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车长说：“……一个月前，贵国与我做了交易，我用低于市场价接近一半的价格出售原油，还自己花钱雇车雇人送到大夏，这门生意可以说是完全亏本在做，就是因为我与您，与卫将军是联盟，我认为我们有着牢不可破的关系，所以说服了家族里其他的成员，想要以此与大夏维系出更为亲密的合作关系。
我最近还从你们大夏定了三万辆挑战科技的悬浮车，也参与到你们太空计划里，投入了大笔资金，我并不想说我花费了多少钱，而是想要用这个方式告诉您，我除了那片油田没有任何其他更有价值的物品，它是我的依仗我的全部。
这个时候将它拿出来，不仅仅没有任何所谓的羞辱，而是因为我唯有用它去证明我的真诚。
穆中将，我以神明的名义发誓，我会与联盟军团生死与共，与您和卫司令同生共死，我的真诚日月可鉴。”
穆重叹气，他只问一句：“为什么故意减慢前进的速度？”
“我在战斗啊！有怪物尾随我，我和我的车员与它搏杀，如果不信您可以调取我车上的录像。”
“为什么不说？”
“怪物的级别无法达到向卫司令求救的程度，卫司令也不会为了我错过救人的时间，但我还是希望您知道，我并没有任何挑衅卫司令的意思，更没有记恨他，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会尝试找到你们，实在不可为的情况下，我会联系上您后遁入虚空。请您记住，我和我的家族永远效忠卫司令。”
“……”穆重听到这里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将您的态度转告卫司令，也希望您能平安到达。”
“愿神明保佑。”
关闭了视讯后，穆重再看那三个一言不发遁入虚空的车长，明显地感受到了双方的差距。
当然，沙漠车长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有待查证，但相比起来那三名已经离开的车长，他们确实做了一个符合自己心意，但完全错误的决定。
有时候，机会就一次，错过就错过了。
在结束了与沙漠车长的通话后，穆重将注意力放在了车外的环境里。
因着已经升级到8级车灯的原因，海底在他们眼里已经完全不黑暗，几乎与在陆地上眺望远方一样，可以看的极远。
但海底和海面还是很明显的不一样。
海面无法突破，虽然他们像是被装在一个看不见的玻璃缸里，但明显有着透亮的光穿透海水洒落下来，这也让他们抬头去看天空是明亮的。
海底则是截然相反的，哪怕再是透亮，黑暗依旧在深处，光线被吞噬，仿佛藏有深渊巨兽。
穆重想到什么，突然去看时间，发现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他们距离乔希将军失联还很远，应该还有大半的路程。
但是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对一样，穆重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有种异样的沉重，像是有些疲惫似的。
难道是站久了？
穆重望着车外的环境，又去看投屏在墙壁上的几名车长，其中包括刚刚交谈结束的沙漠车长，看着对方真诚的目光，穆重只觉得自己喉咙异常的干渴。
作为挑战者，这点时间不可能让他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穆重眨了眨眼，又去看沙漠车长，沙漠车长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不解地问：“穆中将，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穆重攥紧了拳头，绿色的光从拳头里流淌出来。
他大力的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猛然看向停放在眼角处，始终保持联系的卫焕，问：“莫唧不在了，我们要怎么寻找锚点？”
卫焕第一时间回答他：“你不是已经安排了罪犯序列吗？许青强是最好的锚点，他不是出仓在领路？”
“啊？什么？什么时候出仓的？”穆重有些惊讶。
卫焕的眼神霎时间凝聚，表情变得有些可怕。
穆重还在望着卫焕，似乎没有看见他表情的变化，依旧在笑：“那你先把点妈招募出来啊，我们的战车级别高，所以在这海底横行无忌，但强哥出仓独自面对外面的环境非常危险，我们需要点妈的空气罩辅助强哥……”
穆重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副车长驾驶室的大门就从两侧滑开。
刚刚还在与他交谈的卫焕冲了进来，同时在说着奇怪的话：“情况是否紧急你不会判断吗？你再锁着门他就要出事了！给我开门！！”
穆重望着越来远近的卫焕，感觉他这一刻异常的帅气，像是从二次元里走出来一般，有种破画般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随着卫焕来到面前，一把捧起他的脸摇晃，渐渐的他发现不是卫焕在“破画”，而是他像是从粘稠的迷雾里被拉扯出来，从窒息的痛苦熊摆脱，逐渐清醒了过来。
“呼哧！呼哧！”
几乎在意识回归的瞬间，穆重一脸惨白地大口呼吸，他显然意识到自己经历了多大的危机。
被卫焕紧紧地抱着，他惊魂未定地问：“多久了？我们从集合点出发多久了？”
卫焕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4个小时。”
“已经四个小时了吗？我的意识里，才刚刚度过了20分钟？我是什么时候着道的？”
“不太清楚，看来你这里要常备一个恶魔使徒才行，我以为许青强出去，你这里可以看见他，也就相当于有了锚点，没想到锚点的距离被压缩到了这个程度，我能明白为什么乔希他们即便足够的警惕，还是会沦陷的原因。”
“这些怪物的实力很强。”
“对，越接近海底越强，深处藏着大恐怖。”
穆重按了按额头，又去看地图，他们现在距离乔希将军失联的坐标已经很近了，但战车的雷达并没有探测到任何的信号。
结合他们刚刚的遭遇，一个很不幸的事实就是，乔希将军他们显然也被类似的幻境困住，他们以为他们是安全的，他们的战车却一直往前开，现在或许已经抵达了骗子遗族的深处。
穆重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随后说道：“这里是遗族的老巢，它们的实力超乎预料，而且这防不胜防的幻境，甚至有着混淆时间的感觉。
莫唧被留在了暗兽位面，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们少了一个强大的辅助，不能用之前的办法深入了，我们必须确保接下来绝对不会被幻境吞没才行。”
卫焕点头，他认可穆重的分析，没有了莫唧确实少了一个助力，但莫唧留在暗兽位面捣乱的用处更大，他们至少还有罪犯序列当锚点。
“我有办法。”卫焕说完后，又想了想说道，“不过我必须要确定，我们是不是真的暂时摆脱了幻境。”
“怎么确定？”
“一个是罪犯序列，一个是与外界联系。”
穆重点头，这两点确实都很重要，罪犯序列是重要的锚点，但同样深入危险的罪犯序列并不能确定百分百的保险，毕竟穆重刚刚已经被扰乱。
因此在外界搜寻一个“新的锚点”是必然的。
穆重想了一下，让所有身边有罪犯序列的车员向外联系，朋友家人也好，同事伙伴也好，总之天女散花般的把讯号发出去，必然可以得到想要的回应。
但穆重也想到另外一个可能，“你看我们现在的位置，距离乔希将军发出求救信号多近，就像一次历史循环，会不会我们已经深陷其中却察觉不到呢？”
卫焕坚定地说：“不要钻牛角尖。”
穆重晒然一笑：“是了，这遗族可恶，乱我心境。”
当下里修炼，虽没有明言“心境”的说法，但显而易见有着坚定信念的人，成就会更高。
穆重为斩却心魔，接下来非常卖力的去证明此刻自己的清醒，在将任务发布后，他几乎过问了每一个人与外界联络的细节，最后穆重为防万一，联系到了在他看来，其实是最有用的那个人。
“穆罕默德将军，一路都还顺利吗？”穆重在最后联系上了沙漠车长，看着投屏里的人脸，穆重默默感受自己受困于幻境里的不同。
“是的，还算顺利，那之后再没有遇见怪物，我顺利抵达了集合点，只是原谅我实力不足，无法赶去与你们汇合。”
“没关系，这或许是天意，接下来我有一个任务交给您，在完成后您就可以回到迷雾空间里休整，等待我们归来。”
“您说。”
“我希望您能制造一场巨大的能量暴动，可以让我们的雷达系统侦测到的程度，所以您或许还要冒险往我们方向靠近一段距离。”
这就是穆重最后能够证明的方法了。
车上的AI，包括钢铁之心并非不能勘破遗族的幻境，但与人类深度绑定的它们同时也会受到人类的影响，也会逐渐的迷失在幻境里。
但来自外界的能量是一种冲击，这种侦测来自于AI的本能，可以无视人类的认知，被它们的信号捕捉。
所以交给穆罕默德车长的任务从某方面来说极为的重要，可以说是非常明确地确保了他们是否在幻境里。
卫焕说不要“钻牛角尖”。
但穆重正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心境，更是要追根究底，这是他斩却心魔的方式。
只是穆重的要求，对于穆罕默德来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任务。
他自身实力一般，之所以能走到了这里，完全依靠的都是卫焕战车的庇护，现在别说是让他往海底深处在行进一段距离，就是让他再在这海里停留一段时间，都是危险的。
然而在一系列的权衡利弊下，明明知道应该选择拒绝，或者离开的穆罕默德，这一次选择无视了他脑子里不断响起的报警声，点头说道：“好，我会努力再往下走到我们现在距离一半左右的距离，我会在那里制造一场能量暴动。”
“好。”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卫焕的战车都没有前进。
穆重的谨慎也提醒了他卫焕，他救人的前提是不能让自己陷进去，在没有百分百确定当下情况前，他会选择留在原地，要是始终得不到肯定的答案，即便离开也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穆重与穆罕默德的交谈，拥有最高权限的卫焕也能看见。
大概是为了壮胆，穆罕默德前进期间，一直在与穆重保持着联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也距离约定的地点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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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穆罕默德遭遇了一次怪兽的袭击，好在战车的等级还可以应付这头怪兽，有惊无险地顺利逃脱。
终于，几乎跌跌撞撞的到达了目的地。
穆罕默德说：“这头怪物之所以没有杀死，我一路奔逃到这里，并不是因为我胆小不敢战，而是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制造出就连您那里都可以感受到的能量暴动。
单靠武器的攻击不可能，我甚至想过将战车爆炸，但我做不到，所以利用防护罩防守反击的能力，加上“旋涡卷轴”的爆发，是我可以做到的最大努力。
我是费萨尔·伊本·阿卜杜勒·阿齐兹·穆罕默德，穆罕默德是我的父姓，我叫费萨尔，我很富有，至少在过去，我和我的家族拥有千年无法花完的财富，但挑战世界的降临改变了这一切，我的财富已经不值钱了。
所以我用这些贬值的财富，竭尽所能地购买了大量的积分，今天我将用它点亮最璀璨的烟火！
希望您和卫司令可以原谅我之前的鲁莽，为了信仰，为了人族，我愿贡献一切！”
说完，这名一直以来都不显山露水，好像住在金币堆上高傲的男人，为这一瞬间的明亮，倾尽所有。
一支旋涡卷轴出现，又是一支旋涡卷轴，还是一支旋涡卷轴，四支、五支、六支……十三支……二十三支……
当那一枚枚价值连城的漩涡卷轴真的像烟花一样被一股脑的放出来，别说看见这一幕的车长将领们惊讶，就是卫焕都动容了。
真·有钱。
积分无法交易，但禁咒卷轴可以。
一个国家，或者一个强大的私人势力，竭尽所能的攒到足够的积分，从挑战商城里购买到的一枚禁咒卷轴，可以卖出天价。
大夏有专人进出随机挑战猎杀暗兽，将积分作为一种战略物资储存，在关键性的战场上采购卷轴。
20多支禁咒卷轴对大夏倒也不算什么压力，但大夏家大业大，不能将积分全部都用在这上面，随着商城的开放，六级的药剂和材料也跟着开放，大批的挑战者等着进阶。
所以让大夏一口气拿出20多只禁咒，还像这种点烟花般的放出来，反正就是卫焕都舍不得。
但这位土豪先生确实用他独有的方式，不但震撼到了卫焕，也做到了他答应的，引起能量暴动。
一共25支旋涡卷轴被丢出来，不断地加大旋涡的威力，这可怕的杀伤力，可以说除了身在中间的土豪先生安全外，他身边百里范围内的海水，都被这股能量冲击，绞紧，继而身不由己的跟随着这股力量不断地旋转，旋转，旋转。
切割一切！
“报告车长，我检测到后方传来巨大能量，海水以异常的方式快速流动，半个小时后将会抵达我们所在的区域。
届时有两种可能，旋涡的能量会被持续放大，我们的战车也会遭到波及，另外一个就是能量消散，对我们影响较小。”
卫焕扬了扬眉，望着受到能量冲击的影响，在投屏里扭曲跳动的土豪先生，他颇有几分动容的开口道：“这次营救任务你有重功，等汇合后，来我车上一趟。”
土豪先生似乎并没有听清卫焕说的什么，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除了他以外，其他所有的车长都听见了。
对此，没有人有任何意见。
金钱无法购买信任和功劳，但前提是给的价格不够。
这25枚禁咒卷轴足以打造出一个小型国家的高级车队，但如今只为了炸个响，不得不说这份豪气除了头顶块布的人能做出来，正常人绝对不会这么奢侈。
反正已经被完全突破心里底线的众人，瞬间就认可了这名土豪先生成为自己的伙伴。
他能丢出这有零有整的25枚禁咒卷轴，他手里就绝对不止25枚卷轴。
而且他只是穆罕默德家族里优秀的子弟之一，他还有哥哥，还有弟弟，还有爸爸，还有爷爷，以及祖爷爷，呵呵呵……只要想着，就觉得这个朋友可以交呢。
沙漠车长至此完成了土豪车长的转变，在使用完了他的“钞能力”，震撼全场后，成功功成身退。
卫焕得到管家的提醒，确认探查到了能量的爆发，也就证明他们此刻的大脑没有被遗族影响。
穆重长出一口气，说：“好了，接下来到你了，你说可以让我们始终保持清醒，是什么办法？”
“……”卫焕的表情很郁闷。
穆重笑了：“怎么了这是？”
卫焕说：“珠玉在前，这个关子卖的不好。”
“所以是什么呢？”
“你应该猜到了吧？”
“怎么可能？别忘记我可以被幻境迷住，远不如你冷静，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你就直接说吧，不管什么珠玉，只要能让我们顺利完成任务，就是好办法。”
“咳！”卫焕醒了醒嗓子，深深看了穆重一眼，才说道，“我和费萨尔的想法一样，使用武器对环境进行破坏，一力降十会，只要破坏的足够大，幻境就不会蔓延到我们这里。”
“对啊。”穆重恍然大悟，“我们的战车已经是八级武器了，也不需要费萨尔那么大的消耗，只要持续对外发射攻击，就可以破坏磁场，也就相当于破坏了幻境。半个小时后，费萨尔发出的能量抵达这里，还能进一步解决我们后方的问题，这是一个好办法，我怎么没有想到。”
“……”卫焕叹了一口气，“你就装吧。”
穆重嘴角的笑压不下去，嘴里却正经地说：“这真的是一个好的、也唯一最有用的办法，能量我们的车上多的是，足以让我们一路推平。”
卫焕不再说话，他知道穆重在逗自己，心情莫名的愉悦，也笑了：“好了，我知道了，那么就按照计划行动吧。”
八级哨塔从外表上看，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变化。
毕竟卫焕的战车，一直都是保持着初级车的模样，即便是当下里顶了天的武器，看起来也好像很普通。
只是使用起来，又是另外一种效果。
就见在这漆黑的深海里，冰冷压抑的深处，突然发出一道横切的光环，锋锐无匹，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就连黑暗也能斩开。
光环从小到大，以卫焕的战车为中心向外扩散，足足扩散出去五十多公里，那股威势才渐渐消散。
但不等这光环的力量彻底消失，紧接着又有一个竖直的光环切出来，同样的距离，同样的威力，只是方向不同。
随后又是斜着切的光环，横着切的光环，竖着切的光环，一道接着一道不停歇，将这方区域划出了一个绝对禁区，任何力量进入都会被绞杀的圆形光团。
光团出现后，在海底悬停许久的战车终于再度前进，在这恐怖的持续攻击力下，即便是那不知道什么时候粘稠如果冻的海水，也如同遇见热刀的黄油，毫不费力的丝滑的就被切到了底。
左右直径接近百里的攻击范围，撕扯着一族老巢未知的物质，影响人类大脑的磁场被搅得乱七八糟，再也无法对人类造成影响。
在这样的锋芒下，就是亡灵大军都退避三舍，回缩到攻击无法波及的范围。
追随卫焕的九辆战车，更是缩在少数的安全区里，亦步亦趋地紧跟着，生怕一步走错，就被那光环割开成了两半。
八级的武器，切掉他们这些六级的战车，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当然，此刻得这么锋锐，这么疯狂的武器保护，他们的安全感也是满满的。
这种攻击模式能量消耗的极快。
只是正好，卫焕战车上的能量最多。
从一开始开出的小能量块，到现在经常开出的超级能量块，虽然同样是小小的一块，但其中蕴含的能量是天差地别，犹如缸中水和湖泊的对比一般，足够卫焕这样疯狂地消耗个个把月了。
再看那些出现在投屏里，再度被这种土豪打法震惊的车长们，卫焕不像承认，破碎的那一点点自尊心，被粘合了回来。
果然男人还是要“壕”才行啊。
第282章 陷落的战车
在饱和式的攻击下，遗族的老巢被轻易的撕扯出一条宽敞的通道，这期间再加上卫焕等人增加警惕，再一次的将罪犯序列重新做了部署，幻境就再也没有降临过。
卫焕不放心的在穆重的身边停留了很久，升级后副车长室里新增的沙发有了用处。
穆重则在自己的驾驶位上专心指挥战车前行。
他的座位面前有一套较为复杂的操控面板，在必要时刻，他可以接过战车的驾驶权，全程手动操作。
当然卫焕的车长室里也有一套同样的系统，并且权限比副车长高。
不过大部分时间，战车都是由AI管家在操控，只是它的行程路线，战术安排等等，还需要专业的驾驶员盯着，毕竟一些复杂的任务上，AI未必可以完全地领会车长的要求，就必须要人来控制，而且是团队来掌控细节。
穆重此刻就坐在他的驾驶位边上，左侧的位置还站着两名罪犯序列，另外在战车外面，进行出仓任务的罪犯序列也增加到了3人，以确保万无一失。
在拥有五名罪犯序列作为锚点后，穆重简直“百毒不侵”，头脑始终清醒地发号司令。
倒是卫焕，在亡灵大军也收回来后，他就没什么事情做了，这才有空一直等在这里。
终于，在这样不断地深入中，他们遭遇到了第一次的难题。
粘稠如果冻的海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水里开始出现了交错的如同头发丝粗细的海草，被八级武器轻易地切割成了碎片。
后来这些头发丝粗细的海草逐渐变粗，如手指般粗细，又如手腕般粗细，直到某一个时刻，那些交错绞缠的海草已经比车还要粗了。
八级的战车武器，轻松将他们切开，但这种切割般的攻击，到底不如碾碎和轰炸类型的武器，在“毁尸灭迹”上更加方便，也就导致突然间出现在车前的“遗族碎尸”，竟然具备了攻击战车防护罩的能力。
当然，七级的防护罩挡下“遗族碎尸”，是很轻松的一件事，只是前提是数量没那么多，这些海水碎块让人联想到孩童时期走在海绵池里，那种即便海绵很轻巧且无害，但还是无法前进的感觉。
穆重下达了新的命令。
“远程组登陆战争平台，把前面的路轰开！”
随后还回头对卫焕解释说：“整个区域都被这些碎块填满了，过于饱和的状态在消耗我们的战斗力，我们需要利用魔法能力将其烧毁。”
卫焕点头，“想来六级武器是高温伤害，就是为了应对当前的环境吧？我们跳过两级，虽说遗族被轻松切割，但也留下不少其他的麻烦。”
穆重眼珠一转，笑道：“这不巧了吗？我们车队里高级的武器没有，六级武器可是很多。”
“是的，不过他们出战，我们的战车武器就不能使用。”
“研究证明，遗族即便是残躯，都具有很强大的精神攻击，这些碎块堆积在我们的战车前面，我们并没有受到任何幻境的影响，显然罪犯序列们起到了作用，他们很好。”
听见被夸，副车长室里的两名罪犯序列都挺直了脊梁，在这辆战车上，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作用，都让他们自豪骄傲。
两人的决定是正确的，在减少了八级武器的攻击后，将打开通道的任务交给九辆追随来的战车，还有战争平台上的魔法师，前进的速度果然加快了。
高温的伤害将海草碎块气化，在被新的海草围住前，战车已经带着他们往前走了一大截。
终于得到任务的各国车长们也很卖力，他们行驶在白色战车的一圈，保护罩的范围内，同时攻击不停地发射出去。
卫焕提供他们的所有能量消耗，他们现在只要疯狂的发射，打开一条通道就够了。
有时候卫焕去看那些遗族碎块，无法想象自己要是陷入幻境里会是什么模样？
会不会这些海草会在他的脑子里变成人类的残肢断臂，自己是否进入了绞肉机一般，看见的都是血淋淋的场面。
好在遗族的本体是植物，想想那些吃进嘴里被嚼烂的菜叶子，也就释然了。
“报告车长，前方发现我方战车。”
突然，管家AI做出报告，并且在地图上做了一个标记。
红点出现在他们前进方向的左前方，卫焕又看了一眼站在他们身边的罪犯序列，感知到锚点始终在发挥作用，才说道：“开过去，能联系上对方吗？确定是谁的战车？”
