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赛因作为智慧型的亡灵主宰召唤物，主要负责死灵族的行政管理，以及配合转生后的光明主宰进行高新科技和功法的研究。
是秽土大陆的后勤领袖。
点妈主走召唤流，在最后一次觉醒中选择“繁衍”能力的她，会将这方世界当场她的巢穴，利用神国废墟的能量，饲养大量的后代。
继续维护亡灵法师以量取胜的优势。
黑龙是雷霆法师、死亡法师加上近战法师的综合体，是清理低等眷族的王牌。
最后就是专门用来杀光明主宰旗下神明的大头。
大战全面开始后，敌人的每一个神明都可能是扭转战争胜负的关键，所以有计划的杀死中层将领非常有必要。
另外就是混沌虫群这边。
主防御的有铠山，法师有蝴蝶，一击必杀的有水滴，还有战一、战二、战三加上飞蚁这四名强大的近战，这也是卫焕没有在亡灵领袖里挑选更多近战的原因，近战已经足够的多了，他需要更多应对大军战斗时灵活多变的手段。
总之大战在即，怎么布置都不嫌多。
卫焕把自己手里的重要战斗力都整理了一遍，从纸面上看，他们这边的主宰级完全超出对方，这一仗理论上不应该难打。
可是混沌大帝的逃脱已经无法阻止，只能拖延，所以他们这边的主宰级再多，一旦大帝出手，也多是炮灰。
这也是卫焕必须要联合古神的主要原因。
古神一族还有地母娘娘在，虽然重伤恐怕能帮上的有限，但同为帝级，在关键时刻总是可以帮忙顶一下，最后联合他们这几个真正达到主宰级的神明出手，这一仗才有胜利的希望。
没错，即便准备这般周全，卫焕也对这一仗的把握不大，全因为还有一个变数的存在。
就是“鸿蒙大帝”。
鸿蒙大帝在哪里？祂真的乖乖的被天道镇压了吗？有没有可能到现在为止所有的行动，都是祂在幕后指挥呢？
一旦把这最大的变数算上去，就不难看出，他们这边胜利的希望其实很渺茫。
卫焕很清楚，想要应对最艰难的局面，拥有帝王权柄的自己，才会成为他们这边唯一的依仗。
自己能不能撑起这场战争？卫焕不是很有把握。
不过任何一点能增加胜算的机会，他都不想放弃。
卫焕只能瞄上了那剩下另外一半的节肢生物。
“你还要去混沌源隙？”穆重听完卫焕的分析后，虽然知道他说的都对，但还是担忧地蹙紧了眉心，“混沌大帝已经知道你的手段，这次再想用同样的方法逃脱，几乎不可能。风险太大，我不赞成你过去。”
但不等卫焕说话，穆重接着又说：“所以这次我会和你过去，接下来我会全力出手，共生体毕竟不是混沌大帝本身，我应该可以完成一次时空逆转。”
卫焕沉默着，这次反而换他想要阻止穆重。
穆重却拉住他的手，说：“你刚刚准备劝我的时候是不是想说，覆巢之下无完卵，这是最后的机会？这句话也是我想说的，该我出手的时候我也必须全力以赴，这场战争没有人能够悠闲等待，被保护起来，心安理得的享受。”
卫焕听完反握住穆重的手沉默许久，然后才说：“好。”
战争的齿轮在不断地咬合，被日渐拉扯紧绷的丝线正处于一个岌岌可危，到了随时会断裂的程度。
卫焕不敢耽搁，生怕晚一点就错过了战机，在做出决定之后，便将启源星域的安危交给了窦麟，自己便带着穆重又前往混沌源隙。
混沌源隙深处，时空扭曲如沸腾的墨汁，宝宝巴士化为幽蓝流星，穆重指尖的时光法则在车尾拖出金色轨迹，与卫焕眉心溢出的轮回之力交织成盾。
“找到共生体了！” 卫焕瞳孔映出节肢生物的巨影，其背甲上的命理纹路正发出病态的红光。
深入混沌源隙并不困难，潜入暗之宇宙也很简单，暗之主宰被卫焕击杀才不久，现在甚至没有暗之主宰继任。
原先卫焕不懂，如今才明白，主宰级是一方世界凝聚的最闪亮灵魂，即便如天道这般无所不能，想要在短时间内再培养出第二个主宰都很困难。
事实上暗之主宰已经陨落两个，第二个暗之主宰的实力都差了很多，天道已经无力再凝聚第三名主宰了。
主宰没有归位，主宰神国没有神力支撑，在这混沌源隙里如同在狂风巨浪里穿梭的破船，残缺破烂摇摇欲坠。
暗系主神成了这里最强的神明，但也是个“替补”，原版早就被卫焕杀掉，此刻的暗系主神即便凝聚了所有的暗系神明，只是在这渊底撑起主神的神国苟活，就已经到了极限。
别说宝宝巴士有很强的潜行能力，就是他堂而皇之地冲进去，恐怕暗系主神也没有余力对付他。
卫焕看着这群聚在一起，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的暗系神明，很想将他们一网打尽送进轮回，但在最终还是忍住了。
穆重也说：“可惜这些灵魂聚集在一起，都不如那半个共生体的零头，这次过来的目标不能变，有机会再来收割这些吧。”
说完这句话，想到什么的穆重突然笑了：“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能对主神级都用“收割”这个词，看来是你太强，都把我惯坏了。”
卫焕苦笑：“要真有那么强就好了，就不会让你来和我冒险。”
穆重说：“我不和你来，你便是独自冒险，我只会更担心。”
“万一混沌大帝……”
“没有万一。”穆重摇头，“有我在，我们有试错的机会，而且我有个想法你听我说，或许可以作为突破口……”
穆重说完，两人已经来到共生体的面前。
它还在那主宰的神殿上，用半截身体盘卧在混沌大帝的锚点处，昏睡养伤。
卫焕的魂灭术在收走它一半灵魂的同时，还同时扯断了它的半截身体。如今这身体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身体下流淌漆黑血液堆积如同湖泊，发出如那扭曲灵魂一般的恶臭味。
这是单纯的混沌法则被混沌力量污染后的气息。
这头节肢生物是混沌大帝饲养在身体上的如同“口器”一般的东西，可以帮助混沌大帝过滤掉在吞噬灵魂时混沌的污染，它的畸形状态同时也说明了混沌大帝此刻的身体状况，恐怕比这节肢生物好不了多少。
“……越来越疯了。”
卫焕没头没尾地这么说了一句，没想到的是穆重竟然也马上能理解并接上说，“很多时候，事情的一开始想要的恐怕并不是这样，但事态会随着各种因素而改变，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越变越糟糕。”
“你觉得祂会后悔吗？”
“清醒的情况下可能会吧，但现在就连祂自己就阻止不了自己了。”
卫焕点头：“就按你的说法，我们继续试着阻止祂。”
“好。”
穆重展开时光之河，从里面捞出一蓬水来，橙黄色的时光之水在他手中逐渐凝固。
他抬手按在宝宝巴士的装甲上，十二道时光枷锁如锁链穿透空间，将共生体的动作定格在琥珀般的时空中。
眼眸淬利地说道：“三十秒，足够了！”
卫焕踏碎车门，轮回莲花在脚下展开，每片花瓣都凝结着古神世界的山岳虚影。
他冲向共生体的断口处，湮字神纹在掌心爆发出吞噬一切的黑光，拍向节肢生物。
节肢生物的触须突然穿透时空枷锁，倒钩上的眼球集体爆裂，释放的混沌能量在虚空中织成电网。
卫焕由千层神纹叠加的铠甲应声崩裂，却在破碎瞬间爆发出更耀眼的金光——“湮字神纹”的力量正通过轮回莲花逆向灌注。
“穆重！” 卫焕的声音混着血沫，“逆转时空！”
穆重的银发瞬间雪白，时光法则如洪水倒灌，共生体的伤口竟开始逆向愈合。
卫焕趁机将湮灭神纹打入节肢生物的身体，半截肉身在黑光中碎成齑粉，逸散的混沌能量被轮回莲花尽数吸收。
“快走！” 穆重喷出一口神力，时空裂隙在宝宝巴士前方展开。
然而共生体的灵魂被抓入轮回，却并没有直接死亡。
它发出垂死的尖啸，所有触须化作黑色浪潮，在裂隙闭合前缠住宝宝巴士的尾部。
卫焕能清晰听见宝宝巴士吃痛的惨叫声，以及混沌大帝跨越时空的怒吼。
“给我断！” 卫焕反手斩出腐华镰刀，刀刃上叠加的千层山字神纹将触须齐齐斩断。
宝宝巴士如脱弦之箭冲进裂隙，身后的共生体在时空乱流中崩解成无数光点，每一点都在撞击着轮回莲花的屏障。
启源星的警报声未落，卫焕和穆重已跌落在星港废墟。
“成功了吗？” 穆重扶着膝盖喘息。
卫焕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半枚黑色晶体，其上的混沌锁链已失去光泽：“得到了。”
远处，修复中的巨型光炮重新昂起炮口，将星空切割成冷硬的几何线条。
卫焕望向混沌源隙的方向，那里的黑暗正在缓缓退潮，却在深处酝酿着更恐怖的风暴。
“我要去趟古神领域。” 卫焕将晶体收入轮回莲花，“再将这半截共生体灵魂吸收，创造更多主宰级的亡灵领袖，这里要小心混沌主宰可能的报复，有任何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会通过轮回赶回来。”
“不休息一下吗？”穆重这边还在脚软，卫焕却已经又要出发。
“路上休息一样。”
“好吧。”
穆重点头，离开前深深看了卫焕一眼，眼底有着两人才懂的深意，接下来才是计划的开始，但混沌大帝会不会中计就不知道了。
希望能成，那样一来才能给人族再争取更多成长的时间。
……
混沌虫所化的载具就像一个淡黄色的面包虫，从外表上看毫无战斗力可言，但实际上疾驰起来却超过了光速，瞬息间就是千里外，即便是主宰级的强者，想要在这方面赶上宝宝巴士都很难。
卫焕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他将自己安置在宝宝巴士深处的修炼室里，再一次的将轮回莲花祭出来，看着被镇压在黑白两朵莲花中间的半截灵魂。
同样是扭曲畸形散发着恶臭的灵魂，但大概因为这一截有着混沌大帝的锚点，是与混沌大帝更为接近的部分，因而更加扭曲畸形的同时也更加的强大。
混沌莲花成功镇压了这团扭曲的灵魂，即便已经死亡，它还一直不安分的在吞吐着属于混沌大帝的气息，就好像混沌大帝正在另外一边，想方设法的往这边钻。
那是不可能的。
之前共生体之所以可以追随卫焕而来，是因为它是“共生体”。如今整个共生体落在卫焕的手中，被天道牢牢镇压的混沌大帝，绝不可能通过锚点找到自己。
卫焕抬手，双手像是扣着一个看不见的圆球般，交错用力拧动。
黑白莲花徐徐转动，灰色的灵魂粉末从莲花的花瓣里流淌而下，被卫焕一一收到掌心里。
很熟悉的磨灵魂过程，完成一次后，卫焕将这些灰色的灵魂粉末再次抛进黑白莲花中，不断重复之前的动作，直至获得璀璨发光的灵魂粉末。
看着这些粉末，卫焕将其抬手一抛，又送回到了轮回莲花中。
这和之前不同，他没有撒入世界里，而是将其放在两朵莲花中间的轮回通道中，那些晶莹的灵魂粉末充斥在通道里，来往在着通道里的灵魂在不知不觉间被滋养壮大的些许。
卫焕观察这些灵魂许久，然后翻腕亮出一直被他镇压在手掌心的黑色晶体。
黑色晶体才一亮出来，就长出触手试图往卫焕的手掌中钻，发出一阵阵混沌大帝的气息。
黑色晶体不仅仅是共生体凝聚出的混沌结晶，上面还有混沌大帝的锚点，已经深度沾染了大帝级的气息，正在试图污染卫焕的法则。
不过区区一个共生体结晶，就想要污染已经掌握了帝王权柄的卫焕，不过是痴人说梦。
长出的触须每每触碰到卫焕的手掌，就会被上面的死亡力量灼烧融化，发出滋滋的声音，就像灼烧成了一团的头发。
“污染……” 卫焕想起地母娘娘的话，“裂隙中的风需要承载混乱。”
他将黑色晶体按在眉心，轮回莲花骤然变黑，花瓣上浮现出与命理之盘相似的裂痕。
轮回的动荡引起了两个世界的变化，居住在秽土世界里的三尊神明同时出现，第一时间赶往轮回莲花前。
黑龙的速度最快，第一个赶到并且看见了花瓣上的裂缝，他紧张地大喊：“这是混沌力量的入侵！”
大头紧随而来：“难道主人出事了？”
侯赛因抬头看向虽然动荡，但却核心稳定的秽土世界，正思考的时候，性感智慧的虫族女王姗姗来迟。
虫族女王的眼里有着洞悉一切的光芒，尾部延伸至虫巢的深处，无数的脑虫在快速地运算着海量的数据。
“主人这是在融合帝王权柄的碎片吗？”
“融合权柄碎片？”大头不解地重复。
虫族女王望向天空，眼中已经有了答案：“主人找到了破解当前僵局的办法，光明主宰们既然可以谋夺大帝权柄，主人亦可以这样。”
“没错。”卫焕的神识分身出现在几人面前，在对方行礼中说道，“我有死亡的帝级权柄。”卫焕的声音混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剧痛，“死亡能吞噬一切，包括混沌。”
此刻，晶体已经化作黑雾涌入眉心，说完这句话的卫焕神识也被拽入一片黑暗。
他在黑暗里漂浮，随后像是看见了闪烁着五光十色的摩天轮，在眼前慢慢地旋转。
这是混沌大帝“命理之盘”的巨大投影，来自空间的尽头。
在那“命理之盘”上，忽隐忽现地出现着无数的命轮，每一道都缠绕着一个痛苦的灵魂。
那是混沌大帝百万年来的 “收藏”。
“人类，你以为能阻止命运？”
混沌大帝的声音从命轮深处传来，每一个字都掀起神识海啸。
卫焕的神识在海啸中化作万千锁链，死死缠住最近的命轮：“我要改写的，就是你的命运！”
轮回莲花的虚影在黑暗中绽放，花瓣如利刃般切入命理之盘的投影，将缠绕的灵魂碎片一片片剥离。
混沌大帝的咆哮震得空间扭曲，命轮开始逆向旋转，将卫焕的神识往深渊中拉扯。
他却突然笑了，掌心浮现出一团漆黑的灵魂粉末，是反复过滤灵魂时所剥离的那部分被污染的灵魂，纯净的黑色是最为纯粹的混沌之力，如今就在卫焕的手上，化作流光融入命理之盘，竟在上面烧出一个个窟窿。
“你用混沌污染世界，我就用混沌灼烧你的权柄！”卫焕的声音冷如玄冰，轮回之力与混沌气息在命理之盘上轰然相撞。
穆重之前逆转时空留下的法则残片，此刻也化作金色锁链，缠住疯狂扭动的命轮。
命理之盘的投影开始崩解，露出深处混沌大帝被锁链贯穿的虚影。
祂的眼神疯狂而暴戾，无数灵魂在祂周身沸腾，化作黑色火焰扑向卫焕：“渺小蝼蚁，也敢染指帝王权柄？！”
卫焕却不闪不避，任由火焰将自己包裹。
轮回莲花在烈焰中反而愈发璀璨，每一片花瓣都吸收着混沌火焰，将其炼化成纯净的死亡之力。
与此同时，秽土世界和古神世界剧烈震颤。
黑龙、大头等主宰级召唤物全力运转神格，稳定世界根基。
虫族女王指挥虫巢，将收集的能量源源不断注入轮回莲花。
卫焕的本体在宝宝巴士中，周身环绕着黑白交织的光芒，皮肤下隐约可见混沌锁链与轮回纹路相互缠绕。
“给我……碎！”
卫焕凝聚所有力量，轮回莲花化作巨型光轮，狠狠砸向命理之盘。
“轰隆隆！”
一声巨响，投影彻底崩溃，混沌大帝的怒吼也渐渐消散。
卫焕虚弱地喘着气，却强撑着将吸收的混沌力量导入轮回通道。
那些被净化的力量顺着通道，涌入两个世界。
秽土世界的天空中，新的神格开始凝聚；古神世界里，世界之树的新芽疯狂生长，枝干上浮现出混沌与死亡交织的纹路。
“成功了？”穆重感受到自己曾经留下的时间法则被触动，第一时间联系上卫焕，“都还顺利吗？”
卫焕不想说其中的惊险，回答道：“很顺利，兵不厌诈，混沌大帝做梦都想不到，从一开口我们谋夺的就不是共生体那半截灵魂之力，而是通过共生体掠夺混沌大帝攻击过来的能量。这一次的收获可比那半截共生体强多了，而且我还剥离了命理之轮上大量的灵魂，会进一步影响祂的命运。”
“其实很危险吧？”穆重却从其中听出了异常，卫焕很少会长篇大论地说话，他是在掩饰什么。
卫焕沉默了两秒后，说道：“混沌大帝的权柄碎片……比想象中灼热。”他抬手按在眉心，那里还残留着命理之盘灼烧的痕迹，“放心，轮回能吞一切。”
穆重隔着时空都能感受到他的疲惫，却知道此刻劝他休息无用：“要回来炼化吗？”
“不必。”卫焕抹去唇角血迹，“马上就要到古神域，地母娘娘或许能有办法，我想要用帝王权柄融合这些力量。”
这一次不是计划，而是真正去吸收帝王权柄的碎片，即便只是极为微弱的一缕力量，也是帝王级的气息，炼化艰难，而且伴随着一定的风险。
混沌的帝王气息可能会撕裂他的体内世界，但如果不能撕碎他，将会化为他世界里最精纯的养分，助他变强。
当然，卫焕敢在临近大战时间这么做，最大的依仗还是因为混沌体。
想起这件事，卫焕又想给柳成志点个赞，或者说是“大个子”。
“大个子”六百万年的埋首造剑自我牺牲，垫定了当下人族逆风翻盘的根基。
古神体修炼法不仅仅是让卫焕具备体法双修，实力远超同级，还让普通人类也能够依靠古神体成神。关键是它可以吸收混沌的强大容纳性，不仅仅让自己拥有了杀孽兽提升实力的办法，也让自己敢于在这个时候染指混沌大帝的帝王权柄。
光明主宰已经很疯了吧？过去百万年一直在太初大帝的遗骸上打转，谋夺一些游散逸散的帝王权柄炼化，用以强大自身。
但都已经将命理之盘拿在身上的光明主宰，却没有想过一丝一毫去染指混沌大帝力量的想法。
只因为此刻的混沌大帝已经不是法则成就的大帝，他的帝王权柄里充满了混沌剧毒，光明主宰哪敢沾染分毫，祂甚至不敢将命理之盘放进体内世界，才会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被卫焕轻易找到。
但卫焕却敢。
只要他能从混沌大帝“咬”下来一口，他就敢仗着古神体的强悍，将这口毒肉吞下去。
第502章 战争开始了
卫焕敢吃“混沌”。
毕竟在过去那么多年，他可一直在猎杀孽兽，论对混沌的消化吸收，卫焕觉得自己恐怕比混沌大帝的能力强。
不过这到底是大帝权柄，还是一尊极为活跃，对他无比仇恨的大帝。
想要炼化这缕大帝权柄可不容易。
卫焕强忍着灼烧的疼痛，到达了古神域。
宝宝巴士一路没停，始终全速行驶，看见世界之树的时候，泰坦古神的神识扫过来：“卫领袖，您这是……”
卫焕声音嘶哑：“我要去找地母娘娘，急事。”
泰坦古神本已经迎了上来，却只看见宝宝巴士留下的一抹流光，祂停下又再追上，还追着问：“卫领袖您这是发生什么了？我见您气息不稳。”
接着又说，“娘娘在养伤，要不等我通传一下？”
最后见拦不下卫焕，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忧地说：“您没事吧？”
卫焕在那缕灼烧他眉心的帝王权柄里，似乎听见了混沌大帝癫狂的笑声。
恨之入骨的笑声里，释放着十足的恶意，即便只是让他难受，混沌大帝也愿意耗费巨大的力气，隔着无数空间运转这一缕权柄。
卫焕抬头按了按眉心，看向前方不远的大山。
地母娘娘如今的身体好转些许，曾经荒芜的大山上长出了星星点点的绿意，地母之息滋养着祂的身体，祂的气息好转的同时，就连整个古神域都在焕发着新机。
不久前的那场大战带来的创伤，如今好像已经不复存在，在原本的废墟上，长出了世界之树的嫩芽，用不了多久就好再度长出一方世界。
