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烛光落在安睡之人的眉目之上, 更添了暖色。
妄淮就站在这里暖色之中许久，弯腰将她踢开的被子给她盖上。
白姣姣手里还捏着飞笺玉，他伸手拿过看到了飞笺玉上很多发给自己的消息。
问他在哪里, 安不安全。
妄淮将自己的飞笺玉拿出来，这才发现这个地方无法传递飞笺玉的消息。
他握着还带着她体温的薄玉, 眼底的情绪纷杂。
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关心他, 来找他？
他想到之前她不喜欢他, 也能表现的对他死心塌地, 一往情深，现在这些大概也是她之前的戏码。
妄淮将手中的飞笺玉放到她的枕头旁, 睡着的白姣姣搭在耳边的手, 落下碰到他的手背, 瞬间, 他感觉自己心跳倏地快了几下, 又缓慢地落下。
温热的触感让他停在哪里, 眸光紧紧流转在她转过来的脸上。
能看到她眼底有些泛青, 也不知道几天没睡好觉了。
妄淮将手小心地收回, 还是转身离开。
等走到门口就看到了正靠在门外的沈自寻。
沈自寻没说话，只是瞧着他意味深长地笑。
妄淮一言不发地径直离开。
“诶, 你就这么忽略我是吧？”沈自寻急忙跟上去。
等两人到了一处清幽的房间妄淮才开口问：“你带她来这么做什么？”
“我又找不到你，不找她找谁？”沈自寻兀自在他的床上躺下，舒服地叹了声, “而且我看你还生气, 带着小女修来哄你啊。”
“你不知道此地危险？”妄淮冷声问。
“危险什么？我看那个陌子徐对小女修十分喜欢, 应该出不了什么事。”沈自寻说完就打了个哈欠，然后就被妄淮不善地盯了一眼。
沈自寻向来死猪不怕开水烫：“可不是我胡说八道的, 那小子的眼睛都恨不得贴在白姣姣的身上了，不过我跟你说啊，小女修确实挺惹人喜欢的。”
妄淮想到陌子徐看白姣姣的眼神，脸色就难看了几分：“你知道陌子徐是什么意思就敢撮合他们？”
“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看对眼了，对小女修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罢了。”
然后他就被妄淮直接丢下了床：“出去。”
他自己合衣躺上去，沈自寻贱兮兮地坐在地上笑：“妄淮，我给你听个好东西。”
说着屋内就响起了一道对话。
“妄淮这人就是个闷嘴葫芦，半天都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才不是！妄淮就是最好的！”
妄淮这才勉为其难地低头看他，沈自寻将手中的能留下声音的灵石在掌心垫了垫，又丢给了妄淮。
妄淮看着掌心的亮着光的小石头，这两句对话就再次响起，白姣姣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在耳边响起。
沈自寻看妄淮怔然的样子说道：“我瞧着小女修比你可敞亮多了。”
“她最会花言巧语。”妄淮已经不敢相信她说的这些话了。
“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你连夸她没夸过，你让人小姑娘怎么喜欢你？”沈自寻觉得妄淮自己的问题也挺大的，“而且你不能说你喜欢小女修，她就必须喜欢你，这世间多的是爱而不得的人。”
妄淮躺在那里没说话，只是摩挲着手中的石头。
“你听我说话了没？”沈自寻拍他。
妄淮这才说：“爱而不得？喜欢为什么不能得到？”
他从小就知道喜欢的东西就要努力得到。
“因为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两情相悦，例如你喜欢白姣姣，但白姣姣不喜欢你。”
妄淮：“……我何时说过我喜欢她？”
“那你听到他不喜欢你生她的气做什么？”
一时间，妄淮无话可说。
屋内也陷入了别样的寂静之中。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反正小女修有的人喜欢。”沈自寻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我回去了。”
“等会。”妄淮喊住他，“你去查一下要跟陌子徐联姻的北家嫡女北慈的情况。”
“有什么用？”沈自寻不解。
“陌子徐三天前招了五个大夫进来，我就是借机进入陌府的。他说这五个大夫都是送给他未婚妻看病的，可我查了下，陌子徐从五年前就每隔三个月就会找几个大夫入府，无一例外这些大夫都没踪迹。”
“每隔三个月就会找大夫入府？那确实很怪异。”沈自寻点头应下，但不忘叮嘱，“我出去，你就负责看着小女修，小心陌子徐半夜搞点什么。”
妄淮没应他，只是挥了手要他走。
沈自寻知道妄淮肯定会去的，也没多说，直接离开。
妄淮起身走了出去，悄无声息地再次到了白姣姣的住处。
屋内的烛火已经燃完，屋内漆黑一片。
他再次走到床边，看到白姣姣脚搭在杯子上，身上宽松的里衣往上滑了些，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白皙的肌肤在黑暗之中很扎眼。
这边的夜晚偏凉，他伸手想将她被子盖回去，伸手扣住她的搭在被子上的脚踝，温热的宽大掌心完全包裹住细细的脚踝。
安睡的人唔了声，脚动了动却被他控制着，她没忍住蹙了蹙眉心。
妄淮喉结微动，轻轻地将她的脚放下，给她盖好被子。
袖口擦过她的鼻尖，睡梦之中的人大概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下意识地伸手抓了下。
睡得热乎的手压在他的手腕上。
白姣姣半梦半醒见好像看到了妄淮的脸，她唇微张，手上的力道紧了几分，喃呢了声：“妄淮…别生气…”
但是说完脑袋侧了过去，呼吸重新绵长起来。
妄淮弯着腰看她，手腕被覆上的掌心熨贴着热意。
他没抽回，只是坐在了床边，想着沈自寻跟自己说的话。
每一句都似乎要问到他心坎里去。
为什么要生气。
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愤怒道口不择言。
他最讨厌欺骗，他也无法容忍，可他没杀她，甚至他像个逃兵一样自己离开了能看到她的地方。
妄淮靠在那里，就算覆在自己手腕的手离开，他也没走。
一直到天色微亮，沈自寻才回来，妄淮给她盖了最后一次被子，这才走出了屋内。
沈自寻匆匆将自己所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他：“北家现在很怪，明明婚期将近，但是全府上下都挂着白幡，只有外面一圈是红色的，还有你说的北慈，我去看了屋内并没有人。”
“这么看来北慈是死了？”妄淮猜测道。
“没有看到灵堂。”沈自寻都觉得很怪异，“这两家想做什么？”
妄淮：“你应该知道北陌两家是如何来的。”
沈自寻点头，他当然知道。
最开始碎金城也是一片荒漠，直到有一对夫妻生下一对龙凤胎，多年不下雨的碎金城骤然下了几天的雨。
这两个孩子也确实有灵根，自己修炼引来天地灵气庇护碎金城风调雨顺。
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兄妹两人反目成仇，妹妹建立了北家而兄长陌家，碎金城也跟着天灾不断。
在生存面前，人性就开始扭曲，两人被亲生父母还有全城的人逼着成婚生下下一对龙凤胎，整个碎金城才重新变回了之前的绿意盎然。
于是这样扭曲的结合世世代代就这么隐秘地传下来，北陌两家都子嗣凋零，要么是畸形，要么夭折。
随着时间的流逝，知情人都死了，现在无人知道北陌两家的秘密。
只知道只要北陌良家的嫡子和嫡女长大了都会成婚，还会生下一对龙凤胎庇护碎金城。
沈自寻还是不明白：“这北陌两家联姻已经几百年的事了，难道现在不想联姻了？”
“这两家已经两代没有出现一对龙凤胎，而陌子徐和北慈就是两代后出生的第一对，陌子徐天生体弱，但修炼天赋极强，北慈好像从出生就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妄淮在这里三天也没看明白陌子徐想做的事，只能在往后看看。
“再等一些日子，两人婚期将近一定会露出马脚，而且陌子徐身后定然是人，那个人大概是抢了天泉水的人。”
沈自寻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
“若是情况不对，你先带她离开。”妄淮有些不放心。
“你不是还在生气吗？怎么还关心上人了？”
妄淮没理会他的调侃，直接走了，沈自寻看他离开的背影，啧了几声：“死鸭子嘴硬，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
白姣姣一觉醒来，看外面大亮的天愣了下。
翻了个身发现被子正严严实实地盖在自己身上。
她知道自己睡觉爱踢被子，一般来说早上醒来被子都是被她踹床脚去了。
只有每次跟妄淮一起睡的时候，被子能老实地盖身上。
她坐起来，看了看四周，总觉得有妄淮身上的气息。
“妄淮？”她小声地喊了句，可是房间里并没有人。
彩彩飞到她的肩膀上，有点无精打采的。
白姣姣伸手摸了摸彩彩的脑袋：“怎么了？”
彩彩不敢说昨晚大魔头在房间呆了一晚上的事情，只能用脑袋蹭她的掌心。
“一大早就撒娇。”她将彩彩放在床上，自己起床洗漱好出去就看到了陌子徐带着小胖墩过来。
小胖墩跑的像小企鹅，提着食盒缓步走过来陌子徐反倒是闲庭信步。
一大早就看到这么和谐美好的场景，白姣姣觉得很不错。
小胖墩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双腿，仰着黑灵灵的眼睛看她。
“早上好。”白姣姣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小胖墩也是笑眯眯地点头。
“白姑娘实在抱歉，子昊一大早就闹着要来见你。”陌子徐笑的温和。
白姣姣没多想：“没事，反正我也醒了。”
“刚好我给你带了些早饭。”陌子徐说着便进了屋内，白姣姣不得已只能带着小胖墩回屋内。
三人坐下，白姣姣想着沈自寻应该会闻着味过来，没想到一顿早饭吃完，沈自寻人影都没看到。
陌子徐还问了句：“你的哥哥还没醒吗？”
“他还伤心着吧，我去看看。”白姣姣说着起身往沈自寻的房间去，但是敲了敲门，屋内没回应。
她眉心一紧，心想这人去干什么了？难道是找妄淮去了？
“没人应吗？”陌子徐也出来关心地问道。
“不是，戴绿帽子还没适应，正伤心，我们不管他了。”她紧张地说着，“我带子昊去玩吧，昨天答应他的。”
她朝也跟着走出来的子昊招了招手：“来，姐姐带你去玩。”
小胖墩立刻就很兴奋，急忙跑过来牵她的手，一蹦一跳地带着她离开。
陌子徐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这才不急不缓地跟在两人的身后。
白姣姣陪着子昊玩了会秋千，就自己坐在秋千上让小胖墩推自己了。
她看着四四方方的房屋之上的高空，日光刺眼，白云悠悠，看起来是难得的好天气。
尤其是屋檐之下都是红灯笼，看起来格外的喜庆。
她好奇地朝坐在一旁下棋的陌子徐问道：“你们家谁要成婚啊？”
陌子徐落下白子，抬眸看她：“是我。”
“是你啊。”这倒是让她有点意外，想到沈自寻跟她说陌子徐对她有意思的话，顿时觉得那人果真不靠谱。
“嗯。”陌子徐放下棋子，看她被轻荡的裙摆，“但我并不想成婚。”
“为什么？”这样的话总是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因为我不喜欢我的未婚妻。”
白姣姣顿时困惑：“那你还成婚？那你这不是耽误人姑娘吗？”
她停下来，脚踩在柔软的草地上：“不喜欢就不要成婚啊。”
“可这场联姻维持了几百年。”
白姣姣越听越觉得怪诞，两家人一直联姻，那你们不都是近亲成婚？
她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坐下来，撑着下巴看他：“你反抗啊，为什么不反抗？”
陌子徐像是被她点醒了一样：“你说的确实没错……反抗……”
他看着她，眼底带着几分不明所以的笑意，看的白姣姣心里发毛。
她觉得陌子徐的眼神望着人时是温和无害，但眼底却像是望不到的深渊。
她下意识地想要远离，便说：“我回去看一下我哥哥怎么样，你带着子昊玩会吧。”
说着想起身离开，却不知道为什么刚站起来，感觉脚下一软，一只手先揽过她的腰身将她扶住了。
“小心些。”陌子徐温柔关心地看着她，“是不舒服吗？”
白姣姣后背一紧，急忙站直了身体，匆匆说道：“我没事，我先回去一趟了。”
她说完就快步离开。
心想，陌子徐这人有点危险。
陌子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看向自己刚才碰了她的掌心，低声说：“子昊，她是这些年来最合适的身体了。”
子昊一听急忙摇头，呀呀地叫声，走到陌子徐的身边。
陌子徐笑着伸手碰上他的脖子：“别坏哥哥的好事哦。”
子昊脸色一白唇瓣都在颤抖。
*
白姣姣迅速地回了自己的住处，去敲沈自寻的房间，发现还是不开。
“沈自寻你在干嘛？”她朝里面喊了声，但没有回应。
她不得已直接将门踹开，但是踹开口屋内便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脚刚踏进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门被关上。
还没来得及喊，腰间就被一只手蛮横地圈住。
她想看困住的自己的人是谁。
眼睛被另一只手遮挡住。
黑暗笼罩，感官比眼睛先认出黑暗之中的人是谁。
第42章
白姣姣心跳不受控地快了起来。
手抓住捂着自己眼睛的手, 低声唤了句：“妄淮。”
妄淮胸膛也在起伏着，他看到了陌子徐的手碰到她腰间。
那一刻他心里积攒的怒意完全控制不住，先一步到了沈自寻的房间。
现在她就在自己怀里, 发丝被他掌心压住，连带着她的人都被他彻底掌控。
他盯着她没被遮住的半张脸下张合的唇, 想到她说的那句不喜欢。
“你喜欢陌子徐？”他声音冷的让人心颤。
时隔几日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白姣姣的担心落了下来, 只是他的问题让她有点愕然：“什么？”
“你喜欢他？”他再次重复, 语气跟着更冷了几分。
“陌子徐？”她眼睛被遮住, 完全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茫然地抬起头想隔着黑暗看到他的存在, “你是说我喜欢他吗？”
妄淮没应, 两人就这样在黑暗里僵持着。
