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克说着，抬头看向那站在女帝背上的伟大存在。
他已经无法看见祂的容貌，就是在脑海里回想，也想不起祂的模样。他只知道当他看见祂的时候，冥冥中就有声音在脑海里回荡，这是一名掌控死亡法则的神明，祂注视着自己，庇护着自己，是神明最为满意的神眷者。
神，爱他们。
而他们，则永远忠诚于神。
一群跪下的人，向神明献上了忠诚，而神明则给予了回应。
卫焕惊讶地感觉自己的力量，好像增加了一丝。
紧接着，他又在雅克等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神明和祂的眷族，顺利建立了联系，神明收获到了信仰的力量，而祂的眷族也获得了来自于神明赐福的死亡之力。
原本让他们不适，即便是死亡抗性图腾都无法完全抵抗的死亡之力，这一刻变得好像空气一般的存在，不再给他们施加压力，甚至还有助于他们实力的提升。
与此同时，雅克也再度看清楚了神明的脸。
这是神明对眷族的恩赐。
只有祂最钟爱的族群，才可以这般被允许，站在祂的身边。
初次做神的卫焕不懂。
初次见到真神的雅克等人也不懂。
反正迷迷糊糊的，做了正确的事，双方迅速地找到了彼此的定位，那种距离感瞬间消没了。
在雅克眼里，他们的开荒军大元帅，他们的蓝星之主，又重新在他的眼前，也重新记起了他的模样。
“老大！”感觉不到死亡气息压力的雅克等人站了起来，都欣喜地看着卫焕，每个人都笑开了八颗牙齿。
妈耶，跟着的老大竟然真的成神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就是那鸡犬，我也要飞升了！！
“上来吗？”卫焕虽然表情淡淡，但那对他们信赖亲昵的气息，作为眷族最是感受清晰。
神明的第二次邀请再不答应，那就不对了。
雅克等人点头，踏上女帝，来到了卫焕的面前。
也是直到这一刻，那种距离感才淡了大半。
比起时刻都保持优雅礼貌的雅克，大脚可是非常有“佞臣”的天赋，斗着胆来到卫焕身后两步，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中说：“祝贺老大成神，您的气息太伟岸了，比起莫菲迪、暗兽古神都要强大，但又非常的亲切，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随着大脚这样说，卫焕感觉自己的力量好像又多了一丝丝。
卫焕说：“成神只是修炼路上的一个阶段，并不代表我的心态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变化，之前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我也要感谢你们，明知道危险还赶了过来，我很高兴。”
大脚笑开牙齿：“穆老大看得出来很紧张，但还是有条不紊地安排了我们任务，您现在既然已经安全了，不如我这就回去报个平安？”
卫焕蹙眉：“怎么回去？”
大脚：“……”
他们传送过来，但并没有像之前传送到新世界那般，身后就是界门。
而且赌徒序列七就是空之虫，到了序列八，就是可以轻松进行亚空间行走的“暗杀者”。
更为擅长空间系的赌徒都表示没有回去的路，看来这九级世界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复杂。
雅克说：“我们都传送到了附近，说明我们蓝星的传送点就在这里，不如先完全占领下了这片地盘，至少大家来的时候，我们可以第一时间安全接到他们。”
卫焕点头。
暂时确实只能这样了。
随着卫焕将目光移开，所有人也追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数公里外，正被亡灵天灾进攻的城墙。
只是那个变得非常巨大的几个家伙，是不是看起来很像人类？
而且边战斗似乎在朝这边挥手？
咦！？
那个从天上飞过来的是古装男人吗？他脚下还踩了一把剑？
直到彻底看清楚飞过来的人，大脚惊讶地指着那男人大叫：“仙剑奇侠传！？”
“什么？”雅克却迷糊，“他为什么要踩着剑飞？”
卫焕虽然不知道仙剑奇侠传是什么，大脚比他年纪大了快20岁，应该是那个时代产物，但他知道这种脚踩飞剑的，应该是大夏故事里的剑仙之类。
“唰唰！”
但是，即便对对方的身份有所猜测，神级的双头隐魔大头，还是在第一时间挡在了男人的面前，凶狠地看着他，从鼻孔喷出了一股黑烟，嘴唇里都是藏不住的火星，似乎只要一言不合，就要喷出火来。
男人踏在飞剑上，一袭月色长袍，黑发高高束在脑后，身后背着黑色的剑鞘。
他年纪看起来三十多岁，长相周正，最主要是气质出尘，所以便显得极为英俊。
他有一双与大夏人极为相似的黑眸，先是落在卫焕的身上，但就像是在承受什么巨大的压力一般，不得不移开了目光，看向卫焕身后的雅克、大脚等人，眼底露出了惊喜。
随后，他想了想，飞剑降低，他落在地上，一撩袍脚，“噗通”双膝跪在了地上，但后背倒是挺直的，高声说道：“人类联盟，苍穹大陆文明，昊霸，拜见神尊！！”
从西幻变成玄幻，就是这么丝滑。
卫焕沉默两秒后，开口道：“我等为魔，血屠万族，为我人族永生。”
昊霸沉默一瞬，从善如流：“昊霸拜见魔神！”
躲在卫焕神光后的大脚等人已经在嘴角抽搐，如今已经非常懂得大夏梗的雅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是因为什么魔啊神啊的，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当什么普度世人的神，况且老大的死灵系，三老大的恶魔系，打起来也不是正派的路数。
单纯就是因为这个名字。
还真是……霸道的日天啊！
不过昊霸过来证明了身份，也就说明了正在进行在战争，没必要再打下去了。
亡灵在卫焕的命令下四散开来，昊霸回头看了一眼，绷紧的后背明显松缓下来。
但亡灵的侵略并没有结束，天灾只是绕过人族的领地，却还在继续向远处扩散。
卫焕的召唤距离虽然还受到职业的限制，但来自于神明之力的“死亡转化”，却再没有边界。
只要他的一缕死气还在，天灾就会不断扩散，杀死再复活，继续杀戮继续复活，直到有实力强大的存在可以消磨掉这死气中的法则之力，否则亡灵的灾难将会吞没这个世界。
神明就是这么可怕。
祂就代表了祂所成就的法则本身。
祂不灭，法则则不灭，永存在这天地间，如地为土，海为水，而死亡则会复生，在死气法则所存在的世界，它就犹如规则一般无法更改。
随着战争的结束，从城里面又出来了一群人，隔着老远就落在地上，步行来到了卫焕的面前。
和昊霸一样，他们也无法看见卫焕的模样，他们甚至无法直视祂，就被神明的气息镇压的只想顶礼膜拜。
要不是眷族的出现……
泰坦王跪在了地上，看向站在神明背后的那群人，要不是他们的出现，发现这位新晋的神明竟然是人族，他们是说什么也不敢贸然靠近的。
人族的历史上是出过神明的，但随着天帝之争的战斗越来越激烈，人族的神明纷纷陨落。
随着最后一尊人神的离去，曾经一度也辉煌过的人族，彻底沦为了万族战场上谁都可以欺压的弱族，即便被撵到了世界的边缘处，依旧被追杀，被围攻，差点灭族。
人族需要神明！
只是这位神明……却是人族从未出现过的灾厄神明。
泰坦王是人族在万族战场上的领袖，同时作为一个长生人族，他也算是见多识广，至少在他的传承里，人族即便出现过黑暗系的神明，也不会是这样恐怖的灾厄神明。
复活死人，玩弄尸体，散播瘟疫，亡灵天灾。
这位走上了一条充满了战争和杀戮的路，他注定要血屠众神，为众神公敌所不喜。
可是人族已经没有选择了。
一个已经快要覆灭的族群，谈论什么伟大光，高大正，如果自己不想成为被屠戮的对象，那么不如举起屠刀，加入这场疯狂的盛宴。
“泰坦族，缇坦，拜见魔尊！”
随着这名体型最大的泰坦跪倒在地上，他身后的类人族也全部跪了下来。
“月之精灵族，特尔纳斯，拜见魔神！”
“生命精灵，朵朵拉，拜见魔神！”
这是两名来自不同族群的精灵，她们的特征并不相同，但都非常的漂亮。
“地精族，金脑子，拜见魔神！”说话的是一名绿色皮肤的类人族，个头儿比人类矮，除了肤色让人不喜，模样并不难看。
在说完后，它打开了一直漂浮在身边的大箱子，露出了里面皮肤铁灰，敦实的中年男人。
“这是我们的武器大师，矮人王铁锤，您的眷族所佩戴的武器和装备，就是出自他和族人的手。”
顿了一下，“金脑子”搓着手掌笑：“超级能量储蓄罐，就是我的得意之作了，想要无中生有，制造不同的能量，可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随着它说完，一个身影猛地闪现来到他的身边，是大脚。
大脚将一把如今已经被淘汰，但他依旧很喜欢的匕首从腰上拿出来：“你说的是个这个吗？来自群星的祝福。”
金脑子对神明的眷族恭敬的快要将腰弯到地上，笑容满面地说：“是的，没错，我们是群星。”
当他们这么说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了来自神明的威压，减少了很多。
这位灾厄之神不再对他们充满警惕和敌意。
找到正确打开方式的人族领袖们，纷纷开口证明自己的友善。
特尔纳斯说：“我是大魔法师。”
缇坦说：“泰坦。”
朵朵拉说：“亲爱的同族们，虽然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和文明，但人族的光辉无处不在，作为生命精灵，我在诸位的身上感受到了世界之树的气息，很高兴我们曾经无意间的举动，可以获得这份善果。”
缇坦惊讶：“他们拿到了世界之树？”
朵朵拉点头：“是的，而且不止一颗。”随后她看向卫焕，虔诚的鞠躬，激动的脸上泛起绯色，“三颗希望的种子被我们抛向未知，我在您和您的眷族身上，感受到了两种世界之树的气息。”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来自神明的威压更淡了，他们已经可以去直视神明的光辉，虽然还看不清楚祂的面貌，但能够感受到神明对他们的友善。
两千年前，人族还没有彻底衰败，还有人类神明存在的时候，万族战场上的人族手里也有不少的好东西，其中有一半都用来培养还在经历挑战世界的人类文明。
这样的举动那时候谁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毕竟有些族群只会掠夺后来者，支配后来者，这样可以迅速地壮大自己的实力。
但人族文明的传承向来充满了温情，即便人族内部依旧会出现内斗，但始终坚信团结的力量，也乐于培养后辈。
缇坦和两名精灵女王是最先来到九级世界的族群，他们用泰坦的力量和精灵的果实，培养出了地精文明和矮人文明，于是在挑战世界里的人类文明就有了武器和装备。
那之后升上来很多九级文明，其中最被他们看好的就是来自苍穹文明的昊霸。
这是一个上限很高的族群，如果给他时间成长，他或许能够突破成为人类新的神明。
只可惜，不等昊霸成长起来，人族的最后一位神明也陨落了。
人族迎来了至暗时刻。
即便如此，人族的这些领袖也没有放弃对人族文明的培养，甚至武器装备和特殊仪器送到挑战世界的更多了。
但必须得说，这些年所有的物品加在一起，都不如两千年前她们交给“未知”的三颗世界之树的种子价值更高。
时间长远的，她们甚至快要忘记了这件事。
如今突然的记忆复苏，在神明之力的笼罩下，三位领袖几乎想要落下泪了。
多年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人类在危难时刻终于又有了属于自己的神明。
既然是灾厄之神，那就让她们穿上复仇的外衣，举起染血的长枪，让万族悔不当初，哭泣吧！！
“吾神啊！请救救人族吧！我们愿意成为您手中的长枪！您意志所往便是我们的剑指之处！
为您披荆斩棘，敲响隆隆的战鼓，为您踏平四海，荡平万族！
吾神啊！求求您怜悯我们吧！求求您~~”
两名精灵女王唱响了赞歌，作为最初就是神明座下的祭祀，她们天然的知道如何与神明相处。
祈祷，赞美，哀求，直到获得神明的注视。
卫焕确实感受到了信仰被拨动后，那丝丝缕缕涌来的力量，但让他动容的并不是这些妙曼歌曲中的内容，而是自己和蓝星人族，确实一直深受着这些前人的恩惠。
卫焕并不是到处发散好处的圣父，但他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只要先有恩于他，他便会回报对方，更何况这些人族前辈对他，或者说是蓝星人族的恩情，可不是一点点。
在五级世界之前，人类因为不懂挑战世界的规则，只是一味往前冲，导致世界开发不足，根基非常不稳。这也是在上一世，人类会败给暗兽族，输掉文明战争的关键原因。
但这一现象在六级世界，他们种下了世界之树后，迎来了巨大的改变。
人族在世界之树上夯实自己的修炼，沉淀下来安静修炼，不但终于弥补回来了早些年导致的根基不稳，甚至还因此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就是卫焕自己，也一直滋润在世界之树的自然气息下，受到了很大的恩惠。
虽然，他对这些陌生的人族还有警惕，但心底的好感也是掩饰不住的。
她们是在祈求成为眷族吧？
并不是不可以，但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雅克在卫焕的暗示下走了出来，说：“我们来自蓝星，祂是蓝星之主，死亡与复生，战争与灾难的神明，祂将主宰战场，驱赶万族，庇护人族同胞！
请诸位少安毋躁，成为眷族的事情也稍等，我现在有事问诸位人族领袖。”
缇坦说：“神使大人，您尽管说。”
雅克说：“返回八级世界的界门在哪里？”
“这个……”缇坦叹气，“战争摧毁了我们的聚集地，所以界门也没有了。”
“那……”
“不过神使大人您不用着急，界门可以再造。按照九级世界的规则，一个文明只要占领了足够大的领地，并且保持领地的安全和平静一段时间，自然会在领地里出现一面界门。”缇坦解释道，“按理来说，魔神大人和诸位神使应该出现在界门前，并且这面界门也可以让您回到自己文明所在的八级世界。但现在的情况您也看见了，我们正在经历一场艰难的战争，我们失去了土地，也失去了城市，自然也就没有了界门。”
说起这件事的缇坦很悲愤，失去了界门后，她们所属文明的子民，也有大部分没来得及撤退，死在了这场战争中。
铁锤最爱的家人几乎都死没了，所以才有了赴死的心。
幸好在危难时刻，他们人族再度拥有了自己的神明，至暗时刻终于过去了。
“在魔神大人的光辉下，重建界门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只是需要一段时间的等待，还请魔神大人进城歇息。”缇坦邀请着，眼底有些忐忑。
“好。”雅克为卫焕传声，答应了她的邀请。
缇坦松了一口气，眼底有了喜色。
她在短生种人类的眼中，其实已经和神明无异，而且在人类历史里，泰坦一族都曾经作为创世神的神话存在过。
只是生而强大的种族，却不代表能轻易登顶，相反的，她们不但受限于种族数量太过稀少，同时还被上天限制，极难突破获得神格。
就像是……泰坦一族是人类天生的领袖，但又服务于人类神明，对于神明……哪怕是一名新晋的神明，不问来处，只要是人类一族，便是她所信仰的存在。
当点妈飞起来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这个坐骑的等级，也是序列九的神级，同样达到了大乘的程度，战斗能力恐怕和他们这里任何一个对上，都不会输。
不过想想这是神明的坐骑，便又显得理所当然。
神明是那么多个人类文明，从亿亿数中脱颖而出的真正强者，祂必然有个特殊的地方，而他身边一圈，无论是坐骑还是神使，也会受惠于神明，格外的强大。
可惜这位灾厄之神，只是个下位神明，人类的危机还没有彻底的接触。
甚至的有可能，会引来更大的灾祸。
毕竟神明的敌人只会是神明。
下位神明再强也无法跨越法则的威能。
“神使大人，我能知道挑战世界对神明一族的赐福是什么吗？”金脑子凑上前询问大脚。
他认为就是神明脚下的这头实力可怕的召唤物。
“是召唤者挑战吗？说起来我知道一位最强的召唤者，甚至拥有召唤古神的威能，那位神祇的威名传遍万族战场，即便祂已经成为更强的神明远离尘嚣，但祂的传说依旧在我们中间传唱。”
金脑子说完，讨好地说，“当然魔神的召唤兽也很强，它似乎已经站在登顶的边缘，或许很快自身也能成就神位吧？”
“啊不。”大脚摇头，“这是老大的召唤物，能不能成神我不知道，但它的强大超乎你们的想象。我们蓝星文明的神赐福是战车。”
“战车。”金脑子眼睛发亮，开心地说，“竟然是科技侧？和我们地精文明的挑战一样，这样的挑战可非常稀少。”金脑子没说的是科技侧的挑战往往前期强后期弱，几乎大部分都败在文明战争中，能进入九级世界的非常有限，所以才会稀少。
大脚却更好奇之前的话题：“那位是什么神明？古神应该是主神级的吧？那祂得什么级别？已经主宰了？”
金脑子感觉到魔神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高兴地提高了音量：“不，祂只是一名中位神，那位古神身受重伤被祂契约，据说祂无法发挥出那位古神的全部实力，但也已经无敌于同阶。不过已经很久没有祂的消息了。”
“你们是怎么和神明取得联系？神明在这个世界普遍吗？这些关于神明的消息都是真的吗？还有……”大脚的提问接连不断，问的理工地精的CPU卡顿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这些，就由我来为魔神大人，还有诸位神使大人解答吧。”大步走在点妈身后，身高超过百米的缇坦微笑开口。
第372章 十年期限
“这些，就由我来为魔神大人，还有诸位神使大人解答吧。”说话的是缇坦。
缇坦落后几步，紧跟在卫焕身后，她身形巨大，一步百米，走起路来大地震颤，在她肩膀两侧飞行的是两名精灵女王，御剑的昊霸，还有飞在治疗仓里养伤的铁锤。
这些是这场战争结束后，人族联盟剩下的所有觉醒法则之力的强者。
其他诸多九级挑战者虽然在各自的文明里，都已经是一方强者，但依旧没有资格来面见神明。如果神明对他们不喜，他们甚至无法在神明的威压下存活。
这些人族最后的强者，自觉落后在卫焕的身后，一边跟随着祂，一边开口徐徐道来。
“挑战世界的存在，是因为一位主宰为了晋升天帝，所设下的九屠境，时至今日已经有三万三千年了。”
缇坦不疾不徐，用微微低沉的声音娓娓道来……
“……这里只是创造神明的温床，一旦成神，就代表要去面对真正的真实世界。
以前，成神是每一个生灵所渴望的，但现在事实证明，外面的世界也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天帝尊位，天道只设四席，需要大造化，大功德，由天道赐予。主宰却有十数，分别是生、死、光、暗、元素、血肉、深渊、命运、空间和时间。
天帝很强，但并不是不能、嗯，所以主宰们为了成就天帝位，每隔亿万年就会发动一场神战。
这一量劫即将到达三亿三千三百三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的极数，天帝之争也快要落下帷幕了……”
说到这里，缇坦的目光里有向往也有恐惧，她望着天空，叹了一口气，“众神陨落，秩序崩塌，这是最为疯狂的时代，我们便出生在这个时代。
从出生那天，我们便无法选择自己的未来，自己的阵营，主宰胜我们便永昌，主宰败……不光我们，所有在挑战世界里的文明，都会在顷刻间倾覆。”
大脚坐在金脑子的双人飞机上，这是非常可爱的红色螺旋桨飞机，像一个卡通动画的设计，圆润的角度带来胖乎乎圆墩墩的感觉，简直就像一个大玩具，还是能载小伙伴儿的大玩具。
他拍拍金脑子的靠背座椅，让他靠近缇坦后问道：“既然我们都属于同一个阵营，那为什么要在这里自相残杀？”
缇坦好脾气地回答道：“神使大人，神明的力量无法形容，祂主掌宇宙，我们不过是那星球里的尘埃。”
“所以不自相残杀一番证明自己的价值，就没有必要知道我们都是什么呗？”
缇坦微笑着并不说话，作为“老九级人”了，她敬畏神明，且已经认命。
大脚对其他神明除了畏惧，完全说不上尊敬，他只崇拜他们家老大。
话说前后只用了不到50年就成神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家老大是天才中的天才，气运之子，绝对主角的那种啊？
所以大脚开口的是时候也没有敬畏：“那位主宰叫什么名字。”
缇坦已经在拍心口了，这次进阶的人族真奇怪，就和昊霸一样奇怪，像是没有信仰一样，百无禁忌。
不过看起来，他们好像长得也是一样的，难道这个族群都这样？
缇坦心里想着解释道：“伟大神明的名字不能被提及，当你大声提及祂的名讳时，就会被祂注视。祂是伟大的生命之神，万物的创造之神，这世间生命的主宰，最仁慈善良的神明。”
“生命主宰吗……”
卫焕在心里默默念着，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族在看见他后的惊讶。
在一个生命阵营里出现一个代表死亡的存在，而且还是死亡、灾厄之神，确实是非常奇怪的。
不过这样一来，也能解释为什么挑战世界的种族多样性，世界构成的那么复杂，还会有不同族群之间的文明战争。
毕竟如果是主宰生命的存在，创造万物来养蛊，就并不奇怪了。
另外还有一件非常值得注意的事情。
蓝星人族进入挑战时代50年时间了，只出了他一个守墓人序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即便他自己去尝试复制培养也做不到，这让他有些介意。
尤其是知道自己在生命主宰的世界里后，心里明显的开始不踏实了。
他有点介意生命主宰的敌人是谁？会是死亡主宰吗？
“啊，到了，魔神大人，这里就是我们人类联盟最后的城市了。”缇坦这时候指着前方的城市，这样说着。
卫焕的视野早就通过魔眼领主，看见了这座城里的情况。
