他。在心里感叹这哥们真惨的同时,他依旧还是对江景思说道:“那又怎么样,他不是还有手指,还有舌头吗?”他恶劣地笑起来。


    “你——”江景思重复着这个字,却根本说不出什么来。


    沈砚知道现在的江景思又气愤又痛苦,整个人已经快崩溃了,于是他轻快地笑起来又说道:“就算这些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是还可以自己弄我自己吗?”


    “沈砚!”他崩溃地喊他的名字,这是第一次,江景思如此喊他的名字。


    沈砚从中听出来江景思语言中那复杂难明的情绪,也听到了反派值加三的声音。只差一点,沈砚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他开始发疯,要将身上的衣服脱去,仿佛真的要当场在两个男人的面前展露自己的躯体。江景思让那个男人离开,扑上来抓住沈砚的手阻止他。


    沈砚去咬江景思的手指。


    “沈砚……”


    “沈砚……”


    江景思痛苦地喊着他的名字。沈砚松开嘴,吐掉自己嘴里血沫,伸出手狠狠抓住江景思头发。让江景思这张脸仰起来看他。


    他的面容上已经全是泪水,这个家伙又哭了。眼泪从不受控制地簌簌流淌下来,沈砚说:“你在痛苦什么,你又在哭什么。不是你把我囚禁在这里,不是你强迫我与你发生关系的吗?难道不是你自私贪婪,这一切难道不是你的错吗?为什么哭得好像是我委屈了你一样?你有什么资格哭,你又有什么资格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他仿佛已经失去了神智一样只会重复这一句话。


    沈砚像是厌烦一样,松开他的头发。


    他重新坐到椅子上去,江景思伏在他的膝头依旧在哭着。他又开始胡言乱语,他说:“我真的不想这样的,可是我不得不这样。我确实自私,我确实贪婪,我确实如少爷所说,就是阴沟里的老鼠。我只是想要和少爷在一起。可是每一天我都很痛苦,我想总有一天,这种痛苦会消失的。少爷或许会愿意看我一眼。”


    沈砚冷声说道:“永远不会。”


    江景思抬起头来,脸上出现的是这样疯狂扭曲的笑容,他说:“那也没关系。”


    沈砚将他踹开。说了这么多话,江景思最后一点反派值也不给他涨,沈砚已经失去了耐心。


    他站了起来,仿佛要就此离去。江景思抱住沈砚的小腿。


    沈砚本来就有一条小腿行走困难,小腿都被这样抱着,沈砚完全走不了。他抱着沈砚的腿,继续哭着,他说:“少爷,求求你了,求求你,就算看我一眼,也就足够了。我把最好的一切都献给你,只要能够让你得到满足,你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愿意可怜我一下,对我施以一点好意,就算让我死我也愿意。”


    沈砚转头过来。


    江景思抬着头呆呆地看着他。


    沈砚说:“那你去死。”


    江景思一动不动。


    反派值也一动不动。


    沈砚冷笑道:“果然,你就是会说漂亮话的自私鬼。”


    “不。”江景思急切地说道:“只是现在不行,现在不行的。他们开始发现我了,他们都联合起来对付我,如果这个时候我死去,砚砚要怎么办呢?他们会发现你在这里的。他们会将你抓走,他们会对你做尽可怕的事情。我只是在保护砚砚,是在保护砚砚。”


    沈砚用手杖击打在江景思的脊背上,他说道:“我说过,不要再说这些话来道德绑架我。让我听起来就觉得恶心。”


    他将手杖戳在江景思的脑袋上,“每一天看见你,我都觉得恶心。除非你死,我不会有开心的时候。现在你这副样子真丑,一副老鼠的嘴脸,恶心得我要吐了。”


    说完这些话,反派值还是不涨,沈砚很无奈。这一点好像无论怎么样也刷不上去。


    看今天江景思的状态,大概不会和他来点什么。


    本来他觉得这几天都清闲了好几天,无聊得想做一下爽一爽。


    然而这疯子趴在地上一直哭,应该是不会和他发生什么。他有些遗憾地想到。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天天面对江景思他都有点腻了。


    他想找别的人玩玩,他也期望谁能够找到他,毕竟江景思说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他,那是不是就说明,那些人总有一天是会发现他的踪迹?


    什么花样都和江景思玩遍了,确实让沈砚觉得无聊透顶了。


    一开始囚禁paly让他觉得很有意思,但这么久一直在囚禁play强制play,就让沈砚觉得没意思。


    他乐观地想到,只要保持住反派值不倒扣,那最后一点反派值应该会在某一天忽然刷上去。沈砚有的时间和江景思耗。


    至于这江景思到底还能不能耗,还是问题。


    因为江景思这段时间已经不让其他人来照顾沈砚,他只能每天都过来。


    他频繁来到一个地方,绝对会被其他那几个男人察觉到不对劲。他们也应该会追查到这个地方上来。无论是谁来到这座岛上,只要有一个机会,沈砚随便刷一点反派值,一定就能够离开这个世界了。