白姣姣的手握紧了他的手腕：“我当然不喜欢他啊,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妄淮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 像是在质问一个出轨的妻子, 为什么要跟旁的男子卿卿我我。
可他们两什么关系也没有。
他盯着她微抿的唇：“你谁都不喜欢。”
他说完松开了禁锢她的手, 到底是想清楚了自己和白姣姣的关系也不足以让他质问她什么。
他转身就想走, 白姣姣还没适应黑暗, 下意识地伸手把他抓住。
掌心抓到一抹衣袖，下一刻她感觉手腕就被扣住, 还没反应过来，后背撞在门上，接下来便是他落下的呼吸, 直直地逼近。
“白姣姣。”他声音很低, 呼吸却很烫人, 她茫然地看他，碰到他的眼神,
下一刻他的吻便压过来，汹涌的让人无法呼吸。
他以为自己能克制住，可还是被她这么抓一下就失控。
现在他只想告诉她，她被他吻过，所以她应该是他的。
两人身高有点差距，这样接吻白姣姣不得不仰着头，脚尖都跟着踮起来。
腰间被他宽大的掌心握住，掌心炙热的温度隔着单薄的衣服穿到肌肤之上，她全身的肌肤都在颤栗。
她的手紧紧地扣着他的手臂，呼吸地喘息，唇齿间都被他侵占，尖锐的牙轻咬上她的上唇。
“你最好是谁都不喜欢。”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朝她说。
她眼中都是水光，眼尾是被他吻出来的红晕，像是勾人的妖精可怜巴巴地冒出一句疼。
妄淮微微抬头，还是结束了这个冲动而热烈的吻。
白姣姣抿着热麻的唇，踮起的脚踩平到地，有点忐忑地问：“妄淮，你还生气啊？”
“生气？”他勾了下唇，“生气什么？”
这话问的白姣姣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仰头看他，两人离得很近，她几乎是贴在他的怀里。
“我也不知道你生气什么啊。”白姣姣无辜地看他。
妄淮一口气闷在心里有点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盯着人看的眼神都跟着凌厉：“你不知道的事情可真多。”
她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看他的神情，预感到他更不开心，苦恼地蹙着眉心：“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生气什么？”
可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吗？
他沉默地看她皱起的脸，松开手，转身就要离开。
白姣姣伸手紧紧地抱住他：“不许走。”
她低头不敢看他：“不生气了才能走。”
妄淮看她跟条八爪鱼一样抓着自己，心里那点情绪好像也别抓着在一点点耗尽。
“妄淮，那天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她急忙解释，“而且之前我说那么多次喜欢你，你自己也不相信的，你最开始自己也知道我那是开玩笑。”
妄淮想着之前的总总，确实是这样，可现在他知道自己心境不一样了。
“我只是不想骗你。”她认真地望着他，“我觉得我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真诚相待是应该的。”
“真诚相待？不想骗我？”他笑了声，最后松开了她，连带着脸上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寒意。
妄淮没有再说，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告诉他，他在一厢情愿。
他跟她隔开最疏离的距离，只是叮嘱了一句：“陌子徐心怀鬼胎，我会要沈自寻今天带你离开这里。”
他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白姣姣跟在他身后问：“那你还生气吗？”
妄淮一言不发地走出去，把门一关，隔绝了白姣姣的声音还有她想追上来的步子。
白姣姣在屋内有点傻眼：“这是生气还是不生气了？”
她手扶着门觉得脚软，刚才妄淮真的恨不得亲死她一样，她脚都跟着发软。
缓了会她才能打开门，但是妄淮已经没了踪迹了。
她站在门口想着刚才妄淮说的话，心想，陌子寻心怀鬼胎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也能感觉到陌子徐这人看着无害，但靠近总能让她有点紧张。
她思索着就听到走来的脚步声，她抬眸就看到了沈自寻。
“你在我房间门口做什么？”沈自寻一大早就被妄淮叫出去打探北慈的事情了。
“刚才妄淮在里面。”白姣姣指了指屋内。
沈自寻瞧她发丝凌乱，唇上红了一片，就知道这两人在自己屋内干了什么。
但他还是假装不清楚好奇地问道：“那你们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白姣姣有点尴尬，“他就叮嘱我们小心陌子徐。”
“是吗？”沈自寻丢给她一面镜子，“瞧瞧你现在的样子。”
白姣姣拿过镜子一看，只见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泛红，尤其是唇能看出红的不正常。
她轻咳了声，装作镇定的样子：“没什么不一样啊。”
说着抿了抿唇：“吃东西辣到了。”
沈自寻啧了声，心想，原来死鸭子嘴硬也会通过口水传染。
这两人在自己房间也不知道亲成什么样子了。
“行行行，你这辣的也够呛，那妄淮人呢？”他没看到人影。
“不知道，走了。”白姣姣说完，又问，“你一大早去干嘛了？”
“打探消息去了。”沈自寻还想着昨晚妄淮叮嘱自己的事情，说道，“带你去个好地方怎么样？”
白姣姣瞬间就想到刚才妄淮说这里很危险，会要沈自寻带自己离开。
顿时摇头：“我不去。”
“那你想干嘛？去找陌子徐？”
“我找他干嘛，找妄淮啊。”白姣姣白他一眼，“我们来这里不是找他吗？”
“妄淮目前应该不会走。”沈自寻给她使了个眼神，说道，“你自己去玩，我没事。”
说完他就自己进了屋内，递了个眼神要白姣姣自己回去。
白姣姣点了点头，她也发现了有一道不知道哪里来的目光在盯着自己。
她回到自己屋内，心想，这陌府到底有什么秘密啊？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
沈自寻直接从隔壁过来，设了结界，坐在她的对面。
“感觉到危险了吧。”沈自寻指了指外面。
白姣姣不解地问道：“陌府的人想监视我们？”
“我们现在就是进入圈套的羊，昨天晚上妄淮跟我说了下这里的情况，要我尽快带你离开。”
“那他自己知道这里危险，为什么不走？”她拧起眉心，刚才四周太黑了，她都没注意他有没有受伤。
“他要找到天泉水。”
白姣姣撑着下巴，想着刚才他看自己的眼神，明明这么生气了，为什么还要为了自己涉险。
她感觉到妄淮对自己的感情好像有点复杂矛盾。
他会生气，却不会不管她。
这样的感情她从来没在别的人身上感受过。
沈自寻看她沉默地深思：“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下意识地遮挡自己的想法，唯恐自己是自作多情。
“你不走，陌子徐可能会对你下手。”沈自寻直接点明。
“他对我下手做什么？”白姣姣不解，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沈自寻笑了声：“让你给他生孩子吧。”
白姣姣震惊：“什么？”
“你应该不知道北家和陌家一直都是近亲成婚 ，陌子徐大概想找人帮他生孩子来掩人耳目。”这也是他的猜测。
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沈自寻最清楚，陌子徐看白姣姣就好像是看着猎物的眼神。
难怪妄淮昨晚叮嘱他将白姣姣带走。
这个消息倒是让白姣姣有点诧异：“真的是近亲成婚啊？”
方才她听到陌子徐说两家长年联姻的时候就想到这个可能。
“要不然那个小胖墩为什么是小哑巴，这个府内多的是夭折畸形孩子。”
这么一听，白姣姣心里涌上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所以我先带你离开，这里的确实是危险的。”沈自寻对这些向来是不隐瞒的。
“带我去哪里？”她问道。
沈自寻大概直接送她回去，这时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陌子徐的声音：“白姑娘，子昊哭闹着要找你玩，你在屋内吗？”
沈自寻知道带走白姣姣的计划大概是行不通了，陌子徐已经盯上了这块肥肉，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地让她离开。
白姣姣自己也意识到了，朝他低声说：“既然你都知道他的目的，那就以我为诱饵将天泉水引出来，行吗？”
“可行，但你也是危险的。”
她无畏地摇头：“我相信妄淮能救我的。”
沈自寻倏地笑了，不是之前吊儿郎当的笑，而是舒朗真诚的笑：“你想过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妄淮？”
她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可现在已经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陌子徐再次敲门，似乎在确定屋内有人。
“没想过。”她说着起身，指了指墙，“你快回去，跟妄淮说我们的计划。”
沈自寻起身离开去了自己的屋内，白姣姣掏出之前能让人难受药，塞了一颗到嘴里，这才打开门，看着门前牵着小胖墩的陌子徐：“我刚才找了个发饰，怎么了？”
子昊直接过来抱着她的双腿，仰头看她，一双眼睛黑灵灵的。
“他很粘人，看你不在就想找过来。”陌子徐温和地笑着说，还伸手摸了摸子昊的头。
“你不是想带姐姐去看荷花吗？”他说着，子昊就点了点头。
小胖墩伸手拉着她走，白姣姣却能遇到不能去。
只能捂着唇装模作样地打了几个喷嚏，然后吸了吸鼻子：“抱歉，有点难受。”
陌子徐看她这样子还关心了句：“白姑娘昨晚着凉了吗？”
“有点吧，我爱踢被子。”她又是吸了吸鼻子，朝子昊说，“去哪里看荷花啊？远不远？我好像有点头晕，太远了就不想去了。”
子昊看向自己的哥哥，陌子徐瞧她鼻尖红红的样子，关心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
他的手心很冷，大概是常年服药，衣袖之上都是沾染的药香，要不是沈自寻跟自己说的那些话，陌子徐绝对是个*七*七*整*理能让所有人放下防备的谦谦君子。
“好像有点热？我找大夫来给你瞧瞧。”陌子徐低头专注地看她。
他的瞳仁是很淡的琥珀色，在日光之下显得清澈明亮。
“应该不会很严重。”她试图让他降低一些防备，朝子昊说，“走吧，我们去看荷花吧。”
“还是下次吧。”陌子徐维持着自己贴心的人设，“子昊你扶姐姐回去休息，我去找大夫过来。”
子昊急忙拉着白姣姣进了屋内，陌子徐离开，大概是真去给她找大夫了。
子昊把她拉到床上，把她按到，盖上被子，还到了热水递给她。
白姣姣看着他，心想这样可爱的小孩或许已经替他哥哥做了太多次诱饵了。
“我没事，你别担心。”她捏了捏他的脸，脑海就传来一道男孩的声音。
“姐姐，我要怎么才能救你离开啊。”
白姣姣知道这是他的声音，现在她能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多了。
看来他真的知道陌子徐要做什么。
她在心里叹息，刚才吃进去的药开始生效。
她脸色和唇色都开始变的苍白，陌子昊给她盖紧被子，又拧了帕子盖她额头。
他着急地等着哥哥回来。
陌子徐没一会就带着一个女大夫过来，大夫手里还拎着药箱，坐在床边给她诊脉。
白姣姣看着垂眸专注的人，这张脸是陌生的，她不担心会诊出什么，这药确实是让人全身发烫的。
“寒气入体，气虚体弱这是发热了，我开方子煎煮喝了发发汗就好。”大夫说着。
陌子徐在一旁却说道：“泡药浴吧，药苦大概难以下咽。”
大夫也是微微点头。
白姣姣却觉得怪异，为什么要泡药浴？
突然想到沈自寻说陌子徐的目的，心想难道他真的存了那个心思，担心药物会影响？
热水很快就被抬上来，大夫往热水里面撒药物，热气在屏风之后蒸腾着。
陌子徐却没离开。
白姣姣只能出口赶人了：“你们先出去吧，这也不方便。”
白子昊听了这话拉着哥哥往外去。
陌子徐弯腰掌心再次抚上她的额头：“病气快点好才是，要不然子昊会担心的。”
白姣姣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
人一旦正常的太过了，就会显得很诡异，她只能扯着唇角笑：“我身体很好，泡一次应该就好了。”
她挥了挥手催人走了。
陌子徐也没留恋，带着小胖墩就走了。
白姣姣强打起的精神顿时萎靡，把自己缩成一团，这药开始彻底发作，冷热交替让人难受。
女大夫已经放好药物，走到床边。
白姣姣半眯着眼说：“等会，我缓缓。”
她说完一双有力的手臂直接将她直接抱起来。
她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女大夫。
只见他扯下来易容，露出妄淮冷冰冰的脸。
她长睫轻颤，瞳仁望着他。
“你怎么还装扮成这样？”她小声问。
妄淮只是将她合衣放到热水之中：“不需要你冒险，别天天瞎吃药。”
白姣姣感觉厚重的衣服被水浸透，有点沉甸甸的。
她仰着头看他，妄淮依旧是冷着脸，但跟她想的一样，他不会不管她。
甚至不惜装成一个女人。
她被热水烫温的手带着湿濡抓上他搭在浴桶旁的手背上。
妄淮想收回，却被她扣住，抓紧。
两只手拉扯着。
“妄淮。”她低低地喊了声。
最后还是妄淮败下阵来，撇开头不想看她：“你想干什么？”
白姣姣指腹从他的手背攀上他的小臂，扯了扯他让他看自己：“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了。”
“你是不是……”她指尖勾着他小臂的线条，眼睛像是藏着小钩子，直勾勾地看人，“偷偷喜欢上我了啊？”
第43章
白姣姣问的直接, 似乎把人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妄淮平静地看着她，心却已经惊涛骇浪，甚至有点想逃。
可她的手带着温度抓着他的手臂, 让他无处可逃。
“是不是？”她自己也是有点不确定，担心是自己多想了。