只能说，还行吧。
毕竟是人类的城市，作为同意种族，他们或许审美有差异，但在居住上还算是统一，至少是要建设建筑物，居住在房屋里。
卫焕见了很多兽类和虫族的巢穴，这样的环境可不适合人类居住。
卫焕不知道成神后，自己是不是就彻底不需要睡觉和进食了，但他很清楚，自己就算成为神明，同样需要舒适的生活环境。
没道理，成了神还越过越苦的。
果然缇坦说：“我们是神明的眷族，在每座城市里，都会修建神殿，还请伟大的魔神大人移步这边。”
卫焕的目光落在那处可以容纳下泰坦从容进入的大门，还有在城门内外趴伏在地上的各种人族。
门口最显眼处有五名比缇坦还要高大的泰坦，其余的就是精灵、地精这类种族，还有一些看着像野兽，但显然也是人族的种族，他们虔诚地跪在地上，被战争的硝烟染脏的脸上，眼底有着激动的泪花，想要看神明又不敢抬头。
唯有信仰的力量，像雪花一样飘向卫焕。
卫焕沉默了一瞬，随后点妈高高飞了起来，神威镇压了城里的武器，他犹入无人之境，径直飞到了城内那栋巍峨气派的大殿前。
毫无疑问，这里就是神殿了。
“唉，老大！！”就大脚一个被单独丢在了城门外，谁叫他坐在了别人的飞机上。
随着神明的离去，刚刚不敢抬头的人都抬头望了过来，缇坦也回头眼底带光：“神使大人，这边请……”
比起和神明的对话，显然神使们更好相处。
卫焕此时已经进入了神殿。
战争摧毁了人类联盟一个接一个的居住地，留下这最后的城市，明显在生死面前，也已经无力维持神殿的运作，出现在卫焕眼前的神殿内部，除了恢弘一无是处，到处都布满灰尘和杂物。
雅克第一时间跳下了点妈的背壳，说：“老大，我带人把这里打扫了。”
“嗯。”
众人四散开来，迅速的打理卫生，卫焕留在正殿前，看向大殿上的石像。
他们祭祀的竟然是一颗大树，看起来似乎是比世界之树还要伟岸特殊的存在，在大树的后面，还有一个似有若无的身影，充满了慈悲、温暖和生命的气息，这或许就是生命主宰的模样吧。
到底是九级世界了，在这更接近神明的阶层里，卫焕是真的从这石像中感受到了一股生命的神威。
生与死是对立的。
卫焕本以为感受到生命威能的自己，会受到压制，至少也会感觉到一些不适。
但并没有。
简直和一个生命主宰“生出”一个死神，一样奇怪。
卫焕不懂，但现在显然并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他还有很多的疑问没有解答，只可惜他作为神明，要不想随随便便就收下一群眷族，就要保持自己的“逼格”。
不从城门进入自然是他认为没有任何的门可以容纳神明，另外也是不想在事情没有彻底搞清楚前，和这些人族接近。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感觉到门外有人要进来，那是一群脱下戎装，换上纯白祭祀服的精灵祭祀们，一共百人，男俊女美，每一个都是一个“雅克级”的存在。
但是不等他们踏入神殿的大门，卫焕的威压就到达了他们的面前。
他们脸色一白，纷纷跪倒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
神明拒绝了他们。
“老大。”从门口回来的一名赌徒想要说什么。
卫焕说：“留下几个人打扫卫生就行了，你们带人散出去，尽可能的收集情报。”
“是。”
“还有，缇坦他们要过来也让他们在外面等着。”
“是。”
这名赌徒是副队长，带着25名赌徒干劲十足地离开神殿后，就隐入空间内四散开来，收集情报可是侦察兵拿手绝活儿。
剩下的人留下继续打扫卫生，还有雅克留下陪着卫焕，等候他随时的命令。
大概就是这样的区别对待吧，卫焕明显感觉到了一方的振奋和一方的低落。
但卫焕从来都是个护短的人，在没有决定将对方划入自己的羽翼之前，他可没有任何的同情心。
即便蓝星人族曾经获得过这些先人族的照顾，但在彻底搞清楚之前，他都不会轻举妄动。
不再管殿外的事后，卫焕才有时间去仔细感受自己成神后，那漂浮的魂海上的神格，还有此刻自己能够感受到的变化。
其实一定要说的话，这神格的存在就像一个放大器，将自己的实力百倍的释放出来。
没有神格，他还是原本的实力，很强，但强的不会太过夸张，也就比其他族群的最强者强一些罢了。
有了神格，他施展的手段就增加了神明的力量，不但被放大百倍，同时还有神威。
“神威”是彻底掌控法则后的威能，大道加持光环，除非掌握的法则等级比他高，其他任何没有掌控法则，还在路上的修炼者，都会被这有“毕业证”的法则威力碾压。
而“神威”卫焕并不陌生，他获得的莫菲迪法杖，就附加了这种神威，所以才叫“神器”。
卫焕检视了一番自己现在的能力，并没有感觉自己成神后有了什么超凡脱俗的不一样。
他会想要吃东西，也对居住环境有要求，当然他还有欲望，他已经在想念穆重了，希望穆重不会太过担心他。
神明之所以高远，被万民伏拜，也不过就是多了“神威”而已。
如果将神威收敛，在他身边不会感受到来自神明的压力，便是眷族。
眷族是可以接近神明的族群，没有得到神明的眷顾，就会像缇坦等人，连他的面孔都无法看清。
卫焕检查了一遍神格，灰蒙蒙的神格是所有修炼者梦寐以求的东西，但卫焕却有点嫌弃它丑。
实在是秽土法则到了瓶颈，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就剩下最后的一个办法，但那冒险的办法却需要他先成就神明。
所以卫焕不得已，转而研究死气法则。
死气法则成神，比他想象的快多了，而且几乎没有什么波折，每天修炼都在进步，然后就那么水到渠成的走到了法则的尽头。
最终凝聚出了这个一颗灰溜溜的神格。
也不知道是不是轻易得到的就不珍惜，卫焕其实不大看得上这死气法则，也没有终于成神后的狂放大喜。
这种平淡的感觉，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就好像已经习惯了似的。
卫焕又看了一眼那生命主宰的石像，将目光收了回来，但神识却往外扩散。
他死气所遍及的区域，便是他神识可以降临的地方，此刻除了这座人类城市外，外面的大地已经彻底被死气污染。
死气所到的地方，所有实力不够的挑战者都死了，随后复活在死气里，继续往外扩散。
这一会儿的时间，已经蔓延出了千里外，死气亡灵数量暴涨到百亿数，并且还在快速增加。
随后卫焕发现了一处区域，区域面积大概有三十四里的范围，死气无法进入，被迫绕行，在卫焕的眼里，这里就是像是黑暗中的光，非常的醒目。
卫焕的神识降临在这片区域里，确认阻挡死气的正是神威。
只是这神威，并不是由活着的神明释放的，否则就不是阻挡，而是净化，甚至可能反过来攻击自己。
大概这种神威来自于某种特殊的物品，比如神明的石像，或者是神器。
这是一群兽族的聚居地，但数量并不多，应该是临近人族区域的一个小聚集点吧，附近的兽类都逃到了这里。
卫焕要想毁灭这里并不难，只要命令死气亡灵进攻，不过是装备上的一点神威，又怎么可能挡得住真正神明的威能。
但卫焕并没有动手，他想要看看这些兽族打算做什么？还有什么手段？
将目光从兽族的聚集地移开，继续看向其他的地方。
紧接着，一队百来头走在死气中的巨兽，吸引了卫焕的注意力。
这些巨兽有些像大象和犀牛的组合，其中白色犀牛的模样让卫焕想到了在三级世界，被战族抢走的那头白色犀牛。
语希圕兌Ｚ
那头犀牛出现在宝藏遗迹中，是镇守宝藏的强大遗族，卫焕也是在那一战中结识了许青强，并且第一次遭遇莫菲迪，拿到第一块神器碎片。
就是这样的白色犀牛，身形很大，身上有着神圣的光辉，这些光辉在九级世界变成了有着淡淡神威的光环，就是它们走在队伍的最外面，为中心的兽挡住了死气。
当卫焕的目光落在这里的时候，队伍中间的一头白色巨象，摇晃它的六只耳朵，发出嘹亮的鸣声。
随后这百头兽的队伍纷纷跪下了它们的前膝。
这头白色巨像竟然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而且随着它们的拜服，卫焕感受到了一种很特殊的力量涌来，同样是信仰之力，却让卫焕感觉到很舒服，纯净的就像夏天的冰水，瞬间就让卫焕生出了亲近之意。
像是感受到神明的长久注视，这群白色的巨兽始终没有起身，就这样一直跪伏着。
卫焕想想，将神识移开，只用余光扫过。
果然他视线移开不久，这些白色的巨兽就起了身，继续发着白色的朦光走在死气当中，这方向竟然是径直往卫焕此刻所在而来。
神识再往外扩散，便看见前方闪烁着七彩的霞光，同样是某种特殊的能力，将死气阻挡在外不受侵蚀。
在卫焕远远看见它们的时候，它们便从天上落在了地上，直到卫焕靠近看清楚，这是一群超过千头的鸟人，它们有人类的身体，双手却是鸟的翅膀，七彩霞光从它们的彩色羽毛上流溢出来。
尤其是尾巴上的羽毛美极了，长长的好像一条裙子，拖拽出很远。
这七彩的光，这长相，都让卫焕觉得舒服，好像看见它们自己肩膀上的重量就轻了一些。
这一次卫焕有了经验，将目光移开后，果然这些七彩的鸟就从地上起来，朝着卫焕所在的地方飞来。
那之后，卫焕发现了更多的异族聚集地被神威保护着，其内的异族惶恐不安，充满了恐惧和敌意。
但也有很多特殊的生命，一小群一小群的聚集着，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而来。
直到他的意识到了死气的尽头，便看见了最血腥惨烈的一幕。
无数的死气亡灵追赶着逃跑的异族，这追逃之间，就像可怕的绞肉机在推动着，沿途留下了无数的残肢断臂，血肉横飞。
只是死气亡灵的转化能力，可怕到连血液都看不到，所以在深入死气的深处，才会那么的干净。
死气还在往外扩散，卫焕不知道这九级世界有多大，所以也不知道死气还要蔓延多久。
这样的嚣张，或许会引来其他族群的报复吧？甚至会有神明出手。
不过没什么好怕的，真要是打起来，他还有后手。
将目光收回来，卫焕召唤出了已经达到神级的魔眼领主，让它飞到了城市的上空。
这样一来，他的视野也会遍布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可以听到那些窃窃私语。
安排赌徒们出去调查，是明面上的行动，真正的情报收集来自于头顶上的这只眼睛。
卫焕对这些人族还不够信任，他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做完这些后，卫焕才将双眼重新睁开，就见雅克从门外走了进来。
“缇坦请求见您。”雅克很规矩地单膝跪地，对他的态度比大脚等大夏人的态度更显敬畏，这大概和蓝星的国家文化有关系。
就是卫焕自己成了神，也不觉得神明有什么好敬畏，不过就是强了些，打不赢而已，但还不足以让他当牛做马地追随。
卫焕说：“你去见她。”
“是。”
紧接着，雅克想到什么又说：“缇坦想要询问的是，悦神者们如果来了，要让它们进城吗？”
“悦神者……”这让卫焕想到了那些白色的巨兽，还有彩羽的鸟人。
雅克说：“据说它们的存在会让神明感受到愉悦，还能梳理神力，是天生的神眷族。它们稀少特殊，并不参加万族大战，各族也不敢动它们，一旦有神明降临，它们都会前往，祈求神明的眷护。”
卫焕敛眸想了想，说：“娱乐圈的人？”
“呃。”雅克突然卡壳，有种从云端坠落的微妙感，随后他点了一下头，“大概就是这样吧？”
“都放进来吧。”卫焕又说。
雅克点头，也对，要不都看看，怎么知道哪些更好。
不过悦神者究竟是什么啊？
雅克的脑子里已经浮现了一群吉卜赛人，又或者马戏团。
天黑下来的时候，悦神者还没有到，但散出去搜寻情报的赌徒们都回来了，也带来很多卫焕需要的消息。
首先就是界门的事。
如缇坦所说，界门是挑战世界生成的，在这个世界里即便是神明都无法打开去往其他世界的门，只能遵守既定的规矩。
好消息就是人类最后城市顺利保留，并且在抵挡期间，也守护住了一片土地，想要再度生成界门不需要半年那么长的时间，如今大概只要不到十天就可以返回挑战世界内部的界门。
不止是卫焕想要回去，各人族也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里，这里的每一个九级世界的人类，背后都有成万上亿的同胞需要他们庇护。
人类终于有自己的神明这件事，将会成为他们的定心丸，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自己的同族。
另外就是关于神明的。
九级世界本就是为了创造神明而存在的世界，神明出现后，可以在这个世界里短暂的停留十年左右，就会被世界意志驱赶，进入神域。
那之后神明就无法再进入这个世界了，但可以培养信徒继续进行资源争夺的战争，毕竟神明的强大也和信仰的多少有些关系。
但神明本身无法再回来，即便花费大代价降下世界投影干涉世界内战争，实力也会被世界意志削弱到万分之一的程度。
至于神域是个什么情况？普通的挑战者就各有答案，并无统一的回答。
总之，九级世界当下里没有神明。
十年的时间，别说对于寿命悠长的神明，就是对一些长生种，都是很短的时间。
卫焕当下里，在这个世界里，最强！
第373章 许青强来了
不过短短十年时间，他想要做什么恐怕也很难，即便他能用神明伟力推动万族战场的格局，但也只能维持很短的一段时间人族强盛，但随着源源不断的挑战胜者加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有一名神明诞生。
风水轮流转，理智的神明是不会过度干涉万族战场，自己走了庇护不了同族，而且到了神域也可能被其他神明针对。
像卫焕这样登场就疯狂杀戮，散播死亡的神明可不多见。
所以他才会称为“灾厄之神”。
卫焕知道这件事后很淡然，他干都干了又怎么办？神明们如果不满意，不如让暗兽古神来和他们谈谈？
没错，卫焕最大的底牌就是暗兽古神。
三次的全力出手，堪比主宰级的战斗力，就算这暗兽古神内里有些空虚，但吓唬吓唬神应该是够的。
最后当然就是关于缇坦所说的，对各人族的培养，也是事实，而且这是人族的传统。
和其他很多族群不同，人族似乎天然对后代充满了期待，而不是在发现自己做不到后，就去掠夺族群的力量，这种极致利己的培养，往往更容易打造出极为厉害的强者，可惜人族的领袖始终慈悲，保持着这份善良坚持了万年。
不是没有质疑过。
在即将灭族的时候，甚至也后悔过。
可是“人性”本身就是一种向往温暖和光明而存在的词，泰坦也好，精灵也好，包括人类，哪怕心里再有黑暗，关键时刻总是会做出温暖的选择。
卫焕，或许是整个挑战人族在万年的孕育下，那颗树上最高，最大，最璀璨的果实。
连带着整个蓝星人族都显得如此的优秀。
15名入道法则者的数量说出来的时候，这里的人族都惊呆了。
人族联盟数量最多的时候，也没有达到15名入道者。
大脚带回来的消息最是清楚，毕竟他和金脑子就快要“拜把子”了，也就少了那些对神使的敬畏，会说一些很难打听到的讯息。
包括朵朵拉、特尔纳斯、缇坦这三个女人，平日里总是同进同出，亲密过分，好像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还有昊霸这个人非常的装逼臭屁，每天早上起床都会对着镜子梳头，剔须，换上干净的衣服才能出门。
当然，还有铁锤的家人虽然在这一战死没了，但在八级世界他的矮人文明里，其实他还有很多的女人，以及一百多个子女。死掉的只是他最爱的女人和最看好的子女罢了。
至于金脑子自己……他不聊自己的八卦，不过大脚说金脑子有很多恶心的还习惯，它喜欢抠脚，抠鼻屎，还要喂到自己的嘴巴里。
卫焕：“……”
知道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消息，也不能说完全没用，就是不知道能用在哪里。
不过情报的收集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这六名入道者，将会是人族统一的关键人物，关于他们的情报，无论大小都有用。
“另外……”大脚从空间仓库拿出了一架黑色的玩具飞机，和金脑子乘坐的那架飞机很像。
大脚说：“这是金脑子送您的，说是他最得意的炼金作品，希望您能喜欢。”
卫焕其实很喜欢，这样的大玩具很可爱，但他很难想象成神的自己坐在这个大玩具上会是什么模样。
送给希希，会不会希希都觉得幼稚？
大脚却说：“老大，金脑子说，这是一架只需要三秒钟，就可以进入亚空间的飞机，而且还可以发射堪比九级哨塔的攻击，这是他见过我的战车后，得出的结论。”
卫焕扬眉，这些功能对比点妈，怕是已经达到神级了？
一架神级的玩具飞机？
啧，就不能制造的气派一点吗？
卫焕在大脚一副您不要我就自己收下的表情里，沉默的抬手，将飞机收到了自己的仓库。
大脚嘻嘻笑着，还想说什么，突然“嘎嘎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卫焕脸色一变，聆听几秒后，继而面露喜色：“又有人来了。”
“我们的人吗？”大脚却并不意外，“穆老大说过会派人接应我们，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嗯。”卫焕点头，“去接他们，亡灵会为你们开路，去吧。”
“是！”
大脚笑开牙齿，一点没有进入万族战场的压力，谁叫他们老大太强，一登场就是站在最顶端，大树下面好乘凉，他走路都嚣张了好不好！
卫焕看着走路大摇大摆的大脚，嘴角微勾。
随后，他的意识便已经降临在了死亡之雾当中，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那是由100辆战车组成的车队，开在最前面的的领袖车是一辆明黄色的风骚跑车，跑车的顶棚盖着，所以看不清驾驶室里的人，但卫焕一眼就知道这是谁的车。
许青强来了。
没想到第二批过来的人，就安排了许青强带队。
穆重他们是真的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吧？
可若是他都扛不住，许青强来了有什么用？带再多的人来都没用。
可他们还是来了。
从第一批的雅克，到第二批的许青强，都是蓝星撑起一片天的大人物，却为了他义无反顾的进入这陌生的世界。
卫焕心念一动，死气亡灵汇聚在战车的下方，聚集出了一个巨大的箭头。
每隔百里就是这样的一个箭头。
直到他们来到卫焕附近，卫焕招募的亡灵领袖们就在这里迎接着他们。
幽冥凤凰的鸦姐和双头隐魔大头都已经神级了。
卫焕前后闭关了快30年，除了修炼法则，也会培养自己的召唤物，不知不觉他的亡灵领袖都到了神级。
可惜后面就再没有修炼的方法了，亡灵们受到天赋没有再进化的路，也有可能是天道不允许，毕竟下一步就是成神了，哪有神明的召唤物还能成神的？那不是可能会成了套娃？
神级的两名亡灵领袖出现在许青强的眼前，许青强绷着的最后一根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虽然一来到这个世界，他就察觉到外面弥漫的死气可能和老大有关系，但因为他尝试接触了一下，发现对自己完全无害后，反倒又警惕了起来。
都是第一次成神，谁也想不到还有眷族这么一个说法。
车队跟着鸦姐和大头往前又走了一截，迎面开来熟悉的战车，双方距离近了接通了讯号，出现在屏幕里的正是第一批赶过来的大脚等人。
“雅克呢？”许青强先问了一句。
大脚说：“在老大身边陪着，老大让我来接你们，强哥好。”
许青强点头：“尽快的，说一下情况。”
“好。”说起这件事，大脚眉飞色舞，虽然没跟上老大成神的时刻，但很幸运近距离观看了一场人前显圣，这够他吹上一辈子。
不知不觉间，接人的队伍来到了城市前。
死气领域遍布城市以外的区域，还在往外继续扩散，导致这一路过来世界都灰蒙蒙的好像回到了八级世界，唯有在这城市前看见了些绿色。
幸免于难被神灰庇护的树木下，站着很多的人，他们正担忧地看着一步之外，枯萎的大地。
人族联盟的领袖里，因为两名精灵女王的原因，充满了生机勃勃的绿色，城外到处都是葱翠的森林。
泰坦族和地精族也是非常亲近自然的。
但现在，除了城内这有限的区域受到保护，整个世界的色调都变成了灰色。
这让亲近自然的他们有些难过。
只是在生死存亡的面前，这些情绪又不是不能忍耐。
当要接的人到达后，几名人族领袖将注意力从枯草上移开，看向来人。
还是战车。
这种科技侧的金手指，其实在他们看来并不好，战车终究是外物，挑战世界里最好的金手指是“血脉侧”的，觉醒优质的血统，自然获得了该血统的力量，一些稀有的血统甚至拥有血脉传承了能力。
在过去上千年的时间里，获得胜利，进入这个世界的人类文明，几乎都是“血脉侧”文明。
但现在……
这来自神秘蓝星的神族也好，还是昊霸的族群，都是偏向外物的金手指。
明明都是非常不看好的能力，可是他们一个表现出极强的成神天赋，一个登场即是神明。
这挑战世界是让人越来越看不懂了。
“欢迎神使大人！”
缇坦站在最前面，两名精灵女王同样飞在她的肩侧。
身后是金脑子和昊霸，只有铁锤没来，他还在养伤。
战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战车门打开，果然是和神使完全一样的神族，男男女女都是过去最普通不过的“短生人族”，但现在缇坦已经不敢小看这最常见的人族了，他们竟然有这么大的潜力，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
至少这里可是看见的，出现的100名人类，每一个都是达到九级的水准，再配上他们的高级战车，战斗力不可小看。
对于目前刚刚经历战祸，实力衰退到即将灭族的人族联盟里，都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了。
另外就是……
行驶在队伍最前面的黄色战车，驾驶室的车门像翅膀一样向上抬起，一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引擎盖上，一腿屈着，一腿随意的耷拉着。
“咔哒！”
他点燃嘴上的烟，在烟雾缭绕间扫过前面的众人，嘴里念念有词。
“泰坦，精灵，地精，听说还有个矮人，都特么是西幻啊。”随后他的目光转动，看向踩在飞剑上的昊霸，“唯一的东方玄幻，剑仙，是我喜欢的，有空打一场？”
