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兽巢里飞出无数的兽神族的战士，朝着与卫焕进攻方向相反的地方飞去。
有组织的兽神族战士很轻松就抓住了被死亡之气围困，一路逃亡到这里精疲力尽的自由联盟成员。
它们被捆绑在一起，就像一堆堆挤在筐里的大白菜，被连夜运送到了兽神族的王城，填进了那骇人的血肉坑里。
从来都奉行弱肉强食，且非我族类皆为食物的兽神族战士，流着口水干的热火朝天，终于在灾厄神兵临城下之前，完成了祭品的准备工作。
又是熟悉的一幕。
卫焕坐在王座上，半空中幻化出巨大的神明法相，期待地看着天空的漩涡。
接触的多了，他已经可以通过这血腥味确认祭品的数量，也因此确定这次开启的通道，应该达到了自己的要求。
这样就好。
卫焕看向神明本体一直托举在手中的肉球，又对那一直藏在窦麟星域领域里的虫说：“这边已成，接下来就要拜托您了。”
虫说：“这正是我过来的原因，只有能掌握这边的情况，我才能完全地配合你。”
卫焕点头，再度看向天空，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天空的漩涡快速地扩大，将天地间的死气撵到边缘，从那漩涡的中间涌下来宏伟的神明气息。
兽神族血统驳杂，擅长和掌握的法则也都不一样，所以它们的神明也各有不同。
第一头降临下来的神明，是一头掌握火法则下，炙热法则的一头红色三头狮子。
外形虽然勉强可以形容成狮子，实际上祂是一头明兽，是天地异种，在一些族群里，被形容成太阳的存在。
祂只是出现，就仿佛太阳压了下来，天地间的温度骤然增加了数百度之高。
一些等级低的兽神族战士，或者是卫焕招募的低阶亡灵，光是在这样的温度下停留，就极为痛苦。
这头掌握炙热法则的明兽，出现后并没有急着攻击卫焕，祂只是漂浮在空中，打量卫焕这尊新的灾厄，眼底警惕性十足。
在炙热神后，又是一阵狂风刮过，本就高的过分的温度，在这狂风里卷起的热浪升的更高，而且扩散更远。
那凭空升起的飓风，不断将高温往亡灵大军的方向送，一些刚刚被死气转化的低阶亡灵，竟然在这样的高温下突然自焚，很快就烧成了焦炭，这是一种神明之力对能量的剥夺，烧毁后的亡灵无法在被转化复活。
随后，一头背生双翼的老虎从天而降，与那明兽并肩而立。
两个神明法相各占据了半片天空，几乎挤满了卫焕的全部视野。
一风一火，以木生火，这次降临的两尊神明，可是难得相生的关系，相互配合会发挥出更大的力量。
打起来对卫焕也是个威胁。
虫也说：“风火法则的神明，联起手来，战斗力接近一个完整的神明，没想到在纪元末，众神陨落的当下，还能凑出相互配合的神明，你要小心。”
不过卫焕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两个不太好对付的对手，只是死死地望着还在旋转的漩涡，直到一股鲜血的气息涌出来。
为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了。
虫说：“鲜血的气息，是祂。”
漩涡变成了红色，从里面飞出一群蝙蝠般的生命，数量成亿上万，它们身体没有固定的形态，在天空盘旋，时而化为猩红血云，时而化为高大猛兽，最后盘亘在风火神明法相的身后，猩红的颜色仿佛神环，衬得祂们异常凶猛。
卫焕看清楚了这尊鲜血神的形态后，蹙眉问：“虫前辈，这鲜血神是什么？”
虫说：“法则神无形，在你们成就神明的时候，自身就已经化为了法则本身，之所以还保留族群的形态，是因为你们潜意识的自我认知。”
“懂了，谢谢虫前辈。”
换句话说，管他鲜血神是一群还是一头，只要记住祂的单位是“1”就够了。
卫焕要诱鲜血神降临，谋夺祂的神格，这样的算计可以用胆大包天来形容。
如今有了古神虫的帮助，更是一定要成！
一时间卫焕已经想很多，要怎么才能杀了这鲜血神才好。
直到一股更为宏大的神明之力降临，卫焕思考才被打断，看了过去。
第一眼只是一片耀眼的光，还有一股让他感受到心悸的力量，这力量里蕴含着极为克制他的能量，不是神明之力的克制，而是属性相克的克制。
是光明法则的气息。
专克死系法则。
卫焕光是被那团光照着，就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好像被天敌盯上了似的。
“光明系的中位法则神，对你很有威胁。”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中位光明系，火风的相生下位神，再加上鲜血神，这一仗别说谋夺神格，你若迎战不退，甚至有陨落风险。”
卫焕明白，但还是摇头：“什么都别说了虫前辈，这一仗我只能进不能退，还请您也信守之前承诺，帮我镇住鲜血神的神格，不让祂逃回神域。”
古神虫不再多言，只说：“可。”
此时，那中位神已经完成了降临，露出了它的全貌。
意外的是，和其他还保持着兽型的神明不同，祂竟然五芒星。
不是某种血肉生命，就是一团光，看见祂就好像真的看见了法则本身。
“灾厄……”
这尊中位的神明发出神明的呓语，在卫焕的耳边轻语道：“还没到时候，汝不该出现，灾厄轮回，是吾等使命。”
“灾厄轮回。”风火开口。
“灾厄轮回。”鲜血神也开口。
不等声音落下，四尊被召唤降临的神明，便同时动了。
浓浓的杀意，一致的行动，碾压而下的力量几乎要将卫焕的撕裂。
卫焕命令神级领袖迎敌，可是不等亡灵冲出去，下一秒它们就被强大的光之法则掀飞了出去。
哪怕是防御力最强的大熊，面对这股克制它的力量，都无法抵挡，向后摔落。
光芒不停，竟笔直飞向卫焕，穿过神明法相，直奔他的神明本体，卫焕看着那瞬息间变大的光。
好快！
“噗嗤！”
光穿过了卫焕，像是一柄斜插而下的长矛，几欲将卫焕钉死在原地。
“焕哥！！”唯一在场的窦麟紧张开口，几乎要冲出去。
但下一秒，卫焕的神明之躯化成黑烟沉落在地，随后在一米外重新凝聚成出了自己的身躯。
看似无恙，嘴唇上的金色却浓了几分。
“躲过了？”中位神在耳边低喃，嗡嗡的声音好像恶魔的吟唱，充满了杀戮的气息，“接下来也要能躲啊。”
“唰！唰！唰！”一瞬间，无数光束在从四面八方而来，统统从卫焕的身上透体穿过。
光线残留在视网膜上，几乎烧穿了窦麟的眼，可他即便浑身颤抖到额头的青筋都绷出来，还是努力藏在了王座的后面，一动不动。
光线没有消失，卫焕的身躯这一次在光束下僵硬了足足三秒，才像是融化的蜡烛一般流淌下来，最后才又迟迟在一旁汇聚出了新的身形。
他张开金到耀眼的嘴唇，脸色惨白地看向还在天空闪烁的五角星，随后嘴角微勾。
残精竭虑的一场算计，终于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所有九级世界的族群都知道，神兽族有一尊极为强大的中位神明，是光系下的光线法则掌控者。
光系法则下的中位法则，分别是“光线”“光明”和“光热”，最幸运的是兽神族的中位神不是“光明法则掌控者”，光明法则下又蕴含“神圣系”，是最克卫焕的法则。
若是这场战斗，兽神族的是“光明之神”，卫焕必然毫无胜算，甚至看见祂都要绕道走。
光线法则虽然也克卫焕，但因为祂更侧重速度和单一战斗力，才给了卫焕周旋的机会。
此刻，他拼着被光线之神接连两次的击杀，终于完成了他的布局。
捂着心口的卫焕看着那天上的五角星，视线稍稍移开。
只见另外三尊下位神已经被亡灵领袖们团团包围。
“牵制吾，就为了这一刻吗？”只是光线之神并不在意，不过是区区一群神级的亡灵，却想对抗三尊神明，即便降临的神明没有神躯，战斗力不足一半，也不是一群神级可以杀死。
光线之神喃喃：“灾厄轮回。”同时身体光芒再度闪耀，即将再度发动攻击。
只要祂将这灾厄直接杀死，所有的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光线转瞬即至，瞬息间就再度到了卫焕，这一次威力更强，一瞬间将会有万道光束落在他的身上。
这个程度，已经是光线之神被世界意志压制后，最强的一击了。
但就在同一时间，卫焕身后一直飘荡的黑色披风消失，化为烟雾般的亡灵，钻进卫焕身体，附在了他的身上。
卫焕的气息瞬间强大了起来，光束落在他的身上，竟然没有穿透，仅仅是破开表层，便停了下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开了连招大招，却在第一招就被拦了下来，光线之神在高空上的身躯快速闪烁，光芒暴涨数秒，才平缓下来。
“你！？”
这一次，光线之神也没有了高高在上的模样，带着几分的不悦凝望卫焕，祂能够感觉自己似乎被戏耍了。
如果这灾厄可以抵挡祂的光束，那为什么一开始不挡？
“……因为不能挡。”古神虫叫住了快要忍不住冲出去的窦麟，说，“不但不能挡，还要让祂认为灾厄好杀，否则祂就会与其他三尊下位神联手，这样一来就很难单独杀死鲜血之神。”
古神虫这般解释着，看向天空上不知不觉间已经被神级亡灵隔开的两波神明，而且在火风神和鲜血神之间也有亡灵正试图挤进去。
而且已经快成功了。
风火双神配合默契，风助火势，无数风团裹着火焰，在天空上像是炸开的烟花一般，杀得亡灵像是下雨一般的往下落。
祂们杀的兴起，一路杀向亡灵密布的区域，不知不觉间已经和鲜血之神分开。
鲜血之神的身体由无数像蝙蝠一样的小型生物构成，时而凝聚时而散开，所过之处亡灵的血液都被轻松吸收，干瘪地坠落在地上，也是杀的极为畅快。
古神判断形势：“差不多了。”
卫焕也在心里默默，差不多了。
四尊神明都被分割开来，光线之神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差不多到了收网的时候。
就见围在神明身边的亡灵中，所有的地穴兽背后的六只眼睛，都冒出了浓郁的死亡之气。
也是这样一看才发现，围在风火双神身边的，都是移动速度快的神级亡灵，有鸦姐和大头，还有被掏肛哥施展“飓风术”，以百头高级奔狼为小组不断穿插，吸引风火双神的注意力，让祂们的攻击不会都落在带了一堆BUFF的大熊身上。
看起来数量巨大的亡灵在风火双神这边，实际上整个战术就是移动牵制。
相比较而言，鲜血之神那边看起来都是地穴兽和抱脸虫，只有黑龙时不时的落下两道雷霆劈死边缘的几只蝙蝠，但在整体的对战里，倒是抱脸虫像下雨一样往下落，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但对卫焕不了解的，根本想不到这看似轻易就可以闯出去包围，根本就是卫焕的陷阱！
随着卫焕心中一道命令下达，地穴兽的背壳上纷纷浮现绿色的丝网。
天罗地网。
一层层的将所有的蝙蝠都网在中间，一起网在中间的，还有数以万计的抱脸虫。
“没有用！”杀得兴起的鲜血之神，所有的蝙蝠嘴巴都发出声音，声音聚合在一起，仿佛一种声波的攻击，震得人头痛欲裂。
没错，确实没有用，在鲜血法则之下，级别远远低于法则神的绿网根本无法将祂罩住，蝙蝠们只是随意的一个撕扯，就像扯下一层蜘蛛网，轻易就能挣脱出来。
刚刚还想要提醒鲜血之神小心的光线之神，又将目光转了回来，望着卫焕。
升到神级的寄思兽，还是第一次附体卫焕，直接将卫焕的身体素质提高了百倍。
当然作为一名召唤师，他身体素质的百倍也未必比一些战神系的肉身更强，可是这防御却已经足够拦下神格降临的中位神的攻击了。
这一次，光线之神想要一举击杀卫焕的想法落空，看着已经受伤的卫焕，又怎会罢手？
既然力量分散的万箭齐发没有用，那就用凝聚成一束的极尽之光。
看看究竟是你的身体硬，还是我的攻击更强。
光线之神凝聚力量。
风火双神杀的痛快。
谁也没有看见，那鲜血之神虽然看似可以轻松撕裂的绿网，在不知不觉间却在外围喷吐的更多了，多到即便抬手就能撕扯的绿网，可真要挣脱出来也要花费一点功夫的程度。
被抱脸虫包围着的鲜血之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危机。
直到第一股可怕的爆炸能量，裹挟着巨大的声响，在绿网中心响彻。
几乎同一时间，鲜血之神化身的蝙蝠，都被十多只并且还咬着冥火炸弹的抱脸虫自杀式袭击了！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与天空上乍然耀眼的光，瞬息间吸引了所有神明的注意。
风火双神停了下来往回冲，但却被之前总是躲着他们的神级领袖，拦住了去路。
光线之神刚刚凝聚的力量，差点就此散开。
不过很快，祂看见了在那绿球里虽然被炸的声势浩大，但实际上几乎没受什么伤害，不过死了几十只蝙蝠分身的鲜血之神，都忍不住笑了。
区区一群八级亡灵，就算沾染了神明之力，具备了破神的属性，可那点伤害即便穷尽一切的算计，也就能给神明挠痒痒罢了。
不对，等等！
这灾厄神还有真正的杀手锏没有用！
那连神明之躯都可以撕裂的黑色虫子和眼珠子还没有出现！
“小心！”光线之神正要提醒。
就在这时，一头白色的虫子飞到了蝙蝠群的中心，它微微发灰的身体，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的独特，身体深处藏着的恐怖力量。
只可惜，光线之神反应过来的还是太晚了。
有心算无心，卫焕在古神的帮助下，几乎算到了所有，自然不会再给祂们反应的时间。
黑色抱脸虫爆炸了。
这是一只神级的，凝集了卫焕大量死亡神力的抱脸虫，是他手中威力最大的王牌。
当它爆炸开来，那一瞬间，就连风火的温度和光线的明亮，都黯然失色。
绿色囚笼内，无数蝙蝠的身躯被撕扯成了碎片，快速湮灭的身体伴随着鲜血惨烈的叫声，让三尊同时降临神明心中大乱。
这厄运更强了，两年前祂与天妖三尊神明对抗，也是这黑色的虫子爆炸，却还需要另外一只眼睛来补刀。
如今却只需要一只虫子，就将一尊神明打得神格不稳，降临的能量迅速消失，不得不回归了。
“你！”光线之神的星光闪烁剧烈，好像被气坏了一般，透着几分气急败坏。
凝聚许久的光线，此刻也彻底释放出来，直直攻击卫焕。
这是带着一定“因果规则”的必杀一击，从它发出来那一刻就锁定了目标，极难躲开的一击。
况且卫焕也不打算躲。
毕竟他不吃这一击，光线之神必然已经回头去救鲜血之神，祂只要插手，迄今为止的谋划就都落空了。
他可以受伤，但鲜血必须死，鲜血不死许青强就救不活。
况且，这一击也未必就真能伤着他！
亡灵从他身后的传送门里倾泻而出，化成厚厚的肉盾挡在了卫焕的面前，尤其是等待至今的上百只英雄级的行尸暴熊作为肉盾，挡在了光线的前面。
“没有用！！”光线之神咆哮着。
祂的光线洞穿行尸暴熊，就像用匕首捅穿了薄纸，即便堆叠的足够的厚，却几乎没有影响光线的速度。
一路笔直，来到卫焕面前。
但此时，卫焕的手里第一次出现了一面仿佛盾牌般的镜子，这可不是普通的镜子，而是用天妖神的蜗壳，还有挑战世界内的神级材料，交由矮人工匠大师打造的武器。
是专门针对光线制造的装备。
要说光线的克星是什么，毫无疑问就是镜子了，是光的折射。
当然，普通的镜子是肯定防不住中位神的蓄力攻击，就是普通的神器也不行。
这束光线落在了镜盾上，一部分被折射了出去，光束漫天的散落，瞬息间杀死了大量的亡灵。
但大部分还是落在镜盾上，无法承受的攻击威力，就像撕破了薄薄的铁片，最终还是落在了卫焕的身上。
卫焕身上魔焰涛涛，咬牙吃下这一击。
“噗！”
和之前的贯穿不同，这次卫焕被击飞了出去，撞碎了白骨王座飞落而下。
“呓！”
点妈身体迅速变大，化为万丈，将卫焕轻轻托起。
窦麟终于是忍不住冲了出去，冲到了跌落在地的卫焕面前：“焕哥！焕哥！！”
卫焕躺倒在地上，金色的神血从他的嘴角流淌而出。
窦麟红了眼珠子，撕心裂肺：“焕哥你醒醒！！”
“没，事。”卫焕终于还是化去了那几乎要将他神魂摇晃散的力量，艰难地抓着窦麟的手腕坐了起来，与天空上的光线之神对视、
光线之神见他没死，正遗憾着，突然下一秒就从窦麟身后展开的领域里，感受到了可怕的气息。
“那是什么！？”明明五角星没有眼睛，却还是能够感受到祂死死盯着领域深处，忌惮的眼睛。
“发现了吗？”卫焕勾着嘴角笑了，金色的血滴落在衣服上，他浓黑的眼中呈现出一抹疯狂，“可是已经晚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三尊神明却好像懂了，死死地看着藏在窦麟领域里的东西。
黑暗，野蛮，嗜血，又古老，还有一种腐朽般孤寂的气息。
这是什么？
是古神的气息！
古神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显然不会有人给祂们任何的答案，就在祂们忌惮无比地看着那星域深处的时候，就听见卫焕说：“拜托您了，虫前辈。”
话音落下，一道“嗡……”的声音从头顶上发出来，极端的深沉，极端的古老，像是来自大草原上苍茫的呼麦声，庄严中透着邪恶，让人从骨子里冒出恐惧的气息。
抬头看去。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
无边巨大的身躯，即便是从无数个空间之外压下来，依旧在那层层叠叠之间，投影下自己伟岸的身影。
同时，比那星域里的存在，更是扩大了无数倍的古神气息，当头压了下来。
第392章 深渊族的阴谋
“古神！？”
“这是虫？”
“为什么虫会在这里？”
“等等，就在不久前，虫曾经来过，祂与灾厄战斗，祂们不是敌人吗？”
天上的神明和兽神族的将士，全部发出灵魂尖叫，继而才认清了一个事实。
他们似乎掉进了一个陷阱里。
虫不但不是灾厄的敌人，还是祂的盟友。
怎么会！？
光线之神和风火双神在古神的威压下，几乎所有的神明光彩都暗淡了。
主神级的存在，只有真正成为了神明才会明白，彼此之间是有着多么巨大的鸿沟，无法跨越。
战？
还是走？
看着已经连站起来都做不到的灾厄，光线之神挣扎着极为的不甘心，祂的身上光芒闪烁，近乎于咆哮地说着：“古神来了又如何？没有献祭祂无法进入世界，你靠什么赢？就靠那藏在领域里连头都不敢冒出的分身吗？”
卫焕笑了，眼底透出奚落的狠厉：“是的，今天你们都要留在这里。”
“狂妄。”光线之神驳斥，也快速接受了自己的言论，没错，古神出现又怎么样，今天灾厄必须死在这里，“风火，出手！”
“是！”风火双神这一下也反应了过来。
比起五角星的光线之神，祂们一虎一狮的脸上，更能看出来它们的恼羞成怒。
祂们大大地张开嘴，风和火眼见着威力暴涨，威力不可小觑。
可灾厄还在笑。
笑的让神的心里都发毛。
就包括祂身边的那个小小领域，似乎注意力也不在祂们身上，而是看向其他地方。
疑惑的顺着那视线看去。
“什么！？”
就连光线之神都没有想到，自己看见的竟然会是鲜血之神受到重创后，本该返回神域的神格，竟然无法进入到传送通道内。
祂被死死的限制在了这个世界里。
是虫！
是古神虫！
祂的出现镇压了世界的传送通道，让神格无法离开！
这个灾厄祂，要戮神！
祂要在世界内戮神！！
这三尊神明这一刻都想明白了，可惜已经晚了。
早就在凝聚力量的魔眼君主对着那枚神格，释放出了积蓄了很久很久的力量。
为了这一击，卫焕哪怕拼到自己重伤，都没有使用它。
而所有的安排和忍耐，这一刻都有了结果。
黑色的光束飞过大片的天空，像是将这片天都裁剪掉了一截，最后笔直地命中在那神格上。
凄厉的惨叫，在天地回荡。
神格降临最大弱点被暴露了。
没错，只有神格降临，却没有身躯守护，即便小世界内的强者拼尽全力也无法对抗神明，可若想要杀死祂们的是一尊处心竭虑的灾厄神呢？
本就强的超出常理的灾厄神，再加上祂的费尽心机，最终还是完成了这场万界震动的火中取栗。
鲜血之神的神格，就在这可怕的攻击中，彻底碎了。
什么都没有，就像飞扬的白灰一样，堂堂一尊神明，就这样陨落的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天地间，一片安静。
三尊神明神魂震荡，陷入到了大脑一片空白的沉默中。
陨落了。
鲜血之神陨落了。
直到某一个时刻，莫名熟悉的气息在某个角落了再度出现。
这是，鲜血之神的法则？
鲜血神没死？
三神激动地看过去，看见的却是被那灾厄托举在手上的一个肉球，正散发出纯正的鲜血法则。
这一刻，已经无需言语，所有的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这是陷阱，但并不是为了杀死祂们，而是只为了谋夺神格的陷阱。
就在祂们眼皮子底下，这可恶的灾厄杀死了祂们的神明，为自己制造了一尊新的神明。
啊啊啊啊！可恶啊！！不能让祂得逞！！
然而，让人预料不到的是，刚刚还叫嚷着“你们都得死”的堂堂灾厄，竟然转身就跑！
那化为万米的巨大水母身上，突然跳出了不知道积攒了多久的亡灵，像是浪潮一样朝祂们扑来。
同时，那水母却迅速缩小，随后化成一道光束，驮着灾厄神瞬息间消失了！
三神抬手间便轻易抹去这些亡灵的存在，可是灾厄已经跑的无影无踪。
“追！”
三神吃了这样的大亏，哪肯罢休，也化成三道光，追了出去。
一追一逃间，便是千万里，光线速度极快，风火也有速度优势，终于还是遥遥看见了灾厄的身影。
光线快要气炸了：“可恶灾厄，你该死！”
光线之神高高跃起，跳到了灾厄的前方，正要将祂拦下。
却在同一时间，古神的蛮荒气息，还有鲜血神格凝聚的气息，同时涌向祂。
光线之神竟然吓的身体来回横移了一下，又跳回了风火双神的身边。
那一瞬间，祂深刻地意识到一个可能，如果祂停在那里，将会面对三尊神明的联手，即便一个只是古神的分身，一个还在凝聚神格，但即便只是微弱的死亡预感，还是让祂毛骨悚然，不敢再与争锋。
“大人！？”风火双神惊讶地看向拦住祂们的光线之神，兽眼里都是疑惑。
光线之神注视瞬息间又远去的灾厄，咬牙切齿：“杀不死祂了，我全力一击消耗大量能量，能够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
“可是鲜血。”火神眼睛瞪圆。