死在世界之树下的古神后裔亡魂，也在轮回里重新开始一生。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生命的意义不过如此。
泰坦古神还在后面追赶，看见卫焕笔直进入禁区深处，待得自己打算进去的时候，地母之息升起霞光，是地母娘娘拦下了自己。
祂停在原地不放心地眺望深处，久久没有离开。
卫焕来到地母娘娘面前，不等宝宝巴士停稳，他已经走出战车，对着面前流沙所化的地母娘娘分身道：“地母娘娘，请您帮我。”
地母娘娘也不言语，只是抬手一挥，卫焕的身体一圈便流转着地母之息，顿时在卫焕眉心跳动的混沌之力显得温顺了很多。
地母之息隔开了混沌大帝的气机，不再能够远程控制后，就只剩下混沌法则最原始的灼烧。
卫焕松了一口气，拱手道：“谢谢娘娘。”
地母娘娘慈祥微笑，对卫焕说：“不错的方法，炼化了这一缕混沌帝王权柄，你便能在混沌大帝的命盘上留下几个“不确定”，这些都将是最后结局的关键因素。”
卫焕说：“是穆重想出的办法。有了这些“不确定”，再加上娘娘的“不存在”，我们才能挣脱命运的束缚，找到出路。”
地母娘娘说：“命运并非万能，祂能看见众神的命运丝线，却看不见跳出命运的你我，还有祂自己的未来。
祂的疯狂和积攒至今的“不确定”，已经让祂的未来充满了未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继续扩大祂的失误。”
这么说完，地母娘娘示意卫焕坐下，并且说道：“来，我助你炼化这一缕帝王权柄。”
卫焕盘膝坐在地上，地母娘娘的力量像是温暖的水，流淌过他的眉心，舒服的卫焕眉眼舒展昏昏欲睡。
他轻松地炼化着这一缕帝王权柄，当上面最后的一缕属于混沌大帝的印记被抹去后，虚空似乎传来混沌大帝狂怒无能的咆哮。
最后这一抹纯净的力量被卫焕吸收，与之前吸收的所有力量一起，迅速地滋养着他体内的两个世界。
古神世界从纯粹的原始星球，正在快速地演化成一方宇宙，这个世界里法则俱全，能量充沛，且因为穆重和窦麟都在这里成就主宰尊位，让这个世界变得完美了两分。
古神世界是卫焕力量的核心，达到了主宰级后，也让他拥有了和帝王掰手腕的能力。
秽土世界位于卫焕的眉心灵台，是死灵族、堕落虫族和亡灵大军所生存的死亡世界，这里由最纯粹的死亡法则构成，虽然只是主神级的世界，但因为帝王权柄：轮回莲花存在的原因，这世界的品质已经达到了帝王级。
同时更因为受到古神世界完整的法则影响，这个世界竟然拥有了凝聚死亡神格的能力。
如今在谋夺了混沌大帝的权柄后，加上之前吸收的共生体能量，这个世界再度出现了两枚神格：【黄泉中位神格】和【轮回中位神格】。
就此卫焕的秽土世界里，上位神和中位神的所有的神格都集齐了。
卫焕一眼扫过两个世界，最后神识降临在秽土世界，将两个神格拿在了手里。
他沉吟了许久，召唤来了两名亡灵首领。
其中一头是长着骨刺，身披骨甲，四肢着地狂奔的巨狼，一路咆哮着从远方疾驰而来，最后稳稳地停在卫焕面前，绿幽幽的眼睛恭敬地望着卫焕。
正是奔狼领袖：掏肛哥，一名军团战争的“战争指挥艺术家”。
同时，在掏肛哥的背上，还跨坐着一个小孩儿，年纪看起来也就四五岁大小，白皙粉嫩的皮肤，除了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和人类小孩儿看起来差不多的小男孩儿。
当然在这充满死气的世界里，可不会有普通的男孩儿，再说它身上发出的强大死亡气息，可不是正常人能够拥有的力量。
看见卫焕，他笑眯眯地跳下来，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卫焕面前，抱着卫焕的腿仰头看着他，就像在看自己的长辈亲人，眼中都是濡慕之情。
卫焕也摸摸他的脑袋，然后将黄泉中位神格递给了他，说：“莫唧，这个给你，黄泉有冥裁、度厄和魂引的能力，我将会在两界设置裁决殿，你来当幽冥阎王小帝君，日后若是两界有犯事者，即便是神明都交由你裁决，并且你将会拥有一部分轮回权限，可处置灵魂。”
卫焕看着莫唧拿走黄泉神格吸收，气息快速强大，一跃迈上主宰实力，满意点头。
未来两个世界的智慧生命越来越多，世界太大不好管理，因而需要一个至高的权力机构进行裁决审判。
卫焕对管理的琐碎事情不感兴趣，所以思考了一下后，将这个工作交给了莫唧。
先看看吧，要是不合适再换也好，但出于私心，卫焕是希望莫唧可以有着比其他召唤物更高的实力和权限。
同样的理由也可以用在掏肛哥的身上。
卫焕现在还清楚记得“掏肛哥”这名字的由来。那是在一级公路的冒险上，掏肛哥从自己招募的第一批亡灵中脱颖而出，通过对敌人的弱点攻击，成为了卫焕眼底第一个不一样的亡灵。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有“真灵”的存在。
“真灵”是开启智慧的钥匙，也是死灵族追随者的忠诚，作为死灵焕曾经的部下，他们放弃了轮回转生的机会，选择以亡灵的形态在秽土世界里沉睡，等待着新一轮的唤醒，为死灵族而战。
卫焕作为死灵焕遗志的继承者，对每一个觉醒真灵的亡灵都有着绝对的信赖和尊敬，同时也对第一个跟随他的“真灵：掏肛哥”，另眼相看。
卫焕将轮回中位神格给了掏肛哥，看着他在获得神格后，从一头长满骨刺铠甲的巨浪，化为一头将近三米身高的狂野壮汉。
这长相与记忆里的一名部下有了八九分的相似，过去的记忆涌来，卫焕对着掏肛哥点了一下头，然后问他：“你想叫什么名字？”
掏肛哥单膝跪下，恭敬说道：“感谢主人赐予神格，请主人命名。”
这么大个人继续叫不三不四的花名当然不好，卫焕想了一下说：“你就叫狼吧。”
“狼，遵命！”掏肛哥锤击胸口，像是将这名字按在了心瓣上。
卫焕说：“你继续在召唤大军里任职，平时负责军团的训练工作。”
“是！”
完成了两枚新神格的配备，卫焕便散去这神识分身，离开了秽土世界。
在分派了两名主战型的亡灵领袖后，如今又分派了两名功能性的亡灵领袖。
毕竟战争打的不仅仅是战场上的一时强弱，真正的战争打的是后勤，是战略部署，是人才培养。
启源星域有穆重、窦麟这些人才负责，他不需要管，但秽土世界是他的法则演化，不可能调派一群人类进入管理，所以还是要在本身的族群里选择合适的人选。
另外卫焕现在还剩下七个下位神格的空缺，在等待足够的能量凝聚。卫焕有种感觉，当最后一个神格也凝聚完成的时候，自己就是成为死亡主宰的那一天。
一直没有头绪如何成就主宰，如今终于有了最大收获。
卫焕徐徐睁开眼，就看见自己一直盘坐在原地，地母娘娘正背对着自己，似乎在眺望天空某处。
感觉到他的气息变化，地母娘娘转过身来，脸上竟然难得的有些焦急：“你终于醒了，已经过去了88天，战场需要你。”
卫焕“蹭”的起来，这才反应过来，在地母之息的笼罩下，既然混沌大帝的意念传递不过来，那轮回莲花的联系也阻断了。
他转身要走，又反应过来看向地母娘娘，快速问道：“战争情况如何？我马上就要回启源星域，但如果战争的爆发在古神域这里，我也会留下。”
地母娘娘抬手一挥，浑厚的五行之力化为一副神域地图。
卫焕看着眼前这几乎占据整个天空的地图，睁大了眼睛。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完整的神域地图，但和他脑内构建的地图差距不大，毕竟他连神域的最核心都进去过。最大的差距就是这地图上，还有几乎所有废弃神国、原始星等等星球大陆详细的位置。
然后很快卫焕发现，其中有些发光的点在移动，另外还有不少地方正闪烁着旋涡般的光芒。
其中有一个旋涡的光芒，就是在启源星域的地方。
卫焕看向地母娘娘，地母娘娘再一挥手，天空像一张纸一般卷了起来，最后化成一个卷轴，落在了卫焕的手里。
地母娘娘说：“这方宇宙，皆是我躯，神域星图赠与你，它会指引你战争的方向。”
卫焕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副地图的重要性，相当于让他拥有了上帝视角，拥有了掌握全局的能力。
“谢谢地母娘娘。”卫焕再一次开口。
地母娘娘微笑：“我期待着风穿过裂隙的那一天。”
“会的。”卫焕坚定地回答，这一仗他必须赢，因为他的身后是亲人朋友，是他的爱人，是人族。
卫焕拿到地图就打算直接离开，但地母娘娘撤走他身上的地母之息后，他就发现古神一族也已经枕戈待旦，三名主宰古神和莫菲迪就在古神军团里等待着他。
在察觉到他出来后，泰坦古神便直接开口说道：“我们将从这里开始，一路推到光明主宰的神国，保持联系，期待与你的汇合。”
卫焕点头：“好。”
接着便不再迟疑，运转轮回莲花，从轮回通道里瞬息间回到了古神域。
是灵魂的味道。
冰冷阴寒的属性里，却透出滚烫的热血，那燃烧灵魂般的铁血气息，像是倒灌的星河一般，往卫焕的鼻孔里钻。
同时，又像是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争先恐后的涌入轮回当中。
卫焕有那么一瞬间，脑袋里的弦都绷断了一瞬，但很快随着他神识在整个启源星域展开，才发现情况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遭。
战争确实在爆发，但战场在启源星附近，也就是位于混沌源隙裂口的区域。
光明主宰大军和混沌大帝派遣出来的暗系神明，以及一部分还活着但已经变异的孽兽，正在与人族的大军对战。
即便战线拉的很长，但战争都只爆发在战场上，后方的挑战世界依旧一如既往地安静运转，就是启源星也没有遭到战争的攻击。
因而这些死亡的都是人族的战士。
卫焕很心疼，但战争中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而且在那些人族的灵魂中还混杂着大量光明主宰阵营的灵魂，所以才会看着数量那么可怕。
卫焕提起的一颗心，很快又放了下去，事情还没有到糟糕的地步。
人族为了这一仗已经布局了很久，刀磨久了也渴望见血。
到目前为止，神识扫过，都还不错。
然后很快卫焕就意识到了这场战争的真正目的……
“穆重。”卫焕身形闪烁间，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战争最前线，穆重就在这里督导战争。
穆重看见卫焕赶来，惊喜地看他：“完成炼化了？战争还在可控接待，所以我没有打扰你。”
“不，正在一点点失控。”卫焕却摇头，直接将地母娘娘给他的神域地图展开，并且指着上面遍布的闪光点说，“这里的战争只是为了拖延我们，光明主宰的大军正在屠戮所有的原始星，为混沌大帝收割灵魂。”
穆重看着整个地图上都在闪烁的光点，呼吸微顿，反应了过来：“点妈已经发过讯息给我，告诉我外面有光明大军的行踪，我派出了斥候小队正在打探他们的行踪，我猜到有可能是在对我们进行合围的战略布局，也想过他们或许会去收割灵魂，但我没有想到的是，神域里竟然会有这么多的原始星……”
原始星是特殊情况下诞生的特殊星球，上面会根据环境诞生生命，就比如蓝星就是原始星。
除了古神一族外，其他的族群都诞生自原始星，然后在漫长的时光里不断进化出更加强大的生命，直至触摸到法则的真理，成为神明。
这样的原始星并不多，毕竟想要形成条件苛刻，但是神域太大了，又存在了无数的时间，慢慢的就攒出如眼前这般超过百万数的原始星。
穆重看着详细无比的地图，一脸震撼地说：“原来神域这么热闹繁荣。”
他们已经是主宰了，穆重记忆里活过了一个多纪元，但依旧没能探索完神域的每个地方。
尤其一些偏僻的区域，却存在了大量繁衍出生命的原始星，哪怕过去几个纪元神明们已经快要将神域掀个底朝天，可是依旧有生命在角落里顽强地成长。
卫焕没有穆重那样的感慨，他只是眉头紧蹙地指着一些原始星聚集的地方说：“灵魂会降临在每一个具备智慧的生灵身上，光明主宰的大军已经快要抵达这些地方了，他们不需要用太多的力气，就能轻松摧毁一颗星球，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那里。”
穆重却说：“不，情况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卫焕扬眉。
穆重说：“混沌大帝的触手无法伸到神域里，祂想要收割灵魂，只能靠命理之盘。”
卫焕恍然大悟，然后反应过来为什么在这片战场上，只看见元素主宰和血肉主宰的身影，而没有看见光明主宰？
显而易见的祂正背着命理之盘，去往不同的原始星。
只有一个的情况下，祂的速度不会太快。
卫焕的目光在三个原始星聚集最多的地方扫过，他们分别位于神域最远的三端，从体量上看完全超过了挑战世界，容纳的拥有灵魂的生命数量至少在亿亿数上。
因为修炼的原因，他已经错过了光明主宰对第一个原始星聚集地的征讨，那里闪烁着传送门的光芒，想必光明主宰的大军已经全部抵达，正在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
卫焕干脆地说：“我必须去阻止祂，哪怕只是为了阻止祂夺走更多的灵魂，但另外两个原始星聚集地也不能放弃，点妈会按照我的命令集中所有的兵力前往其中一个聚集地，另外一个聚集地你需要安排远征军出发，我会派出大头、黑龙和掏肛哥跟随。
还有，古神军团已经剑指光明主宰神国，现在就看是我们护的好，还是光明主宰收割的快了。”
穆重点头：“这里交给我，我会守护住的。”
“好。”
卫焕点头，来不及多说，下一秒就已经出现在宝宝巴士里。
宝宝巴士犹如出鞘利剑划过的利芒驶过战场，属于卫焕的气息乍然出现，死亡之神的雷霆身影于半空浮现，冰冷注视着每一个灵魂。
正在激烈交战的战场上，都陷入了短暂的凝固。
卫焕回来了。
领袖回来了！
人族的战士瞬间像是打了鸡血，战斗力飙升。而光明军团的大军，却变得惶恐不安，一进一退间，阵线开始往光明军团的方向压了过去。
元素主宰和血肉主宰同时紧张了起来，原本好整以暇的祂们第一时间张开了法则结界，生怕被卫焕偷袭陨落。
卫焕一击秒杀继任暗之主宰的事，已经在神明间传开了。
既然卫焕可以秒杀暗之主宰，就有可能秒杀其他的主宰，至于主宰以下的神明更是不可能逃脱。
这也正是这一次的作战，祂们选择将大军分散开，去往不同战场的原因。
都聚集在一起，岂不是送人头到这个死神的手里？
卫焕只是稍微展露自己的气息，一时间光明大军便风声鹤唳，没了之前的勇猛，对启源星域的威胁大大降低。
这就是一个强大族群的领袖能带来的威慑力，即便他什么都不干，敌人就已经闻风丧胆了。
在最前线浴血战斗了一个多月的许青强，在卫焕现身后，终于可以被替换下来休息。
他满身疲倦地回到了后方的营地，沿途的属下对他过去在战场上的强悍表示了无比的钦佩，但许青强却意外地显得有些沉默。
并且回到房间后，一直都没有出来。
锤哥敲门进来的，就看见许青强正用腐殖手臂捏碎一枚光明眷族的头颅。
他背后的十二只手臂上布满混沌纹路，显然也在尝试融合混沌大帝的力量。
古神体为他提供了这场冒险的可行性，但大帝的力量一直在影响他，他的抬头看过来的时候，眼底有着濒临失控的疯狂。
“强哥？”锤哥紧张地开口，“你应该和老大他们说一声，这样的尝试太冒险了，一旦失控……”
“我没事。”许青强亮开獠牙，突然“桀桀”地怪笑了一声，随后他用猩红的舌尖舔着嘴角说，“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进入这种状态了。”
他身后的12个腐殖手臂舞动着，双臂的肌肉也高高隆起，他看着自己的双臂说，“和我想的一样，混沌的力量始终存在于罪犯序列的身体里，从一开始，我们这个序列就是被污染过的灵魂。
疯狂、扭曲、狂暴，不要抗拒也不要害怕，要凌驾于这之上，便会变得无与伦比的强大！”
第503章 交换法则的主宰
就在这时，夏玉推门走了进来，明明只是个半神，当她出现的时候，许青强却马上从失控中彻底回归，身后的腐殖手臂倏地收回，也藏起了上面烙印的满满混沌纹路。
就像学生看见了老师。
精神病看见精神科医生，也会出现这样的反应。
“你该吃药了。”夏玉蹙着眉，神圣的力量化为一双温柔的大手，进入了许青强的脑子里，一边为他摘除那些影响他的力量，一边说，“这次吸收的太多了，而且治疗的间隔也太长，你如果不想成为下一个混沌大帝，就最好按照我说的来。”
许青强冷静了不少，条理清晰地回答：“如果能成为大帝级，疯了也不错。”
夏玉气的加大了力度，一片混沌渣滓从许青强的神识上被暴力地撕扯下来，许青强疼地捂住了脑袋。
夏玉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许青强突然开口：“我最近一直在想，或许我不该抗拒生命法则，如果一开始我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现在已经是一名主宰，不但获得了完整的记忆传承，在这场战斗里我就能够真正地帮上忙，而不是杀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喽啰。”
夏玉沉默了几秒后，说道：“没有什么好后悔的，生命是生命，许青强是许青强，你喜欢抽烟，好战，像个疯子，但却够义气，够热血，如果你忘记了我可以提醒你，是你一直陪在老大身边，为我们找到，并一手建立了启源星这个人族的家园。
那时候你可不是生命主宰，你甚至只是个下位神明。”
夏玉看着许青强眼睛，对他灵魂的梳理越发流畅快速，同时安抚道：“你将混沌纹路烙印在腐殖手臂上，我是十分支持你的，因为你有璀璨的灵魂，强大的意志力，你或许可以走出新的一条路。
你和老大是一样的人，你们从来不会拘泥在一个框架里，而现在恰恰是要打破框架的时候。
老大和你都将成为命运的变数。”
一旁的锤哥似乎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他的表情十分错愕，继而惊讶地说：“没错了，混沌大帝用命运之线拉扯着每一个生灵，增加变数就是在增加我们的胜率。”
许青强沉默了两秒，有点不确定地问：“你是安慰我？还是真的这样？我一开始可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要变强。”