大脚这时上前宣布，“这位是我们蓝星三将之一的许将军，是魔神大人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
许青强并不说话，只是抽着烟笑，视线又从昊霸这边开始往回看，与每个人再度对视。
这些人的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悄然地变了。
“深渊……”
他们变脸的不是因为新来的神使被神所倚重，而是又来了一个修炼了棘手法则的人类。
竟然是深渊法则。
这法则同样并不是人类该掌握，所擅长的法则，充满破坏性和欲望的法则，同样被称为灾厄。
而且这名许将军，他的身上呈现出若隐若现，即将破道成就神的气息。
比他们这里所有人掌控的法则都要深，可能随时会成神。
一个文明里，出现两尊神明？
怎么可能！？
这才是众人脸色大变的原因。
这个蓝星文明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强？
“自然是的神使大人，昊霸也好，还是我们，您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们陪您做任何的事。”
缇坦的姿态摆的很低，既然已经受到那位神明的庇护，便只能调整心态，适应哪怕是灾厄。
而且这充满了杀戮和狂躁的族群，最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嗯。”许青强还是对昊霸感兴趣，直勾勾地看着昊霸。
昊霸被看的生出了战意：“许将军随时可来，昊某也渴望酣畅淋漓一战。”
“好，进去吧。”
许青强说着，战车开始往前飞，超过迎接的众人，率先进了城内。
他就继续坐在车的引擎盖上抽着烟，看似淡漠的模样，实际上眼角余光正在快速的到处扫。
哇咔咔！九级世界的万族战场，面对这些老牌人族，老子一来就装了个大的。
爽！
没给老大丢脸！！
神殿在城内最显眼处，战争期间虽然神殿里顾不上打理，但在这个有神明和信仰的世界，神殿永远都是城内最气派的所在。
直到战车开到神殿门口，许青强跳下战车，看见了还跪在阶梯上的一群人。
“这是干吗呢？”许青强问。
大脚说：“听说是神侍。”
许青强看见他们尖尖的耳朵：“精灵啊？”
“对，说是神之精灵，也是悦神者。”
“悦神者又是什么？”
“老大说是娱乐圈的人。”
“呃……”许青强眉梢飞扬，视线落在这些精灵洁白的衣服上，说，“一个个的挂丧戴孝的悦什么神？送神吧？”
许青强这一说完，跪伏在地上的精灵都哆嗦了一下，肩膀压的更低，姿态更加卑微。
同时最前面的精灵抬起头来，露出了她浓丽到美的让人窒息的脸，红润的好像挂着露珠花瓣般的嘴微微张开：“神使大人，请教教我们，拜托您了。”
许青强看着她的脸，扬了扬眉说：“你们谁，找几套保洁的工作服款式，好好干活，先把大殿里都收拾干净了再说。”
随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拦下其他人的神殿，对于许青强等人却仿若无物，直接就踏入其中。
到了神殿里，死亡气息又开始变得浓郁，但许青强他们作为神眷者，是不会对这些法则力量感觉到不适。
过去还需要穆重的图腾阻挡死气，现在图腾已经不需要了，就可以在更加具有攻击性的死气法则里来去自如。
许青强在偏殿里看见了卫焕。
卫焕和雅克正在这里喝茶，雅克现在掌握了一手很厉害的功夫茶，卫焕一边喝茶，一边等着他们回来。
看见许青强，卫焕眼里有笑，对他招手：“来，先陪我坐一会儿，穆重那边怎么样？”
许青强盯着卫焕的脸坐下，一脸困惑：“现在什么情况啊老大？怎么感觉你是你，你又不是你，难道这就是成神的距离感？”
许青强说着，接过卫焕递来的茶一口喝下，眉宇舒展：“可我却真实喝到了这口茶。”
卫焕笑了：“我没觉得我有什么不同。”
许青强说：“看来不是东方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呢？我看外面西幻的种族挺多，难道你这是西方神？比如会生一堆孩子，孩子还会来砍老爹的那种神？”
卫焕想想，点头：“这烟火气，可放不下。”
“但你也可以都不需要？”
“确实。”
“所以东方神很装，西方神又过于放纵，是这样吧？”
“我猜是的。”
“哈哈哈，果然不站在这里，就什么都看不到啊，老话说的好，圈子改变认知，我算是彻底懂了。”
卫焕笑着，又给许青强递了一杯茶。
三人一聊，便是一夜。
神满不思睡，踏上了法则之路的人，身体对吃和睡便不再是必须的需求，只不过习惯难改，没事的时候，还是会按照习惯安排。
但如这样彻夜畅谈，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天亮的时候，还是许青强第一个发现说：“这九级世界是普通世界吗？竟然有日升日落的过程？很久没有见过这慢慢天亮的感觉了。”
卫焕想想点头：“看来挑战世界是无法成神的，所以我才不得不来到九级世界，这里可能是个真正的世界。”
从这个位置，可以看见大半的城市。
充满异域风情的城市百废待兴，隔着很远都能看见那名泰坦王的身影。
她大早上的就在扛建筑材料，重建城市。
许青强望着那边，说：“这些人族怎么办？”
卫焕说：“承了恩情是要还的，我们蓝星能逆天改命，还有如今的成就，都是他们当年种下的因，我心里已经决定要庇护他们。”
“没问题，老大您说要庇护，我就当自己人相处。”
“不过还要先观察一下。”
许青强说：“好，我去打听情报。”
卫焕却摇头：“不，你另外有任务，今天就出发。”
许青强惊讶：“什么任务？去城外吗？”
卫焕说：“有城市挡住了我的死亡领域，你去看看什么情况，如果不能收服就都杀了吧。”
许青强笑开的嘴角里，看见了一颗颗像锯齿一般锋利的牙齿，眼底闪烁出兴奋的光芒：“好啊。”
许青强带着50辆车就走了，剩下的车都拱卫在了神殿一圈。
卫焕将神识从远处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一群穿着灰色保洁服的精灵们，跪在神殿前的楼梯上。
沉默一瞬，卫焕只当看不见。
暂时在情报还没有收集到足够前，他还不想和这些异族过于接近。而且眼下里，掌控万族战场的局势才是重点。
一晚上聊天，他得看看过去了一夜后，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神识循着死亡浓雾继续往外扩散，发现这些悦神者更近了，最快的那批白色巨兽们，中午前应该可以抵达城市。
神识扩散更远，来到能够抵御他死气侵蚀的聚集地外，一夜过去，聚集地的光罩小了一圈，看来能拦住死气的东西，有能量储备的。
光罩里的兽类忧心忡忡，极为不安躁动。
再往外去，还有不少类似的聚集点，有兽族的，有虫族的，还有灵体族，都有些特殊的方法，在抵挡死气侵蚀。
直到蔓延出万里外，卫焕看见了第一处真正意义上拦下死气的地方。
那是一处类似于城墙般的巨物，但并不是城墙，而像是某种混合了泥土、粘液，还有骨骼的污糟之墙。
墙散发着比死气还有浑浊恶毒的气息，将死气拦在城墙的外面，无法进入。
没有死气，卫焕就无法看见城墙的里面究竟是什么，只能将神识环绕，发现内部的空间很大，能有半个大夏那么大小。
看来这里应该就是某一个族群联盟的前线重城所在了。
再换另外一个方向，同样出现了一处能拦下死气的巨大区域，不过和那污糟之墙不同，这边却是有着神圣光辉的金光之墙，死气不等靠近就被净化，阻隔在百米之外。
卫焕能看见的就更少。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卫焕又在另外两个方向，发现了不同族群的领地。
死气被围住了，就算能够从缝隙里漏出去，也因为能量限制的原因，逐渐变得稀薄，变得很容易被净化了。
卫焕也无法在这样稀薄的死气法则里，降临自己的神识。
这让他暗自警醒，这是一个神明的世界，各族手里能有克制神明的手段，说不定就有伤了神明的手段，不能大意。
同时为也发现，人族的领地是被包围住了，这是一开始就有的布局？还是各族围剿人族后才发生的情况呢？
卫焕把雅克叫过来交代了一番，没过多久，雅克带来了答案。
雅克说：“缇坦说都是因为围剿的原因，九级世界面积极大，万族本可以相互不打扰的各自生存，但挑战世界将我们最后送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战争，所以世界的格局一直在变化，人族领地也从之前缩小到了现在不足百分之一。”
卫焕扬眉，也就是说人族可能过去拥有远大于蓝星的领地面积了。
而拥有这么大面积的人族，却是万族里比较弱的族群，甚至差点被灭族。
那那些更强的族群呢？都在哪里？
第374章 吾为死亡
卫焕又想起了天妖族，这个族群是他唯一最了解的九级族群。
从五级世界遗族的记忆里得知，一共是九头天妖。如今死在他手里的就是五个，剩下的四头在哪里？其中有没有实力非常强的呢？
卫焕想送它们这相亲相爱大家族一个整整齐齐，也免得相互惦记，太过伤心。
午时，天光正亮，鸦姐又飞过来“呱呱呱”的叫，卫焕听完猛地站起来。
“雅克，带着人我们走！”
卫焕的眼底有了喜色，已经迫不及待地飞了出去。
相似的一幕，昨天就发生过，雅克知道应该是蓝星又有人来了。
而且许青强也说过，穆重之所以没有过来，是要留在后方稳定局势，但每半天会派一批人过来，让他们努力坚持半天就会有援兵。
当然现在他们并不需要援兵，只是回不去而已。
只是不知道具体情况的穆重，自然会派人持续不断地过来。
可若是普通的援兵，老大是不会亲自出动的，如今这来人就已经很明确了。
“穆老大来了？”飞出去后，雅克问道。
“嗯。”卫焕点头，心里高兴，虽然只分别了一天时间，但是这断了联系的一天实在让人惦记。
现在好了，穆重来了，就算是大家都暂时困在这里回不去，但却能放下心来。
卫焕出发，速度就很快，他还没到地方，他的亡灵就已经接到了穆重。
等着卫焕赶到的时候，穆重已经站在狗子的背上，往这边飞过来。
身后，还浩浩荡荡跟着十多万辆战车，一眼看不到头，还有战车在往这边传送。
薛队、锤哥、窦麟的战车就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们本人却已经踏上飞天的地穴兽，紧跟在穆重的身后。
穆重带这么多的人过来，是要干场大的啊！
双方见面，穆重的眼将卫焕从头到脚扫过一边，才悠长地吐出一口气，被卫焕拉着手，跳到了他的身边。
“让你担心了。”卫焕深深看着穆重，捏了捏他的手指。
穆重摇头：“一切顺利就好，看见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卫焕的脸上浮现神纹，释放出自己的神威：“我是来成神的，该担心这个世界的人。”
穆重望着卫焕的脸：“这个妆好酷！”
“……”
穆重笑着，再一次地重复：“你没有事就好。”
穆重松下这口气之后，便轻轻地靠在了卫焕的身上，他确实累坏了。
不是身体上的累，是精神上的疲惫。
从昨天卫焕突然离开，再到他赶到这里，他在一天的时间里，聚集了所有的力量，已经做好了到这个世界和万族你死我活干一架的准备。
不过好在，在来到这个世界里，感受到那浓浓的死亡之气时，他就猜到了答案。
卫焕顺利成神，并且占据了这片区域，虽然他并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的神明在为难卫焕，但很明显神明并不是“大白菜”，只要卫焕顺利成神，这世界能为他有威胁的恐怕并不多。
现在，他猜的很正确。
卫焕和他身边人的从容，说明非常的安全。
“也好，这么多人过来，正好顺便占下一片领地，可以让我们尽快在这个世界立足。”
穆重很快就开始思考下一步，随后问好奇卫焕，“这一天发生什么了？”
……
这一天发生了什么？
这也是九级世界所有原住民的想法。
发生了什么？随着几百年都未感受到的神威重新降临，九级世界突然就被一种灰色的烟雾笼罩。
万物凋零，毒素入侵，被这来自神明的法则力量沾染的所有血肉类生命，实力稍弱的连几息都坚持不了就化为血水，随后复活。
只是复活后就变得六亲不认，嗜血疯狂，汇聚在那亡灵潮中，向外继续扩散，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毫无疑问的，是有新的神明出现了。
在这量劫的最后关头，竟然会有新晋的神明，而且还是一尊穷凶极恶的灾厄神！
仅仅只是祂法则领域扩散的过程，就要这么多的生灵的血祭，实在是凶恶的有些过分了。
防线东面，是以兽族为主的领地，在这些年对人族的压迫中，它们的边境线不断往深处推进，现在距离人族核心已经不足万里。
万里，在九级世界里，实力强大的挑战者，也不需要半天就能轻松抵达，大军来往一天多的时间，是最好的距离。
兽族就是在这里建成了前线大营，并且在亡灵天灾来临后，借助神明道具设下了能拦截那浓雾的防线。
“现在怎么办？”此刻兽群正在开会，各部落的兽王们都在各自的王城里，有强大的部落，也有弱小的部落，兽族算是这万族战场上仅次于人族最为团结的族群。
“一天过去，已经有7座兽城沦陷，我们的大兽王的我族领地的边境设立了防线，才将这亡灵天灾拦下，只是沦陷的城内还有兽在苦苦抵抗，我们计划派出小队去营救，顺便前往人城，拜见神明。”
“神明会原谅我们吗？”
“如果祂执意开战，我们只能请兽神降临，人族在神域势微已久，自从最后一尊神明陨落后，人族就该彻底被抹去的。而我们的兽神却始终强大，会让祂知道成神并不代表无敌。”
“知道了大兽王，我这就去安排。”
……
西面的防线，正是竖立有污糟之墙的防线。
卫焕的视野只能看见死气法则所在的地方，无法看见防线后面 ，所以也看不见那熔岩遍地，寸草不生，骨骼遍地的景象。
一群身材魁梧，大多长着尾巴，头顶有角，身披厚厚铠甲般皮肤的凶残生命聚集在一起，就站在这污糟之墙的后面，发出只有彼此才能听懂的语言交谈着。
“是神明的力量。”
“对，完美的法则，生生不息，无法磨灭。”
“那个方向，是人族吗？”
“不可能是人族，人族已经没了，那些可恶的种族驱逐了我们，不让我们参加最后的讨伐，他们一定是拿到了人族的秘宝，诞生了一尊神明，一定是兽族，我最喜欢兽族，它们的肉最好吃了。”
“是的，那个方向就是兽族的领地，兽族又出一尊神明，神战他们要是赢了，我们和我们的族群都将覆灭在挑战世界里。”
“桀桀桀，不如趁能神明刚刚进阶，神位不稳，我们去杀了祂吧，吃神，我们就能成神。”
“好主意，这场狂欢怎么能少了我们深渊族，集结，弑神！！”
……
南面防线
这是一处自由的土地。
总有些种族是特殊的，三千世界只有几个或者几十个同族，生而强大，每一个在这万族战场都是绝对的强者，但却因为数量的原因，无法彻底主宰一方。
慢慢的，时间长了，这些特殊的种族就聚集在了一起，在人族的南边形成了一处联盟聚集地，占据着万万平方公里的领地面积。
其中掌权者是这个松散联盟的五大强者，又被称为“五霸”。
分别是天妖族的天妖霸，灵体族的灵霸，寄生族的附霸，元素族的火霸和金霸。
它们当然都有自己的名字，但显然它们更喜欢这个外号，进行外交活动，就比如这次围攻人族的行动上，他们对外的决定，都会以“五霸”的名义发布。
在“五霸”的率领下，这松散联盟可以说是万族战场上最强的一个势力，不仅自身足够强大，拥有数量超过30个的法则掌控者，同时这五霸的背后还有七尊神明的身影存在。
要不是联盟内部关系也很错综复杂，不能真正做到一心一意，它们早就一路推倒人族，顺便再剿灭一两个其他族群了。
使用神明道具，顺利拦下了亡灵天灾后，五霸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讨论接下来要怎么解决神明带来的威胁，而是就之前的那场战争，相互指责了起来。
寄生族的附霸是一头半步神明的铠甲熊，身形魁梧巨大，是其他四霸的百倍，低头看去时发出的声音嗡嗡嗡的像是打雷：“我的子民已经成功附身在虫族的身上，甚至寄生到了高等虫族的身上，只差两步就可以寄生女王，这明明是说好的计划，你们却在得知人族将灭的时候，将所有的人都调派到前线争功，导致我功亏一篑。”
灵霸发出“叽叽”的笑声：“是你天真，女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寄生？蠢的够呛，一开始就将自己的企图表现出来，在虫族身体里疯狂繁殖，是你差点就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果然不能将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你这种没脑子的植物。”
“我也记得，一开始的计划，难道不是在围剿人类的时候，悄悄在虫族的身体里寄生，等待合适的时机吗？”火霸回忆着说。
“你果然很蠢。”金霸说完，突然转头看向一处，“天妖老大，您说呢？”
天妖霸又被叫做天妖老大，它距离成神只差一步，但已经千年了，却始终迈不出那最后一步。
如今它是这松散联盟的“老大”，同时也是万族战场上的实力最强者之一。
哪怕它的族群稀少到只有9个，却谁都不敢小看天妖一族，在过去其他各族看见天妖都会避让一二。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人族却杀死了两头天妖，逃回来的天妖带来了这惊天动地的消息，随后便有了围攻人族的行动。
原本各族也在蚕食鲸吞人族的领地，谁叫人族最弱，他们的神明还接连陨落。
在这万族战场上，死一族便少一个敌人，柿子当然先挑软的捏。
但这次的行动，却是天妖老大一力促成，就是为了更快的帮助同族报仇。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次行动，那神明又杀死了三头天妖。
如今大天妖的同族剩下不足半数，从昨天得到消息起，它的脸色就极其难看，对同伴的争执也好，对神明的诞生也好，都不在意，眼里只剩下复仇的火焰。
如今，大天妖被金霸询问，他银色的脸上没有表情，只说：“我最不想要看见的场面终于发生了，打人族的主意这事可以暂停下来，但那尊新神我一定要杀。
准备一下，我会请神明降临，这尊灾厄神必须死。”
“弑神吗？为什么啊？”金霸略显天真，“只要等十年就好了，祂就不得不离开，到时候他的族人就是瓮中鳖，继续这次的计划不就好了？”
大天妖闭上眼，久久才说出两个字：“复仇。”
……
“东面是兽族领地，西面是深渊族，南面是一个自由联盟，也是最强大的联盟，北面则是虫族的领地。
另外在更远的西方，还有不喜争斗的一些种族，其中还有一些是有神明留存的种族。”
只用了半天时间，穆重就了解到了自己想要了解到的所有消息。
和卫焕安排人出去悄悄打探不同，穆重则是一登场，就将这座城里了管理权拿了下来。
不算神明卫焕，就是穆重手里都有六名法则修炼者，十万开荒军战士，实力已经稳稳地压了这城里的土著一头，再加上他有技巧，有心算无心的安排，城里所有的危险火苗都被隔离开来，确保绝对不可能生乱后，穆重叫来了缇坦等五名法则修炼者，有什么问题直接就开口问了。
在绝对实力的镇压下，尤其是来自神明的威严，本就没任何坏心思的缇坦等人都是有问必答，穆重也迅速彻底地掌握了当前的局势。
谈话到一半的时候，穆重的态度已经非常温和了，这是对于自己人才有的好脸色，毕竟以缇坦为主的先人族，即便不是针对，但蓝星人族确实是那最终的受益者，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实力。
穆重说：“这些年辛苦诸位，也是诸位的付出，才有了我们蓝星人族成长的空间。
我们同是人族，正该守望相助，共退强敌，这里事了，稍后还请诸位和我去拜见神明，请为眷族。”
“感谢穆将军。”缇坦用了术法，将自己变得和其他人一样大小，看起来是一名极为壮硕的女士，声音瓮声瓮气，说话像是闷雷在耳边滚过。
穆重笑道：“不客气，更应该是我们说谢谢。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一下，我们的族群，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脱离挑战世界呢？不再受困于这个世界的规则？”
缇坦摇头：“还从未听说过有族群可以脱离挑战世界，只是有传言，说是成就神族就可以。只是……我们这世界有诸多神族，依旧要遵循世界规则。”
穆重没想到缇坦这样的先人族竟然不知道，他本来还想和钢铁之心的说法相互印证一下，看来自己又是提前得了答案。
又或者说，不是这个答案多难获得，而是其中的要求太过苛刻。
神族，根本就不是这在九级世界，修炼到序列九，就称得上神族。而是需要一名上位神，也就是主神级，三名中位神和十名下位神，所同在一个种族内，才叫神族。
千年，真的可以让蓝星人族，成为神族吗？
穆重闭眼又睁开，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总是要去做，才有可能成功，若是觉得艰难，而不去尝试，又何谈成功？
穆重站起来，走到众人面前，微笑：“走吧，随我去拜见神明吧。”
“好！”这正是大家期待的。
从议会厅到神殿，他们一路步行，走的速度并不快。
沿途上，可以看见无处不在的蓝星人族，他们穿着一种被称为迷彩服的统一服装，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占领了城里所有的关键区域，抬头去看，各武器设备旁，或者是高处，都能看见这样的身影。
缇坦看见，内心震动，同时也感慨，灾厄神明的势力，有着这样霸道的行事作风，又似乎不奇怪。
她也算是见过很多飞升族群的，来到这里后都带着几分战战兢兢，以一种加入的姿态，极为低调的一点点融入这里。
像这样喧宾夺主，还如此理直气壮的种族，从未有过。
但缇坦并不反感。
首先他们是神明的眷族。
神明在关键时刻出现，庇护他们人族联盟最后的血脉，也救了自己的命，她本就会效忠神明。
而且神明的强大和其眷族的强势，都是越强越好，她加入这样的神明势力，也能变强。