妄淮长睫垂下, 眸光不偏不倚地跟她的视线相碰，他眼神静到白姣姣都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可他没有承认也没否认, 只是顾左言他：“泡半个时辰。”
说着抓着她的手腕放入了水中, 自己转身离开。
她看着他的背影, 趴在浴桶边沿，心想, 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男人有时候也不好懂, 尤其是妄淮这种。
好像是深潭, 往里看都是不见底的幽深。
药浴蒸腾着药香, 这水有点热, 她身上的衣服一件没脱, 裹在身上热出了汗。
她伸手脱了外衣, 夏天的衣服很是轻薄, 没了外衣，里衣沾水就贴在身上也很不舒服。
白姣姣伸长脖子往屏风之后看, 觉得妄淮大概是不会进来了，就伸手把里衣也脱了，舒服地泡在水里。
妄淮平复了心情, 给她找了一些退热的药丸, 拿进来就看到裸露的肩膀, 雪白的肌肤上是滚落的水珠，沿着她深陷的锁骨落进了水中。
气氛顿时变得旖旎起来。
他感觉到四周的热意都跟着蒸腾。
“脱衣服做什么？”妄淮偏过头去。
“热。”她倒是没注意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勾引人的意思。
毕竟只有肩膀下一点没被水遮挡, 其他地方都被黑乎乎的水挡住了。
“穿起来。”他想给她丢件衣服，看着地上的巴掌大的肚兜，还有湿透的里衣都不知道该丢哪件了。
“你别看我就行了。”她哼了声，“反正你也不喜欢我，应该对我没兴趣。”
她故意这么说着。
妄淮的手都跟着握起来，她就好像把他架在火上烤，现在在不断地加大火势，意图把他的理智烧成灰烬才好。
他沉默地站在跟她几米距离，敛着眸子，看不清神情。
只是踩着她湿漉的裙摆，缓步走近，将手中的药递给她：“吃了。”
白姣姣一时间琢磨不透他的意思，也没敢说，拿过他递来的药，直接塞到嘴里咽了下去。
妄淮眼神晦暗地盯着她的唇，还留存着被他吻出来的红。
白姣姣觉得这药有苦，但没敢说，只是说：“我想喝点水。”
舌尖都是弥漫的苦药味。
妄淮也是顺从地走出去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
白姣姣喝着水，能感觉到这种气氛很怪异，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她开始后悔脱得太干净了。
以至于现在妄淮站在一旁盯着她，她动都动不了，只能往水里缩缩，意图找点安全感。
“你不出去吗？”她试探地问道。
“你害怕？”妄淮问道，“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应该不会想着我对你怎么样。”
白姣姣：“？”这话有点似曾相识。
她一口水把呛咳了，一张脸咳的泛红：“你……”不要学人说话！
她的话还没说完，妄淮的手就压在浴桶的边沿，低头逼近她。
白姣姣吓的眼睛都睁圆了几分，又往水里缩了下，只露出一个脑袋。
妄淮盯着她的眼睛，伸手扣着她的下巴，强行让她看着自己，两人呼吸的距离在不断地拉进。
白姣姣心想这是要亲嘴吗？
但她嘴里都是药味啊，早知道刚才多喝几口水了。
正当她六神无主的时候，妄淮却问：“你的脑子在想什么？想我在这里对你情难自禁吗？”
白姣姣顿时一激灵，恨不得全部都埋进水里，疯狂摇头，她感觉妄淮好像是触底反弹了。
变得很具有攻击性。
尤其是眼神。
妄淮看她怂了，冷然地勾了下唇，这才放开她。
低身将地上湿漉漉的衣服捡起来，语气都变得不近人情：“既然不喜欢，那就不要招惹。”
他说完将弄干的衣服挂在她手能够到的一侧就离开了。
白姣姣现在完全就个胆小的小鹌鹑，缩在水里不敢动。
彻彻底底的被妄淮震慑住了。
等妄淮离开后，她急忙伸手将自己的衣服拿过来穿上。
等穿的严实了，这才拍了拍心口让自己心跳如雷的心口平静下来。
静下来后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刚才他离开时说的那句话。
不喜欢就不要招惹。
确实。
白姣姣想到自己说的不喜欢他的话，感觉心里乱糟糟的。
刚才她脑子里想的却是不太正经。
若是放在平时她还能撩骚几句，可现在的妄淮真的是不近人情了。
他的距离感像是个大杀器，她都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了。
可见他还是生气的。
气她不喜欢他。
白姣姣心领神会般理解了妄淮此刻想法，他喜欢她，所以无法容忍她不喜欢他。
她转头透过屏风，薄薄的屏风透着他朦胧的身形。
她趴在浴桶边沿就这么看他，心想，那我喜不喜欢他？
白姣姣没喜欢过人，所以能随口就说喜欢，要是喜欢过人，真心爱过一个人，喜欢两个字就很难说出口。
她就这么安静地隔着屏风看他，不舒服的身体在药浴之中慢慢地缓解。
妄淮怎么会感觉不到她的视线，但他依旧风雨不动。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和她现在的处境。
半个时辰并不漫长，但妄淮却觉得尤其的长。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等他再起身想跟她说可以起来了。
但里面无人应，妄淮走进去就看到趴在浴桶边睡着的人。
她脸色红润，连唇色都透着光泽的粉，睡得还挺香。
“没心没肺。”他低声叹道。
妄淮走过去伸手将她从里面抱出来，他一身都连带着湿了。
轻而易举地将人抱起来，往床边走去。
顺势把她一身的湿漉再次弄干，这才将她轻轻地放在柔暖的被褥之中。
妄淮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了，她吃吃进去的药效过去了。
他坐在从床边，看她安睡的样子，也没走。
现在的情况他也走不了。
陌子徐的目的不纯，本来计划沈自寻带她离开，现在看来陌子徐已经有了防备。
屋外现在都是暗卫。
沈自寻今早再一次去了北府，发现北慈的住处确实无人，那北慈死了的可能性很大。
陌子徐或许真的想让白姣姣装成北慈完成这一场联姻。
可为什么是白姣姣？难道跟抢了天泉水的幕后之人有关？
他走到窗边往外看，这几天陌府内都在按部就班的筹备婚礼。
只有昨天陌子徐带着他弟弟打算出城。
城外或许才是藏着秘密的地方。
妄淮正想跟沈自寻说，听到了陌子徐的脚步声，他记起自己跟陌子徐说一个时辰后可以来看。
现在大概是到了一个时辰，果真是上心。
妄淮走到床边将白姣姣喊醒。
白姣姣睡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他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陌子徐来了。”妄淮把她揉眼睛的手拿开。
白姣姣这才坐起来：“那我要好还是不好？”
“差不多好了，没事，他目前不会伤害你。”妄淮语气也难道温和了几分。
说完他就起身再次易容成女大夫的样子。
她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技术可真是厉害。
只是她的目光看向他隆起的胸口：“你胸肌这么大吗？比我的胸还大。”
妄淮：“……”
第44章
妄淮是没想到这人身体刚好就开始骚话连篇。
白姣姣看他瞥自己, 立刻笑起来。
她从床上下来走到他面前：“我们从见面开始就没好好说过话了，妄淮。”
妄淮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垂着眸子看她。
“我们先把天泉水找到, 再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行吗？”白姣姣其实是觉得妄淮这样冰冰冷冷的太有距离感了。
妄淮也知道目前还是天泉水比较重要，点了点头：“你别胡说八道就行。”
她急忙举手：“保证不会！”
妄淮这才嗯了声, 看向门口，陌子徐已经走到了门口, 敲门声也随之响起。
妄淮指了指床要她躺回去, 白姣姣立刻乖乖地躺好。
妄淮这才去开门, 陌子徐走进来看到躺在床上，气色好了很多的人, 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 没之前那么难受了。”白姣姣装模作样地轻咳了声。
陌子徐看向了一旁的妄淮：“情况如何？”
“白姑娘的底子有点差, 只是退热了, 还需要静养几天。”
陌子徐看向虚弱的人：“那你好好静养, 我吩咐厨房给你做些清淡的饮食。”
“好, 谢谢你。”白姣姣客气地应着, 陌子徐望着她的眼底还有些遗憾一样, 不过他也没呆很久就离开了。
白姣姣看着门关上就急忙坐起来，不解地朝妄淮问道：“沈自寻说陌子徐的目的是要抓我去跟他生孩子, 真的假的？”
妄淮：“也许，陌子徐的联姻对象是北家的北慈，北慈和陌子徐大概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现在北慈没了踪影, 陌子徐需要一个人来代替她。”
沈自寻说的没头没尾, 之前白姣姣还没明白，现在听妄淮这么说也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陌子徐是想找个人代嫁。
“那为什么选我啊？”她跟陌子徐也是两面之缘, “难道是因为我看起来好骗？”
妄淮没想到她还真听有自知之明。
“或许是跟抢走天泉水的人有些关系，当你进入碎金城，陌府的人就会知道你一切的消息和动向。”
这么听来这个地方确实是个很复杂的地方。
“那你找到天泉水的下落了吗？”她问完才反应过来，要是找到了也不会还呆在这里了。
“还没下落。”妄淮到这里也不过三天，“你跟沈自寻来的时候，城外有什么异样吗？”
白姣姣忙点头：“有，我看到很多灾民想进城，但是不给进。”
“陌子徐当天是不是想出去？”妄淮再次询问。
“对，然后他弟弟跑了，他就没出去。”她听他这么问，试探地问道，“是不是要出城才能找到线索？”
“大概是。”妄淮点头。
“那你等我换个衣服，我们出去看看。”白姣姣急忙从床上起来，去拿衣服给自己穿上，妄淮看她手忙脚乱地把裙子弄得乱七八糟。
伸手将她没摸到的衣带从凌乱之中扯出来，递给她：“我跟沈自寻去就好。”
“你确定沈自寻在？”
妄淮：“……”
他听了下隔壁的动静，没人，不知道又去哪里鬼混了。
“他大概是找他的豆腐美人去了。”白姣姣将衣服都穿好，将一头柔顺的长发编了个长辫，蓝色的方巾系成一个蝴蝶结，这样的打扮随了碎金城女子的装扮，干净利落。
妄淮也是第一次看她这么素净的样子，好像是褪去了一切装饰露出最本真的模样也依旧风姿绰约。
“你不换回原来的模样吗？”白姣姣简单地擦了点口脂抿了抿唇转头看他。
妄淮走到屏风之后换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样，穿上墨色的外衣就看到白姣姣正探出一个脑袋看他。
“好了吗？”她笑着问，眼睛却顺着他的大长腿一直看向他的脸。
“嗯。”妄淮走出去，看她笑盈盈的样子，唇角微抿，“笑什么？”
“你不跟我生气，我就觉得开心。”她伸手去拉他的袖子，“我们走吧。”
这个拉扯的动作，白姣姣带着几分试探，幸好他也没扯回去。
“我带你出去。”他说完手已经习惯地搂过她的腰身，反应过来后想撤回，却被她催促着快点。
他只能直接带她从屋内离开。
妄淮带着她离开了陌府停在了一处街角的巷子里。
巷子里比较冷清，但也有门店，裁缝铺还有酒铺。
两人停的地方比较隐蔽，无人发现，妄淮看她站稳了，这才收回手。
白姣姣好奇地问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只知道城外，城外哪里还没打听到。”妄淮指了指前面的路，出去看看。”
他说完就走出去，她急忙跟上去：“我们去哪里打听啊？你对这里熟悉吗？”
“嗯。”两人说着话没注意后面玩闹跑出来的小孩。
白姣姣被跑出来的小孩撞的往旁靠了下。
妄淮下意识地伸手拉住她，往自己身边带。
“我没事。”她笑着摇头，但是妄淮还是拧着眉心将她拉带里侧去。
“别以为是小孩就安全。”妄淮知道她没什么防备心。
“你这么说，那你以后有自己的小孩了怎么办？”她顺口问着。
妄淮的视线直接看过来：“你说过不胡说八道的。”
白姣姣抿着唇哦了声，心想这怎么还胡说八道了？
她不满地瞥他，这里的巷子深，光线也不算明亮，昏暗的光线落在他冷峻的侧脸上。
白姣姣看的心里微动，连带着被他抓住的手臂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力道。
妄淮长的可真好看。
她在心里赞叹然后又被妄淮扯了下：“看我做什么，看路。”
白姣姣实在没忍住撩拨人的心：“看你长的好看啊。”
“呵。”妄淮指了指地上的一坨狗屎，“所以多踩几脚？”
白姣姣：“……”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难免会走点狗屎运。
白姣姣对此很崩溃，妄淮倒是笑了下，看得出幸灾乐祸了，连带着憋了几天的气都消了一大半，眼底的阴郁都没了踪迹。
“别笑了！现在怎么办？”她窘迫不已。
妄淮也是见好就收：“脱了。”
“那我怎么走出去啊，单脚蹦跶出去啊？”
“也不是不可以。”
“你怎么这么冷漠无情。”她对之十分鄙视并用眼神加以控诉，但还是将脏了的鞋脱了，拧着秀眉盯着正在角落的狗，不满道，“是不是你拉的，你怎么这么不文明呢？”
但是狗直接尾巴一掀再次拉了一坨。
气的白姣姣恨不得单脚跟着狗大战三百回合。
最后还是妄淮走到她的面前：“走吧。”
“真要我单脚蹦出去啊？”她委屈地朝他问。
妄淮停下来，露出自己的后背微微低下身：“快点。”
白姣姣瞬间就笑开了，扑到他的后背上，伸手搂紧他，笑的眼底都是光：“你真好妄淮。”
“刚才还冷漠无情。”妄淮一直都不吃她马屁。
“我错啦，你最好。”她声音放软了，贴着他的耳朵说。
妄淮感觉到心这么冷不丁被她抓了下，有点软。
眼睛却没看她，直接将她往上拖了下，带着她走出去。
白姣姣贴在他的后背上，感受到他肩膀的宽阔，这比任何时候都让她觉得妄淮很可靠。
她看着他的侧脸轻声喊了声：“妄淮。”
妄淮侧眸看她，然后听到她说：“我不是很好啊。”
妄淮一时间没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微微紧了眉心：“爱骗人确实不好。”
白姣姣难过的哦了声，因为也无法反驳。
“但除了这个，都很好。”妄淮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的清晰。
她望着他，耳边都是他的这句话。
都很好。
白姣姣第一次被人这么肯定，嘴角都要咧没了：“真的假的？”