夏玉被许青强的诚实逗笑，她将神圣的力量收回，看着已经平静很多的许青强说：“幸运之神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你的经历已经说明了一切，坚持下去会有结果的。另外，我感觉你的气息有点浮动，是要升级了吗？”
“升什么级？”许青强挠头，“我之所以难受，是因为我始终无法感悟到第七个深渊法则，距离成为上位神还早。”
夏玉沉默数秒，最后无语说道：“你的古神体要升级了。”
许青强扬眉，愣住。
夏玉点头：“是的，战争发生后，你用敌人的血浇灌你的腐殖手臂，能量在你的身体里充盈着，这种无法压制的感觉可不仅仅是要成为疯子，可能也是因为你的古神体即将突破了。”
许青强嘶哈了一下，骂道：“卧槽，我以为我和窦麟他们一样，古神体修炼有上限，只能靠法则神进阶，原来我走的是老大的路子啊？”
这一说完，许青强顿时腰不疼了，腿不酸了，脑子里的那些自我怀疑都丢到了垃圾桶里。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先突破古神体。
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他对古神体的修炼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关注了，如今被提醒着，他进入自己的古神世界里仔细感受，就发现世界自行演化，这是要“小成”的节奏了！
古神体小成战斗力便能达到主神级，虽然距离主宰还早，但许青强可是体法双修，本来就偏向肉身战斗的古神体，再遇见了同样以肉身厮杀为主的深渊法则神，许青强注定会成为战场上的一个杀神，单兵最强的可怕存在！
许青强回过神来的时候，眉开眼笑合不拢嘴，接着又拍脑袋，嘀嘀咕咕：“没提醒的时候怎么没感觉？特么要憋不住了，哈哈，我要找地方进阶去！”
许青强说话间跑远了，房间里就留下夏玉和锤哥。
这时，闻讯赶来的戚佳璐从门口走进来，疑惑地看着已经没人的房间，问：“许青强呢？”
然而转头过来的夏玉脸上却并没有特别开心的表情，她对戚佳璐说：“戚姐，强哥被混沌影响的很深，他吸收了太多的混沌力量，甚至无法感知到自己的状态。”
戚佳璐的眉心猛地蹙紧：“这么严重？有办法吗？我已经告诉穆元帅了，他说等老大回来就让他出手尝试净化被污染的灵魂，但是老大刚刚回来又走了。”
夏玉安抚紧张起来的戚佳璐，说：“强哥去进阶古神体了，进阶后的古神体容纳性会更高，情况还没到咱们担心的程度，不过这种被污染的情况下进阶，很有可能会让那些污染更加的顽固，难以清除。”
戚佳璐咬住了嘴唇，数秒后又叹了一口气，“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眼下里战争才最重要，我想他在这里也会这么选择吧？”
“也不是没有办法。”夏玉却这样说道，“生命主宰足以解决任何污染问题。”
“可是他已经放弃……”
“不，是另外一个主宰。”
戚佳璐反应过来，眼睛睁大：“你是说橙汁儿？”
夏玉点头：“橙汁儿在不久前出生了，但他并不像一个孩子，我去见过他，深渊的力量在他身上出现，但他的记忆停留在百万年前，腐烂的记忆影响他现在的身躯，如果不尽快恢复记忆，他会很快死在回忆中。”
这消息是两人第一次听见，就连锤哥都睁大了眼睛，没想到战争的同时还有这些事情发生。
他难得急的要开口说话，不过戚佳璐开口的更早。
“现在呢？橙汁儿还好吗？”
夏玉点头：“这就是我之所以来的晚了一些的原因，老大将橙汁儿的轮回记忆给了我，刚刚我才从他那里回来。
接下来，就看恢复记忆的橙汁儿怎么选了？如果他决定踏上生命主宰的路，强哥就有救了。”
戚佳璐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蹙眉：“橙汁儿既然恢复了记忆，深渊系一定是他的第一选择。”
“不，你错了。”夏玉却坚定地摇头，“深渊法则是大个子主动放弃的。过于痛苦的记忆，即便经历轮回也无法彻底抹去，所以他下意识地放弃了深渊法则，被生命在轮回中捡走。”说到这里，夏玉突然笑了，“我不知道他们两名主宰在轮回里经历了什么，但显而易见的，他们都不喜欢自己的路，看上了对方的路。”
戚佳璐：“……”
锤哥：“……”
突然很有画面感。
这样说下来，便发现好像事情并没到无法解决的程度。
松了一口气的戚佳璐说：“老大们在忙大事，我们能自己解决这些事就太好了，我打算现在就去看看橙汁儿，哦，没别的意思，只是得知昔日的同伴归来，我很开心。”
“我也去。”锤哥难得开口说话，但两个女人还是会下意识忽略他的存在。
锤哥已经是下位神明了，他的天赋能够起到效果的对象也上升到下位神明。
卫焕将锤哥的这种天赋叫做“不存在”，是和地母娘娘运转地母之息时所创造的效果一样。
或许是在某个机缘巧合下，锤哥的身体里拥有了一缕地母之息的权柄，让他拥有了这让他困惑，但同时又让人羡慕的天赋。
夏玉点头：“一起去吧。”
“嗯。”戚佳璐与她并肩而行，两个人的长相都是浓丽具有侵略性的大美人，走过的地方都仿佛有玫瑰的芬芳。
锤哥落后几步听见她们交谈道。
“你已经在半神很久了，什么时候才能成就神格？”
“或许这次战争里就可以了吧。”
“你是说谋夺神格？”
“那个神圣之神躲的很深，窦元帅和强哥都曾经去帮我寻过，一直没有找到祂的踪迹。”
“可以考虑一下古神体成神。”
“考虑过，可惜实在没有天赋，只能看这场战争结束，我能不能就此升上一级，要是不能……”
“放心吧，我们会赢的。”
两名漂亮的女性神明出现在了柳家宅院的一处小楼里，二楼的婴儿房妆点的温馨漂亮，风铃和摇马，还有墙上的贴纸，让这房间里充满了童趣，说明了房子的主人对孩子到来的期待。
一名长相虽然普通，但气质温柔的女性，正抱紧怀里的一名用襁褓裹着的婴儿，默默垂泪。
女性的丈夫就陪伴在她身边，用复杂的表情注视着妻子怀里的婴儿。
至于那婴儿，本来已经长出浓疮腐烂的脸，正在肉眼可见地一点点恢复，只是那双眼底也在这个过程里，渐渐没有了儿童该有的神态。
夏玉、戚佳璐和锤哥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家三口相顾无言的一幕。
“唉。”总有些伤痛是无法避免的，夏玉将婴儿接过来的时候，看着同样用清明的目光与自己对视的婴儿说，“他是历劫而生的伟大存在，历经18世重归神位，你们该为他高兴。”
男人长叹一口气，抱紧了“哇”的一声哭出来的妻子，一边抚平自己的悲伤，还要安慰崩溃的爱人。
随后他强忍着分离的悲痛，看向被夏玉抱在怀里的孩子，迟疑问道：“我们还能……见到他吗？”
夏玉摇头，不忍心欺瞒：“如今局势紧张，众神陆续归位，若是有缘，战争结束后，你们自然会知道一切。”
男人点头，就连女人都强忍着分离的悲痛，哽咽说道：“我知道，百万年的战争延续到现在，若是败了又何谈再见。还请神明照顾好他，他还是个孩子。”
那里是孩子？拥有18世记忆的婴儿是老怪物差不多。
夏玉强忍着吐槽，看向柳成志，就看见柳成志眼底的难过，随后就在她惊讶的目光中，柳成志举起小馒头般的婴儿手，一股法则的力量凝聚其中，紧接着小手展开，生命的力量从手心释放出去。
生命之力所及的每一处，人身上的伤痛消散，种子破土发芽，鲜花绽放，一群鸟儿飞落在窗外的大树上，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
戚佳璐惊讶地睁大了眼，这才多大一会儿，柳成志竟然已经达到了领域级。
一个才出生三天的领域级，接下来还会更快的觉醒力量。
“好厉害。”戚佳璐一边替柳成志归位高兴，一边为许青强有救高兴。
没想到他们两名主宰真的已经交换了法则。
不过夏玉却抬头握住了那个馒头般白嫩的小手，打断他说道：“这个身体太脆弱了，即便你是生命主宰，也不能过度使用力量，身体会崩溃的。”
顿时，生命法则的力量消散，柳成志眨巴着眼睛，打了个哈欠，秒睡。
只留下在这鸟语花香的环境里，面面相觑的几人。
老实说，在看见柳成志用出这一手后，年轻小夫妻的眼神瞬间清澈了，已经很难再将一个拥有领域实力的婴儿当成新的婴儿看待，毕竟柳家哪怕是刚刚过世的老祖也才领域级而已。
夏玉便也对着小夫妻点了一下头，随后抱紧柳成志，转身一步迈入虚空，三尊神明同时消失在了小楼里。
夏玉将柳成志抱回了自己的家，一路送她回来的戚佳璐说：“可惜我身上沾染了深渊的气息，橙汁儿在我身边恐怕会做噩梦，就只能麻烦你和阿方索了。”
夏玉微笑：“都是兄弟，不说这些，况且也不是我们照顾，我会找最好的团队照顾橙汁儿，为他申请修炼资源，希望能够赶得及。”
戚佳璐点头：“这将会是一场波及到整个神域的战争，帝级的加入让战争充满了不确定性，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后方处理好这些突发事件，让他们在战场上没有后顾之忧。”
“没错，力所能及的做好我们该做的事情。”夏玉抱着柳成志走进房间，向戚佳璐告别，“强哥有什么地方不对，及时联系我。”
“好。”
锤哥默默地将夏玉送回家，又将戚佳璐送到了许青强闭关的地方，然后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穆重身后。
他一出现，穆重便看了过来，微笑：“锤哥，是发生什么了吗？”
锤哥点头，将刚刚发生的所有事都描述了一遍。
穆重听完笑道：“辛苦大家了，就是因为每个人都在努力，所以我们才会走到今天。前线的战争不会停止太久，混沌大帝不会允许和平存在，祂正在用战争供养自己，所以做好准备吧，新一轮的战争马上就要爆发了。”
“是！”
锤哥离开后，穆重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了战车的玻璃窗前，前方不远就是战场，就在他双眼都可以看见的地方。
已经三个月了，他一直在战争最前线的指挥车里，时刻关注着前方战场的情况。
虽然没有出手，但对精力的极度消耗也让他极为疲倦，但一想到卫焕已经顺利出关，并且前往原始星救场，就觉得轻松了很多。
果然自己撑起一片天空，与享受卫焕的庇护是两个感觉。
不知道总是默默撑起一切的卫焕，累吗？
卫焕不累。
有些人碌碌无为，有些人蝇营狗苟，有些人是学霸有些人是学渣，卫焕似乎是天生的领袖。
每当在他察觉到疲倦的时候，他很快就会进行一场完美的自我调节，然后将这些压力化为自己变强的动力，有了今日的成就。
而且当危机降临的时候，卫焕也无法去过多的思考那些“多和少”“累不累”，他只是单纯的去解决一些事情，奔走在路途上，在这个过程里，还有空给自己倒上一杯浓香四溢的茶水，一边喝着茶，一边研究眼前的这幅星域图。
“星域图”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神器”，即便是在太初大帝在世，与原始娘娘交好，且一同与混沌大帝和鸿蒙大帝对抗的时候，战斗的双方都没有得到过“星域图”。
如果百万年前，死灵族有“星域图”，或许就不是现在这个结果了。
所以从此来看，这“星域图”是地母娘娘重伤后所凝聚而成，耗费大量本源，恐怕这也是地母娘娘百万年来伤势愈加恶劣的原因。
“星域图”的重要性，此刻已经完全显现，卫焕可以清楚看见整个神域的星域分布，能看见所有已知神明的位置，尤其是祂们位于星球大陆上的时候，星球上只要有地母娘娘本体的一粒沙尘，便相当于点亮了周围一片星域的光，一旦神明进入就会出现在地图上。
不过神域更多的空间是虚无，也可能会有一些没有沾染上地母娘娘本体的星球大陆，这些就成为了盲点，可能需要卫焕带着地母娘娘本体的砂砾去手动“开地图”。
当然现在已经足够了，至少在当前唯有自己掌握了地图的情况下，敌人的去向，战略部署几乎被看的一清二楚。
就在卫焕路线的前方，有一处闪烁着传送门的地方，说明光明军团在那里停留，或者是驻扎，没准是某个军事驻地。
卫焕特意留心，在路过的时候减慢了宝宝巴士的速度，他的神识朝着地图所在的位置扫过。
第一眼，那里是空旷虚无的空间。不过在卫焕固执地搜寻下，很快就让他发现了异常的端倪。
神识在这里被折射了，就像镜子一样，就连光都被隐藏了起来，因而这里有大片的空间都仿佛隐身了一般。
但是当卫焕意识到这些是什么的时候，他主宰级的神识很容易就穿过那层伪装的薄膜，随后看见了真相。
这里是一个大陆形状的神国废墟。
上面流淌着淡淡法则力量，在过去应该是某个光明系神明的神国。
如今被改成了一个巨大的“宇宙飞船”，超过百亿的光明眷族在上面集结，正悄无声息的往这边飘来。
速度并不快，但重在隐蔽。
上面的空间很大，而且经营了很久，大量的光明战士的背后，还有很多平民眷族也居住在这个世界上。
卫焕的表情变得很严肃，他通过轮回与穆重交谈道：“这些年光明主宰按兵不动，我还以为在古神域里的一战祂受伤严重，需要养伤。
也想过是不是我们的防御措施做的不错，所以一直没有给光明主宰靠近的机会。
事实上，祂早就在这里进行了安排，这个位置一旦大军出动，主宰级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将百万精兵带到启源星域。”
也就是说，前线上光明军团所展现出的实力，以及他们后方总部，都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被藏了起来，关键时刻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区区百亿眷族，我可转瞬间灭掉。”卫焕这样说。
穆重笑道：“但你不会，因为这样会打草惊蛇。”
“没错，这个方向就是去往光明主宰所在的原始星，一旦这里被摧毁，会引起祂的注意。”
“你尽管去，我会安排人一一核实星图的正确性，做好相应的部署。”
“好，那就交给你了。”
卫焕说完，神识快速的从覆盖的整个大陆收回，宝宝巴士化为一道流光，转眼便开走了。
同时卫焕听见穆重下达命令，安排了窦麟去探查地图上每一个异常点的真假，
“……你脚程快，这事儿非你莫属，快去快回这边还需要你……”
卫焕等着穆重有条不紊的安排完，等他空闲下来才说：“夏玉拦下我拿走了橙汁儿轮回记忆，现在情况如何？”
穆重将知道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道：“……强哥就要突破古神体小成，达到主神级实力，再加上他深渊中位神的力量，战斗力勉强可在主宰级面前应战了。
橙汁儿还是婴儿，身体无法承受太多力量，我可以为他布置时光之链，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成年。”
卫焕道：“时光之链可加速时间，只是在时间加速下，并不能加快法则感悟的速度，对古神体的修炼也没有用，但若只是加快身体生长，确实是个好办法。
不过你我在外界所经历的时间虽然短，但在时光之链内的人，却确确实实需要独自度过那么长的时间，你需得和橙汁儿确定。
橙汁儿曾经孤独数百万年，如今再让他经历这些，我心里不忍。”
第504章 阻止光明主宰
“卫焕。”穆重叹气，“你为大家想，自然希望他们能更好，但同样的，大家也希望你能轻松一点。
如今局势紧张，战争已经开始，一旦混沌脱困，人族危矣。在这生死存亡下，已经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必须去做。
橙汁儿十八世前如何你应该清楚，即便我什么都不说，他也必然会这么做，我们唯一该做就是欢迎他的归来。”
卫焕被劝服了，穆重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理，以他对大个子的了解，这也将是橙汁儿的选择。
只是……脑海里浮现那个乐呵呵笑眯眯，看着便国泰民安的脸，已经在怀念了。
穆重似乎知道卫焕在想什么，即便没有看见卫焕的表情，穆重竟然也能说道：“这一仗若是赢了，他以主宰之身，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岂不是更畅快？而且才一恢复记忆，他就展现出了在生命法则上的强大天赋，这是他选择的一条新的路，他会喜欢并且坚定地走下去的。”
卫焕道：“我知道，是我想多了。”
“我会不会说多了？”穆重也觉得自己有些啰嗦。
“我想和你多说。”卫焕笑道，哪怕是废话。
穆重笑了：“那就继续啰嗦？”
“嗯。”
“那就再聊聊强哥吧……”
旅途上，有穆重的陪伴，变得不再孤单，哪怕只是他在说他在听，就感觉到彼此陪伴在身边一般。
卫焕独自穿行在广袤无垠的神域里，一转眼就过去了五天。
神域太大了，即便是以速度著称的宝宝巴士，从启源星域往神域的最边缘去，也要耗费好几天的时间。
若是换成下位神明级别的赶路，日夜不停的飞行也要一两年的功夫。
至于非神明级，此生恐怕都无法到达神域的边境。
因为太过偏僻，人族、包括死灵族，都没有关于太多神域边缘的信息。
卫焕记得在太初大帝还在的时候，死灵族倒是遵照大帝的命令，每百年都会对神域，尤其是其所掌控的四方天之一的所有区域进行探查，尤其是对原始星的观测。
只是大帝陨落后，其他三尊大帝也接连消失在神域里，主宰掌权的百万年时间里，对神域的掌控就小了很多。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数量庞大的原始星上进化出智慧生命，由天道法则赋予灵魂。
某些得天独厚的原始星土著，意外成就神明也不是不可能。
庞大的灵魂蕴养之地，本来是天道给众生的机会，如今在光明主宰的眼里，却成了美味珍馐，一块上好的肥肉。
卫焕终于到了第一处原始星所在地，看见的只有漂浮在虚空中的碎石，上面残留着光明之力还在疯狂地绞杀这些碎块上的生机，至于上面的灵魂卫焕一个都没有看见。
命理之盘吞噬了这些星球上的灵魂，会输送给混沌大帝，用作祂挣脱天道束缚的力量。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在如今有了最鲜明的写照。
一颗星球，有山水树木，有飞鸟走兽，还有经过百万年才能蕴养而出的智慧生命，就这样被统统毁去。
还在绞杀生机的光明能量，就连泥土里苟活的虫子都不放过，一寸寸地搜索着可能躲藏起来的灵魂。