要知道，神明并不都是强大的，有些神明并不适合战斗。
就比如眼前这位穆将军，他修炼的法则是自然系的法则，即便修炼到了中位神，遇见能打的下位神，也会极为狼狈。
所以比起修炼其他法则的神明，她很庆幸在人类危难时刻登场的神明，是这可怕的灾厄神。
越是接近神殿，不仅仅能够感受到更强的神威，更能感受到被对方彻底掌控的局势。
这座城是她经营了两千年的城市，可以说每条街道，每一个屋檐，就是每栋房屋的后门通向哪里，她都了如指掌。
如今在这里，她却什么都分辨不清了，不仅仅像个盲人那么简单，若是她敢胡乱的刺探，相信下一秒就有一把来自黑暗的刀，拆下她身体的一个部件。
这两天陆陆续续的来了好几个蓝星人类的将军，但明显这位穆将军是最有手段，权势最大的那一个，谈笑间就这么接走了城里的所有权利，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么武力。
这是一个强大的文明。
虽然他们的文明传承时间似乎并不长，参加挑战世界也不足百年，但就像集合了所有的精华而强势生长的存在，让她充满了无力，还有几分畏惧。
不仅仅来至于对神明的敬畏，还有对这个文明本身，以及这位穆将军，都是十分的忌惮。
或许，人类联盟即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大变局吧？
自己会成为见证者。
不知不觉间，终于来到了神殿的门口，这里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蓝星人类将这里把控的密不透风，连蚊子都飞不进去。
在楼梯上站岗的蓝星战士，还有换了衣服还跪在阶梯上的神侍，最后来到那深幽的大门前，缇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屏住了呼吸。
这时候，穆重却突然说了一句：“听说泰坦王的正常形态有五十米高，手可摧日月星辰，脚可踏山峦河流。”
没头没尾的，缇坦不知道这是在说什么，刚想回答一句是，突然头皮就像针扎了似的，来自于朵朵拉的目光，直直刺向她。
她茫然了一瞬，直到看见还跪在脚边的精灵神侍，福至心灵，一头暴汗地弓下了腰：“您叫我缇坦就好，我泰坦族本体确实高大，平时也忘记了隐藏，初见魔神大人时因为过于震惊，忘记了收小体型，下次再也不会了。”
穆重微笑：“泰坦是最早的人族，每一个都强大无比，很高兴在这里能够看见传说中的泰坦。”
顿了一下，穆重看向其他人，“还有精灵、地精，还有剑仙。”
最后下了这场下马威后，穆重才将目光移开，注视着大门。
神殿里来自神明的神威开始褪去，恐怖的好像会被一口吞掉的感觉才彻底消散。
穆重笑道：“魔神大人同意你们进去了，跟我来吧。”
缇坦直起腰跟上去的时候，脚都在发软。
虽然她并不是故意的，但确实她拥有缩小身体的手段，却在见到神明至今，始终保持巨大的身材，这是对神明的不敬。
或者说，因为是灾厄神的原因，她始终保持着警惕，生怕灾厄也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这一点就连自己都没有看透，但明显神明，还有他的眷族，却都非常清楚。
这或许也是至今，魔神大人都没有接见、亲近她们的原因。
原来如此啊……
走进大殿深处，看见了坐在神座上的魔神大人。
白骨纠缠的王座上，骨刺狰狞，声韵的光辉在王座上环绕。
魔神大人像是存在于无尽空间的那一段，即便竭力睁大了双眼，依旧看不清楚他的身形，只知道无尽的神威像是海浪一般拍过来，想要将他们的血肉碾碎。
一点也不温暖，也没有仁慈，灾厄的力量让人畏惧到双脚发软，缇坦跪下去的时候膝盖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却顾不上疼痛，只是趴伏着，希望魔神大人能原谅她之前的冒犯。
“吾为死亡，是掌控死气的神明，应允眷族的许可，允许尔等在死气中行走的权利，为吾效命。”
神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裹挟的神威让他们无法抬起头来，只能聆听神明的声音。
第375章 神明和男人
期待中的神明赐予，给予她们“行走”的权利，只是喜悦中难免又生出了淡淡的遗憾。
神明显然并不想接受她们作为眷族。
不过想想又很正常，眷族是神明最信任的族群，是神明的武器，是神明的盾牌，是祂人间行走的使者。
如果神明的族群不行，自然也就需要收更多的眷族为祂服务，但如果神明的族群强大……蓝星人类毫无疑问就是强大的族群，他们掌握着可怕的力量，就像是生来就站在高处一样，轻松对他们形成统治关系。
有这样的族群伴随在神明左右，神明又何必再收眷族？
看来在她们做出更多成就之前，这已经是她们能和这位神明，能走到的最近距离了。
“谨遵魔神大人的旨意。”泰坦带头说完，宣誓了自己的忠诚，随后倒退着离开了这里。
在她即将离开神殿前，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神座边上的穆将军，与神明紧紧地挨着，神明的光晕甚至绵延到他的身上，将他温柔地裹住。
那是多大的信赖，才会有这样的恩眷啊？
在缇坦心里，已经将穆重的地位升到了极高，明白这位将会是这位神明的真正代言人。
即便十年后，神明离开，他也始终是人类领地里，最有话语权的那个人。
真可惜，泰坦神虽然非常强大，但已经沉睡了很久，十多万年没有和泰坦族联系过，要不是神明祭祀台上的神火还在燃烧，她们或许会认为泰坦神已经陨落。
只是这十万年，泰坦神去了哪里？
还是只在沉睡呢？
缇坦退出大殿的时候，心情很复杂，看来她要尽快适应手中没有权利的日子了。
回过神来，缇坦就发现金脑子和昊霸都停了下来，她不解地看向两人。
金脑子说：“大脚让我有空去找他，我先走了。”
昊霸说：“我记得那位许将军想要和我切磋，我在这里等他回来。”
缇坦心下苦笑，看来只有她还放不下过去的事，其他人都迅速调整，已经彻底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
特尔纳斯拉着缇坦走到了远处，等朵朵拉布置下结界后，特尔纳斯说：“缇坦，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泰坦神去哪里了吗？魔神大人是我们这几千年唯一接触到的真正神明，这十年也是我们唯一可以寻求到帮助的机会。
无论是你的泰坦神，还是我们的生命之母，祂们是开天辟地的第一尊古神明，可不在量劫中，可神魂不灭，这样不死不灭的存在却消失了，我们必须要找到祂们。”
缇坦的表情苦涩：“要找到古神们的踪迹，就要和主神级的神明对上，甚至可能还关系到挑战世界。
魔神大人的实力，还不足以接触到这个层面。”
“至少有希望。”特尔纳斯说，“想想我们要做的事情，即便是灾厄神也没关系，我们必须要获得祂的眷顾，否则就错过了我们唯一的机会。”
“……好吧。”缇坦叹气，想要解释自己并不是无法低头，只是“灾厄”实在让人不知道怎么去接近才好。
这位神明，有自己的眷族，而且一点都不亲善，充满了冷漠的距离感，是神明不信任她们，而不是她不想为神明服务。
“哦，对了，悦神者已经到了城门外，魔神大人的意思似乎想都收了，我们去把它们接进来吧。”
“都收了，祂难道不知？”
“神明无所不知，我们只需要遵循神明的命令就够了。”
“好，走吧，一起。”
……
这三人刻意屏蔽交谈，反而让她们引起了穆重的注意。
此刻，在神殿里，卫焕早就从那造型夸张的神座上下来，同时也收敛了自己的神威，就和再普通不过的人一般，与穆重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上喝着茶水，一边看摄像机里传送回来的画面。
穆重来到九级世界后，只重点做了两件事。
一个是全面接管城市，一个就是将卫星基站丢了出去。
虽然卫焕有神明手段，在他领域覆盖的范围内，一眼可以万里，但蓝星文明从来不是从上往下压迫的文明，穆重的网络可以实现他们的通讯交叉，高效行政，别说是直接找上穆重，就是联系卫焕都是可以的。
当然了，没什么十万火急必要的事情，是没有人会找到卫焕这里。
此刻，两人就坐在茶桌边上，这一次由穆重布茶，卫焕陪坐在一旁。
两人的中间，桌子的上方，出现的就是这三名领袖的图像。
在卫焕的领域范围内，这些领袖即便已经踏上法则之道，但实力不如他，就无法察觉摄像头的存在。
不过，她们刻意扭曲空间后，交谈的内容，确实是无法得知。
穆重说：“她们竟然有秘密。”
卫焕点头：“活的长，肯定有秘密。”
穆重摇头：“敲打了一番，都还不老实，看来还要继续观察才行。”随后，穆重不解地问，“悦神者是什么？”
卫焕笑：“看看就知道了。”
穆重心念转动，虚拟投屏也转到了城门口，正好看见城门打开，一头身形巨大的白象，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城门的老人类显然格外欢迎悦神者，他们带着伤，从自己废墟般的家里走出来，分列在街道的两旁，用着自己族群的礼仪，向这头大象敬礼。
“嗷——”大象摇晃着鼻子，舞动它脑后的三对大耳朵，在脖颈上像是一把扇子般的展开，七彩的光晕犹如划过天空彩虹。
随着它走进城内，更多的悦神者出现，就像是拉开了一面奇妙的表演大幕。
五颜六色的鸟人飞舞，在天空布起祥云，大象仰天长啸的鼻子里喷洒出白雾，化为甘霖落下，白色的犀牛脚踏着奇怪的节奏摇头晃脑，看似滑稽却又莫名的赏心悦目。
城里刚刚经历一场围城战，随后又被蓝星开荒军隔离开，被限制自由的先人类们，身上的伤势肉眼可见的好了，但最奇妙的还是他们脸上愉悦的表情，好像所有的伤痛和不安都离去了似的。
这场热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就连蓝星的将士都忍不住好奇的围观。
穆重没在现场，连线了就在现场的薛队，询问情况：“什么感觉？”
薛队说：“愉悦和松弛，我确定过了，没有法则的力量，但似乎有些微末的神明气息。”
“问下一身边的人，悦神者究竟是什么？”
“我问过了，传说它们有神明的血脉，不受挑战世界的限制，甚至可以行走在神明的世界里，但同时它们没有任何的战斗力，也无法成神，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取悦神明和祂的眷族，拥有悦神者的神族，幸福感会很高。”
穆重想想，还是不太理解：“它们图什么？既然不用参与万族战场，找个地方好好发展不就是了？”
卫焕说：“这个我大概能够回答。”
“是什么？”
“它们在吃我的神力。”
“什么！？”穆重跳了起来，像割了自己的肉。
卫焕安抚他：“很少的一点，而且它们吃下我的神力，转化出来是愉悦和松弛，而它们只是留存转化过程中很少的一点点。”
穆重很快做出总结：“用你的神力，通过它们，转化成眷族的幸福感。”
“没错。”卫焕想想总结说，“这大概可以视为神明的赐福。”
薛队听见了，摸搓着下巴上的胡须，说：“莫名其妙，唱唱跳跳有个锤子的幸福感，把周围一圈打下来，土地通通收进囊中，才有幸福感。”
穆重听完点头，随后肯定道：“那这悦神者，我们是一定要留下了。”
“啊？为啥？”薛队不懂，“我说的您是不是听错了，我是说战争，侵略，只有胜利才是真正的幸福。”
穆重对卫焕耸肩：“看吧，虽然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但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
卫焕点头：“确实。”
“老大，你们在说什么啊？”薛队的脑袋要挠破了。
“自己想。”
穆重笑了，停下了和薛队的视频，只有自己和卫焕的时候才说，“我们从逆境中站起来，一路披荆斩棘杀到现在，从上到下都充满了戾气，将侵略视为唯一。
我并不是说这样不好，有的选我也只做侵略者。不过大家的神经都绷得太紧了，从我来到这里到现在，所有人都用同样的目光在看我，都在无声地问我，什么时候开战？
这样不好，不太好，我希望大家能够稍微放松一下，至少在没有战争的时候。
过刚易折啊，而且侵略并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我希望他们能搞明白一点，战争只是手段，战争的真正目的是通过掠夺资源，供自己修炼从而变得更加强大。”
穆重深深看着卫焕，最后说：“所以下一步，就是要确定往哪个方向打，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这一点，和卫焕想的一模一样，或者说他们两人的思想一直都是高度统一，哪怕他们分工不同，即便卫焕已经成为神明，但最终他们的目的都是让蓝星人族成为神族，彻底脱离挑战世界的掌控。
卫焕说：“我已经把许青强派出去了，他会打探到真正有用的消息，现在就继续看表演吧。”
穆重有点担心：“让它们这样舞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吧，没有。”
卫焕的默许，让悦神者变得更为卖力，它们在城里巡游，一直祭祀到天明，自己都累到脱力，来自神明的伟力还是那么的浑厚。
从传承的记忆里，可以十分地确定，这位神明极其的强大，绝不是一名普通下位神明可以拥有的神力。
缇坦在天亮的时候，将它们安置在了靠近神殿的广场上休息。
提拉与朵朵拉等人看着逐渐安静下来的广场，还有街道上偶尔走过的笑容满面的人，表情却充满了凝重。
“来自不同族群，足足12支悦神者队伍，这样巨大的数量，在提升幸福感上固然立竿见影，但对神明的神力损耗也会相当的大。”金脑子这样说道。
朵朵拉说：“没错，魔神大人却可以支撑12支队伍的巡游，前所未闻。”
昊霸是新人，不太懂：“那正常是多少？我是说一名下位神。”
“见过的最多的也就三支队伍吧。”朵朵拉解释。
缇坦说：“看来魔神大人又向我们展示了一次祂的实力，好了，大家都别浪费时间，回去后赶快闭关，12支悦神者足以梳理我们的精神海，让我们的实力再进一步，希望大家能抓住这次的机会，要是可以……”
“咳！”特尔纳斯咳嗽，接下来的话可不能说出口，这位魔神大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会期待新神明诞生的类型，祂从头到脚都充斥着“ducai”两个字，这个时候成神未必是好事。
悦神者消停下来后，薛队来了一趟神殿，说：“我们的人很多到达瓶颈的都有了突破，大脚好像要领悟法则了。”
穆重也说：“我也了解到，悦神者虽然提供的是愉悦和松弛的感受，同时也在通过这种办法梳理精神之海，对修炼有很大的帮助。”
卫焕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神力，说：“那就今天晚上继续吧，持续七天的神明盛典，大家都放松一下。另外把许青强和他的人叫回来。”
卫焕不懂这持续七天的庆典，在原住民的眼里代表了什么。
不止卫焕、穆重这些新人不懂，就是一些稍微早于他们的人类，没有经历过神明的诞生，也不会明白支撑12只悦神者族群，连续7天的庆典代表了什么。
卫焕是在颁布庆典继续的第二天，才得到了真相。
缇坦守在大殿的门口，得到了穆重的召见，才真正明白了“悦神者”究竟是什么。
和他想的大概是一样的。
一定要比喻，悦神者就像是蓝星大海深处“医生虾”一般的生命，投靠神明寻求庇护，再通过自身的能力为神明提供一些服务。
只是正常神明能够供养的悦神者很有限，下位神明的神力也就能勉强够三支悦神者施展神迹，并且不可能这样一持续就是七天。
缇坦很担心这样的巡演，会损耗了神明的威能。
毕竟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是神明损耗自己，帮助所有人修炼，清除他们身体里的暗伤，引导他们更进一步，这对神明根本没有好处，记忆里的神明，既没有能力这样做，也不会这样做。
“12支队伍，七天的庆典太长了，这对神明是巨大的损耗，请您一定要告知魔神大人！”缇坦跪在地上，真切地说着。
卫焕一听，嘿，还有这好事？
“让许青强赶紧回来，拖拖拉拉的干什么？不想成神了吗？”卫焕让人去催促许青强，随后又对穆重说，“现在形势危急，可以说是四面楚歌，我还一直在想怎么进一步提高开荒军的实力，你安排好执勤的人，其余的将士全部修炼。”
穆重有些担心：“真的没问题吗？”
“没有。”卫焕肯定地回答，“还有你，如果不想出去，就安排悦神者在神殿门口表演。”
“那倒是不用，扰了你的清净，你让狗子载我在城里转转，正好一边看表演，一边搞工作。”
“你专心修炼，这些我来。”
“别了，都成神了，还是高远一点才更有威慑力。”
卫焕见穆重说完就要走，他眼眸微眯，一股死气顺着穆重的脚腕环绕缠上，最后爬上了他脖子，强行让他定在了原地。
以一种极为古怪的，好像奉献一般的姿态，肩膀后收，胸口前挺，下巴扬高，一动不能动。
“卫焕？”穆重不解，这死气缠绕的他并不紧，但他却不能动，只能用视角的余光看着卫焕起身，慢慢走到他的面前。
“嗯。”卫焕抬手轻轻拨着穆重额头的发丝，问他，“你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穆重确实不懂他在问什么。
卫焕不说话，只是绕到了穆重身后，穆重听不到身后的动静，只有一点点缠紧的死气，正缓缓的将他的身体摆弄出一个不太舒服，让人有些脸红的姿势。
“嘭！”
胸口上的第二颗扣子，突然就崩开了，制服的中间露出了一片小小的胸膛。
与此同时，一只手摸上了他的后腰，并且在上面轻轻的滑动，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穆重的耳朵发红，他突然明白了卫焕问他的是什么。
他张开唇瓣般红润的嘴，耳朵也烫的厉害，声音沙哑地问：“所以，还有吗？”
“有的。”
温暖的气喷吐在耳廓上，穆重浑身一紧，头发根根矗立，脸上的绯色越浓。
随着那从身后搂上来的双臂，在被紧紧禁锢在那胸膛的同时，铺天盖地的黑暗也将他包裹。
明明是充满了死亡，冰冷而又阴暗的气息，他却仿佛徜徉在热水般的舒服，他沉醉在黑暗的抚弄中，陶醉于那冰冷的气息，深深的慕恋着这死亡的力量，彻底地交出自己。
其实他懂的。
为什么这个时候，这个时刻，他们要做这样的事情。
这是卫焕的回答，告诉他，即便他成为了神明，他依旧是一个人类，拥有着作为人类该有的七情六欲，他还拥有情感，也在追逐欲望，所以除了那神格带来的强大力量，他始终没有变过。
卫焕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让他放心。
就像他初见成为神明的爱人般，无形的隔阂就出现，哪怕他再亲近祂，并且坚信自己一定是祂最深爱在意的人。
可这个“爱”，还是他以为的那个“爱”吗？
神明的“爱”，真的还能给予他想要的吗？
他不知道，也不敢去证实自己的猜测是对是错，世人将神明神话，传出了太多的真真假假，他只能战战兢兢地陪在爱人的身边，想要亲近却又不敢逾越，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底线。
而这些，都被男人看透了。
是的，男人，不是神明，一个爱着他，他也深爱着的男人。
当那激烈的求索出现，当他从那双漆黑的眼里看见自己，然后发现什么都没有变。
没错，他只是变强了，他还是他，他最深爱的人。
当巡演的乐声响起，神殿里的黑雾才稍稍淡去。
浓雾里传来喁喁细语。
“巡演开始了，已经过去大半天了。”
“……”
“够了吧，你怎么才够啊？”
“……”
“是你说的，让我变强一点，才能满足你的贪得无厌。”
“……”
“你这么缠着我，我怎么可能变强？”
“……”
“对，我要去看巡演，我要修炼。”
“好吧……如你所愿。”
随着神明的呢喃，在那无奈又宠溺的叹息声中，浓稠的死气就像漆黑黏腻的液体一般，从神殿里流淌了出来，随后又变轻飞上天空，犹如张牙舞爪的章鱼，舞动着触须，遍布在城市的上空。
可怕的神明之力，降临在这座城市里，被神明所眷顾的人族并不会被死亡的力量伤害，但神明的威能却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抬起头，看着那舞动的死气触须，所有的城民都跪下来，朝着天空祈福。
喃喃之声流淌在天地间，也传进了那死气中被死死纠缠的男人耳朵里。
他白皙的肌肤染上了绯色的红，他浑身紧绷的快要哭了，但是死气却只是卷走他眼角的薄薄水意，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死气的触须就那样在城市的上空舞动着，绵延百里，漆黑发亮，一根根一丝丝，好像海葵一般，在随着海浪舞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暂停的巡演又开始了，十二支的悦神者在遍布废墟的街道上载歌载舞，点亮天空的彩虹，洒出香气四溢的花瓣，在空灵愉悦的音乐中，人群越聚越多。
一根神灵的死气触须降落了下来，就这样悬停在悦神者的上空，就像神明的眼睛正在注视这里。
悦神者更加卖力了，汹涌的神力像是不用钱一般的涌来，它们发出愉悦的鸣啼。
然而在那浓黑至极，死气触须的深处，穆重却像是濒死般的喘着。
耳边传来男人戏谑的声音：“呵，我继续我的，你继续你的，好好修炼，不要分神。”
“卫焕、你疯了、你、你让我回去。”
“穆重你也喜欢的，我知道，我感受的到，乖，放松下来，不会有人知道你在这里，睁开眼，继续看你想要看巡演，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巨大的黑色海葵，随着巡演的节奏，缓缓地舞动着。
又像是生长在黄泉边上的黑色曼陀罗，在河边缓缓的摇曳。
美极了。
第376章 界门恢复了
12支悦神者连续了七天的巡演，不但修复了城民的伤势，整体提升了他们的精神面貌。
另外，大脚还顺利领悟法则，成为了蓝星人类第16名法则修炼者。