管家AI说：“无人回应，无法确定。”
穆重也从钢铁之心得到答案：“无法确定是哪国的战车，不过扫描确定这辆战车或许已经损毁了。”
已经意识到什么的卫焕，看着逐渐减轻的火力，并没有制止大家下意识的行为，只是提醒：“小心一点。”
海草的碎块被战车强硬地挤开，时不时的还会从战车平台上发出一道攻击，破坏过大的碎块。
就这样，他们缓慢往前走了一截，AI管家汇报道：“发现目标……”
卫焕甚至都没来得及等待后面的话，他的双眼就已经先一步地捕捉到了异常。
在那些零碎的海藻碎块里，他发现一只手，一只人类的手掌。
手掌无力地漂浮在碎块中间，只有四根手指，大拇指不翼而飞，断口处整齐，和周围的海藻碎块一样。
毫无疑问的，当八级的光环切割而过的时候，并没区分敌人友方的能力。
当发现了手掌后，很快又有其他的碎块被发现，白色的肉块与黑色的海藻碎块混在一起非常的显眼，直到卫焕看见疑似五分之一个的头部组织的时候，眉心已经蹙出了山的形状。
这一幕让人怀疑，是不是他们的狂轰乱炸断绝了同族的最后一口气，是他们杀死了他们吗？
车里车外都是一片安静，显然所有人都在深思这个问题。
还有就是人体组织与海草碎块混在一起的画面，非常让人不适，恶心又恐怖，就好像在那被遮挡的视线后面，有一个大恐怖正在窥视着他们。
“要收回来吗？”穆重问着，这句话是在公共频道里询问，想来其他车长也想要知道卫焕的处理办法。
卫焕说：“不，危险还没有解除，离开后我们可以一把火烧了这里，但不是现在。”
“是。”
穆重深深地看了卫焕一眼，知道这个绝定对他而言也有些难过，因为卫焕做出决定的时候很少去解释，但这次他多说了一句。
这个决定对卫焕来说一定很难，不过他始终都那么可靠，永远都不会意气用事，只会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这件事要是换在他自己身上，自己或许明明知道这样最好，也总是想要去做一些更符合理法道德，但可能会让自己身处险境的决定。
战车没有停止的往前继续走，以序列五的双眼素质，可以清楚看见那残肢断臂被防护罩推开，最后被海藻碎块淹没的过程。
再往前走，又有更多的碎块出现，大家的神经都绷得很紧，即便见惯了生死，但这样的场面显然很难有人能够真正的习惯。
直到他们距离那处扫描出来的战车不足三公里的时候，海草的碎块不但变得很大，挑战者们的尸体，也终于出现了完整的。
他们漂浮在一堆海藻碎块里，脸色惨白，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被海水碎块挤压着，一动不动。
一眼扫过，不大的一片区域里，竟然有十多个人类。
未免伤害到这些人类，卫焕的战车已经停止了攻击，他们的行进速度也慢了很多。
AI管家已经扫描到了对方的身体体征，确定地说道：“身份已经核实，来自澳洲战车的指挥部成员，克里斯纳中校，生命体征完全消失，确认死亡。”
随后，又继续说道：“澳洲战车主力战斗人员，序列五德鲁伊，安娜少校，生命体征完全消失，确认死亡。”
“澳洲战车驾驶室成员……”
卫焕一边听着AI管家的汇报，同时被它点到名字的尸体，也会在特殊光色的照耀下，呈现出淡淡的红色。
这些牺牲的挑战者，卫焕大多没有印象，一辆六级的战车可以容纳千人，他们中除了极小部分的人卫焕见过，其他人就像精密仪器里的螺丝钉一样，分布在战车里，可能在挑战世界里从未离开过战车，也不被更多的人知道。
但此刻，随着战车的损毁，他们就像是爆开的爆米花，全部离开了那辆他们赖以生存的战车，生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不过克里斯纳中校卫焕见过，他似乎很得那名澳洲车长的信赖，走哪儿都带着，甚至当初来他战场上开会的时候，都带着这名中校担任他的副官。
现在这名中校正以一种头、身体和腿三个部分夸张扭曲的姿态，被挤压在两块大型的海草碎块的中间。
他的表情是空洞的，惨白的脸上，眼睛大大地睁着，从那凝固的表情里，可以看见死亡前一刻他的恐惧，他张开的嘴发出临死前的呐喊，他或许求救过，可惜救星并不没有来。
卫焕有点难过，他杀了很多暗兽族，也杀了不少人，但这并不妨碍他看见同族死亡后，那从心里深处涌出的悲伤。
如果可以，他希望所有人都能活着，能长命百岁，快乐到老。
但就在这时，卫焕的表情一凝，又深深望去。
就看见克里斯纳中校大大张开，几乎快要看见喉咙的嘴里，舌头缓缓的扭动了两下。
意识到什么的卫焕马上开口：“锚点！”
两名就在房间里的罪犯序列，马上开启了他们的“无尽监狱”，主动地锚定稳定性，比被动的效果自然更好。
卫焕并没感觉到太大的变化，只是起身后调整站位，在能看见罪犯序列的情况下，再去看克里斯纳中校的尸体。
那嘴里的舌头果然不再动了。
是这里的精神攻击太强导致的吗？即便是在重重地保护下，自己还是险些遭了道？
卫焕正想着呢，突然那双瞪得圆圆的眼睛里，因为久泡发白的褐色瞳孔突然从凝固注视一处的模样，猛地转了过来，直勾勾地看着卫焕。
这一次绝对不是幻境！！
“许青强！左前方的尸体！”在卫焕意识到不对的瞬间，命令就已经从嘴里发出。
就在车外的引擎盖上盘腿坐着的许青强，下一秒化成一道黑光，“桀桀桀”地冲了出去。
卫焕的亡灵传送门随之出现在车的外面，八扇传送门同时打开，飞出一头头强壮凶悍的双头隐魔行尸，紧随在许可强的后面，冲了出去。
克里斯纳中校的尸体在他们做出进攻动作后，显然也不打算再装死了。
他双手轻松推开将自己紧紧夹住的海藻碎块，正面转过来阴恻恻地看向卫焕，露出他完整的身体。
是背叛人类了吗？
还是被幻象控制，将同族看成了敌人？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去确认了，因为许青强快如闪电，飞弹出防护罩后，“海珠”的能力让他如鱼得水，一个摆腿就已经来到了克里斯纳中校的面前，同时五指成爪狠狠地抓挠下去。
“刷！”
强大的力量，不但切开了海水，切开了克里斯纳的胸口，仿佛连空间都切开了一般。
在有了“暗源训练室”后，许青强的实力也进步了很多，比起两个月前离开六级世界的时候，是一个天一个地。
不仅仅他对罪犯序列的领悟更深，身上的装备也换下来不少。
之前还只有薛队长是全身钻石装，现在许青强也是全身钻石级了，而且还是全免费的配发装备，如同卫焕一样，已经是超越当前世界的实力。
许青强这一爪子并没有留手，当所有人看见许青强将克里斯纳的胸膛撕碎的时候，所有人的第一个反应都不是许青强在发狂，而是明白更接近敌人的他，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而且许青强在撕开克里斯纳的胸膛的时候，他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难得非常谨慎地一个折返，又反弹了回来，竟回到跟在后面的亡灵战队的中间。
素来张狂的他，躲在了双头隐魔的后面。
这一举动，让大家再度看向克里斯纳的时候，心脏都提了起来。
就见被许青强攻击的克里斯纳向后飞出，随后撞在一个大块的海草上停了下来，他被挠开的胸膛从左侧肩膀一直到右侧的腰部，率先遭到攻击的身体左侧靠近胸膛的部位，甚至被撕下来了被手掌宽的肉，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肋骨和脏器。
但这么恐怖的伤势，伤口处却没有流出丝毫的鲜血，而且明显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以一种略显怪异的姿势反手一推，又朝着许青强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
卫焕心里一动，接到命令的双头隐魔呼啦啦的就冲了出去。
眼看着双方就要撞上，在那庞大数量的亡灵面前，克里斯纳注定要被撕碎，克里斯纳的胸口快速却地起伏了两次，随后“呼啦”一下从他胸口的破口处，喷涌出了无数漆黑的触须。
触须百倍于克里斯纳的大小，像一只巨大的手掌一般朝下拍打，冲在前面的双头隐魔首当其冲，“啪”的被抽中，那么强悍的身体都险些从中间裂开，跌落海底更深处。
“啪啪啪！”
一个照面，就打飞了20来头的双头隐魔。
虽然后面再来的双头隐魔有了准备，不会轻易被触手命中，但也不能随意靠近，双方短暂地僵持住了。
“老大？”许青强的声音在战车里响起，他没有多说，但卫焕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可以。”
“好咧。”
“穆老大。”许青强又说。
“等着。”穆重也不等他多说，或者说是在他开口之前，他的手就已经摸上了碧绿的耳坠，屈指轻轻一弹，“叮！”
“咚咚咚！”来自远古的战鼓响起，古老祖先祭祀的身影在头顶浮现。
一道红光降临在许青强的身上，增加十倍的嗜血让许青强恶魔般的双眼更显狰狞。
“桀桀桀！”
实力大涨的许青强犹如炮弹一般，“嘭”的飞了出去，直直地撞进了那团触须里。
卫焕急忙命令双头隐魔跟上，不计代价地掩护许青强的强攻。
一时间，海水动荡，触须挥舞，还有一种无声的嘶鸣在耳朵里回荡，直直地冲击大脑，一些实力不够的人好像脑子都要爆炸了似的。
疯狂的战斗搅合的海水一团混乱，那些海草碎块夹着一些挑战者的残肢断臂过来，随后又被起水流卷走，但也有逆流而上的挑战者。
一个，两个，三个……当这些人影从海草碎块里钻出来的时候，卫焕意识到自己早就被遗族察觉，并且布下陷阱想要捕猎他们。
躲在海草后面的“人”出现了，他们漂浮在海水里，或者踩在海草块上，他们的身体大部分都完整，但也有脑子缺了一小块，或者少了一只手，或者是一条腿的“人”。
类似于从克里斯纳的胸膛里涌出来的触手，从这些身体的破损处钻了出来，在海水里扭动着，漂浮出黑色的阴影。
这不是个好消息。
“遗族寄生在他们的身体里，对我们发起了攻击，看来其他人也凶多吉少。”
“罪犯序列在这样的环境下没有用吗？”
“有用，我将战车里的人都集中在一起，并且配有足够数量的罪犯序列，我可以确认所有人都是清醒的。”
“是的，罪犯序列的无尽监狱可以镇压眼下的幻境，可惜他们在一开始就着了道，在没有意识到危险前，就被寄生了。”
“还有一点，之前我们路过看见的那些碎尸，其中有两个我可以确认，他们是那辆战车上的罪犯序列。”
最后这句话说完后，交谈频道里安静了一瞬。
换句话说。
能够始终保持清醒的罪犯序列，被遗族杀掉了，不能保持清醒的挑战者直接被寄生，它们很明确人类对付他们的手段，这是它们的反击。
“这些被寄生的触须，是比五级世界那些寄生的红色根须还要高级的遗族。”
“记得科研人员就说过，那些红色根须只是幼体，它们的成长需要时间，我们现在面对的必然是成熟体了。”
“要小心，它们的攻击力比较强。”
“大概是三倍于双头隐魔。”
“确实很强，但依靠战车可以杀。”
“司令，我们直接轰过去吧！”
讨论很快有了结果，这也正是卫焕的想法。
卫焕点头：“可以。”
说话的功夫，许青强已经撕碎了克里斯纳，现在正在撕扯这些成熟体的遗族触须，以填补嗜血降临后对他的损失。
暴食状态的许青强很可怕。
他不仅吃成熟体的触须，如果有双头隐魔在身边，他也会吃。
卫焕从来不会让亡灵大军躲开许青强的啃食，必要时刻还会主动投喂。许青强就是一头野兽，只有饱腹后才有战斗力，而且在有了无尽监狱后，理智比较平稳的他，除非必要已经不吃亡灵了。
反过来说，他现在吃双头隐魔，就说明他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
“许青强？”穆重也询问许青强。
许青强呼噜噜的声音传来，嘶哑地怪笑着：“桀桀桀，他妈的没能量，桀桀桀。”
意思是吃那些触须没有能量吗？
那这些触须是什么东西？
卫焕没急着刨根问底，他命令许青强：“回来，战术改变。”
“桀桀桀……”许青强并没有杀疯，听着命令就回来了，可以阻隔一切的防护罩对许青强完全不设防，他轻松回到了防护罩里，还顺道掐着一头双头隐魔的脖子，就像拎着一只鸡似的回到了车上，大快朵颐。
进食的画面非常的血腥，但穆重和卫焕已经学会了视而不见，而是继续关注着前方的战场。
在许青强退回来之后，所有战车都进入了攻击状态。
接连的炮火直接轰击在这些已经不能称为同伴的身躯上，就像卫焕说的那样，用一场大火翻卷的灰烬，将他们的灵魂送回蓝星安息。
当下里杀的不过是一群鸠占鹊巢的怪物罢了！
“轰隆！”
“轰隆隆！！”
在那疯狂的轰炸里，卫焕看着车外进食已经到了末尾的许青强说：“现在可以说话了吗？那些触须是什么情况？”
蹲在车辆引擎盖上的男人转过头来，露出他长满荆棘魔纹的狰狞，猩红的双眼望着卫焕，藏不住眼底的神经质和杀意。
第283章 幸存者
许青强在与卫焕的对视里，一点点收敛了眼底的猩红。
当他脸上的魔纹也快速地退回到衣领里后，整个人才看着正常了起来。
随后他看了一眼前方正被炸的一片混沌的战车，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后说：“也不是一点能量都没有吧，我感觉就像吃了一口稀粥，你知道的吧？平时我吃大鱼大肉的，要嘴巴里嚼着的那种，换成这种一秃噜就进去，还没有什么能量的，就是这么回事了。
不过！”许青强又说了，“但我能从那些尸体里面感觉到能量，其实再等一会儿我就能顺着脉络把它挖出来了，只是多少有点对同族下不了手，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人。”
许青强吐着烟雾说完，看向头顶那片战团：“都死了。”
卫焕想，大概就是一粒种子，种在血肉当中，汲取了挑战者身体里残留的力量，迸发出了强大的力量。
寄生的手段也就是这样，被寄生者越强，寄生族就越强……想到这里，卫焕突然心里一突。
等等，六级世界的遗族真的是那群会施展幻觉骗人的遗族吗？五级世界和六级世界都是同一个种族，虽然从没有明言说不能，但这样合理吗？
“要小心。”卫焕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或许六级世界的遗族，其实是寄生在五级遗族躯体里的新遗族。”
卫焕这样说的时候，正好就看见一名被控制的尸体的挑战者，突然身体一阵扭曲变形，竟然变成了一条身形庞大扭曲，看起来有些畸形的鱼类，大张的鱼口里是一排矬子般的牙齿，大嘴里面还套着小嘴，身上披着好像禽类一般的羽毛，在那接连的攻击里灵活游走，利用海草碎片躲避，竟然逃出了一些距离。
卫焕想到什么，紧接着又说：“它们不但拥有五级遗族的精神攻击，在寄生了我们的挑战者后，还拥有了他们所拥有序列的能力。
另外就是，它们可能不止寄生了这两种。”
“是这样！”
“果然，我从刚刚起也察觉不妥。”
“千万小心，我们现在还没有绝对的办法避开寄生。”
“卫司令您的新发现太及时了。”
“卫司令，我战车上有几名生物专家，希望可以采集尸体进行研究，找到寄生物种的真面目。”
“反对，虽然不知道寄生物种是什么，但现在也不是研究他们的时候，现在救人为主，而且将尸体带回战车，不亚于引狼入室。”
“最可怕的是面对未知的敌人，大夏有句俗语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那是古代的军事格言，它无法完全适用于现代社会挑战世界。”
“胆小鬼！”
“你！我这是在为你考虑！”
“我不需要，我只想知道真相！”
“随便你，别拖累我们就行！”
两名已经年近半百的将军像小孩子一样的拌嘴，但这种争吵也不亚于是摆出了不同的选择给卫焕。
穆重看向卫焕，这次他不知道卫焕会怎么选。
卫焕的注意力还在那条已经逃远的畸形鲨鱼上。
其他被寄生的挑战者都被这一轮的战火撕碎了，就只有这条畸形的鲨鱼逃走了。
以它的实力，本身不该逃走的，但因为出其不意，让它成功了。
在卫焕看来这不是坏事，至少它们暴露了自己的能力，不会让他们在关键时刻上被打的措手不及。
就在这样的争吵，以及卫焕的沉默下，被打的成了浆糊的通道尽头，出现了一辆破碎的战车。
但那七零八落的战车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所有人一下都安静了。
其实AI管家早就扫描出了这辆战车破碎的形状，但亲眼看见和只是看虚拟画像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当那辆涂成迷彩颜色的战车碎片，就这么凄惨地碎落在眼前的时候，所有人都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难过。
战车是挑战者在挑战世界里行动的保障，小小的一辆战车里有一千人在里面生活。
当战车损毁，生活在战车里的战斗人员或许还好一点，至少能够为命运抗争一番。
但剩下的那群后勤人员，工作人员，甚至有些国家为了稳定人心，还同意了让家属上车。这些实力低微的乘车人员，在战车毁灭的瞬间，也犹如世界末日一般，也跟着死去了。
小小的战车里，空间法则的力量被破坏，所有的人，还有一些物件就这样抛洒开来，洒落的到处都是。
如今，他们的身躯被这个世界的怪物占领，即便死后都得不到安息。
亡灵大军在卫焕的命令下，游到了战车前，抱脸虫在战车上爬来爬去，探索每一寸的空间。
卫焕的视野降临在英雄魔眼领主的身上，看清了战车里的情况。
“所有裂口处都是向外伸出，战车是自爆的吧？”卫焕像是在喃喃自语，但其他人都听见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下升起。
战车从内部爆开？是人为的吗？不可能有内奸的，种族战争绝不可能出现内奸。那答案就是有人的身体里被寄生了，从内部炸开了战车，兵不血刃获得了战斗的胜利。
至于他们怎么会被寄生？他们从战车里走出去了？
这也不难猜。
拥有植物遗族幻境能力的它们，想要诱骗人类相信，走出战车并不难。
再寄生毁掉战车，也不难。
敌人的形态正变得越发诡谲难以应对，关键是直到这一刻，人类才察觉到它的存在。
卫焕其实是认可那名车长的话，面对未知不能畏惧，一定要去了解才行。
只是同样的，他带着一份侥幸的心思，希望沦陷在这里的战车没有都被敌人用这样的方式摧毁。
人类走到这里不容易，这些战车是一个国家竭尽全力培养的人才，关键每一个人才的培养都需要时间，每失去一个都是人族的重大损失。
他有预感，不会所有的战车都遭遇不幸，人类在逆境中受到的压迫越大，反抗的力量就越强。
或许下一辆战车，正等待着他们的救援。
“管家。”
“我在。”
“彻底摧毁这辆战车。”
“是。”
“穆重。”
“我在。”
“让钢铁之心全力搜寻幸存者信号。”
“是。”
“全军都有。”
“是！”
“保持警惕，出发！”
卫焕接连下达命令，明确下一步的任务目标，不给其他人一点多嘴的机会。
而这些在本国都是一言九鼎，一呼百应的将领们，竟然也愿意听卫焕的安排。
刚刚还争的面红耳赤的车长，在卫焕下达命令后，马上调整态度，严肃地跟随卫焕的战车，往前前行。
再往前走，情况大同小异。
遗族的碎块很多，七零八落大大小小地堆在一起挡住了前路，他们不得不依靠六级战车的炮台，还有远程进行轰炸开路。
“钢铁之心”的搜寻能力远在AI管家之上，甚至超出卫焕战车的攻击距离。
不过根据它每次都正好在攻击距离外不远搜寻到各种异常，卫焕有理由怀疑它的信号覆盖范围恐怕不止这点距离，只是它当前的权限受到限制，无法为他们提供更多的帮助。
在“钢铁之心”的帮助下，卫焕接下来又搜寻到了三辆从内部被摧毁的战车。
其实他们的距离都不远，损毁的方式也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次卫焕没有用八级武器将可能逃跑出来的罪犯序列切割，但他也没有看见这些摧毁战车里的任何尸体。
战车爆炸后，多多少少会有些伤亡，但尸体他一个都没有看见。
不会是被战友救走，这里的环境就是卫焕都不敢保证自己离开了战车，能够顺利逃脱，其他人就更不可能。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被寄生后，知道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们战斗，因而先一步撤离了。
在连续确认了第四辆损毁的战车后，指挥频道里一片安静，已经很久没有人说话了。
大家破开前路，打出通道的动作也变得机械麻木，一些车长本就是不苟言笑的脾气，如今更是面沉如水，嘴角抿的很紧。
很多人，对搜寻到活人已经不抱希望了。他们还在往深处走，环境只会更加恶劣，植物遗族的身体越来越大，代表的可不仅仅是它们制造幻觉的能力更强，它们这样巨大的身体，就是直接攻击战车，也够得上威胁了。
而且大家还在海里发现一些直接暴露在海水里的寄生体，像一条条黑色的虫子，在水里一弹一跳的游动，想着或许就是这种东西在钻进同族的尸体里并且控制了他们，就让人觉得很恶心。
“又或者它们并不是寄生体。”穆重与卫焕并排站着，望着车外那像是粘液一样的海水说，“五级世界也有寄生，是红色的树根，这些黑色的虫子，或许就是成熟体的树根。我们猜测的寄生体，或许也只是我们的猜测，从头到尾我们的敌人都是那一种。”
卫焕说：“许青强刚刚出去采集了一点交给了夏玉，相信真相很快就会出来。”
“夏玉还没到序列六，可能会有危险。”
“她掌管第二天，战车上又有最好的修炼资源，就算她没有升级，但实力已经不比序列六差了。”
“你还有多久序列六？”
“快了。”卫焕想了想，觉得还不够准确，补充道，“突破的感觉一直都有，随时都有可能，或许再修炼一次，或许战斗时候的一个契机，非常非常的快。”
“那不如？”穆重闻言，想让卫焕先升级。
卫焕却摇头，当前的环境实在不允许他修炼，就算强行修炼，恐怕也没有效果。
穆重有点遗憾，但有些时候就是那么不巧，也是没办法的事。
“车长，柳厨师长让我询问您要用餐吗？”
“不了。”顿了顿，卫焕说，“让其他人轮流用餐，安排好战时轮岗，并且做好一级战斗准备。”
“是！”
穆重问：“你猜会有战斗？”
“必然的吧，它们控制了尸体不会只是躲起来，挑战文明和遗落文明不死不休，我们已经这么深入它们的老巢，这么好的机会不可能放过我们。”
“那我们？”
“不能退，就算人不救了，我们也必须搞清楚这个世界的文明究竟是什么，不然世界之树就算种下了，人族依旧不得安宁。”
