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内,剩下的合欢宗弟子们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探查着那些躺在地上的人,确认着他们的生死。
花厌身上多了许多伤口,衣服被划破,血色浸染,头发也松松垮垮的束在头上。
一个合欢宗的弟子看到后,走过去,想要搀扶住花厌。
“少主,你受伤了,我送你去药堂,让长老给你看看吧。”
“不必,”花厌挥开了弟子的手,反而问道:“你有没有见到玲溪和我师傅。”
“我没看到宗主,不过玲溪的话,似乎在那边……”
弟子说着,伸手指了个方向,花厌见状,忙向这弟子指的方向去了。
还没到近前,花厌就看到玲溪身边围着的娄危雪她们,她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去,但是刚抬脚迈出一步,就又止住了。
这几年来,她给玲溪传了很多信,但是玲溪始终不愿意见她,可见是不想看到她的。
不过只要玲溪没事,那便好了。
现在她还是不要去打扰了,先找师傅吧。
花厌垂眸落寞的转身,换了个方向,拖着遍布伤痕的身体在不远处找到了人。
这个时候花问宵的身边已经站了些人,都是合欢宗的弟子们,只是她们看起来都很无措为难。
见到花厌过来,她们纷纷让开了位置。
“少主。”
花厌走上去,看到了满头华发的花问宵,以及死在她怀中的花醉月。
她知道师傅对花醉月的看重,也体会了爱一人时的感觉。
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明白。
沉默半晌,花厌轻轻唤了一声。
“师傅。”
花问宵没有办法反应,只是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宛如已与世界隔绝。
边上的合欢宗弟子见状,忍不住说道:“少主,没用的,我们叫了宗主很多次,宗主都没反应,也不同我们去疗伤,若是我们有人敢碰她,她会直接把我们震飞。”
花厌闻言,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师傅,前宗主已经死了。”
一个死字,仿佛刺痛了花问宵的神经,她满目通红。
“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把她关在宗内,不让她出来的。”
花厌叹了口气,“师傅,这不是你的错,就算你关住了前宗主,前宗主也会想办法出来的。”
“人死不能复生,师傅,你还是先放开前宗主吧。”
其他弟子闻言,跟着应和:“是啊,宗主,合欢宗经此一战元气大伤,我们都还等着你主持大局呢。”
花问宵却摇了摇头,“合欢宗遭此一劫,同我也有关系,这个宗主,我当不得。”
她说着,伸手从腰上拽下宗门令牌,递向花厌。
“你是合欢宗的少主,以后合欢宗就交由你了。”
花厌面色大骇,没有接。
“师傅!万万不可!”
花问宵却由不得她拒绝,强硬的把令牌塞到了花厌的怀中。
“师傅!”
花厌拿着令牌,手足无措ῳ*Ɩ。
花问宵却没再看她一眼,抱起花醉月,向着远方走去。
合欢宗的人和花厌想要去拦,但是被花问宵一道法术给困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问宵远走不见。
另一边,娄危雪和沈清鸿已经处理好伤口,换了衣服,来到合欢宗一处藏人的密室。
当初得知娄青涯要攻打合欢宗,二人没有办法,在花醉月的帮助下,选择将沈青筠暂时给藏在这里。
娄危雪刚把密室的门给打开,就看到沈青筠朝着自己飞速跑来。
“母亲!娘亲!”沈青筠一把抱住娄危雪的腿,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呜呜呜,你们终于过来了。”
娄危雪无奈,弯腰将沈青筠给抱起。
“哎呦,我的小青筠,让母亲看看,青筠怎么哭了呢。”
先前娄危雪和沈清鸿请将沈青筠送到这里的时候,说过会来接她,可是等了好久沈青筠都没有等到人。
外面又有那般大的动静,沈青筠一个人待在密室里,连个说话陪伴的人都没有,心中很是不安。
沈青筠搂住娄危雪的脖子,抽抽噎噎的说着:“呜呜呜,青……青筠等了好久,还以为……以为你们不要青筠了。”
娄危雪腾出一只手掏出手帕,给沈青筠擦拭着眼泪,温声的安抚着。
“怎么会呢,青筠可是我们的宝贝,我们怎么舍得不要青筠呢。”
“只不过母亲和娘亲有点事情耽误了,这才来的晚了些,青筠会怪我们吗?”
沈青筠闻言连忙摇头,她眨巴着泛着水雾的眼睛。
“不会,但是母亲和娘亲,你们下次要早点过来哦,青筠一个人真的好害怕啊。”
娄危雪冲沈青筠温柔一笑,擦掉沈清鸿流下的泪水。
“没有下次了,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以后母亲和娘亲不会随便放你一个人的,所以青筠不要哭了,好吗?”