“被谋算了，这个仇……等祂到了神域……”光线之神看着天空上，随着祂们不再追赶，也同时离去的古神身影，极为不甘地，“回神域。”
……
卫焕已经跑到万里之外，即便如此，这里还是能够看见那天空上方的漩涡，快速消失的过程。
当死气重新覆盖了那片天空后，卫焕的一口气才松下来，他缓缓坐下，看向正从肉球里长出来的许青强。
鲜血神格已经在许青强的魂海里凝聚，他正在努力创造自己的身躯。
毕竟是从无到有的过程，要缓慢太多。
刚刚放出气息吓退光线之神，对当时的他而言已经竭尽所能，导致现在身体的凝聚变得艰难，无数的肉芽扭曲生长，还在和自己较劲。
卫焕不再看他，此刻他的神躯也损伤的厉害，他需要修养。
但在养伤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谢谢虫前辈，这次能成功有前辈的功劳，我这就让窦麟将您送回去。”
“我不想回去，回去太无聊了。”虫的声音却这样响起。
卫焕的眉心狠狠拧紧，他就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留着一个并不是完全一心的古神在身边，他根本无法专注养伤。
接着又听虫说：“我的古神源你们视为锤炼兵器的材料，实际上对神明的疗伤效果最好，这次过来带了些，你大可都拿去用了，可让你在短时间内痊愈。”
卫焕起身：“谢谢前辈。”
再度拿到古神源，卫焕才知道之前自己错把明珠当石头，即便用古神源锤炼出来的装备可以装备成为伪神级，但这显然并不是古神源最有价值的用处。
它里面蕴含着浓郁的神明之力，因为出自古神，没有法则区分，所以任何的法则神也都可以通过吸收其内的神力，为自己疗伤。
法则神的神明之躯就是由法则构成，只要神力充足，法则便生生不息，恢复也不过就是很短时间的事。
所以，主神以下级别的古神都不见了，细思极恐，很难说是否有什么隐情。
至少现在卫焕在使用了古神赠与的古神源后，伤势有明显的好转，之前连站起来都困难，金色的嘴唇就像是涂满了鲜血，如今都淡了许多。
没能全部治愈，是他伤势确实过重，为了达到真实目的不躲不避，甚至故意被光线之神命中，虽然不至于真正陨落，但也去了半条命。
现在算是恢复了一个七八成。
虫主动展现自己的价值，卫焕也受祂恩惠，如今倒是不好再提祂离开的事情。
卫焕缓和了伤势，干脆转移目光，再度看向许青强。
这一会儿许青强正趴在地上，满身都是扭曲地对自己笑，那恐怖的姿态难以形容，犹如噩梦中的恶鬼。不过鲜血法则的本源正在快速地帮他凝聚神躯，随着他神明气息变得愈发浓郁纯正，他也正从一滩烂泥的状态逐渐成型，直至最后缓缓地站起来。
两人对视一笑。
许青强说：“老大谢谢。”
卫焕摇头：“我们关系不用客气。”
许青强却说：“我的命早就是您的了，堵枪眼的事你随时安排我随时上，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但您的恩我还是会永远记在心里。”
卫焕便也不再多说，他很高兴地看着许青强说：“此时鲜血源法则笼罩大地，各方应该都在猜测新晋神明是谁，我们一同回去，不多时恐怕悦神者们就会到来，好好庆祝一下。”
“好！”
许青强笑着说完，就开始摸裤兜，摸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
他从肉球长出来，身上什么都没有。
他也不害羞，叉着腰甩了甩，笑：“老大，我储物仓库在您那儿吗？”
卫焕反手，将一个立方体丢给他，同时说：“除了神器，所有的衣服都可以用神力幻化出来，而且你当前的身躯是神力重新凝聚，烟瘾早就没了。”
许青强将储物仓库接过去，第一件事不是给自己穿衣服，而是点了支烟咬着嘴上，才在吞云吐雾间一边穿着衣裤一边说：“心瘾难戒，序列七的时候我就能控制大脑细胞，遏制对尼古丁的依赖，但我也就这点爱好了，这都要戒，就算修炼的再厉害，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卫焕笑，他又不是他爸，才懒得管他呢。
许青强穿完衣服也抽完了一只烟，舒泰地伸了个懒腰来到卫焕面前说：“这就是成神的感觉吗？”
卫焕点头：“是不是有些失望？”
“没错，还以为成了神七情六欲都没了，只能高高坐在大殿上，呃，不是说您您还是很有烟火气的，总之除了感觉有用不完的力气，似乎和之前也没什么不一样。”
“强哥……”然而身后却发出沙哑艰涩的声音，“您收收神通。”
卫焕听见，晒然一笑，用自己的神力覆盖在窦麟身上，被新晋的神明威压压的都半跪在地上的窦麟，这才一口气徐徐地吐了出来。
“哇哦！”许青强恶劣地笑了，“所以我这王霸之气一露，小崽子就受不了了吗？瞪眼就跪？”
卫焕却说：“恐怕在他眼中，你并不是当下里的模样，在未被允许的情况下，凡人可以观测到的神明只会是祂法则力量的一种形态。”
“我会是什么模样？”许青强很好奇，接着又说，“我该怎么做？”
“你感受一下就知道怎么做了。”
许青强闭眼感受，很快窦麟难看的脸色就彻底消失，然后就像是才看见许青强的模样一般，望着确确实实成神的许青强，脸上都是难以掩饰的真心喜悦：“强哥恭喜您，我感受到了您身上无与伦比的神明气息，恭喜您成为鲜血之神。”
许青强用夹着烟的手，梳着头发，最后忍不住叉着腰眉飞色舞地大笑：“桀桀桀，好好好，桀桀桀，哈哈哈！”
终于还是没忍住狂喜，当场变形了。
许青强高兴了很久，逮着窦麟问他之前自己的法则形态是什么模样，又问他自己现在帅不帅，之后还收了窦麟递上来的烟，和他勾肩搭背的畅谈自己成神后的感觉。
可把窦麟羡慕的，喃喃：“我什么时候也能像焕哥和强哥一样啊，迈出那关键性的一步？”
虫开口道：“你已经触及到法则核心，但也是最难的一步，或许下一秒，或许永远。”
窦麟恭敬的对古神虫鞠躬：“多谢前辈指点。”
虫说：“指点算不上，你们法则神成神都是如此，成神艰难，陨落却简单，而且因为是万族修炼而来，极爱战争。这亿万年来，不知道多少法则神陨落在对内对外的战斗中，不成帝便永远无法安枕无忧。”
许青强刚刚还笑的张狂的嘴角耷拉下来，怼了一句：“您堂堂古神被挑战世界镇压，是怎么回事？”
古神却显然并不在意许青强的无理，反而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一般地说：“挑战世界又名生命之主，已经成就法则主宰无尽岁月，不仅祂的实力强大，还有深渊主神、空间主神和时间主神与祂一同，手下神明无数，利用神力构建了这挑战牢笼，只为问鼎最后一席帝位。
古神素来特立独行，实力不如这群法则神很是正常，祂们将古神镇压，抽取神力维持挑战世界的运行，我等才会这么虚弱。”
许青强没想到古神这么憨厚老实好脾气，见祂回的认真，便也不好意思地收了自己的脾气，说道：“生命之神素来都是正派的角色，怎么干着这么邪恶的事情？”
古神点头：“没错，古神喜爱独行，哪是这些拉帮结派的法则神的对手，才会被祂们这样对待。”
许青强眨巴眼睛：“所以您留下，是想入伙吗？”
“呃……”没想到看似老实憨厚的古神竟然默认了，原来真的有这样的心思。
卫焕也很意外：“您是要和我们一起？”
古神沉默数秒后说：“我还有两次出手，那之后我才能回答你。”
许青强点明：“这是还在考察我们呗。”
卫焕却觉得正常：“好，两次之后，我会问您的决定。”
许青强点头，随后又问古神：“大佬，问您个事，我听那群精灵说生命之神早就不回复信徒的祈祷，祂是死了吗？”
古神看着天空，正要开口，突然神情一变，疑惑：“献祭的味道？”
许青强一脸困惑地吸着鼻子，想说什么献祭的味道，直到他也闻到了那只有神明可以闻到的气息，也喃喃：“是献祭的味道。”
卫焕这些年可太熟悉献祭的气味了，马上分辨出方向，继而惊讶：“这是，神兽族的方向？”
神兽族为了召唤四尊神明降临，几乎献祭了能够献祭的所有生命，其中还有一部分来自于卫焕的安排，他不认为刚刚完成献祭的神兽族还能进行第二次的献祭。
而且再来一次献祭也毫无用处，同样的神明，他能杀死一尊就能杀死第二尊，这个时候再回应并且降临的神明，难不成是疯了？
也正是如此，献祭的方向来自于兽神族，还会让人震惊。
“去看看？”才封神的许青强跃跃欲试。
卫焕点头，无论是什么情况他都得了解清楚，毕竟这个时候所有的异常，必然都是针对他的手段。
刚刚离开不久的点妈，又再度飞了回去，距离越近，祭祀的感觉就越是清晰，而且这股强烈涌动的能量，让卫焕蹙眉。
“献祭的能量怎么会这么多？”他疑惑地说着。
许青强问：“有什么不同吗老大？”
卫焕说：“这献祭的能量，若是和之前兽神族献祭的能量对比，是它的上百倍，兽神族不可能还有那么多的能量献祭，而且这个程度的献祭，它们想要召唤什么下来？”
卫焕正说着，就看见了从兽神族领地里仓惶逃走的一群兽，它们大多身形消瘦，好像使用了某种牺牲自身精元的方式奔逃，甚至顾不上迎面而来的是神明，只是一股脑地逃亡。
可往往并没有飞出太远，就化成一张皮落在了地上。
仔细再看地上，类似的皮囊在地上厚厚堆积，一双双孔洞的双眼看着天空，极为可怕。
但在卫焕等人眼里，却可以清楚看见这些的兽的身上都缠着一股能量，像是一种锁链般将它们的身体牢牢束缚，它们虽能逃走，却依旧将它们的能量吸走，直至吸成一张薄如纸屑的皮，自然也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是……”许青强凝目，眼球变成了红色，表情复杂地看去，“它们的能量被吸收用来献祭了。”
再往前走，地上的兽皮更多，厚的已经仿佛一座小山丘。
许青强蹙眉：“难不成那老龙疯了，自己的族群都不要了也要报仇？还是那颗星星不服气还想干一架？”
卫焕却在这上面看见了“阴谋的味道”，说：“还有第三种可能。”
许青强说：“你是说这兽神族被算计了？”
卫焕点头：“这些锁链可不仅仅是为了献祭，而是即便它们逃走也会被献祭的更恶毒的法阵。”
“谁做的？自由联盟？虫族？还是现在唯一保持完整族群的深渊族？”随后许青强身上出现魔纹，神明之躯在他幻化的人类身体上若隐若现的出现，他红色的眼睛看向天空：“我闻到了香味。黑暗、狂乱和嗜血，这无序又疯狂的感觉，是深渊的味道。”
卫焕的眉心微微蹙着，他并未小看深渊族，最初在他解决掉虫族问题后，本想先解决的就是深渊族。
这个族群虽然没有参加对人族的围剿，但更加可怕，因为它们的整体实力足以轻松在万族战场站稳，即便不拉帮结派，其他各族也不敢轻易找它们的麻烦。
它们这个族群没有法则神飞升，只信仰古神，修炼古神法，只是当前天地不允许再诞生古神，因而它们并没有成就古神的祖先。
可在过去无数岁月里，无论经历什么样的灭天之灾，它们都存在于万族战场上，即便是泰坦族也不知道深渊的深浅，只是从偶尔的一些迹象中表现，这个族群可能比想象中的可怕，它们或许拥有超出这个世界限制，甚至不输给神明级别的恶魔。
卫焕想要先探探深渊族的底，亡灵大军本来已经悄然汇聚在深渊族的边境，但却因为许青强而改变了目标。
这场兽神族的异变让人心生警惕，或许他按照计划出兵征讨深渊族，就不会有这场变故。
可惜，再来一万次，他也只有一个选择。
卫焕转头看向许青强，随后又看向从窦麟的星域领域里探出头来的古神虫说：“前辈，你感受到了什么吗？”
虫说：“它们这样疯狂的献祭，是想要召唤一尊古神，一尊完整的古神。”
“不是您吗？”
“祭祀古神需要同族的血液，我为虫，三千世界的虫都尊我为主。”
“那兽的古神是什么？”
“有很多，有的陨落了，有的躲起来了，还有的像我一样被镇压了，亿万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
虫的话语逐渐低落，作为古神祂本不应该有这样的孤寂感，可偏偏有了，或许是因为死神的铡刀已经落在祂的头顶，总是难免有些感性，又或者这只是一个分身吧。
卫焕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再睁眼地说道：“我知道是什么，老朋友了。”
许青强露出了他鲨鱼般的锯齿，猩红的舌头舔过嘴唇：“桀桀桀，是祂啊。”
第393章 大战莫菲迪
深渊族下了一盘大棋，它们布下的献祭法阵，几乎囊括了兽神族三分之二的区域。
他们只是飞到兽神族的边境，就看见这么多死在献祭法阵下的兽，再往前走则是更多。
但显然神兽族虽然被暗算，却也不愿意引颈就戮，去掉那些死亡、或者试图逃跑的普通兽，几乎所有的兽族战士都奋起反抗。
再往前走，看见的就不仅仅是枉死的兽族，还有不少虽然也被献祭法阵捕捉，但却依旧奋力战斗，与深渊族厮杀的兽族战士。
它们试图冲进被深渊族严防死守的地下，破坏法阵。
深渊族自然不会允许，双方疯狂厮杀。
虫说：“饱和式布置的祭祀法阵，毁去几座法阵根本没有用。”
许青强听见，说道：“兽族也是真蠢，自家都被穿成了筛子，竟然毫无察觉。”
不是没有察觉，而是在灾厄之神的威胁下，无暇顾及罢了。
又或者说比起疯狂的深渊族，神兽族多少还有点热血和情感，以为它们敌人一致，就该是立场一致，即便互有算计，也不可能做出这种将对方灭族的事情。
可惜深渊族却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金角龙王快疯了。
它和兽神族11名法则修炼者，虽然很轻松地摆脱了法阵纠缠，可摆脱不掉，牢牢系在它们脖子上，却是整个神兽族。
眼看着兽神族的子民一片片地倒下，看着追随自己多年的将士们死在眼前，金角龙王仇恨的目光扫过这群强大的大恶魔，它恨它们，比恨灾厄神更强烈万倍地憎恨着它们！
它疯狂地战斗，咬死了一头又一头的大恶魔，但同样的追随自己身边的11名法则凶兽，也接二连三地死去。
“哈哈哈……”它发出癫狂的龙吟声，不用灾厄神出手，就让这个世界毁灭吧，直接毁灭吧！
同样恨到了极致的法则凶兽们，在王那发了疯的咆哮声中，就像一架架轰击大地的飞机，自毁般的撞在那大山上。
大恶魔拦不住，大山被撞平了，露出了藏在山底下的巨大的法阵。
这么大的法阵，就建在兽神族领地的中心处，几乎就在金角龙王的脚下面，却能够建成这样的法阵核心。
金角龙王怎么能不恨？
法阵开启的第一时间，王城里的十亿兽族就直接被吸成了薄皮，那么多的兽民都死在了它的面前。
“吼吼吼！”
它咆哮着，最后一头撞在那法阵上，在一头金光烈焰中，将祭祀法阵摧毁。
卫焕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来这里，本也是为了摧毁这个核心法阵，只可惜晚了一步，即便法阵被金角龙王摧毁，但献祭仪式已经成功，汹涌的献祭能量冲开天空，在那巨大的漩涡里，一条条黑色的触手正探进来。
触手上的吸盘吸附在大漩涡上，用力的往外扒，已经撕扯到法则神可以神格降临的程度了，祂却还在用力。
直至仿佛将天空都要一分为二的时候，一条更加粗大的触手才钻了进来。
一条，两条，三条，十多条的往下挤，叽里咕噜的，一滴粘液落在地上，砸的一座大山直接坍塌，碾为平地。
终于三十三条大触手都挤进来的时候，这片天空已经被这可怕的存在占据了，一只金色的眼睛出现在触手的中间，咕噜噜地转了一圈，最后笔直地看向了卫焕。
“！￥@！#￥#@——”一道穿透灵魂的叫声从这怪物的口器中发出来，天地都为之一颤。
紧接着它竟然从那天空上落了下来，无边巨大又扭曲的脸，朝着卫焕咬了过来。
“莫菲迪！！”
卫焕对这位陪伴他整个升级过程，还赠送神器的古神，可算不上仇恨，甚至还有点同情祂。
可惜对方显然并不这么想，仇恨一开始就拉满了，每次见面都恨不得杀死他。
那从天上落下来的触须，可以一点“握手”的意思都没有，是要将他当场劈碎啊！
“桀桀桀！”
许青强的怪笑声响起，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
好不容易成就神格，正愁动手的机会，管他是不是实力堪比主神的古神，这时候就是主宰来了，满脑子亢奋的许青强也要上去挠上一爪子！
“啪！”
下一秒，许青强就用着比冲上去更快的速度，被那触须给拍飞了下来，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坑。
并没有让卫焕的担心，许青强下一秒又从坑底跳出来，虽然嘴唇被这一巴掌拍的发黑，但它怀里抱着的却是一块漆黑的散发着浓郁古神气息的肉块。
古神的身体，竟然被他抓下来一块肉。
只是刚刚那沾之即分的时间，也阻挡不了一个吃货的心。
许青强作为鲜血法则成就的神明，吸收对方的能量保持自身，是他的法则核心。
他其实可以不用吃的，他的神明领域可以瞬间吸收对方的能量，比直接进食还要快。
但他显然并没有兴趣改变自己这一项“优良传统”，就那么在莫菲迪愤怒的目光中，一口咬下了一块肉。
“桀桀桀！”紧接着又怪笑地冲了上去。
不过这一次，许青强不再是一个人了。
卫焕的亡灵大军已经就位，神级领袖默契配合在许青强的身边，与他一同冲了上去。
“嘭！”
黑色抱脸虫爆炸了，炸断了莫菲迪的一条触须。
哪怕只是最小的一根触须，落在地上也能砸断一座山脉。
莫菲迪更多的触须落下，像是撵苍蝇般的将卫焕的亡灵成片成片地杀死。
苍茫大地硝烟四起，亡灵像是下雨一般的往下落，大地裂开千里裂缝，山峦被拍成了平地，海洋的海啸阵阵，那乱卷的狂风即便距离万里也能将人轻易吹飞。
九级世界只是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快要被毁掉了。
可怕，太可怕了，这才是真正的神战。
之前每次神格降临的法则神，在真正运用身躯的古神眼前，简直就像是小孩子一般。
卫焕被无数触须追杀，点妈灵活走位，却很难逃出触须的牢笼，以卫焕当前的神躯状态，这样的攻击他不需要挨上太多下，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
“魔眼光束！”
黑色的光束落在触须上，成功在牢笼上破开一条道口子，点妈身体猛地缩小，带着卫焕从里面穿了出去。
“黑炸弹！”
只是刚刚脱离危险，下一秒“砰砰砰”的触须就再度从天而降，试图将他困住。
黑色抱脸虫“嘭”的炸断两条触须，刚刚露出一条出口，不等点妈动作，更多的触须“砰砰砰”的落下，将卫焕里三层外三层缠了个结实。
随后猛地收紧。
“嗡！”
比山高的触须大球，瞬间缩的比楼房还小。
“老大！”许青强还在天空和触须干架，猛地回头大喊。
“@￥#@！#￥”莫菲迪故意说着无法理解的古神语，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得意张狂。
然而这样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多一秒，就见刚刚还一脸悲愤的许青强嘴角一掀，紧接着说出了两个字：“……来了。”
他话音未落，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从他的肩膀上突兀上探了出来。
再仔细一看，原来他的身上竟然还挂了一只小狗人。
卫焕在被包围的最后时刻，动用了最后的手段，用小狗头人传送了出来。
他选择来到许青强的身边，选择直面莫菲迪。
十五面传送门几乎紧贴着莫菲迪触须的根部被打开，无数的亡灵从里面倾倒出来。
他很清楚，面对主神级别的莫菲迪，自己这些只有下位神法则的亡灵根本无法对抗，所以一来便拼尽全力。
所有的神级领袖上前自杀式的攻击，所有的抱脸虫贴上去就爆炸。
最管用的果然还是黑炸弹和神级的魔眼君主，在这样的近距离和眼花缭乱的攻击下，终于在一阵咆哮声中，卫焕成功炸掉了一条粗大的触须。
“走！”
卫焕却并没有任何的高兴，拎着还要扑上去战斗的许青强领子，一把丢进了小狗人的嘴里。
下一秒，这小狗头人就被抽来的触须打爆了。
好在卫焕干脆利落的决定，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两人传送离开，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万里之外，虫族的领地内。
卫焕做事素来周全，不可能不留后手。
而神级的狗头人就是他最后的后手。
他所有的亡灵都受到召唤距离限制，不能超出他一千公里的距离，唯有被他培养到神级的狗头人可以超出这个距离，在万里范围内布置下保命的后招。
如果可以，卫焕并不想动用这招。
他时刻提醒自己，自己的主战场并不在九级世界，而是在神域。作为灾厄之神，注定和所有的神明为敌。
即便是卫焕，也不敢说自己无所畏惧，或者说这场神域之行九死一生，极为危险。
因而这超越距离的传送，就是他留待神域的保命绝招。
万万没想到，这深渊族足够的狠，竟然血祭了整个兽神族，将莫菲迪召唤了下来。
一个兽神族，足够莫菲迪大部分真身进入世界内，这期间以他们实力差距，杀死许青强再杀死卫焕，顺便再将人族摧毁，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这样一来，卫焕自然不能再留下手段。
该跑的时候，他可一点不犹豫。
一口气传送到万里外，虫族的领地，却并没有彻底逃出莫菲迪的降临区域。
祂太大了。
三人一虫一现身，就被莫菲迪看见。
莫菲迪三十三条主触须断裂一条，怒的祂发狂大叫，“嗖嗖嗖”无数触须就从天空落下，卷向卫焕。
卫焕也未迟疑，当即命令点妈急速狂奔，只是无论他还是许青强，确实都不是速度见长的法则神，很快第一根触须就砸了下来。
卫焕反手，又是一个黑炸弹丢出去。
触须应声炸断，可对于满身都是触须的莫菲迪而言，也不过就像是人被一把扯掉了十来根头发一般，除了让它疼痛发怒，可杀不死祂。
距离莫菲迪被世界之力排斥的时间还早，卫焕看着紧随其后的触须咬碎牙根。
“前辈，有什么办法？”他不得不询问那只虫子。
古神虫并没有回答，祂从刚刚开始，就始终沉默。
卫焕消耗神力，再次复活黑炸弹。
同时魔眼君主漂浮在他头顶，像机关枪一般“嗖嗖嗖”的发出一道道黑色光芒。
点妈更是在飞过去的沿途上，留下无数抱脸虫炸弹，一路都是轰鸣声。