“你坚信是新的遗族，是寄生体？”
“我是这么认为，如果只是那骗子遗族，这六级世界未免太简单了一点。”
“我倒是希望是骗子遗族，简单一点更好。”
卫焕去看穆重，穆重笑，卫焕想想点头：“确实。”
“叩叩叩。”
身后传来敲门声，聊天的两人同时转头，看见了正推着餐车进来的柳成志。
柳成志牛高马大，但脸庞圆嘟嘟的笑起来像个弥勒佛，一张喜庆富贵的长相，是老人最喜欢的“大孙子”模样。
看见两人，柳成志呵呵地笑：“老大您不吃，不能让我穆哥饿着，我今天做了穆哥最爱吃的菜，就直接给送过来了，两个人的份儿，就一起吃了呗。”
穆重笑着走到沙发前坐下，等着柳成志布菜的时候说：“谢谢，有心了，厨房距离这里那么远推过来。”
“嘿，说起来你看这是啥？”柳成志一脸献宝的将他的餐车推过来，将餐布掀起来一看，餐车的轮子竟然飘在半空中的，柳成志高兴地说：“我找老兵帮我做的，可以飞的餐车牛不牛？我往餐车上一站，哪儿去不了？而且这餐车可不仅有飞行这个功能，你看这里可以煎烤炸，全车保温，而且你们看这储存空间……”
听着柳成志的侃侃而谈，穆重拉着卫焕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摆了碗筷在他手里，不用说卫焕也就吃了。
柳成志哄了人吃饭很高兴，随后又从侧面的小柜里拿出冰镇的酸梅汁说：“看，这边还有冷藏功能，这车牛气吧？千金不换！”
柳成志推着餐车离开后，卫焕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从刚刚起压在心口的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散了。
果然一顿美食可以解决很多的问题。
无论这世界究竟是骗子遗族，还是寄生遗族，他的战车可是七级战车，还有不少部件都升到了八级，他相信这世界里就算真的藏着未知的大恐怖，只要他小心一点不浪，凭借战车的实力，完全可以一路闯过关！
心态放松后，似乎好的事情也发生了。
穆重表情突然变化，随后在虚拟屏幕的大地图上用手一点，说：“这里有信号，而且是完整的战车，钢铁之心正在联系对方……应答了！联上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卫焕眼前的虚拟屏幕上出现了四张脸，同样的憔悴如鬼，同样的欣喜若狂，同样的忐忑不安，也同样的充满了警惕。
显然，饱受遗族折磨的他们，既希望自己等来的营救是真实的，但也因为环境的原因不相信这是真的。质疑的目光与对生的渴望这一刻化为一种折磨，让他们的脸显得有几分扭曲。
“联系上了？”
“为什么这个眼神？他们也被寄生了吗？”
“有没有可能是遗族的骗局？”
“小心一点司令。”
同时，卫焕这边的人也发出质疑声，毕竟这一路过来看见的都太惨烈了，难以想象更加深入的他们，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卫焕则扫过一圈后问：“乔希将军呢？”
一名篱笆国的战车车长说：“不清楚，清醒过来后，就只有我们四辆战车在一起，其他的战车都不见了。”
有人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清醒的？”
篱笆国车长说：“不知道，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突然就都醒了。”
“呵呵，这个回答可非常不负责任，你们就不担心自己被利用了吗？还是说你们已经被寄生了？”
“寄生？什么寄生？”
“还在装？装的可一点都不像。”
“该死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卫司令，我需要资源，我们防护罩快要扛不住了，你们再晚来十分钟，我们或许就无法再见面了。”
“卫司令小心一点，可能是陷阱。”
“卫司令……”
“卫司令！！”
卫焕说：“把能量块交易给他们。”
有人想要制止：“卫司令我们还没有确认他们是否安全可靠。”
也有人眼中闪烁光辉：“哦天啊！我收到交易请求了，这是真的，卫司令来救我们了上帝！”
当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后，他们的战车也终于抵达了那四名被困的战车附近，大家也终于明白他们是怎么挺到现在。
他们中间竟然有一辆战车升级了7级的防护罩。
在开幕战之前，人类方面只有卫焕一辆战车有7级的防护罩，但开幕战结束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无论是在五级世界开宝箱获得，还是嘉年华的奖品，总之有第二个七级防护罩并不奇怪。
但也正是这防护罩，让这些战车支撑到现在。
只是也强弩之末了，七级防护罩的消耗非常的高，持续的启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多的时间，一般的战车都无法支撑其消耗，毕竟不是哪辆战车都有卫焕“犁地开宝箱”的方式，也不会像卫焕一样开了那么多的高级宝箱，手里有大量的超级能量块。
有些战车常备一、两块超级能量块，就已经是极限了。
篱笆国的战车保护了其他三辆战车，他们聚在一起，将能量聚集在一辆战车上苦苦支撑着那些在卫焕看来能轻松切割的粗大海草。
救人的原因，卫焕在一段距离外就已经减缓了攻击，所以当他看见被困住的战车后，才知道他们为什么无法离开。
那些比战车还要粗壮的海草就像一条条海底巨蟒，缠绕着将战车困在中心，逐渐绞紧到密不透风的程度，但也并没有疯狂的攻击，似乎知道他们撑不了多久似的，并不想刺激的防护罩碎裂，只是不疾不徐地瓮中捉鳖。
不过卫焕的到来刺激了这些海蛇般的海草，数不清的海草头从海草盘踞的深处探出来，抽打在了防护罩上。还有的海草头部像是嘴一样的裂开两半，露出长满利齿，流着粘稠津液的可怕大嘴，一口咬了下去。
“不好，它们再继续攻击下去，就要触发我们战车的防守反击！”篱笆国战车的车长急忙警告，“要小心！它们是故意的！”
这些植物还挺聪明，知道利用对七级防护罩的攻击，引发防守反击的力量对他们进行攻击。
卫焕的战车也只是七级的防护罩，被同样七级的防护罩攻击，能不能防住并不清楚，但如果防御不住也被打爆，可能会直接攻击到被围困的几辆战车上，同样达到了摧毁的目的。
至于引爆两个防护罩，遗族身躯所受到的伤害，想来在那庞大的身躯下，这点损伤完全不是问题。
卫焕八级武器造成的伤害可大多了，也没有见这遗族有什么暴动反应。
只能说，遗族虽然是植物、或者是寄生体之类，但并不傻，这一路过来都能发现它们会使用一些计策，还知道迂回作战。
卫焕不让自己陷入被动，在遗族攻击七级防护罩的时候，他也命令战车开火。
八级的环形武器飞出，贴着防护罩的边缘切过，无数张牙舞爪的海草头被切割下来，身躯碎成一截截的无力坠下。
更多的海草从深处涌出，继续疯狂攻击，但也可能下一秒就被卫焕战车的环形武器切碎。
八级的武器很凶猛，再粗壮的海草都像是被菜刀切过的豆腐一样，轻易就一分为二。只是卫焕的攻击不是光照类，这种直线的切割只能攻击一个方向，即便卫焕已经尽快的绕着那防护罩移动，但等他走到一半的时候，被包围战车的防护罩终于还是无力承受来自其他方向的攻击，“啵”的破开。
就像玻璃灯泡谁碎开的瞬间，闪烁的光斑落下，消失在半空中。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中心处汇聚，朝着远处刷的切开。
同样是环形，与八级武器的攻击很相似，就连伤害波及的距离都差不多，已经完全熟悉这种环形攻击的卫焕早就命令战车躲开。
当然了，遗族并不想他躲开，全力的纠缠，一时间比围攻那些战车还要多数量的海草生长出来，要将他缠绕固定在原处。
要卫焕还只是六级战车的时候，遇见这样的围攻，想必要费很大的劲儿才能突破离开，更是在察觉到对方意图的第一时间，就让自己远离危险。
如今他既然敢在明知道对方计划的情况下，还开启战斗不逃不避，当然是因为他实力强。
所有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前面，都只是无用的摆设。
第284章 进入更深层
卫焕拥有超出这个世界“天花板”两级的武器，属于绝对战斗力的碾压，又怎么会怕遗族的算计，就算主动投入战斗又如何？
卫焕就是这么自信。
一路围着车队的七级防护罩继续切割缠绕的海草，一边观察防护罩的情况，在防护罩破碎的瞬间，他只是发出一道攻击，往上窜上一截，就轻松躲开了防护罩破碎的伤害。
遗族的海草再多，就是舞出花儿来，也留不下他半步。
躲开了防护罩破碎的攻击后，卫焕再命令战车落下来，轻松几次攻击就打通了一条前往救援的通道，下一秒就出现在这些被困战车的身边。
他的七级防护罩，也将车四辆护住了。
安，安全了吗？
很多人看着就在身边不远的战车，还有那似乎更加明亮坚固的防护罩，还不相信自己这么容易就获救了。
不过现在呢？获救之后呢？他们怎么离开这里？
随后就看见身边这辆白色原始战车的头顶上，白色的光环旋出，在他们眼里异常坚固且力大无穷的遗族，就再次被轻易地切割开来。
大熊国的车长叫道：“愣什么呢？不想死就跟紧我们，八级的武器发射出来六亲不认，六级的战车一击都无法防御，快跟上！”
慌乱中被救的战车里，车员们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战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绑定了同盟指挥车，由主战车进行统一指挥，等他们想着控制的时候，战车早就朝着少数安全的位置飘了过去，与其他战车汇聚在一起。
当主战车用那炫酷的八级武器，对遗族进行“惨无人道”切割的时候，其他战车里的人，一边看着主战车威风，还有自己跟随在后面的狐假虎威，不知道为什么联想到了吸附在大鱼身体上跨越大洋遨游的印鱼，有点奇怪的感觉，但又有点过瘾。
一直到他们轻松离开不久前将他们死死围困的地方，有人像是这才大梦初醒的回过神来：“我们这是逃掉了吗？我们被救了吗？哈哈哈，不用死了！感谢上帝！”
大熊国的车长淡淡提醒：“你们的上帝可没有救你。”
这人反应过来，红着眼睛说：“谢谢卫司令的救命之恩，也要谢谢各位的不离不弃，今天真的以为死定了，这份恩情没齿难忘，我仅代表我自己，永远向卫司令效忠。”
其他人一看也急忙跟上：“我也向卫司令效忠。”
“我也是，永远效忠卫司令。”
这种话听听也就行了，相比起来卫焕觉得用25个禁咒卷轴炸个响的费萨尔·穆罕默德更真诚。
看，他连他那么难记的名字都记住了。
总之效忠这种事不是用嘴来说的，要看之后再遇见艰难选择的时候，他们愿意选择更相信谁。
再说卫焕来救人不是为了去“感动”谁，单纯只是他作为人类该有的同情心，还有他作为开荒军团总司令的责任罢了。
听完这些不咸不淡的效忠，卫焕才再度将认真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虚拟屏幕上，问：“乔希将军和他的战车呢？我们一路过来都没有搜寻到他的信号。”
被救下来的四名车长同时沉默了下来，眼底有些丝丝的为难。
卫焕不知道他们在为难什么，所以又再度问了一遍，最终还是篱笆国的车长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深陷幻境的我们会突然的清醒过来，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乔希上校和他战车的成员没有我们幸运，他没有和我们在一起。”
另外一人便也接着说：“没错，等我们反应过来，已无法联系上乔希将军。”
卫焕听他们说完，又问：“往哪边去了？”
又是诡异的先沉默，大家似乎都不太想说。卫焕很清楚，他们已经被这里吓破了胆，只想安全地离开这里，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不能再丢掉。
“呵。”卫焕心里轻笑。
这些人的沉默他能够理解，但并不认同，去不去救人是他的事，但对前一秒才宣誓要效忠的进行隐瞒，让一秒前的他们极为可笑。
而且会让他们不说的理由，当然不是乔希逃出生天了，想必是往更深处坠了下去，才会让他们闭口不言，他们不想冒险了，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终于，有人到底还是有良心，或者也是想明白了，一直沉默寡言的一名被救车长说：“往下去了，虽然我的角度不太好，但在旋转停车的时候，还是看了一眼。”
卫焕看向这名来自三国的车长，对他的印象稍有改观。
卫焕这一生最讨厌的就是桑树国，然后是奥山姆，三国排在第三名。
不过面对暗兽和挑战世界的危机，人族必须摒弃前嫌真诚合作，才能筚路蓝缕走出逆境，有些情绪卫焕按下不发，只是为了大局。
只是在所有人都闭口不言的时候，这名三国车长的开口，变显得有些稀罕了。
“知道了，把你的战车权限打开，我会让AI进入收集情报。”
“好，好的。”
三国的车长说完又沉默了下来，其他几人并不意外的脸色不太好看，没吃到羊肉又惹了一生骚，换谁能高兴？
很快，AI管家就通过对战车信息的采集，获得了新的坐标。
随后他们前往乔希将军的战车失踪的位置，开始往他驶离的方向追了上去。
已经很深了，深到这片海底，在车灯等级只有6级的战车眼里，好像墨汁一般，离开了战车就什么都看不见。
要不是卫焕的战车车灯达到了8级，灯光照射到的范围，即便只是作为同盟，也能看清楚外面，来到这里的他们就像是瞎了一样。
不过就算如此，车灯无法照到的地方，还是非常的可怕。
黑暗里一直传来咕叽咕叽的声音，难以想象在战车攻击的范围外，聚集了多少的海草在窥视他们，那种粗壮的十倍于战车粗细的巨物难以数清，纠缠在一起在身后追逐的感觉，只是想象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还要下去吗？
再往深处去究竟会遇见什么？
乔希将军救不回来了，他死了难道要让我们偿命？
逃啊！快逃啊！
“卫司令，你感觉到了吗？巨大的恐惧正在降临。”大熊国的车长脸色难看地说，“我可以确定我并没有受到幻境的影响，足够数量的罪犯序列召唤出无尽监狱成功驱赶了所有的精神攻击，但那种恐惧感显然不是精神攻击，前面有更恐怖的东西，我们不该再往前走了。”
“克里托夫中将，请您回答我，我们是什么军团？”卫焕只是这样询问道。
大熊国将军顿了顿，声音艰涩地说：“蓝星联盟开荒军团。”
卫焕点头，这一次目光扫过所有打了退堂鼓的人，说：“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人族的大部队就要出发前往这个世界，在这里建造人类迄今为止最大的联盟基地。
这里会有世界之树，还会有天国，我们将人族最有分量的重宝都压在了这里，作为我们人族往前挺进的最后一座重城，不能有任何不安定的因素。
探查世界的情报，了解世界潜藏的危机，尤其是这个世界的遗族究竟是什么，这是开荒军的核心宗旨！”
没有人说话，训话的人难得被人训话，却安静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可有时候不能退。
只要退一步，可能身后倒下的就是无数的蓝星战士，是平民百姓，牙牙学语的孩子，充满朝气的年轻人，可能还有自己的亲人朋友，只是因为自己这一刻的退缩，可能都不在了。
他们被称为“灯塔”，就应该照亮前路。
糊里糊涂的就把蓝星的大部队叫来这个世界，却因为情报的缺失引来人族的灭顶之灾。
这个结果，只是想想就不敢去扛。
况且，他们跟着的可是人类的最强者。
如果卫焕都无法应对这个世界，他们也跟着一起牺牲，那至少人族的灭亡是在他们死亡之后，无愧于心。
大熊车长调整过来，说：“是的，您说的没错，既然明知道前面有大恐怖，我们更要往前走，如果我们的牺牲可以探明敌人的一点点真面目，一切都值得。”
卫焕眉梢微扬，说：“没到牺牲的程度。”
他解释道：“恐惧值的高低因人而异，如果你相信我的直觉，我可以告诉你，前方无论是什么，我都在探明后，安全带你们离开这里。”
篱笆国的车长迫不及待的开口：“难道您没有感觉到？”
“能感觉到。”卫焕说，“在上一次探索这里的时候，我和你们此刻的感觉一样，不过这一次轻了很多，无论那是什么，我们都在成长变强，而它始终如此。”
“那不如等……”但话没说出口，篱笆国车长就又急忙闭上了嘴，他反应过来已经没有时间了，人族的大军出发在即，如果错过这一次，就要等半年，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卫焕显然现在是要去定了，他再说也没有用。
卫焕点头，很满意他的闭嘴。
不该说话的时候，就要学会主动闭嘴，开荒军团不需要太多的声音。
卫焕的坚持和自信，给了其他人继续前进的勇气。
又是一段异常沉默的赶路，“钢铁之心”始终没有搜寻到乔希上校的战车，但他们的深入让恐惧感成倍的袭来。
屏幕前有人的脸色已经非常的难看，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淋淋的喘气也很粗哑。
而且这还只是车长的状态，要知道每辆战车里可是有一千人，这其中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是序列五，卫焕战车上的不少搞科研的老人都只有序列二、三，他们的战车还是七级战车，听说这些老人们也都不是很好。
卫焕知道快到极限，不是他往前走不了，而是其他人往前走不了，真的到了再继续前进必然有所损伤的程度，那就得不偿失。
终于，卫焕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尽力，这次就先到这里，下次做好了准备再过来。”
卫焕一开口，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有些车长更是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笑容。
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卫焕命令战车在漆黑如同墨汁的粘稠海水里掉头，车头上扬，往海面方向驶去。
只是这次他连百米都没有开到，甚至可以说他的战车刚刚完成掉头，迎面就被一根遮天蔽日的海草当头劈下。
海草之大，难以形容，在卫焕眼里简直犹如一面墙一般，两边都看不到头。
即便是八级的武器落在上面，也无法直接斩断。
眼看着这海草当头抽来，战车只能后退避开。
即便之后又是一道八级武器的攻击落在海草上，整根地切断了整根海草，但不等卫焕松一口气，又有新的同样巨大的海草，从不同的地方冒出来，朝着他们抽到而来。
不间断的攻击，无法一次就将其斩断的战车，也只能不断地避让，他们缓缓后退，所有人的面色都很凝重。
这不难猜，尾随了一路的遗族选择这个时候动手，显然是不打算让他们走，动用这样的手段逼着他们继续往海底下沉。
对方想让他们见的，必然是他们不想见的。
只是对方也是有备而来，不计一切代价的逼着他们下沉。
卫焕知道这个程度粗壮的海草，恐怕对于这个遗族来说也是极为不多见，而且非常重要的部分。
每一次被劈开成两截的时候，这海草的断口处都会喷涌出浓黑的墨汁，那其实是精纯的能量，就像血液对人体的作用一般，甚至卫焕能够从海草的颤抖上，感受到它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其实也不是没有对付的办法，只是卫焕对离开的决定，多少有些不甘心，如今在敌人这样密集的攻击下，即便目的如此的明确了，他带着几分消极的顺水推舟，就这样一路往后退了一大截。
“卫司令快想办法啊！”
“他在逼我们进入陷阱！”
“一定逃出去，大家一起火力全开啊！”
卫焕也加大功率，开启了战车上的武器，配合大家的攻击一起尝试突破。
只是也就这样了。
他要真的用尽的全力就不会只有这点东西，无论是他战车上常备的禁咒卷轴，还是他那30多万的亡灵大军，无穷无尽的冥火炸弹，都足以让他离开这里。
但他没有，在穆重了然的目光里，他任由战车且战且退，顺着对方的目的走。
在有那么多底牌的情况下，他敢于去冒险。
至于那所谓的“恐惧感”，也只是一种精神上的影响，连攻击都算不上，只是影响而已，只要咬牙坚持总能适应，至少也能忍到离开这里。
人总是给自己的退缩找很多的理由，他很清楚，这里大部分的人只是无法在离开他后单独逃离这里，不然面对他的“固执和坚持”，早就有人挺直了腰板责问他。
就这样，遗族最后推了卫焕一把，终于还是将他“逼”到了他想要去的地方。
那是什么呢？
当他开始往下沉，继续下沉，沉到了一个程度后，突然就感觉车身似乎一轻，就像是从粘稠的果冻里奋力地前进，然后突然就来到了水里，倏地飞也似的冲出去的感觉。
战车在某一刻摆脱了束缚，飞驰而出，卫焕感受到车速上的变化，转头去看那些疯了似的出现，又突然停手，也停在原处的植物遗族。
他收回了目光，带着几分好奇地看向前方左右。
海水并没有变得更加明亮，甚至就连八级车灯都有点无法照透前路，灰蒙蒙的像是一盆水里沾了几滴的墨汁，晕染开来后的模糊，以及扭曲感。
扭曲的海水好想也在同时扭曲着思维，让卫焕眼前所见不断地拉长旋转。
这种感觉其实已经和恐惧感无关了，而是一种更为实质的形态。
就比如说，旱厕很臭，臭味无形无色，但偏偏就熏得眼睛落泪，辣的难受。
同样的，那种感觉明明是不存在的，可就是让人难受的不行。
卫焕眨了眨眼睛，听见这些车长的讨论声。
“要小心，这里也大危险。”
“还用你说，那些遗族刻意把我们逼到这里，难道是给我们送礼？”
“我们该更早一点离开的，现在怎么办？”
“不会是要把我们投喂给它们的王吧？”
“卫司令，有什么办法吗？”
好在在卫焕想起怎么敷衍他们之前，穆重更早地开口：“钢铁之心发现了乔希上校的方位。”
“太好了！”
“啊，是，是吗？”
这一发现，有人欢喜，有人愁。
并不是谁都想要救人，尤其是救人可能还要搭上自己的情况，凭什么去救。