    他愉悦地想着这些事情。


    在和江景思做的这个时刻,他的心情也是愉悦的。他的手也主动地揽上了江景思的肩膀,江景思埋头在他的胸前舔舐亲吻。


    沈砚迷迷糊糊地待在他身下,感受到精神与身体上的双重畅快。在极度的炙热当中,他好像听到风动的声响,那像是直升机降落。


    ——自从知道江景思是用直升机来到这个地方后,沈砚对这种声音格外敏感,他也总是用这样的声音来判断江景思是否来到这座岛上。


    可是江景思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这样的声音。他在和沈砚温存的时间里格外动情,将许多事情抛诸脑后,只专心地做着这件事。他也喜欢观察沈砚的表情,想要确保沈砚也是舒服畅快的。


    沈砚听见了声音,他的手又去摸他藏在枕头底下的东西了。在江景思低伏在他的胸前的此刻,虽然沈砚呼吸沉重,被重重地侵犯,他依旧让自己保持清醒,大力地狠狠朝江景思的脑袋砸去。


    江景思的脑袋上很快流淌下鲜血。


    他并没有停下,他似乎也习惯了有时候沈砚时不时地会伤害他,沈砚又在他的脑袋上砸了一下。


    江景思总算产生了眩晕,一时间失去了力气,沈砚将他推开。


    他保证他每次的伤害都不会致死,只是伤口有点骇人还有点疼而已。


    将江景思推开时,他那东西也抽离而去,一瞬间刺激上来的感受让沈砚轻哼了一声。


    他听见了杂乱的脚步声,光着身子走下床,将江景思放在一旁的箱子拿起来。


    今天江景思开心地笑着,说要给沈砚一个礼物,却什么也没有说,一来就热情地亲吻他。


    现在沈砚在等待的这个间隙有点好奇,于是将这个箱子打开。


    他看清楚了里面的东西——各种不同的文件、公章、合同。他拄着手杖走到另外一边去,将衣柜打开,里面有一些现金,这是江景思存放在这里的,很多。


    沈砚一直怀疑这东西不合法,要不然这东西不应该藏在这座岛上。现在他将这些现金拿出来,与那些文件全都洒在床上,一大片全都铺满。他还把江景思往旁边推了推。


    这栋别墅虽然房间很多,但到现在那些人还没找过来,沈砚等得有些不耐烦,嫌他们慢。


    在这段时间里,他甚至还给自己穿上了衣服。他始终觉得,还是穿衣服体面一点,不体面的、光着的江景思就继续在那躺着吧。


    他慢悠悠地走到窗前,将窗户给打开了。


    这里面的味道不太好闻,这吹拂进来的风总算将这浓烈的气息吹散一些。那杂乱的脚步声已经接近过来了,大概是听见开窗的声音,总算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夜晚的风带着砭肤寒冷,浪潮从远处卷席过来,漆黑的夜空里没有半点的光色。这强劲的风将室内的所有文件与钱币吹得乱飞。


    当这里的门被打开,所有人都会看见这里面的景象。


    那个立在窗前的美青年,身影寥落清冷,那转眸看过来的眼神冰冷漠然。


    有人捡起了地上的某张文件,看清楚了上面所写的文字。这些文件所传递的都是极为不可思议的权势与金钱的转让。


    权势与金钱在这夜风里飞旋,充溢在这个房间里面四处飘荡,没有人再去注意江景思,只看见那个立在窗前的青年,前面是无尽的夜的漆黑,他被权势与金钱包裹,浓稠得极为糜艳的美丽与这一切都融合在一起。


    他说过,他永远不会满足。好像要用更多的权势与金钱将他浇筑,才足以满足他那空洞疲乏的心脏。


    他不知满足、他足够贪婪、他不择手段、他恶劣狠毒,他对所有的爱不屑一顾。


    他足够罪恶。


    可是他们依旧无条件地爱他。


    第99章 疯教授01


    沈砚觉得这一个瞬间的自己一定很帅,他也打算接下来在他们所有人面前装一个大的,全都已经准备好了,只待他张嘴说话。然而他转头再一次凝望他们时,却忽然听到系统的声音。


    【反派值以达百分百,已暂时为宿主定格画面。】


    系统的话语刚落,沈砚注意到周围的一切确实像被定格一样,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原本所听到的风声和浪潮声也就此在耳边消泯。


    紧接着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张类似游戏CG的东西,上面所呈现的画面,就是沈砚站在窗前,屋子里所有的钱币与文件一同飞扬将他包裹的场面。


    他看着这一画面,确认刚才自己真的很帅很美,在心里满意地对自己点了点头,才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画面定格?”


    系统说:【由于宿主太过优秀,导致许多人对宿主产生剧烈的情绪冲击。一旦宿主从世界离去之后,世界的后续变得混乱不堪,更何况世界主角能够影响世界运行,为了保护世界,我们只能暂时将世界定格。】


    沈砚大概听明白了一点,“你是说上个世界……”


    系统说:【是的。上个世界由于将宿主直接传递到这个世界里来,上个世界的世界主角将世界弄崩了。经过评估,如果这个世界还是让宿主直接离开的话,好像也会将世界弄崩。】


    为了保护小世界,所以把时间停止么?沈砚摸着下巴仔细地想到,不过很快他意识到一件事:“时间定格也不是根本方法啊,难道这个时间就一直停止在这里吗?”