许青强更是化身成绞肉机，一跃而起冲向那其中最为粗壮的触须，螺旋而上。
“唰唰唰！”
触须瞬间被旋了无数圈，最后从中间断开，落在地上短成了无数节。
卫焕脸色稍好。
看来策略起效了。
这莫菲迪虽然真身降临了大半，但到底还是受到进出世界的通道影响，无法真正自由攻击卫焕。
卫焕逃到它的一侧边缘部分，就导致它无法对卫焕形成更加周密的围堵，就给了卫焕足够周旋的时间。
所以说，好端端的降临什么？
这到底是主宰级的世界，“区区”古神也不得不受到规则影响，即便是献祭了全世界，依旧无法真正发挥全部的实力。
而对于卫焕来说，既然能周旋，那就继续打。
卫焕可一点不吃亏。
许青强更是不可能吃亏的主。
刚刚被追杀的那么狼狈，只要他们能还手，咬都能咬下一块肉来。
反杀时刻到了！！
卫焕和许青强配合默契，虽然只是两尊下位神，但占据天时地利，再加上灾厄神的实力加成，面对降临的莫菲迪，完全有反抗的勇气。
不过这些在窦麟眼睛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他还是凡人，无法掌控全局，对神明的力量了解也非常有限。
从刚刚起，他就一直试图加入这场战局，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影响都好。
“星宇领域！”
将领域布置在点妈体外，然而那莫菲迪的触须根本就无视他空间的距离，直接撕破他的领域，光是那擦过的神威，就差点将他的脑子搅碎。
强撑着站起来，吞下嘴里的血气。
“判定！”
宇宙里的天枰被点亮，他站在天枰上，看着那高高翘起的天枰，还有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咬碎了牙齿。
神明以上，他的所有预言都无效，他无法预测神明的未来，自然也无法去判定胜负。
在神明的伟大力量前，他弱小的仿佛婴儿。
受到力量反噬的窦麟半跪在地上，红着眼睛看着在前方拼命的两个人。
往事一幕幕的在眼前浮现，从小到大他都受到哥哥们的照顾，他们总是理所当然地保护自己，将自己护在身后，无论他多大了，无论任何时候，他们都在保护着他。
可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追上哥哥们，成为和他们并肩而战的战友，可自己为什么就是追不上，就是这生死关头也像个无用的废物，只能这样无能地看着吗？
“静下来，仔细的去看。”身后领域里，传来虫的声音，“每个人，就连神明都有命运的丝线，他们交错连接编织成这天地间的大网。”
窦麟睁大了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看见的只有许青强捂着胸口退回来大口喘气的背影，以及迎面拍下的巨大触须，像是天地战斧一般带着巨大的恶意，要将他们一分为二。
窦麟下意识的想要闭上眼睛，又强行命令自己的双眼大睁去看。
“前辈，我看不见！”
然而巨斧落下了，他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他不但看不见莫菲迪的全貌，也看不见身边到来的危机，他像是瞎子一样，只能等那剧痛落在身上，才后知后觉。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窦麟捂着自己的眼睛，狠狠地咬着牙。
不，不对，如果我是瞎子，不代表我就什么都看不见，只要我提前能感知到周围的风吹草动，一点点的变化进行推演，就像在身边编织出一张大网……对！没错，是网！！
窦麟猛地张开眼睛，一张大网在虚空中编织而成，这边牵着自己，牵着焕哥和强哥，那边牵上莫菲迪的触须，一根两个三五根，只要每一根都缠上，他就知道那即将到来的是哪一个。
网大一点，再大一点，只要编织的足够大，这天地万物就躲不开自己的眼睛。
咦！？
窦麟终于发现在场看似狼狈逃窜的战斗，节奏竟然掌控在自己这边后，整个人都震惊了。
原来是这样！
对了，没错，那可是焕哥啊！人类的最强者，人族的救星，让神明畏惧的灾厄之神！
怎么可能让自己陷入到必死的困境里？
这明明就是一场精心算计后的反杀，可笑的自己却只看见了狼狈的逃跑。
哈哈哈，原来胜利之神早就站在我们这边了！
念头倏然豁达。
“判定！”
随着一道光芒落下，虚空中的天枰上，成年的窦麟站在高高堆满星星的天枰一侧，朝着那高高翘起的一侧天枰，抬手一扬。
星光闪烁，天枰下压，来回摇晃后，平了！
“嗡！”
璀璨的星光从天而降，来到卫焕和许青强的身上，两人感受到突然暴涨的神力，都惊讶地看向窦麟。
继而，卫焕和许青强都在窦麟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源法则的气息。
这一丝源法则，相当于窦麟的半只脚已经踏上了神位。
这可怕悟性！
“小子，厉害啊！”许青强感受着突然强大了一倍的自己，“桀桀桀”地怪笑了起来，“请你吃鱿鱼啊！桀桀桀！”
猛地跃起，刚刚还需要费力才能断去一根的触须，如今在许青强的爪子下，接二连三地断开。
卫焕只是沉默地丢出了才复活出来的黑色抱脸虫，目标直指那从刚刚起就给他造成无数麻烦的粗大触须。
这一次，黑色抱脸虫的爆炸威力，轻松将这粗大触须炸成两截，还连带着炸断了三五根的小触须。
窦麟的“判定”能力，虽然还是翻倍实力，可是对于刚刚很难破防的两人而言，只要他们超出了破防线，攻击就不是只翻倍那么简单。
“给我断！！桀桀桀！！断断断！！杀杀杀！！”许青强杀疯了。
卫焕沉默丢出黑炸弹，继续释放亡灵的同时，神级和英雄级的魔眼领主在他头顶整齐排列，像一排摆放长长的激光炮，“嗖嗖嗖”的不停发射。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莫菲迪就断了三根大触须，上百根的小触须。
莫菲迪错不及防，疼的嗷嗷直叫，刚刚还对卫焕等人穷追不舍的触须，竟然下意识地收了回去，犹豫不敢上前。
“奶奶个腿的，来啊！”许青强意犹未尽，只觉得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气。
卫焕也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迎上去主动战斗。
“噗通！”这时身后传来晕倒的声音，卫焕转头就看见窦麟脱力倒在了地上。
“窦麟！”许青强顾不上挑衅，急忙跳了过去。
卫焕蹙眉看着了因为领域消散，而不得不暴露出自己存在的古神虫。
不过一人大小的黑色虫子，却在下一秒像是钉子一样，狠狠地扎进了莫菲迪金色的眼睛里。
“!$#!#@!#@！！！”古神的呓语在天地间阵阵回荡，那是比被断了三只手还要凄厉的声音。
古神虫的分身却只是看向卫焕，叹息道：“我离开的时间到了，本想等你被莫菲迪杀死，或者是让我第二次出手，可惜了，都没有等到，却因此帮你解决了一个大危机。”
古神虫说完直言直语着喃喃出一句古神语，卫焕却莫名能够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是，人算不如天算。
很快，卫焕就明白了，什么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突然间，从天空之上传来一股浩瀚气息，那不是神明的伟力，也不是某种外来的力量，而是一种来自于世界本源的气息，浩浩荡荡地降临。
卫焕几乎瞬间就明白，这便是来自于挑战世界的意志，或者说是这方世界的“天道”。
因为生命主宰绝对的强大，而他们又处于在这方世界里，所以他们被强行要求遵循一种规则而存在。
这就是“天道”。
就比如成神必须修炼，想飞就必须掌握飞行的能力，包括不能成就神级的虫族母巢也是天道约束的一种。
同样的，这方世界里不允许古神以这种方式进入，那么当祂感受到规则被触动的时候，就会亲自降临修正规则。
几乎是瞬间，不等古神虫的分身再说第二句话，它就在卫焕的面前直接被抹去了。
没错，是抹去。
不是被杀死，也不是消散，就是一种无形的力量扫过，古神虫的分身就不存在了。
与此同时，这股法则力量也发现了莫菲迪的存在。
挑战世界内不允许外域神明的存在，所有的献祭能量就像是保护域外神明入侵世界的一层“隐形外衣”，天道自行运作的时候或许无法发现，但一旦主动出手，任何的“隐形外衣”，都无法掩盖这头古神就快要钻进世界的事实。
理所当然的，天道也抹去了莫菲迪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内的那部分。
没错。
就是想象中的那种。
祂钻进来的触须，一根根的，无论粗细，就那么消失了。
卫焕抬头望去。
天空上破开的大洞里，可以看见莫菲迪像丧家之犬一般，“嗷嗷嗷”逃走的背影。
随后，就连那天空上的大洞，也被抹了去。
最后那股能量聚集在卫焕和许青强的身边，像是一种审视，许青强和卫焕毫不怀疑，若是同等对待他们，他们也无法挣扎多一秒钟，就会当场陨落。
好在，这股可怕的能量终于还是消散了。
许青强脱力地坐在地上，抖着手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久久才说出一句话：“妈的，主宰级什么瘠薄变态啊！”
第394章 深渊族的秘密
战斗结束后，卫焕去了一趟兽神族，最后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深渊。
这群深渊恶魔干的好事，为了将莫菲迪召唤过来，用了极其恶毒的献祭法阵，他的死气法则无法转化这些彻彻底底被抽干的兽皮，这平白让他损失了大量的兵力。
这两天接连和神明作战，他损失严重，急需要大量的死灵填充，既然兽神族已经指望不上了，那就只能去深渊族讨要。
面对神明的入侵，即便犹如飞蛾扑火，深渊族也没有放弃抵抗，它们从领地边缘一直战斗到领地的中心。
敌人的拼死抵抗，这没什么好称赞的，谁不是为了自己的族群而拼命？卫焕走到今天，也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家人朋友，守护蓝星同胞。
如今卫焕唯一能做的，就是杀的干脆些，他也没有折磨人的爱好。
卫焕是过来“屯兵”，许青强就不方便出手，便在一旁巩固自己的神格，顺便照顾昏迷的窦麟。
窦麟是动用了本源法则的力量，导致他人类的身躯无法承受神明的庞大伟力，最终陷入的昏迷。
有卫焕和许青强在无碍，用不了多久就能清醒过来，届时只要沉淀稳固自己的领悟，用不上太久的时间，就能彻底迈过那道门槛。
窦麟是意外之喜，许青强成神则是可以现在就庆祝的喜事。
卫焕为了让许青强成神，也就是为了救他的命，谋算了鲜血之神的神格，说起来也是极为的大胆了。
足足下来四尊神明，其中还有一尊中位神，还是让他最终成功。
如今，若是窦麟能在剩下的八年内成神，届时自己这边就是三神联手，胜利的概率大大增加。
可以好好活着，没人想陨落。
另外就是关于古神虫的。
祂被抹去前虽然说了那些话，但卫焕并没有因此记恨它，因为它说的都是事实，换成卫焕自己也会有各种打算，甚至为了摆脱控制，只会更加的恶毒。
古神虫只是想想，并未做出任何违背他们联盟的行为，而且还在关键时刻指点了窦麟一句，才让窦麟抓住了那根命运的丝线。
而且这样坦白率直的古神虫，反而让人能够信赖，剩下的两次出手，想必它一定能够信守承诺。
正想着，前方深渊族的核心王城飞出三头恶魔，每一个气息都很强，甚至可以勉强迎战卫焕的神级领袖。
它们强的不是法则领悟，而是肉身气息，充沛的气血在战斗中挥发出来，每一次的进攻都仿佛破碎了空间。
这浓郁的气血力量让在蕴养神格的许青强睁开了眼睛，他望着那三头大恶魔，就像看见了美味的食物，对卫焕说：“这三头给我，对我补全身体有好处。”
卫焕点头，没道理不让。
许青强出手了，战斗结束的很轻松。
深渊族藏起来的后手再强，也不会强过神明本身，许青强一手捏着一头大恶魔的脖子，吞吸着它们身上的血液能量，将身体锤炼的每个细胞都蕴含大量能量的大恶魔，成了许青强最棒的大补丸，迅速地补足了他从肉球诞生后，身体一直缺少的大量能量。
吸完三头大恶魔的他还有些意犹未尽，自己倒是像头灭世恶魔一般，凶残地冲进了恶魔的城市里，专门搜寻实力强大的恶魔猎杀。
许青强杀的兴起，彻底露出他恶魔的姿态，狰狞恶鬼的模样，比恶魔还像恶魔。
也不知道是被杀怕了，还是因为许青强身上那股浓郁的深渊法则气息，一直在奋起反抗的深渊恶魔们，陆陆续续地出现了一些放弃反抗，跪地膜拜的奇怪恶魔。
一部分还在抵抗，一部分已经跪拜在地，即便杀疯了的许青强也知道怎么选，当越来越多反抗的恶魔被许青强吸成了黑灰，许青强身上的深渊法则气息越来越重后，跪拜的恶魔就越来越多。
待得所有恶魔都跪在地上后，许青强叼着烟跳回卫焕身边问他：“怎么办？”
卫焕沉思几秒后说：“泰坦族的长老曾经说过，深渊系也是灾厄的种子。”
许青强指着自己的鼻子扬眉。
卫焕点头：“既然能成灾厄，想必不会是单一的力量，或许这些深渊族就等着你的到来。”
许青强沉默几秒，最后一拍大腿，指着被卫焕转化的上亿恶魔亡灵，痛心疾首：“我的兵！！”
深渊系神明是不是一定会成为“灾厄神”，并不确定，另外深渊系怎么成为灾厄也是个问号，现在许青强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整顿这些投降的恶魔，还是说它们究竟能不能用？怎么用才最合理？
这事卫焕交给了许青强，他懒得去琢磨，当下里的事情不少，他现在更需要回人族领地一趟。
“这里的事情我看着解决，您尽管忙您的去，有什么进展我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许青强站在恶魔堆里对着卫焕挥手，顺脚踢翻了一头试图爬上来舔他脚的恶魔，满脸都是嫌弃。
卫焕点头，不再去看那些辣眼睛的恶魔，命令点妈往回走。
自此，九级世界的四大族群，都被他推了个干干净净，人族的发展将会蓬勃，不再受到他族遏制。
卫焕回到人族主城，胜利的消息早就传了回来，雅克、薛队和锤哥等人，带着缇坦、朵朵拉和昊霸等人，早早的就等在城门口，盛大地欢迎神明的归来。
悦神者跃跃欲试，请求一场盛典。
卫焕允了。
载歌载舞的悦神者在城市里游行，神明的力量被它们转化成特殊的效果，普通人的神魂之海被滋养，强身健体壮大神识，在一阵阵感激声和潮水般的信仰中，城市洋溢着一片欢乐。
唯一的遗憾是没能看见第二尊神明。
无法想象，两年前还同是法则修炼者的那位蓝星将军，竟然真的成神了。
成就神明的那一刻，天地间涌起浩瀚的法则气息，相当于是昭告天下，哪怕是躲藏在角落里的人，都能够在那一刻明悟又有神明诞生。
不过当卫焕将昏迷的窦麟抱起来的时候，察觉到异样的诸多法则修炼者，眼睛都鼓圆了。
“这这这……”泰坦族的长老感受着窦麟身上那呼之欲出的源法则气息，激动的连都涨红了，“第三尊，这是第三尊！”
太疯狂了，这个文明太疯狂了，拥有13名法则修炼者已经非常夸张，诞生一尊灾厄神更是让人无法想象，可他们现在可不仅仅只有这些，竟然还有了第二尊神明，甚至第三尊神明也即将诞生。
前所未见！
即便再是天才文明，也不可能拥有这样的神明数量！
这个种族，究竟有什么秘密？
“是有什么问题吗？”雅克发现了泰坦长老的异常，直接开口询问。
泰坦长老摇头：“我只是十分欢喜，第三尊神明即将诞生，依旧是我人族之神，我人族不但可以受其庇护，重新立于万族之中，对魔神大人八年后去往神域，也是极好。”
雅克点头，从卫焕的手中接过窦麟，神情有些微微的复杂，既是为他高兴，又难掩羡慕。
卫焕看在眼里，并未多说，只是交代道：“庆典三天，祝我人族再得一尊神明，扫平四方。”
“是。”雅克整理情绪，笑着离开，没错，当下里是该举族同庆，至于修炼成神那是该自己去努力的事情。
卫焕交接了窦麟，便直接进了神殿。
外面的热闹他不感兴趣，现在最想看见的只有穆重。
这次为了谋算鲜血神格，卫焕冒了很大风险，自然是不会将穆重带过去。
穆重上次因为古神虫的降临而惊醒，打断了他的闭关修炼，因而穆重再回去闭关后，出于种种原因，卫焕在战车外布置了法阵，阻挡了这次大战可能造成的动静再度惊醒穆重。
卫焕悄悄上了车，战车里还有不少后勤车员留存，维持战车的基本运作和维护，卫焕封了车，他们也被封在这里面，与外界的信息隔离，一切平静。
卫焕往穆重闭关的房间去，莫名的有点心虚，路上遇见些车员打招呼，也都只是十分的恭敬，完全不知道卫焕这一去一回，人类又多了一个半的神明。
到了门口，卫焕不等推门，门朝一侧滑开。
“哒拉拉！”机甲小人转着圈地撒花，“恭喜老大凯旋！祝贺老大胜利！您的一小步是人类的一大步！！从此我们人类将站在万族之巅！”
卫焕手指尖抽搐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将那心虚压下来。
想说人类的胜利和你这个智能AI有什么关系？再说钢铁之心可是挑战世界系统，要说立场多少有些敌对了吧？
“穆重进度怎么样？”卫焕轻声地问。
钢铁小人说：“成神哪有那么简单，他现在先修炼到序列九：大旋涡，等到了“大旋涡”后对法则有了进一步领悟再说。”
“大漩涡是什么意思？”
“舞者序列的序列九啊。”
“所以？”
“呃？哦！舞者序列主要涉及生命法则和时间法则，而大漩涡是一个非常明确的时间法则的形态描述，通过对时间的巡回达成穿梭的目的，进而就拥有了掌控时间法则的基础。
挑战世界赋予你们蓝星的职业，都是直通本源法则的大道，只要跟着职业神殿的指引修炼，从序列八开始就浅涉法则了，到了序列九大成，更是半只脚踏入法则修炼的大门，迟早拥有领域。
不过说起来你们蓝星文明的潜力有点强的变态，你也好，那个老烟枪也好，还有小孩儿，那么大一群人，序列八就迈入了领域，这简直就是跳级，很不正常。”
卫焕听到这里，想起一件事：“秽土法则的领悟一时间还没有头绪，但说起来我还没有修炼到序列九，或许可以通过完善职业，突破当前的瓶颈。”
机甲小人抹去额头不存在的冷汗说：“所以你都这么强了，职业等级竟然还没满级！”
卫焕摇头：“职业等级的修炼需要按部就班，法则却只要能悟透便是一步登天，谁先谁后没有问题。”
机甲小人摊手：“对对对您说的是，没有问题。”
卫焕说话期间，双目始终注视那间房门紧闭的房间，说：“回溯神明的神格在吗？”
机甲小人看出了卫焕眼里的杀意，急忙摇头：“不知道，至少目前收集的信息里没有关于回溯之神的讯息。”
“有没有可能只是不活跃实际上回溯之神还在？有什么办法可以得知神明是否还活着？”
“这恐怕就要等你去了神域才能得到消息吧？当然眷族也可以通过祭祀的方法向神明寻找答案，不过您打算祭祀谁呢？”
卫焕成神后，两年平了整个九级世界，杀死一尊神明，打跑六尊神，还和古神真身干了一架，简直四处结仇。
古神虫虽暂时和他合作，但一旦契约完成，会不会反手灭他谁都不知道，总之是一个盟友都没有，举目四望皆仇敌。
卫焕蹙眉，一天不落实回溯神明的生死，他就一天不安心。
看来还没到彻底放下心来，闭关修炼的时候。
离开前，卫焕叮嘱钢铁之心：“不要打扰他，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来找我。”
“知道了知道了。”
机甲小人摆手，等着卫焕离开，抬手抹开一组屏幕，里面有深渊族的主城上空那滔天的血气，也有城市上空苍穹外璀璨的星宇，当然还有这已经笼罩了整个世界的死气黑雾。
果然，这个文明有大问题啊！
一口气出三尊神，见鬼了这是！
机甲小人翻了个跟头，再出来的时候，脸上戴了一张黑色三角的蒙面巾，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前戴了一副黑框眼镜。
它得看看，查查，好好想想，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
卫焕离开的时候也想了一下与钢铁之心对话中，对方虽没有直言，但却隐约透露出来的意思。
想了没几秒，果断放弃了。
比起想这些有的没有的，还是要想想穆重的事。
经历过许青强的危机后，卫焕更清楚成神的风险，鲜血之神还能算计，但这种事可一不可二，再说万一那回溯之神是个“宅神”，也不拉帮结派的“独狼”，自己就是想要猎杀祂都难。
当下里，还是搞清楚回溯之神的底细才好。
卫焕是法则神的公敌，很清楚自己在去神域前，想要得知更多的神明信息恐怕很难，就在他打算曲线救国，扶持一个异族势力，想办法通过它们的嘴获得真相的时候，一直在深渊族的许青强发来了消息。
许青强告知他：“深渊族只信仰古神，我在一处隐秘大殿里，发现了大量关于古神的信息，您要过来看一眼吗？”
自然是要的。
庆典早已经结束，卫焕直接走人。
不过这次离开，他带了雅克等人，还有泰坦族的长老，前者是增长他们的见识，后者则是因为这位长老的见识，就是卫焕能学习的地方都很多。
一路飞抵深渊族领地，与人族接壤的土地上的边境墙，早就被摧毁成了一截截的废墟。
但卫焕的亡灵却依旧止步于边境墙外，并未再往内部侵略。
他们甚至在边境上就看见了探头探脑，活跃的深渊族。
四大种族里，保留实力最多的就是深渊族，不过卫焕也对深渊族保留着最大的警惕。
“这个族群一直很特殊。”泰坦长老说，“它们自诩为古神后代，修炼血统，崇拜古神，从不修炼法则，但个体的实力却最强，如果它们有向外侵略的想法，或许一族就可以战胜其他所有族群。”
泰坦长老看着废墟里一闪而逝，露出尾巴和头顶尖角的深渊族，又说：“该庆幸的是它们的侵略性并不强，也不喜欢种族外交，我们猜测这和他们对古神的极端狂热有关，所以厌恶我们法则神的族群。”
薛队好奇地问：“深渊族从未能修炼成一头古神吗？”
泰坦长老点头：“来自宇宙创始之初，自然诞生的绝强生灵，我们称其为古神。先决条件就已经永远无法达成了。”
“我似乎听过古神后裔这个说法。”