一些被眼下情况吓破胆的车长，就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一脸的不悦，好像在说“死了还要拖个垫背”的。
这些人，卫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当然也有始终坚持，并且得到消息后非常喜悦的车长。
三国的车长就是一个，不过考虑到三国向来很听奥山姆的话，如今把自己当成忠诚的仆从来营救乔希将军也不是不可能。
另外就是大熊国的车长，能够清楚感觉到他对开荒军这个身份的认同，在其他人纠结救人这件事上的时候，他反而在观察环境，还在保持和穆重的连线里说：“这处空间很异常，挑战世界不同文明的秘密太多了，无法想象这样的空间里会有什么存在？”
穆重说：“或许是一堆鱼卵。”
大熊车长说：“快要孵化出来的小怪物，等着我们去投喂，它们就可以出壳了？”
“是的。”
“电影现在都不这么演了，这个世界的遗族可是植物，或者说是卫将军提到的寄生族，不管是什么，往前走就走到了。而且别忘记那些损毁的战车里，我们一具尸体都没有看见。”
“您是说他们可能在这里？”
“您也是这么想的吧？尸体去哪里了？遗族把我们逼到这里究竟是要干什么？这个世界究竟是植物遗族还是寄生族？还有就是乔希将军他们还活着吗？他们经历了什么？他们看见了什么？好吧，疑问太多了，我是一个有疑问就想要找到答案的人，即便这里看起来就很危险，我还是想要往前走。”
“是啊，那么多的疑问，我们既然已经到这里，当然就要探查个明白。”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公开，但卫焕在穆重的身边，倒是听了清清楚楚。
同时他对大熊国这位克里托夫中将的好感度，也再一次地提升。
人各有志并不强求，不过如果在这段逆流而上的艰难旅程里，能有志同道合的人一同前行，会轻松很多，也愉快很多。
同伴的出现让卫焕有些开心，转过头来，他张开自己的十面传送门，将亡灵大军再一次地放了出来。
遗族在将他们驱赶到这里后，并没有进入这片区域，暂时不需要开启八级武器后，亡灵大军的侦查能力就又用上了。
鬼鸦先到达最外围警戒。
魔眼领主作为卫焕的视野也派了出去，不过魔眼领主的移动速度慢，所以它们大多立在抱脸虫的背壳上，或者也有的被抱脸虫的长足抱着。
点妈都是最先被招募出来的，它如今已经成了卫焕的一个王牌，攻守兼备。此刻的点妈身体保持着300米的正常高度，背壳上可以轻松停下目前为止的13辆战车，而这宽敞平坦的背壳又被一层气泡包裹，就是没有进食海珠的人类都可以下车活动。
同时在点妈的身上，还挂着很多双头隐魔，随时可以进入战斗。
当亡灵大军的布置完成，看见满目亡灵的时候，竟只觉得可靠无比，就是刚刚那些并不想再往前走，感受到大恐怖的人，也立马安静了下来。
还有人冷静下来的分析：“战车竟然没有损毁，还有信号发出来，这太奇怪了。”
“肯定是有问题的，但已经到这里了，总要看一看才行。”
“虽然有信号持续发出来，但我们发过去的信号也一直没有得到回复，你们说会是AI管家在操控吗？”
“要是AI管家，就更应该回应我们了。”
“你们谁还记得被幻境影响的具体情况。”
“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们一直认为我们在正常的航行，没有遭遇任何的危险，一直在往大海深处走，唯一可怕的是我们对时间的认知被扭曲了，回过神来我们沦陷在这里已经一天多的时间，但在记忆里，我们才出发了一个小时。”
再次提起这段遭遇，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后怕，还有对这片空间的深深恐惧。
大熊国的克里托夫中将这时开口：“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们为什么会出发？你们避开了我们单独行动，在出事前我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呢？”
此话一出，那群人连恐惧都顾不上了，表情逐渐变得很尴尬。
第285章 “神涌”
克里托夫中将表情严肃，说话显得咄咄逼人：“所以为什么会出发？卫司令有通知原地待命的吧？”
“我也想知道。”卫焕开口支持克里托夫，这个时候问这件事，多少有点秋后算账的意思。
关键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只能依赖卫焕将他们带离，哪敢说些不该说的话。
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人受不了卫焕的目光，才支支吾吾地说：“是瑞特安将军说下方不远有一个白银宝箱，白银级的宝箱集结我们的力量足以打开……”
他这一说，就打开了大家话匣子，纷纷有人开口证实。
“是的，没错，是瑞特安将军这么说的，明明说不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但半个多小时后却一直没有看见任何的宝箱，不知不觉的我就迷失了。”
马上就有人听出了不对劲：“难道瑞特安上校那时候已经被幻境影响了？”
“瑞特安上校已经牺牲了，他的战车也被摧毁了。”穆重确定地说，“我们遇见的第一辆战车就是瑞特安上校的战车，他的战车从内部爆开彻底损毁，不过有一点，我们没有发现瑞特安上校的尸体。
那些尸体被未知的存在掌控，不但能动，对方还可以控制尸体使用职业能力，遇见了一定要小心，把他们当成活着的对待。”
“是的，太可怕了操控尸体。”
“邪恶。”
“哦，不，我的意思是操纵人族的尸体。”
“没错，操控同族的尸体为自己战斗是邪恶的行为，但操纵敌人的尸体，却是大快人心，如果没有卫司令的能力，我们人族还在与暗兽的对抗中苦苦挣扎。”
大概是恐惧值太高原因，这些“人精”的智商开始掉落，说了些平日里绝不会说的话。
卫焕的能力确实是“邪恶的让人恐惧”，要不是人族能站起来都是在依赖卫焕，卫焕恐怕早就被奥山姆等国打上了“反派”的标签。
当然现在有些人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对此卫焕并不在意，这个职业给了他强大的战斗力，能够让他在一开始就滚雪球一样地获得资源，才有了现在的他。他也从不觉得，所有人都必须喜欢他。
而且敌人能够控制人族的尸体是事实，还用这些同族的尸体攻击他们，就是卫焕看来都无法容忍。
说话间，他们也终于来到了乔希将军的战车前。
其实早在几分钟前，卫焕的亡灵和他的视野就已经抵达了这里，之所以一直没有说话，就是在观察这辆战车的异常。
乔希将军的战车就像所有挑战军团一样，皮肤是一辆四四方方的越野车，车外喷涂的是森林迷彩，像素小方块的喷涂确实可以非常有效地隐蔽踪迹。
卫焕看见它的时候，它就漂浮在这片黑色墨汁般的海水里，一动不动的，对于亡灵大军的出现没有任何的反应。
战车的外壳看着完好无缺，但最应该开启的防护罩完全没有工作，而且仔细地看，本应该坚固无比的车外壳上，竟然有明显被腐蚀的痕迹。
抱脸虫率先爬上了战车，并且在卫焕的命令下，尝试性的用前足锤击车外壳进行攻击。
“咔嚓！”
亡灵军里最弱的兵种，竟然将六级的战车敲下来一块。
卫焕脸色大变，腐朽的痕迹加上一碰就碎的外壳，一个可怕的猜测出现在他的心里。
过去看过的科幻片进入脑海里，他们不会进入了某种时间流速不同的区域里吧？可能他们分开不到半天的时间，在这里就过去了千百年？
卫焕短暂的从视野降临的状态下解除出来，眨了眨眼，流逝的绿火从眼角飞出，眼眸重新恢复成黑色。
他转头，看了穆重肩膀上的“钢铁之心”一眼，想了想，绿炎又重新在眼底生出。
这一次，他不再让亡灵接近那辆战车，但利用英雄级别魔眼君主的观测能力，更加仔细的去观察。
这一看，就让他看出了端倪。
“都不要靠的太近。”在战车即将抵达乔希将军战车前的时候，点妈接到卫焕的命令，停下了脚步，甚至还徐徐地往后漂浮了一点。
同时卫焕警告所有人：“战车周围的能量非常异常，让AI管家开启能量扫描。”
卫焕的命令没有人忽视，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所有的车长都闭嘴，转头下达了命令。
穆重也控制战车上的AI管家和钢铁之心，同时扫描。
“这……”当穆重惊讶地转头看过来的时候，卫焕就知道，果然还是钢铁之心第一个得到答案。
这也是卫焕最想要的答案。
卫焕问：“那是什么？”
他问的是钢铁之心，而得到回答的穆重有些惊讶地说：“它说这是神涌。”
“神涌是什么？”
“它说权限不够。”
“那让它发布任务。”
“这是主世界，它无法绕开主意识的监控，在暗兽位面做的事无法在这里达成，除非我变得更强，发现的秘密更多，它才能够有更大的权限，甚至直接提示未来。”
卫焕嘴角微抿，有点遗憾，不过想想自己又得到了一个禁忌的词汇——“神涌”，倒也不算白瞎。
两人都已经说了好一会儿话，其他战车上的AI还没有侦测出异常，看着大家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表情，卫焕才想起自己战车上的AI管家虽然在“钢铁之心”的面前像个弱智，但AI程度却碾压了其他战车的高级AI。
就是自己战车上的AI管家也才侦测到异常的能量，并且进行了测绘，其他战车一定会更慢，甚至无法侦测。
卫焕只能说：“把侦测到的图像发给他们。”
穆重点头，同时说：“钢铁之心测绘的更加清晰精致，不如发这个吧。”
卫焕看向穆重托在手里的虚拟图像，惊讶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好。”
如果说，他通过魔眼领主的眼睛，观测到的是那战车周围凝聚着异常的能量，那么AI管家观测到的就像是拍摄下了一张照片，在那个基础上进行的绘制，一张静态的图片。
不愧是钢铁之心，一出手直接就来个现场的高清直播。
只见在穆重手里托着一个扁平形状的长方形，长方形横躺着，里面装满了动荡的水，让人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小的掌中图形，就是他们此刻所在的深海世界。
深海世界的水清晰地分成了三层。
第一层是最多的，就是最常见的海水，或许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觉得这里冰冷无光可怕压抑，但当他们有了8级车灯后，海水透亮的仿佛蓝星的海洋纪录片里明亮的浅海，漂亮的珊瑚礁里穿梭着小丑鱼的画面，所有的阴冷都不见了。
第二层是灰绿色的，若是仔细的放大了看，就会发现这一层里生存着满满当当的海草，疯狂的纠缠着，还分泌出粘稠的物质，这应该就是那个骗子遗族所生存的空间了。
在穿过第二层后，他们才算是来到了真正的海底，在这里只有黑色，但钢铁之心又在这些黑色里面，呈现出一种仿佛向上升腾的缕缕烟雾般的场面，而且这些烟雾被展现出一种五彩斑斓的颜色，看起来既可怕又美丽。
乔希将军的战车，就正好在其中一缕烟雾的中间，而且仿佛是被捕捉了一般，那斑斓烟雾环绕着战车系成了一个粗大的结，让战车无法逃脱。
同时，可以明确地看见，这缕烟雾与其他向上升腾的烟雾不同的是，它可能快要消散了，所以颜色浅薄，还有淡淡的能量走动往下，就好像在这海底深处还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它一样。
“神涌……”卫焕喃喃地念着，接着又有些无语地想，难怪钢铁之心被世界意识限制无法给出更多的信息，这都把世界地图给他们了，再给多点还得了，换他是世界意识也得限制这个“漏嘴巴”。
一时间，卫焕看向“钢铁之心”的目光，都带着些深情宠爱。
这样偏向人类的系统，真的可以多来一点。
卫焕思考的时候，其他战车也才从震惊中缓过来。
同样意识到这是世界地图，并且他们确实已经抵达了这个世界最核心机密的区域后，大家都忍不住与身后的副官或者是参谋，交谈了起来。
实在是没想到，从未有过的世界地图就这样到了手里，这可是迄今为止最大的收获。
不过关于此刻他们正处于世界最深最核心区域，每个人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有人更紧张了，有人觉得很兴奋，还有人带着探究的精神，已经在讨论怎么才能解开真正的秘密。
没错，有钢铁之心在，这些车长即便使用了非交谈期间的模糊功能，但在钢铁之心面前，这种功能不过是“小把戏”，卫焕如果想要看，可以随时检测到对方战车里的每个人。
只是不需要罢了，他没有疑心病，人类这种生命本身就是极为复杂的，会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很正常，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在这样的种族之战上，只有死亡没有投降，所以他们的方向和目标始终一致这就够了。
任由他们和身边的人畅谈，也有人询问卫焕：“这究竟是什么？乔希将军怎么样了？这些物质我们接触了会怎么样？”
穆重代替卫焕回答：“不是很清楚，但乔希将军和他的车员恐怕凶多吉少。这些能量可以看得出来很特殊，就是它们的存在，就连植物遗族都无法到达这里。
你们仔细看，在这片区域和植物遗族占领的区域中间，有一层淡淡的光膜，就是这种能量形成，阻隔了植物遗族的进入。”
卫焕留意到，穆重并没有告诉其他人，这些能量的名字叫做“神涌”，而只是用“能量”来称呼。
看来穆重和他一样，都意识到这个称呼的重要性，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却透露出了太多的辛秘。
所以在对视间，两人已经有了主意。
穆重说：“接下来，我们将会对乔希将军的战车进行系统入侵，这可能需要时间，大家可以在这里等待休息，当然也可以短暂回到蓝星报平安，预计完成系统入侵的时间需要三天左右，离开的人，希望你们能在三天内准时回归。”
回去？
当穆重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其实聪明人都察觉到了一丝异常，之前还在提大军统一行动的，现在却要让他们回去，而且还是在这种核心区域里，很不正常。
但反过来说，他们现在还不算开荒军团的正式成员，大夏的第二次审核还没有过，如果穆重要去探索机密，不信任他们，将他们支开也很正常。
有人意识到这是机会，暗自决定绝对不会走。
但也有的人非常知趣，知道只要获得卫焕的信任，秘密也是分等级的，只要时间长了早晚都能知道，又何必急在一时。
当然也有小部分的人，确实需要暂时离开这个压抑恐怖的空间，一方面调整状态，另外一方面外界也确实需要他们的消息。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这次行动到目前为止都还算顺利，蓝星上恐怕也正焦急地等着最新的消息吧？”大熊国的车长克里托夫将军哈哈地笑着，“我就先回去了，不知道卫司令有什么要代为传达的话？”
篱笆国的车长蹙眉：“我需要回去报平安，不过不需要三天的时间，只要几个小时就能回来。”
三国的车长说：“我留在这里，乔希将军的营救还没有结束，我希望他能活下来。”
有人留下，有人走了，但选择留下的更多，显然比起休整，他们更想要知道这个世界的秘密。
一时间，频道里安静了下来，有人看向乔希将军的战车，有人又去研究发送过来的世界地图，各有心思。
当然卫焕也是。
他让管家模糊了自己的对话，随后看向穆重问：“有什么想法，说吧？”
穆重点头，他说：“我们应该想的一样，神涌这两个字很关键。”
卫焕说：“连世界地图都能绘制出来，它就不能解释一下神涌？”卫焕指的是“钢铁之心”。
穆重说：“想要知道真相，我们需要亲自去探索神涌，以及神涌的根源，不需要太多，当我们到达那里，就能知道答案。”
“有用，又有点没用。”
穆重哑然失笑，点点肩膀上的立方体，像是在安抚耍脾气的孩子。
当然，钢铁之心给出的世界地图非常的有用，他们不但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大小和构成，也知道此刻他们距离海底不过只有一百多公里。
卫焕说：“再往下开七八十公里。”
“他们会跟着一起走的。”穆重指其他的战车。
卫焕说：“最后的距离我会用亡灵去完成。”顿了顿，他看向钢铁之心，“可以吗？”
穆重低头倾听，随后微笑：“可以。”
“那就出发吧。”
“哦对了，要小心那些神涌，越往下神涌的触须越多，钢铁之心会扫描出一条安全的通道，让它接管战车的驾驶。”
“好。”
于是，说着要用AI入侵战车系统，还需要三天时间的卫焕战车，突然就启动了，并且只留下一句，“不想留下的可以跟上来。”
当然是要跟上了！这可怕的地方，没有了八级的车灯简直就是瞎子，谁敢留下啊！
只是……不救人了？
卫焕这边却在和穆重说：“空的吗？”
“是的，战车虽然完整无损，但里面可以确定没有一个人了。”
“也被寄生了？”
“应该是吧。”
“所以寄生物究竟是什么？”
“或许当我们知道什么是神涌的时候，就知道这些寄生物是什么了。其实我有些猜测。”
“我也是。”
“左右并不是很远，还是等钢铁之心公布答案吧。”
“好。”
两人这样说着，战车已经开出了数十公里，百里距离也不过聊天的功夫。
一路下去都很“安全”。
当然这个“安全”的前提是有钢铁之心这个内应，它标注出一条通道，让卫焕的战车避开了所有暗涌的纠缠，才会给人一种这里很安全的感觉。
也就是这样的“畅通无阻”，给了一些人不该有的误会。
卫焕在距离足够的时候停了下来，随后在大家的注视中，派出了他的亡灵大军，继续往下去。
有人很明显的着急了，开口问道：“卫司令，对乔希将军战车的系统入侵怎么办？现在是在信号范围内吗？我们现在来这里是干什么？为什么不再前进了？您派出亡灵大军是发现了什么吗？”
卫焕看向这名三国车长，“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看来比起营救乔希将军，他明显更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卫焕停在这里独自探索的行为，显然刺激到了他，即便努力伪装醇厚善良的脸上，眼底也藏不住那份急切和恼怒。
穆重代替卫焕说道：“入侵还在继续，同时也在对这片区域进行探索，潘迪特车长请少安毋躁。”
三国的潘迪特车长显然并不能被这几句话打发，只是继续问着：“海底有什么？这些能量是什么？会是一种能源吗？您从暗兽世界采集到了大量的资源，是蓝星当下里的百倍之多，这股能量我们也能用吗？”
穆重微笑：“无可奉告。”
潘迪特车长脸上本就牵强的笑，立马冷了下来。
卫焕的视野已经跟着魔眼领主走出了很远，无瑕分神这边。
钢铁之心说的没错，这些神涌很危险。一开始是故意的试探，安排了些亡灵进入无色无相只能细细感知才能感受到的神涌里，下一秒亡灵眼睛里的绿炎就消失了，随后身躯快速地腐朽，在短短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里，就消失不见。
当然，亡灵也没有回到大墓里。
由此可见，要是没有钢铁之心的指引，卫焕只能牺牲大量的亡灵进行探路，才有可能找到一条正确的路。
但此刻，在钢铁之心像是要证明自己有用的卖力指引下，卫焕的亡灵大军以一种极为扭曲蜿蜒方向混乱的方式在“长驱直入”，竟然一头亡灵都没有死亡。
随着他渐渐来到海底，卫焕并没有察觉到这片区域有什么不对。
可能是视野受限的原因吧，普通英雄级的魔眼领主还是无法看破这里的秘密，也无法看的太远。
而再往前走就没有路了，因为神涌铺满了海底，像是在保护那些漆黑如同灰烬一般的物质，又或者是交融在了一起。
卫焕想了想命令一头抱脸虫踏入了神涌。
下一瞬，抱脸虫身上的死亡之火就消散，随后像是被融化了似的，化为一缕微不可见的灰烬，飘飘荡荡的落在了海底。
所以，这片海底一眼看不见尽头的灰烬物质，就是生物死亡后所形成的吗？
看不出有多厚，但想必在过去很久很久，这片海域里生存了无数的生物吧？
接下来呢？
卫焕尝试着又派出了几头亡灵，其中甚至包括一头能量充沛的双头隐魔。
但无论是双头隐魔，还是抱脸虫，在神涌的阻拦下，都无法抵达真正的海底，而且消失的同样的快。
或许在神涌面前，双头隐魔和抱脸虫不分强弱，都只是同样弱小的“蚂蚁”吧。
卫焕尝试了几次，决定放弃这种飞蛾扑火的行为。
随后鬼鸦抵达了海底，它们的嘴里衔着一颗颗萤火虫般大小的绿色火焰，因为担心丢进去恐怕不能引爆，鬼鸦直接撞进暗涌里，主动激活了冥火爆开。
被冥火杀死的鬼鸦至少还能回到大墓里。
冥火炸弹爆炸开的能量，果然撼动了那层铺在海底的暗涌，卫焕确定之后，又将更多的冥火炸弹丢了进去。
“轰隆！”
“轰隆隆！”
“轰隆隆轰隆隆！”
密集的爆炸在前方响起，即便在这样的深海里，依旧感受到前方能量的震动，跟着卫焕一起过来的人，已经拉长了脖子想要看到真相，但距离太远了什么都看不见。
爆炸的震荡传递过来，暗涌被撼动了些许移动了位置，即便钢铁之心马上重新做了路线标注，还是有些站位不对的亡灵瞬间消失。
只可惜其他战车能够看见的距离实在太近，并没有发现这一幕，只是急切的想要知道卫焕在做什么，又会在这次的冒险里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卫司令，需要我们帮忙吗？”又是三国的潘迪特车长在问，他的眼里似乎在说，得到什么好处分一点啊！
卫焕自然是懒得理会他，专心地观察爆炸对暗涌的影响，同时尝试用更多的办法去触动暗涌，以激活钢铁之心的权限。
穆重倒是回答了潘迪特的问话，但他“打太极”的本领登峰造极，左言右顾忽悠几句敷衍了事。
潘迪特车长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很不甘心，眼神阴翳地望着车外，思考着什么。
第286章 神尸
冥火炸弹其实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波澜，只是表层的爆炸并不能真正撼动这股未知的力量。
卫焕不得不想一个新办法。