加上老人类的六名法则修炼者，人类阵营首度拥有了超过20名法则修炼者。
人类联盟即便是在最鼎盛时期，也不过如此。
但就缇坦等人知道的，蓝星人类的潜力可不止如此，很多人已经半只脚踏入了法则领悟的“道”上，可能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奇迹，就能一步入道。
这太疯狂了！
从没有听说哪一个种族可以出现这么多的入道者，就是天妖族这类天生特殊的族群，能有三个入道者，就已经非常的强大。
入道者可不是修炼到序列九那么简单，修炼这种事，即便同样很难，但坚持下去，慢一点也总会达到目标。
可入道，却不是凭借努力就可以做到的，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活了两千年，始终卡在这一步无法迈入的都不知道多少。
当然，如果考虑到，这位灾厄神的强大，又好像不是不能理解，第16名法则修炼者，就这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水灵灵地冒出来。
毕竟，这灾厄神强的有些过分，根本就不是传统神明的水准。
缇坦再见到那位被神灵所钟爱的穆将军的时候，已经是“神明盛典”结束后了。
这位穆将军看起来气色非常的好，身上的气息也强了一大截，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的带着笑，眼角眉梢透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慵懒，又像是满足。
也对，神明盛典就是一场来自神明的恩赐，对每一个人都是一场莫大的造化，就是缇坦自己都感受到，几千年没有变化的修为，在这神明伟力的冲击下，都有了丝丝的进步，瓶颈也松了些许。
“穆将军。”缇坦换上了她的战袍，单膝跪在大殿里，拜见这位神明之下，当今人类中最有权势的男人。
穆重的衣领扣到了最高，才勉强遮住他脖颈上留下的痕迹，即便如此他稍微偏头，也会被人看见，因而只能始终维持最端正的姿势，坐在主位上望着缇坦。
穆重说：“界门昨天已经在城里形成了。”
缇坦点头，恭敬地回答：“是的，最迟后天，回归八级世界的界门就会完整生成，届时来自各个世界的人族大军，都将回归九级世界。”
“安置这些人族的工作一直由你负责，接下来也交给你吧。”
“是！”
缇坦突然得到任务，整个人都焕发出光彩，她并不是眷恋权势，但这样无所事事的过了这些天，让她极为的空虚不安。
穆重说：“另外，第二座城市的重建也需要你来负责，神明的眷护会给予你们在黑暗里行走的能力，一定要相信黑暗和死亡，亡者就是神明的指引，它们会守护着你们。”
这样的说法太离奇了，缇坦活了几千岁，是第一次听见这样传唱神明的信仰。
但她很清楚，这就是事实，无论是死亡还是腐烂，都是他们所信仰神明的力量，唯有坚信神明对他们的眷护，才能拥抱这份强大的力量。
随后穆重看向许青强说：“强哥，说一下你知道的吧？”
许青强点头：“东面是兽神族，西面是深渊族，南面是自由联盟，北面是虫族。
除了虫族以外，其他族群都派出了侦查小队往这边靠近，我抓住审问出结果，都是来向老大求和的，神明的力量无法对抗，他们只能顺从。”
穆重若有所思：“不用相信这些鬼话，万族战场本就是为了养蛊，你死我活的关系，就算他们投降，他们背后的神明也不会同意，我们反而要做好战争的准备，再一次爆发的战争烈度只会更高。”
缇坦难得开口，说：“万族战场养蛊，神明虽然去往神域，却并不能完全超脱，无论是无法舍弃的眷族，还是培养势力，都必须将目光聚焦在万族战场。
另外就是，新晋神明在万族战场能够停留的十年，同时也是神格完整的过程，这期间神明虽然无敌于我们，但在真正神明的眼里，犹如襁褓婴儿般的脆弱，正是铲除的好时机。”
穆重也听过类似情报，有些不解：“神明级已经不是能随便舍弃的了吧？会任由这样的杀戮进行？”
缇坦想想说道：“就如同未出世的孩子，即便再是珍贵，无法出身就夭折，也只能证明他的气运禁止于此。之所以神明去了神域就无法真身回归，就是主神为此而设置的禁制，不是怕神明回归奴役各族，而是怕祂们杀死新生神明。但能做的手段也就如此了，神明们想要回来，总是有办法的。”
穆重侧耳倾听着什么，随后问道：“那如果将意识降临的神明斩杀在世界内，这些神明会损失什么？”
“呃，这个……”缇坦回忆，“也是有过的，因为是生命意志的降临，意志分身一旦死亡，不但会损失这部分的精神力，严重的话会让神格有损。”
穆重又问：“怎么才能杀死神？”
“这个……还从未有过新生的神明，杀死神域神明的前例，毕竟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能有多大差距？”
“做一个粗浅的例子，如果一名初生的神明，可以支撑三支悦神者进行三天的巡演，那完成神格蕴养，飞升神域的神明，就可以支撑12支悦神者进行十天的巡演吧？”
“哦……”穆重想想，最后问，“这个例子是上限还是下限？”
“下位神明的话，已经是上限。”这么说的时候，缇坦的表情相当复杂，但毫无疑问是骄傲的表情，毕竟自己如今信仰的神明虽然是灾厄之神，但他才一诞生就几乎达到了下位神的上限，这样的实力古往今来从未有过。
这样的举例不仅仅让穆重的表情愉悦，整个议会大厅里的所有人，包括金脑子、昊霸等人，都对当前自己所属势力的实力，有了一个明确的认识。
他们甚至忍不住的彼此对视。
我们这么强的吗？
应该是吧？
魔神大人现在已经是下位神的上限，那再过些日子，岂不是就可以达到中位神的水准？
没错，只要对万族战场出手的神明是下位神，我们便无惧了。
大脚对金脑子挤眉弄眼：怎么样？这就是抱粗大腿的感觉，和我们老大混，我就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会被打压。
金脑子：真好啊，好羡慕啊，你们太幸福了，嘤嘤嘤，我也要好好抱大腿。
会议在一片愉快祥和的气氛中继续。
许青强说：“这几天回来，我了解过周围四个主要种族的资料，虽然深渊族更合我意，但从大局上看，自由联盟才是首选。”
穆重点头，示意他继续说：“自由联盟的种族多，也就代表了材料的多样性，我们现在还是需要提高整体实力的时候，自由联盟就是首选。”
“可以，我也是这么想。”穆重认同，“那就整军待发吧，界门完成的第二天出征。”
“是。”
缇坦不解，将身体微微前倾，看向穆重：“穆将军，您的意思是我们要主动出征？
很抱歉我并不是想要多言，但您可能不了解万族战场的情况，自由联盟是实力最强的势力，他们拥有超过30名法则修炼者，并且它们的神灵至今活跃。
它们不应该是我们的首选。不，我认为我们现在不应该主动出征，魔神大人的存在足以震慑四方，这十年将是我们建设城市，恢复人族的黄金时期。”
“你建你的城，关我们什么事？搞内政就好好搞，外面的事情少参合。”许青强的话相当不给面子，说得缇坦愣住，好一会儿没回神。
随后缇坦不确定地说：“您的意思，该不会是在向外扩张的同时，我们还要进行城市建设？”
许青强吐着烟雾，挑眉：“对啊，没冲突啊。”
“可是……”
缇坦还想说什么，但这次是穆重打断了她。
穆重说：“缇坦，请你从今天开始明确一个概念，在伟大魔神的率领下，我们是天灾，天灾就是我们，扩张和入侵永远是我们的主旋律，除非我们被打倒，战争永远不会消失。
哪怕就是现在，你或许并不知道吧，战争也还在继续中。”
这么说完，穆重抬手抹向半空，巨大的虚拟投屏出现在议会大厅的上方。
画面里，无边无际的亡灵大军，正在攻击各个族群建起的圣墙，来自神明道具的力量虽然阻挡了亡灵大军的进攻，但并没有停止战争。
守护在圣墙上的各族战士，她记得清清楚楚，在围攻人族的时候那兴奋狰狞的脸有多么的扭曲丑陋，如今它们遍布惊恐又疲惫的模样，却突然顺眼了起来。
穆重看向这些受到画面震撼的先人类法则修炼者，一字一顿缓慢地说道：“战争从未停止。”
这就是天灾，这就是灾厄，即便卫焕什么都不做，他只是存在于这世间，任由自己的法则领域往外蔓延，他就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无尽的战争和死亡。
那既然已经为敌，战争也持续不断，那为什么不迅速地扩大战果，难不成还要让敌人在磨砺中成长？
不如一击重拳挥出，打出了海晏河清。
许青强用小指头的指甲剃了牙齿缝，抠出来一根猩红肉丝，被他弹飞了出去。
懒洋洋地望着缇坦说：“敌人嘛，打着打着，就都是自己人了，也是为了它们好。”
缇坦：“……”
这个种族，恐怖如斯。
……
两天时间转眼过去，王城内暂时消散的界门，再度出现在中心广场的上方。
高大的界门浮在半空，蓝色的水纹闪烁动荡，缇坦带着人守在界门前，很快第一个身影就出现了。
他迈出界门，高大的身影几乎和这界门一样高，很明显是和缇坦来自同一处的男性泰坦。
他出现后在原地张望了一番，显然是在寻找缇坦的身影，直到发现熟悉的气息来自脚下。
他低头看见缇坦的时候，表情惊讶。
巨大的体型就是泰坦族的骄傲，他不解地看着缇坦说：“缇坦大人，您是受伤了吗？”
缇坦说：“冬坦，缩小了说话。”
“可是……”
“冬坦，这是命令。”
巨大的泰坦显然非常抗拒，但最终还是将身体缩小到了和缇坦大小的程度，同样敦实的体型，铅灰色的皮肤，身体有种金属的质感。
他的眉心已经蹙紧：“缇坦大人这样的感觉太糟糕了，请您一定要告知我原因。”
缇坦说：“在人类败亡的关键时刻，来自蓝星的神明降临，他是伟大的死亡之神，有着可怕的力量，无尽的神明伟力。
这位正是魔神大人的代言人穆将军。”
冬坦这才看见站在缇坦身边的男人，他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最普通不过的人类，只有短短百年寿命的人族。
但他并不敢怠慢，因为这个人的身上有着法则的气息，另外还有神明力量的残留，注视的稍微久一点，就感受到了窒息。
冬坦并不是不识好歹的泰坦，作为最接近神明的种族，他们更懂神明的强大。
以及什么样的神明代言人，才是被神明深深信任的。
这位穆将军的身上，就涌动了浓郁的神明之力。
“见过穆将军，我是泰坦族的冬坦，缇坦大人在最后战争全面爆发时，安排我返回家乡招募战士，却失去了回来的通道。
现在战争平定，请问我族是否还需要前来？”
穆重说：“把泰坦族的战士们都带过来吧，很快就要打仗了。”
“难道敌人还在城外？无惧神明的伟力？”
缇坦说：“不，这次是我们主动出击。”
“可是……”冬坦有些迟疑，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神明要驱策他的族人战斗，甚至成为炮灰。
缇坦却说：“相信我，魔神大人的强大远超出你的预料，战争也和你想的不一样，为神明而战是我们的荣幸。”
冬坦相信缇坦，他鞠躬退下前说：“我这就带族人过来。”
随着冬坦离去，界门的水波再次动荡，三名披着长长银色长发的精灵出现在门外。
一名男性两名女性。
他们倒是第一时间看见了月之精灵特尔纳斯，并且拜在了特尔纳斯的面前，尊敬地称呼她为女王。
几乎和缇坦这边一样的情形再度发生，回来的族人并不想再参加战争，更何况是主动出战，但又因为神明的威慑，而不得不点头同意。
他们承诺回去将自己的军团带过来，只是所有人都知道，数量必然是大打折扣。
人族险些被覆灭，正是休养生息的关键时刻，却反而主动挑衅发生战争。
无论胜败，神明只能在这个世界再停留十年，一旦神明离开，人族将会遭到疯狂的报复。
至于神明有能力将其他各族打怕打服，是没有人会相信的，毕竟还有神明意志的降临，就代表即便是神明也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为所欲为。
当朵朵拉的族群出现的时候，对这种质疑更是升到了极致。
出现在界门前的是一名有着法则之力的男性精灵，长的极其俊美，身形颀长，即便穿着艳丽颜色的衣服，头上戴着花，也不会感受到他的油腻。
生命精灵亲近自然万物，居住在植物上，是最讨厌战争的种族。
当朵朵拉叫着父亲，并且希望父亲率领他的族群参战的时候，即便这位精灵王已经感受到了来自神明的力量，他还是冷酷地说着：“胡闹朵朵拉！既然战斗已经结束了，就应该修养，战争只会毁灭一切，我生命精灵一族绝不会参与到毁灭的战争中！”
精灵王要将朵朵拉强行带走，却被缇坦和特尔纳斯拦下，朵朵拉说：“父亲，这一仗的意义重大，您若是回避了，将会被神明厌弃，就是这样也无所谓吗？”
精灵王见带不走朵朵拉，他冷漠地说道：“道不同，只要有我一天，自然精灵一族便永守八级世界，绝不进入这方世界。
朵朵拉，你要不是跟我走，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朵朵拉左右看着牵着她手的缇坦和特尔纳斯，悲伤迷茫的脸上逐渐变得坚定。
她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人说：“父亲，您走吧，我会留在这里见证时代的大变局，人族的伟大复兴。
您放心，您不在的那一天，我会率领我们的族人，重新回到这里。
这期间，就请您允许您的女儿，为吾族争下一份气运吧。”
精灵王沉默地看了朵朵拉很久，他的表情是冷酷的，抿紧的嘴角像是能冰冻世间万物，但是他的眼眸深处却在微微的晃动。
最后他转身独自离开，却留下了他带来的百名自然精灵的强者，每一个都是序列九，其中一名还踏上法则之路。
看着那决然的背影，还有被留下后，朝着自己飞来的族人们，朵朵拉咬着嘴唇，忍下了即将夺眶的泪水。
金脑子表示：“我的族人们应该不会过来，它们都是一个个木脑子，除非地震了，他们绝不会从自己的试验台上下来。
我需要回去一趟，此次征战需要的器械我会尽量准备齐全，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好了，我的好兄弟大脚，过段时间见，希望你不会死在战场上。”
同样没有人，需要这边的人回去的，还有铁锤。
铁锤是矮人王，带着他最爱的几个妻子和孩子们，以及最优秀的能工巧匠在九级世界常住。
这一次的战争，铁锤的家人和手下撤离的最慢，也全部都牺牲了，所以铁锤为此难过了很久很久。
他的伤已经全好了，站在界门前对缇坦等人，同时也是在对穆重说：“矮人族的情况很复杂，回去后我未必还能再回来，但为了魔神大人的大计，我会不计一切代价的率领新的神工团队赶回来，即便我无法回来，我也会让我最信任的兄弟姐妹回来继续效忠魔神大人。”
看着铁锤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缇坦向穆重解释道：“矮人文明就是一场兄弟姐妹间的战争，铁锤有六百多名兄弟，还有一千多名姐妹，他们中间有的极为擅长冶炼锻造，也有的擅长打洞挖矿，而且无论是他们的文明传承，还是挑战世界给予他们的金手指，都和锻造神工有关系。
铁锤的战斗力很弱，除了手臂力量强大外，可以说他毫无战斗经验，但他是这一代矮人神工，他能锻造出神器。”
穆重扬眉：“神器，真的神器？”
作为可以手搓机甲的驾驶员序列，同时又是蓝星人族的最高管理者之一，穆重非常明白真正神器的含量，不是所谓的伪神器可以比例的。
缇坦肯定的点头：“就是您想的那种神器，铁锤是最伟大的神工，他的名字就是在神明间也在流传，他为空间之神打造过一对神镯，空间之神赐予他的族人一片游离于挑战世界的空间，为生命之神打造过发簪，得到了无尽的寿命，还试图为挑战世界打造一把武器，就连挑战世界都收走了他的贡品，加持了他的气运。
这次各族对人类的围攻，其中之一的原因，就是为了铁锤。
另外，也是在铁锤即将死亡的时候，魔神大人横空降世了。”
“你是说……”穆重扬眉，“魔神大人是因为铁锤的气运而来？”
“您误会我了。”缇坦急忙解释，“大气运者会相互纠缠，汇聚出更大的气运。魔神大人如果是龙卷风般的存在，我等就是一缕清风，因为魔神大人的存在而变得更加强大，拥有了今天。”
穆重觉得这个缇坦虽然看起来憨憨的，但其实很会说话，而且说的也很对。
卫焕就像飓风一般扫平一切，而他们被卷在其中，也变得无比强大，能席卷世界。
正聊着，随着一些零零碎碎的种族困惑地出现在这里，与自己还存活的族人重聚，终于穆重最为在意的人来了。
一直沉默站在原地，并不多言的昊霸突然飞起来，迎向了一群出现在半空，或者骑着仙鹤，或者骑着火雀，祥龙，身穿大夏传说中古代道袍，道骨仙风的老头老太太。
只是和穆重想象中不同，昊霸飞到这群老头老太太面前，却是这群老头老太太齐齐敬礼，并且高声喊道：“拜见老祖！”
穆重：“……”
看看踏在飞剑上，年龄不过30岁的男人，再看这群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老头老太太，一瞬间生出了某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所以这是飞升的老祖异世历险，终于平定风波后重新寻回徒子徒孙的故事吗？
果然，圈子大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都会发生呢。
第377章 主动出击
“昊霸，你们那个文明是什么挑战？”许青强看着喜迎徒子徒孙的昊霸，好奇地问道。
穆重也竖起了耳朵。
还有一直在神殿里没出来，实际上一直在“看”这边的卫焕。
同时在心里说一声，问得好！
昊霸一脸高深冷漠的让徒子徒孙们留在原地，转头过来的时候笑语嫣然地看着许青强说：“强哥，我们那个世界说起来复杂，一开始我们都觉得是灵气复苏，各种遗迹从山川大河里被陆续发现出来后，我们获得了很多的修炼秘籍。
接着我们就进入了全民修仙时代。
只是每次进阶，都要经历雷劫，每次升级都会有不同级别的雷劫出现，过不去的就生死道消了。
直到到了更高的境界，我才得知自己所在的世界已经是挑战世界的一部分，我们正在经历挑战考验。”
许青强想想：“你们的对手是雷？”
“那哪能啊，雷劫就像您的文明经历的公路考核一样，其实主要的目的不是杀死我们，而是让我们经历雷劫后更强。而这个历劫的过程，竞争文明就会出现捣乱了，您猜是什么？”
许青强不想动脑子：“什么嘛？”
昊霸说：“心魔啊。”
“心魔，嘿，这个新鲜，你们的对手是灵体类的？”
“对，灵体类，偏深渊侧，阴毒的很啊，一开始我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还有竞争对手，直到一名三岁的孩童进阶二级的时候也死在心魔手里，我们才意识到不对。”
许青强说：“这例子举得多奇怪啊？诱惑三岁的小孩儿还要心魔出手？我一根棒棒糖加一个手机就把他骗走了。”
昊霸被逗笑：“强哥就是这么幽默。”
许青强又问：“那心魔那边的考验是什么？”
昊霸说：“梦魇挑战。它们进入我们这边的精神世界，在我们进阶的时候进行破坏，破坏成功它们获得能量升级，不成功就死在我们的精神海里。”
许青强一边看天一边听着，最后说了一句：“真会玩。”
许青强还想知道其他世界的挑战考验，不过随着界门的进一步开启，越来越多的族群进入，广场已经容不下他们。
缇坦安排穆重等人先回去，表示这里整顿好后，就会带领他们中间的重要人物去拜见魔神。
这种事穆重也确实没经验，便将现场交给缇坦，带人回了神殿。
神殿里，卫焕也在看传送门前的热闹。
没有穆重在的时候，他多是用魔眼领主的眼睛，看的更清楚。
穆重进来的时候，他的左眼正燃烧着绿炎，跳动的绿色光焰，将他的半张脸照的诡谲，邪气十足。
“好玩吗？”卫焕看见穆重，问他。
穆重笑：“好看吗？”
卫焕点头：“长见识了。”
穆重说：“第一次做神，没经验正常。”
两人说笑了两句，卫焕突然问穆重：“对这些文明你怎么看？”
“想问的是全部，还是有法则修炼者的文明？”
“后者。”
“各有算盘，而且都在回缩，对我们充分不信任，说是回去带人来的，一定会将真正的力量留在八级世界。”
卫焕又问：“你的打算呢？”
穆重说：“不怪他们害怕了，九级世界的人族差点被灭族，不是绝境中就一定能诞生英雄，出现一群狗熊也有可能。轮到我们展现力量，安抚他们了。”
卫焕点头：“大军已经在城外集合，派往自由联盟的死气亡灵已经在那边加剧了进攻的攻势，你们过去记得集中一处突破就可以。”
“好，在出发前我会再开一次作战会议，必要时刻需要你出手。”
“不，我会跟你们一起过去，成神后我还没有尝试过力量到达什么程度，知己比知彼更重要。”
穆重的脸上浮现出很少在人前出现的坏笑，眼底也透着残忍：“大家很久没有一起合作了，这一仗就让我们好好干一场！”
各族还在犹犹豫豫的，并不想参加这场对外的讨伐，等到了出征的时间，各族派来的人就是他们的文明领袖看着都捂脸，只觉得不好意思。
不是不相信神明，只是神明只能在九级世界停留十年，短短十年恐怕一仗都打不完，到时候神明大人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他们面对烂摊子和敌人的疯狂报复。
与其如此，还不如龟缩在八级世界慢慢经营，保存文明存续就好，王图争霸那是高玩的地盘，自视能力不足的就不参合了。
唯有两族，拿出了真正的力量。
一个是缇坦的泰坦族。
界门修复后，第一个回归的冬坦，满脸都是对命令的抗拒，但他最终还是带来了108名泰坦，这也是泰坦族最后的战斗力。
泰坦一族是古神族，素来稀少，繁衍不易，鼎盛时期的泰坦族也不过千人。
这次人族被围攻，泰坦族牺牲很大，族中战斗力牺牲超过一半，这样的战损换成一些意志薄弱的种族，已经崩溃了。但泰坦却动员了最后的力量坚持不懈，要不是界门消失，誓要和人族共存亡。
如今这108名泰坦到齐，恢复了百米的身高，就站在战车队伍的后面，看起来像是一个个撑天的柱子，每一个都夯实强壮，序列九的实力，更是有不少都是半步领域的水准。
另外在泰坦的身边，还飞了不少其他族群派来的战士，但都零零碎碎的，最多千人，最少百人，在卫焕眼里，残兵败将都没有这么少的。
所以相比起来，一口气派出五万讨伐异族大军的苍穹界修士，就显得格外的真诚了。
苍穹界修士正是昊霸的世界，他们在挑战世界的安排下，依靠灵气复苏和遗迹现世，获得了修炼的手段，飞天遁地，空间穿梭，御灵御兽，各有神通。