妄淮无情：“假的。”
白姣姣只是趴在他的肩膀上傻乐：“我知道是真的，我在心里知道。”
妄淮没否认，只是背着她到了一家卖鞋的铺子把她放下：“喜欢哪双鞋？”
白姣姣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喜欢的，抬头看他，却看到他拎着一双绣着荷花的珍珠白鞋到她身边：“这双？”
“嗯嗯。”妄淮的眼光真不错。
他蹲下身将她脚上那双鞋脱下，宽大的掌心握住她的脚踝将自己挑给她穿上。
白姣姣坐在那里看他不算熟练的样子，笑着朝他低声说：“你第一次给姑娘穿鞋吗？”
“嗯。”
白姣姣听到这声简单的回答，才意识到妄淮好像对异性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她。
妄淮穿好鞋看她盯着自己，撇开视线，问她合不合适。
她站起来走了几步：“很合适。”
掌柜瞧着他们两笑眯眯地说：“两位看起来刚新婚吗？感情真好。”
这话让白姣姣都搞了个大红脸，正想解释，妄淮却说：“是。”
“这段时间确实不少人成婚，大部分人都打算赶在陌家和北家联姻之前完成，要不然就要等着三年了。”
掌柜说着还叹了口气。
白姣姣却预感这掌柜可能知道些什么，妄淮可能想套些话，难怪对自己这么亲密还给她穿鞋。
“是的，要等好久，我跟我夫君都不愿意等了。”
掌柜也顺势打开了话头：“这两家联姻是常有的事，唯一的好处就是不跟我们抢好日子成婚。”
不抢好日子？这就很怪了。
妄淮一直站在一侧，好像是在看鞋，让她跟掌柜聊。
掌柜是个妇人，两个女人聊天总能聊到很多事情。
“那这日子不好也不行啊，他们不忌讳吗？”白姣姣继续问，“我跟我夫君选日子都选了好久。”
“所以大家都说这两家多半是背地里搞冥婚。”说着掌柜还神神秘秘地指了指外面，“街头卖猪肉的二狗说，上次去买猪走夜路抄近道，居然在最荒凉的寒山山脚下看到了陌家的马车。”
寒山？
白姣姣并不知道寒山：“那他又看到什么吗？”
“哪敢看啊，寒山那条路阴森森的，还有猛兽出现，逼不得已都不会走那条路的。”
看来寒山确实很怪，妄淮也知道再问下就太多了，便走到她的身边：“夫人，我们该回去了。”
夫人？
白姣姣瞠目结舌地看他，心想，我是要喊什么？
夫君吗？
第45章
白姣姣望着他, 长睫微动，应了声：“那我们走吧夫君。”
她主动伸手到他的手边，妄淮倒也没有扭捏, 自然而然地握过她的手。
两人走出店铺一小段路，妄淮想松开手, 白姣姣却没松力道，一时间他不知道如何放开掌心之内小小的手。
“你知道怎么去寒山吗？”身旁的人问道, 把妄淮的注意力从相握的掌心离开。
“沈自寻应该知道。”妄淮对碎金城内还算了解, 城外倒是不是很清楚。
“我知道他在哪里。”白姣姣拉着他往前走, “昨天他跟一个卖豆腐的小姑娘说今天也会帮她卖。”
妄淮：“卖豆腐？”
“对啊，那小姑娘瞧着他就脸红呢。”
他虽然不是很理解, 但想想沈自寻那寻花问柳的性子确实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白姣姣直接按照记忆之中的路线去找沈自寻。
街道之上的人不少, 或许是她模样太漂亮了, 不少人的目光都看过来。
妄淮眉心微蹙, 找出一顶帷帽给她戴上。
白姣姣看着遮挡住自己视线的东西, 伸手掀开前面的薄纱：“给我戴这个干嘛？”
“掩人耳目, 防止被陌子徐的人看出来。”
“哦。”她点了点头, 信以为真, “不过你不为什么不戴？”
“我为什么要戴。”
“好多姑娘在偷偷看你。”白姣姣眼睛扫向前面，“你不挡住, 她们就一直看你。”
她这话说的酸溜溜的，自己还没意识到，妄淮却有点反应过来, 调侃道：“你还在意我被人看？”
白姣姣轻咳了声：“我这叫捍卫你的清白, 我对你好吧。”
说着踮起脚将自己脑袋上的帷帽盖他头上：“挡住。”
妄淮失笑, 也没拿开，只是垂着眸子看她：“那你呢？”
白姣姣摸了摸袖口也没什么遮挡的, 只能拉着他到一处角落神神秘秘的说：“你飞快地给我易个容。”
说着就扬起漂亮白嫩的脸，任他拿捏的样子。
妄淮瞧她仰着巴掌大白皙漂亮的脸，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他脑海是每次他们亲吻的时候，她会踮起脚主动地扬起脖颈，在他唇上轻轻地触碰。
她就像是一朵最柔软的花，尽力地用自己柔嫩的花瓣和枝条缠绕他，勾引他。
也许是他先上钩了。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上她的脸，指腹触及肌肤，温热的触感让他恍然，轻轻地捏了下侧脸，心想她怎么就这么会招人。
“轻点啊。”白姣姣有点怕疼，还期待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是只看到他从怀里拿出一方面巾，给她戴上。
遮住了高挺的鼻梁，露出一双清凌凌的眼睛还有秀气远山眉。
“你怎么有这个？”她吹了口气，面巾就微动。
碎金城的姑娘未出阁的女子都会以面巾遮面，妄淮刚进碎金城的时候，一个小姑娘拦着他说要他买来送给喜欢的姑娘。
妄淮看小姑娘可怜全部买下来，顺手送给了卖绣品的老奶奶。
送走时抽走了里面最好看的一条。
“捡的。”他转身离开，白姣姣感觉这布料虽然不行，但绣工还是挺精细的，一看也知道不是捡的，她跟在他身后点了点他的手臂，“你怎么还口是心非。”
妄淮似笑非笑地看她：“再不走，沈自寻就不是卖豆腐了。”
白姣姣困惑地嗯了声：“那他干嘛？”
“你说呢？”妄淮大步往前走，身姿挺阔就算看不到脸也能知道面容不俗。
白姣姣更加庆幸遮住了妖孽的脸。
她慢腾腾地跟过去，心想，沈自寻不卖豆腐能干啥？
她转念一向他那个花花公子德行可能是该吃人豆腐了。
急忙快了几步但是小短腿还是比不上妄淮，吭哧地追着。
街上的人流也不少，不过隔开了几步，白姣姣就茫然地找人了，正迷惑人去哪里了，手腕就被扣住：“不留神就丢了。”
“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你。”她跟他挤着人群往前去。
妄淮瞧她头顶还没到自己下巴，被他带着走裙摆都荡的快了几分。
可见小步子正努力地迈的飞快。
他压着唇角，掩饰了唇边的笑意，还是迁就着慢了几步：“还没到吗？”
“马上马上。”白姣姣小短腿走的飞快了。
但是豆腐摊子还没找到，先撞了个人。
白姣姣还没出声，对方先哎哟一声滚在了地上。
白姣姣：“……”这是碰瓷？
她有点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
对方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捂着胳膊，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眼睛在凌乱的头发间看到肩并肩站在一起气质不凡的两人。
在心里肯定，这一次肯定能讹到不少银子。
直到男子蹲下身，掀开帷帽的薄纱露出一张冷峻的脸。
“你现在谁都碰瓷？”妄淮低声问。
微星一梗，完全没想着能在碎金城看到妄淮：“你怎么在这里？”
妄淮对在这里看到微星也很意外：“办事情。”
“哦~”他看向站在一侧的白姣姣，眼神都带着些别的意味了。
白姣姣一听心想，这两人还认识？
妄淮还认识碰瓷的？
她有点意外，心里也庆幸这两人认识，也能省去一些麻烦。
然后就听到鸡窝头男人十分厚颜无耻地朝妄淮说：“既然是你相好撞得我，那你不得多给我钱？”
“你！”白姣姣气的咬唇，“我可没撞你啊。”
但是妄淮已经丢给对方一袋金子：“她没撞你，别吓她。”
“对啊，我真没撞你。”白姣姣哼了声。
微星拿到钱也是喜笑颜开的：“行行行，没撞没撞。”
“那你还拿妄淮的钱？”她眼巴巴地看着那一袋沉甸甸的钱，有点过意不去。
“哎哟，小娘子可是心疼他了？”微星不正经地说着，既然如此，你请我吃完馄饨我就还给他。
“你别骗人啊。”说着还真带着他去吃馄饨了。
刚好妄淮也有事情不解，能碰到了微星，也是凑巧了。
微星知道的事情应该会更多。
三人坐在摊子上，看着微星一口气吃了十碗馄饨，还说再来一碗。
看的白姣姣是目瞪口呆。
妄淮倒是风雨不动地坐在那里，指腹点了茶水的写了个陌字和北字。
人多眼杂不好多说。
微星扫了眼，打了个饱嗝：“你想知道他们啊，价格呢。”
“先说。”妄淮也不缺这些钱。
“这两家简单，那小子背后有人，自视甚高不甘心被安排，逼疯了人小姑娘，可能也死了吧，他身后我也查不出来。”
说着微星看向了白姣姣，说道：“当然钓鱼肯定要舍得放鱼饵。”
白姣姣没懂只是说：“你不是说把钱还给他吗？”
她看妄淮，要他把钱拿回来。
妄淮解释道：“上次他帮忙的酬劳，不是碰瓷你的。”
她满眼怀疑，总觉得这两人乖乖的，像朋友但有不熟络。
但妄淮都这么说了，她也没再问。
妄淮又是丢给他一袋金子：“少赌点，别乱讹人。”
说着就朝白姣姣说：“走吧。”
她立刻起身，妄淮反倒是慢了一步，问了自己最后一个疑问：“他背后的人是不是跟灵族有关？”
微星接过自己的第十一碗馄饨，顺了把自*七*七*整*理己鸡窝头：“妄淮你心里知道，而且你这一下送我这么多钱，我无偿给你算一卦。”
说着他随手丢了三个铜板在桌面，一看：“不错，这回是个上上签，去吧。”
妄淮只当他算此行的胜算，也是应着：“借你吉言。”
说着便走了，独留微星喊了声：“不是你们两请我的吗？付钱了没？”
但是妄淮带着白姣姣已经离开。
卖馄饨的老婆婆来收碗瞧着桌上的铜板，眯了眯眼看：“这是算卦呢？会算什么啊，我想给我孙子算算呢。”
“您想算什么啊？”微星点了点自己的铜板。
老婆婆问：“你刚算的是什么啊。”
微星笑着收了铜板：“姻缘啊，这回是定好的姻缘啊。”
“那也给我孙子算算吧。”老婆婆也是乐呵呵的。
微星应了声好勒，随手一丢将铜钱再次铺开。
而妄淮和白姣姣走过街角。
她问了声：“刚才那人是谁啊？你为什么给他这么多钱啊？”
“他告诉了我两件事，那是报酬。”
她这也是听明白了，是原来是情报贩子。
“难怪哦，但他看起来有点不像。”
其实也不是她觉得，妄淮第一次见他也觉得这人不靠谱，但是他的消息确实是靠谱的。
两人聊着也看到了卖豆腐的小摊子。
沈自寻果真正在风度翩翩地吃人豆腐，抓着小姑娘的手正心疼地吹气。
两人走进还听到他温柔地问道：“手疼了吧，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白姣姣觉得沈自寻这人可真是会花言巧语的。
她盯着他：“沈自寻，你的呼吸是灵丹妙药吗？吹吹就不疼了？”
沈自寻转头就看到手拉手站在一起的两人。
眼神盯着他们的手，然后是他们的脸：“你们两是直接跨过你逃他追大团圆幸福地在一起了？”
白姣姣困惑地嗯了声，然后她就发现妄淮拉着自己的手腕，这样子确实挺像那么一回事。
妄淮松了手，她轻咳了声说：“什么啊，别卖豆腐了，我们有事要做。”
说着就拉过沈自寻，朝卖豆腐的小姑娘说：“不好意思，有空我让他再来帮你卖豆腐。”
说着就拉着沈自寻快步离开，妄淮倒是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心想，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妄淮的眼神看向沈自寻，看的沈自寻感觉后颈直冒冷气，朝白姣姣说：“祖宗，先松开我，在不松开妄淮要杀了我了。”
白姣姣这才松手，转头看妄淮等他过来，跟他肩并肩地走：“我们现在是去城外吗？”
“去城外哪里？”沈自寻将被扯乱的衣服拉好，朝两人问。
“先出去。”城内本来就不安全。
三人想出城还是轻而易举的，更何况现在有妄淮在，不费吹灰之力就离开的城内到了城外隐秘的小树林。
城外依旧有很多灾民，他们都被堵在了门口，城门之外已经能看到简易的小棚子用来生活。
或许是碎金城的城外都已经是这些人渴求的好地方了。
她看得有些认真。
“姣姣。”妄淮的声音传来，她看过去发现他们两已经走前了好几步，急忙跟过去。
眼睛却不住地看他，心想，刚才他喊自己什么？
姣姣吗？
还是自己没听到姓啊。
她手挨着他的手臂，等三人走进听沈自寻说：“我们要去哪里？”
妄淮：“寒山。”
沈自寻抬再次出现了之前那副浩瀚地图，他在上面划拉了几下，这才指着一处小山：“往前一段路，在右拐尽头就是寒山。”
妄淮看着地图上寒山的位置：“这个地方是不是处于北陌和曾经灵族的旧址的交界处。”
白姣姣听他这么说好奇地看过去，果真看到寒山之后是一大片漆黑。
“那片黑就是灵族的旧址吗？”她问道。
沈自寻却摇头：“那一片是无人踏足的深林，但很多人说是灵族的旧地，具体是不是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没踏足过。”
“先去寒山看看。”妄淮直接定了目标。
三人按照沈自寻说的路线很快就到了寒山脚下。
这个地方确实挺吓人的，明明是大太阳但阴风阵阵，吹的人汗毛直竖。
“这地下是不是还藏着一个阴曹地府？怎么这么凉飕飕的。”白姣姣小声地跟妄淮哔哔。
“这样的地方才好藏尸体。”妄淮轻描淡写，下的白姣姣脸都白了，急忙伸手扯住他的袖子，“真的假的？”
“你怕鬼？”他看着她问道。
白姣姣虽然觉得这很丢脸，但还是老实地点头。
沈自寻在一旁乐不可支：“你还是我见过第一个怕鬼的修行人。”
“说明我很特别。”她不以为意。
妄淮也是补刀：“嗯，特别胆小。”
白姣姣咬着后槽牙：“行行行，我最胆小。”
“胆小就跟着，别乱走。”他淡淡地说了句就往山上去。
她立刻喜笑颜开地跟上去：“我保证不乱走。”
沈自寻在后面酸的牙疼，等白姣姣落后一步，他朝她问道：“你们两这是好了？”
“什么好了？”她不解。
“就是知道他喜欢你啊。”
白姣姣愣了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装傻：“不，不太可能吧。”
“我阅人无数，什么都逃不过我的法眼。”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白姣姣看着前方探路的人，心被轻轻地敲了下，他真的喜欢自己，沈自寻都看出来了。
“那你呢？”沈自寻直接问道，“你讨厌他吗？”
白姣姣急忙摇头：“不讨厌。”
“不讨厌那不就是喜欢，喜欢不就是要爱的非他不可了？”他抚掌，下了定论，“所以你喜欢他。”
白姣姣：“嗯？”
第46章
白姣姣从未想过能这样地划上等号, 有点哭笑不得：“还能这么算的？”
“当然不能这么算，但我知道你心里是这么想的。”沈自寻指了指她的心口，“当然你要跟妄淮一样口是心非, 我也没办法。”
白姣姣呵呵地干笑了声：“妄淮说得对，你确实有点神神叨叨的。”
说着就快步追上妄淮, 沈自寻在后面诶了声：“那你自己说是不是啊。”