他安排了一头地穴兽母兽火力全开地冲进了暗涌里，地穴兽母兽不出意外地在下一秒死亡，但在它死亡的同时，被它携带进去的抱脸虫冲了出来，顺利的往前冲出了微小的一截，等他死后，从它的腹腔里掉落出来一只小狗人，这一次死的更快，不过在它死亡后，真正的杀手锏才出来，
是一只与冥火炸弹绑定了风筝状态的飞猴，它的存在不是为了延缓冥火炸弹消失，而是能够在死亡的前一刻激活炸弹。
“嘭！”
终于冥火炸弹炸开了，即便只是深入了暗涌不到三米的距离，却是卫焕手段全用的办法。
在暗涌里爆炸的冥火炸弹终于没有让他失望，深入内部的爆炸比浮于表面的爆炸强悍太多。
强大的暗涌喷溅了出来，劈头盖脸的浇在亡灵的身上，死了一大片。
卫焕并不生气，反而很高兴自己找到了正确的方法。
因为这些暗涌看起来是无形的气流状，实际上却非常的“沉”，好像固体一样，一旦炸开了一个坑后，短时间内都不会流动填平。
当然卫焕造成的这点损伤，对于这片无边无际般的暗涌，连根毫毛的伤都算不上。
卫焕却高兴的马上用同样的方法，派出了大量“套娃组合”，钻进了暗涌里。
“嘭！”
“嘭嘭！”
爆炸导致的坑快速变大变深，正在接近那些沉在海底灰烬般的物质。
卫焕可以肯定，自己的方向是正确的，只要他能接触到这些灰烬，钢铁之心就可以给出答案。
这种探秘的方式，可比自己去苦哈哈的研究更好了。
就在卫焕不断往深处挖掘，制造出巨大的动静，让其他战车愈发按捺不住的时候，穆重突然接到了一条通讯请求。
穆重接通后脸色变化，叫住卫焕说：“夏玉的研究结果出来了一部分，样品内部检测出了大量与暗涌相同的能量，这些能量赋予了物体类似于永生不灭的能力，让它们变得强大的同时，似乎也在操纵他们。”
卫焕不得不分神想道：“骗子遗族的躯体里充满了这种能量。”
穆重说：“骗子遗族散播的幻觉的能力其实是一种根系寄生，就像喷出的孢子一样，沾在人的身上会屏蔽痛觉产生幻觉，并且吸取人类的养肥发芽。这很好理解。
这个世界里，骗子遗族更像是被神涌入侵了，它们类似于寄生的能力与神涌永生不灭的能力在一起，让那些被他们占据身体的挑战者，不仅仅是行尸走肉的活在幻境里，而是具备了掌控他们能力的办法。
我们可以将神涌和骗子遗族的组合，视为一种升级。”
“所以它们共生了？”这个答案卫焕并不是很喜欢。
“大概是吧。”可惜穆重给出了卫焕不喜欢的答案。
“那六级世界的遗族究竟是什么？钢铁之心还是没有答案吗？我要到什么程度才能得到答案？”
“卫焕，我认为你现在的方向是正确的，暗涌已经这么可怕了，永生不灭的能量难以想象，那被它保护的东西会是什么？这是钢铁之心让我们必须去亲自探寻的真相。”
“嗯，就快了，答案就快揭晓了。”
卫焕的方法虽然笨，却很有效。
要不是当下里的“套娃组合”已经是极限，卫焕恨不得一个外面套上千百个亡灵一步到位。
不过现在海量亡灵不怕牺牲的攻击下，效果也非常显著，一点点的眼看着炸开了一条通道，来到了海底。
“轰隆！”
终于又一枚炸弹炸开后，被神涌稳稳镇压在海底的灰烬，在爆炸的震动冲击下飞扬起了一缕。
一头抱脸虫眼疾手快，第一时间连着海水一起，用腹腔吞下了一缕灰烬。
藏在那么可怕的暗涌深处的灰烬，竟然没有一瞬间杀死抱脸虫，而是真的被它含在腹腔里，一路逆行，就像叼着球的狗子一样，哒哒哒的跑了回来。
这一幕，当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卫焕在这里停留了快半个小时，前方爆炸声不断，却始终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现在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动静，显然这次的行动有了一些答案。
还是那名三国车长潘迪特，最先忍不住地开口道：“卫司令，是有什么发现了吗？”
卫焕还是没有理会他，因为他正瞪着钢铁之心。
卫焕不想把不明的物质带到车里，所以让抱脸虫将灰烬抱回来，就停在了车外面。
钢铁之心对此给出了它的提醒，它把那些灰烬称为——“亿万年的灰烬”。
我要的是这个答案？
亿万年的灰烬还要你说？就是地球上的任何泥土挖出来，也是亿万年的泥土好不好！
这答案不是卫焕想要的。
穆重也在和钢铁之心沟通，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了一口气的对卫焕道：“搞定。”
卫焕扬眉。
穆重说：“再往下挖点，同样的方法，就能有真东西了。”
卫焕嘴角一勾，深深看了钢铁之心一眼，却对穆重说：“辛苦了。”
既然知道方法就很好办，接下来一段时间卫焕如法炮制，不计损失的不断往深处炸，也时不时的将获得的灰烬用抱脸虫运输回来。
直到卫焕又往下炸了五百多米深，不用钢铁之心提醒，他都能发现异常。
没想到那些灰烬的深处，竟然会出现白色的物体。
“我到底了？”卫焕有些惊讶，这个世界像是被透明的玻璃缸罩着的一截大海，他一直以为海底和海面一样会有一个空气墙隔开，没想到竟然能炸到石头。
当然，这石头肯定不一般，出现在这里，与恐怖的神涌在一起而无损，冥火炸弹的爆炸也留不下丝毫的痕迹，没准是某种天材地宝。
“不是底。”但穆重却这样回答他，随后表情有些怔忪地说，“这是神尸。”
“！！”卫焕一时间无言。
一旁负责担任锚点的几名罪犯更是瞳孔猛地收缩，一肚子的话却又知道现在不是开口的时间，只能相互对视，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兹事体大，但穆重不会瞒着身边的人，所以解释说：“其实从刚刚起，我就有一个猜测，你看这个地图像什么？”
当穆重这么说，再加上刚刚提到的“神尸”，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六级世界根本就是个棺材！！
当然，棺材是人类才有的东西，在当前不同文明、位面的对抗里，不同类型的种族根本不可能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文化传承，而神明就更加不会了。
但有个猜测是一定的，无论是神尸的出现，还是这个密闭的空间，这里都是一处藏着大秘密的世界。
由此也可以解答，就是骗子遗族那种生命力旺盛的植物类文明，在这个世界都被沦为被支配的牛马，死去的人类被入侵后不但“活”过来，还能保留生前的一部分力量。
神明究竟是什么？达到什么程度才能被称为神明？卫焕并不清楚，但这具不知道死亡多少年的尸体，即便死亡后还有着操控能量的能力，难以想象活着的时候又有多强。
然后紧接着，卫焕心里的敬畏和震惊又缓缓地退了去，他开始考虑，这个神尸能给他什么？给人类带来什么好处？
神明的尸体可是好东西啊！就是拔一根头发下来，恐怕都是巨大的财富，更何况这个世界是建立在神尸的上面，人类要在这具尸体上建造第一座重城，会不会对人类的发展造成影响？人类又能借用多少祂的能量？都是需要去了解的事。
遇事不决找钢铁之心。
都不需要卫焕开口，就看愣神的穆重，就知道他已经在和钢铁之心沟通。
两口子雁过拔毛的习惯一样，更何况这么大的财富就在眼前，怎么可能错过？
不过沟通看起来并不是很顺利，穆重一直没有告知下一步怎么做。
卫焕等不及，便命令亡灵大军出击，试试看能不能挖下一块“肉”来。
神涌虽然浓稠凝固，但并不是一点流动性都没有，卫焕挖了那么大的一个坑，它们一直在时刻的往下流淌，卫焕只能继续使用冥火炸弹，还让攻击力最强的双头隐魔去那些白色的物体上，尝试挖下点什么来。
完全没有用。
白色物体坚硬的就像钢铁一样，而他攻击最强的双头隐魔，在祂面前就像小孩子玩的塑料玩具，不能伤神尸分毫。
卫焕不会安排人过去，亡灵死了再招募就是了，人类不需要冒这样的风险。
实在没办法，他只能打扰穆重与钢铁之心的交谈，想要一个嗜血祝福。
穆重却说：“没有用的，神明的外壳无法被破坏，我们另外寻找进入的位置。”
穆重看着卫焕，继续说道：“另外，神尸是这个世界的基石，注定无法撼动，至少在我们拥有毁灭世界的能力之前，不可能动这具神尸。”
卫焕蹙眉：“世界之树怎么办？”
穆重说：“接下来我就要说这个，钢铁之心会带我们去搜寻改变现状的关键性物品，但那里也会发生战斗，乔希将军等人恐怕都聚集在那里。”
卫焕明白穆重的意思：“你希望我升到序列六？”
“钢铁之心是这么建议的。”
“我懂了。”
随着卫焕这样说，他的亡灵大军开始往回撤，同时卫焕的战车开始往回走。
卫焕不是相信钢铁之心，而是相信穆重的判断，他既然认为这是他们的下一步，那就是了。
卫焕沉默不解释的行径惹来无尽的猜测，直到回到其实已经是空壳的乔希将军战车前，卫焕只下达了一个原地待命的命令，就离开了指挥室。
他要去冲击序列六了，本来就只差临门一脚，如今看来真就要迈出这一步，才能在这个世界立足。
“神尸”啊……
卫焕莫名又生出了几分紧迫感。
猜测这场文明战争有神明在操控是一回事儿，但真正接触到神明，发现神明也会死亡是另外一回事。
那些本该和人类无关的神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把人类牵扯到挑战世界里？那人类进化后的对手也会是神明吗？还是说人类只是神明培养的“战争武器”，就像那些养蛊培养出来的蛊王，其根本目的也是为了使用而已？人类究竟是不是在按照自己的意愿前进呢？未来又能不能走出自由的世界？
因为不久前去了一趟暗兽世界，卫焕发现自己现在的实力已经完全凌驾在暗兽之上，忧患意识已经淡了很多，只以为这样平静的升级，一个世界一个世界地闯下去，或许到了九级世界，就会摆脱命运，破茧成蝶。
但现在，只要一想着神明就死在脚下，他便无法想象高级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更是清楚地明白，如果不够强，不管高级世界会发生什么，弱者都只会被欺负。
贫弱的文明也是一样。
所以，迄今为止的成就还不够，他还需要更多的资源去武装自己，去武装人族。
他还因此明白了一点，他必须要去掠夺暗兽的资源，抢夺所有遇见文明的资源，只有将这些全部聚在一起，武装在自己和人族的身上，他们才能在未来，掌握到主动权。
卫焕心思浮动，用了比平时要多些的时间才进入职业神殿。
他盘膝坐在暗源水晶的前面，暗能量与充斥整个战车的自然能量交织，就像做出来的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菜，暗能量是主材，自然能量是调料，让他以极快的速度提升着自己。
另外再加上当年他被种下的七枚“顿悟种子”，在他迫切的想要变强的念头里，像是终于得到了发芽的土壤破壳而出，他甚至可以清楚感受到自己成长的速度有多快。
在大墓世界里，沿途的亡灵受到死亡之书和莫菲迪之环33点的黑暗掌控力操控，沿途朝拜，如今招募亡灵，已经完全不需要卫焕浪费时间了。
想着今天双头隐魔牺牲了不少，卫焕便消耗了一部分的冥力，召唤了一些双头隐魔。
剩下的冥力以备不时之需，他没有忘记自己处在什么环境里，钢铁之心更是明确地提醒，他想要“捞好处”，就得战斗，所以保持饱满的能量和精神，很重要。
沉浸在对黑暗能量感受的卫焕，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也不知道有些人因为贪婪，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篱笆国的战车只离开了半天就回来了，那时候卫焕的战车已经回归原处，以为一切如常的篱笆国车长，安静的回到了车队里。
但是，很快三国的车长就私下里联系上了篱笆国的车长，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篱笆国的车长听完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你是说卫焕发掘到了新的资源却没有交代一声？完全没有分出一些给我们的意思？”
潘迪特说：“至少目前信息封锁，我们没有得到一点的信息知道那海底深处有什么？”
篱笆国车长问：“你猜是什么？”
潘迪特摇头：“在持续轰炸了两个小时，这期间陆续的有抱脸虫回来，或许他们也正在研究这些东西的用处吧。将军您看，我们应该怎么办？乔希将军的战车毫无动静，卫焕战车上的AI众所周知的权限最高，破解战车密码怎么可能需要三天？”
篱笆国车长点头：“确实很可疑，接下来你认为我们应该强行突破那股能量登陆战车？还是去海底探寻秘密？当然也可以等在原地，等待从他手里施舍出来的那一点，不过我想我们的想法一样，他可以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三国车长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睛往下看，已经给出了答案。
什么为了乔希将军，为了大家的权利，都是借口！卫焕从暗兽位面带回来的资源红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眼，并不是说要和卫焕作对，但资源无主，谁抢到就是谁的就是这么简单。
如今他们就站在“宝山”前面，却要发挥绅士风度将宝物拱手相让，没有那么好的事！
得到的资源武装自己，有多的武装国家，不香吗？为什么要去捡卫焕剩下的？
篱笆国的车长和潘迪特视线对视间，看懂了彼此的内心。
他们默契的一笑，继而便转身各自安排了起来。
“卫焕不知道在干什么，他的战车上铁桶一块，我们的情报人员完全无法渗透，我们的行动可能会引起他的反应。”
“我们的行动不可能避开他的监控，与其偷偷摸摸，不如反其道而行……”
“你是说直接行动？”
“没错，突然的行动，即便被他发现也没关系，别忘记了，开荒军团还没有正式成立，我们也没有加入他那所谓什么的开荒联盟，我就不信他敢动手。”
“这么一说没错，他不会动手的，卫焕这个人虽然强势霸道，但对同族善良守序，他的底线不会让他率先出手。”
“就是这样，稍后饭点我们就行动，他们一定反应不过来，等卫焕的信息发过来的时候，我们可能已经到达地点了，我可以确定这里距离那里不远。”
“你再说一遍，卫焕探索海底的全部过程，详细一点，一丝一毫都不要错过，我们需要推断他使用的手段，还有宝藏的强度。”
“好……”
卫焕并不清楚这些人的谋划，他有能力监控所有的战车，只是没有必要。
尤其是这种蠢货，就算被他发现了也只会冷笑一声。他会心疼每一个死亡的挑战车，但绝不会同情这种找死的蠢货。
总该让一些人知道，他可以做的事情，不代表别人能做成，他从暗兽位面带回来的资源可不是侥幸也不是偷回来，而是堂堂正正打回来！掘了暗兽王族的老巢抢回来！
卫焕此刻正在临门一脚的突破，全神贯注的修炼。
穆重为了确保卫焕这次进阶的顺利，暂时关闭了暗源修炼室，只有卫焕一人在里面，绝对的安静，绝对的能量浓郁。
而穆重则继续主持战车上的事物，另外还叫来最核心的这些成员，告知了他们神尸和神涌的信息。
对此，大家自然是震惊无比的，但很快又兴奋起来，有人甚至说：“这世界真的有神，那是不是说，未来的我们也能成神？”
“那就要看对神明的定义了，我们对于蚂蚁来说，岂不是和神明一样强大？我认为所谓的神明，就是我们进化的尽头，或者更强一些，但绝不会像神话传说里那样，还能开天辟地。”
“不不不，开天辟地并不难，如果我们给蚂蚁做个窝，是不是也为它们创造了世界？所以我认为我们的目标始终没有变，只提进化不提神明。”
“没错，我坚信人定胜天，人类的头顶存在着操纵人族的神明那还得了，在我们大夏的文明里，那是必须打上天庭的啊！”
“哈哈哈哈，对对对！打上去反了！”
雅克不明所以，从刚刚起就激动的眼睛，因为身边同伴的对话而变得惊恐，吃力地理解了半天后，继而越发的惊讶。
“你们是说要……哦，上帝，不能这样，我们会受到惩罚。”
“老克，放下你那些资本家的牛马思维，不要老是给自己找个爹才放松，他们可以成神为什么我不可以，我命由我不由天，要有这种思维才能真正做大做强啊，否则永远都是别人的牛马。”
许青强搭上雅克的肩膀笑：“知道为啥你会来咱们这里？难道不是你内心里很明白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是奥山姆那些背后的掌控者企图掌控你，你才过来的吗？
恭喜你已经觉醒了！我们的人生要自己做主啊！”
雅克并不说话，只是眨巴着他的卡姿兰大眼睛，显得很无辜。
穆子睿笑的温文尔雅，从另外一边对雅克道：“我国的道教精神，其实很值得研究，什么是道教精神，晚点我和你细说。
现在我想你都无法拒绝的一个目标，就是我们自己也尝试去成为神明，至少成为蚂蚁眼中的人类对不对？”
雅克继续眨眼，他的三观受到冲击，但他很清楚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改变。
就像许青强说的，他就是有了不甘心，有了愤怒，才会出现在这里。
他如果不去试着改变，去接受新的思维，会让他来到这里的行为变得极为的可笑。
就在这样对未来的畅想中，正笑着听大家畅所欲言的穆重脸色突然一变，眉心深深蹙紧。
继而冷笑一声：“有人要找死，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去救他们。”
第287章 我去得你们可去不得
“管家，帮我接通他们的通话。”
“他们拒绝了通话请求。”
“尝试其他的办法联系他们。”
“他们已经退出了战争模式，除非对他们的战车进行系统入侵，但这需要时间，他们正进入神涌活跃区，无法及时联系上他们。”
“尽量吧……”穆重到底不忍心看着那几辆战车上的人去送死，领导者的野心，却要战车上的一千人殉葬，穆重无法冷漠看待，所以在顿了一下后又说，“马上发动战车追上去，尝试拦截，必要时刻可以发动武器攻击，阻止他们的前进！”
穆重和AI管家的对话虽然没头没尾，单在座参与开会的人已经从只言片语中推断出了全部。
有人蹙眉有人焦急，显然有人想救有人并不想管，但终究人性占据了最高地，没有人在这个时刻说出阻止的话。
三辆战车，毕竟是三千人。
这三千人里，恐怕有绝大部分都是无辜的，他们更是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就这样死去，太可怜了，无法视若无睹。
战车重新启动的时候，会议室一圈的墙壁上被点亮，出现了一个车外全方位360度的投影，就好像一个环形的玻璃窗，他们即便在战车内部，也可以轻松看见外面的全部环境。
外面的海水在八级灯的照射下是灰蒙蒙的，好像回到了休整空间里，看不太远。
不过倒是勉强能够看见那三辆不知道死活，关闭了所有的通讯往海底去的三辆战车。
如果说只是这么看着他们往海底去还好，但在钢铁之心的辅助下，流溢着七彩光霞的神涌也出现在了投屏里，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们像是赴死一般的往神涌频繁的区域冲去。
犹如飞蛾一头撞进火焰中，没有惨烈，只是愚昧可笑。
没有钢铁之心的辅助，人类想要在神涌密集的区域里进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甚至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这些人只看见利益，没有看见危险，以为卫焕他们可以轻松进出，这里就是安全的。
甚至还担心他们拦下他们关闭了通讯，这送死的速度，死神都忙不过来。
“追上去！”穆重先后命令道，“朝这里发射武器，让他们停下！”
“是！”
战车启动，追着三辆战车冲出去，同时一道八级武器的光环“唰”的飞出，从那三辆战车的头顶削过，不是攻击，只是想要提醒他们停下。
结果就是那三辆战车，跑的速度更快了。
还有三辆战车留在原地，看见了这一幕。
随着卫焕战车的离开，同时也带走了光明，他们不得不选择追上来，同时还在通讯里问：“发生了什么穆车长？为什么要攻击他们？”
还有人直接就问：“资源是先到先到，您因此攻击盟友是不对的。”
穆重看了一眼说话的这个，是他们救下来，与那三辆战车同气连枝，但如今却被丢下来的人。
想到一个可能，穆重说：“车长，你如果和他们保持通讯，告诉他们的前路布满狂暴的能量，必须马上停下来。”
但没想到的是，这名车长却只是质疑：“你们今天进入的时候可没有小心翼翼，不要危言耸听。”
许青强第一个给气笑了：“傻逼，你们能和我们比，区区六级车凭什么以为和七级车一样？”
“你！”被骂的人脸色难看。
许青强又说：“所以把你留下来，究竟是让你放哨的，还是不想和你分资源？那下面可是有价值连城的资源，他们多拿一点你知道吗？”
“你你你！你们果然找到了宝藏却不告知我们，难道不是要独吞吗？”
许青强笑：“独吞怎么了？不服来干啊！”
“！！”这名车长被气死了，要是能打过卫焕，他们会这么委曲求全吗？
许青强嗤笑一声，凉凉道：“还不快叫停，要死人了。”
虽然这名车长气得不行，但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将信将疑的转过头去，和前面的战车联系。
这边，穆重看着正迎头往一股巨大神涌开去的战车，催促道：“快点！快让他们停下来！
不要再往前去了！停下！！”
但显然，即便得到了消息的人，并没有表现出完全的信任，也没有停下。
选择走出这一步后，他们已经很难去回头了，而且对宝藏的觊觎，让他们对穆重的话带着几分疑惑。
即便穆重已经明确告诉他们，前面就是神涌，他们的选择却只是降低速度，仔细勘探一下，而不是原地彻底停下，或者转身离开。
卫焕的战车用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试图挡在战车与神涌的中间，不管这些人什么态度，之后是不是要把他们撵走，至少也要先把人拦下再说。
这是人性的底线。
可是他们的行为却刺激了对方，潘迪特红着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卫焕战车，还有为了拦下他们而发射的光环，对自己的AI管家说：“该死的，他们究竟还想要怎么样？是要独占宝藏吗？这些大夏人已经通过武力和财富掌控了蓝星，已经这个程度了还不够吗？一点都不愿意拿出来吗？贪婪！自私！该死的！