当他们穿着统一黑色的法衣，或者踏着飞剑，或者骑着灵兽，又或者干脆直接浮空而行，仙侠电视剧里的场面简直被完美地复刻了下来。
据说他们之前没统一服装的，但“讨伐异族大军”成立后，昊霸就“一言堂”的坚定要求统一服装，并且要和魔神大人的风格高度统一，全体穿黑。
换上黑色法袍的苍穹修士，与恢复百米真身的泰坦，再加上蓝星开荒军的战车，统一的迷彩越野风，这一眼看不到边的军团，还真有几分气势。
但想必起来，来自其他族，被强行送到战场上的人族，内心是十分不情愿的，即便明知道这次有神明力量，首先战争就利于不败之地，也难改心中想法。
便用着各自的方法，避开了神明的意识，悄声交谈着。
“万族为了灭我人族，还请了神明意志降临，这一仗依旧前前后后打了二十年。如今我们却要去主动挑衅实力最强的自由联盟，恐怕又是一个二十年，甚至三十年。”
“犄角旮旯进阶的短生种文明，哪里知道这万族战场的残酷，不过是运气好成就了神明，太想展示力量罢了。”
“这一仗我并不看好，自由联盟背后依靠的神邸超过五名，还有两名中位神，如今这新神自以为无敌，待祂去了神域，可就惨了。”
“接下战争，我们万万不要往前去，以免成了炮灰。”
“对了，这是尊什么神啊？”
“从刚刚就想说了，重新回到这方世界后，就有种强烈的不详感，难道冥冥中是在告诉我千万不要去前线，会有死亡危机吗？”
“我人族神明，多是五行神明，另外因为精灵族的原因，生命系的也相对较多，记得人类历史上最强的神明，是成功进阶到中位神，掌握了空间法则的那位伟大存在，可最终还是陨落了。”
“无论是什么，新神都只能从下位神明进阶，这和领悟的法则没关系，而是天道的规则限制。既然是下位神，能力就十分有限，祂却要去挑衅有中位神的文明，这是想要将我人族再次送入死境。”
“缇坦她是疯了，竟然将剩余的族人都叫了过来，万一这一仗全部在前线阵亡，不仅泰坦族就此彻底衰败，我人族最后的依仗都没有了。”
“你是说依仗？”
“我说的依仗不是泰坦族，而是泰坦古神，现在所知，泰坦古神并未陨落，只是暂时断了联系，若是什么时候恢复了联系，泰坦古神若是知道族人只剩下老弱病残，怕是会问罪缇坦。”
“缇坦是我最尊敬的人族领袖，我族受她恩惠，一直志在培养新生文明，但到底经历过这场波折，有些失了分寸，过于信赖什么神明了。”
“哦，对了，就没人知道这位新神，是什么神明吗？”
“看他们的文明多用战车，难道是科技侧？科技侧就是金系文明吧？”
“那群穿着黑衣服的文明，我两百年前过来，也没见过，是什么文明？”
“这个我知道，也是短生种文明，领袖叫昊霸，他是真正的金系，脚下踩着的那把剑，就是他金系法则的呈现，听说有个拿手的能力，叫做万剑大阵。”
“咚咚咚……”
聊的正欢，天边传来雷雷战鼓。
虽然隶属文明不同，但战鼓的含义却能听懂，大家不得不闭上了都快说干的嘴，看向徐徐出动的大军。
当他们看见这不过区区千辆战车飞在前面，好像极为气派地一头冲向那旷野时，缩在后面看热闹的人，这些都给气笑了。
“千辆战车而已，是有多大的战斗力，才敢去挑衅自由联盟？”
“我看啊，最后顶在前面的还得是泰坦族。”
“没错，还有那个苍穹文明，一个脆弱的短生种人族，得了力量和长生却不好好发展培养文明底蕴，来参合这级别的战场，果然是没有见识。”
大军往前，战车之后是泰坦族，他们一步百米，一旦狂奔起来，便能追星逐月。
紧随泰坦族之后的，是昊霸率领的苍穹修士，因着着装统一，或者几千名站在巨禽背上，或者站在浮空战船上，倒也有些气派。
相比较而言，确实来自神明家乡的这蓝星军团，区区千艘的小车，过于的小气了。
当然，也是有知道的，新的消息在后方这些人类的口耳里传开。
“这战车就是蓝星文明的金手指，不要笑话这看起来不大的一辆战车，内部却有空间折叠的术法。”
“没错，而且这次出征蓝星军团远远不止这点人，据说他们有十万数，只是为了行军方便，才将人都安置在这一千辆车里。”
传话的人是好心，毕竟既然可以打听到蓝星文明的事，自然也会知道这位神明是什么来头。
传说中的灾厄神，哪有那么简单。
但对于已经抱持偏见的人而言，即便传到耳朵里的信息，已经足以证明蓝星文明可不是想象中的“软柿子”，但不信的还是不信，看低一眼的也永远不会低下他“高贵”的头颅。
“十万又怎么样？也才区区十万而已。这可是万族战场，哪一个族群文明放出来，没有上百亿的数量？自由联盟的总数量更是超过了亿亿数。
十万，鸡蛋碰石头也没有这么碰法儿的。”
总之，一些到达九级世界的文明人类，亦或者一直自诩高人一等的长生种人类，持续保持着他们的傲慢和偏见，放弃所有的理智思考，自以为自己能看透一切。
这一路的闲话，若是将他们私下里的窃窃私语放大了，那是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但是，随着出城，渐渐行远，交谈的声音在不知不觉间就减弱了。
实在是城外诡异得很。
天地间充斥着一种淡淡的灰雾，像是一种会让人呼吸都感受到痛苦的霾，视野无法看的太远，就是阳光的温度都被遮挡了大半，感受不到温度。
阴冷的气息萦绕的身边，记忆里似乎总是翠绿葱郁的大地，却变成了灰色。
枯木断枝，卷曲干黑的草叶根茎，极为痛苦的铺在地上，仿佛在生前遭受折磨。
地面的沙石，甚至都变成了一种让人不太想要去触碰的灰色。
这天地间，看起来极为的不详。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城外是这样？”总有些人，没有人脉朋友，又自以为是的不去打听，只凭自己的见识猜测，压根想不到这是来自于神明的力量，而是武断道：“万族真可恶，围攻我们人族也就罢了，还毁灭我们的土地，虽说口粮不需要在九级战场种植，但这灰蒙蒙的世界，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也不想久住。没错，这就是它们的目的，将我们封闭在八级世界，让我们永远不想回来。”
不过也有得知神明的真相后，开始变得沉默的人。
他们是在思考，是在观察，是在验证这片不详的大地，真是那位神明的手笔吗？
所以这就是灾厄神？可灾厄神究竟是什么？
“灾厄神最可怕的地方，是祂的修炼和成长，都必须通过入侵才能实现，和我们五行法则一生都在探寻法则的更深处找到法则本质不同，也和生命系喜欢创造世间的美好不同。
灾厄神的存在，本身就代表了劫难的来临，或者说，祂就是劫。
祂想要变强，想要成长，就必须发动战争，依靠吞噬文明的养分让自己壮大，直至摧毁三千世界。”
“灾厄神这么可怕，为什么会存在？不能阻止祂吗？”
“怎么阻止，除非在祂弱小的时候，知道祂的未来后杀死，一旦祂诞生，便很难阻止了。”
“那挑战世界呢？”
“挑战世界不会阻止的，就像一场试验，到了得出结果后，总是会停下来，打扫所有的痕迹，灾厄神的出现，也代表了这场天帝之争应该已经到了尾声。”
“那我们隶属于灾厄神，是不是就代表我们无敌了？”
“那也不是，灾厄神的存在一旦暴露，就会引起围攻。魔神大人这次主动发动战争，是他的道必须依靠鲜血和战争滋养，同时也是因为他不得不出手，否则更强大的联盟就会出现来镇压祂。而且面对灾厄神，只会是同级，甚至更高级别的神明出手。你还记得我说的吧，想要杀死灾厄神，必须在祂弱小的时候动手。中位神出手是跨级碾压，必要时刻就是主神都会出手。”
“嘶！！”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个级别的战争里，稍有不慎，我们会在神明的战争里，轻易被碾成飞灰。所以我和其他人不同，我不想参加这场战争，不是那些人以为的神明在好大喜功，又害怕秋后算账，他们的见识太浅薄了，以为自己知道的那一点，便能看清全部。而我，是有自知之明，根本没资格参合到这神明级别，甚至可能是主神都会动手的战争里。”
“呜，现在怎么办啊？要不我们回去吧？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搅合进来？”
“我……只是想要见证这历史的时刻，稳重了一辈子，时刻提醒自己要苟住，活着就能无敌。可事实上呢，你看，跟随在这样的大军身后，主动的展示拳头，毫无顾忌的发动战争，将入侵视为理所当然，这种站在绝对强者角度上的经历，你不觉得很爽吗？我终于有主动挥拳的一天了！！”
“呃……你从小到大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这很难吗？”
“是的，很难，不是每个人都能活的那么放肆。”
灾厄神的消息，终于还是在这群人的中间传开了，只是每个人对灾厄神的了解不同，所以选择也不同。
有人打心眼里厌恶杀戮和战争，其中以朵朵拉和特尔纳斯等几个精灵文明最抗拒。
即便他们的文明领袖朵朵拉和特尔纳斯是坚定的魔神追随者，但他们所属文明的高阶精灵们，却并不想和“死亡”为伍，这和他们所修炼和崇拜的生命法则有关，也因为他们向来自诩为高贵的种族。
有的左右摇摆，或者是奸猾的打算观察一下再说，这部分则是矮人族和地精族等等劣魔人类为主。
劣魔人类没有精灵泰坦这类的高等人族寿命长，但比短生人类的寿命能长上两三倍，他们的修炼天赋，法则亲和度向来不高，如果没有挑战世界的培养，他们在人类族群里多是“匠人”身份，比起修炼和战争，他们更擅长制造，而且都有着独特的传承。
也是因为“匠人”的身份，哪怕来到九级世界，哪怕知道自己正追随一名灾厄神，他们依旧保持着不激进也不退缩的态度。
最后还有些蓝血人族，羽翼人族，巨人族等等，本身在人类联盟里就极为弱势，没什么存在感，论血统不如精灵族，论价值不如“匠人”，一直游离在几大文明势力只见的种族，不管是他们因为缺乏消息，不知道灾厄神可能会被围剿的未来，也或者他们融不进抱团的精灵族，只能更倾向泰坦族也好，又或者单纯就是觉得灾厄神真是太酷了，就是他们需要的神明也罢。
这部分极少数的，加起来不过两百来号人，逐渐加快脚步跟上大军，直至来到苍穹修士的身边，也算是彻底站好了位。
这些，都被卫焕和穆重看的了眼里。
他们并不在意这些人的选择，因为有没有他们，这一仗都是要打的，而且一定会胜利。
他们来了，是锦上添花，不来也无所谓，卫焕并不缺他们这一点点的战斗力。
不过必须得承认，这个时候这些人族文明的选择，确实会影响他们的好感度，未来必然也会出现不同的待遇。
毕竟人和人的相处，向来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今天少掉的好感度，未来可能要千百倍才能补偿回来了。
“昊霸。”穆重念着这有些拗口的名字，等待对方的回应。
昊霸继续保持着霸气侧漏的姿态，脚踏飞剑前行在苍穹修士队伍的最前面。直到紧跟在他身边，据说是他亲传大弟子的老头加了速度飞上来提醒，昊霸才手忙脚乱地按开了才分到手里的通讯器，看向虚拟屏幕上穆重的脸，回答：“穆将军请吩咐。”
穆重说：“安排你的人，把追随上来的人都收了，这部分人也暂时归你管。”
昊霸回头看一眼：“好，这就命令下去。”
“另外，战争期间有任何来投靠加入的人类，都由你负责管理。”
“是。”
这命令没有背着其他几名文明领袖，缇坦平静，朵朵拉和特尔纳斯羞愧，金脑子和铁锤则是根本没想到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但毫无疑问的是，精灵族继续保持着他们的高傲下去，则会失去神明的喜爱。
第378章 灾厄神的力量
大军前行的速度并不快，但这里毕竟是九级世界，来到这里的文明都拥有通天彻地的实力，进行宇宙探索根本就不是难事，区区一万多公里的行军路程，也不过就是小半天的功夫。
不过在距离最终目的地，那些边界之墙还剩下三分之一路程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一路过来都空旷安静，寸草不生的大地上，终于出现了活动的身影。
但那并不是真正的活物，当大家的目光好奇地聚焦在那里，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脸上都露出了恶心的表情。
那是一只只八条腿的蜘蛛身体，扛着一个个脑袋，在地上缓慢爬行的身影。
它们每一个都有轮胎的大小，蜘蛛腿粗壮有力长着茸毛，中间长着的脑袋千奇百怪，有恶魔的脑袋，有野兽的脑袋，还有裂开长满了牙齿的花苞，当他们从这些怪物的头顶上飞过的时候，这些怪物中的一部分还抬起眼睛看他们，实在是狰狞可怕的过分。
“这是什么？！”精灵族的长老看见后，厌恶地蹙眉捂住了鼻子。
他不敢抱怨神明，但眼底的嫌弃却怎么都藏不住。
这些怪物身上浓浓的死亡力量都源自于神明，他怎么看不出来，所以只要想着自己正被迫信仰这样一位生命，他就有种自己快要崩溃的感觉。
与之相反，却是泰坦族的冬坦等泰坦在看见这些怪物后，虽然确实也不符合他们一直以来的信仰，眼底却露出惊叹的表情，纷纷表示：“这就是神明的伟力吗？这违反生命规则的存在，就是生命之神都无法创造出来。”
唯有战车里的蓝星人类不解地说着。
“老大创造这些蜘蛛头的意义是什么？”
“是啊，行动慢，战斗力低，这玩意儿简直就是造着造着没墨了似的，东拼西凑的东西。”
“你说的没错，就是残疾小废物。你们第一时间离开八级世界不知道，老大飞升前留下的死亡力量，在八级世界也制造出了类似的死亡领域，也出现了这样的东西，研究发现，它们来自于肢体严重残缺的生灵，复活后就干脆将脑袋按在蜘蛛腿上，挺可爱的，还会抱脸和咬人。”
“那还真是可爱，可以饲养吗？”
“应该可以吧，但没办法调教，它们只听老大的话。”
“没关系，等战争结束有空了我去抓两只回来养着，我们是老大的眷族，它们又不会真正攻击我们，没准能研发出来它们有趣的能力。”
“你这么一说，我也感兴趣了。而且你看那个顶着花脑袋的蜘蛛，一边爬行，花瓣一开一合，还挺漂亮的嘛。”
“哦？一开一合？”
“不行，想都不要想。”
“额……”
蓝星开荒军全体成员，因为卫焕的原因，审美全部扭曲了。
在别人眼里血腥狰狞荒诞可怕的东西，在他们眼里却变得有趣，甚至可爱又漂亮。
就连穆重都看上一朵蜘蛛花，它开开合合的花瓣，外面是黑色，内里是极致的鲜红，最核心处又有粉色与黄色线条交织的花纹，摆在茶室里应该很漂亮。
也不知道这东西原本属于哪个族群，如果屠戮那个族群针对性的制造，是不是可以创造出更多相似的蜘蛛花，摆成了片才好看。
蓝星开荒军的扭曲审美，暂时还没有被其他族群得知，随着他们继续往前面走，飞过了那群蜘蛛人头的上空上，前面出现的一幕，更是让人看的毛骨悚然。
是亡灵。
由死气复活的亡灵。
随着灾厄神的降临，光是他存在于世间本身，死气领域理所当然向外扩张的过程，就为这万族战场带来了可怕的天灾。
沾染上死气的生灵，实力稍微弱一点的，直接就被死气浸染死亡，溶解成尸水的它们借助神明的伟力重新复活，成为了不知道疼痛，无法被直接杀死，只会遵循神明意志而存在在怪物。
就是实力强大的九级挑战者，也可能被死而复活的同胞杀死，随后也加入到这场亡灵的狂欢中。
它们面目狰狞，六亲不认，拥挤在一起，朝着一个方向缓慢的前进。
一里，两里……十里……百里，全都是密密麻麻这样的亡灵怪物，有大量的兽族，有恶魔族，还有其他稀奇古怪的族群，哪怕是精神体文明，依旧无法免疫神明死气的污染，化成漂浮在半空中，或者趴在某个行尸肩膀上的鬼魂。
它们紧紧地贴在一起，麻木的紧随着队伍往前缓慢的地走着，就像在沉睡一样，当大军从它们头顶上飞过去的时候，即便明知道这是自家神明的力量，很多人族还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到了它们。
“杰尼斯！杰尼斯！”突然，一名月之精灵从半空中落下来，扑向了亡灵大军中间，抱住了一名同样游荡在亡灵中间的月之精灵，摇晃着他的肩膀，激动地大叫着。
然而被他抓住的月之精灵并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哪怕是在他身边，被他声音惊扰的死气亡灵们，也都在乱了几秒后，又快速得恢复了平静。
作为人类族群中的一员，卫焕虽然并没有将他们收为眷族，但也对他们没有任何的敌意，如果可以，卫焕甚至希望人族可以全部团结起来，一起向成为神族发起冲击。
单凭蓝星人类去成就神族太难了，即便穆重已经在为此而努力，但大家都知道实现梦想的可能性很低。
最好的办法，还是集合三千世界人类的能力，一起冲击神族，才更有可能。
这名月之精灵的行动并没有引起死气亡灵的攻击，但也没有得来被他叫做“杰尼斯”这名同伴的回应。
看着茫然的“同伴”，他的激动消失了，表情逐渐变得扭曲，突然间愤怒地看向天空，大声的控诉：“神啊！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为什么！！他是为了守卫人族才牺牲的！！把他还给我！！灾厄神……”
但不等他喊的更多，突然特尔纳斯闪现来到他的身边，“啪”的一巴掌，将他扇飞了出去。
特尔纳斯冷酷地说：“够了，不要再说这些为我族招惹祸事的话。杰尼斯早就死了，你面前的不是杰尼斯。”
“他是！他就是！”但这名月之精灵却愤怒到无法感受到女王的紧张，控诉道，“是我亲手将他埋葬，他为我人族捐躯，为什么不让他继续沉睡，还将他唤醒？祂不是我们的神明！祂是灾厄神，只会为我们带来灾厄！！”
特尔纳斯到底慢了一步，当她施展出术法，将这失控的族人定住之前，族人已经吼出了最大不敬的话。
感受到天空凝聚过来的威压，还有周围突然望过来的亡灵，可怕的安静突然降临，这片空间仿佛被锁住了一般。
特尔纳斯的额头冒出汗水，她的身体无法动弹，竭尽全力发出艰难的身影：“吾神……”
神明并没有直接回答他，但他们面前的这名月之精灵突然眼睛一闭，硬挺挺地向后倒下去，就不动了。
神明撤去了覆在他身上的死亡之力，他死亡多日的脸上开始浮现尸斑，就像其他的死者一样，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腐烂，彻底消散在天地间。
刚刚还哭嚎控诉着的月之精灵，定定地看着地上出现腐烂的同伴，眼泪还挂在脸颊上，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见惊讶错愕，还有一种后悔，表情逐渐复杂。
特尔纳斯看着这名族人，叹了一口气，挥手将尸体收回到空间里，说道：“我会将他带回八级世界，葬在世界之树下，仁慈的魔神大人并没有怪罪你的无理，让我告诉你，我们所有人族的同伴，都会在一天后回到王城，由你负责从每个族里带几个人回去，将同伴们再次入土为安。”
“我们的同伴不需要什么入土为安。”这时一名美丽的女性羽翼人族挥动着她洁白的天鹅翅膀，来到两人面前，在向特尔纳斯行了一个礼后，她说：“我族是永不落地的羽翼人族，只有我们死亡双脚才会沾染泥土，我们的一生都在飞行，渴望像风一样永不落地。感谢魔神大人的赐福，让我族用这样的方式获得了永生，永远为魔神大人效力，哪怕只剩下躯壳，我们也要化为战场上的飓风，席卷所有的敌人。”
紧接着“噼啪”一声响，一道闪电乍现，虚空被撕开，一名强壮的男性蓝血人类从里面走出来，也向特尔纳斯行礼后，才对这位月之精灵说：“魔神的大人掌控着死亡，不仅赐予了永生，亦留存了生前的样貌，我族愿永远追随魔神大人，等待他们真正从死亡中复活的那一天，还请这位精灵大人别多管闲事。”
最后不客气的一句话，差点气歪了月之精灵的鼻子，随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个可能。
魔神大人复活的族人，虽然现在只是一个空壳，但谁都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是不是有着重新复活的可能。
可若是就连死神都不愿意去宽恕，恐怕就真的消散在这天地间了。
自己，这是做了什么？
“我……”他期期艾艾地看着特尔纳斯，想要说什么，但却发现自己在女王冷漠的目光中，无法再发出声音。
特尔纳斯轻叹着，说：“去吧，遵循神明的旨意，只要放下偏见，早晚能够寻找到真正的出路。”
穆重在监控器里，看见了这一幕，问一旁的卫焕：“他们的意思是，以后你能真正做到死而复生？”
“不知道，但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很难的一件事，毕竟挑战世界都可以做到这一点。”卫焕指的是舞者的职业训练场，最神奇的就是复生能力。
“但复生的代价很高，十多万萨满每日祈祷积攒下来的能量，每年能够复活的数量很少。”
“凡人之躯都可以做到，神明更该如此。我现在无法做到，是因为我的道只是死气法则，当我什么时候将秽土法则领悟，或许我们说的那一天也就到了。”
说起秽土法则，这是死亡系的三大法则之一，领悟其一就可以成就中位神明。
穆重问：“如今你成就神格，秽土法则可是能打破瓶颈了？”
“我能感觉，瓶颈已经有了裂纹，只要静心探索，应该能有所成就。”
“那？”
“现在不行。”卫焕摇头，“再要闭关，恐怕需要时间不低于这次神明突破，我现在还要很多事要做，不适合闭关，也静不下心。”
穆重想想，点头：“也对，尽快解决了这里的事，你才好修炼。”
随后穆重看向车外，卫焕也看向他不知道看过多少次的场景。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到了边界墙前，高大的白色城墙像是天堑一般矗立在眼前，高度直达天际，飞鸟不渡，像是一种骨骼般，有着骨质的纹路，还有其上密密麻麻无数的孔洞作为弹道口，正向外喷吐火舌，牢牢地阻挡了亡灵大军的攻势。
亡灵大军不怕死亡，数量庞大，像是堆叠的蚂蚁一般，贴着墙壁往上攀爬，但始终无法翻越墙壁，还被强大的火力轰击散落。
卫焕的死亡法则在这里汇聚，那些死气化为了浓稠的好像液体一般聚集在地面不知道多深。
被轰击碎落成无数节的残肢断臂在坠落回到死气之海里后，就得到了法则的滋养，重新又复活归来。
杀之不净，除掉再生，这种无穷无尽的战斗方式，只有亲眼看见才知道多可怕。
这一幕即便对于跟着老大一路挺入“决赛圈”的蓝星人类，都极为震撼，还不要说其他各人族。