“你们在说什么？”妄淮问道。
“没什么。”白姣姣没敢说实话，只是往前看了看看到上方是郁郁葱葱的树木, 低头看前方的岔路, “我们走哪条路。”
妄淮嗯了声：“这里应该是有结界, 或者是阵法。”
说完他回头看了眼沈自寻，沈自寻仰头看天一副知道什么都没说的样子。
妄淮刚才在认真找到结界的破绽也没听他们两嘀咕什么, 压下心里的狐疑。
他朝沈自寻说：“这处有结界。”
“什么结界？前面不是有路吗？”沈自寻上前查看, 妄淮站在一侧, 抬了抬下巴, “你走走。”
沈自寻也没敢往前走, 只是跟着看了看四周。
“确实有点诡异。”他指了指眼前的分叉路, “这是要我们两分道扬镳？”
“也许呢。”妄淮也没干看着, 直接引出一道力量冲向高空。
平静的寒山瞬间就起了狂风, 树叶被吹得哗啦作响，一道结界便缓慢地出现。
“还真的有结界啊？”沈自寻诧异, 不由地叹气，“这个鬼地方都能设结界，可见里面藏的不是好东西。”
白姣姣反倒是担心地问道：“我们这样陌子徐的人不会发现吗？”
“妄淮在没问题。”沈自寻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尊主的。
妄淮手飞快地结成术法强大的力量碰上结界, 瞬间就除了一个入口。
他飞快地朝沈自寻叮嘱了句：“你在外面守着。”
说完没有任何迟疑抓着白姣姣往内去, 独留沈自寻一个人站在外面, 跟重新闭合的结界面面相觑。
沈自寻：“？”我看起来真的很打扰你们两吗？
他碰上这个结界，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是完全没办法进去, 只能放弃。
跟只落寞的小狗一样找个阴凉的地坐了下来，轻叹了声：“妄淮果真也不能免俗，是个重色轻友的人。”
但是想想妄淮什么时候重过自己，越想他觉得实在是太可怜了，回去后也要找个可心的人疼疼自己。
白姣姣倒是想着他：“这么把他一个人丢在外面真的没事吗？”
“没事。”妄淮知道沈自寻的本事，在外面躲人是没问题的。
陌子徐的能力还不足以能伤到他。
白姣姣点了点头，也不是她瞎担心，是踏进结界后四周变得更加的阴森古怪。
虽然没有了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木，变成了石阶所铺的小道，但阴沉的四周，好像突然到了夜晚，尤其一眼看过去都是坟墓，坟墓之上还有穿着衣服的稻草人。
刚才她乍一看魂都要吓没了。
现在她全身的汗毛都跟着竖起来，主动地伸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朝他说：“怎么这个地方都是坟墓啊？”
妄淮看着半个山的坟墓，整整齐齐地排列，而且每个墓碑之前都燃着纸钱，这个场景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寒山之前应该是一处坟山。”妄淮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带着她往石阶往上的方向去。
但是两人一直往上走，发现了问题所在，他们在原地打转。
“是不是鬼打墙啊？”她大气都不敢出，朝他小声问，眼睛害怕地瞥向四周，整个人都恨不得贴在他身上去。
妄淮也是眉心微蹙，心里有点不确定了。
“看一下你的飞笺玉。”他担心等会出事找不到她。
白姣姣将自己的飞笺玉拿出来，妄淮握在掌心只见普通的薄玉亮了亮。
妄淮划破自己的指腹滴了一滴血上去：“我需要一滴你的血。”
白姣姣深处自己的手：“要干嘛？”
“普通的飞笺玉在这里没用，我们需要建立一些独特的契约，这样无论在何地都能联系。”妄淮简单地解释完，也轻轻地划破了她的指腹，滴了一滴血在两人的飞笺玉上。
只见本来白色飞笺玉成了红色，两块飞笺玉在半空落下，只见一道光线缠绕成一根红绳连接，最后重新落到了妄淮的掌心。
他将她的飞笺玉递给她，白姣姣握着自己的飞笺玉好奇不已：“什么契约？”
妄淮没说，只是简单地搪塞了句：“你不知道。”
说着他指腹点在她的眉心，白姣姣感觉脑子被一道力量入侵，下一刻她发现自己脑海出现了妄淮的声音。
“就算飞笺玉丢了你也能通过意念传音给我。”
白姣姣诧异地看着他，眼睛都睁圆了几分：“好厉害。”
“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她问到。
妄淮收回手，点了点头：“都能听到。”
“这个契约太有用了。”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样我就能随时随地找到你了。”
妄淮瞧她傻乐的样子，也是嗯了声，握着飞笺玉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
他倒是从未想过自己能卑鄙到这个程度。
但对她再如何卑鄙都行，只要她是自己的就可以。
“这个地方应该是有个阵法。”妄淮看向一旁的坟墓，“那些坟墓应该是解决的关键。”
说着就往一侧的坟地走去，白姣姣现在知道自己能随时随地找到妄淮，也没那么害怕了。
步子都跟着轻快了很多，但是手还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低着头去看那些墓碑：“妄淮，这些墓碑上都没字。”
妄淮也看到了，但他的目光落在了墓碑之上的稻草人身上的衣服上：“这里的应该是衣冠冢。”
他伸脚踢了下墓碑前烧着纸钱的土盆，能挪动，他继续往下走，一连几个都会动。
等到了第二排他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在思索。
“看出什么了？”
妄淮点了下头直接一掌而下，狂风席卷着纸钱在黑暗之中飞扬。
随之就是什么碎裂的声音。
只见几排墓碑全部倒下，那些穿着衣服的稻草人瞬间就变成了明面獠牙的恶鬼，往他们两身上扑。
妄淮掌心的力量将他们一掌拍碎，只听到轰隆一声，所有的昏暗的墓碑都消失不见变成了骸骨累累的地面。
白姣姣脚下正踩着一个头盖骨，她礼貌地挪开脚念了声，别找我别找我。
然后妄淮转身一脚就踩碎了那个头盖骨：“这个地方果真很诡异，还没出去。”
“什么？”白姣姣傻眼，“还没出去？”
“这个地方不是单纯的阵法。”妄淮摊开掌心，白姣姣没看到什么，“什么？”
妄淮将掌心一根不可察觉的一根蛛丝粘起来：“蛛丝。”
他将指腹细细的蛛丝吹去：“听闻之前灵族防御重重，无人能突破是因为他们养出一种特殊的蜘蛛妖兽，蜘蛛靠蛛丝结网，每一个网都是一个幻境，一层一层永无止境，直到蛛丝将你一层层裹住成了那妖兽的腹中食物。”
白姣姣想到蜘蛛抓猎物的样子，就是这样用蛛丝缠住让其无法挣扎。
“所以现在我们就在层层的蜘蛛网之中。”
妄淮点头：“我们脚下这些骸骨就是被留在这里的人。”
白姣姣神情也跟着凝重起来：“想办法出去，蜘蛛怕火，我们点一把火怎么样？”
她的想法是没问题，但是普通的火对这个已经成精的妖兽来说完全没有影响。
“一般的火不行。”妄淮看向四周，也没再到任何可疑的踪迹。
白姣姣一直跟着他，无意抬头就看到一个人在黑暗里好像在盯着他们两。
她扯了下他的袖子，没出声，用意识传音：“有人在前面。”
妄淮听她的话看过去，却没看到任何人影：“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老奶奶，正在盯着我们看。”白姣姣小声说，“你看不到吗？”
妄淮确实看不到：“她过来了吗？”
“没，她就拄着手杖看着我们两。”白姣姣总觉得阴森森的，尤其是那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让她从心里觉得恐惧，是一种发自内内心的害怕。
她说完，耳边嗡的一声传来一道苍老低沉的声音：“你还是回来了。”
她看向四周发现妄淮不见了，只有黑暗和空空荡荡。
她急忙想拿出自己飞笺玉，可是放东西的袖口是空的。
这不是现实。
白姣姣发现自己可能被困住了意识，她跟着那个老奶奶遥遥相望：“你是谁？”
老奶奶满是皱纹的脸，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你真以为什么都不记得就能安稳地生活吗？”
“太多人想要你死，也有很多人想你活着。”
这两句话让白姣姣有点茫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以前认识？”
她试图靠近她，主要是老奶看起来眼神锐利，但是她的两句话让白姣姣感觉不到她的恶意。
等她靠近的时候，她才看到注意这个老奶奶的脸被是针线缝起来的。
那些丑陋的缝痕在苍老松弛的皮肤显得有些恐怖。
她看得眉心一紧：“你，你怎么了奶奶？”
“奶奶？”老奶奶抬头看她，一双浑浊的眼睛居然也是空空荡荡的。
白姣姣吓的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她的眼睛都是震惊。
这个老奶奶真的还活着吗？
她不住地想，疯狂地在脑海里喊妄淮。
但没有任何回应。
她转身就想离开，手脚好像被禁锢着，她急忙说：“我不是故意踏入这里的，你别生气，我马上就走。”
老奶奶却用她空洞洞的眼睛望着她。
白姣姣诡异地看出了几分无奈和怜惜。
“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东西，跟我来吧。”她沙哑的声音说着。
白姣姣看她转身要走，也不敢跟上去，就害怕真的去了就回不来了。
妄淮的声音再次出现：“姣姣醒醒！”
白姣姣感觉一疼，睁开眼就看到妄淮担心的眼神，他抱着她摸了摸她的脸：“难受吗？”
“我的意识好像被那个老奶奶拉走了。”她低声说道，转头一看发现老奶奶还在原地，似乎在等着她。
“她还在那里。”白姣姣脸色都白了几分，“她想干嘛？”
妄淮看不到她说的老奶奶，但是相信确实有那个人的存在，因为四周的气场变了。
只能说她看到的那个老奶奶不是鬼，只是一抹留存在执念的残存灵识。
只有相关的人才能看得见，而白姣姣就是这么一个人。
这两人肯定是有着很深厚的渊源。
方才她的灵府都被强行打。
妄淮直接问：“她对你说了什么。”
“她说很多，说很多人要我死，也有很多人要我活，还说她知道我们要找什么，要我跟着她走，我害怕跟着走了就死了，就没敢跟着过去。”
妄淮抚了抚她的后颈：“没事，跟着她走。”
“没事吗？”白姣姣总觉得惴惴不安。
“无事。”他握紧她的手，“她不会伤害你，应该是认识你的故人。”
“认识我的故人？”她看着他，想到这具身体，难道是这具主人以前认识的人。
妄淮嗯了声：“她在哪里？”
白姣姣指向正前方跟着妄淮走过去，靠近的时候她看到老奶奶拄着手杖蹒跚地走上了台阶。
“她往石阶上走了。”两人的掌心紧扣才能让她安心几分。
妄淮倒是沉默地跟着她的指示也走到石阶之上，一步步跟在身后：“她除了跟你说那些，还说了什么？”
“还说我忘了也没用。”白姣姣小声地回着，“而且她的脸都是被针线缝起来的痕迹，眼睛也是空洞洞的。”
妄淮心想这人死前很凄惨，应该是分尸了，有人把她的身体拼凑起来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白姣姣，如果是跟她有关是不是说明，曾经她所经历的事情也很痛苦。
他看着空无一物的前方，有些担心她会看到不应该看到的。
“不走了吗？”她看带着自己走的人停下来，困惑地看他。
妄淮掌心碰上她的头顶：“如果看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怎么办？会害怕吗？”
“不怕。”她仰着唇角的笑，“你在我就不怕。”
妄淮看着她的眼睛，心想，原来她眼睛里也都是自己。
“沈自寻跟你说了什么？”他突然很好奇，带着她继续往前。
白姣姣立刻心虚了，还先倒打一耙：“他说你口是心非。”
妄淮不置可否：“那说你什么？”
她抿着唇，嗯了几声：“没说我什么啊。”
妄淮却猜到了两人说了什么。
他看着前方的黑暗，感觉到掌心属于她的温度，唇边的话始终没有说出来。
“快点跟上去。”她急忙拉着他跟上老奶奶的步子，
等走了一段路，也不知道到了何处，只看到一处破败的十几层的阁楼，外面都是丛生的杂草。
老奶奶就这样走了进去。
“这是哪里？出去了吗？”白姣姣小声问道。
妄淮摇头：“没出去，但这里应该是最后一层。”
所以这个老奶奶带着他们两到了整个幻境的最后一层。
“这个阁楼有什么意义？”她踩着草丛走进去，看已经破败不堪的阁楼，总觉得这地方好像似曾相识。
妄淮也不清楚：“先进去。”
白姣姣也看到了老奶奶在楼梯口等着她。
她拉着妄淮往楼梯口去，本以为老奶奶会走上去，但是她只是说：“上去好好睡一觉才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啊。”
她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好好睡觉，平平安安地长大啊。
白姣姣看向破败的木梯：“她要我们上去。”
妄淮也没迟疑先一步上去，踩稳了才来拉她上去。
两人紧张地往二楼去，担心这个岌岌可危的阁楼会坍塌。
但是等走到二楼，就发现好像只是外面看着破败，内里还是能看出的曾经这栋阁楼的恢弘。
“还上去吗？”妄淮问道。
“她还在念叨好好睡觉平安长大。”白姣姣自己也不清楚。
“那就再往上走走。”妄淮继续带着她上去，越往上越能看到原本这栋阁楼的风采，硕大的夜明珠在墙体镶嵌，还有很多精细雕刻。
两人不知道走到了第几层，白姣姣耳边的念叨声才停下来，变成了：“ 睡吧。”
而他们两已经到了最高层，往下俯瞰居然是白茫茫的云，风带着湿意吹过她的裙摆。
头发也被吹得凌乱，白姣姣心慌不已。
她往后退了几步，全身都在发抖：“我们不过去吧。”
妄淮看出她在害怕，拉着她进了最高层的房间，屋内居然干净的好像一直有人居住。
妄淮没注意这些，只是问：“你怕高？”
“嗯。”她确实挺怕高，也怕飞行，所以一直没敢学飞行。
妄淮看她有点吓的六神无主的样子，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只是伸手将她半揽到自己怀里，掌心摸了摸她的后颈：“没事，别怕。”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拥住她。
她伸手圈住他的腰身紧紧地贴过去，感受到他的体温时又觉得很安心：“妄淮，谢谢你安慰我。”
“不客气，说一下你跟沈自寻聊了什么就行。”
第47章
白姣姣笑了起来：“你怎么还念念不忘啊？”
妄淮也不是念念不忘, 只是心里想着她跟沈自寻聊了自己什么。
“想知道。”他简单直白的诉说自己的需求。
白姣姣却有点招架不住了：“他问我，讨不讨厌你，我十分坚定地说不讨厌！”