“有的，虫族就是非常典型的古神后裔，但它们的族群却早就知道无法依靠血统成为古神，所以才转修法则。”
“我想无法成就古神，除了不是生的足够早这一点，再加上受到血统限制，后代永远无法超越始祖，对吗？”
“没错，古神无法后天打造，但通过种种手段成就无限接近古神的肉身，还是可以做到。”泰坦长老说，“同样的半步法则，战斗力可是远远不及半步古神啊。记得过去兽神族曾经试图吞并深渊族，结果却被深渊族在短短三天时间打到兽神族的王城，要不是它们献祭召唤了神明，恐怕当时兽神族就灭族了。”
“难怪这次深渊族暗算兽神族一点都不客气，气到老龙王直接当场撞死，没想到还有这个渊源在啊。”薛队一脸吃瓜模样的议论，“您真是我们人族的活字典啊。”
泰坦长老被夸的很开心。
这蓝星文明不但拥有神明，战斗力强大，还尊老爱幼，关键说话也好听。
他过去和精灵族相处了好几千年，他确实固执了些，但精灵族也高傲的让人讨厌，要不是没得选，当他想和那群尖耳朵共事？
薛队带头夸赞，大脚最是嘴甜，见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那彩虹屁拍的是泰坦长老笑的停不下来。
泰坦长老一路笑着飞到了深渊族领地的深处，直到对面出现可怕的神明气息，他才回过神来。
自己这还在神明的身边呢，怎么得意忘形了？
卫焕倒是对此并不在意，蓝星讲究尊老爱幼，而且他个人很尊敬德才兼备的人，局老一路教导至今，才让他有了当下的思维格局。
如今局老还是他的良师，而这样的老师要多多益善，平日里在他面前拘谨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泰坦长老，如今可以松弛下来，他也开心。
许青强得到消息来了。
许青强作为新晋神明，对蓝星人类自然是天然亲眷，但对于其他族群就像卫焕一样也需要一个过程。
滔天的血气，浓稠的想要将人溺毙，身体的能量还会在无意间剥夺，几乎下一秒，泰坦长老等几名陪同过来的外族长老，全部都腿软站不住了。
卫焕将神明之力覆盖在他们身上，他们才能够对抗神明的被动光环，但神明威压躲不掉。
在他们眼里，许青强就像一团巨大的血日，遮挡了整个天地，他们连塔的真实模样都看不清。
但在蓝星众人眼里，许青强的模样却清晰可见，只是神明之躯让他的眉心有了一滴血，脸上也有红色血纹。
和卫焕那吞噬光芒的神环不同，许青强的神环在他的脑海，像是悬挂了一个圆形的血月，即便是眷族，当长久凝望神明的时候，还是有种被那血月吸干了全身的错觉。
“许大队！”薛队、雅克、锤哥和大头等人，在许青强的注视中，激动地单膝跪下。
许青强笑眯眯的下来，一一扫过：“起来起来，两年不见，都有长进啊，想你们了，此间事了，大家不醉不归。”
大家笑嘻嘻地起来，纷纷点头。他们由衷的为许青强成就神格而高兴，羡慕却不嫉妒，徐大队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相信他们只要继续努力，一定可以成就这至高无上的身份。
卫焕耐心等着他们招呼完，待得心情稍稍缓和，卫焕才看向许青强：“带路吧。”
许青强收了笑，严肃点头：“这边。”
许青强所说的地方并不在深渊族的王城里，而是在它们所谓的祖地，一处生物禁绝的荒山深处。
光秃秃的荒山几乎寸草不生，黑色的山石裸露，山势陡峭，峰如刀削，犹如向外的犬牙般，一圈圈的环绕，极为奇特。
“对于凡人来说，这里有种特殊的磁场，即便是法则领域者在这里都会受到磁场的影响，无法飞行进入，机器在这里也会完全失效。”
许青强一直在这里，将这里研究透彻，说道：“这座山脉有一条隐秘的小路进出，并且每次进入都需要法则领域者开道，它们将我带到这里，但这里对我们却不受影响。”
卫焕点头：“是神明的力量在影响这里，但并不是法则神的手段，更像是古神。
古神一力敌万法肉身成圣，死后形成的磁场必然不同，只有神明才能对抗这股威力。”
所以，他们飞过去的。
将神明之力裹住每个人，轻松进入这片环形的犬牙山脉。
山脉里都是鲜血法则的气息，可见许青强在这个盘亘了许久，这让还没有被视为眷族的泰坦长老等人很不好过。
他们飞入山谷最深处，也是鲜血气息最浓郁的地方，最后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山洞前。
一群面目狰狞的深渊族就在这里游走，它们形态并不完全一样，有的有双手双头，有的有一头六臂，还有的三头六臂。
这和它们的实力有关，实力越强，头和手臂就会越多，那三头六臂的恶魔就是九级恶魔。
九级恶魔之上被称为“法则恶魔”，也可以称为“古神恶魔”，它们就相当于薛队、雅克等人这个级别。
“古神恶魔”比同级的法则修炼者，强上很多。
只是一眼，卫焕就看出这群恶魔中间的五头“古神恶魔”，比起在战斗时死掉的那几头“古神恶魔”还要强了一些。
它们的身上，有种极难以言说的气息，但确实是极为接近古神的感觉。
这种水平，一个“古神恶魔”打是个雅克和薛队一点问题都没有。
卫焕想到什么来了一点兴趣。
难道古神真的能靠修炼而成？
那……
第395章 修炼古神体
这些深渊族显然非常的不友好，看见卫焕等人出现，即便极度畏惧卫焕的神威，但还是表现出浓浓的敌意，或者爬在山壁上，或者挂在树上，对卫焕等人呲牙咧嘴。
在这一点上卫焕倒也佩服这些恶魔，即便实力远远不如神明，也敢直接作对。
相比起来，自由联盟是真的狗屎不如。
许青强走在前面，将这些凶神恶煞的恶魔驱赶的远了些，它们显然并不想让卫焕等人进去，但许青强的命令高于一切，它们只能发出不满的嘶吼声。
进入洞穴，却是一路蜿蜒往下的隧道，隧道陡峭没有阶梯，只有适合恶魔们攀爬的痕迹。
就这样一路蜿蜒竟然走了一个多小时，仿佛直达地心深处，许青强才说：“到了。”
他指着下面这处地下空间说：“这里可以看看，不过真正有意思的在更深处。”
“这是什么？”卫焕看着这处巨大的地下空间，神识扫到尽头，比一座大型城市还要大的空间里都是废墟，残垣断壁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恶魔们的祖地，它们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而且和我们这些经历过挑战，层层考核的族群不一样，恶魔们似乎就在这里诞生。”
卫焕扬眉：“原住民？”
“没错，深渊族就是九级世界的原住民。”
卫焕想到什么，他回头对薛队、雅克等人，包括泰坦长老说道：“你们在这里看看有什么异常。”
随后卫焕让许青强带路，往更深处去。
虽然已经成神，但他发现自己对真正的世界还只了解一个皮毛，或者说成为神明才是他看清楚真相的开始。
离开那处地下空间再往地下走，随着越来越深入，卫焕也感受到了一股心悸的感觉。
不多时，他们来到一处小了很多的地下空间，这里石块发红，流转着一种淡淡的能量结晶，卫焕抬手去摸，继而惊讶说道：“原来有结界，难怪只是感觉到不妥。”
许青强点头，手掌贴在墙壁上，用了力气往下压，他的指甲艰难地刺入到结界里，再收回来的时候，手掌里抓了一块红色的能量结晶。
墙壁上的结界瞬间修复，而这块能量结晶在没有了结界的遮掩后，流转出卫焕极为熟悉的气息。
“古神结晶？”
卫焕拿过这红色的能量结晶不用特意感受，就无比确认它是什么。
就在前不久，他才和古神虫探讨过古神结晶的用处，作为最为本源的能量，对神明的养伤、修炼，包括炼制装备，都是极品物资。
拥有这样的宝贝，难怪古神越来越稀少，这是怀璧其罪啊。
许青强说：“那些古神恶魔便是在这里长期闭关，吸收这里游离的古神结晶，锤炼身体一步步成就古神体。
它们无法破坏这里的封印，但我们没问题，老大，我想古法兼修。”
所谓“古法兼修”，就是古神体和法则神修炼，卫焕懂。
“你认为能成吗？”卫焕若有所思，这是个好办法，但因为没有前车之鉴，很难说他们会不会因此走上歧路，“成就法则神后，我们的身躯由神力构成，古神却是血肉锤炼，这截然相反方向，恐怕天地法则不会允许。”
许青强正色道：“我一开始也这么想，直到看见深渊族修炼的秘法，或许真能成。”
卫焕蹙眉：“恶魔的修炼方法？”
“没错，可行性极高，它们在过去亿万年的时间里，世世代代的都在探寻这条路，如今似乎走通了。那几头古神恶魔就是例子，它们的身体我检查过，每个细胞都仿佛一个小世界，只论身体素质，几乎达到了法则神的神躯。而且我发现，它们每一个潜力都很惊人，要不是因为缺少古神结晶，或者早就破碎虚空，达到古神体了。”
卫焕并不是不信许青强的说法，至少在那几头古神恶魔的实力上，许青强一定是做了严谨的数据对比。
让他唯一不解的是，至今所有的人都在告诉他，古神无法复制，是天生天养的存在才叫古神。
但现在，这份“绝对”被打破了。
是真的打破了？还是只是一场虚假的快乐？
“你探过吗？这封印的后面是什么？”
“探过，深入三十米依旧是古神结晶，而且品质更好，但越往深处封印越强，我无法再深入了。”
“那也就是说，这封印至少是中阶神布下的？”
“我觉得至少是主神级，中阶神达不到这个程度。”
卫焕若有所思：“一个主宰级的伟大存在，为了争夺帝位而布下的挑战世界，将万界收于一处，赠与资源，修炼功法，助他们成就九阶修炼者，最后再在九级世界犹如养蛊般，培养出一尊尊的神明。”
卫焕看着眼前由古神结晶建成的墙壁，面色严肃地说：“我以为成就神明后，我们便在那位主宰麾下效力，可事实却是我们既没有得到主宰的招揽，也没有被划入任何的势力阵营，甚至我们之间还在彼此厮杀。
你可想过，这其中有什么深意？又代表了什么意思？”
许青强想了一会儿，眼神清澈地看着卫焕。
卫焕：“……”
和穆重这样分析习惯了，无论猜测的对错，他们总是能够继续聊下去，进而最终得到一个最可能的答案。
但这种方式显然并不适用于许青强。
就算成神了，脑子不够的依旧想不明白。
神明或许也有智商差距。
卫焕只能继续说：“这是第一点，生命主宰要干什么？生命主宰去哪儿了？”
“嗯。”这个许青强听懂了，点头，“找到就知道祂要干啥了。”
“……”卫焕沉默了一瞬，这个逻辑倒也没错，然后接着说，“第二点，从一级世界到八级世界，都是原住民+遗族的组合，原住民会作为流浪怪物刷新，还会出现在低阶宝箱里，遗族在遗迹深处，是下个世界的预示。
过去一直以为九级世界只是作为万族战场，不存在原住民。现在原住民出现了，那是否会存在遗迹？遗迹里又有什么？”
许青强点头，这个他懂：“你怀疑这就是遗迹？”
卫焕微笑：“没错，这就是遗迹，一个专门为神明进阶准备的遗迹。”
许青强蹙眉：“就连神明的进阶之路都要安排，这主宰好大的野心。”
“嗯，我猜祂要的不是低阶的神明，而是要更强的神明。要的不仅仅是法则神，祂似乎从一开始留下深渊恶魔的目的，就是让这个种族去尝试演化古神的修炼之路。”
“是的，在那至高的战场上，普通的主神恐怕都是炮灰，所以祂需要的是更强的神明，将古神和法则神融为一体的真正麾下。”许青强说完之后，笑开尖利的牙齿，“祂就不怕我们变强了，连祂都一起灭了？”
卫焕闻言沉默了下来，若有所思了好一会儿，才再抬头说道：“让我看看吧你极度推崇的修炼方法，若是可行，我们去神域也能横着走了。”
“好。”
两人回到上方更大的地下空间，这里已经亮如白昼。
大量的悬浮星光飘荡在城市的上空，真正照亮了这掩埋在地下无尽岁月的恶魔祖地。
奇妙的是，这么多年了，恶魔的文明习惯没有一点进步，它们始终没有建造建筑物的能力，也没有形成文字传承，更不擅长沟通交流。
卫焕看着这片和地面几乎一样的废墟，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但就是有种奇怪的违和感。
雅克过来也说：“这里没有留下文字，也没有图形，始终保持着最原始的生活方式，它们甚至不会生火。我的意思，并不是说茹毛饮血的恶魔需要生火，我想要表达的是，它们似乎没有创造能力。”
但，它们却能创造出许青强都惊艳的修炼方式，这简直太前后矛盾了。
卫焕看向许青强。
许青强勾了勾手指，五头尾随他们下来的古神恶魔，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它们来到卫焕面前，还是那副没有开智般的野蛮姿态，就像真正的野兽，只是靠本能活着。
不过在许青强面前，它们却又懂得些什么，将它们那三头六臂的摆正，一字排开地盘膝坐在卫焕面前，便闭眼修炼了起来。
卫焕眼眸开合，视线落在它们身体里，本以为看见的会是所谓的经脉图，没想到入眼却是一个个细胞在呼吸，一起一伏间，微弱的更加凝实。
让卫焕惊讶的是，这每个细胞的质量都堪比百吨的巨石，人体内有那么多的细胞，这些家伙的体质有多么可怕！
就这样凝望了很久，对细微处的极致观察，包括呼吸时细胞的每一次旋转和抖动，渐渐的一副修炼图谱就出现在了卫焕的脑海里。
卫焕下意识地跟着这个修炼图谱去运转，不过几个呼吸间，身体里出现了几个薄薄的好像一戳就能破的泡沫。
这是细胞膜吗？
在他完全由法则构成的神明之躯内，竟然只是几个呼吸间，就出现了不该存在的物质，简直太离谱了！
许青强看着卫焕脸上掩饰不住的震惊说：“感觉到了吧？您过来之前我尝试了更长的时间，我现在的体内充斥着更多的力量，每时每刻都在变强的感觉非常棒。
老大，要不让我先试试，如果这条路真的可行，我们到了神域就真的不怕了。”
卫焕想想，点头：“我的职业等级还没有到序列九，这段时间我会留在这里修炼，就在你身边，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干涉，你也要小心，一旦发现问题就要马上停下来。”
“好。”
两人多年兄弟，配合默契，三言两语决定下来，这事便定下了。
另外卫焕发现，这套功法目前只能神明来修炼，因为深渊恶魔无法交流，只能通过运作功法展示，可是神明以下的修炼者，即便是法则修炼者的“微观”能力都无法看透功法的真实运转方式。
当然，这套功法待得他们掌握后，可以根据情况来简化编撰，也可以传授下去。
只是现在不行。
跟随而来的人，很快又走了，只有卫焕和许青强留在了这里，另外还有那五头总是对着卫焕不服就要干的古神恶魔，作为修炼的“活功法”，时刻为他们展示修炼的方式。
卫焕留下陪着许青强修炼了几天后，见他一切良好，便另外寻了个地方闭关，冲击序列九。
这次是从高处往回修炼，进展极快，不到两年时间，深邃广袤的地下空间里涌出一股死亡之力，迅速地充斥在这片空间里。
黑暗中，鬼哭神嚎，幽冥乱舞，狰狞扭曲的灵体阴暗爬行，将这片世界变成了一片鬼蜮。
不过很快，这股力量又全部收了回去，直至彻底消失于无，在洞穴里盘膝闭关的卫焕，徐徐睁开了眼睛。
他顺利达到守墓人序列九：【死神】，在这个修炼功法上，算是达到了大圆满。
他的大墓世界里，已经连接了九圈大墓，成为一片比一个世界都要大上百倍的大陆，到达了世界的边缘。
也是直到这一刻，卫焕才知道所谓的大墓，所谓的大墓世界，其实就是自己的神魂。
挑战世界一直在用这种方式，教导他们如何修炼神魂，将神魂开发到极致。
而这片广袤的大墓大陆，就是自己神魂的大小。比起农夫、赌徒等等战斗职业最多不过一座大墓大小的神魂容量，自己的神魂是他们的亿万倍。也比占星者、智者等等主修灵力的职业，大了百万倍。
予Ｅ溪Ｅ笃Ｅ伽Ｅ
这或许就是自己如此强大的原因。
挑战世界决定一个人的职业，或许就是通过神魂的大小去判定。
而至今只有自己一个【守墓人序列】出现，也或许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达到了标准吧？
神魂并非不能修炼，但与生俱来的差距确实很难弥补，想要追上卫焕这个程度的就更难了。
卫焕现在修炼到序列九，就相当于“吃干净”了他的所有天赋潜力，将神魂开发到了极致。
剩下还想继续扩大神魂，恐怕就需要些特殊的功法，或者是特殊的宝物了。
如今卫焕职业神殿里的大墓已经全部连成大陆，就拥有了将核心亡灵培养成九级的能力。
对于已经拥有神明之力的神级领袖亡灵们而言，这个提升并不明显，有较明显提升的，是其他非领袖级别的英雄亡灵们。
尤其是最差的，普通的核心亡灵升上九级后，战斗力就相当于翻了一倍以上，再碰见莫菲迪那个级别的，估计全力抓下去能留下一道指甲印般的白痕吧？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死气亡灵】，在卫焕已经成就神明，掌握死气源法则的情况下，在他提高神明等级前，死气亡灵都不会因为他的职业升级而有任何变化。
【秽土亡灵】又是另外一个法则体系，卫焕没有特别修炼这个法则，因而几乎没有变化。
木桶装水要看最短的板。
普通核心亡灵的实力提升，就相当于提高了卫焕的下限，对此卫焕还算满意。
毕竟两年时间，能有这样的提升，已经很不错了。
卫焕从闭关的洞穴离开，去往古神结晶堆填的地下深处。
这两年卫焕也走过无数次这条路了，随着他逐渐的感受到那股心悸的力量，还有似有若无的古神结晶气息，依旧能够察觉到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卫焕想到什么，脚步一顿。
原地沉吟许久，再又“哒哒哒”地往前走。
来到许青强闭关处，入口被鲜血气息封印，卫焕没有强行进去，看来许青强还在专心修炼中，心里的疑问恐怕无法得到解答。
正以为要白走的卫焕，突然抬头，看向倒挂在洞穴上的古神恶魔。
五头古神恶魔一开始就在这里，寸步不离地守着许青强，这么多年了依旧对自己穷凶极恶，始终如一的忠心和始终不变的敌意，简直就像是一开始就设定好了核心条件的AI，固执愚蠢的简直不像能在九级世界存活的生命。
卫焕被心中的疑惑驱使，抬手虚虚一握，一头古神恶魔就被他虚空拉扯而来，脖子直接落在了他的手掌中间。
他将手掌收紧。
这古神恶魔却完全没有对神明的畏惧，竟然张嘴要撕咬他。
它的指甲甚至在卫焕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痕迹，虽然下一秒那伤痕就愈合了，但它能够攻击神明，且让神明受伤事实。
卫焕想到什么，身上突然冒出黑色烈焰，手上的力量加大，同时死气降临，快速地填满这个空间，要将着古神恶魔吞没。
然而让卫焕再一次惊讶的事情又发生了。
这古神恶魔不但不受他神明之力的影响，也没有被死气法则污染，它还能攻击到卫焕，像是一头发疯的猫，爪子在卫焕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道金色的痕迹。
这是什么东西？
之前没有发现，它们竟然真的无惧神明？
突然间，卫焕感受到一丝危机，黑色魔焰流转，他往后猛地一跳。
竟然是其余的四头古神魔鬼同时对自己发起了进攻，它们身上的气息快速地变强，联手起来竟然有神格降临的下位神实力。
卫焕不得不将点妈释放了出来。
毕竟狭小空间的近战不是他所擅长的。
超出神级的点妈挥动触须，“噗噗噗”，将四头古神恶魔拍在墙上，将它们紧紧缠住，才彻底困住了它们。
再看被自己抓在手里，同样被点妈的触须紧紧缠住的这头古神恶魔，感受着它无惧神力，无惧法则，且还在变强的战斗力。
这样的东西，原本有八头，有没有可能真的连神都杀的死呢？
不然又怎么在泰坦族的传说里，传出深渊族拥有神明战力恶魔的传说？
一切都有迹可循。
卫焕思考着，同时发现眼下里并不是这群古神恶魔的极限实力，它们被点妈压制的情况下，还在挣扎嘶吼，点妈的触须无法完全控制它们，砸得地下落石迸飞，似乎就要塌陷。
它们的实力，比刚刚更强了，这个程度是完全可以压制住神格降临法则下位神的水平。
而普通的新晋神明，并不会比降临的神明强上多少。
所以自己的猜测完全合理，它们确实拥有坑死新晋神明的能力。
“老大！”洞口的血雾撤去，许青强从里面走出来，显然是被战斗的动静惊醒，急急忙忙的就出来了。
他看清楚眼前动静，吓了一跳：“它们在攻击您吗？噬主的东西，就要杀死！”
说话间，他的手上的指甲已经冒了出来，对这五头古神恶魔生出浓浓杀意。
“我先动的手。”卫焕让点妈松开了触须，看着因为许青强出现而立马乖顺起来的古神恶魔，心里的疑惑越发地浓郁。
“再说一遍，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许青强自然是有问必答，指着几名古魔恶魔说道：“就是它们带我来的。”
卫焕追问：“包括这地底？”
“是的。”
“功法也是它们主动展示给你？”
“没错。”许青强说道这里眉飞色舞地笑了，“或许我就是他们等着的天命，霸气侧漏就被认了老大，您看我这两年修炼的，肉身实力和法则同时进步，要我说，我的战斗力是之前的三倍不止了。”
卫焕点头，确实从刚刚起他就在想，这些古神恶魔与其说是恶魔族的底牌，不如说就是这处秘密祖地的看守者，只有得到它们认可的神明，才会被带来得知这个秘密。
这里难道是许青强的机缘？
不过这个机缘他也可以得，所以该说是他们的机缘！
“我已经成功补足短板，接下来会尝试修炼这个古神体，你我法则不同，或许修炼时候会有差距，你要帮我护法。”卫焕召唤出抱脸虫，在这处宝藏旁，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掘出一座更小但精致许多的修炼室，他在房间中间坐下前，这样对许青强说道。
卫焕知道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自己这最后得到的结论也未必是正确的，但既然无论如何都看不透，因噎废食步步惊心，不如索性不再去想，只要一味变强就好。
若真是什么陷阱，只要他足够的强，就能撞破那天地囚笼，争得自由！！
一直以来，他都如此，也当如此！！
“好，我帮您护法。”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点了烟的许青强，对着那五头古神恶魔勾着手指，“你们几个过来，给老子好好展示，再特么呲牙咧嘴凶谁呢？拔了你们的牙！！”