泰坦们定定地看着前方白色城墙上的一幕，只觉得头皮发麻，只是稍微带入一下自己作为守城方，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果然不愧是最可怕的灾厄神，这都还没有亲自出手，只是祂存在本身，就让这些文明吃足了苦头。
苍穹修士们看见也是脸色变了又变。
苍穹修士之所以坚定地支持魔神大人，是因为他们极为认可魔神大人这以进攻代替防守的战斗方式。
另外就是同作为短生人族，他们很清楚自己和蓝星人族是最亲近的族群，在这以长生人类和匠人为主体的人类联盟，他们最是应该紧随在魔神大人和蓝星人族身边，齐心协力共抗未来。
立场上来看，苍穹修士和蓝星人类绝对一致，那当然是魔神大人越强越好，如今亲眼看见曾经的敌人被打在城墙后面不敢出来，这窝窝囊囊的模样，所有苍穹修士都一副爽爆了的开心表情。
配上他们统一黑色的战袍，一改初次见面的道骨仙风，简直不能再魔族了，地地道道的反派角色。
“这只是魔神大人的被动能力，就有这样的威能，我是越来越期待魔神大人率领我们统一九级战场的那一天了。”
“没错，我一点都不怀疑魔神大人有这个能力，就算神域的神明降临意志分身又如何，就是主神级的出现，这时候也奈何不了一位真正的神明，更何况还是这样强大的灾厄神。”
“杀人的刀再锋利如何，只要跑得快，它砍不到就没用。我们只要能在这十年间扫平九级世界，就算魔神大人离开，其他各族想要重新恢复实力，也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足够我人族复兴，并始终保持优势了。”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族领袖当真是有先见之明，一开始就点出其中关键，让我们坚定站在魔神大人身后。”
“紧跟魔神大人，没准我族领袖也能受其恩惠成就神格，我族就一步登天了！”
“看，那是魔神大人出手了吗？”
随着交谈声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地间遍布一种漆黑的鸟，它们的身影忽明忽暗，在虚与实之间穿梭，发出“呱呱呱”的声音。
在它们其上更高的天空上，好像来自宇宙之外的一个巨大的黑色鸟影，投影在灰蒙蒙的云层上，身形之大，展翅百里，尾后的长长翎羽更是拖拽出数百里，气势极为骇人。
等回过神来，大家就发现天地间落下了灰蒙蒙的雪，那雪看似轻飘飘的，若是用神识去感知，神识就像是被烫了一般，痛苦的猛地收了回来。
冰冷，滚烫，狂躁，扭曲，还有腐蚀与死亡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一股脑的往灵魂里钻。
要不是这股力量没有敌意，只是在他们的神魂之海里溜达一圈就自行散了，今日里若是遇见了敌人，这些贸然将神识放出去感知神明之力的蠢货，是一个都活不下来。
但对于修炼其他元素法则而言，相当于是毒药的灰色雪粒，对于所有沾染了死亡之力的人，这些灰雪却都是大补。
正在攻城的死气亡灵，本来就已经非常的凶残了，但在灰雪落下后，整体精神面貌提高了十倍不止。
刚刚还堆叠在城墙上百米高度的亡灵堆，在这些死气亡灵嗑药般的凶猛劲头下，开始快速的往更高处冲去，眼看着就两百米、三百米、五百米，距离城墙顶在快速的接近。
城墙的弹道口里，发出一道道各种颜色的攻击，有火焰攻击试图烧死亡灵，也有的雷霆攻击在劈打亡灵，偶尔一股巨力袭来，整个城墙都晃动着，抖落了不少好不容易爬到高处的亡灵。
其中最有效的，还是有些弹道口发出了神圣攻击，往往被神圣攻击杀死的亡灵，都直接被净化消散，不会再复活了。
只不过可惜的是方法有效归有效，可面对来自神明的死亡伟力，若不竭尽所能的释放出神圣力量，根本就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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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算能够净化一头亡灵，可是面对这犹如大海般无边无际的亡灵，却又让心生绝望，根本无法净化完全。
徒劳的，都是徒劳的，杀之不尽，除之复生，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就是最终被这亡灵天灾吞没，成为这天灾的一部分。
“看城外，我看见泰坦了！那些可恶的人族攻过来了吗？有神明的力量我们根本无法获胜！”
“快想想办法，要不放弃阻挡离开这里吧，这座城墙真的能拦下人类的进攻吗？”
“可恶，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让他们拥有了神明？只差一点，一点点了，就可以灭掉人族了！”
“不！真正的问题难道不是他们为什么要找来这里？那么多的族群参与到围剿中，难道是因为我们最弱吗？我们可是自由联盟啊！”
“该死的！我们被神明盯上了！还是一尊灾厄神！为什么灾厄神会在人族中间出现？为什么！”
“要不，我们先跑掉吧，回到八级世界至少还能活着，一旦城墙倒塌，界门被摧毁，我们就回不去了！”
卫焕还没怎么动手呢，城墙后面的种族中，就已经有了退缩的声音。
这正是卫焕明知道自由联盟明明是最强的，为什么却还要先来攻打他的原因。
如果他们中间有一个族群足够的强大，有一个可以代表所有族群意志的存在，就不会叫做“联盟”。任何的联盟，都代表了不齐心，代表了一盘散沙，很容易就能从内部瓦解其意志。
卫焕极为擅长主动攻击，他在战争中成长，用鲜血滋养神格，对暗兽族如此，对挑战世界如此，就是对蓝星内部也是如此。
一如现在的蓝星，已经没有什么所谓的蓝星联盟，只有蓝星军团。
大家都强，就代表不会团结，没有绝对的强者，任何形式上的联盟都注定会解散。
当卫焕用“拳头”抵在这白骨城墙上，一点点施加力量的时候，不等他用出全部的力量，对面就已经快散了。
但这还没有结束，只是派出鸦姐加强死气亡灵的攻击而已，卫焕的实力连百分之一都没有发出来。
接下来的，才是他的一次真正攻击。
就见那遍布天空的鬼鸦，“呱呱呱”的像乌云般，飞向城墙，在那浓浓的乌云中，可以看见星星点点，若隐若现的绿色光点。
终于，第一鬼鸦飞到了城墙上，当净化的光落在它的身上，将它彻底净化的同时，一道震天动地的声响，也随之爆开。
尘封了30年的冥火炸弹，再次出现了。
爆炸的威力，轰击的城墙震动，最近弹道口上的防护罩应声破碎，将躲藏在里面的敌人暴露了出来。
那竟然是一只看起来像苍蝇一样，长着一对巨大复眼，背后还生有翅膀的东西，看起来像昆虫一样，但实力赫然也到了序列九。
这样的等级在过去的蓝星，简直就是灭世魔神一般的存在，连蘑菇弹恐怕都拿它没办法。
然而在这里，这个战场上，它却只是一个炮灰！
死气抓住机会，猛地涌了进去，捂住它的口鼻，从身体的每一个孔洞往身体里灌。
很快它的翅膀就开始干瘪，复眼在失去光彩的下一秒，就流淌出了黑色的臭水，紧接着它的翅膀，它的长腿，它的身体像蜡烛一般融化，最后在地上摊开成了一团黑水。
但下一秒，在死气汇聚下，一头长的一模一样的大苍蝇就又从那尸水里爬了出来，随着尸水越来越少，它的身体也逐渐完整复原。
随后便在同伴惊骇的眼神中，冲过去杀死了它。
“嘭！”
“嘭嘭嘭！”
更多的冥火炸弹在半空中炸开，轻易的就撕扯了自由联盟坚守的阵线，让停滞的死气再一次的流动了起来。
而卫焕，只是在清理一部分库存罢了。
实力发挥也不过3%。
第379章 蓝星军团的实力
神明的力量，让凡人绝望。
当所有人看到那坚不可摧般的城墙，就这样在眼前轰然倒塌后，每个人的表情都在古怪中有着一丝快意。
哪怕是走在最后面的精灵族，也无法掩饰亲眼看见曾经的敌人被轻易瓦解的快乐。
当城墙被摧毁后，卫焕明显感觉到，涌来的信仰之力，增加到了之前的好几倍。
这些信仰之力会加持神明的伟力，一些非战斗系的神明，在获得足够的信仰之力后，也拥有了不弱的战斗力。
当然卫焕并不依赖信仰之力，作为灾厄神，他的战斗力确实是神明中最强的。
不强，又怎么撑得住他到处的“惹是生非”，主动开战呢？
不过要是有信仰之力的加持，也没什么不好，他也乐的照单全收。
白骨城墙在卫焕亲抵后，不堪一击的被摧毁，被阻拦了好些天的死气再度向外蔓延。
灰色的浓雾裹着无穷无尽的死气亡灵从破口涌出，黑色鸟影像是从世界之外投射下来，身躯覆盖之处，灰雪悉悉索索的下个不停，亡灵像是被注入了强大的力量，就连奔跑都快了很多倍。
在这些死气亡灵的中间，多了一些类似于虫族的昆虫亡灵，以及一些花花草草的亡灵。也有些还在挣扎抵抗被污染的精神体，毕竟死气法则对血肉类的伤害更强，精神体也有顺利逃脱的。只是精神体终究是抵不过神明伟力，慢一点的最终还是化为一只只身形模糊的鬼魂，汇入到了亡灵大军里。
“呜呜呜……”
“吼吼吼……”
悉悉索索地扩散。
继续扩散。
城墙后面刚刚建成不久的建筑，直接在亡灵大军的铁蹄下被踏平，只留下看不清原貌的废墟。
在灰雾深处，远征的复仇大军这时才从上面穿过。
战争却早已经结束了。
漫步其中，从废墟上踏过的泰坦们不明觉厉。
仗这就打完了吗？
他们已经做好了作为炮灰战死的准备，以此祈求重新成为神明的眷族，确保弱小的族人可以安全成长。
但现在，看看这就追随强大神明的好处啊！
他们只是跑到这里，战争就结束了！
而接下来呢？他们只需要继续跟在亡灵大军的后面奔跑就好了！
这位神明大人祂啊，可是一点都不缺炮灰呢。
自己的生命能够被珍重的感觉，真的很好。
苍穹修士飞过废墟，“啧啧啧”个不停，脸色越发狰狞凶狠。
没错，不装了，什么道骨仙风，果然还是打家劫舍，一路横推更爽啊！
哈哈哈，跟对了老大，老大再跟对了老老大，这感觉太特么爽了啊！
至于“匠人”族群，更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紧紧尾随在苍穹修士的后方，像是黏在了一起般，再也看不见种族间的距离。
“匠人”向来没有绝对立场，作为强者的财产，他们很少会有选择权，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愿意追随真正的强者。
只有最后的精灵族们，还在持续观望，始终保持着他们的傲慢。
穿过废墟，再往前走，可以清楚看见死气腐蚀大地的过程，让精灵们喜爱的花草，肉眼可见的枯萎，远处翠绿的大山，一座接着一座的变黑。
整个世界都失去的灿烂的颜色，这种压抑又单调的颜色，不停的在精灵们的额头添加皱纹。
灾厄之神啊……
这个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难道获得胜利，就一定要连世界都摧毁吗？
明明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但因为与自己一直以来信仰有悖，而持续痛苦着。
正在行进的军团停了下来，精灵族的长老施展水镜魔法，看见了前方的战况。
一座自由联盟的城市被发现了，一部分来不及撤离的文明族群被困在了迷雾中。
保护城市的防护罩发着微弱的光，远远不是之前那座城墙可以比拟的程度。
它们在迷雾中抗不了多久了。
防护罩里可以看见那些被围困异族的脸上，恐惧到了极致的表情。
能够走出防护罩，行走迷雾的挑战者不多，他们注定会被困死在这里，若是这位灾厄神主动出手，这防护罩恐怕连十秒钟都撑不住。
“真可怜……”仁慈善良的精灵们，开始同情敌人，“将它们留在这里必死无疑。”
精灵长老转头看向这位说话的同族，表情有些扭曲复杂。
这时，水镜里突然爆发绿光，耀的所有人睁不开眼睛。
待得他们适应再望过去，就看见那只剩下尾韵的绿火，在灰色的浓雾里摇曳，爆炸产生的气流，击碎了防护罩，化成散乱的碎片迸发的到处都是。
围绕在防护罩外里三层外三层的死气亡灵，就像看见了一份美味珍馐，凶残的扑了上去。
血液横飞。
精灵长老的眼角抽搐，强忍着不适继续看。
身后的精灵们捂着嘴纷纷干呕，对于饮水都要喝晨曦花瓣露珠的精灵们而言，这一幕实在太残忍了。
毕竟会逃不掉被困在这小城里的，都是些实力弱小的挑战者，可能只是追随着强者而来，实力不过五六级的水准，面对来自神明的攻击，连一瞬间都挡不住，就直接化为残肢断臂。
神明杀戮凡人，也多是用无尽伟力瞬间摧毁，一座城市崩塌的瞬间，其内的一切也都抹平。
哪像这般，既凶猛，又缓慢，整个向前方扩散的过程，伴随着浓浓的血腥气，也给了敌人逃跑的机会，可问题是根本就逃不掉。
在城里是死，出城也是死。
他们在痛苦和极致的恐惧中化为满地浓稠的污水，然后再从污水中爬出来，加入残杀肆虐的狂欢队伍。
“太残忍了。”过于善良的精灵们不忍心再看，心里有无数对那位神明的抱怨，但终究是被理智掐断，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厄运神明对敌人都那么残忍，对待叛徒，恐怕只会更加可怕吧？
远征大军再次前进，依旧嚣张的从城市的废墟上空飞过，等到精灵们走过这处废墟的时候，和之前他们见过的每一处废墟都一样，一个活物都没有了。
植物枯萎，建筑物倒塌，就连泥土砂石都变成了灰色。
安静的过分，处处透着不详。
之前从没有仔细看过厄运之神是怎么发动战争，如今亲眼看见，精灵们就再也无法无视这些废墟。
难以想象，一座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废墟，曾经吞噬了多少的生命。
精灵们与生俱来的高傲与洁净，让他们距离军团越走越远，几乎就快要脱离队伍。
特尔纳斯回头看了好几眼，终究还是甩开朵朵拉的手。
朵朵拉说：“特尔纳斯你该知道没有办法的，这就是我们精灵一族，你劝不动他们。”
特尔纳斯摇头，将朵朵拉牵上来的手再次拨开：“可我是他们的女王，我必须和他们站在一起。”
“特尔纳斯……”
“我尽力去做，希望神明能够理解。”
朵朵拉看着头也不回离开的特尔纳斯，叹了一口气。特尔纳斯是月之精灵的女王，这是她的责任，而自己呢，只不过是父王双面下注的一个砝码罢了，而且只是一个砝码。
朵朵拉再度看向身边围着的百名生命精灵，他们的眼底同样是压不住的厌恶表情，或许自己早晚也会面对特尔纳斯一样的选择吧？
亡灵天灾还在往前蔓延。
第二座城市，第三座城市，也接连被推倒。
入了夜，入侵依旧没有结束，亡灵不知道疲倦，神灵施展领域也不需要费力，倒是跟随而来的，用双足奔跑的泰坦族脸色有点变了。
谁知道啊泰坦神在上，他们第一次远征不是因为战斗而疲倦，而是跑步跑累了。
这是打仗吗？这是在溜泰坦玩呢！
冬坦脸上有着倦色，但还是提醒族人：“不要放松，这个方向过去，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要和自由联盟的一座重城相遇。自由联盟必然是在那里，做好了迎击我们的准备，打起精神来，我的族人们！为神明效力的时候到了！泰坦！”
“泰坦！！”
泰坦们抖落身上的疲倦，发出整齐的咆哮，本已经凌乱的脚步声，再次整齐划一，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他们突然兴奋什么？”许青强叼着烟，趴在阳台的护栏上，看着紧跟在战车后面的泰坦们，“吓老子一跳，大半夜的嗨什么嗨！”
穆重笑：“比起积极的泰坦族，倒是那些精灵们，似乎掉队了。”
“一群假清高假正经，除了长得漂亮一无是处，不来就不来，当我们真缺他们一点战斗力。”
“是不缺，但你知道的，老大一贯以来的理念，不能让这些精灵搞事，要想办法收服他们。”
“听说前方有座重城，就让他们看看我们蓝星军团的实力吧，也免得总是以为我们离开了老大什么都不是，自以为是地看轻我们。”
“好啊，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放心吧，说到做到！”
亡灵天灾继续蔓延。
在子夜时刻，第一缕灰雾已经舔上了重城的防护罩。
这是一座超级大型，一眼看不到边的巨大城市，由与那边境墙一样的物质环绕城市一圈，将灰雾牢牢挡在外面。
从那透明的防护罩上，可以看见城内是一处赛博朋克般风格的城市。自由联盟族群众多，依靠科技侧抵达九级世界的文明也不少，他们用千奇百怪的审美打造出一个个光怪陆离的城市。
耀眼的霓虹灯与枯枝烂叶的巨大巢穴交织，泥土建成的圆形房子上停着最新型号的机甲，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上，却托着一只血红的眼睛咕嘟嘟地转动，开合间突然一道环形光束发出。
“唰！”
城外飞在半空中的鬼鸦，或者化为飞灰，或者一分为二，数量瞬间少了一半。
这血色魔眼竟然可以穿透空间，对身处在亚次元的鬼鸦进行攻击。
紧接着，那白骨墙突然发出耀眼的圣洁光芒，被光芒照耀到的死气亡灵明显被神圣的力量克制，身上冒出薄薄的烟灰。
这个时候，再有攻击落在这些死气亡灵的身上，死亡的瞬间他们会化为飞灰消散，再也无法复活。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显而易见的，针对卫焕的手段已经成型。
固然这是一名来自神明的攻击，但也不可能引颈就戮。
或者是压箱底的手段，或者是向自家神明祈求来的赐福，抵挡神明的被动能力，总归是可以的。
“死气被净化了！”
同样的一句话说出来，泰坦和苍穹修士都是带着几分恼怒，精灵们的语气里却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不过担心也好，暗喜也罢，这种情绪注定无法持久。
对方竭尽所能净化掉的，也不过就是卫焕的被动光环罢了，而他还没有主动出手呢。
这样的城市，即便战斗力超群，在卫焕的眼里，也用不了多几分力气就可以抹平。
只不过因为某人急于展示自己的力量，卫焕决定先缓一缓，看时隔三十年，许青强这把利刃再次出鞘，会有多么耀眼。
“桀桀桀……”
随着阵阵狂肆的笑容，一团巨大的就是神明之力都无法消磨的血雾，出现在天地间。
这血雾大的有些惊人了，像是重重的铅球一般，带着一种厚重的力量，以极快的速度撞向那白骨之墙。
“轰隆！”
一声巨响，血雾重重撞在白骨墙上，那就连神明之力都能挡下，死灵都可以挡下的墙上，当即就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缝。
同时，在与血雾交织的白骨墙上，本来莹润有光泽的墙壁，正以极其快的速度变的灰白，随之越来越多的裂隙出现在边缘处，快速地往外蔓延。
“桀桀桀！！”
怪笑声越发的张狂，而那随着笑声一起出现的，是同时也在变大的血雾之球。
“他这是，在吸收这白骨墙的力量吗？”精灵们看着水镜里的画面，“浓郁的深渊气息，这又是一种灾厄。”
昊霸和许青强打过架，很清楚他的实力，摸着看似好了实际上还在幻痛的脸，对自己的徒子徒孙说：“这是深渊的力量，可以吸收万物为自己所用，但神明的力量可不是凡人可以吸收的，尤其是来自敌对神明的力量，贸然的吸收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大弟子说：“但许将军却吸收了。”
“没错，这就是他强大的地方，连神明之力都可以吸收的他，你们任何一个人和他过招，只需要一瞬间，就会被吸成人干。”
“好强。”
“是很强，我与许将军半步神明，但他的实力比我强，同样的法则进度，但他的法则里似乎还藏着什么看不懂，我远远不是他的对手。这座死物般的墙，在许将军面前，更是珍馐美味，拦不住他的。”
随着昊霸的声音落下，战场前线那红与白的对峙也落下帷幕。
白骨墙壁快速地失去能量，墙壁上的裂缝也逐渐扩大，直到极限来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白骨墙应声倒下。
“桀桀桀……”怪笑一路绵延，冲向了城内。
城里，硝烟顿起，无数族群施展出自己的拿手本领，想要阻挡许青强的进攻。
可是实力差距太大了。
吸收了白骨墙壁上神明之力的许青强，简直就像是无敌了一般，冲进城内犹如无人之境。
“攻进来了那个怪物！”
“那红色的血雾是什么？不是死神吗？这不是死神的力量！”
“小心，躲开这红雾，它会吸收能量！”
“我有旺盛的生命力，我修炼的法则是繁殖，就让我去会会他。只要不是神明，我绝不会惧怕！”
一头像蜘蛛一般长着六条手臂的怪物，迎向血雾冲了过去。
它的复眼看见了在血雾里，那个黑色的人影，只要打败他就可以阻止红雾！！
然而，这名在这城内也是有头有脸，实力出众的九级挑战者，才一跳进血雾里，心中就是一跳，莫大的恐惧降临，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屁滚尿流艰难又跳出红雾，逃了出来。
那是什么力量？
为什么那么可怕？
自己的繁殖之力毫无用处？
幸好躲得早……
只是不等它庆幸，低头一看，六只手臂竟然有两只枯萎的好像干材，轻轻一动就掉了。
“啊啊啊啊！”看着地上断成好几截，这时候才感觉到疼痛。
而且更让他恐惧的，是那从断手处还在往深处蔓延的破坏力量，明明没有接触红雾了，但它的能量却像是被抽筋的感觉，无法控制的被抽了出去。
毫无反抗的，连挣扎都没做到，就化为虫干，摔落在地上成了一团灰。
红雾这时从它的灰上扫过，“桀桀桀”声音持续传来，像是车轮碾过的虫子，毫不停歇的继续往前滚去。
“这是……凋零的力量。”冬坦分辨出来了其中蕴含的法则之力，“是从鲜血法则演变出来的凋零之力，凋零之力已经是中阶法则了。”
冬坦敬畏的目光在红球上转动，又去看前方这些战车。
【凋零法则】是来自深渊的力量，和死亡法则一样，都是非常可怕的厄运之力。为什么这个文明掌握了那么多的灾厄之力？真是一个恐怖种族。
终于，建设在高塔上的血色魔眼，在积蓄许久的力量后，发射出了一道恐怖的光线。
许青强的血雾被正面洞穿，才将他的攻势暂停。
紧接着第二道光束，再次落下，直直朝着许青强本体而来。
血雾又被打的一停。
“突！”
“突突突！”
就在这时，城市上的天空然张开了一双双一模一样，巨大的猩红双眼。