卫焕看着眼前废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虽然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形，但亲眼看见，还是让人唏嘘。
随后他眼神淬利望向前方，心念一动，宝宝巴士便继续往前疾驰而去。
卫焕转眸，再度看向星域图。
在卫焕特意要求行动部队必须携带上地母娘娘的一点碎石后，他可以清楚看见到地图上，属于己方军团的动向。
伛鳛蒸狸△
竟然有六支军团在行动。
其中最大的一支军团人数超过亿数量，由卫娥率领，另外还有黑龙、大头和掏肛哥跟随，正前往与卫焕方向完全相反的神域另外一端。
他们的行动任务是赶往那里数量最多的原始星聚集处，预防光明主宰对那里展开攻击。
卫焕的三个死亡系神明虽然不过中位神、下位神等级，但加上它们作为卫焕召唤物培养达到的“至圣级”，整体实力勉强在主宰的水准。
和混沌虫一样，面对光明主宰这样的真正主宰，单挑实力肯定不够，但三个在一起联手抵抗，光明主宰想要杀他们完成灵魂狩猎也没那么容易。
只要能够拖延成功，卫焕很快就可以赶到。
不过这支队伍速度很慢，路程还不到卫焕三十分之一，赶到地方恐怕要一百来天的时间。
没准卫焕解决了这边的问题，再赶过去都比他们快。
另外还有一支队伍的速度更慢，正在前往第三处原始星聚集地。
正是点妈的召唤大军。
但这只队伍并没有呈现在地图上。
甚至在意识到星域图是怎么探寻到目标后，卫焕特意命令点妈清理了所有可能暴露自己的因素。
它们一直藏在暗处，正绕开每一处可能暴露自己的地点，赶往目的地。
但这些地穴兽们具体位置却能在卫焕的脑海里浮现，一旦将它们的所在位置与星域图重叠，就会发现几乎半个神域里，都有星星点点在往同一处移动。
如果将每个星点的单位设为一万，那这里恐怕就有百兆以上的地穴兽，正在以一种让神明都恐惧的数量，聚集在一起。
另外呈现在地图上的，还有五个光点在移动。
这其中有四个光点，正前往光明主宰暗中布置的驻军所在，悄悄进行着反包围行动。
最后还有一个光点，则是由窦麟携带的以女娇为首的，战斗力非常可怕的后天古神军团，他们的目标是前往光明主宰神国所在。
来而不往非礼也。
如今手里都有了这样上帝视角的地图，不对光明主宰的神国搞点事，简直对不起手中的这些优势。
窦麟的脚程很快，已经到达了光明主宰神国的边缘，现在正等待与另外一只军团汇合。
一个真正从古神域走出来的，古神军团。
光明主宰对古神域发动战争，摧毁了生命之树，杀死了大量的古神后裔，要不是卫焕出现，古神域的损失惨重，说不定养伤的地母娘娘都会受伤。
这个仇是一定要报。
古神们早就在渴望在场战争了。
卫焕在地图上，也看见了属于古神军团的那团光点。
大概是因为他们和地母娘娘居住在一起，在星域图上是尤其地闪亮。
如此一来，光明主宰手中所有的“棋子”，超过九成就被针对性布置了。
卫焕从未有一刻这般确定过，这一仗他们能赢。
目光从星域图移开，看向车外，他的神识从眉心涌出，化为细小的丝线，朝着最远处迅速散开。
又有两颗原始星被摧毁了，但上面并没有留存光明能量，看来这两颗星球上还没有诞生足够智慧的生命，光明主宰懒得动用法则力量消灭，只是摧毁了星球。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欺凌弱小的扭曲心态？
神识没有在原始星的碎片上停留，继续往远处蔓延，终于又让他看见了一颗残留了光明力量的原始星废墟，卫焕在废墟上感受到了少许其他法则的气息。
看见的这颗原始星的文明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星球上孕育的生命已经开始学会了运用法则，并且在危险降临的时候，曾经试图力挽狂澜过。
那些掌握法则力量的灵魂会格外的明亮，是光明主宰最喜欢的猎物，这也是祂会在这里留下更多光明法则的原因。
只可惜土著奋力的抵抗，却抵不过主宰的一个眼神，这颗星球就像碎掉的玻璃珠，四分五裂生命灭绝。
再往前行一个来小时，卫焕就看见了刚刚从这颗星球上离开的光明大军。
大军周身银白的铠甲配上明亮的光芒，即便是蛇类生命都发出纯粹的白光，犹如正义之师般跟随在一头白色公鹿的身后。
只是萦绕在祂们身后，如烟雾般被命理之盘摄走的，是哀嚎惨叫无法逃离的灵魂。
将目光从那些灵魂身上收回来，卫焕的注意力重点放在了光明主宰的身上。
这一次光明主宰堂而皇之的将命理之盘顶在了两个鹿角中间，原本只是纯粹发出白光的神环，如今已经化为了腐朽青铜般的古盘，上面逸散出最为纯粹的帝王之力，吸收着从原始星收割而来的灵魂。
以前祂还遮遮掩掩，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受混沌大帝驱策，现在倒是主动扯起了大帝的“虎皮”，招摇过市，光明大军的整体气势确实不一样。
这就是头顶有人和没人的差别。
好在人类和古神同盟，明面上还有地母娘娘顶着，哪怕地母娘娘不是个擅长战斗的大帝，可是只要祂在，就没有敌人敢忽略祂，轻视人族。
现在的问题就是，接下来要怎么做才合适？
卫焕让宝宝巴士隐蔽起来，一点点地靠过去。
同时他宛若蛛丝般的神识，反复的在光明主宰和命理之盘间移动。
他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所以只能选择一个进行攻击……
很快，卫焕有了决定。
宝宝巴士化为尘埃，徐徐飘过光明大军，来到光明主宰身边。
光明主宰有了上次的经验，时刻在自己的身边一圈展开保护罩，以提防卫焕的偷袭。
只是祂还是低估了卫焕的能力。
宝宝巴士不仅有改变自己气息的能力，可以缓慢入侵，最重要的是卫焕有“万法道华”。
万法道华是老师最得意的手段，但光明主宰在杀死祂谋夺主宰神格的时候，并没有学到这一压箱底的绝技。
具体老师没有说，但可能是光明主宰太急了，祂以为学完了一切决定动手时，却不知道自己错过了最大的宝藏。
当宝宝巴士贴上那防护罩的时候，卫焕的手指在桌椅的扶手上敲击了一下。
万法道华传递到宝宝巴士的体表，它就像瞬移一般，轻松的来到了防护罩的里面。
卫焕看着眼前这巨大的鹿身，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次出手，又会暴露一个手段，当自己在敌人眼里再没有秘密的时候，也就到了该死的时候。
所以卫焕果断出手了。
对着命理之盘！
没错，他选择了命理之盘。
既然这个光明主宰的手段他已经熟悉，那自然是随时可以收割祂的命，反倒是眼前的命理之盘，对卫焕充满了吸引力。
他可没有忘记上一次自己夺走大量灵魂，并且谋夺了一丝大帝权柄后得到的好处。
所以与其杀死这个光明主宰，他更想做的是提升自己，应对注定会降世的混沌大帝。
没错，现在的卫焕已经看不起光明主宰了，他“对标”的是大帝级。
所以眼下里放了这光明主宰一条狗命又如何？这条命他随时可以收。
刹那间，卫焕的轮回莲花再次出现在光明主宰的眼前，而且近的几乎都怼脸了。
刚刚悠哉乐哉的鹿脸上，就剩下了贴脸开大的恐惧。
吾命休矣！！
然而，等待的恐怖一击并没有落下，回过神的光明主宰就看见卫焕又双一次地对命理之盘出手了。
可恶的轮回莲花狠狠撞在命理之盘上，交错搅动的黑白花瓣摩擦的命理之盘发出“咔咔”的声响。
命理之盘就像一个被壮汉欺凌的弱小女子，无奈的被按住摩擦，匆忙间生长出来的黑色触须根本无法阻止轮回莲花的强势，于是那莲花的花蕊就这么理所当然的贴在了命理之盘上。
对嘴吸！
从嘴里抢！
我的我的灵魂都是我的！
轮回莲花在争夺灵魂上展现出了绝对的优势，那些刚刚被吸入命理之盘，还没有来得及传送给混沌大帝的灵魂，统统被轮回莲花蛮横地抢走。
眼看着卫焕故技重施，自己积攒的灵魂再度被谋夺，光明主宰气的眼睛发红，对着那已经展露出身形的宝宝巴士，拧动脖颈，狠狠地一脑袋甩了过去。
“嘭！”
然而恐怖的力量，却落在了一面如山岳般庞大，布满如鳄鱼皮般的坚硬外壳上。
是卫焕早就准备好的铠山，帮助他拦下了这一击。
真正主宰的可怕力量，却不是刚刚主宰级的铠山能够承受，它的铠甲崩裂，在痛苦中飞了出去。
宝宝巴士趁机躲在铠甲里，一起远离战争核心。
卫焕可以近战，但不代表他想要近战。
召唤师当然还是要拉开距离才好。
铠山护着卫焕离开，同时以光明主宰为中心的环形半径，像是天地被切割一分为二，死亡的力量降临，无数亡灵召唤物和虫族，纷纷飞出。
光明主宰追着卫焕，同时咆哮：“全军出击！”
光明和死亡的力量，再一次碰撞在了一起。
战场上，黑与白绞缠在一起，正迸飞的血液中，化为混沌般的灰色。
卫焕面对光明主宰的追杀只是一个劲地逃跑，同时轮回莲花还变态般的疯狂吸吮着命理之盘，想要榨出它最后一点灵魂。
混沌大帝已经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帝王之威如期降临。
卫焕不甘心地砸吧着嘴，收回了轮回莲花，逃之夭夭。
同时面对光明主宰和一部分帝王威能，他暂时还没有必胜的把握。
不过这场战斗的主动权在他，他想要走，谁都留不住。
光明主宰用尽手段，大招频开，就是混沌大帝都运转命运触手捕捉卫焕。
但做熟不做生的卫焕如今已经非常地熟悉祂们的手段，终于还是在祂们的联手封锁下，逃出生天。
……
五天后。
躲在一颗原始星里的卫焕，从口中将最后一缕浊气吐出，彻底化解了之前战斗留下的暗伤。
如今他体内还有一缕混沌气息，但却不是导致他受伤的气息，而是被他从命理之盘上，硬生生撕扯下来的帝王权柄。
这一缕的精纯度和数量，都比之前从共生体锚点上剥离的那些要多，已经有经验的卫焕可以确定，一旦炼化这缕气息，自己至少可以制造出四枚下位神格。
距离死亡法则也成就主宰的日子，就不远了。
只是眼下里并不是炼化这一缕气息的时机，光明主宰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偷袭而退去，事实上在自己疗伤期间，祂又袭击了一颗原始星，掠夺了上面大量的灵魂。
而且他似乎找到了某种防御自己的方法，竟然获得一整颗星球的灵魂后还不满足，现在已经前往下一个原始星了。
卫焕来不及整理，从这颗还处于原始演化的原始星上飞出去，宝宝巴士化为一道流光，迅速地逼近光明主宰所在的地方。
遥遥的看见那颗已经被光明主宰盯上的原始星后，卫焕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明知道自己在这里，光明主宰也要动手。
或许这颗原始星就是祂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那是一个非常完整的星域，星域里有恒星，有卫星，还有三个环绕恒星飞行的原始星。
三颗星球竟然已经实现了太空旅行的能力，不但彼此间在互通来外，派遣侦查队向外探索，同时在这三颗星球上，还能够感受到法则力量的痕迹。
星球的土著是一群像恐龙一般的生物，身形庞大，有着坚硬的外皮和锋利的爪牙，它们进化出了飞天的翅膀，还有驾驭法则的力量。
这些恐龙生命有着不差的智商，同时又极为嗜血野蛮，不少可以在神域里勉强行走的异种，还会向外探索。
其中，一头身体强度恐怕有神明级的六翼飞龙，应该就是这三个原始星上数一数二的霸主，正在宇宙里遨游，吸收那些狂躁法则力量的时候，迎头就撞上了光明主宰的大军。
普通神明级看见主宰级是什么感觉？
尤其是这个主宰不久前才被揍了一顿，一肚子的火没处发，第一看过去的时候，又会有多么可怕？
这头六翼飞龙在光明主宰满怀恶意的目光里，差点被那可怕的压迫力碾压成渣，当场死去。
随后，意识到什么的一方强者，收起了翅膀，匍匐在地，对着光明主宰露出了臣服的姿态。
然而事实证明，在主宰级的眼里，这种级别的家伙就是个渣滓，要不是还有点用处，对方连自己的气息都感应不到。
至于是什么用处？
当然是它天生闪亮的灵魂了。
当传送门在这头六翼飞龙的身边展开的时候，恐怖的死亡力量从传送门里逸散出来，六翼飞龙不明所以，恐惧的马上朝着光明主宰飞去。
卫焕是想要救它。
“噗嗤！”
然而，光明的力量像是炸弹一样在六翼飞龙的体内爆炸，它毫无抵抗的被当场炸了个四分五裂，灵魂升天。
身后不远，被派遣出来，却捞了一空的飞蚁，遗憾的用前螯抹了抹眼睛，用那双狰狞凶残的双眼与碎裂的尸体，无辜对望。
光明主宰快笑死了，分不清谁是救人的谁是杀人的，妄送了性命。
不过祂在看见传送门里，一群群的亡灵大军和混沌虫族飞出来的时候，又笑不出来了。
祂环顾一圈，周身萦绕的防护罩上，还有帝王权柄的气息。
祂无所畏惧般的大叫：“死亡，有本事你就出来，只会干些偷偷摸摸的事。”
卫焕听他狗吠，懒得理他。
向来自诩为“召唤师”的卫焕，对拉开距离战斗这件事上，有着根深蒂固的偏见。
偶尔他也喜欢上去打几下，但“打几下”就够了，真正的战斗是还应该像现在这样，自己坐在宝宝巴士里喝茶，拼命的事情交给召唤物。
进可攻退可守，干吗要上去玩命？
卫焕任由光明主宰吠叫，亡灵大军像是不要钱一般的往外涌，一股脑的冲向了光明大军中。
光明主宰这才意识到，这次的卫焕不和祂玩偷袭，而是打起了阵地攻防战。
虫族镇守在那处原始星域前方，亡灵大军与他的军团厮杀，亡灵大军像下饺子一样的死亡，但这种不过是死亡系神明法则的具现化罢了，杀完还会马上出现。
这个过程里，哪怕用100：1的概率，换走一名光明军团战士的性命，都是赚的。
而事实上，死亡的比例可不仅仅这么多，亡灵大军和光明军团的战损比连30：1都没有超过。
负责四处救火的光明主宰，眉心蹙紧的能夹死苍蝇。
这种感觉很难受。
死亡神明一直都是阵地战的“祖宗”，从还是小法师的时候，就在练习排兵布阵，等到了神明自然每一个就是宗师级别。
和召唤系的死亡神明打仗，杀不死本体，就算杀再多的亡灵都没有用。
卫焕在哪里？祂必须找到他！
第505章 交换主宰法则
另外最关键的是，当这名死亡神明还是一个掌管着帝王权柄的“刺客”时，那种无力感就变得更加明显了。
既要和杀再多都没有用的亡灵大军对战，还要提防随时到来的贴脸开大，尤其是当光明主宰看见自己真正目标被虫族大军团团护住后，气的出离愤怒。
所以，找到卫焕藏身的地方，就是关键。
光明主宰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一边四处救火，同时光明之力所化成的烟雾，朝着四处蔓延开来。
祂要想办法在这广袤的地方，搜查每一处，找到卫焕的位置。
而且祂知道，那个混沌虫子不好对付，可以拟态改变自己的气息，所以要找到卫焕，祂就需要不停地变化烟雾里的法则，寻找到那一丝不和谐的地方。
这很费神，几乎让光明主宰干不了其他。
因而也就没有看见，一群实力不错的原始星土著，明显察觉到来自世界外的动荡它们飞出来后，结果就被一群凶神恶煞，将它们团团围住的混沌虫族给吓尿了。
八大混沌虫领袖，除了宝宝巴士外，每一个都长相狰狞，气息恐怖，看起来一点都没有亲切感，直接就在脸上贴着“入侵者”三个字。
再加上它们身后一眼看不到边的虫族大军，这些土著飞龙们只是迟疑来一瞬间，然后就非常痛快地跪倒了。
有意思的是，这些土著似乎自己领悟了某种“奴隶契约法”，甚至都不等卫焕命令虫族领袖去与它们沟通，这些飞龙就纷纷低头，将自己的命送到了虫族领袖的手里。
也就是卫焕的手里。
卫焕：“……”
呃，其实跪的快也没毛病，要是遇见真的不讲道理的侵略者，稍微的迟疑可能就是一场血腥的屠杀。
而且投诚本身也是一种发展，毕竟能具有这种压倒性实力的外星来物，问文明程度一定远超自己，只要上位文明从指缝里漏出一点东西出来，就够下位文明消化千百年了。
不过卫焕不喜欢这种“膝盖软”的种族。
无论是死灵族还是人族，就从未在强权中退缩哪怕分毫，也正是他们这样绝不低头地抗争，才能够继续延续文明的火种，如今依旧站在神域最高的战场上，凌驾众生。
卫焕这边和光明主宰对战，那边还有空观察土著的情况，最后决定不给它们平等待遇，至少现在没必要。
最多带一批龙回去，培养一群龙骑士。
就这样决定了原始星土著的未来后，卫焕在心里命令混沌虫去原始星里，把所有实力足够的飞龙都签订契约，以确保从上到下的绝对掌控。
至于后续怎么经营，就交给穆重他们头疼吧。
卫焕的注意力正落在原始星那边，突然感觉到此处空间锁定的异常。
猛地回过神来，神识沟通宝宝巴士，宝宝巴士的意念传递到他脑海里，原来是他被光明主宰找到了，四周围的空间被锁定，光明主宰的攻击也即将到来。
卫焕手指在扶手上点了一下，万法道华运转宝宝巴士周身，正要穿梭而去。
眼前突然光芒大方，光明法则的力量像是巨浪一般拍了过来。
宝宝巴士遭到攻击，肥肉快速地吸收和化解攻击的力量，同时借着这股力量爆发时间的冲击力，闪出被控制的空间。
下一秒，闪烁万里，周身的气息变化，又潜伏了下来。
卫焕在宝宝巴士里面，只感受到了轻微的动荡，宝宝巴士厚厚的脂肪和坚韧的外皮，吸收了绝大部分的伤害。
宝宝巴士受到攻击的地方伤势有些严重，外皮被切开，露出了皮下的白肉。但只见宝宝巴士的身体一阵蠕动，受损的白肉就被转移分开，一点重伤变成了覆盖全身的一点擦伤。
受损的外皮需要一点时间愈合，但这依旧只是皮外伤，宝宝巴士的天赋点就是为此而生，在肥厚的白肉之下还有更坚韧的皮肉，扛下主宰级的攻击很轻松。
光明主宰的法则之力再度充满大片空间，又是一轮艰难的筛选。
但就在祂的注意力都被卫焕牵制的时候，光明军团的战损比瞬间达到了可怕的5：1，大量光明大军的陨落，每一个都是光明主宰耗费漫长时间培养而来。
回过神来的光明主宰心疼的不行，手忙脚乱的将命理之盘关闭，害怕被混沌主宰吸收。
卫焕抓住机会，接连几个烁字神纹拍在扶手上，宝宝巴士闪现回到战场，轮回莲花猛地绽放的虚空中，在光明主宰睚眦目裂中，夺走战场上漂浮着的光明主宰军团的灵魂。
光明主宰这一刻，终于确认自己打不过卫焕，发出了不甘心的咆哮。
“死亡！有本事对我出手！不要只会躲！”
祂不服气，祂认为自己真刀真枪的打不会输给卫焕，卫焕的花招太多，扰的祂总是顾此失彼，极为难受。
卫焕衡量了一下，觉得单挑打起来又累又耗时，一旦自己这次拿不下光明主宰，下一次祂恐怕不再会这么天真。
再等等吧，等待一个可以一锤定音的机会。
为了战争的胜利，为了完善古神世界的法则，光明主宰的灵魂他一定会收割。