第396章 体内世界
坐在这堆满了古神结晶的房子里，卫焕端坐在地，看向对面一字排开修炼的古神恶魔。
神目可以让他透过表相，看见更微观的内里，细致到一个小小的细胞深处，那细胞核运作的规律。
只是眼睛会了，不代表自己能做。
卫焕去尝试模仿，然后发现很难，薄薄的细胞膜只是无根浮萍，虽然能够轻松凝聚出来，但数量少而且薄弱，只要功法停止运转，那细胞膜就马上破碎。
不过这也正常，这些古神恶魔在这个功法上，已经修炼到了极为娴熟的程度，所以才可以让自己身体里无数的细胞，同时进行上万种细微差距的控制变化。
卫焕不急，许青强可以他自然是可以，只需要再多观察多模仿，就可以找到其中的关键。
卫焕很平静，也很自信，带着自己一定没问题的信心，花费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渐渐摸清了规律。
他没有一步登天，同时只修炼十个细胞，让这些细胞按照古神恶魔的方法，从慢到快的旋转和震动，这是运作和夯实的过程。
慢慢的就发现，掌控它们的呼吸节奏最是重要，这是基础中的基础，也是一切的根基。
卫焕身体里的细胞一起一伏，呼吸间，古神结晶的能量被细胞吸收，聚集在细胞的中心处，形成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细胞核。
这细胞核就是由古神结晶的能量构成，犹如一个核反应堆，一旦它彻底成型，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为这颗细胞提供能量，成长为一颗类似于古神的细胞。
一个细胞在这样的旋转挤压的过程里被不断夯实，重达数吨，而由亿万细胞凝聚而成的一个大成古神体，又会有多么强大？
难怪古神可以肉身战法则神，而且每一个都强大无比，现在活着的古神都是主神级。
就是这样的肉体强度，想必就算有些古神实力稍弱一点，但对上下位神也有很大的优势吧？
卫焕作为召唤系，最大的弱点就是他自身的实力不够。
刚重生那会儿，他可以靠着自己上一世作为战士的记忆，拥有不差的肉体素质。后来又有寄思兽帮他强化身体，在蓝星人族与暗兽的战斗中，也能让这弱点不算十分明显。
直到最近和法则神们战斗，无论是肉身防御，还是移动速度，都成为了他的明显弱点。
他去往神域后，这个弱点一定会被那群法则神来针对布置。
但现在，只要他将这古神体修炼出来，弱点将不会是弱点，还会成为他反杀的杀手锏。
卫焕感受到手里的古神结晶没有了，又勾来一个古神结晶，才一修炼就发现这古神结晶的品质极高。
睁眼就看见许青强正在“打洞”，挖到了深处取品质更好的古神结晶给他，而他自己却只是使用外层的古神结晶。
卫焕说：“许青强，你也来修炼吧。”
许青强听见，闪身出来说：“我现在肉身力量可达八十万吨，全力挥拳可爆发出五百万吨的伤害，是之前的三倍，也就可以进入这处禁制的更深处。
我就是想要看看这里的库存有多少，够得上咱们军团修炼不，还是说里面还有更好的东西。”
卫焕点头：“有什么发现吗？”
许青强说：“内里的古神结晶品质明显更好了，我刚刚拿出来一些，您用过应该有感觉吧？如果同样的修炼，品质好的古神结晶可以在同样的时间，让我们获得更大的进步。”
“嗯，差距明显。”
“但这还远远没到这处宝藏的极限，我已经看见了，就在前面不远，就有更好品质的古神结晶，但以我现在的力量无法将它们取出来。”
“那就先修炼，修炼更强了，再去拿。”
“行。”
许青强接下来又进去往返了一圈，抱出来很多大概可以归类为三级品质的古神结晶，堆在两人的中间。
他蹲在古神结晶前点了支烟，想想说道：“那五个东西，我怀疑就是这里的守护者，对我算是认主，我看它们又培养了三头古神恶魔，我想培养它们。”
卫焕懂许青强的意思，他想要拿些低阶的古神结晶给这八头恶魔修炼。
只是。
“你有把握带走它们？”
一旦许青强去往神域，带不走这八个玩意儿，可就要给人类留下无穷后患了。
许青强点头。
“古神体可以在体内创造世界，就像法则神的主宰一样，大道至简，异曲同工，虽然修炼方法各不相同，但显然天地间的至高秩序，就是创造世界。”
卫焕说：“没错，正好让我了解一下，这套功法到了你这个程度后的原理。”
许青强说：“修炼古神细胞只是这套功法最简单的一步，虽然之后我们还是要继续修炼细胞，不断提高质量，但您应该想到了，如果只是修炼细胞，我们最后只会是一个细胞怪，而无法凝聚成真正的古神体。因此到了第二步，就是用这些细胞构建体内世界，我为意志，天道运转，山河日月，一旦世界真正成就，便相当于活了过来，可以自行运转，这才是古神体初成。”
卫焕点头，确实如此，生命演化不能无中生有，必然是有一套完整的运行逻辑，用创造世界的方法将细胞凝聚成古神体，说得通。
许青强又说：“接下再想要强大，我猜测就是创造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世界，最终形成宇宙。
宇宙之力凝聚自身，到了这一步，不是帝级也是主宰级了。”
卫焕说：“世界既然成了，便会拥有携带活物的能力，你打算将古神恶魔带走？”
“不是，如果可以我想将这深渊族都带走，它们给我不一样的感觉，再加上未来的战场应该能用上它们，现在培养起来正是时候。”
“也就是说，你想要打造一个古神军团？”
“不，我觉得称为古魔更恰当，他们再像，也不可能达到古神的程度，但若是群体出动，战斗力倒也不能小看。”
“这个想法不错，这些古神结晶你自己看着办吧。”
许青强顿时眉开眼笑：“放心吧，我用不了多少，更大量的还要留给咱们自己人，给它们用些一阶的结晶就够了。”
卫焕见许青强拿出八块一阶的古神结晶丢给古魔，这些凶残的家伙竟然还会对许青强露出感激高兴的表情。
许青强会被古魔接受，真是因为他是出深渊系的法则神吗？这些年又不是没有出过深渊系的法则神，但古神结晶的秘密一直没有暴露。而且深渊族崇拜的是古神，许青强却作为法则神，被深渊族接受，总觉得处处都是矛盾，处处透着诡异。
卫焕也不是不想深究，只是当前他确实只能看到这些，但送上来的好处却是真正的，他有必须变强的理由，所以哪怕这是一颗毒药，他也要吞下去再说。
许青强培养古魔的举动激发了卫焕的灵感，他将几头领袖级的亡灵领袖都召唤了出来，想要看看它们是否也可以进行古神体的培养。
没想到这一试，它们都可以培养古神体，包括堕落虫族女王。
但是这里面只有点妈和堕落虫族女王可以自行修炼，其他所有的领袖级亡灵需要卫焕控制才能修炼。
卫焕便也给点妈和堕落虫族女王，各自丢了一块一阶的古神结晶，让它们按照方法自行修炼。
其他领袖级的亡灵他暂时顾不上，便都送回大墓去了，当下里还是要先提升他自身的强度才行。
将这些安排好后，卫焕和许青强才再次回到了这堆三级的古神结晶前。
许青强盘膝坐好，按的手指咔咔作响：“来吧修炼，给那群狗娘样的一个惊喜，等老子过去了的，打爆他们的脑子！”
卫焕只是将一块三级古神结晶拿在手里，闭上眼睛吸收这更为精纯的古神力，滋养着自己体内的十个细胞。
他打算先将这十个细胞修炼到一定的程度，熟练了修炼功法的运作，再以翻倍的方式进行培养，不用太久，他就可以拥有数量基本达标的古神细胞，届时再一起运转亿亿细胞，就正式迈入到了古神体修炼初期。
这种修炼方式，若是普通人修炼起来恐怕会很难，细胞的提升初期恐怕只能以个为单位，即便是九级职业者，也最多就是以万为单位修炼。
卫焕却是以神明之躯，返回修炼这些功法的初期，就会非常的轻松。
不过个把月的时间，他用完一个三级古神结晶，就已经修炼出上亿个初阶的古神细胞。
他将这些刚刚凝聚成型的古神细胞聚集在右手的手臂上，感受那强大的力量，将手探向封印古神结晶的禁制。
几乎没怎么用力，就破开了他之前无法轻易破开的禁制，一直到往里面走出五米深，才感受到阻力。
他的身体素质远不如许青强，当下里也有了十万吨的力量，拳力达到五十万吨，是过去的一倍多。
不过现在的肉身强度还不如寄思兽附身状态下的程度，卫焕想到便也试了一下在附身状态下，自己的身体素质。
没想到让人惊喜的是，寄思兽附身后，他有了三十五万吨的力量，拳力达到一百二十万吨左右，是之前的三倍多。
这个测试结果让卫焕眼前一亮。
寄思兽对他身体素质的提升是翻三倍，也就是说他只要能将自身的基础素质修炼的更高，就永远可以通过寄思兽获得三倍的属性。
简直逆天！
看来他还是小看了寄思兽的潜力，过去因为受限于他自身的实力，寄思兽的真实本领原来被大大地限制。
那是不是说，其他的神级领袖也被低估了呢？
卫焕没急着马上修炼，离开闭关修炼的房间，看见在洞穴外面同样修炼的八头古魔和两头亡灵领袖。
卫焕深深看了一圈这八头古魔，随后将目光落在两头亡灵领袖身上。
点妈拿到的一级古神结晶，还剩下大半块，身体里已经凝聚了上千枚古神细胞。它将这些古神细胞集中在它的毒刺上，当下里的坚硬程度，恐怕就是莫菲迪来了也能划出血口，而且毒性也加强了。
堕落虫族女王因为无法升到神级，所以还只是普通的九级法则虫族，相比起点妈，它的修炼速度就慢了很多，古神结晶冷眼一看几乎没怎么减少。和点妈不同，它将修炼出的不到百枚古神细胞，都聚集在腹部，卫焕暂时还无法理解它这么做的原因，不过考虑到虫族的特性，也大概能够理解。
在观测完了两头亡灵的修炼后，卫焕又看向了那八头古魔。
古魔中有三头是被新晋选中，针对性培养的初期古魔。首先这个“八”的数字就证实了卫焕的猜测，八头古魔应该是这处秘密的守门者，一旦有所陨落完全可以重新培养，始终保持这个数字。
初期古魔更好观察古神体的修炼，比之去看那五头，观看这三头简直就像从基础在学习，也让卫焕发现了不少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卫焕观察了很久，直到熟练掌握，才回到洞穴内继续闭关。
果然在学习到这些后，他的修炼变得更加流畅快速。
一年后，卫焕醒来，是因为他面前的古神结晶又升级了，许青强正在洞穴深处挖四级的古神结晶。
如今，许青强的肉身强度达到100万吨的质量，拳力是780万吨，他如果不控制自己的身体，任由自己从高空坠落在地，他能仅凭身体落地的重量就毁灭一座大山，可以说是相当的可怕。
不过卫焕想到当初与莫菲迪一战，莫菲迪只是触须上落下的粘液，就能砸得山峦塌陷，而它身体的大小比这方世界还要大，就发现修炼还早，任重而道远。
至于卫焕自己这一年的提升，肉身达到30万吨的质量，拳力是180万吨，寄思兽附身下，自己可以拥有90万吨身体质量，拳力是480万吨。
这个程度已经追上了许青强闭关两年的成果。
寄思兽确实是一种bug般的存在，只要他持续提升基础素质，迟早有一天，就是单凭肉身素质，也不低于许青强了。
而许青强可是真正的战士，可以和敌人短兵交战，互相挠脸的水准。
卫焕很喜欢这种变强的感觉，联系上薛队，在确认现在没有什么事，已经四海归一，而且穆重和窦麟都还在闭关修炼后，卫焕就又坐在四级的古神结晶前，继续修炼。
这一次，一修炼就是三年。
距离卫焕离开这个世界，已经不久了。
明亮的修炼室内，很安静，卫焕盘膝坐在房间的正中间专心修炼。
一头黑色的抱脸虫视若无物的闯进了他设下了禁制的房间，将用两只钳子夹着的古神结晶轻轻放在了卫焕的身边。
这古神结晶犹如磨盘般大小，颜色像琥珀般艳红剔透，其内还有一种光晕流动，正是八级的古神结晶。
八级的古神结晶，已经是这处结晶库藏中，接近最高品级的古神结晶了，如果换了不是神明的任何一个古神体修炼者使用，这一块恐怕用一生都用不完。
但如今这八级的古神结晶只是一靠近卫焕，其内的灵气就被卫焕肉眼可见地消耗掉了，古朴玄奥的古神气息进入卫焕的身体，八级古神结晶很快就剩下了一半。
就在这时，洞穴的门口再次进来一头红色的地穴兽，背上驮着三块八级古神结晶，在黑色抱脸虫的帮助下，轻轻地摆放在卫焕身边。
在红色地穴兽身后，还有粉红色地穴兽，白色地穴兽，以及狗子这头仅次于点妈的地穴兽，它们每一个地穴兽的身上，都背着大量的八级古神结晶，摆放在卫焕身边一圈，这样来回了几趟，几乎将卫焕彻底淹没。
最后，结界上探进来个脑袋，是许青强。
许青强脸上的魔纹正徐徐退下，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后，长须了一口气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终于是赶上了。”
狗子带着自己的儿子孙子重孙们出来，见许青强靠在结界上抽烟，狗子用它的触须卷着许青强往外拉。
许青强的烟还夹在手指上，只能嘴巴一路追着烟，好不容易咬上了才说：“卧槽，当我和你们一样是个死人啊？老子就算是牛马也会累啊！抽支烟的时间都不给？”
狗子“呓呓呓”地叫着，只是一味地拉着许青强往外走，许青强无奈只能咬着烟跟上去，最好来到了一处宽敞巨大的地下洞穴。
五年前，这里就是堆放古神结晶的地方，如今却被拆掉了。
最开始是许青强每次闭关出来，都要试着往前挖更高级的古神结晶，挖的这里乱七八糟，很快就到无法住人修炼的程度。
一年前，许青强修炼至古神体初成，却没有想到成就古神体所需要耗费的古神结晶，比之前修炼的总数量还要多。
卫焕当时为许青强护法，幸好储物空间里也堆积了一些古神结晶，再加上亡灵帮忙挖掘，最终让许青强初成古神体。
之后又过一年，卫焕也进入下一个阶段，正式修炼古神体。
但他消耗的古神结晶数量是许青强当初的十倍，护法的许青强立马化成特级矿工，一阵兵荒马乱才没有影响卫焕进阶。
如今卫焕古神体初成，正在演化体内世界，还需要些时间才能功成出关。
许青强算算时间，知道他们留在这个世界所剩不多，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做。
看一眼眼前还剩下没有带走的古神结晶，没错，就是将所有的古神结晶打包带走，他得想办法打破这阻隔了九级古神结晶的最后结界，没道理将最好的东西留下。
许青强施展古神体，脸上魔纹再度出现，口中鲨鱼般的牙齿交错，额头上更是长出了一米多长的黑色长角。
“啊呀呀！”
这是他全力施展的一击，高达1.08亿吨，这个重量可以轻松击穿一个一座山脉，甚至深入地下万里。
可就算这样恐怖的一击落在那封印上，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毫无反应。
“啊呀呀呀呀呀！”
许青强左一拳右一拳，疯狂的轰击，直至整个人彻底魔化，“桀桀桀”地怪笑，终于在许久后，他面前的封印出现了一道裂缝。
“最后一拳！破！”他咆哮着，轰出最后一拳。
“咔嚓嚓！”终于这九级的封印应声而破，像是碎裂的玻璃一般悉悉索索地落下，露出了里面色泽更加精纯，更大的古神结晶。
“啪啪啪！”
身后一群水母带着一只小虫子站了一拍，为他鼓掌。
许青强回头一看，都给气笑了。
他喘着坐在地上，抽着烟说：“还看？把这些东西都搬走，一个不留！”
“呓~~”
地穴兽们应着声地冲上来，一阵秋风扫落叶，将这片区域最后的一处宝藏带走。
许青强本也是这么想，直到狗子发出“呓~呓~”的奇怪叫声，他疑惑地回头看去，继而眼睛猛地大睁。
“这是！？”
……
八十一万亿亿数的细胞，尽数达到了古神细胞的标准，就像一个个精心淬炼的基础零件，现在就等着最后的组装，才能发挥出它们最大的力量。
因为有许青强的经验，卫焕凝聚这古神体的时候并不困难，虽然中间也有过缺少能量，演化变慢的时候，但随着许青强成功护法，他的修炼也回归正轨，很快得到了突破。
终于古神细胞演变到了最后时刻，本来遍布在他身体各处的古神细胞，被位于胸口处的大旋涡吸引，八十一万亿亿数的古神细胞快速填进那无底洞般的大漩涡里。
大漩涡达到极限，开始往下塌陷，能量的冲击和爆发，最终这大漩涡猛地向外爆发出恒星爆炸般可怕的力量。
“嗡！”
强大的力量充盈在卫焕的身体里，遍布他躯体的每一处，骨骼、肺腑、筋肉、皮肤，这些他因为成就法则神而失去的肉体，重新出现，并且呈现出比之前的他强大的亿万倍的质量。
现在的卫焕，肉身的防御，就是硬抗中位法则神神格降临，都不会有丝毫的损伤，当真达到了如同莫菲迪那般强大的肉身质量。
防御如此之高，自然战斗力也不会差，卫焕捏紧拳头的时候，有种自己可以轻松一拳打碎一座山的感觉。
很强，不过没有他施展死气法则战斗时强。
一定要对比，同时给卫焕一百个“黑炸弹”，他应该可以炸毁地球，古神体暂时还做不到这一步。
不过现在这个程度，卫焕也很满足。
相比现在他的身体素质，之前的他简直就像一个婴儿，而他现在是一个强壮的成年人，这种不断涌上来的力量，让他的脑子都变得清醒很多。
现在的情况就是他的魂海里有一个亡者世界，而他的身体则是另外一个世界。
两个世界互不干扰，一个是他法则神的源泉，一个是他修炼古神体的基础。
法则神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古神体也是，需要继续修炼提升的还很多。
这般对比了一会儿，卫焕的目光突然落在自己身边护道的狗子。
心念一动，狗子消失在了原地。
只是狗子再出现的时候，不是在他的大墓大陆里，而是在自己身体新开辟的世界里。
这世界一切都是初生，没有天，没有地，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狗子在里面漂浮并无不适，只是没有落脚的地方便只能永远飞行。
卫焕看到，蹙了眉。
这个世界还要慢慢演化，才能成就最终的理想世界。
可他剩余的时间不多了。
十年时间即将过去，他的神格也已经完整，他将要去往神域了。
第397章 把他揣着
卫焕这半年来，持续感受到自己逐渐趋于圆满的神格，还有隐约来自世界的排斥。
他知道，自己留在世界内的时间不多了。
“许青强，我的时间到了。”卫焕决定先暂时停下，不能只是一味地修炼，他剩下时间不多，这里还有那么多人需要见。
许青强起身：“我和您一起走。”
卫焕点头，他们会一起去神域，应对成神后真正最大的危机。
“不过在离开前，您和我来看一样东西。”许青强带着卫焕去了古神结晶对面的那处洞穴说，“我带走了能带走的所有古神结晶，就连九级古神结晶的结界都被我打破，然后您看，我就发现了这个。”
卫焕的神识扫过。
这处空间被挖空后，几乎快要赶上上面那层被恶魔们称为“祖地”的区域大小。
可见这里堆填的古神结晶数量有多少。
如今空旷地下空间的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黑柱。
这黑柱倒也不大，直立的柱状，高度在50米左右，直径也就五六米，想来之前的古神结晶就是以高到低的顺序，摆放出一个环形，将这黑柱团团围绕，越是靠近中心处的品质就越高。
对于这些古神结晶的中间，会有东西存在这件事，卫焕并不意外。毕竟这很明显是按照等级排列的古神结晶，一看就是被特意摆放在这里，而且还设下不同强度的禁制，越往中间破解禁制的要求越高。
许青强不做这件事，他腾出手来也会往中间挖去看看。
所以让卫焕表情大变的，是这黑柱给他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这东西，神识落在上面的感触，为什么那么像他拿到的职业训练场：亡灵牧场？
到了近前，抬手摸上去，手感更是一模一样，确实用的是同样的材料打造而成。
卫焕成神后，这亡灵牧场对他依旧有用，这十年期间他还在不断升级自己的核心亡灵，多了很多的九级亡灵。
虽说到这里，亡灵牧场的提升就到了尽头，没有更高级的牧草可以牧亡灵。
但只要卫焕还在从大墓世界里招募核心亡灵，他就始终需要亡灵牧场，同时亡灵牧场还会帮他提升他的战斗力下限。
目前他有303.2亿的总召唤数，这其中死气转化的亡灵是176亿，秽土转生125亿，自身召唤1.1亿，点妈召唤1.1亿，虫族亡灵的数量目前只有600万。
总之算上点妈的召唤数，卫焕拥有2.2亿的核心亡灵，它们不但可以得到神明之力的加成，还可以在特殊情况下让卫焕灌注更多的神明之力提高战斗力，只要还有亡灵牧场放牧，达到全员九阶也不是不可能。
九阶的亡灵，战斗力在当前九级世界的各族，也是强者顶梁柱般的存在，而卫焕可以拥有这种级别的战斗力上亿，甚至是几十亿，几百亿。
卫焕或许不是单打独斗最强的神明，但他一定是开疆扩土，守城镇山最强大的神明。
而且卫焕的手段可不止这些，所有的核心亡灵都有机会提高品阶，一旦在他的精心培育下成为“神明级”，哪怕是“伪神级”，对下阶和中阶神格的神明，都能造成无法忽视的伤害。
所以这亡灵牧场虽说是非常基础的功能，却也是卫焕万万离不得，极为重要的工具了。
卫焕成神后，这东西被他拿走，蓝星人类就缺了一个职业训练场。
不过好在蓝星人类并没有第二个【守墓人】。
如今在九级世界，一个涉及到古神，涉及到深渊族，可能还涉及到那位生命主宰，一个可能隐藏了亿万年秘密的地下深处，当卫焕再度看见类似于“亡灵牧场”的物体时，他如何不惊讶？
抬手摸上这黑柱，细细感受其上的差距，没有错的，确实是和亡灵牧场一样的材质。
难道这里面也有一个通往某处的传送阵？
卫焕往里输入了一些自己的死亡之气，却没有反应，他转头看向许青强。
许青强说：“发现这个东西的时候就是这样，您看是留在这里还是带走？”
“可以带走？”
“我试过，可以收进古神体世界里。”许青强接着说，“我的体内世界初成陆地，虽然能放下的不多，但带走深渊族足够了，我已经将它们提前收好，这就可以离开。”
卫焕点头，“那就走吧。”
在许青强收了这根“黑柱”后，这地下世界就什么都没有了，卫焕扫光了这里所有的物资，没打算给后人留。
待他去了神域后，只要能站住脚，后人就什么都有，要是站不住他倒下，人族将会有灭顶大灾，躲回八级世界也用不上，留在手里还容易怀璧其罪。
凡人不懂古神结晶的好处，但神明不会不懂，这样的东西留在任何的凡人手里都不是好事。
两人回到地上，往人族的方向赶，沿途已经看不见深渊族。
死气涌入了深渊族的地盘，看看在最后阶段还能不能转化一些死气亡灵补充兵源。