    系统说:【所以这就是接下来要与宿主说的。虽然宿主超额完成任务,我们都感觉到高兴,但宿主的这份超额,却会在一定程度上对世界造成伤害。所以如果宿主接下来还是做得太超额的话,会让宿主再次回到世界里面进行世界修复,让这些情绪冲击消失,才能保证世界正常运行。】


    “……”


    【我们也没有想到宿主能做到这一步,所以没有提前告知实在抱歉。当我们得知上个世界即将崩溃时,刚好宿主这边也结束了任务,只能现在来告诉宿主一声。我们最初目标就是保证世界的完整和正常运行,所以需要宿主来填补未完待续的剧情和缺失的反派人物。如果宿主自行把世界弄崩了,是要后果自负的。】


    沈砚说:“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还要回来?”


    【是的哦。如果世界重新运行时非常不稳定,就需要宿主回来进行修补。】


    “修补的意思是?”


    【让所有人的心绪恢复平静不想毁灭世界就好了。】


    “……”沈砚说,“我明明什么都没干,是他们太脆弱了,这也是我的锅?”


    系统不说其他话,只说道:【现在我来给宿主简单说一下下个世界的反派角色的人物介绍:津阳大学最年轻的生物学教授一直以来沉迷研究各种奇怪的东西,这么多年来他却在学术上依旧一事无成。某一日,他研究的一项生物病毒被不小心泄露出去,造成了全国性病毒感染。对此项病毒了解颇深的教授立即研制出抗病疫苗,从而消除了这压在所有人头顶上的阴云。这位教授成为全国性知名教授,不仅拥有了国民度,还在学术圈有了一席之地。他开始尝到了甜头,开启了一场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恐怖的计划……】


    【考虑到宿主不是生物学专业人才,给宿主提供职业能力转化礼包,为了让宿主习惯这一份职业,会将宿主提前放到世界里去。最后,祝宿主旅途愉快哦。】


    “不是,”沈砚说,“这么草率这么快就到下个世界去了?”


    系统没有再回答他,看起来像是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务,迫不及待下班一样。


    …


    津阳市临海,时常会感受到迎面吹拂过来的潮冷。这几天更甚,天际总是阴云密布,看不见任何阳光,空气也总是湿冷的,洒落在人的身上只觉得有一股黏糊糊的阴湿之意。


    可是却始终不见下雨,连续几天,气象局也无法准确预测天气,也无法解释这一现象的出现。他们只是猜测,这大约与泠海超汛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沈砚穿着一身干净无尘的白大褂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此处静谧、幽僻,显得如此寂寥、冷清。他柔软的黑发总是被吹拂而来的风弄乱,展露出那镜片下冷冽漂亮的眼睛。


    他的身躯隐匿在这昏黑的阴影里,正要踏上楼梯时,一个人忽然叫住了他。


    “教授。”


    沈砚转头过去,看见走廊的另外一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学生。看见沈砚凝望过来时,他面容上立即展现出开心、愉悦的笑容。


    他带着自己手里的资料和书籍向沈砚走过来。即便站在阶梯上,这个男人还是比沈砚高一些。


    他稍微低着头,柔软的眼瞳倒映着沈砚的模样。


    沈砚脸色有些苍白,样貌却格外精致漂亮,身形清瘦,神态漠然,好像对任何一切都不在意。所有人提起这位教授,第一想到的就是他的美貌,第二谈起的,就是他当年研发的n83疫苗拯救了全国人民。


    他一张表情淡然平静的证件照,几乎传遍了全国各地,所有人都对他钦慕不已,渴望着能够成为他的学生。这个年轻人也是一位他的追随者,他已经不知疲倦地来到沈砚的跟前很多次。


    他这一次过来,是想要对这位教授说:“教授,您看了我的推荐信了吗?”他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沈砚,仿佛期盼着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沈砚抬起眼眸来看他一眼,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动。目光在他的脸上停滞了一会儿,似乎才认出眼前的这个人是谁,才说道:“看了。”


    他说完之后,转身继续往楼梯走上去。


    身后的这个年轻人在听见沈砚这样的话,先是不可思议,接着立即眉开眼笑,他跟随在沈砚的身后,与他一同走了上去。


    他忽然显得有些拘谨了,他问道:“我知道过几天,教授也会在这一届的新生里挑选自己的学生。那、那教授,你觉得我怎么样呢?”