妄淮眉梢微扬：“就这样？”
她轻咳了声：“就这样的。”
当然后面几句话她自然是没敢说的, 而且现在也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妄淮似乎是很失落，只是淡淡地嗯了声：“我以为……”
他有些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没说，只是有些落寞地说了声：“我知道了。”
他这样的神情让白姣姣都觉得有点愧疚了, 急忙又说了句：“当然还说了你很厉害。”
妄淮还是神情淡淡：“还害怕吗？”
她摇了摇头, 妄淮这才放开她：“你歇会, 我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哦。”她看他走出去，心想, 自己为什么要对那些话藏着掖着。
而且妄淮刚才那个神情肯定很失落。
她起身跟过去, 妄淮打开了门叮嘱她在门口就行, 他自己走出去俯瞰往下, 发现下面是一片漆黑。
这个地方确实万分诡异。
他想靠近边沿, 一道力量直接冲面而来, 妄淮飞退直接回到了门内。
门就被嘭的一声关上了。
白姣姣急忙拉过他：“你没事吧。”
妄淮摇头, 伸手碰上紧闭的房门, 已经打不开了。
看来这个房间才是关键。
她也察觉到了四周的诡异：“刚才我的耳边又响起了那个老奶奶的声音，说的还是睡吧。”
“是让我们躺在床上吗？”她问到。
“先过去看看。”妄淮扫了房间的每一处, 发现这个房间之前应该是个女子的闺房，这个时候要是沈自寻在肯定能看出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白姣姣已经先一步走到了床边，弯腰摸了摸被子和床榻, 发现都是干净的, 甚至还能闻到刚洗完晒好的干净气息。
“这床看起来好舒服。”白姣姣转头朝他说道。
妄淮正在翻开化妆镜前的箱子, 但是打不开，听到她的话转头看过去, 发现她人还真的躺下了，有点哭笑不得：“舒服你就躺下了？”
“嗯嗯，我感觉肯定是要我们躺下。”她还往旁边挪了挪，“你过来吗？”
妄淮将桌上的几个盒子拿过去，白姣姣急忙坐起来接了下。
“要干嘛？”她问到。
“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妄淮试图打开其他几个，但都没打开，白姣姣拿起来拉了拉小抽屉，只听到哗的一声，小抽屉被打开，里面的朱钗都掉在床上。
两人一时间面面相觑，白姣姣眼底是惊喜，而妄淮心却跟着一沉。
这个幻境是跟她有关吗？
“我居然打开了。”她高兴不已，“我是不是很厉害。”
妄淮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看着她将剩下的几个箱子打开，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头饰，耳饰，还有很多配饰，从成色和用料之中看出都是价值不菲的。
白姣姣从一堆价值不菲的珠光宝气之中，拿出来一根很朴实无法的簪子，用木头做的，但是做的很细致。
“这个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了。”她拿在手里看了看，“但是也很好看，看得出做的很用心。”
妄淮看着她指腹拿着的簪子：“这不是普通的木头，应该是九龙山上的龙骨所化龙木之枝。”
她没听说过：“这是什么？”
“传闻灵族还幸存之时，长年冰雪的九龙山有一年化了雪，一直枯萎的龙木也起死回生一般，一夜之间一根枯枝长出了一朵花，那朵花应该是蓄积了整个九龙山最浓厚的灵气，花香浓欲，有人想觊觎，但去的时候那根树枝早就没了踪影。”
妄淮掌心划过那根木簪，只见平平无奇的簪子骤然一亮，不断地涌动着灵气，簪头开出一朵洁白耀眼的花，花香将整个屋内都笼罩。
确实是龙木的树枝。
白姣姣听的一愣一愣的：“这还是稀世之宝了。”
被妄淮解除禁制的簪子流转的灵力光泽完全将那些金银珠宝的更黑压下去。
她指腹摸了簪子尾巴有点痕迹，认真看了看是四个很怪的文字符号。
“妄淮，你看这里有字！”
妄淮凑过去看了眼，起身那笔写了下来：“这四个应该是很古老的文字。”
他扫了眼一旁的书架，起身走过去翻开起来，白姣姣摸索着那几个字，脑海似乎自动转换了一般，这四个字是——我属于你
妄淮也从那些书中找到了答案，转头朝她说：“我属于你。”
白姣姣听着他的声音，脑海好像被什么重重地撞了下，脑海有一个很模糊的身影，直到妄淮在一片虚光中走到自己的面前，现实和虚影彻底重合。
心被狠狠地抓了下，她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掌心压着床榻，闭上眼努力地喘息。
妄淮问道：“怎么了？”
她的脸色太过苍白，妄淮的指腹压在她的脉搏之上，脸上尽是担心。
“好疼。”她碰上心口，长睫脆弱的轻颤。
妄淮看不出她的问题，只能碰上她的心口，用自己的力量安抚她：“现在呢？”
她却看着他的脸一时间分不清楚他是谁。
如同一只迷途的飞燕伸手直接撞入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紧着声音喊他：“妄淮。”
“妄淮。”
她喊了两声，却又觉得这个名字好陌生。
妄淮听着她急切不安的声音，掌心轻轻地将她搂紧：“嗯。”
她不断地收紧自己手臂的力量，让两人完全地相拥。
妄淮不知道她怎么了，只是看她惶惶不安的眼神掌心按着她后颈，把她按在自己心口处：“没事。”
或许是他的心跳和气息是熟悉的，白姣姣逐渐平静又是喊了他一声：“妄淮，这个簪子好像有点问题。”
妄淮应了声，低头看她，她望着他眼底的柔意，她耳边是嗡嗡的声音混着心跳。
最后的感触是妄淮碰到自己眼角的指腹，温热的将她浑身的寒意驱散：“看到了什么？”
白姣姣也说不清楚，她看到了他，可好像又不全是他：“我刚才摸这几个字的时候发现能看懂。”
她将手中还握住的簪子给他：“我属于你这四个字我居然认识。”
妄淮将看着上面的四个字，心里隐约地感觉到这个房间大概是谁的。
所以这个幻境是为她所建？
是为了困住她还是为了让她记起来？
他现在也是一点思绪也没有，但是想着刚才那个老婆婆，心里隐约觉得是为了让她记起来。
否则也没必要将他们两带到幻境的最后一层。
白姣姣看他盯着簪子愣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妄淮？”
妄淮这才回过神来，朝她透露一点情况：“你可能跟灵族有些关系。”
她再次听到灵族，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大胆猜测：“难道我是灵族的遗孤？还是很厉害的那种人物的遗孤？”
妄淮：“……”
他看她认真的样子，只能应和：“也许，我们先想办法离开。”
他再次走向门口，意图打开门，但是他的力量都没办法撼动。
白姣姣走到他的身边说道：“我来，你帮我一下，或许我能开。”
妄淮想到她的身份，点了头，白姣姣现在的修为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手飞快地捏成法诀，一道利光直接冲向了房门，房门一晃。
妄淮在她的身后一掌而下，叠加冲上去，只听到嘭的一声门被强行打开，狂风从大开的门席卷而来，将两人衣摆吹的猎猎作响。
外面的云都在飞快地涌动，好像是要冲过来阻拦。
黑暗之中响起嘶哑尖锐的苍老声音：“为什么你还是要出来！”
“回去！”
一声比一声尖锐凄厉，好像是要阻止一个将死之人。
妄淮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上*七*七*整*理一股巨大的恐惧，下意识将站在前面的白姣姣拉到自己身边：“别出去。”
他下意识地说，唯恐她走出房门。
“你抓疼我了。”他的力道好像要将她的骨头抓碎。
妄淮松开了手，外面尖锐的声音还在响着，都是喊着回去，狂风拍打几周的门窗，似乎将他们重新推回去。
聚过来的云碰撞电闪雷鸣不断地落下，气氛逐渐凝重，有什么落下。
“什么掉下来了？”白姣姣看到了一个黑点。
“蜘蛛。”妄淮将她拉到身后，袖口一挥结界挡在了外面。
但是外面已经落下了铺天盖地的蜘蛛，它们密密麻麻地在地上，无数的蜘蛛丝在黑暗之中隐藏，迅速地织就了一张雪白大网，将整个阁楼都笼罩起来。
妄淮看着四周的窗户地开始被蜘蛛丝网住，知道不妙，这些蜘蛛要将他们两困死在这里。
妄淮拉住她：“我们要出去，要不然会被困在这里。”
“好。”她点头，看着门外密密麻麻的蜘蛛。
妄淮揽着她，将刚才那个簪子插入她的发间：“这也是防御灵器，戴好。”
说完无数的黑气从他身上飞出，冲向外面的蜘蛛群。
妄淮踏空而出，外面伺机而空蜘蛛便顺着天罗地网的蜘蛛丝侵袭而来，他手中的就箭弩飞出无数飞箭，鲜红的血立刻铺就，腥臭味随之袭来。
“妄淮小心！”白姣姣看到一只小蜘蛛要咬过来，下意识地伸手想打开。
妄淮退开，直接震碎了一片蜘蛛，提醒道：“不能碰，这些蜘蛛有毒。”
“可这些蜘蛛杀不死怎么办？”白姣姣焦急不已，杀死了一些蜘蛛。
妄淮也发现了这些蜘蛛源源不断，看来后面还有掌控者。
“你在屋内等我。”他后退将她放在地上，再次设了个结界。
他要将后面的掌控者逼出来，再次离开，手中的箭已经化成一柄长鞭，他一挥下来天地震荡，整个阁楼都在摇摇欲坠的。
地面血红的血蓄积成流，妄淮长鞭再次一挥，夜空再次电闪雷鸣，鞭尾引着闪电横劈而下，烈烈大火跟着砸下，照亮黑暗，蛛丝和蜘蛛都被火焰灼烧。
空气都是烧焦羽毛的气息。
“再不出来这里就彻底碎了。”妄淮说道，黑暗的四周传来巨物挪动的声音。
白姣姣感受到地面的震动，似乎有什么在苏醒，直到外面的阁楼出现一个庞然大物。
她眼睛倏地睁大：“居然有这么大的蜘蛛。”
妄淮看着出现的妖兽，知道这就是灵族传闻之中能创建无数个幻境的妖物。
这蜘蛛浑身不再是黑色，而是一种血红色，外壳透明，之下是能看得清楚好似熔浆一样的血液，正在飞快地流转。
“你很嚣张。”浑浊的声音从大蜘蛛身上冒出来，紧接着就是一道巨大的蛛网覆盖而来，“但没人会战胜我。”
妄淮眉目具是冷意，一鞭引着火直接想烧毁它，他要杀了它才能出去。
他手飞快地立了阵法将蜘蛛妖困住，再次引来天雷劈过来，轰的一声落在大蜘蛛身上，血红色的身影在火焰之下显得更为张狂。
“没人能战胜我。”大蜘蛛浑浊的声音在四周环绕，吐出无数的蛛丝落在地上再次变成密密麻麻的蜘蛛。
顺着黑暗之中的蛛丝要将妄淮困的水泄不通。
白姣姣不敢再看着，直接踏出结界，引出的力量将他困住蜘蛛震碎，血雾迅速散开。
“妄淮，后面！”白姣姣惊慌地喊了声。
妄淮转身一箭将身后再次出现的大蜘蛛的刺穿，踩着飞来的蛛丝去看白姣姣。
她像是断线的风筝，被蜘蛛丝拖着往阁楼边沿冲了出去。
“白姣姣！”他惊慌地喊了声，义无反顾地冲过去想将她抓住。
高空之上天上雷鸣，轰隆一声。
就在他要抓住的瞬间，她的指腹擦着他的手落下，狂风吹起她的裙摆和长发，她如同死亡的蝴蝶从十几层的高楼之上坠下。
妄淮心口涌上莫大的悲伤和恐惧，好像什么在重演。
他跟着冲下去，拼了命地想要抓住她，却听到一声慌张的声音：“妄淮！”
“妄淮！”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却看到白姣姣的脸正在高处慌张地看他。
他茫然地又低头看，看到坠落的白姣姣白裙变成了血红的嫁衣，她发间簪着那个木簪，唇边是释然的笑。
她张开双臂，平静地等待死亡，幽静的眸子望着他唇微动，说的是：“我说了只嫁给你的离水。”
妄淮脑海似乎在不断地撞击，巨大的痛意席卷：“你是谁？你不是白姣姣。”
话音落下便是嘭的一声，鲜血的血浸透了地面。
他眼前都是血，却看不清躺在血泊之中的人。
他还在往下落，就在要看清那张脸的时候，一个单薄的怀抱将他死死地抱住：“妄淮！”
熟悉的气息还有生意能让他的眼睛眨动，他低头就看到抱住自己的白姣姣正瑟瑟发抖地抱着他往下坠。
狂风在耳边哗哗地响，而地面却没有血迹。
刚才是幻境。
他意识一清，意识到自己被蛛丝影响了，在坠地的瞬间。
妄淮一掌而下，飞身出去稳稳地停在了地面。
白姣姣已经吓得大脑空白，她没想到妄淮会被蜘蛛控制直接跳下高楼，还没运力护体。
她喊了几声都没用，便直接跳下来想将他抓住喊醒他。
还好她抓住了他。
妄淮知道她吓坏了，看着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大蜘蛛。
知道这个修行千年的大蜘蛛靠一己之力难以拿下。
他直接带着白姣姣再次飞身而上：“我教你控制他。”
白姣姣嗯了声，妄淮抓着她的手，飞快地结成一道法印，他调动了她身上全部的力量，冷呵一声：“镇！”
法印好像一个金钟罩直接将整个大蜘蛛压住。
妄淮扣住她的手，再次结成三道法印，一一打过去。
本来庞然大物的大蜘蛛，在白姣姣的镇压之下发狂，蛛丝带着杀意飞来。
白姣姣想躲开，妄淮却按着她在怀里，驱动她头上的簪子护住她，任由蛛丝刺向自己，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妄淮！”白姣姣担心地看他。
妄淮不能动，要不然阵法就破了，他平静地说：“最后一道，不能前功尽弃。”
他指腹在她掌心的姻缘线划过，将他之前单方面结成的姻缘契启动强行让自己身上的力量全部涌入她的体内。
白姣姣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自己和妄淮交握的掌心，源源不断进入自己身体，她错愕地看他。
“你想干嘛？”她预感不妙。
妄淮却是笑着看她，扣着她的手在半空画下最后一道镇妖符：“我要送你出去。”
带着妄淮体内力量的镇妖符落下，整个阁楼轰然倒塌，大蜘蛛也是发出凄厉一声嚎叫瞬间就变小困在了镇妖符的力量之中。
眼前的场景像是坍塌的墙面，眨眼间就变成了之前深林的模样，而他们所处之地就是一个隐秘的入口，往上看还能看到亭台楼阁的痕迹。
白姣姣惊讶不已：“妄淮我们出来了！”
说完她感觉自己肩膀一沉，转头就看到妄淮苍白的脸色。
还有鲜红的血迹从他的唇角流出来。
第48章
白姣姣吓得六神无主, 急忙将他扶到身前：“妄淮，你怎么了？”
她擦去他唇边的血迹，但这血好像止不住地往下流, 滴落在被困住的蜘蛛上。
本来狂躁的蜘蛛骤然安静下来了。
然后就发现了嘤嘤嘤的声音：“谁打我，好痛好痛啊。”
白姣姣已经没功夫去想这只蜘蛛, 只是要彩彩叼着它，自己扶着妄淮找个隐秘的地方坐下。
“彩彩, 你能看看他怎么了吗？”她朝彩彩说道。
彩彩叼着蜘蛛扇动着翅膀的在妄淮的面前, 摇了摇脑袋：“我也看不出来, 我只能看出他中毒了。”
白姣姣看着被彩彩叼着的蜘蛛：“是不是中了这只蜘蛛的毒？”