别管他，往前走！”
AI管家接到命令，往前又开了一小截。
想象中的冲击并没有出现，他们是进入那能量里了吗？怎么感觉不到什么呢？
是被骗了吧？
潘迪特想到什么，得意洋洋的想要说话，但却看到不知道什么已经彻底停下来的两辆战车，还有已经追赶上来的初始白车。
他们停在那里一动不动，离自己远远的，某种荒谬的恐惧由此升上心头。
潘迪特蹙了蹙眉，其实也意识到了问题。
他并不是全然的傻和鲁莽，只是已经无法回头了，就像射出的箭，他们已经得罪了卫焕，这次之后，他们一定会被驱离六级世界，如果什么都得不到就回去，他们会成为全世界的笑柄。
“走，加快速度，不管他们了，离开这里。”潘迪特命令着，看着好像没有变化的景色，催促，“走啊，怎么慢下来了？”
战车不仅仅是慢了下来，而是停了下来，一种可怕的热量从战车外浸入了进来，速度很快，战车里的速度在快速升高，而这种温度可不仅仅是单纯的热量，还有着某种更加无法对抗的力量，不等潘迪特说更多的话，他的双眼就迅速模糊的好像喝醉了似的，从微醺到醉酒前后连三秒钟都不到，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死了。
在临死前，他并不知道自己死了。
一名序列五的强者，在神涌里连三秒钟都没有坚持到，就死掉了。
快的让人身体发寒。
被穆重驾车拦下的两辆车，分别的篱笆国的战车和图拉国战车，作为老牌的西欧强国，他们与奥山姆沆瀣一气，素来捆绑在一起对其他国家实施压迫，只为追求自己的利益。如今奥山姆战车沦陷，乔希将军不知去向，剩下这几国显然也并不打算真的俯首称臣，而是有着自己的各种打算，才会有了眼下里的擅自行动。
但潘迪特做梦都没有想到，在他往前冲的时候，说好同进退的这两辆战车速度早就慢了下来，落在他的身后，有着安排他探路的想法。
在这几国眼里，三国从来不是什么大国强国，而是他们的附属国，三国人是他们跑腿办事的手下。哪怕挑战世界降临后，人口更多的国家有着更大的优势，单论军事实力三国已经在这几个西欧国家之上，但他们双方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身份上的转变，一个还是习惯性的当主人，一个还挺胸抬头地跪着以为自己站起来了。
所以这种其实情况并不明确，而且危险重重的挑战世界，图拉国和篱笆国之所以会有这次的安排，一开始就打着让潘迪特走在前面的打算。
卫焕的战车追上来，对他们的方向发射武器的是时候，他们就已经慢了些。
等着同盟的讯息发送过来，卫焕的战车也拦下他们后，本就极为小心的他们就彻底停了下来。
只是面对卫焕战车的拦截，他们并没有感激的心情，甚至在通话里说：“看吧，我就知道会这样，他一定会出手阻拦我们，拥有权力的人，只想永远维护自己的权力，挑战资源作为买路财，他不会轻易放手。”
这是这样的抱怨还没来得及说完，剩下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因为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像是只是停在前方的潘迪特战车，突然的车门就打开了，然后从里面跳出来一个人。
一个没有见过的人，但他穿着三国挑战军团的制服，应该就是战车里的车员。他从车门里一跃而下，直接将自己脆弱的身体至于恐怖的海水中。
但意料的是跳入海水里他并没有死，而是像条游鱼似的，朝着海底深处游去。
不过眼尖的人发现，他游走的身后，留下一缕缕血迹，就像是承受不住深海压力导致的七窍流血，血液喷涌而出。
可即便这样，也没有阻止他往更深处游走，而且动作灵活，几下就彻底消失了踪迹。
奇怪的举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直到再也看不见这个人了，大家刚想收回目光说点儿什么，就看见那大开车门的战车里，又接二连三地跳出了很多的人，和之前那人一样，跳进海里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幕太诡异了。
因为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正常人不会离开战车往大海里跳，而且还是这样排着队的离开。
“什么情况？快联系潘迪特！”
“他们疯了吗？”
“是我们疯了，就没有人上去救他们吗？都在这里看什么？看他们怎么去死？”
“不要去。”穆重叹了口气，“他们在那能量里，身体似乎已经被这股能量掌控了，就像之前一样，他们已经不是他们了。”
“不可能，这才过去多久？这未免太可怕了。”
“不要低估挑战世界，就是一滴水都能杀人，更何况这片海域本来就诡异可怕。”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穆副司令您快想想办法？卫司令现在在哪里？”
通讯频道里炸开了锅，图拉国和篱笆国的车长屁滚尿流的又申请回到了通讯里，看的出来他们吓的不轻。
知道危险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快自己一步的人出事，又是另外一种心情，强烈的后怕涌上心头，有人的脚都软了。
“救，救不了了吗？”图拉国的车长还带着几分侥幸。
穆重说：“您可以尝试一下。”
“怎么尝试？”
穆重却不想回答这个弱智的问题，看来是被吓傻了。
不过那之后，大家也确实尝试了一下救援。
毕竟是战车里有一千人，就是排着队往下跳也需要点时间，这期间旁边的战车除了没有直接派出挑战者以外，其他的手段都用尽了，却始终无法进入神涌一寸，所有的攻击手段都直接被神涌挡在了外面。
“就像一条位于不同空间的通道，我们的攻击落在上面根本没有用。”
对于这股未知的能量，其他人是这样理解的。
也有人问穆重：“穆少将，卫司令呢？或许他有办法。”
穆重说：“没有办法，这就是我们在海底停留了很久，最后又返回这里的原因。”
信你个鬼！
那些返回来的抱脸虫明明就是有收获的样子！
但大概是这排着队赴死的一幕太可怕了，也或者是他们对神涌的了解有限，未知扩大了他们的恐惧，这一次敢质问出口的一个人都没有。
许青强的那句话再次在所有战车车长的脑海里回荡……他们能去的地方其他人未必能去，七级车和六级车天壤之别。
实力上的差距摆在眼前，让人无力至极。
卫焕在开幕战之后，去了暗兽位面一个月，之后又在迷雾空间里停留了将近一个月，足足两个月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这里几乎所有人的战车都得到了提升。
他们以为他们可以探索六级世界了，至少可以保守地探索，可现实给了他们重重的一个巴掌，原来两个月回来，他们还是什么都不是。
一次鲁莽的行动，以五千人的生命为代价，就这样凄凉落幕，也在还活着的这几名擅自行动的车长心里，留下了永远的阴影。
有人甚至心灰意冷，想要就此离开挑战世界，再不回来。
此时此刻的卫焕，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正在专心致志地修炼，冲击最后一步。
他能够感觉到就差一点了，只差一点。
只是这一点，他似乎总是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从【冥域看门人】到【瘟疫散播者】，光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来，再往前一步他就脱离了“牛马”的身份，从为幽冥之力打工，变成了掌控幽冥之力。
从被动到主动，这一步迈出来的很关键，也很艰难。
当然也可能悟了就悟了，水到渠成的，一步到位。若不是眼下里紧急的事情，需要他提升序列，或许卫焕到这里就可以了，他会再等一等，自然而然的就升级，只可惜眼下里时间紧迫，急着突破的他一时间没有了头绪。
这显然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卫焕几次努力都没有成功后，就知道自己该是用错了力，钻了牛角尖，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欲速则不达，必须要调整心情再来。
至于进阶后探索海底这件事，总归不是十万火急，可以往后延一延的。
预曦正立●
卫焕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冥力也在不知不觉间恢复满了，想着今天恐怕没有战斗的机会，他便打算消耗一半的冥力招募亡灵。
探索海底秘密时，他的亡灵死了很多，而且都无法在大墓里复活，对于卫焕来说，这种损失很大。
他随手招募了十几个身边环绕的双头隐魔，留下一半的冥力后，就打算离开职业神殿。
但就是这一转身的功夫，卫焕突然就感知到了一道落在自己身上的异常目光。
那目光像是刺一样，扎在自己的后脑勺上，就像是被扯住了两三根的头发一般，无论是疼痛还是拉扯感都不算强，偏偏又无法忽视。
卫焕即将离去的身影，在消散前的一秒，又回来了。
随后他往视线传来的方向看去，心念一动，点妈就像涡轮增压的汽车一般，“嗡”的就冲了出去。
卫焕心里大喜。
任何的异常都是他突破契机，他正愁着没有突破的方向呢，这目光就自己找了过来，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只不过他能留在职业神殿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速战速决才行。
点妈全速前进，除了在背壳上的精英，还有移动速度最快的鬼鸦，其他的亡灵都来不及追上来，就彻底失去了卫焕的踪迹。
卫焕抓着那一时来不及彻底藏起的尾巴，第一次在大墓世界里用出了这样的速度，三五分钟的功夫，就是两三百里。
大墓世界一片荒芜，近乎于平坦的地形，就像一座扣在地上的半圆形墓顶，只是因为太大了，所以才感受不到那种弧形。
大墓里没有山海湖泊，只有漆黑的充满了死亡之气的冥土，冥土像是活的一样，卫焕的脚如果自己踩上去，它们会亲昵地吸附上来，就像找到了本源一样的欢喜。不过点妈拥有浮空的能力，卫焕的双脚也很难沾地，所以这冥土碰不到卫焕丝毫。
也就是这卫焕已经逐渐习惯，甚至被他忽视的冥土，在他的眼前堆成了一座烂泥堆。
漆黑的，泥泞的，搅合在一起的烂泥巴，像是被巨人抓起来，一巴掌一巴掌的一层层的往上糊，糊出了一个大概二三十米高的烂泥堆。
当看见这个东西的时候，卫焕的眼睛却亮了。
是不是和他想的一样？他一直期待的那个终于来了？只有特殊的存在才会有特殊化，死都死了还要给自己搞一个房子？真是死也改不了吃屎。
这样想着，卫焕跟随的亡灵精英已经穷凶极恶地冲了出去，还有一部分习惯性挂在点妈身上被一起带过来的双头隐魔，也“呼啦啦”飞了过去。
亡灵大军一拥而上，只是没等接触到那烂泥堆，突然烂泥堆就站起来跑了。
没错，是站起来跑了。
像是为了把自己躲藏起来，一开始将身体整个蜷在了一起，随后发现躲不掉，便化为六爪着地不成形状的烂泥动物，甩着一路的泥点子狂奔而逃。
这泥巴就是暗兽王族？
看着那脏兮兮的东西，卫焕有些错愕，一瞬间都不想要了。
当然想是这么想，该抓的还是不能跑掉。
而且卫焕也意识到，自己今日里能不能成【瘟疫散播者】，恐怕都应在这头怪物上。
是不是暗兽王族也不知道，总之先抓住再说。
怪物逃跑的速度很快，但再快也快不过卫焕。
卫焕在这个大墓里有天然的实力加成，是唯一的支配阶层，对任何的亡灵，包括这种怪物都有着天然的压制作用。
另外由他掌控的亡灵，也脱离了原始状态，在【亡灵牧场】里得到提升，甚至还会诞生更高一级的精英亡灵，在他的培养下成长为“英雄”，“史诗英雄”，“传奇英雄”，“伪神英雄”，还有机会培养出“神明英雄”级别的亡灵。
点妈就是一头传奇级的英雄，生命层次已经超出了这个大墓里的原住民太多，即便这怪物很特殊，应该实力也不差，但在点妈的眼里实在算不上什么。
它的身体骤然膨胀到千米的高度，只是轻盈的一跃，一条纤细修长的腿就当空戳在了那烂泥怪物的身体上，将它牢牢地定在了地上。
“呓~~”
卫焕用精神力拂过点妈的神魂，就像在抚摸它，夸赞它一样，随后走到背壳的边缘，低头看去。
这一会儿，其他的亡灵精英都赶过来了，将这烂泥怪物围在中间。
开始还只是一些跟着卫焕的精英亡灵，以及飞在空中的双头隐魔，后来被他丢在身后的亡灵大军陆陆续续赶来，就像是江河汇入大海一般，数量多的无边无际。
这些亡灵在没有卫焕召唤的时候，就停留在这大墓里，它们不需要进食和娱乐，原本还会按照实力星级拥有不同区域，在被卫焕招募后，这些念头也没了。
卫焕不在的时间，它们就像是关机了一样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卫焕来到职业神殿，它们就会跟着苏醒，并一直跟随卫焕。
不算点妈这个“兵工厂”的储存量，卫焕这边就有15万头的亡灵，他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如今卫焕心念一动，亡灵大军就像是马上被注入了活力一般，一拥而上，爬上烂泥堆，撕咬着想要看看这底下藏着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冥土被撕扯下来，飞溅的到处都是，很快亡灵大军就将冥土剥开，但却并没有发现里面隐藏的东西，就好像那怪物就是这些冥土似的。
卫焕感觉到自己停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神识一扫而过。
在他眼里，就像一堆点燃的灯火中间，清楚地看见了一团白光，简直不用太耀眼。
第288章 新亡灵
卫焕的神识直接就涌了上去，在对方的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下，几乎没怎么费力的就点燃了对方神魂里的死亡之火。
整个过程比当初招募寄思兽还要简单，这都是因为卫焕有33点黑暗统御力原因。
“黑暗统御力”这个属性很特殊，目前卫焕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更容易招募到高级的亡灵，对亡灵有着天然的镇压和掌控作用。
包括这个看起来就比寄思兽高级的亡灵，依旧不在话下。
随着招募成功，卫焕命令自己这大张旗鼓才招募到的亡灵，主动来到自己的面前。
烂泥堆里一阵蠕动，一个并不算太大的物体跳了出来，来到了卫焕面前停下。
卫焕看着眼前的东西，委实愣住，但不等他细看，强烈的拉扯力传来。
在职业神殿停留的时间到了，无法对抗的力量将他撵了出去。
他看着快速远离的新亡灵，还有这大墓世界的地面，这一次他并没有如同之前那样下一秒就离开了这个世界，而是像是被火箭拉扯着不断往天空升，虽然很快，却不会快到什么都看不见的程度。
他看见了不断缩小的世界，看见了这个世界最后果然也变成了墓的形状，然后还看见了旁边紧邻着的大墓。
当他的目光落下去的时候，那方向的大墓似乎传来某种惊恐的咆哮，大墓上那过去他从来都看不清楚的亡灵，这一次他都看的清清楚楚，也看见它们似有所感，张望过来的模样。
卫焕知道，自己进阶序列六了。
他成为了一名“瘟疫散播者”，从今天开始，他的威名将会传遍这满目的坟堆，他将像瘟疫一样感染它们，同化它们，最后化为自己的力量，返回现世，成为灾难。
【序列七：灾难使徒】的名字，由此而来。
……
进阶序列六的能量，被暗源室封闭了，战车里没有一个人感受到，他们的战车战斗力，将会从今天开始再一次得到质一般的提升。
此刻，穆重正和其他几辆战车车长沉默以对。
潘迪特和他的战车，还有那999名车员，都因为他的贪婪，被神涌捕捉了。
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只知道神涌里的力量侵入他们的身体，控制他们离开战车，跳入了深海里。
可怕的无法接触的神涌像是一条安全的通道，他们在神涌里面快速的游走，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走了很多人，穆重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法阻止。
直到驾驶室里的人也跳出来的时候，有些人已经不忍了。
有认识的人出现，而且似乎快要轮到潘迪特了。
潘迪特只是战车车长，并不是他们战车上最强的人，所以不可能存在他能成功抵抗侥幸被救的情况，如果说这些人已经死了，那他也死定了。
篱笆国的车长在之前一直很活跃，哪怕他作为被救的一方，并且是理亏的那一个，依旧试图按照自己的节奏办事。
但这一次，似乎是亲眼看见了潘迪特战车的惨状，真正的让他感受到恐惧，他已经很久没有开过口了。
倒是图拉国的车长偶尔会说上一句：“从进入能团能量，再到车门打开第一个人跳出来，连一分钟都没有就全车沦陷。穆副司令您说个实话，乔希将军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情况，他们根本就不在战车里了？那我们还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吗？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
穆重坚持自己一开始的理由：“无论乔希将军是不是有同样的遭遇，我们既然在这里，就要给奥山姆一个交代。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留意到乔希将军的战车有着明显的老化痕迹，像是在这里已经停留了好几百年。
或许这股力量里有着时间的力量，或许是它在侵蚀吸收战车的能量，总之那辆战车的内部已经生锈了，这为我们AI的入侵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三天只是保守的说法，实际时间可能更长。”
“……”众车长一阵沉默，你拳头硬你有理，当大家真傻啊？穆重手里有超级AI“钢铁之心”已经不是秘密，就说不久前穆重拿出来的世界地图，这东西哪儿来的？难道不是超级AI拿给他的？连世界地图都测绘出来了，怎么可能无法入侵一个普通战车的AI系统？
这海底一定有什么秘密，让卫焕用借口留下来。
只是这次，大家却彻底死了去探索的想法，潘迪特的人还在往外跳，整个场面无声而恐怖，却是敲在脑袋里最响的钟，让所有人都清醒了过来。
没错，卫焕可以去得的地方，他们可未必去得，实力天差地别何必自取其辱。
潘迪特跳出来的时候，更是让众车长兔死狐悲的心情升到了极致。
穆重心情也很沉重。
他并不喜欢潘迪特，甚至认为他死了也没关系，但车上那么多人是无辜的，他努力救过，可惜没有救下来，这些人到了地狱去找潘迪特算账吧。
将自己从沉甸甸的情绪里拔出来，穆重通过钢铁之心观察神涌的走向，正看到像是因为捕获到猎物后，本来向外的释放的力量变得往回收，穆重发现神涌里也是通过这种办法，将那些被占据了身体的挑战者接走。
现在神涌里的这股力量，终于因为接走了这批人，像是完成了自己任务似的，力量也开始消散了。这形态与他们最初看见乔希将军战车时候，极为的相似。
也就是说，其实乔希将军真正出事的时间并不久，或许就在他们抵达前一会儿，要是他们再快一点……没能把人救下来，多少是有些遗憾的。
穆重命令钢铁之心追踪神涌里挑战者去的方向。
钢铁之心的权限被限制的很多，有些它本可以轻松做到的事情，如果没有命令它无法主动去做，所以穆重总会给它下达各种各样的指令，目的不是要真的去探查什么，而是尝试用这些方法去解除限制，从而得到更多的情报。
这一次也是一样，钢铁之心正按照他的命令最终暗涌的去向，那里也将是他们下一步的战场。
目前来看，被控制的人类挑战者都去了那里，而且可能还有很多这里的原住民和遗民在也那里，这一仗不好打，情报得到的越多越详细就越好。
就在这时，钢铁之心告诉他卫焕进阶了。
暗能量修炼室里的能量紊乱，这是突破时候的现象，卫焕是七星觉醒，在他觉醒序列八之前，都不需要考虑觉醒药剂的问题。
管家AI也说：“车长进阶后，直接去往亡灵牧场，并让我告知您不用担心一切都很顺利，三天后再见。”
随后，AI管家又说：“夏玉的房间里能量也开始不稳定，夏玉刚刚向库房申请了六级进阶药剂。”
这是好事成双吗？穆重很高兴，高兴之余又有点担心：“黑暗能量和光明神圣能量同时在战车上进阶没有问题吗？”
两个AI同时回答他，不会。
光明和黑暗并不是绝对的对立，更何况这只是一种进阶序列，虽然相互克制，但也仅此而已。
穆重想了想，知道自己必须要拖延三天的时间，随后对所有等待他的车长们说道：“无论如何，总要打开那扇门进去看看才知道。”
穆重命令战车返回乔希将军战车处，大家也只能跟着，这里太恐怖了！而且比起在这里守着眼睁睁看着人都离开的空壳战车，倒是不如带着那一丝丝的侥幸心理，期待乔希将军他们还被困在车里。
总之这地方，离开了卫焕的战车，他们一天都活不下去，现在所有人都摆烂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能把我们平平安安带回去就行。
至于从这里遁入迷雾空间回到蓝星，就完全不用考虑了。
除非他们不想再当挑战者了，否则下次再回归还是在这里，没有了卫焕战车，他们必死无疑。
大家消停下来是好事，穆重一边等着卫焕进阶出关，一边让钢铁之心分析神涌的流向数据。
他知道卫焕的进阶只是拔高了自身的上限，守墓人序列有一个弊端，就是进阶不能立竿见影的变强，想完全吸收消化进阶序列，他的亡灵就必须都去亡灵牧场走一遍，每一个都要进行单独的培养。
五星的牧草升级五级的亡灵需要一天的时间，也不知道升级六级的亡灵需要几天？能不能赶上三天后的约定？
……算了也不重要了，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再质疑他们了，偏得是血的教训才能知道好赖。
……
“三天啊……”
卫焕看着六星牧草不断减少的耐久，还有那些一个个回到树瘤里，就像是回到子宫化为胚胎般的亡灵，微微蹙眉。
虽然很早就猜到升到六级要三天的时间，可真的确认是三天后，还是觉得时间太长了。