    沈砚的脚步停了下来。


    许衍安也停下了脚步,他察觉到沈砚又转眸来看他,立即用手整理了自己的衣襟,还抚平了一下衣袖上的褶皱,板板正正地站在沈砚的跟前任由他打量。


    沈砚长而浓黑的眼睫在一次倦懒地抬起,仿佛对他毫不在意一般睨了他一眼。镜片之下冷艳的眼睛呈现美丽而又清冷的弧度,显露出几分恹恹。


    他只看了这一眼,又再次转身离去。而这个年轻学生,也已经从沈砚如此的眼神里看出他的意思。


    他顿时间愣在原地,面上的笑容被失落取代。看着那已经消失在拐角处,不见踪影的清隽漂亮的身影,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明白沈砚大概不会对他有所青睐了……


    沈砚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一段时间了。


    他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份、也习惯了这些实验与研究。当然也习惯了大家对这位教授的各种推崇与敬爱。


    他们很多人因为沈砚沈教授特意来到这所大学念书,也总会有一些人故意与他偶遇,会请教一些复杂晦涩的问题。


    虽然沈砚有系统给的礼包能够解决职业问题,但面对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他还是无从下手,也觉得总是出门“偶遇”很是困扰,于是他整天就泡在实验室里做着自己的事。正好也符合了这个角色的人设。


    这让别人更难偶遇他了,他们也不会打扰沈砚故意闯入他的实验室,就让沈砚暂时得到了清静。


    要不是他知道这许衍安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他或许也不会和他说这两句话。


    沈砚推开实验室的门,揉了揉额角,走入这里面来。


    这个实验室是专门划分给他的,全权由他使用掌控。里面设备齐全、精良,排气风扇的声音也小得几乎听不见。整个实验室内摆放着不少实验样本、实验器具、实验药剂。


    沈砚走过实验台,朝最里侧的那扇门走过去。这扇门被紧紧的关闭起来,只有使用沈砚的虹膜识别才能够打开。可想这里面存有的东西到底有多么重要——


    沈砚打开了灯,亮白的灯光倾泻而下,使得本来就空旷、清冷的实验室内更加增添了几分空寂与寥落。


    这个空间并不大,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在其中,旁边有一个实验台,还有一些机器,中央摆放着一个氧气舱。他走上前去,看见安心在里面安眠的小东西。


    这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像是一块黑漆漆的海藻,也像是一团在水里飘扬的头发。


    它正在呼吸,细小的水泡在这里面漂浮起来,它的躯体也在跟随着呼吸,轻微地上下起伏。沈砚凝望着它,看见机器的各项指标都正常,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也是第一次养怪物。今天来晚了一点,忘了给它喂食,沈砚还以为它要被饿死了。


    当他的手要从玻璃罩上移开时,那正在沉睡的小怪物忽然醒过来,它的藻丝立即缠上来,密密麻麻铺在沈砚的掌心底下,不断地蠕动着,好像迫不及待想要被沈砚抚摸。


    隔着玻璃,它显然不能触碰到沈砚,它有些急切,藻丝缩在沈砚掌心的阴影下,将自己缩成了很小的一团。


    沈砚离开去给一旁给它拿食物时,它立即放松自己的躯体,快速地移动了自己的身躯,面向了沈砚所在的位置,又将自己的躯体完全地贴在玻璃罩上。


    原本的一小团黑藻,缓慢地打开,藻丝铺满了整个玻璃罩。


    沈砚走过来,用手指敲了敲玻璃罩,居高临下地用着冷淡的声音说:“再把玻璃罩弄碎,就把你扔出去。”


    小黑藻原本延伸开来的藻丝慢慢地缩回去。又在沈砚的手指下缩成小小的一团。


    沈砚将盒子里的食物拈起一点放在指尖,将玻璃罩打开一个小开口,黑藻便从里面爬了出来,爬上了沈砚的指尖。


    软软凉凉的触感在指腹上,沈砚垂眸看着这一团黑色的小东西,难以想象这家伙以后会变成一个庞然怪物。黑溜溜像煤球一样的东西甚至连眼睛嘴巴都找不到在哪,只一小团地爬上沈砚的指尖,将他手指上的东西吃掉。


    一般来说,沈砚只需要将饲料扔进去让它自己捕捉食用就够了,只是今天他需要将这小东西抓住进行一些检查和化验——这小东西越来越聪明,也不喜欢被抓住抽丝被打针,一旦察觉到沈砚要抓它,它就会在玻璃罩里面游来游去躲避着沈砚的捕捞。


    沈砚知道它喜欢触碰自己,今天便用这种方式先喂食它,随后直接将它抓起来,准备拿去做检查。


    它会将自己的身体退回去一点,等沈砚将新的食物放在指尖又爬过来吃。几缕黑黑的、柔软的藻丝攀在沈砚的指尖,像是不舍得沈砚离去。


    它现在还很小,食量不大,不过一会儿,它就吃饱了,盘绕在沈砚的手指上转圈圈。这凉凉的藻丝依依不舍地缠绕着沈砚的手指,还用藻丝轻柔柔地蹭着沈砚的肌肤。


    沈砚将装饲料的盒子放在一旁,另外一只手要眼疾手快地将它抓住,它却非常机灵地察觉到一股“杀意”,立即从沈砚的手指上飞蹿到沈砚的袖子里。


    这凉凉滑滑的小东西就顺着沈砚的肌肤往衣服里面爬。


    沈砚只觉得心下一惊,伸手去掏它。它已经顺着袖子钻到了沈砚的肩上。


    沈砚从衣领去抓它,它一下子又蹿到胸口去。沈砚只觉得心口一阵发凉,只能先将白大褂脱掉,也将里面衬衫的扣子解开,打算先将衣服脱了好抓它。


    它速度很快,在沈砚的胸口滑来滑去,沈砚的白大褂还没脱下时,只感觉那小家伙趴在左边。那地方有些冷,应该也被冻得有些发硬。


    它好像对这里很好奇,停留了许久,随后突然扑过去,沈砚被冻得浑身一颤,又感觉到它似乎张了嘴,将那一小粒吞入了嘴巴里去。它的口腔倒是湿热的,而且还有一排小小的牙齿,正在啮咬着。