蜘蛛吐着丝想从彩彩身上下来，被白姣姣直接用自己的力量困住：“快说什么解毒？”
蜘蛛看着她好像是有暴躁了：“怎么又是你！我不要跟着你！我要跟着最强的男人！”
白姣姣听到它这一通胡言乱语直接一掌将它拍了下：“快点说怎么解毒。”
“你不要跟我叫！我吐丝弄死你！”说着蜘蛛就想吐丝。
彩彩一爪子把它按到了地上去了。
白姣姣觉得指望这只蜘蛛是不可能了, 正想着要怎么办是好, 先听到一道脚步声, 借着就是一声冷呵：“谁在那里。”
白姣姣立刻防备地将妄淮护在身后, 眼睛带着警惕看向脚步声来的方向, 正打算等会带着他突出重围。
来人很快, 随即就看到出现的一个姑娘, 她眉目带着英气, 看起来有些男性身上硬朗之气，看到她是眼睛都跟着怔了下。
“你们不是寒山的人？”
白姣姣站起身来看着来人, 从她的装扮上扫了眼：“你不是碎金城的人？”
“你们自己进来的？”对方自顾自地问，眼神很锐利。
白姣也没回答，继续问：“你难道不是自己进来的吗？”
对方听到这话, 眼中好像看到了希望：“我救你们, 你们是不是能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白姣姣下意识地看向妄淮, 现在妄淮的情况很糟糕，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点了点头：“嗯。”
“你带着他跟我来。”对方利落地转身，带着她了条荒无人烟的小道。
白姣姣强撑着妄淮跟上去，彩彩看她不安，安慰了句：“别怕。”
“她会不会骗我们？”她有点担忧。
彩彩也不清楚，只能落在她的肩膀上，爪子还抓着那只可恶的蜘蛛。
白姣姣惴惴不安地一路跟着，心里一直打鼓，心想要是等会被骗了就让彩彩带妄淮出去。
但对方确实没有骗他们，反而小心翼翼地将他们带进了间房间，狭小昏暗的屋内都是药的苦涩气息。
“你先扶他躺下，他受了重伤。”姑娘说着点起了烛火，“这个地方很安全，是我用来给人试药的地方，除了我不会有人来。”
白姣姣将妄淮扶着躺在了干净的床边：“你是大夫吗？”
“嗯，我是本来是医仙谷的弟子到碎金城游历行医，然后就被抓到了这个鬼地方给这里的人治病，对了，我叫素晏，你呢？”
“姣姣。”白姣姣看她拿出银针迅速地扎在妄淮的身上。
“你轻点。”她担心地看着妄淮。
“他都昏迷了，扎针他不会有什么感觉的。”
白姣姣抿着唇看妄淮伤痕累累的样子，心里难受。
“你对你夫君真好。”素晏笑着朝她说。
白姣姣否认：“我们不是夫妻。”
“真抱歉，我看你们之间有姻缘契以为你们两是夫妻，还想着等会让你们浅浅地双修一下这样疗伤会快一些。”素晏有点尴尬地看着她。
白姣姣却更是困惑：“为什么姻缘契？”
“你看的你的掌心。”
她伸出自己的掌心，素晏让他们的掌心靠在一起就能看到一道红色的光芒在两人掌心的姻缘线流转：“这就是姻缘契啊。”
“姻缘契。”她突然想到了在进来之前妄淮说跟自己结了个契约，她问是什么，他说的是她不知道。
所以他只是不想她知道。
“难道你也是被骗啊？”素晏的性格看起来没面容那么硬朗，反而有点可爱。
“不是，我，我只是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她将自己的手收回来，“他的情况怎么样？”
“他应该是之前就有点重伤然后好了大半，但没彻底好全。这次他通过姻缘契强行的渡自己的力量到你的身上，旧伤有点反噬。还有他中毒了，我先去给他找解药，你可以跟他灵修一下可以让他混乱的真气安抚下去。”
“灵修？”她有点诧异，“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你们两有姻缘契灵修疗伤还能事半功倍呢，给你们一个时辰应该够吧。”
素晏说着就走了，屋内顿时陷入了安静，彩彩正叼着哇哇叫的蜘蛛，缩在角落，还用羽毛挡住了眼睛。
白姣姣：“……”
她脸都跟着热起来，望着昏迷的妄淮手指动了动，有点隐秘的兴奋：“妄淮，是大夫说灵修能疗伤，你到时候别跟我要死要活的啊。”
她说着低头想挨到他的身边，灵修她倒是没怎么做过，只是看着他的唇缓慢地靠近。
温热的唇轻轻地碰上他的唇，很清浅的触碰，但她却感觉比妄淮吻自己还要紧张。
他们之间的亲吻很少，每次都是妄淮主动地扣住她低头就亲上来，她每次都张开唇被他吻的昏昏呼呼的。
现在她只是触碰就要觉得要晕了，紧张的脑补缺氧。
手抓着床上被子，心想，然后呢？然后要怎么样？完全就不会灵修啊？
她看着完全没办法动起来的人，开始悔恨自己看的书还是不够多，要不然她真的分分钟就修上了。
她觉得自己憋得脑袋疼，微微抬头就看到妄淮正睁开眼望着自己。
瞬间她脸便红了彻底，想直起身妄淮却伸手先扣住她的后颈，让她维持着两人极近的距离。
“白姣姣。”他声音很低，却骚动着她的耳膜，“你知道朋友之间不能亲吻吗？”
“我，我知道。”她手揪着被子。
“那你这个吻是什么意思，我记得你不喜欢我。”他眼神和语气都带着咄咄逼人。
白姣姣看着她，手不断地收紧，长睫翕动：“是那个大夫说要给你疗伤。”
但他却直接扣住她的后颈狠狠地吻上她的唇，两人的唇厮磨着，他声音嘶哑地问：“是这样吗？”
他在逼她认清自己的心。
白姣姣心里彻底慌了，伸手推着他的胸膛：“是。”
但他却安静地看着她，墨黑的瞳仁难得清冷的让她有点心生胆怯。
“不是。”他语气温柔 ，她却看出他眼底的意思，说的是‘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白姣姣’。
她低着头看他，想到在幻境之中他坠下高楼之时自己的空白，那一刻她感觉自己要失去他了，随之就是让她心神震荡的哀痛。
她很多时候都要很迟钝，就算是面对感情也是后知后觉。
迟钝地发现妄淮喜欢自己，又慢一步地察觉自己无法容忍妄淮不理自己，无法拒绝他看自己的眼神，她很享受他在自己身边，也很恐惧他的离去。
“是觉得喜欢我很不堪吗？”他好像要把自己低入尘埃里，连触碰她的手都想收回。
但她却先一步低头，再次碰上他的唇，但撞的有点莽撞撞疼了她自己，唔了声，又伸出舌尖触碰了他的唇珠。
这样的触碰不再是浅尝辄止的触碰，而是带着几分勾引的舔。
妄淮不为所动，只是苍白的唇红润了几分。
她没想到他一点反应也不给，眼眶湿润带着有点窘迫，生涩地抿了抿唇低声说：“你永远是最好的。”
两人在昏暗的光线之中相视，似乎是看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他喉结微动：“所以你亲我第二次什么意思？”
他不喜欢任何模棱两可了的感情。
她扣紧被子的手变成扣着他的掌心，直直地望着他：“就是想每天都光明正大的亲你。”
她说完耳根都红透了，又轻声说:“妄淮很好，我也很喜欢。”
她话音落下，妄淮便扣住她翻身将她压在枕侧狠狠地吻了下来，抵开她的唇齿勾着她的舌尖。
好像是一种标记，让她全身沾染上他的气息。
妄淮这段时间总想，她要后知后觉到什么时候。
明明她看自己的眼睛都写满了喜欢。
第49章
白姣姣被妄淮吻的喘不过气来唔了声：“等, 等会，喘口气。”
她仰头，想避开他的吻, 但妄淮却顺势将吻落在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之上，在上面轻轻地咬了口, 微疼的感觉让她缩了下：“你咬人干嘛？”
“做个属于我的标记。”他亲吻了下刚才咬她的地方，雪白的肌肤上有颗小小的红痣, 现在更显得娇艳。
白姣姣听得笑了声：“小狗才标记呢。”
妄淮掌心轻掐着她的腰, 她立刻敏感地哼哼了两声：“痒。”
他看她缩在自己怀里, 哼哼唧唧的样子觉得心都跟着软了：“别这样跟我撒娇，难受。”
“哪里难受？”她不解地看他。
妄淮却没说, 只是盯着她看, 有种饿久了想吃了她的感觉。
她瞬间就懂了, 咳了好几声脸都跟着红：“那就别挨这么近。”
说着想挪开些, 妄淮却压着她后腰把她扣了回来, 白姣姣感受到了：“冷静！”
妄淮其实很冷静了, 要不然在她说出喜欢他的那句话, 他就该做的更多。
两人从初夜结束就开始矛盾, 但身体留给人的感觉是长久的，尤其是他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 就能想到那晚她带给自己的欢愉，是不一样的感觉，让人沉沦疯狂, 甚至是想一而再, 再而三的品尝。
“先疗伤。”白姣姣还是知道当务之急是什么。
妄淮也清楚此地也不适合做些什么, 只是低头又是吻了吻她：“这次不能骗人了。”
“嗯，不骗你。”她点头, 坦然地接受自己的感情，“骗你就是你的小狗。”
妄淮摩挲着刚才自己咬的标记，这才觉得安心了：“再骗我小狗也没用。”
白姣姣再次点头：“我给你疗伤吧，那个大夫说要我跟你灵修疗伤，但我不会。”
妄淮看她跃跃欲试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也难为你装成不馋我身子。”
“嘿嘿，馋，馋死了。”她没脸没皮地蹭到他颈窝，又伸手揽住他，“要怎么灵修啊？”
“这个地方不能灵修，灵修需要在安全的地方。”
“那你要怎么疗伤。”她担心地望着他。
“没事。”妄淮安稳道，“只是从幻境出来有点反噬，我平复一下问题不大。”
妄淮坐了起来，她也跟着坐起来。
妄淮运力疗伤，眼睛扫向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是很清楚，是遇到一个医仙谷的弟子，她说她被抓到这里来出不去，想我们带她出去，我答应了。”
“医仙谷？”妄淮想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不清楚跟对方有没有关系。
“嗯嗯，她去给你找解药去了，一个时辰后就会回来。”白姣姣心里是相信素晏的。
但妄淮相对来说更为防备：“她可靠吗？”
“我当时六神无主的也不知道她可不可靠，想着救你就跟来了。”
“没事。”其实他昏迷这段时间都没出事，那大概是安全的。
“你闭上眼睛安心疗伤，我守着你。”她撑着下巴看他，妄淮倒是想安心，只是一个人的注视实在是难以忽视。
“你别盯着我看。”妄淮侧目看她。
“好好好。”白姣姣起身离开他的身边走到了别处，“现在能安心了？”
妄淮确实能感觉到一点平静：“半个时辰就好。”
他说完便沉下心来继续疗伤。
白姣姣就走到缩在角落的彩彩面前，蹲下身就能看到被彩彩压制的小蜘蛛。
小蜘蛛就算是浑身变小了也是血红色，还十分嚣张地想要朝她吐丝。
看的出十分的叛逆。
她没敢用手触碰只是瞧着他这狂的样子莫名和妄淮有点很配。
妄淮虽然不会这么狂妄，他比较内敛，刚好小蜘蛛能增加他身上的气势。
“小蜘蛛你这样是会挨打的知道吗？”她小声朝小蜘蛛威胁道。
小蜘蛛哼了声：“关你什么事，我才不会喜欢你，你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什么朝三暮四？”她听得有点迷糊了。
“哼，你就看自己长的好看，看他对你死心塌地的才践踏人。”
白姣姣：“小蜘蛛，你可能认错人了。”
“什么认错人了，你就是那个讨厌人的灵族人。”
“灵族？”她听到小蜘蛛的话，心想小蜘蛛原本是灵族的人吗？
“灵族已经消失好几百年了。”白姣姣朝它说道。
小蜘蛛还不愿意相信：“什么？灵族已经消失了？真的假的？”
她点头：“当然是真的，现在已经没了灵族了。”
彩彩也是应和：“真的，我已经被关了很多年，然后流落到销魂窟才再遇到主人。”
小蜘蛛又怅然若失地啊了声：“那我怎么还活着啊？”
这个问题她也回答不出来，但是想着前后判若两蛛的小蜘蛛，大概是被控制了。
“你还记得之前的事吗？”她好奇地问道。
“我记得有一个灵族的女子跟你长得很相似，故意勾引我选中的主人，我还没认主就被他抓住送给了那个女人，还要我好好地保护她。”
“故意勾引？”白姣姣觉得这瓜挺有意思的，“怎么勾引的？”
“装可怜，装无辜，装可爱，还装的很娇弱。”
白姣姣：“……”看来小蜘蛛对那个女人敌意很深。
“或许她真的很可爱。”白姣姣总觉得不会这么差，而且小蜘蛛那目中无人的样子，这话说的有点太贬低了。
“好吧，她长得确实很漂亮很可爱，那她就是装的很娇弱。”
白姣姣：“……”好没原则的蜘蛛。
这么看来不是对方不行，是小蜘蛛敌意太深了。
“那你想认的主人怎么样？”
“阴狠嗜血，不折手段而且还很疯。”
白姣姣：“……”没听出一个好词。
看来谁在它眼底都是很不是东西。
小蜘蛛看她无语的样子哼了声：“而且他模样也俊美到让人垂涎。”
“能有他好看不。”白姣姣偷偷看向正在疗伤的妄淮。
谁知道小蜘蛛看过去，眼睛都跟着过去睁大了几分，又看看她：“你们……”
刚才它一直被这只鸟抓着完全没看到清楚妄淮的脸。
现在看着两人跟它记忆之中的没有区别，心里一阵嘀咕，心想这两人是转世了吗？
转世后怎么又凑到一块去了？
可真是剪不断的关系。
它哼了声：“都差不多。”
白姣姣瞧它这么傲娇的样子，啧了声：“你说你想认得主人把你送走，是不是你太欠揍了？”
“你说谁欠揍！我吐丝弄死你！”
它张嘴就要吐丝，被彩彩一脚踩到了脚下，发出愤怒的呜呜声。
白姣姣逗小蜘蛛被逗乐，就重新找了个地方坐着，等着妄淮疗伤完。
妄淮这回沉心疗伤，体内有毒，他没疗伤很久，只是将体内的混乱的真气给平复下来，让自己翻涌的气血压下。
要等解毒后再疗伤。
这时门也被敲响，白姣姣急忙走回到床边朝妄淮说：“好了吗？她应该回来了。”
妄淮睁开眼看向紧闭的房门：“对方修为不是很高，不用担心。”
“你先躺下，我们装装柔弱。”她把他按下去，说完突然意识到刚才蜘蛛说那个灵族的女人爱装柔弱，顿时一囧。
素晏敲了三下门就推门而入，看到坐在床边的白姣姣问道：“怎么样？”
“有点转好。”她说着，素晏已经走到了床边，弯腰想给妄淮看一下，就看到人已经醒了。
妄淮看着她试探地问道：“你师尊是不是素齐？”
“你见过我？”素晏有点惊讶，“还是你跟我师尊是旧识？”
妄淮没见她，但对医仙谷的素齐有一面之缘，便问了下，倒是没想到恰好是这人是素齐的徒弟。
“有过一面之缘。”妄淮收了防备坐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师尊没来救你？”
“我是出门历练，医仙谷出门历练一辈子不回去的都有可能，所以师尊也不知道我出了事。”素晏也是叹息，“我都被关在这个地方一个月了，一直找不到出去的方法。”
“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妄淮问道。
“我先给你解毒，然后再慢慢说。”素晏将药给白姣姣，“这个需要你的血为引让他喝下去。”
白姣姣在一旁听着，看她递过来的杯子，也没问就像取血，但妄淮却握住了她的手说：“不必了。”
“你是因为姻缘契导致的反噬，若不以她的血为引……”她的话还没说完，妄淮已经将药直接咽下去了。
白姣姣完全没反应过来：“你怎么直接吃了？”