这些亡灵和死气都会随着卫焕的离开而消失，他会带走它们，这个世界又会恢复正常。
其实卫焕自己也清楚，他虽然拯救了人类，还让人类成为了强族，但他并不适合再留在这里。
死气光环污染了这个世界，不但杀死了所有其他种族低阶的生命将其转化为亡灵，被污染的大地也寸草不生，阳光遮蔽，他在世界内停留的十年时间，这世界也被黑暗笼罩了十年。
别说人类，就是虫族也是需要光热和植物的。
卫焕的离开，对这个世界是最好的。
“我也一样。”回去的路上两人随意地聊着，聊到这件事后，许青强说，“我的神明光环不仅会吸收能量，还会让沾染到的生灵陷入狂乱，冲动易怒，也是无法与人类共存的被动神环。
难怪神明不能在世界里停留太长时间，必须在十年内去往神域。”
说道这里，许青强好奇问道：“您对神域了解多少？”
卫焕想了想，说道：“并不多，但总结下来，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神权世界。”
许青强点头：“我听说不同等级的神明还会住在不同的世界。”
“没错，按照他们的说法，神域分为三神九圣四方天。”
“这我也听说过，三神就是三层神明居住的神域，分别对应下位神，中位神和主神级。主神级以上被称为主宰，这样的主宰一共有九尊，祂们被封为“九圣”，分别居住在自己开辟的世界里。说起来，我们这个挑战世界也算是一圣，世界规则，生存好坏都由主宰来定，当我们修炼到神明级后，就必须离开世界去“三神之地”去，未来未必无望建立自己的世界。”
“没错。”卫焕最后补充，“四方天就是四位帝尊了，如今一尊帝尊陨落，主宰都在争夺帝位，我作为灾厄神虽说在预言里可能会结束这场混乱，但也有很大的陨落机会。上一个灾厄神是虫族，就被这些神明联手杀死。此次上去，我们只需要记得，我们没有朋友，全是敌人。”
许青强面色凝重：“没错，举目皆敌虽艰难，但我们只要团结一致，必能破开这天地囹圄！”
两人都很清楚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命运，但他们从未怕过。
这一路以来，他们都是在对抗，在战斗，为了自己的命运，为了家人兄弟的未来，也为了故乡蓝星，光是这份守护的信念，就足以让他们坚持到底。
两尊神明同时回到人族，这还是许青强成神后第一次回归，他的悦神者虽然被安置在了城内，但等他足足八年，见面的时候都快“枯”了。
悦神者是靠神明的“喜爱”而活，它们越是可以取悦神明，就越是能够过的更好。
卫焕几次允许自己的悦神者进行巡演，并且每一次的巡演时间都很长，这种神明伟力的降临，让这批悦神者不止现在非常健康强壮，甚至未来它们的孩子，孩子的孩子，都会因为神明的喜爱而健康长大。
相比起来，许青强的三群悦神者，白色的圣犀、圣象和圣猿，就各个萎靡不振，毛发干枯，冷眼一看简直和普通的犀牛大象快要一样了。
在它们期待的目光中，许青强眉心蹙成了“川”字。
“为啥要给它们神力，只有我吸别人的份儿，没有别人吸我的份儿。”
前来迎接的泰坦长老解释道：“伟大的鲜血之神，神明与悦神者的关系不仅仅于此，当您去往神域后，想要不通过献祭的方式赐福您的眷族，通过悦神者将会是您最简单，也最不损耗您神力的方式了。”
“还有这说法？”许青强“啧”了一声，目光扫过这三群悦神者族群，摆摆手，“三个我养不起，当谁都和老大那么厉害呢？就那猴子留下，其他的都走吧。”
被留下的圣猿模样极为乖巧，有些像蓝星的金丝猴，但它的毛发金的极为灿烂，是五彩斑斓的金。
长长的尾巴像松鼠，蓬松柔软又灵活，还有一双湛蓝的卡姿兰大眼睛。
当然，许青强留下这群圣猿不是因为它们好看，大夏人都懂，这源自于大夏的古老情怀。
没被选上的遗憾离开，选上的欢欣鼓舞，然后吸着让许青强肉痛的神力，载歌载舞地巡演去了。
它们奇妙的身体会将这些神力转化为神明的赐福，让每一个观看到悦神者巡演的眷族都得到或者精神、或者肉体，又或者修为上的提升。
神明收获眷族的信仰，可以提升自己的神力，总不能只进不出，通过悦神者巩固信仰，是最好的办法。
卫焕这边则足足养了五群悦神者，并且可以进行非常长，超过一周时间的巡演。
不过卫焕却说：“听说这几年，我们人族正好已经恢复了五座主城，便让这些悦神者们去往每一个主城，在离开前我会统一赐福。”
泰坦长老按着心口：“感谢两位伟大的神明，有您的眷顾，是我等永远的追求和信仰。”
这老头对神明说话是一套套的，许青强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径直飞向了神殿。
许青强成神后第一次回来，过不了多久又要和卫焕一起走，他现在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还要去见很多很重要的人。
卫焕也是一样，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就是穆重。
他才飞到神殿，就看见了从神殿大门走出来的男人。
虽说修炼无日月，一次闭关就是好几年，但内心会细数分开的日日夜夜，于是再见面便觉得格外的漫长。
“怎么出关了？”卫焕闪身到穆重身边，拥抱之后问道。
穆重说：“钢铁之心知道你回来叫醒了我。”
“耽搁你修炼了？”
“半年前修炼到序列九后，我就没有再闭关，只是巩固进阶后的收获。”
“没来找我？”
“你要应对神域，我得知你在修炼古神体，这更加重要，自然不能打扰你，你这次回来，我感觉气息明显不同了。”
“怎么不同？”
穆重望着卫焕的眉眼，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滚烫的，像岩浆一样要将他融化。
穆重说：“活着的气息。”
卫焕成就法则神后，一直给人一种疏离感，即便他竭力的想要证明自己并没有变化，但作为枕边人的穆重，又怎么会感受不到，那神格渐全时，那种对六欲的逐渐淡漠。
毕竟法则神是由神明之力构建的身躯，严格说来，就是一块装满了法则的石头，他所看见，所触摸，所感受到的即便再像，也不是真的。
但如今，那种心脏砰砰跳，连带着他也发热的高温是如此的真实。
血肉是有臊气的，是滚烫沉甸甸的，当真正情动的时候，会通过细胞的摩擦，皮肤的呼吸，传递出最真实的欲望。
强烈的渴求感，连呼吸都掠夺。
穆重爱死这种真实而强烈的侵占感，作为男人他很明白，欲望和爱不能分开，至少他们不能，毕竟他们都是用同一种方法去追逐感情，追逐本能的人。
卫焕已经很久没回来的战车，今天有点不稳定，毕竟古神的身体自重就比十座山脉还要重，即便是满级的战车也承受不住卫焕稍微放肆一点的力量。
最后能安静下来，当然是因为穆重的自告奋勇，既要畅快又不能拆了车，也只能换一个人累了。
只是让卫焕没有想到的是，古神体作为真正的血肉躯体，他可不仅比原本的法则身躯真实更多，甚至比自己还是人的时候，从感知上，需求上，都还要强烈了更多。
穆重要累死了。
但卫焕却还差得远。
穆重最后累趴下来，叹了一口气：“你那个古神体，只能神明级才能修炼吗？这都不是一个物种了，再这样下去能行？”
卫焕也很难受，忍了一下终于忍无可忍，抱着穆重就飞了出来。
远处荒芜的大山里，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声音。
好在方圆千里，除了弥漫的灰色雾气，连个会喘气的都没有。
后来穆重求饶，“不行，不行，用精神力。”
卫焕眼睛一亮，对哦，都好多年没用过精神力了。
“好。”
两人额头相抵。
“呃！”
五秒后，穆重一个激灵，翻着白眼爽晕过去了。
卫焕：“……”
穆重彻底晕过去后，卫焕才慢慢地，艰难地缓了自身沸腾的血液。
待着那些原始本能的需求彻底消失后，卫焕低头去看怀里昏睡的男人。
柔情在胸口填的满满的，像是裹了一层粘稠拉丝的蜜，喜爱的感觉怎么都无法压制。
记得很多年前，穆重曾经对他说过，他爱他，爱到想要将他含在嘴里，捧在手心，揣在兜里，走到哪里都带着，永远不分开。
那时候他还不明白这句话代表了什么，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正在做同样的事情。
这几年，从发现古神体可以将活人携带离开，他就疯了似的修炼，不停地修炼，满脑子就剩下一个事，他要把穆重带走。
其实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和穆重商量过，而且一旦穆重去了神域，恐怕就再也回不来，或许这一生都无法和家人再见。
而且穆重还有很强的权力欲，他喜欢去操控和经营一个势力，从这样的过程里，能让他获得巨大的满足感。
但这些，他统统都无视了。
明明知道的，他还是只想带他走。
去神域也好，面对围剿也好，就是死了也好，他就是想要带着他，在自己心口最重要的位置揣着他。
他这么想着，这么做了，拼命的去做了，但今天再看见穆重的时候，他突然不敢开口了。
自己这样做真的对吗？
明明自己拼命的努力，就是要给穆重一个安全的环境生活，实际上干的却只是想带着他去冒险面对生死，这样的矛盾，如何启齿？
在穆重的额头落下一吻，卫焕重新躺在，将男人紧紧抱在怀里，闭上了眼。
他不需要睡觉，但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让人想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于是，他就睡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穆重还在昏睡，卫焕将一缕神识送入穆重的识海里，识海里很安静，徐徐漾起的波澜就像摇篮，穆重还在深层的酣睡中。
被神明之力温柔搅弄过的识海，对穆重会有大好处，他正在吸收这股力量，虽说并不是什么常规修炼方式，但偶尔一两次，对穆重的识海提升用处也很大。
另外就是卫焕修炼古神体时发现，自己的古神体消耗的古神结晶比许青强修炼的时候量大的多。虽说现在并没有到可以分辨出差距的程度，但通过能量吸收可以确定，卫焕的古神体世界应该是比许青强大的。
大，肯定有好处。
就像法则世界大小的差别，让他和许青强比起来，有着超出几十倍的神力储备和质量，这让他在对抗神格降临的神明时，才会那么从容，作为新生神明就可以将他们轻松碾压驱离。
想必古神体的大小，应该也是和未来的肉身强度，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至于卫焕的古神体比许青强的强，卫焕认为这应该和他的识海世界，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他和许青强会差那么多。
穆重是一定会修炼古神体的，识海自然是越大越好，无论他最后是否带走穆重，都会将修炼方法和足够的资源留下，为穆重打最好的底子。
再三确定这种使用精神力交汇的方法，对穆重虽然过于刺激，但确实对他的识海有好处后，卫焕就放心了下来。
他让穆重继续沉睡，自己离开那行军帐篷后，又把帐篷收进了自己的古神体世界。
感受在自己心口里沉睡的穆重，卫焕的嘴角无法克制的勾了起来，心情愉悦地飞上天空，正要往人族城市飞去。
钢铁之心突然跳出来，机甲小人在他眼前飞来飞去，一脸慌乱，最后又围着卫焕绕了一圈：“你把穆重收哪儿去了？”
卫焕倒是有点意外：“你找不到他了？”
“对啊对啊，怎么会突然没信号了？你是不是把他藏起来了？”机甲小人围着卫焕转圈圈，“说起来，你们在深渊族修炼的那个什么古神体好奇怪啊，为什么我的资料库都是空白的？我不该没有不知道的东西啊？最近总是有很多未知的信息，我想要重头推演运算竟然死机了两次，我死机了两次嗷！”
卫焕垂眸看他，好心情让他的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你想知道吗？那就备份一个复制体出来吧。”
“啊？”
机甲小人分出来两个，卫焕可以隐隐感觉到这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AI生命，它们的背后都与这个世界在连接着，是挑战世界的秩序管理者，是数据库，是观察者，是挑战世界构成的重要一环。
卫焕不给机甲小人任何反应的时间，古神体直接就将那备份出来的机甲小人吞了。
留在外面的机甲小人满脸空白，眼眶上闪烁着数码构成的问号，疑惑地问卫焕：“咦？备份也和我失去了联系？你究竟把他们藏在了哪里？”
卫焕得到了答案，眉眼松缓下来，说：“放心吧，另一个你会陪着他的。”
“啊？难道你开辟的另外一个世界，已经彻底脱离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拥有了自己的运算逻辑？”机甲小人发出尖叫。
不会吧？不会吧？卫焕才只是下位神啊，距离创造世界还远呢！
怎么可能！！
第398章 准备离开
卫焕笑而不语。
他距离创造一个真正的世界确实还早，就更不要说是成为挑战世界这样的三千大宇宙，就更加遥远了。
但古神体初成，就相当于有了一处全新的混沌世界，那里不受挑战世界的规则影响，也不受其他任何世界的规则影响。
这个世界，将会按照他的意志决定规则。
让人类成为长生种，或者让穆重原地成神，只要他愿意消耗自己的神力，这些都可以成真。
只是这样做相当于一叶障目，只是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称王称霸，并不能面对真正的风浪，卫焕不会这么做。
穆重早晚要重新站在他的身边，他就必须要有应对真实世界的能力，所以他也就需要遵循外界世界的规则。
世界规则的制定很复杂，卫焕暂时也没有头绪，直到钢铁之心自己跳出来。
没错，钢铁之心是挑战世界“主意识”下，有着最高权限的智能。
眼下里既然不知道怎么创造“主意识”，那拐一个“次主意识”来免费打工，何乐而不为。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看的更高，望的更远嘛。
钢铁之心新备份出来的身体被卫焕吞掉，才一进入这方世界，就明白自己要干什么了。
卫焕让它先去见了沉睡的穆重，然后就一刻不停的将它拉去打工。
新世界当然不能完全按照挑战世界的规则运行，再说“挑战世界”是高纬生命对世界掌控后，有目的性的特意安排，以卫焕世界当下的程度还远远达不到那个级别。
所以初级世界就最好沿用卫焕最熟悉的，也就蓝星的规则来运作。
在将自己要求告知了钢铁之心后，钢铁之心激动地转圈：“我要升级成为主意识了吗？您竟然让我规划这个新世界的规则？呜呜呜~您真是个好主人~~”
“去吧。”卫焕微笑。
他以为他绑架了一个单纯的童工360天全年无休工作，结果却换来对方真心实意的感激。
这是最好的的结果，双赢双利才能长久。
机甲小人化成一道闪电，消失在了世界里，卫焕感受到了闪电正犹如蛛网般地扩散。
渐渐地，混沌中间出现了一颗蓝色的小球，球上只有一片海水，但在钢铁之心的运算下，篮球发生巨大的震荡，从海底下升起了一片陆地。
陆地光秃秃的没有植物，只有湿润肥沃的土地，海水清澈，在一波接一波的荡漾中，诞生了一群单细胞生物。
世界正在演化，就像蓝星一样，一切从最初开始。
卫焕没有插手钢铁之心对世界制定的规则，只是在那处大陆设下一片禁区。
他将自己最纯净的意识投射下来，不带有一丝死亡的气息，只是最单纯的他，或者说是古神体的他所化成的投影，来到了这个世界里。
他从最边缘处走进去，他走过的地方长出青翠的绿草，星星点点的小花在身后开放，树苗从树下生长出来，转眼间长成了一颗大树，满树的桃花纷飞。
一条黄色的大狗从树后面跳出来，扑向前方打盹的白猫，白猫发出“喵呜”的一声叫，三两下爬上了树。
在白猫酣睡的地方，一座庄园凭空生出，前后有花园，土地肥沃，阳光灿烂。
二层的小楼很简约，大小的面积是两个人住着刚刚好的程度，穆重现在就在二楼的床上酣睡。
在庄园的后面，大片的桃花绽放，连成了片，在风中摇曳。
这就是所谓的言出法随。
因为是卫焕创造的世界，他可以无视世界本该有的任何规则，在这里创造出任何的东西，只要他想。
但即便是卫焕，也只是选了一处小小的区域，做成这样的世外桃源。
卫焕走到别墅大门口的时候，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脸上长着雀斑，10岁左右的小男孩出现在卫焕面前。
“主人，穆重主人快醒了。”
这是钢铁之心的分身，在进入这个世界融入世界成为“主意识”后，它又分了一个“次级意识”送到这里，按照卫焕的命令绑定了穆重。
这个“次级意识”知道很多世界内的规则，但被屏蔽掉了自己来自世界外的真相，也不知道自己就是“主意识”特意分出来的意识。它是一个和钢铁之心本体一样活泼可爱的小男孩性格。
卫焕闪身出现在二楼的门口，就看见穆重睫毛颤抖，缓缓醒来的模样。
阳光从窗棂斜射进来，金色的尘埃在静谧的空间里流淌，穆重的脸被照的明亮，他可以清楚看见穆重脸上薄薄一层的细小绒毛。
卫焕站在床边，几乎是屏着呼吸，注视着穆重，直到他彻底醒过来。
“我是昏过去了吗？”穆重扶着额头，赧然地起身，他想起自己怎么晕的，就耳廓发热，“没想到现在这么没用。”
卫焕坐在床边，托着穆重的额头，将两人的额头抵靠在一起。
穆重下意识躲了一下：“我才醒。”
卫焕说：“时间不够了，但我不知道怎么说，你直接看吧。”
“什么？”
穆重疑惑的将额头重新抵上卫焕的头，这一次不带任何欲望的神识卷向他，只是一瞬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卫焕所想的，所担忧的一切，就像展开的画卷般，展现在穆重的眼前，一览无遗。
卫焕将额头离开，深深地看着穆重说：“明白了吗？”
穆重点头：“明白了。”
就在卫焕还想要说话前，穆重抓住了卫焕的手臂，深深看着他说：“你不说，我也要想办法跟你走，没想到你还会给我选择？如果选择留下呢？你真能放手？”
卫焕几乎马上摇头，肯定地说：“不会。”
穆重笑了：“你呀，就是太在乎我了，我只想说，如果我留下，那一定是没得选，只要有得选，我就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他抱紧卫焕，在他耳边说：“母亲有父亲陪着，希希也早晚会有她的爱人和孩子，我们有彼此。”
“嗯，我们有彼此。”卫焕抱紧穆重，心里又软又暖，其实所有的犹豫，都是因为太在乎了，总是想给对方最好的，又不像违背自己的真心，因而才纠结着无法干脆利落。
好在只要他们在一起，像这样开诚布公地交谈，就没有什么可以难住他们。
“哦，说起来，你是要将我安置在这里，金屋藏娇吗？”正感动到一半，穆重将卫焕推开，正色道，“虽然我一定会跟你走，但你不能将我一直安置在这里。”
卫焕点头：“如果你仔细看过我的记忆，就不会这么问了。”
“我看过，也知道你怎么想，但还是要再强调一遍，这个世界的演化很重要，不说超出外面的世界规则，至少也要一样，这样未来从这里走出去的人，才有最公平的起点。”
“不同的级别对应不同的世界等级，我古神体刚刚修炼而成，这世界等级太低，只能演化最低等级的无灵星球，作为初始星，更高级……”
卫焕说道这里突然一顿，与猛地大睁眼睛的穆重对视。
穆重坐起来，走到窗户外面，他拉了拉卫焕的手，下一秒这仙境般的世界淡去，露出了外界真实的世界。
一切都还那么原始，狂乱的风卷着海浪拍打在山石上，还没有经过时间锤炼的大山光秃秃的，不停地往下坠落山石。
毫无生机却又遍布生机。
在那深海里，在那泥土深处，在大风中，生命的种子正在里面酝酿，等待着诞生的一刻。
“所以你看，我们的蓝星，会不会就是原始星？”穆重眼睛发亮地说，“无灵气，短生种，我们就是从这颗最原始的星球走出来。”
卫焕闭着眼睛细细感受：“是的，这是最初始的星球，但却蕴含着最根本的本源，看是平平无奇，却有着无尽的潜力。”
穆重点头：“这样就说得通了，为什么我们蓝星会走出来这么多的强者。”
卫焕若有所思：“可惜现在回不去了。”
穆重非常乐观：“只要我们摆脱挑战世界，就可以将蓝星要过来，届时不再受任何的威胁，不再需要艰难求生，到时候你好好研究就是了。”
卫焕点头，虽然不知道走到这一步要多久，届时又要怎么去做才正确，但这确实是他一直以来的奋斗目标。
卫焕在体内世界陪了穆重一个多月，外界也才过去了3天。
调整世界内外的时间比例很简单，即便他并不懂时间法则，但钢铁之心懂，其中的原理就像手里的一只表，不需要明白它是怎么制作而成，只要会看表一样，卫焕只是制定规则，如果不可行钢铁之心自然会告诉他。
两人在世界里，这处世外桃源中，无忧无虑地过了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
3天，是极限了。
卫焕离开在即，穆重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尤其与家人的告别，很大概率这次离开就是永别。
不是卫焕不带着穆司令他们一起走，而是穆司令和他们猜测的一样，非常坚定地拒绝了。
卫焕和穆重自然不会强求，离别前的团聚很短暂，离别时也是万分地不舍，穆重母亲哭的停不下来。
不过好在卫焕即便到了神域，还可以通过悦神者，与眷族进行沟通，只需要花费足够的神力就行。
这样一来，就算无法再回归世界，但也不算彻底断了联系。
钢铁之心还说：“等你们真的达到了要求，让蓝星离开挑战世界，倒时候想见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放心吧，你多多赐福，他们修为高了寿命也会增加，一定能等到重聚的那一天。”
“这话还算靠谱。”卫焕将一直牵着穆重的手松开，正色对穆德浩和周娴二人保证：“这次神域之行我有把握，他若真出了事，那一定是我先倒下。”