    一种无法形容的酥痒从那里传递过来,沈砚情不自禁哼了一声,从衣服下摆先去抓它。沈砚这下是真的抓住它了,却无论怎么拽都拽不下来,死死咬着沈砚的那里不放。


    要不是这家伙还小,牙齿大概也像是乳牙一样没什么攻击力,沈砚觉得自己那里都会被撕下一层皮。不过又正是因为这种细细小小的痒意更加泛滥,沈砚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只能直接解开了衬衫扣子,另外一只手去找它的嘴,要把它弄下来。


    它好像察觉到沈砚是真的生气了,非常滑溜地从沈砚的手指逃出去。


    沈砚只看见那一处的艳红色,那看起来极为饱满湿润,上面还有一排像米粒一样的牙印。


    它还在沈砚的身上爬来爬去,感觉到它正在顺着自己的脊骨往下面爬去时,沈砚心想这小家伙不会找到了那个洞想往里面钻吧。毕竟这小家伙,很喜欢缩在贝壳里,将自己塞进贝壳的洞里去。


    沈砚对自己的这种猜想有些恶寒,也真怕它钻进去,就只能继续用食物诱哄它。


    他知道它最爱吃什么,特意找了那食物过来,放在自己的掌心里。原本要往裤子里钻去的某个小怪物,又慢慢地爬了上来,躯体稍微耸动,似乎在嗅闻食物的香味,随后扑进沈砚掌心的食物里去,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这时候沈砚总算如愿以偿地将它提起来了。它察觉自己中计被抓了,用软软的藻丝包裹着沈砚的手指,蹭着沈砚的手指,好像在撒娇,也好像在求原谅。


    沈砚将它提起来,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这一团小黑藻。他依旧不知道它的眼睛和嘴巴在哪里,还是盯着它冷声说了一句:“你死定了。”


    它听出来沈砚语气中的愤怒,瑟瑟发抖地缩在沈砚的手里,不再调皮了。


    沈砚将所有的检查都做了一遍,而且故意弄得很疼。小黑藻疼得一直抖,但也只是软软地蹭着沈砚,希望沈砚手下留情。


    沈砚压根不管它,只将所有的东西弄完,毫不留情地将它重新丢进了玻璃罩里去。被无情蹂躏折磨了一顿的小黑藻可怜巴巴地钻进贝壳里去,躲着不出来了。


    不过它还是努力探出脑袋来,看着那边正在忙碌的沈砚。最后它又重新游上来,黏在玻璃罩上乖乖地凝望着沈砚。


    沈砚到哪个方位,它就黏在玻璃罩的哪个地方。


    它期盼着沈砚能够再来看看它,可是沈砚再也没有看它一眼,直到沈砚走出这间实验室。小黑藻才确认了沈砚不会再来找它。


    它难过地缩进贝壳里,它对沈砚的思念无以复加,这里面极为寂静,只能听见稍微的汽泡声。乖乖地在贝壳里缩了一会儿后,它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孤独,偷偷地游上去,用自己的细细的藻丝穿过玻璃罩上面的缝隙,一点点从这小缝隙里挤了出来。


    “啪叽”一下掉到地上,它的小身体耸动着,嗅闻着沈砚身上的味道,爬出门缝,去找沈砚去了。


    沈砚在实验室里有自己的休息间。把黑藻的所有检查弄完,沈砚有些累了,眼睛疲惫得有些酸胀,等待着实验结果的这个间隙,他就来到自己的休息间躺下休息。


    他摘去了眼镜。经由刚才的事情,衣服也是胡乱穿上的,衬衫的扣子没有完全扣上,展露出白皙而又纤瘦的颈项,以及美丽精致的锁骨。


    他睡得很熟,黑发凌乱地洒落在枕头上,稍微遮挡了眉眼,只露出消瘦漂亮的下颌。黑藻顺着床柱,一点点爬上沈砚的床。


    看见沈砚,它幸福地爬上了他的身体,缩在沈砚的锁骨窝里打算睡觉。但是它却从敞开的衣领里注意到里面那两抹殷红色,也想起之前吃到的口感,让它很喜欢。


    它也对这里很好奇,就顺着沈砚的脖子爬进去。


    它担心会吵醒沈砚,也担心沈砚会生气,就只轻柔柔地将它包裹起来,张开嘴巴,小小地吮吸啮咬着。这边吸够了就去吸另外一边。


    它惊奇地看着它的变化,看见它好像变大一些,口感也更为软糯Q弹,还热热的十分可口。它喜欢得不得了。


    而这对于睡梦中的沈砚来说,他只是觉得置身于有些闷热的沙漠里,让他炙热、干渴,一轮可怕的烈阳烘烤着他的胸膛,让他心口滚烫非常,却无论怎么样都无法在这炙热里醒来。


    他就只能在这睡梦中,被这小东西又吸又咬地好奇了一番,随后它看着这两处狼藉一片,知道沈砚会生气,又悄咪咪爬进实验室里,从玻璃罩的缝隙钻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的世界结局都会定格在一个艳艳最美的时刻,后期写完所有副本,艳艳会重新回到这些世界,给大家补世界后续,写写嗯屁番外。