她说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喉咙：“素晏的话都还没说完，你着什么急啊。”
妄淮其实知道素晏要说什么，他是强行启动姻缘契导致的反噬，若不以她的血为引这药吃下去能剧痛万分。
但他还是不想她受伤。
痛感对他来说向来就是不痛不痒。
白姣姣看向素晏：“他这样会死掉吗？”
素晏大概也是看出了这人是心疼姣姣才不给她说，也没多言：“不会，药效是一样的。”
“那就好。”白姣姣宽了心，但还是朝他关切地说，“以后吃药别这么着急。”
妄淮瞧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失笑，只是顺从地嗯了声。
“我给你扎几针，逼出体内的毒素。”素晏动作很利索在妄淮身上扎了几针，痛感也开始涌上来，妄淮眉心都没动平静地忍受。
素晏收手说道：“半个时辰差不多能解毒。”
“那我们现在说说这个地方事情。”白姣姣给她搬了个椅子，自己坐在妄淮身边，等着听。
“这个地方很怪，我目前看到的人只有女人，这些女人都无一例外大着肚子。”
“都是孕妇？”白姣姣有点意外。
“对，除了孕妇就是我这样的大夫，我们负责照顾那些孕妇，而且我还诡异地发现，等一批孕妇生产后就会死一个大夫。”
两人越听越觉得这里面的水很深。
妄淮问道：“在这里见到过陌子徐吗？”
“陌子徐？”素晏摇头，“我在这里目前还没接触到男人。”
妄淮下了定论：“看来只有孕妇能接触到。”
白姣姣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一个姑娘靠自己就能怀孕？”
这话问的，白姣姣脸红了：“不，不能。”
“我也想到这个，但是这些孕妇的嘴很严，她们应该是有什么利益牵绊，我这一个月多次想尝试找到突破点，但一直都找不到。”
素晏说完又看向白姣姣：“但我发现那些人有个共同的特性，就是她们或多或少会有点像你。”
白姣姣不敢置信：“像我？”
“对，或许我们可以用姣姣当诱饵，引出幕后之人。”
白姣姣：“好。”
妄淮：“不行。”
妄淮和白姣姣同时开口，又看了对方，妄淮看她：“好在哪里？”
“能快点出去啊。”她试探地回答。
妄淮没说话，全身的痛感在加剧，沉默的让人觉得压迫感十足。
素晏立刻打哈哈：“今晚我需要出诊，你们可以偷偷跟着我去看看具体情况，再作商议。”
三人商量了今晚的出行，素晏见妄淮盯着白姣姣看，总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了，简单地说了声先离开就走了。
白姣姣把她送到门口，走到回到床边看妄淮坐在那里看自己，直接把人扑倒在床上，跟小狗一样，在他身上蹭了蹭：“别生气，我就是想快点解决事情。”
妄淮乱蹭的人扣住：“别瞎动。”
白姣姣还是恶劣地蹭着他：“想快点出去跟你睡觉。”
“睡觉？”妄淮笑了声，“怎么睡？”
她低头在他耳边说：“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她说完自己先害羞了，笑了声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反正我们要意见统一。”
妄淮没有被美人计蛊惑，反倒是冷静地说：“我不会让你涉险。”
她手臂揽着他：“可这样的情况我不入局，就很难破局了。”
妄淮却很坚决，刚想坚定地拒绝，白姣姣在他耳边喊了声：“妄淮……哥哥。”
妄淮：“……”美人计的威力确实不可小觑。
最后他还是妥协地：“我做个傀儡试试代替你入局。”
第50章
白姣姣听他说傀儡, 就想到当初他做傀儡来欺骗自己。
“你这傀儡真的是哪里需要搬哪里。”
妄淮这么聪明的人自然是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当时只是想知道情藤如何解决。”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她好奇地问。
妄淮低声道：“不知道。”
她看着他，还是问了出来：“妄淮，你喜欢我是不是被情藤影响的？”
这是白姣姣一直茫然的问题, 她知道情藤会控制人的身心，或许他的喜欢也是被控制的感觉。
“情藤能控制意识, 但没办法控制心跳。”
他把她按在自己心口：“我很清醒。”
她听着耳边的有力的心跳声，是属于自己的, 她莫名想到那根木簪子上的四个字, 我属于你。
心甘情愿把自己当成对方的附属是多么难的一件事情。
妄淮又是说道：“所以你之前的顾虑是这个？”
她也没有遮掩：“对啊, 我这人没那么聪明，但是小聪明还是有的。”
妄淮瞧她骄傲的小样子, 失笑：“行, 爱瞎捉摸的小聪明。”*七*七*整*理
白姣姣有些赫然, 她确实喜欢瞎捉摸。
她抬眸看他, 看到他脸色有点苍白, 额头也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这才想到这人还是个重伤患者。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会不会很难受？”白姣姣还在担心他的伤势。
现在他体内的痛感已经很剧烈, 但他还是神色如常应着：“没事, 等毒性解了就能好很多。”
“那我陪着你。”她躺在他身侧，握紧他的手, 感觉到他掌心一片凉意。
“你的手好冷，我给你捂捂。”她说着就双手握住他的手，但是她掌心的温度也没多高。
她可能有点体虚, 体温一直都不算很高。
转念一想就把自己腰带解开, 弄开衣摆, 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地说：“贴我咯吱窝里，那里暖和。”
妄淮之前就觉得她的一些想法很奇特, 现在看她这抬起手等他贴过去的样子，忍不住唇边的笑意，掌心倒也是顺从地钻进衣摆，只是贴的地方也不是咯吱窝，而是她的后背，摩挲了几下：“这么捂。”
“但这样我觉得痒痒的，哈哈哈。”她忍不住想笑。
妄淮也想笑，她可真是太可爱，随即就吻了过来：“那就安分些。”
“我们都已经盖着被子纯聊天了。”白姣姣觉得自己跟他这样已经是十分纯洁且安分了。
她睁着无辜的眼睛瞧他，妄淮说的安分也不是这个，而是在他面前解开衣衫，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实在很想一种无声的勾引。
所以他也是愿意上钩的小鱼，掌心从她的后背抚下落到她的腰间扣着了一节纤细的腰肢：“不是很想聊天。”
“那你想干嘛？疗伤还是要专注一些。”她向来都有点撩而不知自的风情意味。
然后妄淮瞧她一张嘴叭叭的，长臂一伸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左手边，从面对面拥抱的姿势，变成了她的后背贴着他的前胸，本来扣住她后腰的掌心，压着她平坦的小腹。
他的掌心本来就大，把她小腹都压着有点凉意，冷的她瑟缩了下。
妄淮瞧她肩膀缩了下，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就这样，别乱动了，要不然我可能会有点失控。”
这话确实把人给吓的一动不动。
白姣姣好像是被吓住的鱼，更是任由妄淮为所欲为，宽大的掌心被他的体温温热，从小腹往上碰上了更为柔软的地方，他掌心大，堪堪裹住了她柔软的地方。
她心口都被拿捏了一样，紧紧地提起来。
“你……”她侧目看他，妄淮倒是眼神温柔，“疼？”
她被问的一个激灵，没回答只是咬着唇用眼睛看他，张唇做了个口型。
他知道她说的是你也馋。
妄淮确实馋，还是没忍住低头吻在她的后颈，低低地应了声：“嗯。”
单单一个音让她半边身体都酥麻起来。
屋内安静，热意弥漫，只有衣物摩挲的声音，还有彼此交融的喘息声。
妄淮等药效过去，怀里的人也潮红着脸喘息着说：“你怎么还意犹未尽啊？”
他当然意犹未尽，她太过香软了，那处尤其软，似乎要将人陷进去。
妄淮把她揽到怀里：“难受？”
白姣姣就衣领还半开着，露出雪白之上的红痕，好像是在宣告刚才两人的亲密。
她眼皮沉了沉把脸埋他颈窝：“不难受，只是有点欲求不满了。”
她直白的让妄淮哑然失笑，用被子把她裹住：“克制。”
白姣姣其实也累了缩在他怀里：“之前我还觉得我的香乳白喝了，现在看来好像也是有点作用的。”
“什么香乳？”妄淮不解。
“就大黑爱喝啊，那是合欢宗的秘制的药，用来丰胸的。”她说着，看妄淮的眼神又要变了，急忙把脸埋被子里嘿嘿地笑，“我困了，睡觉睡觉。”
妄淮也是无奈，隔着被子拥着她：“睡吧。”
尽管他也是难受的，这点更贴近的触碰只能加重体内的□□，只能等出去了。
白姣姣确实也是累了，安静了会就睡着了。
妄淮怕被子困得人难受，把裹着她的被子松开，自己坐起来看着她安睡的样子，还有点恍惚，就好像一场梦，可是当她的手碰到他的手背时，温热的触感还是让他清楚地明白，他们是真的在一起了。
妄淮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谢谢。”
他也能属于另个人了。
*
一直到入夜，妄淮差不多疗伤玩，剩下的时间做了个傀儡，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妄淮睁开眼素晏也推开门了。
“你们两收拾一下，一刻钟后你们自己跟着这个过来。”素晏丢给他一个小灵器，“你们自己小心，我护不住你们的。”
素晏说着就想离开，但是妄淮喊住了她：“稍等。”
说着将自己的傀儡点化，只见一个跟白姣姣一模一样的人就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白姣姣也是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都揉了揉眼睛：“什么鬼？”
“傀儡人。”妄淮看她还被吓到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
白姣姣坐起来，看着眼前跟自己别无二致的人，就想到之前的傀儡离水。
“好逼真。”她有点讶然，又看向他，心想，难怪当初的离水也跟他一模一样。
素晏不明所以：“这是要做什么？”
“让傀儡人假意跟着你，吸引人的注意力，我和姣姣暗中观察。”妄淮说完，素晏也是懂了。
“那以什么名义呢？我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带一个人出去。”
妄淮已经想到这个问题：“我会让她跟着你，你假装不清楚。”
事情也算是基本说好了，素晏点了点头：“那你安排，我们通过这个灵器联系，你们贴在耳后就能听到我说话了。”
白姣姣看向素晏说的灵器正在妄淮的手中，是个很小的圆片。
素晏说完就走了，妄淮对着傀儡人做了什么，傀儡人就离开了。
他转身将圆片贴在了白姣姣的耳后：“等会我们要随机应变，不要怕。”
她仰着头看他，笑着说：“你在我怕什么？”
“别一醒就拍马屁。”妄淮揉了把她的脑袋，白姣姣躲开，缩在被子里笑。
她本来就长得好看，现在笑起来更是摇曳生姿，妄淮喉结微动，怎么看都觉得这样的场景好像是一场梦。
可又觉得有几分熟悉。
妄淮克制了吻她的冲动，弄了热水让她洗漱。
白姣姣趴在床上看他忙上忙下，妄淮看她还趴着，拿着温热的帕子过来捏着她的脸一顿擦。
又把她给擦笑了：“你怎么这么会照顾人啊。”
“别天天都是哄人的话，起来。”他把她拉起来，白姣姣就顺势扑到他的怀里，仰头在他唇上轻轻地碰了下，“真心话。”
妄淮嗯了声，耳根有点烫，看她朝自己笑，心都跟着软起来，低头想吻回去。
白姣姣没注意，像只扑腾的小鸟去倒腾自己了。
等两人收拾好了，白姣姣就感受到耳后的灵器涌上一股力量。
随即她就听到了素晏说：“今日是要去西苑诊治？”
“是的，玉先生让我们护送你过去。”对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名册呢？”素晏问道。
“这是名册，一共十二人。”
对话到就到了这里，随之就是脚步声还有关门的声音。
白姣姣将对话的内容都转述给妄淮。
“走。”妄淮带着她直接消失在这间屋内，跟上了素晏，但离得有点远，只能看到素晏跟着人走。
白姣姣的眼睛扫过四周，感觉这里的布局有些诡异的熟悉感。
妄淮带着她一直小心翼翼地往前，看到了傀儡人正紧跟着素晏的身后。
他的目光傀儡人的四周看了眼，果真看到了人影的晃动，有人注意到傀儡人的存在了。
素晏正跟着人往西苑去，今天她要诊治十二个即将临盆的孕妇，准备好临产的用具。
她心里发怵，因为每次到这个时候都要死人，生下的若不是龙凤胎那个孕妇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怀，二是死。
但这些真相，西苑的孕妇不清楚，这里的都是第一次进来的，接触不到其他的残忍。
所以西苑的孕妇状态很不错，都在期待自己的孩子的出生。
等踏足西苑的时候还能听到欢声笑语的声音。
素晏余光往后看了看心想那个傀儡人有没有跟上来。
她看不到只能继续往前，院子里坐着五六个肚子隆起的女人，她们看到素晏立刻就按照之前的规矩都回了自己房间等着诊脉。
“这次需要看什么？”她开口问。
“自然是看这些人是否能顺利生产，不能的需要另外安排去处。”负责带她过来的人语气冰冷，对这里的一切都司空见惯，眼底都是冷漠。
素晏也冷冷地应了声：“知道。”
说着她就走向左边的第一间紧闭的房门。
正当她想打开房门的时候注意到身后的动静，转头看过去，发现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她眉心微蹙：“刚才什么动静？”
“这就不是姑娘可以管的。”对方很不客气，素晏心里怒极了直接推开门，又把门嘭的一声关门上。
耳边就传来白姣姣的声音：“素晏，傀儡人被抓住了，你安心诊脉，我跟妄淮跟着过去，你小心。”
素晏得到了消息，心里也安了几分，她看着正躺在床上一个脸色苍白的妇人，心里有点印象，这人跟其他人很不一样，好像是被逼的，从进来就一直以泪洗面，状态很糟糕，喝了不少安胎药。
若是有可用的药或许能从这人身上得到些消息，可她出诊都不能用自己的药箱。
现在只能跟之前一样给这些诊脉，心里祈祷他们两人能顺利找到离开的方法。
妄淮和白姣姣亲眼看着傀儡被抓住带走。
想跟上去的时候，妄淮却阻止了：“让那只蜘蛛跟上去看看，我们先找到那些孕妇的秘密。”
白姣姣将小蜘蛛拿出来，小蜘蛛正要骂人被妄淮看了眼顿时不敢吭声，只能听着安排：“你追着去看看傀儡人怎么样，及时传递消息回来。”
说完妄淮将小蜘蛛直接弹飞出去。
小蜘蛛：“？”越来越重色轻蜘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