随着他亡灵大军的不断增加，还有他每天亡灵招募数量的增加，恐怕有些亡灵永远在排队都不一定能轮上，取舍已经变得必然。
英雄级的亡灵自然是要跟着他的进度走，还有双头隐魔作为他现在最常用的战斗兵种，一定是最先完成升级的。
但不能只提升空中兵种，地面的兵种也不能少，包括修罗马现在虽然是作为炮灰存在，但耐抗的炮灰和不耐抗的炮灰总归是两回事，要好用多了。
奔狼大军恐怕不能全部升级，不过也要留给掏肛哥足够强大数量的奔狼指挥，它才能完成自己交给它的任务。
还有暴熊军团，怕是要全员六阶才行，作为最耐揍的“坦克部队”，没有它们顶着炮火，就没有亡灵大军那犹如天灾般可怕的一幕。
魔眼领主也……飞猴也……狗头人也……
这一路想下来，卫焕发现再来一倍数量的亡灵牧草都不够用，而且就是手里的这些亡灵全部升到序列六，恐怕都要将近一年的时间，需要每天做的事情又多了一个。
另外，卫焕目光落在身后。
在他身后，是低阶的牧草，每一只招募到的亡灵，都需要从一级牧草升上来，今天他招募的亡灵不多，一共12头双头隐魔和一头那个家伙……
正想着，一级的牧草升级很快，裹在里面的亡灵瓜熟蒂落，一头头双头隐魔破开树瘤飞了出来，气息比一开始强了一截。
它们飞在半空，挥舞着翅膀抖动身体，牧草的粘液落在地上，像是适应强大些了的身体一样，活动一番手脚之后，才又按照卫焕的命令前往“二星牧草”。
它们来到牧草前，用爪子撕开那琥珀色里蔓延着血丝的树瘤，一头扎了进去，咕湧了一会儿，导致不少琥珀色的汁液流淌下来，不过很快树瘤表层的裂口就愈合了，被紧紧裹住的双头隐魔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级别越高，树瘤里的血丝就越多，那显然才是提升亡灵等级的关键，琥珀色的汁液只是像羊水般的物质，与其说是提升亡灵，不如说是在持续地滋养着那血丝。
这一次，用时五分钟。
当气息更强了一截的双头隐魔出来，已经进入三星牧草有一会儿时候，那卫焕始终关注的一星牧草终于动了。
比精英进阶的时间还要长，不愧是自己期待的最强亡灵。
牧草从里面破开，一团白雾飘了出来，卫焕招它过来，它便飘到了卫焕的面前，让卫焕仔细的打量。
看着眼前这团像云一般的白雾，卫焕很怀疑它究竟是不是自己以为的暗兽王族的亡灵？
不过联想到暗兽王族百变的能力，倒是与这白云团子对上了。
白云团子没有五官，就像一个白圆形的球，只是换个角度仔细的看，它又好像是只乌龟，当然让卫焕比较毛骨悚然的，如果再看的仔细一点，就会发现其它更像是生物的大脑。
左右脑半球，还有脑子上的沟壑纹路，都与生命的大脑一样，甚至还有脑干的部分
不仅仅是人类，暗兽族的脑子其实也长这样。
就这么一个真面目是脑子的东西，原来是暗兽王族？
那暗兽一族究竟是什么？
作为蜂群文明，那些底层的暗兽，就是由这些脑子指挥的吗？可脑子这种形态已经和暗兽这个物种不同了啊，一种是碳基生命，一种完全就是精神体。
卫焕想到一个可能，又觉得不像，毕竟暗兽王族也被他成功支配，成为了他亡灵大军的一员，那显然它存在是符合世界规则，而不是某种入侵的邪恶外星生命。
另外卫焕又想到了在暗兽位面，离开前钢铁之心透露出来的情报，“天柱双山”“地渊之沟”“世界之影”“星之璀璨”，如今再加上暗兽王族的本体原来是“脑子”这件事，本以为自己的强大已经破局，却没发现他走的越远，秘密是越来越多了。
卫焕回过神来，这脑子、这暗兽王族还飘在自己的面前，卫焕心念一动，它身上烟雾缭绕，随后化为了一条摇着尾巴的比熊犬，在空中蹦蹦跳跳地去了二星牧草里。
不管怎么说，暗兽王族的星级更高，实力也一定更强，别的不说，暗兽王族利用暗兽们获得巨体法相的能力就很好，卫焕别的不多，就亡灵多，回头出去打架，自己身后跟着一群巨人军团，也挺猛的。
升级，获得新的亡灵总是好事，等级别上来后，再慢慢研究它的能力吧。
……
一转眼，三天过去了。
识趣离开的三辆战车也回来了。
他们应该是私下里先沟通过，大熊国的车长克里托夫找到穆重的时候，直接便聊道：“接下来我们要探明这里真正的秘密才会离开对吗？很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卫司令已经三天没有出现了，前段时间就听说卫司令突破在即，也就是说我们人类的第一名序列六即将诞生。”
大熊国和大夏是战略同盟国，素来走的近，克里托夫中将也和大夏各大军团的领袖关系不错。
只是原本维护关系的是穆德浩那一辈，如今却受到穆重这下一代年轻人的管理，他确确实实也进行了很久的心理调整。
当然他现在既然能在这里，就说明他的心情已经调整好了，能够非常淡定地看待现在双方的上下级关系。
对于这位穆重可以喊叔叔的大熊中将，穆重给出了与其他车长完全不同的态度。
他说：“是的，司令不仅仅是在突破，而是已经突破成功，现在正进行升级后的整理。
我们在海底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但那里太危险了，只有序列六才能勉强探索，我们必须要等待司令完成整理，才能行动。”
克里托夫也是非常识趣的点头：“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告知我就可以。”
“不好奇海底是什么吗？”穆重微笑问他。
克里托夫笑道：“我可以知道吗？”
“暂时不行。”
克里托夫扬眉，并不生气。
穆重却又接着说：“不过我可以告诉您，这个世界确实有神明。”
克里托夫脸色大变。
在结束了和克里托夫的对话后，一旁的许青强剔着牙说：“不说不说怎么又说了？逗老头玩呢？”
穆重笑了，道：“真正的盟友总归不一样，有些秘密无法告知，但不能一点风声都不透露，太过立场分明容易没有朋友。”
“啧，政客好烦。”
“这是人情，强哥。”
“得得得。”许青强摆手，看着牙齿缝里剔出来的肉，想了想又喂回到了嘴里，然后说道：“老大什么时候出来啊？听说三天没吃饭了，你不心疼啊？”
“倒是，我也有点惦记，左右现在没事，我上去看看。”
“不是有管家盯着吗？”
“我心疼。”穆重笑。
“咦~！”许青强一脸恶心。
穆重说完，将自己离开后的事情简单交代了两句，在许青强调侃的目光中，就乘坐驾驶室的电梯，直接上了楼。
他想卫焕了，也确实心疼三天没有吃过东西的他，而且算算时间，他差不多该出来了。
卫焕是个守时的人，自己只要记着时间，就一定能接到他。
穆重带了食物回到他们的房间，卫焕并没在房间里。自从他们回到挑战世界后，就一直在忙着工作，连房间也没回过，房间里整洁如新，充满了回忆的大床上，床单平整光洁。
穆重在屋里绕了一圈，并不着急，而是将他拿来的食物摆放在阳台的餐桌上，想了想，接着又在餐桌上摆了一枝怒发的红艳玫瑰花。
刚刚做完这些的穆重听见了身后的动静，转头就看见了从亡灵牧场里踏出来，眼神难掩憔悴的卫焕。
“辛苦了。”穆重上前拥抱男人，随后牵着他的手将他按在餐桌前，“我知道你很能抗，不过这几天发生了不少事，我们边吃边说。”
卫焕点头，很窝心才一出来就看见穆重，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食物和那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亲吻穆重的手背：“你也辛苦了，等我一下。”
卫焕简单地梳洗了一番，才重新回到餐桌上，但这会儿他已经知道了潘迪特死亡的消息和原因。
本来就不算饿，现在更败胃口，他冷着眉说道：“所以这次是亲眼看见潘迪特车上的人通过神涌离开的？”
穆重也陪着一起用餐，并且回答说：“嗯，对我们而言极为可怕的神涌，却对他们无害，你说有没有可能人类本来就可以接触神涌？”
卫焕摇头：“不可能拿人去试，钢铁之心怎么说？”
“铁贝壳一个，什么都不透露，这几天我也尝试获得更多的情报，只知道神涌并不是生命，而是一种残留机制。”
“残留机制？”
“或者说是本能。人死亡后，身体其实还会工作一段时间才会彻底死去，所谓的神明当然也是一样，差别就是它死亡后的本能延续的时间更长，并且相对更加复杂。可能会持续捕获食物，也可能会寻找有益菌，又或者控制遗族代替手臂，搜寻更多延续生命需要的东西，但它本身应该是没有思考能力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虽然祂是我们人类从未接触过的神明，但祂死了就是死了，我们是没有办法通过“对话”去了解神明。”
“没错，但研究可以。说道这里我还要夸一下你，无论是五级世界还是六级世界，坚持带科研人员进入挑战世界的你真的很有前瞻性，谁能想象我们有一天会来研究神明。”
“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认为前进的路上不能只有武者，擅体力者不擅脑力，双方必须相辅相成。”
“这就是格局。”
“所以三天不见而已，你这是在拍马屁吗？”
“哈哈，哄你开心，不喜欢？”
卫焕看着笑容俏皮的穆重：“还行吧，人都精神了。”
“看见你开心，话就不知不觉的多了。”穆重深深地看着卫焕说，“序列六后，你的气质愈高远不可捉摸，还是这样玩笑的好。”
“我还是原来的我，永远不会变。”
“嗯，我知道的，所以看着这样的你安心。”
第289章 被神涌操控的人
正事聊着聊着聊到了感情上，这样轻松的话题，还有对面男人的笑脸，都在缓解卫焕的疲惫，他享受着这一刻的氛围，一直吃完饭，两人才重聊正事。
“三天时间还太短了，我只升级了几头精英和三百多头的双头隐魔，也不知道够不够。
点妈也到六级了，但它和我一样，兵工厂内的亡灵也需要一头头的升级。
以前没有感觉，现在发现守墓人的战斗力强归强，但弱点也很明显，青黄不接的时间太长了。”
穆重听着卫焕的话，说道：“只要我们不鲁莽，青黄不接也没关系。”
卫焕却问：“这次的行动在你看来呢？”
穆重说：“可以尝试，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我们有兜底的能力，真要事不可为我们也能从容退去。”
卫焕点头：“还是你会安慰人。”
穆重惊讶：“难道之前你没这么想过？”
卫焕说：“冲击序列六，是因为我想一击得手，这么问你，是因为对目标有些没了信心，三天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可以延续几天，我们要坚持留在这里，他们谁也说不了什么。”
“不了，就像你说的，先去探一下深浅再说。”
“也行。”
两人这么聊完，也用餐结束，他们没有在房间里停留，而是一刻不停的直接去了驾驶室。
虽然并不是一定要那么自视甚高，但事实就是现在全世界都在围着他们转，他们要是不动，人族的开发进度就止步不前。
神尸的出现是最响的警钟，提醒人类还没有到躺平发育的时候。
时隔三天，卫焕再度回到驾驶室里，驾驶室里虽然没有喧哗声，但那一双双骤然被点亮的双眼和飞扬的气氛，都说明他们的“主心骨”回来了。
老大回来，就有了应对一切的底气，心情都开朗很多呢。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同盟战车的视讯中。
再度看见卫焕的众车长们脸上不自觉的都出现了松口气的笑容，随后恭贺声便接连响起。
“祝贺卫司令晋升序列六。”
“恭喜卫司令，您可是人类的第一序列。”
“没错第一序列，也是第一强者，当之无愧的人族之主，人族灯塔！”
恭维的话说了好一会儿，卫焕没有喊停。
晋级序列六很难，即便是卫焕也是多种资源的培养下，才能成长的这么快，而且序列六后，人类单凭自身就有了应对当前世界的底气，只要想想就不一样。
卫焕只是不打没把握的仗，而不是喜欢锦衣夜行，无论是他战车七阶，还是他进阶序列六的消息，他都没有丝毫隐瞒的想法。
如果“亮肌肉”能让一些人忌惮，少一些勾心斗角的事，他很愿意展示自己的力量。
毕竟人性就是那么奇怪的东西，差距不大的时候充满嫉妒，只有差距足够的大，大到无论如何都无法超越的时候，所有的矛盾就都消失了。
就比如这次的事件，面对海底可能得“宝藏”，换了其他车长领队，可能就不是几辆战车偷偷摸摸跑掉那么简单，说不定面对利益，车队内部先要打一仗才行，哪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能让对方获得好东西，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性有时候就这么复杂。
卫焕可是在那海底下炸了半天，也没人敢说分一点的。
这就是有实力和没实力的差别。
至于那种不甘心要去找死的，总归是要受些教训才知道好赖。
这不，当卫焕说要再去探查海底的时候，其他战车，包括小心思最多的篱笆国和图拉国的车长，也选择默默地跟随，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了。
卫焕已经崛起，并且用实力证明了他们的差距，如果还不能调整形态乖乖当“小弟”，回头恐怕连一口汤都喝不上了。
车队再次出发，离开前卫焕命令点妈卷走了乔希将军和潘迪特的战车。
万一人救回了呢？
理论战车与挑战者深度捆绑，人类一旦死亡，战车就会被挑战世界回收，存在过的痕迹会彻底从这个世界被抹去。但乔希将军和潘迪特的战车都还没有消失，这是最后的希望，或许他们还没有真正死亡。
大家知道卫焕要去救人后，都开始紧张了，但这次没有人再说点什么，只是一路跟随。
战车群很安静的在这处“核心区”里行驶，这里没有骗子遗族的踪迹，偶尔出现的神涌，也早早的就被钢铁之心提醒着绕开了。
没有宝箱，没有遗迹，甚至比在海里行驶的都要平静。
但也平静的过分了，风雨欲来的感觉。
车队一直在往前走，卫焕没有给他们共享实时地图，所以其他战车也不知道他们走的方向，还有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就这样走了一天又一天，横向行驶的情况下，整个世界大了很多，更何况他们还是在这个“棺材”里，竖着行驶。
就在赶路的时间里，新人公路的考核也落下了帷幕。
今年有很多的优秀人才出现，甚至出现了十多名五级觉醒的年轻天才，他们都在有着充足资源的情况下，等到了黄金级的宝箱，获得了自己的机缘。
第一个宝箱没有怪物。
即便是黄金宝箱，只要能够忍耐车外剧毒的空气，就能获得自己的天大机缘，用勇气和毅力让自己的起点比别人更高。
值得一提的除了这一点外，还有另外两点。
就是这14名五级觉醒的年轻天才里，有11人都是大夏人。
大夏现在财大气粗，给年轻人的保障快要武装到牙齿，甚至在初级公路就派发了武器装备。
强大的资源保障不但让大夏的年轻人更敢去拼，死亡率也前所未有降到不足1%。
挑战世界正从让年轻人惧怕的梦魇世界，变成一个向往的新起点。
另外就是很多国家尝试觉醒第二个守墓人序列，都失败了。
他们研究了卫焕的生平，研究了所有关于亡灵法师的传说，通过各种可能去复制去模仿，试图打造第二个卫焕，可惜都没能成功。
卫焕是真的死过，所以他拥有“冥界的通行证”，能够成为“守墓人”。
其他人再怎么伪装，哪怕尝试用濒死的人去制造这个序列，但濒死毕竟不是死亡，卫焕的经历无法被复制。
轰轰烈烈的新人挑战落下帷幕，蓝星百姓的目光落在这里每天热议，还有人被本国的新闻媒体捧成了“小卫焕”、“卫焕继承人”等等。
大夏不等跟风这类话题，就被信息安全部屏蔽了该类的词组，卫焕还年轻正当年，作为人类的支柱，大夏的英雄，有些话题可以炒作有些不行。
不过那11名大夏年轻人确实风光了一把，比往年的更加受到关注，也不乏少数就此迷失在镁光灯下。
就在这样的狂欢庆祝里，却有一部分人默默地踏上征程，前往六级世界。
这是一次极为冒险的挑战。
没有卫焕的率领，注定他们无法轻松战胜挑战世界的怪物，勉强凑出来的两辆六级战车，战斗力也还远远不够。
甚至没有人知道，暗兽族会不会在这场挑战里捣乱。
在出发前，所有将士们都知道，一个不好，他们可能全军沦陷在这场考核里。
只是为了人类，为了祖国，也为了自己崇高的理想，他们愿意去冒险拼搏！
而且参与这次行动的不仅仅是大夏的军团，其他各国也派出了愿意冒险的将士，就在普通老百姓不知道的时候，在这普天同庆的时刻，带着赴死般的悲壮心情，悄然的出发了。
卫焕还在海底安静的前行，他已经这样走了十天了，还是AI管家提醒他，他才知道今天是新人挑战结束，其他公路挑战开启的日子。
也就是说，人类的大军将会携带最最重要的世界之树，通过重重的考验来到这个世界。
但自己却还没有探查到这个世界真正的秘密，更是无法确定世界之树种在神尸的身上，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次的行动就像射出的箭，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
留给他的任务也从探查情报，变成了排除障碍。
如果神尸会阻碍人族的发展，那就铲平祂！
卫焕就不信了，连活着的神兽都战过的他，会对付不了一具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尸体。
神尸再强，也会受到世界限制，不会有着超出这个世界等级的实力，这一仗他要打，赢面可是很大的。
接着继续赶路，又过了五天，卫焕终于宣布：“近了。”
其实这15天的赶路是个好事，最初只觉不够的六级亡灵，现在终于形成了战斗力，就算接下来要应对的是龙潭虎穴，他也有信心闯过去。
其他人面对这个宣告，除了说点没有意义的话，并没有表达太多。
毕竟他们几乎是被迫到的这里，离开了卫焕，他们根本无法在这片海域里生存。至于到了目的地又怎么样？打也打不过，去又不能去，除了主打一个陪伴，他们也就只能提供一点情绪价值了。
卫焕将应付这些人的工作交给了穆重，转而研究前方的目的地，那看着便让人头皮发麻的“神涌洞穴”。
在钢铁之心的辅助下，本该变幻莫测，步步惊心的神涌，变得清晰可见，更是时时变动的连能量走向都标注清楚。
确实省了卫焕很大的事。
但也正是因为清楚看见了神涌的形状，卫焕才会在看到前面的时候，产生极为不适的感觉。
其实目的地离得还很远，但隔着几十里地外就可以看见那团如同巢穴般的旋涡聚合体。
似乎大部分的神涌都汇聚在了这里，以一种旋涡的形状回归神尸，但因为旋涡聚集的实在太多了，一圈圈的拥挤在一起，还在不断扭动蠕动的模样，只是看着便让人头皮发麻，眩晕恶心。
再往前走，就是犹如海底一般，只有神涌的区域，战车已经不能再往前走了，挑战者也不行。
或许六级的挑战者会有办法应对，但现在人类只有他和夏玉进阶序列六，两人都不是冲锋陷阵的职业，也就完全不用考虑人类进入神涌的可能。
不过现在第一步要解决的并不是进入的问题，而是大战已经到了眼前。
仔细凝望那些旋涡深处，就会看见里面若隐若现的人头。
被占据身体的人类挑战者就在旋涡里沉睡，不用怀疑，一旦自己接近那片区域，他们一定会成为敌人的武器来攻击同族。
亡灵大军已经召唤到位，但卫焕迟迟没有动手。
应付完了其他车长的穆重了然：“这一仗不好打。”
“嗯。”卫焕点头，确实非常棘手。
穆重说：“除非证实他们已经无法被救回来，否则我们就一直处于被动。”
“安排夏玉待命。”
“若夏玉救不回来，这一仗打完，我们恐怕会背负骂名。”
“不用瞻前顾后，历史书由胜利者书写，我要是哪一天死在战场上，随着他们写我也不知道，但只要我活着，任何不利于我们的传言都不会出现。”
“这样对你不公平。”
“没什么不公平，为了公平凡事斟酌，才是少了勇往向前的锐气。”
“也对。”穆重深深看着卫焕，“将是兵的胆，兵是将的威，正是有你在，才有了我们的今天。”
卫焕仔细琢磨这句话，觉得很有道理，点头：“相辅相成，是该这样。”
两人聊到这里，相视一笑。
随后穆重又问：“你打算怎么做？”
卫焕说：“五级的炸弹炸十米的坑，六级的炸弹就能炸百米的坑，先抓一个活的回来再说，让夏玉查查看，只给他们一次机会。”
穆重点头：“尽人事听天命，不听命令擅自行动，在军团里是大忌。”
两人这么说着，卫焕的鬼鸦已经衔着升到六级的冥火炸弹出发了。
可惜鬼鸦那穿梭虚空的能力，在同样作为无形能量的神涌面前，毫无用处。
鬼鸦是五级，冥火炸弹是六级，鬼鸦在卫焕的操控下，贴着神涌挥舞的触须的边缘飞过，直到再也不能到达的尽头，便无惧生死，一头扎进了神涌当中。
在它们被神涌泯灭的前一刻，嘴里衔着的冥火炸弹触发爆炸，“轰隆”一声轰鸣炸开，神涌霎时间就像岩浆爆发时，那带着一点粘稠的丝丝缕缕，牵扯着绽开了七彩炫目的花。
但卫焕却蹙了眉。
因为六级炸弹炸开的范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翻了十倍的伤害，实际上的爆发范围只有两三倍，不过二十多米不到三十米的破坏。
这点伤害对于巨大无边的暗涌来说，依旧是太少了。
可卫焕制造一个六级的冥火炸弹却要三天的时间，充能六级冥火炸弹的冥力也翻倍达到了两千。
也就是说，投入并没有获得预期的回报。
想想那几十公里远的漩涡山，还有隐藏在山底下的秘密，卫焕就感觉一阵头痛。
房队长带着世界之树过来之前，自己恐怕很难突破眼前这一关吧？
不，等等，还有一个办法！！
卫焕想到那个办法，便认为一定可行，不过眼下里并没到必须用的程度，因为他还要尝试抓到一个人，确认是否能救，才好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因而当下里的这个节奏，倒也没有问题。
卫焕面上不显，但心里已经想了很多，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亡灵大军的能力，这一仗他有信心。
随着思路通达，卫焕派出鬼鸦轰炸暗涌的行动，便坚定流畅了起来。
一只接一只的鬼鸦飞出去，炸开的冥火炸弹裹挟着神涌旋开，用时又被神涌限制着，只能按照它的形状绽放。于是在所有人的眼里，前方就像是在表演着一场只有绿色火焰的烟花秀，每一朵的绿色火焰都是漩涡的形状。
美丽又可怕。
不用AI去分析，就凭借肉眼，凭借挑战者的感知，也能知道那些将冥火炸弹扭曲成这个形状的究竟是什么可怕的东西，至少不是挑战者当下里可以涉足的地方。
只能说跟着卫焕走太刺激了，去的不是遗迹就是禁区，就连这种地方他都要闯一下试试。