    第100章 疯教授02


    沈砚醒来时,他并未察觉到不对劲,只是在换衣服时发现那处的颜色与原先不大一样。沈砚没太注意,还以为是被那小怪物咬了之后留下来的后遗症。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给自己做了检查,没有发现身体的异样之后,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现在沈砚正倦怠地耷拉着眼皮,坐在这个位置。


    他坐得比较靠前,正好与上面人的几乎面面相觑。沈砚觉察到上面的人在凝视他,便抬起眼皮来,恹恹地看了对方一眼。


    对方身上穿着板正、肃冷的军装,英俊的眉眼藏匿在军帽的阴影的深黑当中。那一双幽邃深黑的眼睛,似乎也从这阴影里凝望着沈砚。


    沈砚来之前只是脱掉实验服,穿着简单的衬衫,更显清瘦俊丽。倦懒的眉眼没有半点情绪,如此孤傲、冷僻。礼堂的灯光从他的头顶散落下来,却也只是给他本来就秾丽漂亮的眉眼增添几分深灰色。


    上面的人将视线收了回去,沈砚才又重新垂下眼睛,无聊地凝视着自己的手指。


    因为频繁做实验,手指上需要贴上一些橡皮膏来防止皮肤损伤。他的指腹摩挲着手指上的橡皮膏,听到站在上面的人开始说话。


    他声音清冽而又沉冷,原本有些喧闹的礼堂瞬间宁静下来。他终于开始了今天的演讲。


    沈砚对这所谓的安全教育讲座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想着回去看看自己的实验结果,也担心那越来越聪明的小怪物又趁他不注意偷偷从玻璃罩里跑出来。


    这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性声音沉稳、低哑,还算动听。但他总觉得这个男人频繁将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让他不厌其烦,也很多次抬起眼皮来看他一眼。如果一开始他的眼神只是漠然,之后更多的是冰冷与警戒。


    但是他依旧还是时不时看沈砚一眼。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在上面演讲的男人,总是看着沈砚。


    沈砚看了一下礼堂最前面的挂钟,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他完全可以回去。他不是学生,不用被强制性一直留在这里,他只需要待半个小时,听完实验安全的部分就可以自行离去。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站起来,安静地走过这一排座位,慢慢地走出去。


    “教授,你好。”


    “教授。”


    “沈教授。”


    他坐在中间的位置,无论从哪边离去,总是要经过这些人。


    有的人会热情地、小声地和沈砚打招呼,沈砚随意地点了点头应答一声,算是回应。也有人趁沈砚没有注意时,手指轻轻掠过沈砚的衬衫尾摆。还有人偷偷耸动了一下鼻尖,嗅闻到了沈砚身上那种甘美却又清冽的味道。


    他站起来后,从这些人的面前走过,美丽的面颜在光照之下更为清晰漂亮,引人频频观看。


    沈砚好不容易从那拥挤的人群中走出来,踏上阶梯准备回去。他忽然又想起讲台上那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在离去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


    他依旧在看他。


    沈砚皱了眉,有些烦躁地想道:有什么好看的。我现在还没干什么呢,难不成你现在就想要抓我?


    一开始沈砚并未认出这个男人到底是谁,直到看到上面的牌子上写着【魏祈明】三个字时,沈砚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原著中末世来临时,那个首席执行官,他负责清理已经被寄生污染的变异人,手段狠辣、冷厉,不讲任何情面。当他从主角许衍安那里得知,是教授孕育出了怪物侵害人类时,他竭尽全力去抓捕那一位已经掌控怪物的教授。


    算是沈砚将来除主角外,最强劲的对手。


    只是现在剧情还没有完全开始,居然这么快就遇到了这位执行官,而且这家伙还一直盯着他,让沈砚不免怀疑他是不是重生过来,以至于一早就锁定了他。本来心里就有鬼的沈砚,确实被他盯得心里稍微发毛。


    毕竟现在他的怪物还没有长大,还没有任何威慑力。


    沈砚让自己保持冷静,漠然地从礼堂里走出来,朝自己的实验室走去。现在对沈砚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把怪物养大,顺便也把和主角相关的剧情走了去获取基础反派值。


    要获得基础反派值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先将主角收为自己的学生……


    于是一直泡在实验室里,研究那只怪物的沈砚,还是出门去收学生去了。然而他匆匆收完学生,又回到实验室里去看那只怪物。


    最近它食量渐长,好像长大了一些。沈砚对它过分关注。


    原著里没有详细描述教授是怎么饲养怪物的,要是沈砚把怪物给养死了,他这个世界就直接完蛋,所以他总是一刻不停地盯着那只在玻璃罩里游来游去的怪物。


    当许衍安来到沈砚的实验室时,沈砚正在试验台前,使用显微镜观察黑藻此时的细胞形态。他过分专注,连许衍安过来都不知道。


    许衍安没有打扰沈砚,安静地站在门口,看着那稍微有些弯曲的清瘦的脊背。他乌黑的头发散落在白皙的后颈上,半张美丽冷肃的侧脸掩映在这种实验器材的缝隙间,淡色的嘴唇稍微抿起。