沈清鸿站在旁边,看着母女二人,柔和了神色。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沈青筠的脑袋。
“莫要哭了。”
“好,好哦。”
沈青筠哽咽着,乖乖点头。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加上有娄危雪在旁边逗沈青筠开心,没多久沈青筠就喜笑颜开,重新恢复了元气。
三人回到在合欢宗的临时住处,这里事了,她们不是合欢宗的人,不会在这里多做停留。
不过一切还要等事情安定下来,毕竟合欢宗这次是受她们牵连。
若是花问宵没看在花醉月的面子上收留她们,合欢宗也不会被娄青涯盯上。
两人身上伤势都不算轻,在外面打了一天了,此刻在安稳的房间停下来便觉疲惫,浑身的伤口都在痛,于是早早的便休息了。
翌日,等沈清鸿和娄危雪醒来的时候,合欢宗外围死去的人已经被全部抬走处理完了,只不过一些血迹难以清理,残留在石砖地缝上,昭示着昨日大战的惨烈。
用完早膳后,两人一起去找了花厌。
花醉月死了,花问宵走了,花厌这个少主便成了宗主,只是面上怎么都看不出高兴。
花厌刚和身边的一个弟子交待完事情,抬眸就看到娄危雪和沈清鸿二人。
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冷淡询问:“你们怎么来了。”
沈清鸿走上前去,拿出一块玉牌递给花厌。
“合欢宗变成这样多少同我有关,这个玉牌给你,如果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就摔碎玉牌,我们会过来帮你。”
“好。”
这玉牌她收的起。
花厌没有半分客气,伸手接过。
娄危雪虽然不喜欢花厌,但是这次到底是花厌帮了她们。
她朝花厌拱手:“此番多谢,我和清鸿仙尊暂时不会走,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同我们说。”
花厌应下,“我知道了。”
道谢完毕后,沈清鸿和娄危雪便离开了。
刚刚回到住处,两人就见李寻真抱着沈青筠不知道和沈青筠说了什么,将沈青筠逗的咯咯直笑。
李寻真感知到有人接近,转过身看到二人。
“你们回来了。”
沈清鸿点头打了个招呼,“师叔。”
娄危雪跟着喊了声:“师叔。”
李寻真闻言看了她一眼,应下了。
“嗯。”
“师叔此次过来,所谓何事?”
娄危雪意识到李寻真有事和沈清鸿说,朝沈青筠伸出了手。
“青筠啊,母亲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哦。”
沈青筠点头,乐呵呵的转投入娄危雪的怀抱。
娄危雪将沈青筠带走,屋内便只剩下这师叔侄二人。
时隔几年,李寻真难得和沈清鸿单独说话。
站在他面前的人,看起来什么都没变,但似乎又有什么变了。
想到便寻不到人的那些年,李寻真有些挂念。
“清鸿,这些年你在外面,过的怎么样?”
沈清鸿缓声回答:“师叔放心,我过得挺好的,青筠很懂事,危雪虽没有神思,但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也没有外事来打扰我们。”
听到沈清鸿这么说,李寻真便放心了。
“等这里事了,你跟危雪那孩子带上青筠和我一起回天一宗吧,你的师弟师妹们都很想念你。”
沈清鸿听后却摇了摇头,“师叔,我和危雪已经说好了,等合欢宗的事情解决后,就一起带着青筠四处转一转。”
李寻真沉默半晌,沈清鸿是被天一宗当着未来宗主培养的,这些年来沈清鸿也一直严格要求自己,做的很好,但是也很累。
她身上压着师仇,压着宗门的担子,如今好不容易报了仇,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或许该放她自由了。
李寻真没有继续强求沈清鸿同他走,他拍拍沈清鸿的肩膀。
“清鸿,师叔不强迫你,不过你记住,天一宗是你永远的家,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
沈清鸿弯唇一笑,“好。”
在天一宗待了那么多年,她早就把这些人当家人了。
之后沈清鸿和娄危雪又在合欢宗待了几天,一一同那些朋友和天一宗的人告了别,期间也帮了合欢宗不少忙。
终于所有的事情结束,两人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带着沈青筠离开了合欢宗。
娄危雪站在沈清鸿身侧,握住了沈清鸿的手。
“走吧。”
沈清鸿回握住娄危雪,眼神温柔。
“好。”
变成白团子的沈青筠从娄危雪怀中露出了脑袋,兴致冲冲的喊了一声。
“出发!”——
西图澜娅——
西图澜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