卫焕的等待果然给了光明主宰很大的错觉，在愤怒中种下了“他害怕我”的暗示。
“走！”光明主宰抬手一招，光明大军们回到了祂的体内世界，祂抬手在虚空划出一道光之通道，看着围上来的亡灵大军，放声说道，“死亡，不要让我找到破解你藏匿之法的办法，让我抓到，定让你生不如死！”
随后，光芒乍现，一道拖着长长尾巴的彗星远去。
卫焕任由亡灵大军在四处闲逛，也任由虫族在原始星里随意进出，有这般等了好一会儿，卫焕才命令宝宝巴士动起来，来到其中一颗原始星外，出现在一群土著飞龙面前。
这些飞龙大部分就和蓝星的恐龙差不多，还有一些像西方神话里的龙，但没有东方神话的龙，当坐骑正合适。
卫焕没有出面，这种事情交给虫族去做就够了，让这群土著带着想要到启源星的子子孙孙一起走，到了那边虽然是当坐骑，但无论是生存环境，还是成长资源，包括修炼的功法，都比这里好无数倍，唯一的损失就是比人族低一等。
在卫焕看来，这些飞龙是赚了，要不是它们膝盖太软，眼睛都不眨的就献出了“奴役印记”，卫焕未必会搭理它们。
当然，这种事情得你情我愿，若是这些飞龙的自尊心很强，宁死不屈，绝不当坐骑他也不勉强。
然而结果却是这些“飞龙老祖”们回家一趟，差点让星球里为了争夺名额爆发一场“世界大战”，要不是虫族女王运用超级大脑运算合适的名单，恐怕为了这些名额，这群飞龙能打死一批。
虫族女王漂浮在卫焕身边，对于人类而言过于大的一双眼睛漆黑，里面仿佛闪烁着一排排的代码，同时说道：“主人，我已经收集了这颗原始星的所有数据，并且通过阅读它们的历史，确定了坐骑名单。
建议主人每三百年可以来挑选一批，这个族群的成长年限就是三百年达到成熟期，前往人族履行契约，对这个族群的文明程度提升是最好的办法。
另外龙骑士并非它们的最优选，按照当前人族文明的能力，可以对它们进行古神改造，结合它们的龙血之躯，可以突破达到神明级。
我将其称为“龙血战士”。
龙血战士普及九级可视为一星，领域级二星，半神级三星，神明级为四星。若是该族群能够自我突破神明级，结合龙血改造之躯，可达到中阶神明实力，也就是五星。”
卫焕点头，不愧是大数据之脑，连这群飞龙的未来都预测好了。
最高可以达到中阶神明实力的附庸种族吗？既有些用处，也不会影响人族的发展，倒是意外的正正好了。
卫焕好奇问：“这个种族还会有更好的发展吗？”
虫族女王说：“有，主人用魂灭术杀死它们，将它们的灵魂转化成人族，它们不但能拥有人族的天赋，还会得到最好的资源培养。”
卫焕扬眉，不是很感兴趣，最后拍板道：“就按你说的，龙血战士。”
“是。”
虫族女王给出的名单，直接详细到了名字，于是被点名的欢欢喜喜，没有被点名的痛苦哀嚎仿佛错过了一个亿。
卫焕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多，他也不想在这个族群上耽搁太多时间，所以只给三天。
三天时间一到，所有集中等候在星球外面的飞龙，就被一个比星球还要大的黄色虫子一口吞掉。
送行的飞龙震撼于这只露出一角的恐怖存在，终于有脑子稍微聪明一点的，不确定地问身边的龙：“它们说要带我们走，会不会只是为了吃掉我们？”
然而这样的怀疑已经晚了，卫焕让宝宝巴士变大，将所有的飞龙装进肚子里，然后又召唤回来虫族，下一秒就闪烁到了万里之外。
宝宝巴士的身体又恢复成了如同人类小轿车一般的大小，但在它的身体里面却有着无比巨大的空间。
即便装了超过十万头的飞龙，这些飞龙在那世界里依旧极为宽松，还能展翅翱翔，三五成群地讨论着美好的未来。
卫焕独自坐在车头的驾驶位上，正在与穆重交谈这次的收获。
“……这批龙血战士的“奴役印记”都在我手里，非常不错的灵魂印记，研究之后或许对我们以后拓展附庸种族有很大的用处。等它们到了后，其中一部分可以适当开放资源培养，不过不要为它们太花费心神。”
穆重的声音通过轮回，在脑海里直接响起：“我把它们交给我爸吧，后勤管理和族群培养上，他的手段虽然老派，但非常有效。”
“好。”卫焕说完，站起了身说，“那我准备回去了。”
“嗯，我已经在这里等着你了。”
卫焕从宝宝巴士里走了出来，将宝宝巴士送回了秽土世界，随后他运转轮回通道，下一秒整个神域都塌陷下来，形成一个无比巨大的恐怖黑洞。
他踏入黑洞，再走出来的时候，便出现在了启源星域上。
穆重就在眼前盈盈的笑。
“回来了。”
这一幕卫焕总是重复地看见，但他永远不会腻。
他对家的定义，就是从穆重身边开始。
“嗯，回来了。”
卫焕走出轮回通道，身后塌陷的黑洞消失成了奇点，最后彻底消失在世上。
瞬息间，他穿越了无尽的星空，回到穆重身边。
穆重上前，来到他的身边，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卫焕的脸：“看来都很顺利。”
卫焕点头：“嗯，还行。”
穆重说：“马上出发吗？”
卫焕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想见见许青强和橙汁儿。”
“好，我陪你，不过是有什么事吗？”
卫焕说：“我如果没有听错，你说过，他们是在轮回里交换的法则？”
穆重点头：“夏玉是这么说的，难道不是你告诉她的？”
卫焕摇头：“当时我什么都来不急说，而且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
“你是说夏玉？”穆重并不想说的太明白，他很清楚自己的猜测是不可能的事，但他得问个明白。
卫焕反应过来穆重在怀疑什么，急忙笑道：“不是，而是夏玉的说法给了我一个猜测。”
“？”
卫焕说：“他们彼此的法则明显没有交换彻底，这也是许青强一直无法领悟更多法则的原因，我想试一下通过轮回让他们完成剩余的法则交换。”
“这……”穆重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异想天开，“轮回是灵魂状态，他们现在被拘束在肉身里，恐怕无法达成。”
卫焕却深深看着穆重。
穆重沉默了几秒，然后道：“你要用时间菱镜？”
“对，轮回加上时间菱镜，或许有可能。”
穆重若有所思地点头：“倒也不是不可能，试试？”
“试试。”
……
穆重从夏玉那里抱来了柳成志，还在襁褓里的婴儿，双眼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智慧。
在看见卫焕后，他伸出手对卫焕挥了挥，笑开没有牙的小嘴，发出“呀呀”的声音，就像在对卫焕打招呼。
卫焕直接用神识温柔地进入婴儿的脑子里，开口说：“橙汁儿。”
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老大。”
“声音”是一种电流般的信号，和人类通过口腔发出的声音不同，并不能区分太多，但卫焕从这个“声音”里，感受到的是熟悉的柳成志的信号波段。
卫焕沉默了一瞬说：“决定用这个形象了吗？”
通常自我的认可会影响灵魂，也会影响外貌，尤其是对于柳成志这样特殊的存在，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喜好，长成想要的模样。
卫焕本以外他会选择“大个子”的形象，毕竟那是他存在时间最长的一生。
但也正是因为明明更应该选择的没有选，足以确定这个灵魂对“大个子”的否定，犹如无法愈合的伤疤，内心永远的阴影。
柳成志的声音响起：“哎呀，还是喜欢和老大们在一起的日子，那千年时光我很快乐，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哪怕再难，都有老大顶在前面。
过去的就过去了，就像老大和穆老大说的那样，我们就是我们自己，那些记忆只是一段传承，我们应该活出一段新的人生。”
“说的好。”卫焕回应着，“往前看，踩在过去的“我们”的肩膀上，我们一定可以看的更远。”
“好！我也是这样想！”
卫焕将神识退出了柳成志的大脑，只是这三言两语的交谈，婴儿就有些困倦，打了一个可爱的哈欠。
穆重低头看着柳成志笑，然后对卫焕说：“我已经都和橙汁儿说了，这次时光之旅可能会有点漫长，但有些事我们不能逃避，更不能因为辛苦就抗拒，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走的路。”
“呀呀。”怀里的婴儿抬手，似乎想要做出“OK”的手势，但最后只是肉乎乎的小爪子挠了挠。
这边说完，卫焕和穆重又转头，看向在一旁抽烟的许青强。
许青强被看着，歪嘴咬着烟，眉梢一扬：“看我干啥？搞起啊！别啰嗦！”
卫焕和穆重晒然一笑，随后看向彼此，银色的时光之河从天边飘来，蜿蜒着来到穆重的脚下，将四人的脚背淹没。
周围的一切都在远去，他们已经来到了时光的旅程，探寻着过去。
他们往前走，在这无尽的时光之河里，看着岸上每一个自己的时光剪影，卫焕看见了刚刚成神的自己，看见了还在挑战世界的自己，也看见了刚刚重生的自己。
走着走着，一朵朵莲花从他们的脚下长出来，黑白色的莲花徐徐旋转着，步步生莲，涟漪扩散。
穆重说：“时光之河正穿过你的轮回，我们将在这里探寻他们过去交错的每一个瞬间，直到找到法则交换的那一刻，停止的时间才会在短时间里恢复正常。”
说着，穆重将襁褓里的柳成志递给了许青强，说：“往前走，一直走下去，不要在乎时间的流逝，坚定的选择你想要看见的，你便能跳过时间的缝隙，到达目的地。”
最后穆重和卫焕同时停了下来，穆重最后说道：“我们会在这里等你们。”
踩着莲花的许青强渐渐走远，消失在时光之河的尽头。
剩下的穆重和卫焕对视一眼，一朵巨大的黑白莲花从水底浮出，两人盘膝坐在了莲花的花芯里。
穆重的神躯银白，坐在黑色花芯中，手掐法诀：“此处我来镇守。”
卫焕周身浓黑，坐在白色的花芯中，心沉下来：“我会继续修炼，炼化那一缕权柄。”
选择这个时候让许青强和柳成志交换法则，既是因为若他们可以成就主宰，卫焕的世界将会更加完美，也是因为他新进获得那一缕权柄正需要炼化，既然穆重要开启时间结界，那不如一举两得，同时进行。
在时间加速下，无法感悟法则，也无法修炼古神体，但就像只要吃饱喝足时间到了就能长大的身体，炼化帝王权柄不过就是打开上面的“锁”而已，拆开包裹罢了。
可以说这样的环境最是合适了。
穆重开启一次时间回溯，而且还是涉及这么大因果的时间干涉，这种办法也不能经常用。
卫焕不想浪费了穆重的心血，很快就心守抱一，沉浸到了对帝王权柄的炼化中。
然后很快，卫焕就发现这样还有一个好处。
他们因为是位于轮回和时间的夹缝里，即便是混沌大帝也无法探寻到这里，炼化这一缕混沌气息容易了很多。
时间不知流逝，卫焕在将最后一把“锁”打开后清醒了过来，看着还在时间之河，与自己面对面的穆重。
端坐在黑色莲花上，周身银白的穆重，好看的简直让人移不开目光。
卫焕看了人很久，直到那双盈满秋水的双眸睁开，耳廓有些微微的红。
“醒了？”穆重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又有几分情动，开口的声音极为勾缠，像是在卫焕的心瓣上轻轻弹了一下，心脏忽悠忽悠的有些晕眩。
卫焕点头，喉结滑动，声音有些干哑地说道：“多久了？”
“外界大概过去了一个来月。”穆重说，“你在这时间之河上却走过了一年多，而强哥他们已经走了百年多了。”
卫焕第一个反应就是：“你还能撑住吗？”
“没问题。”穆重笑了，“别太小看主宰级啊，你总是在担心我。”
卫焕观察穆重脸色，然后点点头，再开口的时候神色正经许多：“我再得混沌权柄，可封四名死神。如今还剩下大熊、魔眼君主、狗头人母和寄思兽。”
穆重沉吟后点头：“大熊与铠山可形成最高防御阵，魔眼君主可加入蝴蝶为远程攻击，狗头人母最是关键，它成神后，便可将传送门布置在整个神域，我们便有了机动能力。至于这最后的寄思兽……”
卫焕说：“精神系的亡灵领袖，有着物理免疫的优势，对灵魂直接发起攻击，可以与大头搭配，对敌后实施斩首。”
穆重说：“但若是都放出去，你身边就没有亡灵领袖了，即便可以召唤它们归来，但在战斗时刻，恐怕无法专心支撑召唤完成。
寄思兽虽然可以和大头搭配，但作为护体类的亡灵领袖，他留在你身边的提升更多。”
卫焕说：“视情况而定，我暂时没有安排他任务的打算。”
“那就好，你留他在身边，若是要和光明主宰单挑，它能助你获胜。”
“好。”卫焕听老婆的。
两人聊完，卫焕便又闭眼，去了秽土世界分封神格。
如此一来，自己的所有亡灵领袖就都有了神格，如今还剩下两个神格没有凝聚，卫焕已经在计划将这两个神格拿出来，在人族大军里挑选合适的神明继承。
死亡法则被天道忌惮，又被光明主宰等人掠夺殆尽，难以修炼，万年都修炼不出一名死神。
但稀少不代表没有，总会有些优秀的人才走到自己的面前，这两枚神格便是他们成神的契机。
卫焕这般谋划着，分封也结束了，睁开眼就看见穆重已经站了起来，背对着自己眺望远处。
感受到气息变化，穆重头也不回地说：“醒的正好，他们要回来了，与我一起迎接他们吧。”
第506章 血肉主宰陨落
说话间，从时光之河的尽头，走过来的两个身影。
时光之河像是飞扬在天地间的流沙，闪烁着法则的气息，每一个砂砾里都是一个时间分支里，自己的残影。
流沙隔开了卫焕对那两个人的感知，如果不是穆重点明，他或许都看不见他们。
待得近了，身影逐渐变得清晰，竟然是两个成年人的身体，一个身材消瘦颀长，一个高大圆胖。
尤其是后者，卫焕在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眼眶竟然有些滚烫。
更近了，容貌便也看清楚了。
许青强嘴里叼着烟，几步路走的二五八万痞气十足，流氓似的从来没有个正形。
在身边，是一张圆嘟嘟弯月眼，国泰民安的一张脸，喜盈盈地笑着，看起来就喜庆。
“橙汁儿！”穆重第一个开口，从莲花台上飞下去，落在了两人身边，目光在柳成志熟悉的脸上看了又看。
柳成志摸了摸鼻子，嘿嘿地笑：“穆老大。”
“嗯。”穆重张开手，“欢迎回来。”
卫焕紧随其后，看着抱住穆重的柳成志，点头也说：“欢迎回来。”
柳成志急忙收了手，然后哇的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卫焕的大腿：“老大，我好想你啊！”
这该死的熟悉的感觉，让卫焕觉得很开心和舒服，他抬手拍拍柳成志的肩膀：“起来说话，都死一回的人了。”
柳成志却摇头说：“也就是您是死神，手里还有轮回，不然就真的生死一别再也见不到了，我真的老后悔了，早知道就用点儿心好好修炼，和你们一起成神也就不会有这么一番折腾了。”
穆重笑了：“你若不走这一趟，你身上的秘密我们又怎么会知道。也才有了这样的老友相聚。”
随后穆重转头看向许青强，上下打量：“如何？”
许青强一直在悠哉抽烟，见问道自己，便歪嘴笑道：“就那样，废话别多说，我想媳妇儿了。”
这话说完，大家便都笑了起来，穆重抬手道：“那就回了。”
静静流淌的时光之河化为一束光落回穆重的手中，他们重新回到了现实，时间的指针再一次正常的“嘀嗒”跳动。
四尊神明的出现，即便稍作了遮掩，那充盈在大气里的法则之气，依旧暴涨，无法彻底掩去。
神明是法则的化身，是神灵修炼出了法则，也可以说法则凝聚成了生灵，祂们存在世间的本身就代表其中一个法则，因而祂们所在之处，法则浓郁，更容易感受。
启源星上正修炼的人们，明显地感觉到大气里死亡、时间和深渊的法则变得浓郁了。
另外在这法则的中间，还有一股无法忽视的，明显的“生命法则”。
“感觉到了吗？是生命法则。”
“为什么会有生命法则的气息？”
“我们是有哪位大佬成就生命神了？”
“没有听说，不过我知道，挑战世界就是生命神化道所成，内里世界众生受到生命滋养，就是说咱们蓝星也是在生命神的庇护下成长至今。”
“这么说起来，有没有可能是那位已经化道的主宰大人回归了？咱们这边的神明也就剩下那位大人了。”
“如果是真的就太好了，我们这边的神明就齐了！”
窦麟察觉到异样，是第一个出现在卫焕等人眼前的，当他看见熟悉的“橙汁哥”就在眼前的时候，所以的注意力就都落在了他的脸上，眼眶眼看着就红了。
在他心里，卫焕是大家长，穆重像母亲，但陪伴他将他养大的却是橙汁哥。
无法阻止，想尽了办法，还是无法阻止橙子哥老去时，他真的很痛恨自己的无能，那之后无数次在某个熟悉环境里睹物思人。
心里就像沸腾的水，在他强绷着的冷静下，陷入了某种微妙的安静。
从卫焕大腿边起来的柳成志，尴尬地拍了拍胸口上不存在的衣服，然后对窦麟展开了双臂，笑盈盈地说：“小窦麟，我回来了。”
一句话，窦麟泪崩，然后又尴尬地抹了眼睛，说：“橙汁哥。”
这时，陆陆续续的其他神明也都感受异样回来了。
但比起柳成志的回归，显然现在更重要的还是已经开始的战争，穆重和卫焕将目光从相认的两人脸上移开，继而穆重看向薛队，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薛队说：“整体上比较平静，一切都按照您闭关前的预测进行，只是其中有一处异常，就是距离我们最近的光明大陆，最近突然加速，已经超过了我们的警戒线，看起来似乎要和前线的这些光明军汇合，对我们发动更大的攻击。
这几天我们正在商议，是将计就计，还是提前拉响警报。”
他话音落下，那边相认的两人也安静了下来，气氛瞬间冷凝。
战争当头，已经容不得他们轻松。
穆重正色道：“去会议室，把近期所有的情报资料都交给我，我边看咱们边聊。”
“是。”
穆重去开军情会议，卫焕自然也跟着去了，叫着要见媳妇儿的许青强也没走，就是过去从来不沾工作的柳成志，这次也跟着大家去了会议室。
现实情况就和薛队早前的汇报差不多，各方行动都在持续中，按照预测的方向没有太大的变化。
异常的星球既然已经被观测到了，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紧急的事情。
穆重通过钢铁之心看完所有的资料，随后看向身旁的卫焕说：“我倒是有个想法，不如趁着他们还没有汇合，我们提前开战，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卫焕点头，正要说话，突然转头看向柳成志。
其他人紧接着也感受到异常，也看了过去。
就看见柳成志脸色涨的通红，周身都是压不住的生命之力，沸盈的法则像是滚开的水，在他头顶上都冒起了白烟。