周娴握上卫焕的手，说：“不能这么说话，你们一定要都好好的，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无论谁出了事，我都难过。”
穆德浩也点头：“咱们就是一家人，你们好好的，我们就放心，见不见面不重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我们也会照顾好自己，等待重聚的那一天。”
穆希哭着点头。
为了最后见卫焕和穆重一次，他们一家人第一次进入九级世界，一旦进入这个世界，战车就无法回去，对于现任挑战军团元帅之一的穆德浩来说，是很大的影响。
但这些都和即将到来的别离比起来，不重要了。
穆德浩还说：“找个时间我也退休了，唯有好好修炼，长命千岁，才能如约再见，放心吧，修炼方面我还是有些天赋的。”
卫焕却抬手，化出三缕神识，分别进入三人额头，将他简化过的古神体修炼法传给了他们，临走前还留下了足够修炼的古神结晶。
法体双修，不仅强，更能延绵益寿，这次离去万一时间很长，总是留下更多的余地。
穆重叮嘱：“这古神体的修炼法可以传授出去，但古神结晶一定要保密，另外我们走后你们马上就回八级世界，不要在这世界停留。”
周娴担忧：“那些神明真的会对普通人动手？”
穆重说：“何止，幸好命运神不是祂们一伙，若是顺着因果找过来，就是八级世界都躲不掉追杀。不要把这些神明看的太高尚，为了不陨落，祂们什么都会做。”
周娴点头：“知道了，我们这就回去。”说完她又不舍地牵上穆重的手，“你和卫焕凡事商量着来，定要同心协力。”
“嗯知道了，妈。”穆重点头，眼眶发红。
穆重和卫焕的神识，一路护送他们离开神殿，去往界门。
在界门前又是一番依依不舍，穆德浩和周娴先踏入界门，回到了八级世界。
穆希落后了一步，望着穆重欲言又止。
穆重问：“怎么了？”
“窦麟他怎么样？”穆希问道。
“你们？”穆重有些期待地看着穆希。
可惜穆希却摇头：“他也是我哥哥，还是我老师，但自从八年前他来到九级世界，说是为了成神闭关，一直到今天都没有消息，我就是想要知道，会有危险吗？”
“窦麟很好。”回答她的是卫焕。
卫焕此刻是意识形态，一点小把戏，让他看起来不会那么威慑力十足，还会被路人忽视，见家人哪有那么大的架子。
穆希看向卫焕：“八年时间会长吗？许将军只用两年就成功了。”
卫焕说：“许青强的情况确实特殊，但他也不是两年就能成功的，在来到九级世界前，我们都在完善法则，前后足有30年的时间。”
穆希点头：“我知道了。”
卫焕看着当年那个小丫头，如今已经长大懂事，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地说：“我们离开后，爸妈就拜托你照顾了，时间可能会很长，一定要坚持住，自己的修炼千万不可懈怠，就还有重见的那一日。”
穆希的嘴角一瘪，眼泪吧嗒就掉了下来。
她点头，揣着重重的鼻音说：“你们要争取早点回来，我会想你们的，一直一直很想你们。”
卫焕点头，心里也酸酸的厉害。
他活了两辈子，前半生自嘲没有亲缘，如果说卫金宏只是懒得管他，他还能自欺欺人，但卫金宏却只是利用他，将他当成好用的牛马，甚至想要卖掉他换取好处，这样的父亲他真的不需要。
但事情的转折总是来的错不及防，在他只觉羞辱，不得不选择和一个男人结婚后，他却得到了他从未想过的一切。
爱人，家庭，成就，从此他有了父母，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妹妹，他有了更多需要保护的人，但也因此变得更加强大。
当然，他还有了此生最爱的人。
在送走穆希后，卫焕陪着穆重漫步在城市的街道上。
街道上遍布着来自不同文明的人类，泰坦族依旧是稀少的，精灵族也全员撤回八级世界，在街道上看不见了，如今最多的人类就是“神工系”人类，还有“短生种”人类，以及也就比“短生种”多上一两百年寿命的“异种人类”。
“异种人类”类似于人类为适应海洋，所演变出的人鱼文明，为了适应天空所演变出的翼人族等等。
在过去，“短生种”人类很少会通过文明挑战获得胜利，所以这些“异种人类”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
因为卫焕和许青强的原因，“短生种”人类在这个世界里迅速有了一席之地，街道上和卫焕他们相似的人类也变得非常多。
他们来来往往，和异种人类、神工人类和平相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尤其是各个文明间进行的交易，资源的共享会让文明发展的更快。
一路走过闹市，都没有人认出穆重，八年前穆重毅然放下一切专心闭关修炼，只为了能够在今日拥有和卫焕一同离开的能力。
虽然现在他并没有达到当初的目标，但好在卫焕也在为此而努力，并且找到最好的办法。
“到了神域就要从头开始了。”卫焕走在穆重身边，没有人能够看见他，光扭曲了他的存在，他像是一团空气，但即便是在热闹的人群中，也没有人会穿过他的身体，神明不可侵犯。
穆重笑：“你想说什么？”
卫焕确实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发现这种谈话很无聊，他是想要让穆重回答他什么呢？说比起这些滔天的权力自己更重要？这不是已经非常明确的选择了吗？或者他只是在心虚？只是心虚什么？他为了一己之私让穆重放弃了太多？可这样不是又绕回到了原处？
最后他想，不，他只是太在乎穆重，所以患得患失，总希望他能得到最好的，如果永远不用选择就好了。
卫焕牵上穆重的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在那双狡黠的眼里，看出他似乎早就知道了一切。
卫焕便笑着，只是握紧了穆重的手，握的更紧，然后说：“既然提到窦麟，我们就去看看吧。”
“好啊，正好有点牵挂。”
穆重消失在了原地，他和他身边的位置很快就被来往的人填满，大家显然并没有留意到刚刚这里消失了一个人。
一切都如常。
此刻穆重和卫焕已经来到了神殿区。
神明不可能只有一位，任何种族都希望自己族群的神明多多益善，所以在城市规划之初，就会设立神殿区，位于城市的中心，足以装下大片的神殿。
十年前的战火摧毁了人类的城市，这座最后的主城也沦陷大半，卫焕入住的时候只有一座最核心最大的神殿还保持完整，但也极为破落。
十年过去，这里早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二十一座神殿全部重建，不算卫焕和许青强的神殿，其他神殿都是人类过去的神明，虽然都已经陨落，但人类会永远祭奠祂们的存在。
第二十二座神殿是在八年前启建，已经完工七年的神殿，是唯一一座没有供奉神明的神殿。
只因为这是为窦麟准备的神殿，他正在完整法则，突破成神的关键期。
和许青强不同，窦麟只要按部就班的修炼，他是一定可以成神。
就算他所修炼的法则被神明占据，卫焕去了神域，也一定能给他打下来，他又没有许青强那般不成神就直接肉身崩塌的隐患，大不了在成神前一刻按下暂停键，条件合适再凝聚神格就是了。
神殿外的守卫对于卫焕而言视若无物，他带着穆重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轻松进入，一直来到窦麟修炼的静室里。
静室里遍布着空间的符号，这些符号游走在窦麟的身边，形成了一个空间迷宫。
“似乎我们站在这里能一眼看见他，但如果一步迈进去，我们会迷失在上万个宇宙当中，每一个选择都会将我们带入不同的维度子空间里，一步错就将永远迷失。”卫焕这样说道。
穆重说：“我知道，你可以以力破法轻松走出来，但这样会惊扰到窦麟的修炼。”
卫焕点头：“没错，进入任何的领域，如果被对方掌握了绝对的规则，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唯有对等的力量冲击，就能直接出来。”
“你看窦麟到了什么程度？”
“法则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就像捡豆子一样，可能怎么捡都捡不完，也可能捡两颗大豆子就结束了。”
“这就是天赋吗？”
“能够修炼成神明，触碰到最核心的法则，都有天赋。我认为这个更倾向于运气。”
“什么才像是运气绝佳？”
“就比如我将完整的回溯神格放在你面前，又帮你找到时间之河，这样该算运气。”
“没错被神明包养的感觉，就是一头猪都能飞升了。”
说完，两人都笑了。
他们安静地离开窦麟的静室，准备赶去和许青强汇合。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该告别的也都告别了，距离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没能和窦麟当面告别虽然有些遗憾，但想来用不了多久他们机会在神域见面。
现在，他们要离开了。
第399章 来自神域的围杀
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了，界门在不停闪烁，无数人正传送过来，就连精灵族都来了人。
神明飞升神域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代表着神明归位，他所属的秩序彻底稳定。
卫焕是死亡系的神明，他并不适合留在人间，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归位。
挑战世界的“死亡”有问题，这是所有挑战者都知道的事实，死亡没有尸体，故去的亲朋好友可能会成为敌人的奖励，这样肆意地玩弄死亡，或许正是因为死神不在神位，才会倒反天罡。
总之卫焕去往神域后，所面对的不仅仅是来自敌人的攻击，还有重新整顿世间的死亡秩序，这正是亿亿人类所期待的未来。
前来观礼的人将神殿区围的密不透风，实在无法靠近的人也会在街道上，或者就在家里祷告，对于来自神权体系的人类文明，神明确实是极其伟大的存在。
特尔纳斯和朵朵拉都暂时回到自己的族群里，即便是对死亡系极为排斥的精灵们，今天也来向神明祈祷。
这些信仰的力量会帮助卫焕去往神域的路上更顺利，如果信仰之力十分地强，甚至可以帮助他进行战斗。
精灵们清高的让人讨厌，但也有自己的原则。
缇坦和冬坦、泰坦族长老等等，一共16名成年泰坦也都来了。
它们将身体恢复到自己原本的百米身高，在广场的最中心围坐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地祷告着，吟唱的声音古老玄奥，卫焕站在这里时候感受到了明显的力量加持。
泰坦族是人类传说中的创造神，也是无数年来一直维持人类文明在九级战场上的领导者，即便是蓝星这么可怕的文明出现，他们依旧在这个世界里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和地位。
卫焕分辨出了这是一种“创世”的力量，它不属于某种体系，而是泰坦族与生俱来的特殊天赋。
这股力量会帮助他在神域里开辟自己的神国，让他建设神国的过程事半功倍。
昊霸、铁锤和金脑子在泰坦族的外面一点，他们的身边还站着眼眶通红的锤哥、薛队和雅克，大脚一边吸鼻子一边抹眼泪，已经忍不住在哭。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天赋绝佳的挑战者，或者九级，或者八级时，就领悟了法则，拥有了领域。
只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走到这一步已经是用尽了天赋，再想往前走，触碰到所修炼的源法则，还要确保该法则没有神明掌控，直至迈出最终一步得以成神，是极为艰难的一步。
他们中大部分或许会永远停留在这里，无法再前进了。
也就是说，这一次离别，运气不好就是永别。
看着站在场地中间的卫焕和穆重这两位领袖，他们也希望可以追随他们而去，哪怕此生不会成神。
但他们也清楚，接下来的战场是神明才能参与的战场，他们过去毫无作用，可能还会成为累赘。不如留下将人类文明经营好，为老大们提供更多的信仰，没有后顾之忧，这是他们最后能做的事情。
泰坦族的吟诵声，还有众多信仰之力像星光一样涌来，将卫焕和许青强的身体托起，世界的排斥之力极为明显，卫焕已经感受到了倒计时的来临。
“来了。”
卫焕看似直言直语，却是对体内的穆重说着。
此刻穆重正在他的身体里，透过他的双眼看着外界的一切。
这次离开，他连装备都留下了，只带走了穆重、和很少几个人。其他的都好，只要穆重在他身边，他相信自己接下来无论面对什么样恶劣的环境，都可以站起来。
天空有光芒穿过厚厚的死亡云层，像是一道道粗粗细细的光线，洒落在大地上。
这是来接引卫焕和许青强的光。
又或者说，是接引卫焕的光，但这里只有许青强可以跟他一起离开。
两尊神明，对上神域里不知道多少尊神明的围剿，还是极为危险的。
在这接引之光的背后，卫焕就感受到了无数扫过来的目光，里面多是恶意，浓浓的杀意。
卫焕抬手，白骨王座凭空出现，他一步坐上白骨王座，与脚踏血云的许青强飞离了地面。
祈祷声更大了，泰坦长老的吟诵声在天地回荡，精灵们单手捂着胸口敬礼。
蓝星的将士们，每一个和卫焕奋斗至今的人，都泪水迸落。
接引的力量逐渐增加，神域的复杂的法则气息，也与着愈发浓烈的杀意交织在一起，犹如刽子手高举过头的大刀，就等着最后落下。
卫焕看向许青强：“感受到了吗？”
许青强“桀桀”地笑着：“这些渣渣敢来，就都收拾了。”
“也要小心，在神域里我们面对的将是有神明之躯的他们，实力更强。”
“放心吧，我还要修炼中位法则，上位法则，掌控深渊全系，成为真正的深渊老大，不会让自己死在那小小的战场上。”
“好，那就走吧。”
卫焕和许青强放松下来，不再抵抗接引之光的吸力，朝着天空缓缓飞去。
但就在这时，卫焕的眼睛猛地大睁。他和许青强一起低头，看向了第二十二座神殿。
那里正传出一股浩瀚的神明气息。
是窦麟！！
他成就神格了！！
可是……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这一瞬间，卫焕和许青强都只有惊，没有喜。万年前，那群老登们对付虫族灾厄的手段还历历在目，在灾厄神飞升的关键时刻打了一个时间差，联手杀死了还在世界内新诞生的虫族神明。
卫焕还是因此找到办法，谋算了鲜血神，为许青强获得了神位。
所以这个时候，窦麟成就神位，简直就送给那些卑鄙的神明击杀的机会，在陨落的危机面前，祂们绝不会有任何的手软，必然会出手减少卫焕的势力。
“不如我……”许青强犹豫着，想说要不要留下帮助窦麟，他成神的时间太不巧了。
“晚了。”可惜现实并没有给许青强选择的机会，接引的大门完全敞开，他们已经开始穿梭世界，在大门的那一边，卫焕甚至已经看见了那群法则神扭曲的脸。
下一秒，空间的光芒跳转，卫焕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分解，想到自己的古神体，这让他紧张了起来。
万一！？
穆重他们还在里面！
但空间和时间的扭曲和变化，模糊了他的认知，同作为神明，卫焕竟然也毫无办法抗拒这种来自于更高规则的力量。
好在当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所有扭曲的时间和被切割的空间又都恢复了正常，他的还是他，无论是神识里的大墓世界，还是身体里的古神体世界，都完整如常。
穆重就在那混沌世界最中心的蓝色星球上，站在世外桃园别墅的二楼，好奇地往外张望。
柳成志和林旭、周勇，以及总共九个人，都和穆重一起站在阳台上。
有些人有放不下的牵挂，有些人认为留下的作用更大，但有些人或者是唯一的亲人已经不在了，又或者是离开的就是他们最重要的人，所以哪怕可能这是一场赴死的“旅行”，依旧选择了追随。
许青强也才成古神体，为了带走深渊族，他演化的体内世界只适合深渊族居住，所以他们与穆重在一起，都居住在卫焕古神体世界的世外桃源里。
此刻，卫焕打开了世界，他们都可以看见外面世界的一切，卫焕的眼就是他们的眼。
“穆重？”在经历过空间变化后，卫焕有点担心。
“嗯，怎么了？我们这是已经飞升进神域了吗？”
“嗯。”看来飞升过程里的变化，穆重并没有感知到，冷静下来的卫焕扫过眼前，沉声说：“没错这就是神域了。”
“神域”的形象很难以形容，事实上这里并不具备真正的地理环境，或者说是某种颜色、某种形状，因为眼前的一切都在流转变化，无论是在卫焕眼前飞过的晶体三角形，红色四方形这些冰冷坚硬的东西，还是流淌而过的河流，或者是青翠盎然的大山，都来自于他的认知和想象。
闭上眼，用神识去感受，其实这就是一片广袤无边的空荡空间，这里充斥的最为原始的法则气息，就比如土系法则可以是山，可以是石块，甚至可以是星球，所以当卫焕想要看见这些的时候，土系的法则就会直接将这些展现给他。
冰冷又炙热，坚硬而柔软，千变万化，旋转跳跃，虚无的空间瞬息间构建成真实的世界，又因为思维的多变而在下一秒坍塌，呈现出诡异而又妙曼的色彩。
众人都沉浸在这离奇瑰丽的景色中，无法回过神来。
直到熟悉的法则气息出现，卫焕猛地回神：“来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流动的法则之后，一道道更为凝练，源头的气息出现。
数量不少，但绝大部分都是他们都未曾打过照面，只有极少数的气息是熟悉的，曾经在世界内见过，其中就有骸骨之神的气息最为接近他们，几乎就在身边。
反应过来的卫焕扯着许青强猛地往后一跃，只见一道由水之法则构成的锁链突然，竟然瞬息间从四面八方而来，像蛛网一样将他们困住。
紧接着白色的寒气在每一个锁链上出现，迅速向外蔓延出大大小小的冰锥，直至化为巨大的冰山，将卫焕两人团团罩住。
但这并没有结束，一颗银色光秃秃的脑袋从虚空里探出来，祂一出现就爆发出极为可怕的神明力量。
天妖神明出现了，这可是一尊中位神，但面对卫焕这样一个新生的神明，祂毫不留手的将自己的蜗壳飞出，蜗壳仿佛天地世界，无边巨大，轻松再将冰山笼罩在下。
“嗡！”
这是法则交织的声音，还伴随着物理性的正式声响，在耳边震荡。
足足三层，将卫焕和许青强牢牢镇压。
遥遥地传来骸骨之神的声音：“让他们准备祭祀，我要下去亲手杀了那新生的神明。”
紧接着，光明的法则气息浓郁，同样是和卫焕打过照面的光线，刻意发出声音让被封印的两人听见：“这可是灾厄，不要大意，先杀了祂们。”
风火双神一虎一狮子发出风火惊雷的声响：“让我们炼了祂们，为鲜血报仇！”
冰山里，温度开始明显的上升，但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声龙吟咆哮，极寒之神发出怒吼：“停下你们这些蠢货，只会玩火的家伙，你们是要将他们放出来吗？”
风火双生像是一体双胞胎，就连说话都完全的一致：“放出来又怎么样？祂们逃得我们的手掌心吗？除了那群失踪的老东西，新近百亿年的神明今天都来了，祂们必死！”
“不！要先杀掉那新晋的神明，让祂感受到恐惧，知道和神明作对的下场！”厚沉之神瓮声瓮气地说着，同时它金色的脚掌不断地在虚空拍打，引得它脚下一圈的空间不断地坍塌。
更多的神明从藏身的法则中走出来，一尊、两尊、三尊……十尊、十一尊……二十尊、二十二尊！
足足二十二尊下位神明。
卫焕从未见过祂们，也没有杀戮过祂们的族群，祂们中或许很多的族群早就自然泯灭在时间的长河里，卫焕与祂们无冤无仇。
可来灾厄之神的恐怖传说，还是让祂们走出来，对卫焕痛下杀手。
“杀了祂！”
“杀了灾厄！”
“灾厄轮回！”
28尊神明的声音像是雷声一般迅速地扩散到无数维度的尽头，最后又在时间的分支上收束，最终在卫焕的头顶炸响。
身边的许青强吓了一跳。
这种声音的凝聚是众神意志的聚合体，某方面而言仿佛天道在发声叱喝。
即便是神明，依旧有着无法对抗的力量，那就是由四位帝尊制定的至高法则，贯穿了所有的维度空间。
生命阶层的压制，是刻在灵魂深处的印记，所有的神明必须遵循这个规则而存在。
但凝聚众神之力形成的压力，再像天道也不可能成为天道，许青强在回过神后亮出了尖牙。
“一群老登！吓老子！给我闭嘴！”他抬手一拳打在铁链为骨的冰山上，冰山动荡，淡淡的裂纹出现。
他仰头看着虚空，大声叫道：“老子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想活着的现在就离开，我数到三，否则有一个算一个一定清算。”
“三！”
但显然许青强并不太想给对方机会，直接就数到了“三”，他嘴角掀起来，黑纹从脖颈往上爬，扭曲的荆棘迅速地遍布着他的脸上。三只巨大的角分别从额头正中，还有两侧的太阳穴长出来，犹如三支锋利的长刀。
“桀桀桀！”鲜血的气息在许青强的周身环绕，疯狂侵蚀着铁链冰山，在他红色的眼睛逐渐失去人性的同时，一块块青筋爆鼓的肌肉从他的身体里长出来。
“是深渊！”有神明在大叫，“他的身上也有灾厄的味道。”
“小心点，或许是两尊灾厄，快动手杀了他们！”
“你们一部分人杀它们，剩下一部分人集中力量，趁着飞升的通道没有彻底关闭，我们必须将人族文明毁灭，他们竟然诞生了两尊灾厄，可恶啊！”
“杀死灾厄，湮灭人族，灾厄轮回！”
“你们敢！！”
完成最后变身的许青强，“桀桀桀”地怪叫着，挥出了他积攒全力的一击，重重地打在了这锁链冰山上。
“哗啦啦！”看起来无比坚硬的锁链冰山，在许青强的古神体面前，就如同雪花堆砌而成的松软样子货，一拳便将冰山摧毁。
极寒之神发出惊讶的叫声：“什么！？”
好强！
这锁链冰山可是祂提前收集了很久的水之法则，利用水冰相生的原理，特意研究的法术。祂不敢说一定可以困住灾厄，但这灾厄想要出来也得花费很大一番力气，届时祂们做什么不可以？怎么会这么轻松，被这鲜血一拳打爆？