    沈砚抬起头时,才发现实验室里多了一个人。


    他看了那边站着的许衍安一眼,才想起了刚才自己忙着进来,忘了关这扇门,让许衍安一来就看见了这里面的景象。好在他知道那怪物到底多么重要,另外那扇门都是随手关的,不会被人发现异常。


    许衍安看到沈砚看过来的眼神,明显很高兴,他礼貌地对沈砚说:“你好,教授,我是许衍安。是不久之前……”


    沈砚没有让他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话,只是对他说:“过来。”


    许衍安愣了愣,但还是朝沈砚所在的位置走过去。可是还没等他走过去,沈砚说:“把那张椅子挪给我。”


    沈砚终于如愿以偿能坐下来了。


    刚才他太过入迷,一直弯着腰在这里看,腰背实在酸疼得厉害。刚一坐下,全身舒服了许多,继续去观察这些极为奇特诡异的细胞去了,又将许衍安晾在一边。


    许衍安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安静地站在沈砚身边。那目光轻柔地描摹在沈砚的脸上。


    等沈砚总算观察完毕,许衍安才稍微站直了身体,显得有些拘谨起来。那看向沈砚的眼神,满满都是崇敬之情。


    沈砚问了一个最为平常的问题:“你为什么想要来我这里。”


    他本意不过是走走过场,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处理一下。结果却听见许衍安说道:“教授。”


    他这一声呼唤得极为轻柔,让沈砚继续看向他,只见他面色也极为柔和,他那双亮晶晶的、满是仰慕之情的眼睛看着沈砚。


    他说道:“或许教授你忘记了,毕竟当年疫病时,你见过无数的病人。当时因为疾病,病人们也大多枯瘦如柴,看不出原先的面貌。但我还是记得你,教授,在我陷入绝望已经等待死亡时,你穿着防护服来到我的病床前,攥住我的指尖说你能救我。从那以后,我就在想,如果我真的能够活下来,我无论怎么样,无论怎么样也要再见到教授……”


    他当然永远不会忘记,在那冰冷而又拥挤的病房中,他与那些被感染的病人一同隔离。他已经持续高热、身体冰冷,仿佛立即就会死去,当他等待死亡降临时,却感受到一抹温暖。


    虽然隔着手套,却仿佛能够察觉到对方温热的体温。他什么都不太记得,却记得那一双在防护眼镜后的冷冽、美丽的眼睛。周围如此昏黑、绝望,那一抹温暖,与那一抹丽色,近乎是灰暗中无法抹灭的、深深的镌刻。


    他回忆着那些事情,说起这些话时,情绪越来越激动。他想要说更多、更多的话,可是当目光看向沈砚时,却发现他情感依旧淡漠、冷静,仿佛对他说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浇灭了他心头的那一抹热情与滚烫,只能直愣愣看着沈砚。


    沈砚见他冷静下来,只说了一句:“说完了?”


    许衍安点了点头,依旧愣愣地说道:“说完了。”


    沈砚指了指一旁杂乱无章的资料柜,只说了一句:“整理一下那里。”


    随后沈砚没有再看他,只是继续着自己的事情。


    他一整天有好多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和主角扯皮,除了要刷反派值的时候搭理他一下,他实在没时间和他说废话。


    他正坐回原来的位置,要写下记录时,却忽然听见:【反派值+3】——


    这让沈砚转头过去,看见许衍安乖顺地站在那里,帮他整理那一堆杂乱的东西,背影看起来如此落寞、沮丧。沈砚用笔轻轻敲了一下记录本。


    他摸着下巴想起原著里,教授对这个学生漠不关心、冷漠无情,根本不会教导他相关知识,只让他打杂、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教授收他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想要拿他做实验。


    沈砚无意间将他的反派值刷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不过他确实想不起来许衍安说的那些。


    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疫病已经开始,需要他去处理这些麻烦和病毒。他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为了适应与习惯,沈砚便在当时极为严峻的情况下,进入封锁区查看病人状态。


    他每天要看的病人很多,要治疗观察的病人也很多,忙得焦头烂额不说,脑子里还被塞入各种晦涩难懂的知识。他只有空处理这些知识和当时的情况,哪里还注意那么多病人中的一个。


    对许衍安,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空让这个年轻人的一腔热情,到了沈砚跟前,被泼灭得沮丧不堪。