紧接着，一股天地法则的气息降临，生命系的神格在他眉心聚集，化为眉心一点朱砂痣，整个人顿时法相庄严，神格永驻。
这是……开着会，成神了？
柳成志成神后，睁开眼就看见一堆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他笑的尴尬：“呃，没憋住。”
啧！
瞧这话说的，当成神是放屁呢？还没憋住！气死人了！
柳成志面对一堆羡慕嫉妒的目光，嘿嘿地笑，周身气息祥和，生命的力量萦绕在会议室里，待得一阵微分吹过，所有人都只觉得精神一振，神识和身上的伤痛竟然就没了。
生命的治愈力量，配上他喜庆祥和的一张脸，顿时只觉得有无尽的希望，无尽的力量，还有那种原来如此的感悟。
没错了，为什么每次看见柳成志都很舒服，吃他料理的食物更可以强身健体心情愉快，原来这就是生命的力量。
“恭喜你，柳成志。”卫焕第一个开口祝贺。
穆重也笑道：“恭喜了橙汁儿，看来过去那二十年的时光之旅，你积攒了很多的感悟。”
窦麟没有说话只是笑，心里乐开了花儿，甭管橙汁哥最后能不能回归主宰神位，只要能成神，就有千万年寿数可享。
唯有许青强一脸早知道如此的淡定模样，吐着烟雾笑道：“这才哪儿和哪儿？区区下位神就满足了？那时光之河就白去了。”
穆重这才好奇看向许青强：“一直没有问，你们在时间深处都还顺利吧？”
“顺利的不得了。”许青强自信道，“这里会议结束我去闭关，不用多久就能成就上位神，距离成就主宰级也就不远了。”
穆重提醒：“你要帮卫焕完善世界。”
“那是必须，这不就是我们去时光之河的目的。放心吧，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一定会在老大的世界里凝聚主宰神格。”
穆重摇头笑，懒得提醒“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这么用的。
柳成志打断的军事会议，很快又在穆重的主持下，继续开启。
穆重说：“主动出击是我的想法，各位也可以各抒己见，若是大家意见达到一致，我们就可以选择执行。”
一阵“嗡嗡嗡”的声音响起，但并没有用太久，最终结果就出来了。
穆重听了各个部门领袖讨论后的结果，最后说道：“既然大家都认可主动开战，那么现在就要按照战争标准进行，各个部门运行，半天后正式出发。”
“是！”
“收到！”
战争的齿轮轰然响起，若是从前往后看，这场战争是人类对光明主宰军团反击战的真正开端。
一场盛大时代来临前的序曲。
……
卫焕已经悄然抵达了前线，坐在宝宝巴士里，看着周围来回走动的光明军团战士，似乎也察觉了某种紧张的气氛，正在调兵遣将中。
只是低阶的生命完全无法感受到卫焕的存在，宝宝巴士强大的隐蔽能力，不但让他轻松深入敌营，甚至此刻已经贴在了血肉主宰那庞大不可名状，乱七八糟的身躯上。
光明军团只是人族对敌人的称呼，事实上这个军团是四军联盟。
分别是光明主宰所率领的光明战士，血肉主宰所分裂的血肉战士，元素主宰所掌控的五行战士，以及已经被卫焕打残，最弱的暗之主宰。
再算上混沌大帝所牢牢掌控的命运法则，十大法则在这里已经有了一半。
另外一半，自然是人族这边。
两大帝级势力常年的对抗，战火已经波及了整个神域，不存在中间立场的两面派，因为一旦开战，双方都会先收拾两面派，避免被捡了便宜。
卫焕这边，他自己掌握死亡法则，穆重的时间法则，窦麟的空间法则，许青强的深渊法则和柳成志的生命法则，五大法则已经到齐。
另外他们还有古神一族助阵，以及他们自身就是后天古神体的优势，因而即便人族是一个新生的文明，在总数上不低对手，但依旧有着和对方对抗的能力。
就连至高强者，都情况相似，势均力敌。
被困极渊，因为吞噬大量混沌而癫狂的混沌大帝。
在古神域养伤，再加上本身就不擅长战斗的原始大帝。
所以这场战争，真正比拼的还是中高阶的调兵遣将能力。
正好人类一直从战争从走出来，一身的血气正浓，而“神域图”更是给了他们掌控全局的能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逐渐临近行动开始的时间，倒计时已经在眼前，卫焕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了战车的最前方。
他的周身闪烁着黑白之气，用轮回莲花镇压了天道感应，在这黑白之气下，是他酝酿了许久的一指魂灭术。
“倒计时……”耳边响起穆重对全军指挥的声音，“三……二……一，动手！”
卫焕从宝宝巴士里闪现而出，一击魂灭术直抵血肉主宰的神格，犹如巨大的镰刀挥舞。
死神降临！
与此同时，所有被观测到的光明主宰隐藏起来的大军，都遭到了人类大军的攻击。
天降神兵，铺天盖地的涌来，人族的大军极为清楚这些光明军团的战力部署，包括那些领兵的神明，一定会遇见一个没有强自己多少，但一定可以牵制住自己的对手。
而更多的人类大军会涌入军营里，与毫无准备的光明族战士厮杀。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无数光明主宰战士当场死亡被切成了七八块，但也有不少人族战士在反应过来的敌人围攻陨落，在这样的战场上，生命突然就变得廉价了。
领袖的眼里无法再看见某一个士兵的性命，只有战损比，只有目标达成。
当一个个鲜活的数字出现在穆重的眼前，他很疼，心疼。
这些数字里面，有多少他所熟悉的？有多少是父母的儿女，儿女的父母？又有多少家人在期待着他们的回归？
这种事情不能细想，细想了便连呼吸都困难。
作为领袖，穆重是既仁慈又冷酷的。
他心疼每一个陨落的同胞，同时也为了最终的目的，不惜用无数的生命去堆填。
毕竟唯有获得最终的胜利，人类才能迎来永恒的和平。
既然这一仗已经打响，那就好好打出一个样子吧。
“卫焕！”穆重眨眼敛去眼角的红痕，开口有些难掩的急切，“好了吗？”
卫焕没有回答。
他正在对血肉主宰出手。
魂灭术成功毁去了血肉主宰的半个身躯，可惜并没有彻底将祂杀死，过于庞大臃肿又畸形的灵魂，被撕扯一半投入轮回里，没想到剩下的一半还能挣扎繁衍。
也对，每个法则神都有其独特的能力，血肉一系素来是滴血重生，若是不磨灭祂们的最后一滴血，最后一缕灵魂，他们都不灭。
卫焕没能一击击杀血肉之主，只能动用B计划，运转千层神纹挥落腐华镰刀，与血肉之主厮杀。
同时，七大混沌虫出现在军营里，肆无忌惮地随意杀戮，同时为卫焕隔离开一个可以尽情战斗，能够杀死血肉之主的空间。
穆重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卫焕正和血肉主宰对战，同时元素主宰已经闻讯赶来，正要加入战局，与血肉主宰一起一对二，击杀卫焕。
卫焕更快说道：“穆重，B计划。”
穆重本来想要增援的声音瞬间闭上，显然卫焕这边也算不上顺利，那么在战争决策上，必然要优先卫焕这边。
“好。”穆重点头，一边离开指挥位，同时对全军下达命令，“继续前进，不要退！这一仗必须坚持到底！！”
卫焕这边眼看着铠山拦不住发疯的元素主宰，让元素主宰冲了进来。
卫焕最后喊了一声：“窦麟！”
随后运转轮回莲花，通过轮回通道，倏地一下，瞬间离开前线，回到了启源星里。
与此同时，熟悉的一幕出现。
无数时光锁链穿梭，缠绕在空间棱镜上，最后化为卫焕背后巨大无比，贴拽万里的翅膀。
卫焕感觉到了强悍无比的力量，涌入身体里，刚刚因为全力施展“魂灭术”而消耗一空的法则力量，因为两名主宰的给予而重新充盈。
卫焕身后的翅膀展开绷直，随后猛地一颤，下一秒便出在原始星域外，战场当中。
这时，一道黑光从身后乍现，是蓄势已久的水滴路过，他反手抓住水滴的腿被带着瞬息间超过光速。
下一秒，“噗嗤！”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血肉主宰整个爆开，扭曲的灵魂都来不及咆哮，就被黑白色的莲花一口吞下。
血肉溅出百里之远，喷的不远处的元素主宰整个愣住，直至彻底意识到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后，元素主宰的脸色剧变，继而下一秒就消失在了原地，没了踪迹。
卫焕在无法彻底收敛的速度下，直接穿过了敌人的大后方，到了更远的星域里。
然后才缓缓地停下的，将自己仿佛石块化的手从水滴的腿上松开，手在这个过程里，像是碎石一般“悉悉索索”的落下，最后在半空中化为一缕精纯的死亡之气，彻底消散。
卫焕眉心神纹闪烁，新的手又凝聚了出来，他转头看向身后，拉扯着万里的翅膀潋滟飘荡，好像宇宙的星河彩带。
卫焕一击杀死血肉主宰的一幕，在短短时间出现在启源星和挑战九级世界的各大新闻平台，口耳交谈间。
“血肉主宰死了！被卫领袖一击秒杀！”
“哈哈哈，我们的领袖太强了！你们看那漫天的飘带了吗？就是我们领袖能量的凝聚，有领袖在，此战必胜！”
“为了人族！为了领袖！冲啊！”
卫焕一击秒杀血肉主宰的战绩，像是鞭炮一般炸开了花，点燃了所有战士的热血。
本来刚刚还有些压力的局势，瞬间变得顺利了起来，朝着前方凶猛地碾压而去，战线瞬间推出百里。
“恭喜你，杀死了血肉主宰。”穆重的声音第一时间在耳边响起，“元素主宰藏了起来，我们暂时失去了祂的踪迹，现在其他的战场需要你。
现在我把坐标发给你。”
卫焕点头，抬手抹过半空，星域图出现在眼前，随着他将整个星域揽入眼底，真正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所有正在交战的光明大军所在的大陆上方，都撕裂开了一道道通往秽土的口子，就像一张深渊巨口，吐出无数的毒液。
枕戈待旦的亡灵大军出手了。
卫焕为了全力对付血肉主宰，收割祂的灵魂，无法同时支撑对召唤物的掌控，所以在顺利杀死血肉主宰后，一名死亡主神的恐怖展现了出来。
不怕死不怕痛的亡灵像潮水一样涌向光明军团，刚刚还在敌人地盘上鏖战的人族将士们马上有了可以绝对依托的战友，与亡灵大军一起杀向光明大军，杀的它们片甲不留，溃不成军！
一共四座隐藏起来的光明大陆，在过去十多年间才潜伏到启源星域附近，如今被一网打尽，大陆上的光明军成了“送死队”，无数的灵魂被送入轮回，轮回之后将会成为人族的一员。
此消彼长，战争的天枰会慢慢偏向人类。
光明主宰得到消息的时候，还在那三颗飞龙原始星的附近游荡。
祂看似走了，实际上却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而且也很清楚卫焕不会在这里久留，一旦卫焕离开，狩猎这三颗原始星就如探囊取物般轻松。
可是他没有想到，卫焕离开不是因为无法在这里久留，而是回去后不久就发动了全面战争。
光明主宰得到消息的时候，气得那双鹿眼都鼓了出来，周身疯狂颤抖。
尤其是血肉主宰的陨落，让祂眼前阵阵发黑，差点晕厥过去。
从没有任何时刻那么清楚地认识到，战争的天枰正在朝着敌人那边倾倒。
大厦将倾。
光明主宰在神网里咆哮：“元素，你在做什么？为何不保护血肉？！祂死了你却独活！？你该死啊！”
元素主宰的声音无力响起：“根本反应不过来，而且你也不是他的对手，被他几次三番夺走灵魂，凭什么说我？”
“元素你要造反！？”
“我只是实话实说。”顿了一下，元素主宰道，“对原始星域的战争恐怕要暂停了，我一直在思考古神那群家伙在哪里？你觉得他们会去了哪里？”
光明主宰本来正在发怒，闻言愣住，继而鹿眼冒出光明火焰，咬牙切齿：“神国？我的神国？”
元素主宰还是一副无力的语气说：“所以别顾着吵架了，你还是快些回来才是？”
“我这就……”光明主宰本想杀回去，然而迈出的蹄子顿了一瞬，祂眼珠子一转，继而阴恻恻地说道，“不，战争不是这样打的，不能让他们牵了鼻子……”
第507章 生命之种
该处星域的原始星，被光明主宰在短时间内屠戮一空，还在发动战争，追捕逃窜光明军团的卫焕，是在战争告一段落的休息时间，才发现了端倪。
在星域图里，原始星是一颗颗发出淡淡彩光的星球，妆点在单调的星宇图上，很是漂亮。
可此刻，位于星域图左上角，超过原始星数量三百多颗的彩团，如今全部化为乌有，只剩下一片寂寥的灰雾在上面朦胧游移。
卫焕在看见异常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匆忙将穆重等人叫到了会议室。
星域图在众人面前展开，卫焕让大家看到了左上角的变化，说：“光明主宰去而复返，在我们战争期间，将上方的原始星全部屠灭，想必那些灵魂养料已经全部进入到混沌大帝的肚子里。
祂脱困出来的日子，大大提前了。”
话音落下，所有人因为打了个大胜仗而染上喜色的眉梢，瞬间被压的沉重，会议室安静的针落可闻。
卫焕接着才又说道：“接下来大家各抒己见吧，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许青强第一个接道：“首先毫无疑问的，我们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混沌大帝，我们的敌人也很清楚这就是我们的弱点，所以才会放弃回援，屠灭三百原始星，就是为了解救混沌大帝，绝处逢生。”
窦麟说：“古神一族在我们开战不久，就已经对光明主宰的神国发动了攻击，但是祂们神国经营多年，底蕴深厚，古神耗费大量代价，都没有得到大的进展，后来元素主宰回援，那边战争进入到了焦灼状态。”
薛队则说：“那些原始星的灵魂够不够混沌大帝逃走？若是不够，下一步祂的目标可能就是另外两处原始星聚集地，我建议增援那两处，或许能有效阻止混沌大帝。”
窦麟却说：“万一祂不过去呢？毕竟去往那两处原始星路途迢迢，祂即便全速赶过去，也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这期间却有无数的变数。
要是我，我不会去，我另外有办法，既能释放混沌大帝，又能稳住现在战争局势，避免老巢被偷。”
“你想到什么了？”穆重好奇。
卫焕也看了过去。
窦麟说：“把血肉一族全部祭天。”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又是一阵窒息的安静，继而柳成志吸了一口冷气：“祭天血肉一族？那不是自己人？祂连自己人都杀？”
穆重却若有所思：“不，窦麟说的对。血肉主宰陨落之后，血肉一族就没有了价值，光明主宰为了胜利，最可能就是将血肉一族的灵魂祭天，如此一来马上就满足了混沌大帝的需求。”
卫焕也点头，顺着这个思路下去，越想越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光明主宰绝对能够干得出来。
毕竟只要混沌大帝脱困，光明大军的胜率就大大提高，到目前为止的所有损失，就都可以忽略不计。
也不能太小看敌人啊。
许青强也是认同的：“窦麟的想法不错，大大开拓了我们的思路，不过除了这两点，还有一处是最危险的。”
许青强说完，看过一圈一字一顿地道：“挑战世界。”
是的，挑战世界。
在轮回莲花被卫焕取走后，挑战世界的防御力没有那么强了，如果光明主宰单枪匹马不惜一切代价的出手，就也可以摧毁挑战世界。
挑战世界可是孕育着人族万亿生灵，不仅数量足够了，只说将人族杀死，灵魂掳走送给混沌大帝，想必如果难度一样的话，光明主宰最想选择的就是这个。
祂恨透了人类，恨透了死灵族。
许青强的说法也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接下来又有人说了些自己的想法，但大体上都逃不掉这三个方向。
第一个是前往原始星收割，一个是血祭队友神国，一个就是偷袭挑战世界。
大家商讨了好一会儿该怎么分兵，其中声音最高的还是重点守护挑战世界，然后去攻打光明神国，围魏救赵，必须要牵制住光明主宰，才是上策。
卫焕和穆重这期间没怎么发言，只是两人私下里聊了好一会儿，见再没有人开口后，穆重才说：“大家的打法我明白了，在我看来这种打法很保守。
大家有没有想过，直接面对混沌大帝。”
话音落下，短暂的沉寂后，会议室里一阵悉悉索索声，继而窦麟第一个开口：“你是说我们集中所有的力量直面混沌大帝？可我们目前所做的一切就是避免直面混沌大帝。”
穆重看向卫焕。
卫焕说：“这里我想大家都有一个误区，没有明确被镇压的混沌大帝和解脱的混沌大帝是两种不同的实力。
混沌大帝被镇压在极渊，祂无法发挥全部的力量，我们若是可以集合两族的强者，加上我的轮回莲花，并不是没有成功的希望。
只是被镇压的混沌大帝能发挥几成实力，我并不知道，这风险诸位可愿意和我一起冒？”
卫焕这样说完，眼前十多尊神明几乎是同时开口。
“如何不行？”
“愿意和卫领袖共进退。”
“我愿意！”
虽然不齐，但态度却是完全的一致，有人连说几遍，甚至都站起身来恨不得举手表达，生怕自己慢一点就被丢下。
卫焕见此是十分的满意。
毕竟那可是混沌大帝，即便被困渊底，那也是大帝级的存在，普通神明面对祂挨不了两下就会死，但面对这份危险大家却毫不迟疑地选择了跟随卫焕。
这就是真正领袖的魅力，也是人族沸腾的热血。
穆重笑道，手压了压说：“此事还未定下，大家的态度我们都知道了，但具体选择哪一战术，还要再行讨论。
无论如何谢过大家，总是让我十分感动，人族正是有了你们每一位，才有了今天。”
“穆元帅您这是在说什么？我也是人族啊。”
“人族有难，匹夫有责，为了人族，我和光明一族和混沌大帝势不两立。”
“此战已经持续将近千万年，历经两个文明，就让战争在我们这一代结束吧，无论付出任何的代价，也要让孩子后辈们，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
“没错，若需要我等骨血才能填满前路坎坷，我等愿意绝不迟疑！”
“我也是，我愿意去渊底。”
“我也要去，请给我机会！”
从表态到了争夺名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实际上却是去送死，为这场战争哪怕一小步的胜利，去奉献自己。
这一幕让穆重眼眶通红，点头欣慰道：“好，我知道了，诸位的决心我替人族百姓谢谢，接下来我们就要从这四个计划中选出一个执行，而且时间紧急，我们需要快一些了。”