“出来了吗？”
“我就知道这铁链冰山没用，样子货罢了。”说话的是风火双神，“没错，不中看也不中用。”
厚沉之神却更相信自己的同伴：“放心吧，灾厄比普通的下位神强很正常，但他们一定无法离开骸骨大神的手掌心。
快，不要分神，飞升通道就要关闭，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诞生灾厄的族群，就该彻底毁灭！”
“砰——！！！”
又是一阵恐怖的声响，许青强的第二击落在了蜗壳上，这一击比上一击还要强。
重重的一击打在以防御为主的蜗壳上，许青强被更大的力量反弹了回去。
“妈的！”许青强被反震力震伤，嘴唇颜色发黑，神力动荡上涌。
神明们一看，放下心来，果然下位神就是再强，也无法与中位神对抗。
在过去无数年里，每一次诞生的灾厄，只要有中位神出手，再强也会被镇压陨落。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只有骸骨之神却脸色扭曲的弯下祂的腰，看向自己的蜗壳。
在那蜗壳上，祂神明之躯的深处，祂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下等法则的鲜血法则的侵蚀被迅速地抹去，但还有一股更加强劲的力量在冲击着祂。
已经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力量的骸骨之神，满心困惑，直至那力量终于在祂的身躯上撕出一道裂缝。
“咔嚓！”
以防御力著称的骸骨之神，也是祂最强大的蜗壳，出现了三道向上蔓延的裂缝。
裂缝的起点，正是许青强一拳落下的地方。
骸骨之神扭曲了。
这……是纯粹肉身的力量吗？无关任何法则的，绝对肉身的重力，对自己制造的物理伤害？
一个名字在祂的脑海里呼之欲出。
古神？
“特么的！给我碎！！”
疯狂的许青强被反弹了回来后，马上就用着不输给之前更快的速度，再度冲了回去。
众神们对他的无知行为投以嘲笑的目光，没有下位神可以逆反中位神，就是灾厄也不行！
唯有骸骨之神在脸还在扭曲，祂的嘴张开，露出黑洞般的大口，发出：“不……”
然而祂无力阻止。
许青强的拳头已经锁定了所有的因果，比声音更早地落在祂的蜗壳上。
“打打打！桀桀桀！啊啊啊！哈哈哈！”
许青强发出疯狂怪异的声音，无数的拳头突破了空间，在时间的尽头汇聚在一起，落下了最为猛力的一拳。
“蠢货……”厚沉之神不屑地方嗤笑着，手中法则正在凝聚，必须要再快一点，飞升通道就要关闭了。
仓促投入世界的能量或许并不能很好的掌控落处，但没有关系，就是九级世界全毁了也没关系，这些低等生命就像蝗虫一样，杀死了一批很快会出现新的一批，或许还会更听话。
但是下一瞬，伴随着破碎的声响，红色的血液卷着银色的碎片，像是巨浪一般拍向厚沉之神的脸。
祂在惊骇中，将还没发出去的力量紧急调动，覆盖了全身，厚沉法则化为坚硬的铠甲将祂包裹。
鲜血法则最先与祂的厚沉法则碰撞，侵蚀和掠夺的力量很明显，作为另外一尊灾厄确实比祂强一些，但可惜毕竟神格并不完整，祂虽然麻烦点也不是不能应对。
区区新晋的神明……
“噗嗤！”
可惜更多想法还没来得及浮现，就有什么东西穿透了祂的身躯。
低头，就看见神明之躯上破开的大洞，几乎要将祂一分为二，鲜血法则正畅通无阻的从中间穿过。
神明之躯的弱点是头部，身躯受创不是大事，只要祂的神力还在，没关系……
即便这样告知自己，恐惧还是在不停地降临，祂感受到了死亡。
他们打碎了中位神的骸骨，这是什么可怕的力量，祂真的能够对抗吗？如果这一击不是攻击祂的身体，而是祂的头部……
不，不需要攻击祂的头部。
可恶的鲜血之力正从祂身躯的破损处，蚕食鲸吞地疯狂掠夺祂的神力，导致身躯的愈合都变得格外的困难。
难道祂会被直接吸死？
“救命……”死神的镰刀在割下来前，祂抬起了头，想要向身边的神明求助，却发现一切都已经变了样。
巨大的白骨水母不知道什么出现在眼前，虽然只是散发了低劣伪神的气息，法则之力源至于那死气之神，但薄弱的让人嗤之以鼻，难以想象就是这样弱小的生灵，却挥动祂的触须同时卷起了八尊神明。
这八尊神明每一个都回应了厚沉之神，正是打算对世界动手的所有神明。
祂们和厚沉之神一样，都收到了来自灾厄的“首冲大礼包”。
第400章 2vs28
这八尊神明与厚沉之神距离最近，实力并不比祂差，甚至不少还要强上一点的，竟然全部被白骨水母的触须紧紧缠住，无法挣脱！
更让祂觉得恐怖到难以置信的是，那水母触须上的绿色毒刺，轻松刺入到神明本该无坚不摧的神躯里，将祂们麻痹到无法动弹。
这巨大水母下方的腹腔里，还在持续不断地冲出无数八条腿的虫子和更小的水母，就像在宇宙里纵横驰骋的星际战队，密密麻麻的扑向每一个神明。
它们身上的神明之力比那白骨水母要薄弱许多，但神明们却无法将它们轻易杀死，法则的力量落在它们的身上，皆被它们强悍的肉身抵挡，只能杀死在最核心区的少数几只。
剩余更多的虫子，正开合着它们狰狞的口器，朝着神明之躯凶残地咬上去。
黑色的灰雾这时候才不疾不徐般的将血色领域推开，霸道地蔓延往每一个角落。
在那浓雾深处，狰狞的巨熊和灵活的白骨奔狼若隐若现……
黑色的大鸟展开它巨大的翅膀冲向前方，发出让灵魂战栗的鸣啼……
一只黑色的眼球展开它12只筋肉纠缠的翅膀，绿色的火焰在眼球深处凝聚，直至一道黑色的光束射向一名远处的神明……
咆哮的修罗马，狡诈的双头隐魔从黑雾里猛地飞出去，扑向最近的神明……
还有更多，更多，更多不计其数的亡灵，像是要将这方天地填满一般地倾倒而下。
两个神，两个神而已，他们竟然对28尊神明出手！
主动宣战！？
疯了！
疯了、吗？
厚沉低头看着胸口越来越大的洞，所有的思维都冻结了。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桀桀桀！”
只可惜现实并没有给祂更多探查真相的机会，随着这怪笑声的迅速接近，一道黑影用着祂无法理解的，仿佛无视空间和时间般的速度，瞬息间来到了祂的眼前。
在最后一刻，祂只看见了那双红色的眼睛，紧接着眼前便是一黑。
“噗嗤！”
许青强就像一拳打爆了西瓜一样，打爆了厚沉的脑袋。
作为以防御占优的厚沉法则，面对古神体依旧毫无办法，哪怕许青强只是古神体初成，但他无论防御、攻击还是速度都提高到了极为可怕的程度，厚沉之神也只是比他成神的成神的时间长一些，面对只是法则神的许青强都没有太大的优势，又何况他看不见许青强，更防不住许青强。
许青强一拳锤爆厚沉之神，当那三角形的土金色神格暴露出来的时候，所有的神都惊住了。
被点妈缠住的神明忘记了挣扎，正打算动手的神明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一瞬。
还有因为蜗壳碎裂又惊又怒而忍不住惨叫的骸骨之神，也拉长脖子瞪圆了眼，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随后在所有神明都还在发呆的时候，祂的身体开始往后慢慢的，不着痕迹的缩。
祂的尾巴钻进空间里悄然地挖出了一条虫洞。
“该死！”天空上的五芒星快速地闪烁着光芒，祂的声音直接作用在所有人的脑子里，“动手，不要让他们接近！”
同时，这名同是中位神的极光之神望向了许青强。
祂已经看出来这新神有古怪，祂的速度太过离奇，攻击性也太高，竟然能够两击就打死一尊下位神。
当然，这是看起来的两击，实际上应该是成百上千拳叠在一起的伤害，也有只有这样的伤害才能杀死神明。
法则神的肉身再差，也不是能随便摧毁的。
眼看着许青强杀死厚沉之神，抢走了那块完整的厚沉神格，紧接着就要对下一个下位神动手。
那是一尊炙热之神，同属于光系的最下位神，祂所掌控的法则是光的热量。
这大概来自于元素生命的热量之神，是一个身体轮廓如跃动的火焰，边界模糊不清，仿佛有无数景色与赤红日子组成，没有特定的形态，大部分时候都会扩散为“光雾”。
光雾松散，膨胀了不知道多少万里，它的身体在无数的维度空间里流转，无形无色，高温只是它的主要战斗方式，但在战斗里最让神明头疼的是祂那将自己的身体过于分裂的行为，即便是极光之神亲自出手，都很难杀死全部的祂。
许青强第二个找到的就是这么难缠的对手，这次一定会踢到铁板。
正好，让炙热之神牵制这头疯狗一样地乱咬的深渊灾厄，不会影响祂接下来的布置。
这样想着，那五芒星就好像真的有眼睛一样，直勾勾地“看”向了卫焕。
祂的双眼，可以模糊地看见藏在黑雾深处的这尊灾厄神。
祂承认这灾厄实力不弱，神力的储备恐怕不弱于祂，还有点聪明的脑子，才会从祂的眼皮子底下杀死鲜血之神。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上一次祂撤退，不是因为打不过这个灾厄，只是因为祂做梦都没有想到，法则神竟然会与古神联手对祂布下陷阱，这简直就是会让帝尊震怒的事实。
法则神与古神的战斗历经了不知道多少个纪元，陨落在这场战斗中的法则神不知道多少，每个神位最少都轮了一百次，彼此间的仇恨永世无法化解。
可这蠢货，竟然会和古神联手？
要不是因为当前进入纪元末，帝位之争还没落下帷幕，高位神明们还顾不上其他，祂八年前就送上去的传讯到现在还没回应，否则这次根本就不用他们出手，只要随便来上一尊主宰，这灾厄连神域都进不了就得陨落。
所以这样说来，那鲜血之神之所以这么强，真相也就很清楚了。
他是古神后裔，才会有超出常理的战斗力，才会被这灾厄不惜戮神也要培养，最终成为第二尊灾厄。
这古神后裔的灾厄不好杀，但那躲在黑雾里的第一尊灾厄，却不难杀。
祂到现在可清楚记得，自己刺穿这灾厄之神神躯的感觉，将他千疮百孔，将他钉死在地上！
上一次没能杀死他，这一次自己拥有神明之躯，只要一击，只需要一次攻击，就能将他轻易杀死！
一道凝练的光，从五芒星的中间倏地出现，光芒乍现，祂最晚出手，祂的攻击却最早地刺穿了那黑雾，落在那脆弱的身躯上。
一个以召唤为主的神明，即便拥有无数的亡灵军队，这些亡灵领袖再强大又能如何？
始终改变不了自身的脆弱。
一旦陷入包围，不给他施展战场艺术的机会，只攻击他的神明本体，也不会比同级神强上多少。
当极光的光束穿透灰雾，来到那还端坐在王座上，好整以暇的灾厄之神面前的时候。
极光神明已经在微笑中喃喃：“灾厄轮回。”
都结束了。
让这个混乱的纪元继续下去吧。
下一个灾厄如果能诞生在兽神族就好了，一定会成为自己手里最锋利的刀。
如果不是，就杀死再来！
总之今天这尊灾厄，必须死！！
“嗖！”极光精准地命中了卫焕。
只可惜，现实并没有给极光之神任何意淫的时间，因为被正面命中仰倒在王座靠背上的卫焕，又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他周身的黑色魔焰涛涛，低头看着自己被命中的胸口，再抬头的时候他黑色的眼睛穿透的空间，直接落在了极光之神的灵魂之中。
“有些疼。”他只是这样淡淡地说了一句。
只是疼吗？
这可是祂与神明之躯结合后，发出的一击啊！
就算不是蓄势许久的一击，也不能只是疼啊！！
五芒星的星光微弱而快速地闪了闪，就好像极光之神的眼角在抽搐。
抽搐又不可置信的眼睛与那双气定神闲的黑色眼眸对视。
极光之神只觉得那双黑色的眼眸好像恐怖的黑洞，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要将祂吞没。
众多神明的攻击，也随后抵达了目标。
冰冷的火焰，无数的蔓藤，天降的陨石，还有无数来自不同法则的神明攻击，在同一时间抵达卫焕的面前。
“轰隆！”
“轰隆隆！”
法则的力量在碰撞中，疯狂撕碎一切，搅动的那灰色雾气不断翻涌，还飞出了很多亡灵召唤物的碎骨。
终于，黑雾淡去了。
在一片渐消的硝烟里，所有神明都竭尽所能地想要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成功了吗？
将近20名神明，其中还包括极光这位中位神发出的攻击，被同时命中的灾厄之神，就算不死，恐怕半条命也没有了吧？
然而随着灰雾渐散，高大的白骨王座巍峨的始终矗立，无数勾缠的抱脸虫开合着它们的口器，扭曲的身体好像化为了一个个骷髅头，此起彼伏地吐出灰色的烟雾，发出亡灵的凄厉惨叫。
王座上，灾厄之神穿着他黑色的长袍，那是用黄泉之水编织而成的法衣，上面刻着无尽死亡的符号，依稀间还能看见在黄泉里起起伏伏的亡灵。
黑色的荆棘王冠下，一双极致漆黑的眼睛开阖间，刺骨的寒气降临，好像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剥夺了生命，坠入炼狱。
灾厄之神淡金色的嘴唇微微上勾，让神明都发疯般的呓语在灵魂里回荡：“毫无威胁。”
他的眼眸环顾一圈，二十六尊神明同时打了一个寒颤，听这灾厄大言不惭地说：“如果只是这个本领，那就等着一个一个的被清算吧。”
“桀桀桀！”
就在神明们都从骨子里发冷的时候，那头上长着三只角的第二尊灾厄，正像光一般地穿梭在炙热所覆盖的领域里。
炙热的光，肉眼可见的在迅速变小。
“这是！？”极光之神很快看懂了。
那第二尊灾厄用绝对的身体力量，破开了炙热之神遍布的所有空间，这个过程里，他的鲜血法则就在一直不断地吸收炙热的神力。
吸收神力，保持战斗力，再继续打破空间吸收神力，于是看似防御诡异的炙热，在这样的暴力入侵下，简直就像是一个可怜无辜的未成年小姑娘，轻松就被压制了。
炙热之神也察觉到了危机，放弃了这种膨胀松散的生存方式，将所有空间里的自己重新凝聚成了一团。
“愚蠢。”然而看见的极光之神，却只是说了一句。
果然在炙热之神身体刚刚凝聚的瞬间，一道破空的攻击紧随而来，空间像是碎裂的镜子一般纷飞，每一片镜片里都倒映着一双红色的眼睛。
“噗嗤！”
比起杀死厚沉之神更可怕的，是许青强狰狞的爪子抓住了炙热之神的头颅，只是收紧手指用力一捏。
在那崩裂的炙热法则下，冒着白眼的可怕大手，直接抓住了白色的神格，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
待得光芒彻底消散，浑身血气的许青强佝偻着身体，扭曲狰狞的怪笑，猩红的舌尖舔过嘴角，红色的眼睛在每一个神明的身上停顿，似乎在挑拣自助餐一般。
“桀桀桀。”
神明们都是心头一颤，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祂们联手无法镇杀第一尊灾厄，第二尊灾厄却可以趁机杀死祂们。
这一次和之前不一样了，就是中位神都无法杀死这些灾厄。
末日要来了！
神之末日降临了！！
极光之神大吼：“进攻！！不要后退！！若此刻不将他们镇杀，你们一个都逃不过，被一一清算，至少此刻我们同心，他们也别想如愿！”
正巧了，许青强又瞄上了一尊神明，只是他刚刚有点动作，那被他寻上的神明就往后猛地暴退，同时祂周边一圈足有四尊神明靠近祂将祂护住。
这一团结联手，确实让即将动手的许青强迟疑。
他只是古神体初成，又没有老大那增加三倍属性的变态能力，同时面对两尊下位神还可以周旋，如今这数量一多，他也担心自己会被联手控住。
毕竟他的神格并未完整，又是最低等的下位神格，若他被困，定会影响老大的谋划，甚至让这些家伙对世界内的人族出手。
许青强是蓝星人族里鼎鼎有名的杀神，一路杀上来的人，对局势不会错估。
如今优势在他们，但并非必胜，要真是让这些老登们全心全意联手，即便有古神体也得栽了。
许青强心中如电，眼神却十分不好惹，盯着如今最让他忌惮的极光之神，恶毒的目光像是在寻摸着该在哪里咬下一口才好。
心里却想着该怎么打破僵局。
要不是还是自己冲杀出去，这般越是忌惮，越会让敌人以为好惹，不管不顾拼杀出一条血路，横冲直闯别管其他，总归有老大在，自己想要陨落也没那么容易。
许青强想到这里刚想动弹，突然极光之神大吼：“死气，放了祂们！”
咦！？这老东西看的不是我吗？
许青强和其他所有神明一样，也是这一喊才发现，这场战斗根本就还没进入到心理博弈的阶段，因为卫焕的手段还没有展现出来呢。
最是显眼的点妈，才一出现就触须捆住了八尊神明，神明可以没有形态，身躯可能跨越维度化为无数粒子，但依旧没有躲开那看起来简简单单的一根触须。
只是这触须虽然能将神明困住，显然并没有杀死祂们的能力，如今时间长了，又被许青强的战斗力震慑，倒是让不少神明都忘记了，那大水母还缠着八尊神明。
如今被极光之神提醒，众神才发现这么长时间，八尊神明竟然一个都没有从那看似平平无奇的触须下挣脱，反倒是被越缠越紧，将祂们从不同的空间位面中，一点点拉扯出来了大半。
八尊神明的法则力量作用在这触须上，几乎没有作用，那触须的表层泛着一种富有质感的白色，好像精心烧制的陶瓷般光滑润泽，只是硬度却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法则力量落在这白瓷外壳上，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反倒是那白瓷外壳上长出来尖刺，看得让众神头皮发麻，仿佛灵魂被死神盯上的错觉。
卫焕主动展开了灰雾，坐在白骨王座上的他，明明只是下位神，却显然完全不在意自己此刻被围的处境。
在极光之神怒吼出声后，他也只是嘴角一勾，心中默念一声。
被点妈缠着的两尊神明，突然眼神爆鼓，惨叫一声，竟然就在众目睽睽下融化了！
没错！“融化”了！就像遇见了暖阳的雪滴滴答答地融化成了水，又或者说是毛发筋肉遇见了强酸，在一阵恶臭中被融化成了臭水，都是一样！
死了？怎么会？
这样也太快了！
而且得是什么样的毒素能够杀死神明？
确实不是毒。
点妈在传奇英雄级进化出的毒素，即便如今加上神明之力，也远远不足以毒杀神明。
它只是将古神细胞，通过毒刺注入这些神明体内，祂们的是神明之躯因为无法承受这每一个都重达无数吨的细胞，最终崩塌。
古神细胞才是真正最可怕，最无解的毒！
卫焕一直等待着这一刻，就是要让所有的神明知道他不好惹，以为联手就能对抗他？
做梦！！
“救命！”
第三尊被缠绕的神明，亲眼看见了两尊神的陨落，祂的身躯也因为无法承受这过于可怕的细胞重量，开始了第一阶段的坍塌。
这让祂水做的身体在迅速浑浊，身体里犹如被烧开了一般，绽放出一朵朵的肉芽小花，小花不停地绽放，将祂的身体迅速地撑大，花开到皮肤的表层，祂的身体开始如同溃烂般，流淌出浑浊的液体。
祂生出开满了花的手，声音嘶哑地叫着：“救命，救我……”
“噗！”
然而不等其他的神明做出反应，祂整个就爆掉了！
可怕的肉芽小花都是吸取了神明力量的变异古神细胞，迸飞得到处都是。
距离最近的一尊神明眼看见一朵肉芽小花朝祂飞来，终于是控制不住地转头就跑。
“啊！”
不要过来！
视为洪水猛兽，生怕沾上一点，自己也被污染。
这一尊神明的动静，就像是推倒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瞬间就引起了连锁效应。
所有的神明暴退，暴退之后就是转身就逃，生怕自己沾上一丝那可怕的污染。
来时足足28尊神明在飞升点，埋伏两人，但随着五名神明的陨落，剩下的神明已经吓破了胆，只想躲得远远的。
你逃我逃大家逃，待得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时，剩下的人也没有了再战的勇气。
尤其是骸骨之神嗖的钻进祂的虫洞里，消失无踪，极寒之神也像条丧家犬般四条腿狂奔跑了好长一截，才想起自己会飞，展开翅膀转眼消失在空间的尽头。
还敢围着卫焕的神明已经不多了。
风火双神紧紧贴靠在极光之神的身边，好像这样才能得到一丝安全感，色厉内荏地看着卫焕，然后低声地问：“我们，还打吗？”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交谈，哪里还有神明的威严？
说到底，法则神也不过是普通生灵修炼而成罢了，祂们自然也会恐惧，也有吓到仪态全无的时候。
极光之神如果有牙齿，这一刻恐怕牙齿已经咬碎了。
其他神明看不出这两尊灾厄的真相，当祂看不出来吗？若他们当真很强，可以无惧众神齐心协力的围杀，就不会搞这些手段，将那些蠢货吓退。
现在，祂们已经失去了杀死他们最好的机会。
这机会以后恐怕也没有了。
极光之神将目光从那几尊还被点妈控制，大叫救命的神明身上移开，深深地看向了卫焕。
卫焕坐在白骨王座上与祂对视，最后他嘴唇微微张开，刚要有动静，极光之神低吼一声：“走！”
极光法则将风火双神卷起来，转眼就消失在了天际边。
“赢了！”柳成志第一个发出欢呼，“我们赢了！祂们被吓跑了！”
林旭点头如捣蒜：“太厉害了！两个老大太厉害了！这么多的神明一起出现，我都以为我们完蛋了！”
周勇嘴里叼着烟笑：“你个蠢货，有老大们在，我就从来没担心过！”
穆重的眉眼也松缓了下来，他望着天空问道：“还有五尊神明你有什么打算？”
卫焕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还在恢复震荡的神明之躯，这个时候他的嘴唇才一点点泛起浓郁的金色。
虽然古神体初成，可这毕竟是一尊中位神，还有十多尊下位神联手的一击，多少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为了震慑敌人，他一直忍耐到现在，才展露出自己受伤的事实。
“老大，你没事吧？”
穆重看不见卫焕的脸，但飞回来的许青强能看见。
听见许青强这么问，穆重才反应过来，满眼担心：“卫焕？你还好吗？”
“我没事。”将伤势镇压最是痛苦，如今展现出来反倒好受许多。
在缓了两口气后，他看向被他困住的五尊神明，黑色的眸底仿佛倒影出一具具尸体。
“都杀了。”
他淡淡地回答着穆重的上一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