正常人看到这个区域，恐怕都要先躲开再说吧？不然五级世界也不会留下那么多黄金级以上的宝箱，让卫焕一过来，就拿个盆满钵满，彻底“肥”了。
对于卫焕的行动，其他人都没有参与的资格，只能在一旁观看，顺便分析一下卫焕的实力和局势。
“把战斗场面记录下来，这是序列六的实力。”
“守墓人的序列六是瘟疫散播者，不过现在还没有看见这个序列强大的地方。”
“确实，鬼鸦明显没有变强，冥火炸弹应该提升了，但应对眼前的环境，似乎并没有很好的表现。”
“守墓人的上限会不会很低，毕竟前期那么强？”
“不要幸灾乐祸，好好回忆卫司令没有出现之前，我们人族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卫司令强大对你我都有好处，毕竟以我们的实力，天花板就在那里不能更强了，有一个卫司令这样的强者走在前面，是人族的幸事。我们该摒弃国家之间的成见，以人族这一个身份，去重新思考我们与卫司令的关系，就知道他是一个多么伟大的人。”
最后这段话是克里托夫将军对自己副官说的。
在接受了自己当下里的身份后，这位大熊国的将军越来越尊敬卫焕，也是打心眼儿里希望人族在卫焕的率领下，可以更好。
至于其他战车，眼下里虽然各有议论，但也同样没有贬低卫焕的人。
命都攥在对方手里，这个时候逞什么口舌之能啊？
卫焕打，他们就聊，还有人给穆重发来讯息，想要派战车出战，或者通过战争平台参与到战争里。
但穆重统统拒绝了。
首先是他们看都看不到神涌，打了当没打。
再说这场战斗只有卫焕可以参与，其他人插手只会打乱卫焕的节奏。
穆重只说：“谢谢诸位，我也想要提醒诸位，确保自己战车上的能源足够，如果打不过我们会跑，希望各位能跟上。”
啊？什么！？可能会逃命吗？我了个老上帝啊，这日子一天天过的也太刺激了！
穆重并不是危言耸听，军团职责不同，性质不同，要求自然不一样。
打不过就跑，等下次再过来打就是了，又不是今天不打人类就要灭亡。
只不过他们的七级战车在关键时刻可以保底，其他人就不太清楚了，总是要做好准备才行。
穆重的提醒让其他车长紧张起来，卫焕这边接连炸了一百多枚冥火炸弹，终于是炸得这神涌忍无可忍了。
在他的期待中，漩涡山里像是发射子弹一般，吞吐着，就飞出了一群“人”。
能有千人之多，就像是从虚空里突然出现的一般，直接就出现在海底世界，随后沿着那些神涌的触须快速游走，直至来到触须的前端，本来只是无意识挥动的神涌触须，瞬间就像是有了智慧一般，对卫焕的亡灵主动攻击，甚至配合了起来。
这些人几乎都潘迪特的车员，还有潘迪特。
潘迪特穿着将军的战袍，肩膀上的肩章和胸口的徽章，还有他气派的披风，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同。
可是如今陷入神涌的手里，他和其他人并没有差别，只是灵活却又目光呆滞的向卫焕发起攻击。
深入暗涌区域的亡灵，瞬间就覆灭了。
不过卫焕也发现了，这些神涌一旦有了“人类”操控，虽然具备了主动战斗的能力，但它那碰到就死的可怕能力也减弱了很多。
就像从防御模式切换到攻击模式。
好几次亡灵被神涌扫到，竟然没有直接死掉，六级的亡灵甚至撑了好一会儿，才在发现异常的卫焕的命令下撤出来，竟然还顺利留下了一条“命”。
六级亡灵培养不易，能少死一头是一头。
一时间，卫焕就爱上了神涌的“攻击模式”。
难怪老人说，毒蛇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对他而言，只要亡灵不是秒杀，这仗就能打，尤其适合他下一步的计划。
但在其他人眼里，眼前一幕简直堪比恶魔。
这些被“控制”的同伴如今生死不知，他们成为了敌人的武器，向曾经的同伴发动攻击。
他们不但在大海里可以随意游动，还能使用自身的能力和装备。
战士挥舞着巨斧劈砍亡灵，智者念诵着魔咒招来水球，德鲁伊摇身一变变成狰狞的鲨鱼一口吞下好几头的亡灵，甚至还有祈祷者在为他们加血，舞者跳动着舞蹈请来祖先的祝福。
如果不看他们呆滞无神的眼睛，简直就像活着一样。
第290章 暗兽王族出手
“会不会就是活的？”
“现在怎么办？亡灵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怎么可能不是对手，只是卫司令不忍心下手罢了，你看实力强的亡灵都退出来了，死在他们手里的都是比较弱的亡灵，再招募就是了。”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需要我们出手吗？”
“既然没有安排我们，就不要胡乱的插手，我想卫司令之所以不动用真正的力量，是想要救下他们吧？”
“是啊，战车还在，装备和职业技能都还在使用，很难想象他们不在了，我更期待他们还活着。”
“卫司令车上有一名生命天使，或许真的可以救下他们。”
终于，卫焕利用现在的暗涌不能一下杀死亡灵大军的机会，将一名“舞者”从暗涌里拽了出来。
就像从一团粘液里拔出来一般，随后这名舞者就像是被抢走的“新娘”，由一群早就等候的亡灵扛在背上，朝着卫焕战车的方向冲了过来。
明明不是多远的距离，却像是跑了一辈子。
这名舞者本是一名妙曼的女郎，白皙的肌肤和窈窕的身段，就是昏迷的模样都很美，想来在末世降临前，她便是跳祭祀之舞的神女。
但这样一个美人，刚刚还浓颜重彩的容颜，可这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她的头发开始迅速变得花白，脸上出现皱纹，身体眼看着干瘪，以一种耸人听闻的速度在老去。
路程不到一半，她便化成枯骨，彻底消亡。
卫焕命令亡灵停了下来，看着她死亡后身躯被挑战世界吞没，就此彻底没了踪迹。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里都涌出了恐惧和悲伤。
所以是真的已经死了啊，从一开始就死了。
神涌并没有给他们留下活路，看似活着的躯体就是牵线木偶，他们如此的栩栩如生，也不过就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
大熊国的车长克里托夫说：“感谢卫司令让婆罗莎安息，即便她陷入永恒的黑暗，沉睡在挑战世界的深处，也比被这些怪物控制着成为敌人，向同族挥动武器更好，在天之灵她会感激您的。”
穆重对克里托夫给了一个感谢地微笑，毕竟是曾经的同族，没有理由的杀戮会落下话柄，卫焕或许不在乎，但他在乎，这是他作为爱人，还有副官的责任之一。
克里托夫确实是同伴，在思考问题上，已经完全站在卫焕的立场上了。
有了克里托夫的话术引导，其他人自然也纷纷反应了过来，急忙顺着这话题开口，表明了立场。
“感谢伟大仁慈的卫司令，只有您能解救他们。”
“愿他们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可恶的挑战怪物！杀死我的同胞，还支配他的尸体！仇恨不共戴天！”
“卫司令，请您让我出战，我看见了我的故友，不忍心他死后的身体沦落到成为怪物的武器，我一定要救下他！”
喊话的人是篱笆国的车长，并且率先向战场开了第一枪。
有了第一辆参战的车，就会有第二辆、第三辆，当大家都去做这件事后，不该有的声音也就会消失。
这里的人都是人精，只要愿意他们都很清楚怎么去处理与领导者的“信任问题”，不需要穆重再去做什么，问题就都解决了，穆重对此非常满意。
师出无名，乃自危之道也。
其他战车的加入，也多少帮助了卫焕一些，不过真正帮助卫焕的，还是在确认这些人已经死亡后，他就不用再束手束脚了。
升级到六级的高级亡灵再度出发，不会再被神涌秒杀后，它们直接发挥了亡灵不惧疼痛死亡的特点，往往七八个一起冲进一个神涌当中，用不了多久就杀死了一个被控制的尸体。
有些实力强一点，防御高一些的尸体，就想方设法的将他们拖出神涌，离开了神涌神奇力量的持续补充，这些尸体瞬间就像是被过度地消耗了能量似的，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苍老死亡，都不用他们再去杀。
但出乎卫焕预料的，是一直被他不太重视的魔眼领主，升到六级后，面对这样的战场竟然最是合适。
卫焕一共就只升级了五只魔眼领主到六级，是为了预防万一他长期降临的英雄级魔眼领主死亡，自己不会因此丢失视野。但谁知道这些升级到六级的魔眼领主，发射出来的黑色光束竟然可以穿透神涌，直接打在被它们操控的尸体上。
这黑色的光束变得很可怕，似乎有了一丝“破坏之力”，减弱了的神涌无法阻挡“破坏之力”，就像被长矛洞穿的薄纸，轻而易举就落在了那些尸体上。
毕竟是六级的伤害，打在只有序列五，甚至序列三、四的尸体上，威力相当的大。
而且只要打掉他们的脑子，暗涌就好像也随之失去了思维能力死亡了一般，也同时失去了主动攻击的能力，但又因为触须里还裹着没有脑子的尸体，它们又无法彻底回归防御姿态。
简直就像被卡了BUG，神涌触须可以被消灭了！
第一个被打碎的神涌触须，还是一旁战车发出的攻击，当那道触须在卫焕的眼前消失的时候，他也明白了这一仗该怎么打。
“继续，战车攻击所有没有脑子的尸体！”卫焕在这几天，第一次正式地下达了战斗命令。
心里暗道了一声可惜，自己没有升级更多的六级魔眼领主，只能麻烦一点，让其他的亡灵进行弱点攻击了。
这时，一道雷电从其中一辆战车上发出来，落在了其中一个被操控的尸体上，轻松炸没了他的脑子。
卫焕恍然大悟，再度下达命令：“所有雷电具有破坏属性的智者，上战争平台主战斗位，进行弱点攻击！”
又是一道命令下达。
不知道为什么，各车的车长竟然很有几分欢喜开心，高高兴兴的就按照卫焕的命令去操办了，而且极为的尽心尽力。
一时间，战车的轰鸣，不断落下的雷霆霹雳，还有遍布全场的亡灵大军，场面是乱中有序，高效默契。
众车长、车员更像是终于找到了人生价值一般，那叫一个眼中有光，快乐畅意！
不过转眼的功夫，冲出来的暗涌触须就没剩下几条，就是不少原本是战车主力、达到序列五的尸体，都没有挣扎几下，就在这样激烈的攻势里消失了。
剩下数量不多的尸体，显然也不知道什么是恐惧，在敌我实力差距还那么大的情况下，还在往这边冲。其中也不知道是大家故意避开，还是幸运，潘迪特赫然还在，并且这次冲在了最前面。
密集的炮火明显缓了下来。
到底是熟悉的人，哪怕知道他已经死了，但是将炮口对准他的脸，还是让人有些难过感慨。
直到一束黑色光束穿透神涌，轰击在他的脸上。
“嘭！”
火花炸开，正面命中，只是待得硝烟散去，潘迪特的脑袋却还在，只是脸上的一层皮连着鼻子一起被炸没了，没了眼皮后露出的眼球挂在脸上，极为狰狞。
“他身上穿了铂金级的衣服，是不久前才从我们战车换走的。”穆重这样说着，问卫焕，“要拿回来吗？”
“轰！”
又是一声响，依旧命中潘迪特的脸，“咔嚓”，颅骨骨折，面部凹陷了下去，头却还在。
铂金级的装备提高了他的防御难以杀死，再加上他战士序列防御极高，但在这个时候却延长了他的痛苦。
“轰隆！”
“轰隆隆！”
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一直到第六下，潘迪特的脑袋才被打穿，他的身体也才软下去。
随着他倒下，所有亲眼看见这一幕的人，那夹紧的忘记了呼吸的喉咙眼里才重新灌入了空气。
继而沉默不语，任由那炮火撕扯着同族的尸体，在安静中无声的咆哮，都是满满的对挑战世界的恨意，将无尽的怒火宣泄在每一道射出去的攻击中，渴望去破坏点什么，去宣泄，去复仇！
就在这时，一共是7辆战车的车长，同时收到了主战车，也就是卫焕战车的信息共享。
同时卫焕在连线中说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就在刚刚我们战车的AI管家，破解了当前战场的能量密码，拥有了将危险的能量进行实时模拟的能力，请各战车长打开我发送给你们的信息共享。”
什么意思？是那股能量可以分享了是吗？
鬼才信主战车那边看不见这股能量，这一路过来可不是一路直线，刻意绕过的区域一定有什么。所以现在分享出来，是因为刚刚的表现终于获得了一些信任了？还是说接下来需要用到他们才愿意透露一点讯息？
只是不管真相是什么，都没有他们选择的余地。
众车长都不需要穆重再说第二遍，第一时间就在那【信息共享】上点了“确定”按钮，并且全部睁大了眼底地看。
好吧，还有第三点，不管卫焕是出于什么理由才给他们，这也确实是他们需要的，这一路过来他们就像是瞎子，他们太渴望“看见”了。
点下确定后的【讯息共享】，有一个百分比的进度条，大概需要一分钟的时间，望眼欲穿的众车长们默默数着倒计时，终于在进度条为“100%”时，他们同时则看见了前方那座巨大扭曲遍布旋涡的巢穴。
和卫焕初次看见时的感觉一样，强烈的晕眩伴随着恶心感一起涌上来，以及刚刚来到这片区域时候的恐惧感，本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但这一刻强烈的恐惧迎面拍来，意志力不够的车员当场就软下身子，给吓晕了过去。
这是非常可怕的一幕，就像在噩梦里被无法反抗的鬼怪盯上了一样的感觉，哪怕在提醒自己不要害怕，可以克服，还是会疯狂挣扎抗拒屁滚尿流地祈祷醒过来。
穆重的提醒适时响起：“精神力和意志力不够的只要不看就可以了，不过我希望各位战车车长尽量坚持，是可以适应的。
好了，接下来我有很不幸的消息告诉大家，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的，就是你们现在看见的这个东西，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遗族。
又或者说，是我们需要在这个世界战胜的存在。
它可怕的地方在于无形和强大的杀伤力，以及我们对它的不够了解，目前所知的就是上个世界的遗族，那些巨大的海草植物都被它所控制，成为了它的保护伞，被它支配。
而且它最为特殊的，我想各位车长也发现了，它没有宝箱，也就是说，消灭它我们拿不到任何好处。
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要了解它，战胜它！”
穆重说完环顾所有人，并不意外他们还被“真相”震撼。
换成谁，从明明前一秒还空无一物的前方，看见这样扭曲恐怖的存在在对自己张牙舞爪，内心显然都不会平静。
这其中，只有克里托夫的脸色明显平静，因为他早就被穆重透露，知道真正恐怖的东西还藏在更深处。
毕竟和神明有关，再恐怖，再无法理解，也很正常。
又给了大家一点消化吸收的时间，穆重才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的目标就是摧毁那座旋涡巢穴，让我们的同伴安息。”
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无论谁看见这样可怕的东西，第一个反应都是躲远点，而不是自己去冒险探索。
但到底在卫焕的威慑下，没人敢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反对卫焕的都已经躺在敌人的老巢里了，他们不想重蹈覆辙，就只能坚定不移地跟着卫焕走，就不会有事。
其中，最让他们松口气的就是，卫焕不缺炮灰，所以不会安排他们送死的任务，甚至有时候会让他们显得很无用，单纯的到此一游，连一发炮弹都打不出去，光出“油钱”了。
这大概也是刚刚被安排上任务，会觉得那么快乐的原因吧。
不是他们犯贱，实在是无所事事的时间长，很打击自信。
“行，听您和卫司令的安排。”
“卫司令怎么安排我们怎么做。”
“您说吧。”
视讯里响起各位车长支持的声音，卫焕也才将注意力从战场上转移回来。
他左眼的绿炎还没有消散，照亮他的半张诡谲的脸，另外半张脸严肃庄正，漆黑的眸子冷锐精练，环顾一圈说：“接下来，你们必须配合我，攻击所有漏网之鱼，以及可能绕到后方攻击我们的能量触须。”
“是！”
“收到！”
虽然不明白卫焕打算怎么做，大家还是纷纷答应下来，并且马上将命令传达下去，进入到了一级战备状态。
卫焕这边，车外展开的十面传送门，还在持续不断地涌出亡灵，不过除了少数复活回来的亡灵，大部分还是只有五级。
在这些亡灵中间，还有一个丝毫不引人注意的“比熊犬”飘出来。
比熊犬，又或者是暗兽王族，其实并不长这样，而是人头大小的脑子，虚无缥缈的好像一团白色烟雾，不过它形态百变，卫焕便让它变成了一条狗子，至少看着顺眼一点。
白色的比熊犬在亡灵大军里蹦蹦跳跳的往前走，海水的压力和神明的威压对它都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暗兽族到了高级后就是魔法生物，双头隐魔飞行靠的可不是它的翅膀，而是它浮空的能力，翅膀更多是用来加速，还有进行攻击。暗兽王族自然也是一样，这比熊犬也会会飞，还无惧深海的海压行动自如。
没有人注意到比熊犬，包括和卫焕在一起的穆重。
穆重是知道卫焕打算的，他也用心去看过，却无法在“喷”出来的亡灵洪流里，看见一团小小的白。
但不等他问卫焕，他想要看见的就出现了。
只见在亡灵中间，最前线的位置，一头魔眼领主像是吹气球一样的迅速大了起来。
体型先是从比所有的亡灵大，再迅速地膨胀到百米，三百米，五百米，直至达到一千米的高度，如同山一般的挡住所有人的视野，大家的脖子极致的仰高，望向这个庞然大物。
这是一个外形与英雄级魔眼领主一样的巨物，一对黑色的翅膀展开的遮天蔽日，上面遍布的筋肉血管还能够看见黑色粘稠血液的涌动，这纠缠扭曲的感觉一点都不比那神涌旋涡构成的巢穴差。
过分大的眼珠子直勾勾地望着前面，可以清楚看见眼珠子上粗粗细细，无法数清的黑色血管从后方翅膀的根部，一路蔓延到瞳孔的为止，那种狰狞感。
当然最让人屏息的还是它的大。
实在太大了。
让人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暗兽战场上，面对的是暗兽王族的攻击。
不等等！
卫焕升到了序列六，亡灵兵种应该会发生变化，难道这就是……
“嗡！”
黑色的血管里突然凝聚出绿色的光，在眼球深处点燃浓烈的火苗，许久积蓄而成的能量轰然释放，一道仿佛能贯穿天地的黑色光束从这眼球里发射出来，笔直对准了那怪物的巢穴。
难道这就是暗兽王族！？
后知后觉的车长们，这才看见被他们忽视的亡灵大军们，也不进攻，只是围绕在这巨大眼球的身下，肉眼可见的能量如江河入海般，汇聚到巨大眼球的身上。
“嗖！”
黑色光束还在飞驰，像是一支摧枯拉朽的箭，即便沿途有无数的神涌阻挡，依旧被它轻松地撕开，笔直洞穿了过去，直捣黄龙。
一切发生的都那么快，又一切都发生的那么慢，慢到大脑里好像想了无数的疑问，快的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明白，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目的地。
那看着让人作呕，头皮发麻的漩涡老巢从正中间，轻松的被轰开了一道口子，前后贯通。
“嗡！”
“嗖！”
“嗡！嗡！嗡！”
“嗖！嗖！嗖！”
不等旋涡能量有任何的反应，这巨大的魔眼领主就像一座打开了保险完成了预热唯有一场猛烈的输出才能满足的炮台。
“轰轰轰！”
一发接着一发不停歇，前一个刚刚洞穿那巢穴，下一个就已经快到了，眨眼的功夫就打得这旋涡巢穴千疮百孔，乱成一团。
但魔眼领主却并没有因此满足，还在不断持续地发出攻击，而且越打越低，这是往海底深处打去。
即便亡灵大片大片的消散，卫焕也没有停歇。
终于，这神涌像是被打疼了似的，有了反应。
本来平静铺在海底的神涌开始翻涌，从小小的震动出现，不过眨眼的功夫，海底就好像烧开的水沸腾了一般。
这变故让所有人都很紧张，卫焕凝视海底，同时点妈的身躯也开始变大直到千米高度才停下来。
一圈七级的防护罩打开，罩住了自己和其他的战车。
然后就看见，一条条神涌触须卷着一个个尸体冲了出来。
有人类的，也有一些鱼类，包括一些从未见过的生物，才一出来，就朝着那巨大的魔眼领主冲了过去。
“嗡！嗡！”
“唰！唰！”
魔眼领主还在持续发出攻击，继续往海底那深坑轰击，沿途试图阻拦它的神涌触须，连着触须和尸体直接轰没秒杀。
“攻击！”
卫焕指着那些从海底冲出来的神涌触须，命令道：“先杀被控制的人，打掉他们的脑子，然后攻击能量触须！”
也是这会儿，能看见能量触须真面目之后，其他战车上的人才知道，他们之前是在进行什么样的战斗。
不过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被掌控的尸体太多了，一出来后就一门心思的攻击那巨大的眼球，这种反应反而说明了他们的战斗的方向是正确的，魔眼领主的攻击有效，正在引起这些狂暴能量明显的反击。
“瞄准了，发射！”
“快！不要停！下来的赶快恢复！”
战车的哨塔攻击，还有来自战争平台上挑战者的攻击，像是下雨一样的落在能量触须里裹着的那些尸体的脑子上。
这其中有不少人类，都是之前被杀死被控制的人类，但更多的还是一些奇形怪状的鱼类。
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一批放出来的尸体，有种明显的畸形感，就像是一个塑料娃娃的身体里灌了太多的水，从各种不同的部位肿起来的感觉。
当然，也是因为能量灌入的更多，它们被操控着施展特殊能力的时候，就更显得流畅自如许多。
不过即便如此，这些最初冲上来的依旧只是炮灰。
尤其是一些被掌控的人类尸体，本身就只有序列三，就算灌入更多的能量，除了让他更加畸形以外，实力的增长非常的有限，毕竟底子就在那里，不能再强了。
“很好杀！不要着急！精准命中，不要浪费自己的灵力！”
“瞄准杀死他！他快要接近眼球了，不要让他的攻击落在眼球上！”
“哈，很久了，没有杀的这么过瘾！”
就在大家杀的痛快，以为这场战斗就这么轻松的时候。
突然，一直被他们保护着的，那千米高大的眼球，突然间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嘭”的炸开了！
众人心里都咯噔一下，怎么回事？这是失败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