许青强毫不犹豫地说道：“选不出来就用排除法，远驰原始星可以不要了，那里距离远，恐怕也是光明主宰最后的选择，再说那原始星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若不是为了阻止光明主宰的计划，它们甚至从未入过我们的眼。”
穆重点头：“强哥的话虽然不好听，但说的却是事实，若是要用排除法，那一定是驰援原始星最先放弃。
不过我这里也可以给大家透个底，就算光明主宰选了原始星也没关系，祂不会轻易得逞的。
针对那边我们早有布置。”
大家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那个一直没有被安排人过去的原始星群，大家早就猜测那里有什么了。
至于几名最核心成员就非常清楚，那边完全可以交给点妈的子子孙孙，数量庞大的地穴兽军团，早就驻扎在原始星附近。
一旦光明主宰的行踪暴露，无论是卫焕选择增援，还是按兵不动，他们都有主动权。
穆重接着又说：“接着可以暂时放一下的是光明主宰会对血肉一族出手的可能，古神一族就在那边，我们只需要将消息告诉祂们，让祂们做好布置，我想三名古神主宰的存在，足以阻拦光明主宰直到我们赶去。”
许青强说：“嗯，现在还剩下两个方法，防守大本营和直捣黄龙。不如两个算成一个，反正就算我们对混沌大帝动手，也不会家里不安排人防守。
我提议让所有主宰以下神明留下，听橙汁儿的指挥。”
不等柳成志本人表达抗议，穆重就说：“没错，挑战世界是生命神躯所化，柳成志继承生命法则，对挑战世界有着最高的调动权柄，再加上其他诸神的帮助，应该可以勉强应对光明主宰的。”
柳成志龇牙，想说自己并不是天生的生命主宰，真正的生命主宰还在那里抽烟呢，自己就只凭借在时间轮回里得到的那些生命权柄和记忆，根本无法完全地控制挑战世界。
只是不等他说，那边许青强便说道：“我不留在挑战世界，我和你们一起去渊底。
听我说，此次时光轮回里我受益匪浅，战争中又有不少领悟，我恐怕用不了多久，两大法则就可以成功入道封神，届时距离成就主宰级也不远了。
我打算去老大世界里成就主宰，我若是能及时成功，不但我们这边多一主宰级强者，老大的完美世界也能再完美一分，实力变强，应对混沌大帝就更有胜算了。”
柳成志闭上的嘴再张开：“没错没错，这样的安排完全没错。挑战世界就交给我们，即便粉身碎骨也会将其守护好。
你们也要加油，尤其是强哥，我有预感这次的计划能否成功，就靠你了。”
许青强点头：“宁死也要完成任务。”
卫焕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但看见大家过分紧张的表情，又安抚道：“现在我方有一个最大优势，就是我们手里的星域图，这是地母娘娘用地母之息所凝聚的那“遁去的一”，混沌大帝即便可测算无尽命运，亦无法算到这个“遁一”，因而祂也就想不到我们早就知道了祂们的每一个安排。
所以为求妥当，他们也不会马上行动，必然也会讨论许久，然后才行动。”
穆重点头：“没错，大家只要按照计划行动，我们获胜的概率更高，不要紧张，离开这里后，悄然地行动就好了。”
“是。”
众神回应，神躯便在座位上消散，很快会议室里就剩下了卫焕、穆重、许青强、柳成志和窦麟五大主宰。
当然现在的许青强和柳成志海不是主宰，但无论是他们未来的成就，还是过去在人族中的威望，最重要的是对彼此的绝对信任，让他们结成了最为牢固的核心圈。
柳成志见没有人了，才说：“挑战世界我无法完全掌控，只能尽力。”
许青强说：“现在我掌控的是深渊法则，对挑战世界更是无法掌控了，这件事只能靠你，我记忆里设下了很多的防御禁制，接下来我会告诉你这些禁制的作用和怎么开启。”
窦麟也说：“关于挑战世界我也设下过很多禁制，也一起告诉你吧。”
柳成志挠挠头，然后打起精神道：“你们说，我一定可以记下来，说慢一点，多说两次……”
穆重见那三人已经谈在一起，他转身看向卫焕：“原始星已灭，那些飞龙你怎么打算？”
卫焕几乎没有考虑地说道：“按照原计划，打造龙血战士，我们需要附庸种族，飞龙族这种可以通过誓约手段掌控的族群最安全，它们只要真心依附，我们也会庇护它们。”
穆重点头：“我会安排人去原始星收集证据，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绝不能让人从中作梗。”
“好。”
三言两语聊完附庸种族的未来，穆重再开口的时候凝重些许：“这趟极渊之行，你有几成把握？”
“五成。”
“这么高吗？”穆重一脸意外。
卫焕说：“我有地母娘娘支持，又有轮回莲花护体，遇见一个半废的大帝，虽然未必能杀死祂，但重创他我还是有信心的。”
“那如果强哥助你成就完美世界呢？”
卫焕笃定：“我可以尝试杀祂。”
这话说完，抬头就看见另外三人都看了过来，似乎也惊讶卫焕会这样说。
过了三秒，许青强说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一定成功啊？”
柳成志翻白眼：“刚刚会议上说的那么笃定，吹牛你最厉害。”
“我也不算吹牛，能成功的概率还是很大，再说气氛都到那个程度了，我总不能说我不行，有可能失败吧？大家也是需要信心的嘛。”
“理由还挺多。”柳成志挠头，看向卫焕和穆重说道，“我成就主宰就还早了，哪怕有经验铺路，法则感悟也需要时间，这次的忙帮不上了。但我可以帮助强哥更快地成就主宰。”
“什么办法？”许青强盯着柳成志的脸上思考好一会儿，继而眼睛一亮：“生命之种？！没错，是生命之种！”
“生命之种”是生命之神，或者说是“生长之神”特有的能力，施展出来后可以将某种生物，或者是植物，封印起来，犹如生命的种子，只要栽种在合适的地方，就能够重新生根发芽，结出更加完美的果实。
同样的道理，若是柳成志对许青强使用“生命之种”，让他重新经历一场生长，他是可以在这个生长的过程里，更深刻地感悟法则，获得更高的成就。
而之所以“生命之种”在这个时候被提出来，是因为时光法则可以加速“生长”。
时光法则无法加速“感悟”，却可以加速“生长”。
那么只要将“生命之种”放在时光之河里“生长”，当它快速成长开花结果时，许青强便通过这种方法获得了“感悟”。
其实这个方法，在还是死灵族的时候，就是存在的。
只是那时候，他们自己，还有身边的人都是修炼到了极致，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个法则神格上都有神明尊位存在，哪里像现在这样，其中两名至关重要的法则主宰都没有归位。
如今被柳成志提出来后，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这办法好啊？可行性太高了！简直就是在“卡BUG”！一旦成功，其他神位也可以这么搞啊！
穆重笑了：“论妙点子，还得是你啊！”
窦麟眼睛闪亮，很高兴：“可行性非常高。”
卫焕说：“时间紧张，不如现在就开始。”
“来。”许青强已经站起来，迫不及待了。
柳成志能在这关键的事上得到表扬，也是非常高兴，还更加冷静地说：“只是我是下位神，他是中位神高段，恐怕凝聚生命之种有些艰难。”
许青强笑歪了嘴，露出一嘴锋利的牙齿：“要是别人你恐怕还真就成不了，偏偏就是我了，这其中的法则原理我都懂，我会配合你的，保证你一定可以成功。”
“呵呵，那我就来了。”柳成志便也不再废话，对着许青强笑呵了起来，“我就把你当一盘菜，好好来一场料理咯……”
……
混沌源隙漆黑无比，原本遍布混沌孽兽的可怕世界，如今因为绝对的“无”，而变得更加恐怖。
同样的道理在森林法则里也非常清楚，某一处区域鸟兽皆无，绝对的寂静下，必然是某个兽王的领地。
混沌大帝被天道惩戒，镇压在“极”里，在那之前祂显然就算准了自己有着一劫，所以将暗之一族召唤进了混沌源隙的深处，在深渊里进行了漫长的接近千万年的布局。
终于在那漫长的时光里，污染了几乎所有的混沌孽兽，进而一边吞噬着它们的灵魂，一边用它们怨恨聚集的能量，腐蚀着深渊。
混沌大帝几乎是成功了。
在鸿蒙大帝依旧被镇压的当下，祂已经兴风作浪的好几百年，即便还在渊底，却已经主导了一场几乎遍及神域所有区域的大战。
难以想象，如果混沌大帝真正脱困，神域会变成什么样子？
至少有一点，就是人族恐怕会再次覆灭。
而且以混沌大帝此刻的疯癫程度，恐怕整个神域都会被祂发疯毁灭吧？
卫焕并不在意神域的结果如何，他的双臂只有那么长，只能保护他最在乎的那一小群，所以就更要去拼命努力。
去往深渊的路上很安静。
诺大的黑暗空间，只有一辆小小犹如尘埃般的小虫子在疾行，四周围都是无尽的空旷和寂寥。
小虫子里内有空间，明明只有尘埃大小，其内部却大如一方星球，当然也可以缩小到只有一栋小小房子那么大。
如今卫焕就独自在这个小房子里，一边警惕着四周围的环境，一边将心神沉浸进自己体内的古神世界，观察世界的变化。
他的古神世界如今已经化为了一处巨大的星团，内里有星云宇宙，就犹如这神域一般，很多条件合适的星域里，都出现了原始星，正在孕育生命。
这方星团的下方有一朵隐藏在深处的黑色莲花，就像托举着珍珠一般，将星团托举起来。
来自帝王的权柄全力滋养着这方世界，通过轮回通道，与秽土世界进行着“生死二气”的运转，不断孕育出更多的真灵，让世界里生机勃勃，逐渐出现更多璀璨灵魂的强者。
其中，在这如珍珠般的星团最中心处，有着一处最为特殊的区域，那里闪烁着最为明亮的光泽。
此刻窦麟和穆重，就在这“明亮光泽”的边上，静静地盘腿而坐。
他们身上的空间法则和时间法则，与那“明亮光泽”勾连在一起，正在用法则之力，蕴养这“明亮光泽”。
“明亮光泽”里，自然就是孕育了许青强的“生命之种”，如今正在时间法则的加速下，静静地漂浮着。
卫焕的神识分身凝聚出来的时候，穆重和窦麟同时看了过来。
卫焕的神识在那“生命之种”上扫过，蹙眉：“还没有变化吗？”
他们进入混沌源隙已经三天，加上在外面等待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天。
这五天在时间法则的加速下，那生命之种已经蕴养50年，但一直没有一点要发芽的意思。
这让大家有些着急。
穆重甚至猜测：“或许是橙汁儿的等级太低，对中位上段神明终究是力量不足，或许这一次的生命涅槃会失败吧？”
之后窦麟说：“种子的蕴养需要好的环境，我可以改变空间内的环境。”
这倒是好办法，因此本来只是旁观的窦麟，这两天也加入到了生命之种的蕴养当中。
卫焕看见生命之种一如之前，眼底闪过失望，道：“还有一天时间就要到达深渊，你们需要养精蓄锐，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了。”
实在不行，也就只能放弃。
第508章 第九头混沌虫
时间不等人，留给他们的时间非常有限，如今既然已经确定不行，不如尽快放弃，避免影响了下一步的计划。
谁知穆重却摇头：“你再仔细感受一下，强哥也在努力，我能够感觉得到其内的变化，我们只需要再坚持一下，就会有结果。”
卫焕闻言，便耐下心来，神识扫过生命之种，细细感受其内的变化。
果然，如同穆重所言，能够感受到内里已经明显变强的生机，就像这种子里终于开始长出了可以生根发芽的那一缕“芯”，并且努力地成长着，注定会长出来一般。
卫焕这般仔细地探查之后，将神识收了回来，决定道：“我会放慢宝宝巴士的速度，进入绝对的潜伏状态，等待生命之种发芽。这期间，我会让狗头人完成传送部署，也方便大军的调动，外面的事交给我，你们安心助许青强。”
“嗯。”
“好。”
两人应着，加大了对生命之主的法则输入。
生命之种的生存环境变得愈发的好，而被时间之河缠绕的生命之种的时间比例也变得更大，在穆重的全力运行下，速度从原本的三千倍达到了九千九百九十倍。
一万是极数，是主宰级无法超越的极限，除非某天穆重达到帝级。
果然没有了后顾之忧，全力支持后，那生命之种里的“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不过短短时间，就生长出了根茎。
根茎越来越长，第一根枝丫长出来，内里许青强的气息就强了几分，第二根枝丫长出来化为翠绿的叶片，许青强又强了许多，待得第三根叶片长出后，那长长茎杆上长出了一朵小小的花苞，许青强的气息便从那花苞里传出来。
花苞慢慢长大，直至某一刻，花苞猛地张开绽放，一股浓浓的生命之力在其中酝酿。
但这并没有结束，开花的目的是为了结果，而等待果实的成熟，才是最终的目标。
时间便又过去了五天。
卫焕每天都会过去看两次，发现开花后生命之种成长的速度便又慢了下来，也不知道还要多久，他能够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能量，只等待积蓄到一个程度，就能化为最终的果实。
只是这个积攒的过程，确实有些长了。
穆重的时间加速下，那里面的时间最起码又过了一百五十年，但许青强始终没有出来，花也没有结果。
而宝宝巴士，如今已经深入到渊底，并且在这里悬停了好几天。
卫焕不敢再往前走了，按照他以前的经验，前面就是禁区，一旦进入就代表了随时可能开战。
混沌大帝一定要打，只是这样的等待未免让人有些焦虑，卫焕给了自己倒了一杯茶，将不断浮起来的心，往下压了压。
没事的，磨刀不负砍材功，等待许青强成功也是对自己的提升，而且这段时间他通过狗头人领袖进行布局，不仅仅在启源星域附近布置了大量的传送阵，就是在这混沌源隙里，一旦发生意外自己也可以带着穆重他们一步回去。
进可攻退可守，一切都只待东风。
卫焕这样想着，端起手边的茶水正要喝，感受到什么的他又停了下来。
随后他神情凝重地将神识触须往一处探去，在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后，顿时将神识触须收敛到极致，同时又遥遥地追了上去。
他的神识里，看见了正从混沌源隙外层往渊底走来的光明主宰。
洁白的鹿身，配上一对雄壮的鹿角，姿态优雅，气息圣洁，祂黑色的眸子犹如一汪清澈的湖水，眼波流转间，仿佛藏着无尽的温柔与紧密，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至少从人类审美的角度来看，光明主宰明显代表了一切的美好与善良，光明与温柔。
但如果想到祂欺师灭祖，杀死自己老师上位主宰，并且不但守尸守了百万年，还图灭了亿亿数的原始星只会生命，就会发现长相是多么的具有欺诈性。
成就法则神不需要考验思想品德，这弱肉强食的神域，将“强者制定规则”的道理，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从光明主宰的神态上，可以看出祂这次赶来的匆忙，鹿眼里还有藏不住的冷芒，完全没有多想的从卫焕藏身的区域走过，径直奔向渊底之极。
卫焕几乎没有犹豫，就命令宝宝巴士追了上去。
有一件事，一直是卫焕比较困惑的地方，就是光明主宰给混沌大帝卖命这件事，看起来好像是为了解救自己立场方的大帝，以赢得这场战争的顺利。
可问题是，混沌大帝的眷族是暗之一族，而光明之神一直是鸿蒙大帝的眷族。
或许是战争联盟吧，因为暗之一族实力不足，混沌大帝找上光明主宰，与想要一个靠山的光明主宰是双向奔赴。
只是光明主宰在为混沌大帝收集灵魂，又屡次被卫焕破坏后，那种抓狂的状态，未免有些异常。
卫焕说不清楚自己每次看见光明主宰又是咆哮，又是红眼的感觉是什么，就是和记忆里的光明主宰对比，如今的祂过于激进，也过于的情绪不稳定了。
这个疑问一直在卫焕心里徘徊，只是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验证而已，如今看见光明主宰独自前往渊底，他难掩心里的好奇，终究还是忍不住跟上个去看。
渊底很黑，混沌浓郁，这里的每一滴混沌都可以毁灭一个星球，是天下间最恶毒的地方。
光明主宰用光明法则在体表形成厚厚的保护膜，发着白光的光明法则在黑暗里如同照明的光，即便隔着远远的，卫焕也能循着那气息找到他要去的地方。
卫焕没有靠近，反而再确认自己能寻到祂的踪迹后，便放慢了速度。
现在他要防的不是光明主宰，而是那个在渊底的混沌大帝，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暴露存在。
卫焕走的慢，因而等他的神识再看见光明主宰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前面的一大截前奏，就看见不可一世的光明主宰被漆黑的混沌之力裹缠着，吊在半空中，那些裹住他的混沌之力像液体一样灌进祂的眼睛、嘴巴和耳朵里，祂痛苦的浑身僵直，却不敢挣扎反抗。
神识顺着那混沌之力往下看，就看见只剩下双腿还陷在孽兽坑里的混沌大帝。
祂扭曲腐烂的身体像是烂泥堆砌而成，上面还挂着满满的孽兽尸体，随着祂的每个动作，每次说话，都会掉落无数的孽兽尸体。
“……废物，都是废物！我还要灵魂，要更多的灵魂！杀死死灵族的领袖，毁灭死灵族！我要杀死他们！！”
混沌大帝咆哮着，同时光明主宰鹿角上顶着的命理之盘发出青蒙蒙的光，无数的灵魂被混沌大帝吞入嘴里。
随着大量的灵魂被吞食，混沌大帝的精神明显稍微地稳定了一些，开口说道：“你真是愚蠢，原始星的灵魂黯淡无光，数量再多也不足以将我救出，你该留在战场上，只有强大族群的灵魂才有足够的能量。”
“呕，咳咳咳！”光明主宰强忍着喉头的不适，艰难地说道：“其他神明绝不会是我的对手，但他是死亡之神，手中还有轮回，与他一起抢夺灵魂，我根本无法做到。”
“那是你的事！”混沌大帝咆哮，“我已经等不及了，我要更强大的灵魂，要死灵族的灵魂，如果没有，就血祭你族！”
光明主宰表情扭曲，但很快说道：“伟大的混沌大帝，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已经可以让您满意。”
混沌大帝沉默地看他。
光明主宰说：“血肉主宰陨落，祂的族群便失去了庇护，我只需要大帝的一道命令，就不得不忍痛对昔日同伴的部下动手，还请大帝支持我。”
“哼。”混沌大帝冷哼一声，“你背叛同伴，与我有何关系，我只看灵魂数量和品质。不过……你这想法到是不错。”