    想明白这件事,沈砚又不再关注他。


    当沉陷某件事格外专注时,时间会过得很快。原本敞亮宽阔的实验室,很快就被昏黑笼罩,那一抹漆黑缓缓地爬上沈砚的身躯。


    沈砚的半个身子依旧伏在桌上,他专注地凝望着培养皿,落日的余晖轻柔地包裹着他,让他身上那几分冷漠消散一些。


    许衍安打开了实验室的灯。沈砚眨了眨眼睛,才觉得自己的视线清明一些,他终于抬起头来,又看向了那边许衍安。


    他再次站在了门口,手中端着一个东西。他迎着沈砚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声:“教授,现在已经很晚了,从刚才开始,我见你一直没有吃东西,我给你带来了食物。”


    沈砚直起腰身来,看见窗外的余晖,才意识到现在已经很晚了,自己也有点饥肠辘辘。


    他有点好奇许衍安手里的食物是什么,便走上前去,瞧见里面的饭菜,色香味俱全,他心里有些喜欢,但到底想起教授的人设,冷冷抬眼看着他。


    许衍安面容上带着轻柔而又讨好的笑容,结果沈砚说:“不要给我准备这种没有营养的破东西。”


    【反派值+1】


    许衍安面上的笑容凝滞在了脸上。他无措地看着沈砚,面对沈砚的冷脸,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应该是这些不合沈砚的口味,让沈砚生气了。


    想起了兜里还有的东西,他伸手将那东西拿出来,摊开放在掌心。他说:“我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柜子里有几颗这种糖果,想着教授或许会喜欢,就给教授带来一点。”


    沈砚在这个世界里,不是搞实验就是养怪物,有的时候,他确实很需要这些糖果来维系自己的精神。这种品牌的糖果,是沈砚在这个世界发现的,好吃、便于携带的。


    他本来以为吃完了,正打算今天去买新的,原来是有一些放在柜子里忘记了。正巧眼前的人还给他买了新的过来。


    沈砚忍不住心里高兴,本来今天又搞了一天实验,嘴里空荡荡的没味道就让他烦,有了新糖果,沈砚伸手将他掌心里的糖拿走了。忽然想起自己的人设,还是转身对他说了一句:“不要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许衍安看着沈砚,在此时他的面容又重新出现笑容,他轻快地答应了一声:“好的,教授。”


    “……”沈砚知道他大概心情又不错了。


    只是他确实抵挡不了甜食的诱惑,糖纸剥掉,将糖果塞进自己的嘴巴里,沈砚想到,反正这个反派值先不着急。怪物才是最重要的。


    这小怪物确实长大了一点,先前只有那么大一点,可以肆无忌惮地钻进贝壳里去。现在已经有掌心那么大,玻璃罩里的那些贝壳已经无法容下它。


    它每天只能飘在水里,任由自己的藻丝随着水波飘荡起来。


    沈砚刚刚走进去,就看见那小东西在水里翻滚了几下,立即扑到玻璃罩上来。它长大了不少,沈砚总算能够看见它的眼睛在哪。


    它的眼睛是纯黑色的,掩映在它身上的黑色藻丝里完全看不清楚。只是现在那一双黑色的小眼睛泛着亮晶晶的光亮,让沈砚一瞬间就找到了它的眼睛。找到了眼睛,嘴巴也能够找到了。


    今天沈砚没什么心情陪它玩,只是将玻璃罩打开,将饲料扔在里面让它自己去吃。捕捉食物,是它的一项娱乐项目,可以消耗它的精力,如果没有及时消耗它的精力,一旦沈砚一打开玻璃罩,它就会——


    飞速地向沈砚扑过来。


    沈砚已经习惯它的攻击,伸手一把就将这小东西握在掌心里,接着无情地将它扔进玻璃罩当中,还眼疾手快地将玻璃罩盖上。


    这小东西难过地在里面游来游去,连吃食物的心情都没有了,一双可怜巴巴的小眼睛望着沈砚。


    沈砚的手指点在玻璃罩上,在玻璃罩上滑动。它追着沈砚的指尖游来游去。在水里显得毛茸茸的藻丝飘荡着。


    他说:“最近你不要碰我。”沈砚说,声音听起来有点冷冷的,“上次你咬过我之后,我每天起来都看见它颜色很深,一直都消不掉。你是不是给我注入了什么毒素。”


    它将整个躯体贴在玻璃罩上,好像在认真听沈砚说话。不过它还是听不懂沈砚说的什么。


    它翻滚了一下,求沈砚和它玩。


    他以为它在自己玩,不再管他,想要就此离去时,玻璃罩里的东西开始急躁得游来游去。在这岑寂的空间里,沈砚居然听到一点微小的声音。


    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沈砚听闻了。


    他转头过去,看见黑藻急切地贴着玻璃罩,它的嘴巴张开了,口腔是红的,好像在说什么。沈砚第一次听见它发出声音,又折返回来,总算听清楚它的声音。


    像小狗崽一样可怜无助的哼唧声。它好像尝试着,很努力地说话,想要模仿沈砚说话的音节,也想要让沈砚听懂它的需求。


    模模糊糊地,沈砚听到它说:“m……ma……”


    ——“妈妈。”它说。


    “……”沈砚觉得自己听错了。他走上前去,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它以为是这个称呼将沈砚叫回来的,它喊得更起劲了,它又喊他:“妈妈。”


    沈砚敲了敲玻璃罩,正要纠正它这个称呼时,却又听见它说:“吃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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