双眼开合间，一道道红色的光束交错落下，朝着许青强所在的地方发起攻击。
某种难以言说的恢宏气息降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好！”冬坦紧张无比，大步朝前奔去，“是神明投影！！”
“桀桀桀~”
然而并不等冬坦营救，怪笑声还在持续。
与此同时，一道不算响彻，但又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的猥琐声音喊道：“孙子，你爷爷在这里！”
紧接着，大地上突然升起一片金色的龟壳，竟然将这神明埋伏，本想一击必杀的一手，轻松挡了下来。
冬坦看见了出现在龟壳里的薛将军，还有他身边毫发无损，但身形越发狰狞的许青强。
冬坦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知道为什么目光始终锁定在那薛将军的身上，并且拳头莫名其妙的有点硬。
这个薛将军总觉得有些讨厌啊。
但这样不对，这种情绪巨大的喜恶不应该出现在泰坦的身上，而且还是他决定效忠的神明眷族上。
只是不等他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下一秒天空的异状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道身影手持巨斧，站在高楼之上，朝天一击，斩在了天空巨眼上。
白光闪烁，圆弧锋利。
那来自神明伟力的一双巨眼，被白光命中，竟然被一分为二，流着血泪，淡了去。
依稀间，还可以听见来自神明不悦的咆哮。
而且同一时间，对神明意志降临的百眼发动进攻的可不只有这位低调的巨斧战士，还有出现在半空上的金色鹰眼发出了绝命一击，以及在几个闪烁跳跃间已经来到半空上的赌徒暴击。
而且那些他一直有些看不懂的战车，竟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城下，高高升起的炮台，朝着天空巨眼，还有这座城市，发起了覆盖性打击。
硝烟弥漫。
这才是正常人熟悉的战争。
但却又能够清楚地分辨出强弱。
冬坦只是看了几眼，就可以非常地确定，这个蓝星文明实在是厉害。
神明投影降临世界，即便会被规则消减，实力减弱，但也不是一个文明可以轻易应对的。
就是泰坦族面对这样的神明投影，也有竭尽全力，有所损伤，才有可能获胜。
不过往往，长期受到神明信仰影响的各族群文明，在面对神明投影的时候，并没有拼死对抗的信念，更多时候会在神明的镇压下，直接投降。
像这样，朝天一击，破神一斩，看着那流血的眼睛，撕破的天空，冬坦一边心中打颤，一边又掩不住的痛快。
这个文明，无所畏惧，强硬彪悍，征战的前路上，神挡杀神，魔挡杀魔，真是又强又凶悍，帅的不得了啊！
一种突如其来的冲动，终于破茧成蝶，支配了冬坦的大脑。
他挥出手中的标枪，朝着天空猛地扔去，一步迈出的大步，落在大地震颤。
“泰坦！！”
“嘭！”
一只神眼应声破碎，神明的哀嚎从世界之外传来。
“呼哧呼哧！”
冬坦剧烈地喘息着，在同伴惊诧的眼神中，他看向自己颤抖的手。
心在狂乱的跳动。
多年压抑的热血，终于沸腾了！
他，对神挥刀了。
第380章 许青强碎了
泰坦出手了。
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冬坦朝着神明挥出了他的第一击，这是打破信仰的一击，也是誓死效忠的一击。
“痛快啊！”
冬坦憨厚的脸上，嘴角向着两侧裂开，笑出了他的牙齿。
他的表情逐渐亢奋，又是一步迈出，同时新的长矛在手中凝聚，随后猛地挥臂。
“泰坦！！！”
“嗡——！”
标枪再度命中神明的眼睛，像爆开的西瓜一样，崩出猩红的血液。
没错，就是这样，有靠山的感觉！
就是这样，无所畏惧，只需要勇猛向前就够了！
这样的自在，这样不再需要压抑的释放，多少年了，终于来了！
神明又如何？再高贵强大又能如何？我只需要崇拜我所信仰的神明就够了！
吾神啊！您手指的方向，就是我奔赴的战场，枪尖的目标！！
当头顶的天空，有真正的高个子，顶起来的时候，弑神的快感无法形容，冬坦的泰坦血脉像是重新活过来，兴奋的无以复加。
可是当他凝聚出第三只长矛，再想朝天一击的时候，所有的红色眼睛都没了。
意志降临的神明在骂骂咧咧的痛苦中，撤离了自己的神明伟力，那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的压力也彻底散去。
许青强站在那座曾经架起猩红眼睛的高楼上，夹着烟的手指指着冬坦的方向，表情看的出来那是相当不悦。
我们蓝星军团的首秀，你一个泰坦族来参合什么？
彪子！
冬坦被指着，拍了拍自己壮硕的胸膛，拍的“咚咚”作响，见许青强还指着自己，他想了想竟然学着其他人的模样，敬了一个蓝星的军礼，一脸憨厚的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许青强的手指抽搐，烟灰飘零，将手到底是收了回来。
“轰隆！”
“轰隆隆！”
神明投影撤去，城内的战争却还没有结束，战车和蓝星开荒军的将领，还在城内追杀自由联盟的成员。
许青强分辨了一个方向，魔纹重新爬上脸颊，“桀桀桀”的几个闪身，便消失在这城内。
身后有人问昊霸：“我们不去吗？”
昊霸看着并没有涌进城里的死亡之力，又看看跃跃欲试的冬坦，摇了一下头。
这是蓝星文明在“亮肌肉”，他们只要安分地观看就够了，作为神明的绝对眷族，他们注定要高于其他种族，也应该拥有震慑四方的能力。
自由联盟五座重城中的一座，就这样在接下来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被摧毁了。
除了神明投影降临的时候有点难搞，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拦下蓝星军团征伐的脚步。
或许这座城里曾经拥有过法则修炼者，但在灾厄来临的时候，这些法则修炼者跑的比平民还要快，导致这座城里几乎没有过多的抵抗力。
这个时候，更多人也都明白了，为什么首战要挑选看起来实力最强的自由联盟了。
这个联盟简直就是一盘散沙，各有私心，只要遇见这无法对抗的伟力，这些平日里叫嚣强大的法则修炼者，绝不会为了平民送命，也没有留下来和联盟共生死的觉悟。
相比起来，人族在泰坦、精灵和其他几名文明领袖的率领下，对万族围城的誓死抵抗，虽败犹荣，精神更为可贵。
也是他们的坚持，才迎来卫焕成神，为人族迎来最终的转机。
这自由联盟至关重要，逼抵人族的重城，就这样被战火洗礼，在烈焰中化为废墟。
直至这时，卫焕的死气才涌入城内，收集才死的异族尸体，重新化为死气亡灵，转眼就弥补了之前的损失。
废墟的上空，再度被灰雾笼罩，这过去一度格外繁荣的城市，彻底寂静了下来。
许青强回到战车上，坐在卫焕面前笑：“表现的还行吗？没给您丢脸吧？”
卫焕点头：“三十年没亮刃，今非昔比。”
许青强笑：“那是，不能就您一个人成长啊，我们也都拼命努力过呢。”
卫焕感受着说：“你的法则……鲜血怎么了？又为什么修炼凋零？”
“卡住了呗。”说起这件事许青强就笑不起来了，“就像一开始说的那样，下位法则入道容易，修炼容易，但想要成就神格也不是那么容易。过去十多年我都卡在瓶颈，只能另寻出路。
您闭关期间，我探索了很多遗迹废墟，也和钻石级的怪物单挑过，最后在生死存亡时刻领悟到了凋零法则。”
卫焕点头：“深渊的中位法则，同样是吸收能量的法则，凋零的威力是鲜血的千百倍，而且凋零还有成长和蔓延的效果，转化的能量也很强，这确实是你的道。”
“可不是，我领悟凋零法则后，修炼的也是老快了，水到渠成的，以为我能就这样成神，没准比您还快一步，您猜怎么的？”许青强表情开始扭曲，“瓶颈特么又到了。”
“瓶颈是什么？”
“转化率和容量，我虽然可以施展凋零领域，但凋零领域转化的能量太过可怕，我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导致这凋零领域我只能开启最多一分钟，再多我的身体会爆掉。”
卫焕笑了：“我一直以为你的身体是无底洞。”
“我也这么以为，直到我发现我也有吃不下的时候，所以现在想要继续演化这凋零领域，我就必须自己做到突破。”
“知道突破的方向吗？”
“知道，如果我能够打碎我自己，用凋零重塑身体，演化就可以继续，我的身体由凋零能量构成，自然也就没有了上限。”
“只是身体打碎你会死。”
“对，我会死，我死了又怎么重塑？这是完全相悖的。”
“许青强，我可以。”
许青强闻言愣住，再看卫焕的时候，看见了这熟悉无比的脸上，那浓郁的神性，神明的力量无时无刻充盈在这空间里，只是作为眷族，他却习惯性的无视了。
“啪！”
许青强拍着自己的脑门，哭笑不得：“我这个蠢货。”
随后他再抬起头了，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双眼发出红色的光，他站起身，郑重无比地单膝跪在地上，望着眼前的神明：“伟大的神明，我永生永世的追随者，请您赐予我死亡。”
卫焕的眼眸开阖，神性十足的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抬起了手。
一旁站着的穆重、薛队等人都身体晃一下，下意识的想要发声说点什么。
但最终他们在神明与他的信徒之间，感受到那全然的信赖，保持了沉默。
卫焕的视线，却顺着许青强那双猩红的眼睛，看见那在眼底深处静静燃烧的绿色火焰。
或许冥冥中自有天命吧。
从很多很多年前，他就在思考一件事，吃掉了他那么多死亡能量的许青强，如果也死了会去哪里？会到他的大墓里来吗？
如今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伸出去的手掌发出死亡法则的神韵，神明的力量在这一刻被扩大到了眷族都无法承受的地步，好像从宇宙之外伸下来的巨手，占据了许青强的眼球，将他笼罩。
许青强的内心是平静的，只有眼底是对变强的无尽渴望。
面对不断逼近的神灵手指，他坦然闭眼赴死。
“噗！”
神明的食指只是轻轻一点，前一秒还好端端的一个人，化成了一地的烂肉，鲜血喷溅在房间里，溅的穆重等人满头满脸都是。
看的出来，所有人都慌乱的不行，哪怕是最信任卫焕的穆重，也一时间接受不了，许青强就这样死在自己眼前的事实。
他极力克制自己往糟糕的方向去想，整个人都绷的很紧。
卫焕的表情这一刻也很凝重，作为掌控死亡的神明，他已经无比的清楚，许青强死后一定会到他的大墓里来，只要他愿意，可以让许青强恢复所有的记忆，重新归来，并且从此不老不死。
可是，这不是许青强的道，借助他的力量在大墓里活过来，许青强就注定要走死亡之道。
许青强是天生的恶魔，死亡之道会毁了他。
注定此生无法成就神明。
因而接下来，卫焕需要做的事情就很重要了。
他不但没有给与许青强死亡的力量，在他化为肉泥后，还在小心翼翼的将那些曾经被许青强吸收的死亡之力收回来。
一道道绿色光絮，像飘带一样，从许青强的每一个肉粒里飞出，向上飞进了卫焕的手中，他极为细致的夺走这身体里的死亡之力。
随着死亡之力的剥离，最为关键的时刻来临。
许青强能不能借助凋零法则力量归来呢？
卫焕的手指勾动，最后一缕绿光也被他抽离，他再看向地上的一滩烂泥，等待着。
异常并没有太久，就出现了。
随着死亡之力的离去，深渊的力量开始这些肉粒上浮现，碎肉就像被吸铁石吸引的铁块，从小肉粒变成大肉块，鲜血回流，肉块汇聚，最后又变成一个肉球。
穆重低头，看向溅在自己手背上的血。
这是许青强的血，此刻正散发出一种异常的能量，极为活跃的，就好像这血液里的每个细胞都活着的一般，脱离自己的手，往那肉球里汇聚。
当最后一滴血也回到肉球上，刚刚还在异常震颤的肉球，不动了。
薛队定定地看着肉球说：“这是要生个哪吒吗？”
接着他猛地抬头，看向卫焕：“老大，接下来呢？”
卫焕感知着肉球里旺盛的生命力，说：“把他搬走。”
“是。”锤哥听令，单手将这大肉球托起来，离开了驾驶室。
其他人见两个老大有事要说，又好奇许青强的情况，便也纷纷告辞离开。
屋里剩下了两个人，卫焕才说：“放心吧，就是失败，许青强也不会死。”
穆重点头：“我知道的，但就是紧张，看来我还没有适应你神明的身份。”
卫焕起身，擦拭穆重手背上淡淡的血痕：“不用适应也没关系，神明只是一种力量等级罢了。”
“没错。”穆重点头，“这件事我们很久前就讨论过，我知道。”穆重说着，反手握住了卫焕的手说，“泰坦、苍穹修士和匠人们，都已经坚定地追随在我们的身后，最初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大半，但那些精灵似乎更抗拒了。”
“我不依赖信仰，他们接受与否与我无关，路都是自己在选择，也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还说不生气，你就差直接说，不选我别后悔。”
卫焕愣了一秒，脸上说了无奈的笑，“好吧，多少有点霸道了。”
“霸道就对了，这样才有人性，最近你看事情的角度总是过于高远，我当然喜欢成神的你，但现在笑着的你，我才能真正拥抱。”这样说着，穆重抱紧卫焕，将头埋进他的脖颈，低声呢喃，“还有十年，一定要将强哥培养出来，他是我们中间最接近神明的那一个，你们两个人相伴，就算去了神域我也放心。”
卫焕轻抚穆重的后背，轻笑道：“不要小看灾厄神的实力，而且我们有杀手锏，放心吧。”
提到“杀手锏”，穆重才真正放松下来。没错，他们还有“杀手锏”，那本来是为万族战场准备的，没想到完全没用上，万族战场根本就是用来群嘲的“准备区”，卫焕的神格注定会得罪几乎大部分的神明，神域才是真正的战场。
所以，换句话说，这场让所有原住民都紧张兮兮的远征，卫焕是根本就没看在眼里。
原住民的埋伏和疯狂反击？
在神明的力量面前，这些原住民的战斗力也不过就一群强壮点的蚂蚁罢了。
神明意志降临？
别说卫焕出手，刚刚的那一战也都看见的，就是蓝星军团都可以将神明意志暴揍回去。
这十年期间，卫焕在这方世界无敌，人族将会大兴。
至于十年后，卫焕若是能在神域里也能立住，人族自然依旧兴亡。
卫焕在车内谈话的时间，远征军继续往前推进，而战争胜利的喜报，已经传回了人类的城市。
“赢了？”
“没错，不但轻松推倒了自由联盟布置在边境，阻挡天灾的白骨墙，也就在不久前才推倒了一座重城。”
“太好了！果然还是要有神明撑腰，才有底气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先听我说，自由联盟的一尊血肉神明也降临了祂的意志，但这一仗我们的神明甚至没有出手，单靠他们的眷族就完成了弑神。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代表人族已经有了和下阶神明对抗的勇气和实力，左右神明们去了神域就再也回不来，我们只要不怕祂们的意志投影，在这世界内就是绝对安全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也非常高兴，只是、我只是有点担心，中位神明，或者主神呢？祂们难道不会出手吗？”
“这样想就没意思了，我们从即将被灭族的危机中走出来，现在的我们已经很好了，在神明的率领下我们一定还能更好，我们要相信祂的力量啊！”
“没错，我们赢了。”
“神明的眷族也很强大，就是他们打退了神明意志。”
“天，这还是我们人族多少年来，第一次对神明挥剑。”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但我知道如果我们永远不走出这一步，我们就完蛋了，是万族战场的淘汰者。现在这样，很好。”
“你是说，冬坦伤了神明？”
留在城里搞建设的缇坦，得到了消息后，表情非常的复杂。
千年来的信仰和习惯，他们已经养成了在神明压迫下的逆来顺受，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抵挡万族的围攻，但她一直都很清楚，如果那个时候有神明出现，他们会遵照神明的意志放弃抵抗，其实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那些后来飞升的文明，蓝星文明也好，苍穹文明也好，根本没有经历过神明光辉洒落世界的繁华盛景，也不敬畏神明。
因而，在很多长生族的心里，对任何的神明挥剑，都是一件可怕的，会引起族群覆灭的狂妄行径。
冬坦也不年轻了，也就比缇坦小两百岁，从小受到族中教诲，很清楚对神明挥剑是绝对不能去做的事。
可他却做了。
是所有追随灾厄神明的族群里，第一个向神明挥剑的人，甚至还伤了神明，沾上了神血。
这太可怕了！
太狂妄了！
太……勇敢无畏了。
缇坦笑着听完这个消息，对身边急迫的族人说：“冬坦很勇敢，敢于打破规则的枷锁，去追寻心中真正的道，我一直在说，冬坦是我们中所有人最有天赋的那个，他的心不会被条条框框拘限，我们的路已经腐朽了，早就应该有这么一个人，去踏出一条新路。
告诉他们，不用担心，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就好。”
这位年迈的泰坦若有所思，最后认可了缇坦的话。
在离开前，他又说道：“精灵们一直在抗拒接触神明，这让我有些担心。”
缇坦想想，并不觉得奇怪：“精灵就是这么一种高傲的生物，会这样我并不奇怪，交给特尔纳斯和朵朵拉她们去处理吧。”
“知道了。”
缇坦见老族人要走，但又留下来欲言又止，笑了：“有什么一次性直接说吧。”
老族人叹气：“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缇坦马上就明白，老族人始终对神明主动出击的做法抱有疑虑，毕竟泰坦族向来善良，是一个爱好和平的文明。
缇坦说：“对与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没有了选择，木坦叔叔既然您已经决定走下去了，就再坚定一点吧。”
老族人干瘪布满皱纹的脸上，浑浊的眼睛开合，最后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是，我真的老了。”
缇坦走到窗户边，看着城里正热闹聚集，讨论这次战情的城民，他们脸上灿烂的笑容真的很久没有看见了。
可怕的乌云遮挡了整片天空，但偏偏避开了城市的上空，温暖的阳光落在每个人的身上，照亮他们发亮的眼睛。
那位大人，其实真的很温柔呢，对他们也好，对精灵族也好，都给了让他们自己做选择的机会。
祂的矛头，祂的灾厄都只对准敌人。
所以，怎么都好，不要成为敌人就够了。
缇坦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转身干劲十足的迈出了脚步。
“好了好了，休息够的跟我来，魔神大人打了一场大胜仗，前线的战士们在奋战，我们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加油啊。”
“您说的对，缇坦城主。”
“不要叫我城主了，在新的任命下来之前，叫我缇坦就好。”
“收到，缇坦大人！”
人类主城里干劲十足，有了神明庇护，重整旗鼓的人类们，虽然来自不同的种族，但以神明和神明所在的蓝星文明为核心的新配合里，正在一点点地生出新的凝聚力。
相比起来，其他的族群可就相当郁闷了。
九级世界虽然是万族战场，但整体可以分为五大种族。
人族、兽神族、深渊族、虫族和灵族。
不过相比较前面四大种族，灵族的数量要少的多，它们多是元素生灵等等灵体生物，虽个体强大但诞生不易，最终与一些草木寄生类，还有天妖族这样的族群组成了自由联盟。
新晋神明对自由联盟发动战争，这一仗其他各路族群都始终关注，在得知战果后，心情极为沉重。
毕竟自由联盟的今日之灾，便是它们的明日之劫，灾厄神明的入侵性这么强，早晚会轮到他们。
“这么快吗？自由联盟的重城只坚持了一个小时？”
“不，严格说来重城在那位神明没有出手，只是祂眷族出手的情况下，不但击退一尊神明的意识投影，而且总共也没花到20分钟。其他的时间都是在摧毁这座城市。”
“眷族就有这样的实力？”
“没错，这位神明的眷族，就可以割据一方，与我们分庭抗争。而且他们对神明毫无敬畏，这是一个无神种族。”
“并不奇怪，全知之书上说过，能够诞生灾厄神的种族，如果不是狂信徒，那就是无神论族，也只有这样的族群，才能够接受这种疯狂的神明诞生。毕竟神明都是有迹可循，在他们成长的路上，早就能展现出不一样的地方。”
“没错，若是这样的神明种子出现在我们的族群里，或许还不等祂长大，我们就先忍不住审判祂。”
“只是现在木已成舟，面对这样一尊穷凶极恶的灾厄神，和他不敬神明的眷族，我们该怎么办？”
“不急，先看看其他族的打算，尤其是自由联盟，他们不会真正坐以待毙。”
没错，自由联盟是不可能坐以待毙。
就在卫焕即将抵达的第三座重城里，以天妖老大为首的五霸，此刻正聚集在这里。
他们或者是灵体状态，或者长相扭曲诡异，还有一头强者的铠甲熊的头上长了草开了花。
此刻他们就在这座城市的上空，看着自由联盟的成员，将一头头虫族，兽族，深渊族，甚至是人族，从他们随身携带的特殊空间里放出来，聚集在中心的广场上。
看着这些被控制住手脚，或者废掉修为的异族，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堆在一起，五霸的脸上却还有些不满足。
“还不够，这些能量还不足以将那位神明叫下来。”身体飘忽不定的灵霸发出“叽叽”的叫声这样说道。
身体是个金色巨大圆球的金霸却摇晃它看似笨重的身体：“我看差不多了。”
“不够。”
“够了。”
“不够。”
“够了。”
“不够。”天妖老大突然开口，争执的双方马上停下来，看了过去，听他说道，“那就用城里的城民来补。不要浪费时间了，召唤那位大人也需要时间。就在这里，让那位大人告诉那个灾厄神，他什么都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