光明主宰谄媚笑着，最后说到：“大帝，此事定然能成，还请大帝收了神通，近日那混沌之力折磨的我实在难受，这般状态也不好替大帝办事。”
混沌大帝沉默几秒后，抬手一抓，一团黑水就从光明主宰的嘴里吐了出来，混沌大帝说道：“再给你十天时间，若是见不到灵魂，你这样的废物我还有很多。”
光明主宰只是笑，藏起了眼底的冷光。
卫焕远远地看了全程，才算是终于明白了这两人的关系。
原来光明主宰是受到了混沌大帝的威胁，才会突然发了疯似的收集灵魂啊？
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狗咬狗一嘴毛，卫焕倒是恨不得光明主宰再“欺师灭祖”一次，将混沌大帝坑死。
只可惜，弱点被拿捏的光明主宰根本无法反抗，唯唯诺诺地应着，就连眼底的冷光都隐藏了去。
混沌大帝吸收了光明主宰带来的灵魂，加上之前通过命理之盘送去的灵魂后，又开始在“泥潭”里挣扎，就像被陷入沼泽的人，拼尽全力地想要爬上岸。
卫焕敏锐地感觉到，混沌大帝的封印明显又解开了些许。
不能再拖延了，如果等着混沌大帝彻底解开封印，自己一定不是对手，现在祂还受到天道压制，这应该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卫焕看着混沌大帝，心里的杀意浓郁。
但是下一秒，他又将杀意敛了去，然后命令宝宝巴士慢慢就往回撤，在离开了足够的远后，便匆忙命令宝宝巴士加速，在短短的时间直接离开了深渊。
离开了会被混沌大帝感知到的区域，卫焕便让宝宝巴士隐蔽起来，自己则端坐好，将神识分身在秽土世界里凝聚。
他直接出现在混沌虫巢里，看着那个趴在虫族女王身后，像个癞蛤蟆一样的存在，是混沌虫的级别，卫焕却在它的身上感知到了一丝真正的危险性。
随后，卫焕将目光落在虫族女王的身上，点头：“不错，做的很好，第九个混沌虫，我很满意。”
虫族女王点头微笑，但这次的笑意并不是发至内心，祂有些怜悯地回头摸着那癞蛤蟆混沌虫的头，看着它眯眼享受的模样，叹了一口气，随后虫族女王再看向卫焕，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祂漆黑的大眼睛里，却好像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卫焕能感受到祂的心情，便安慰道：“我会让它存在变得有价值，即便无数纪元后，依旧活在我们的精神当中。”
虫族女王抚着心口，对着卫焕深深地鞠躬：“感谢主人的慈悲。”
卫焕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将目光再次移到这癞蛤蟆般的虫族上。
作为第九只混沌虫，在卫焕需求几乎都满了的情况下，这最后一头混沌虫也是不久前才下定决定，确定了方向。
祂是一头自爆虫，出生的那一刻就是为了一场璀璨的绽放，这种为了赴死而存在的混沌虫，违背了虫族的习性，毕竟领袖级的虫子，存在的根本就是为了守护女王，守护虫族。
但卫焕不需要常规混沌虫了，他需要对帝级具备绝对杀伤力的虫子，所以才会命令女王进行这方面的培育。
这场培育的时间有些漫长，虫族女王一直在和自己的本能做对抗，不过终于还是完成了。
虫族女王不忍心这最小的孩子，蹲下身拥抱癞蛤蟆的头，然后对卫焕说：“在主人召唤它之前，我想要再照顾它一段时间，希望主人可以允许。”
卫焕叹了一口气：“相处的时间越长越舍不得，你该知道，如果这场战争失败，我陨落了，你和你的虫族也会一起灭亡。
当断则断，女王。”
虫族女王嘴角抿了抿，最后在癞蛤蟆的额头亲了一下，对它说道：“孩子，你是带着使命出生的，保护虫族繁盛是每一个虫的毕生目标，跟着主人去吧孩子，我会看见你的优秀，以你为傲。”
“咕咕！”
癞蛤蟆发出声音，绕过虫族女王，蹦跳的到了卫焕的面前。
卫焕看着这个目光有些呆滞，还刻意将外形培养成虫族天敌的第九个混沌虫，最后拍拍它的脑袋，将它收起来带走了。
虫族女王却追上来，说：“主人，虫群的终身目的就是为了守护虫巢的安定，哪怕拼尽一切。与混沌大帝的一战，您尽可以安排它们的任务，哪怕是我，您有需要我就在这里，只要虫巢还在，不久后就会诞生新的女王。”
卫焕点头：“你的决心我知道了，这是一场没有第三个结局的战争，希望最后活着的是我们。”
说完，卫焕这次便彻底散去神识分身，离开了秽土世界。
但下一秒，他就在古神世界里重新凝聚了神识分身，然后一脸欣喜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果，并且果实通红，明显要成熟的生命之种。
终于，许青强要出来了。
事实上，就算他还没有出来，卫焕也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古神世界的深渊法则正被调动着，像是浓雾吹过了风，卷起的漩，死板凝固的法则活了过来。
如今，就差临门一脚了。
正是因为许青强即将突破，卫焕才会匆匆离开，至于去虫巢带走第九虫，只是抽空去看看。
第九虫的命运已经注定，就像对虫族女王说的那样，他亦不打算与其过多相处，担心处出了感情。
因而他用穆重制做的时间静止符，封印了第九虫，只等需要用它的时候会直接拿出来。
此刻卫焕最期待的还是许青强成就主宰，一旦许青强事成，他们这边不但有了一个真正的战斗型高端战力，还可以助他变强一阶。
终于，果实成长到了最后一刻，浓郁的深渊之力在生命之种的蕴养下，焕发出更加浓烈的气息。
最后那果实的顶端“啵”的爆开，喷出一股混着火星的浓烟，硫磺的味道迅速地弥漫整个古神世界，为所有古神世界的星球和大陆的中心，注入了一股强烈的能量。
熔浆，火山，火焰和焚烧，看似恐怖的灾难，却是星球运行下，不能缺少的基本元素。
在有了这些强烈能量的注入后，古神世界的法则非常明显地完善了一分，距离完美世界越来越近。
而且这种鲜活浓烈的仿佛灾难一般的能量，通过轮回通道快速地送入到了秽土世界里，其所蕴含的能量，一点都不低于卫焕过去谋夺的那一缕帝王权柄。
当充沛的能量在秽土世界酝酿，神格呼之欲出的那一刻，就连卫焕的表情都有些怔忪。
他说：“我似乎也要进阶主宰了。”
穆重和窦麟一脸喜色，正要开口恭喜，卫焕脸色突然巨变：“不好，你们随我出来。”
话音落下，不等两人反应，卫焕就将穆重和窦麟从古神世界提了出去，就留下许青强还在吸收生命之种剩余的能量，巩固神格。
卫焕强忍着要进阶的感觉，匆忙间醒过来，就看见光明主宰贴脸发出的一击。
宝宝巴士被打的飞出去，发出痛苦的惨叫，这已经不是它承受的第一击，就在前一秒，它的位置突然暴露，遭到了光明主宰疯狂的攻击。
光明的力量像是滚烫的蒸汽一般，直接作用在宝宝巴士的身体里，在皮下沸腾着，像是在炖煮它的肉。
光明主宰在输给卫焕后，痛定思痛，想到了发现和击杀宝宝巴士的办法。
如今既然遇见了，新仇加上旧恨，必然是雷霆一击绝不留手。
卫焕的意识回到宝宝巴士后，宝宝巴士就剩下半条命了。
很干脆的，卫焕运转轮回莲花，如同一柄红缨枪旋转着戳向光明主宰，同时将宝宝巴士收回体内，直接出现在了混沌源隙里。
卫焕握住那混沌莲花所化的红缨枪，正要人枪合一，飞驰而去，突然就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气息从脚下出现。
这气息，是混沌大帝！？
混沌大帝一出现，就封锁了整个空间，极度的封锁，即便他用“轮回通道”恐怕也需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离开。
也就是说，他被困在了这个小小的区域里。
这时卫焕才看见光明主宰眼底藏不住的兴奋，明显计谋得逞的模样。
看来光明主宰或许更早前就发现了自己的踪迹，直到联合的混沌大帝后，才对自己动手。
混沌大帝和光明主宰同时出手，若是只有卫焕自己，这一仗恐怕卫焕即便能够逃掉，也是损失惨重。
不过很可惜，就像他们想要将自己一举击杀一样，这次来到自己渊底的目的，也是要杀死混沌大帝。
心念一动，穆重和窦麟两大主宰同时出现在卫焕身侧。
穆重化开时光之河，让光明主宰的攻击需要穿过几年时光才能攻击到自己。
窦麟将前方空间用力抓住，整个空间褶皱继而碎裂，空间飓风卷在了光明主宰的身上。
光明主宰愣住，没想到卫焕的身边还带着两名主宰。
穆重和窦麟一出现就全力攻击祂，祂不得不对准卫焕的拳头收了回来，匆忙自救。
而卫焕看也不看光明主宰眼底的愤怒，传送门展开，无数亡灵大军倾倒下来，迅速淹没混沌大帝伸出来想要抓住他的手。
同时卫焕握紧腐华镰刀，轮回莲花在身后展开十二瓣虚影，每一瓣都映出混沌大帝的扭曲倒影。
他暴喝一声，镰刀裹挟着死亡法则劈向混沌大帝伸出的巨爪，黑红色刀光所过之处，混沌气息如沸油遇水般炸开。
“穆重！窦麟！” 卫焕大吼，“拖住光明主宰！”
穆重双手掐诀，时光法则如金色锁链缠向光明主宰的鹿蹄：“光明，你的时间……到此为止！”光明主宰的动作瞬间迟缓，每踏一步都像踩过粘稠的树脂。
窦麟则撕裂空间，将一颗颗微型黑洞抛向光明主宰，黑洞爆炸产生的空间乱流如刀片般切割祂的圣光护盾。
混沌大帝的巨爪拍碎成片亡灵，腐臭的泥浆溅在卫焕铠甲上，灼烧出滋滋白烟。
祂的声音从深渊底部传来：“蝼蚁！你以为带着多带两个主宰就能撼动吾？”
话音未落，祂周身突然爆发出漆黑的混沌浪潮，浪潮中悬浮着无数命轮，每个命轮都锁着一颗挣扎的灵魂。
卫焕瞳孔骤缩，这些竟是之前被光明主宰屠杀的原始星灵魂！
他反手甩出湮灭神纹，却见神纹在混沌浪潮中如纸片遇火般蜷曲消融。
“小心！祂要用命理之盘！”窦麟大喊。
千钧一发之际，卫焕突然福至心灵，抬手召回第九混沌虫。
癞蛤蟆般的虫子在掌心颤抖，虫族女王的叮嘱犹在耳边：“它的爆发力可短暂扭曲空间法则……”
“抱歉了，小家伙。” 卫焕低语，将混沌虫抛向混沌大帝。
第509章 拳打光明，脚踢混沌
混沌虫炸开的瞬间，空间如玻璃般龟裂，卫焕趁机展开轮回通道，将所有亡灵大军吸入秽土世界。
穆重和窦麟也默契地退到他身边，三人背靠背形成三角防御。
光明主宰被恐怖的力量席卷，趁机突破时光封锁，圣光长矛刺穿卫焕肩膀：“死灵杂种，给本座陪葬！”
卫焕却笑了，血珠滴在轮回莲花上，黑莲突然暴涨十倍，花瓣上的往生纹路化作锁链缠住光明主宰的脖颈。
穆重的时光回溯和窦麟的空间禁锢同时作用在祂身上，光明主宰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恐惧。
“现在……轮到我了。”
卫焕拽着光明主宰撞向混沌大帝，腐华镰刀与轮回莲花同时斩出，在两大帝王权柄的碰撞中，混沌大帝的命轮轰然崩塌，光明主宰的神格碎成齑粉，而卫焕的铠甲下，古神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伤口。
混沌大帝发出不甘的怒吼，祂的身体开始崩解成泥浆，天道的镇压之力趁机涌入，将祂重新拖回极渊深处。
卫焕抓住最后机会，用轮回莲花截取了一缕混沌大帝的本源之力。
战场终于恢复寂静，穆重扶住摇摇欲坠的卫焕，窦麟则瘫坐在地：“那只虫子……”
“它完成了使命。” 卫焕望着手中的混沌本源，“虫族女王会以它为傲。”
远处，混沌源隙的裂缝中透出微光，卫焕古神世界里的法则波动告诉他，许青强的主宰神格已经稳固。
而秽土世界里的最后两枚神格，即将凝聚完成，他的死亡法则也终于要晋升主宰了。
“走，回去。”穆重感受到卫焕周身的伤势，还有他即将突破的法则气息，“你要找个安全的地方闭关。”
卫焕却摇头：“不，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穆重想了一下，“你要去确认混沌大帝的情况？”
“是的，必须确认。”
“我们去。”
“不行，混沌大帝只是暂时被天道镇压，并没有伤及性命，况且我过去也只是查看祂的情况，并不是要战斗。”
穆重想想不再坚持，点头。
宝宝巴士重新出现，状态还不是很好，但已经恢复了大半，勉强能行。
穆重将卫焕扶进宝宝巴士，三人才精疲力尽地倒在座位上，许青强便杀气腾腾地闪身出现，环顾一周后恼怒说道：“架打完了？”
穆重时刻保持得体，又重新从座椅上挣扎坐起来，对着许青强笑：“强哥已经主宰了呢。”
许青强蹙眉：“主宰有什么用，关键性的一架没参与，还不如不进阶这个主宰。”
“话不是这么说，强哥进阶主宰，不仅我们更有底气，卫焕的实力也又提升了两分，所以才能击退混沌大帝，杀死光明主宰。”
“光明主宰死掉了？”闻言，许青强愣住，一脸不信，“这就死了？祂不是BOSS吗？”
一旁的卫焕已经稍微缓过来一些，闻言看向许青强说：“确实是BOSS，所以我没有收取到祂的灵魂，让天道抢走了。”
“会不会根本没死？”许青强总觉得光明主宰死的太轻松，毕竟是斗了将近千万年的老对手了，若是祂那么容易被杀死，死灵一族也不会灭亡。
“这就是我必须去确认的。”卫焕说，“光明主宰的神格被我击毁，但被混沌大帝一起卷进了深渊，我必须要亲眼去确定。”
“没问题，这回有我。”许青强点头，刻意将主宰的气息又散发了更多，然后说道，“你们休息，去往渊底的路我熟，到了地方我叫你们。”
卫焕点头，道：“我需要进阶主宰，用不了多久时间，主宰之后我的伤势就能恢复一部分，战斗力不比之前弱。”
穆重则说：“你尽管休息，我只是力竭，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我也是。”窦麟这样说道。
卫焕再度看向所有人，这一幕与记忆里的画面重叠，他们终于还是再度聚集在了一起。
哪怕隔着无尽的时光，在轮回里无数次的沉沦，他们依旧还是他们，信念从未消失。
“去了。”
“嗯。”
卫焕闭上了眼睛，完全信赖的将自己安慰交给了同伴们，周身缠绕的死亡法则如墨色溪流奔涌，全身心地沉浸在了秽土世界里。
秽土世界上空，两枚即将成型的神格悬浮旋转，与他的灵魂产生共鸣。
他缓缓闭上双眼，意识沉入秽土世界更深处。
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无数白骨从大地中升起，组成巨大的祭坛。
祭坛中央，卫焕的虚影浮现，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死亡法则化作锁链，将两枚神格牵引而下。
神格在接触到祭坛的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无数亡灵的虚影发出欢呼。
卫焕的气息开始疯狂攀升，他背后的轮回莲花缓缓绽放，每一瓣莲花都闪烁着神秘的符文。
随着神格的融合，莲花的符文逐渐变得凝实，最后化作实质的死亡纹章。
卫焕的铠甲开始蜕变，原本的黑色铠甲上，浮现出金色的死亡纹路，这些纹路不断流动，仿佛在诉说着死亡的真谛。
秽土世界的天空开始变色，原本的灰雾被浓郁的死亡气息取代，天空中降下黑色的雨滴，雨滴所到之处，亡灵们变得更加活跃。
大地开始分裂，一条条巨大的裂缝出现，裂缝中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浓稠的死亡能量。
卫焕的意识与秽土世界彻底融合，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世界内每一个亡灵的存在。
他轻轻抬手，无数亡灵组成的大军凭空出现；他微微皱眉，死亡能量便化作利刃，将远处的山峰切成碎片。
这一刻，他就是秽土世界的主宰，死亡的化身！
当最后一丝神格完全融入身体，卫焕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璀璨的金光。
他缓缓站起身，一股恐怖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而出，所过之处，空间都为之扭曲。
“死亡主宰，终于成就了。”
卫焕低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释然，又带着无尽的威严。
他看向宝宝巴士外，穆重、窦麟和许青强感受到他的气息变化，纷纷走进修炼室。
“恭喜！” 三人齐声说道。
许青强感受着卫焕身上那股让他都心悸的气息，咧嘴笑道：“这下好了，有你这个死亡主宰在，别说光明主宰和混沌大帝再一起来，就是加上元素主宰，我们也有底气再和祂们斗一斗！”
穆重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你的实力提升，对我们来说是巨大的助力。不过，进阶过程消耗巨大，你还是先稳固一下境界。”
卫焕微微颔首：“没问题，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状态很好。
走吧去确认混沌大帝和光明主宰的情况。这次就算他们有什么阴谋，我们也有足够的实力应对！”
卫焕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随着自己成就主宰，完美世界又完美两分后，自己的半只脚已经踏上了帝级。
帝级，那是一个无法通过修炼跨越的等级，是天道亲封，世界诞生之初就存在的伟大生命，祂们往往代表的是一种天地形成的元素，凌驾于法则之上，并且在某些领域可以超过天道，执掌刑罚。
但世界本身是怎么诞生的？至少目前以卫焕的记忆，始终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曾经也问过地母娘娘，这方世界是否是某种伟大生命炼制而成？但地母娘娘却回答他世界是“胚”，是经历风霜和时间所凝结而成的“器皿”，或许会有“执泥之手”，可能有某种存在参与了神域的打造，可要说是某种生命炼制了神域，是不可能的。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存在可以做到这一步。
直到今日，卫焕可以非常肯定地说，世界之外不仅仅有“执泥之手”，还有伟大生命的存在。
那是更加高纬的生命，即便是地母娘娘都无法观测到的存在。
就像卫焕此刻身体里的完美世界，星球上的生命根本无法看见他的存在，如果他刻意回避，等待世界自然进化，进化出各大法则主宰，只要卫焕不现身，它们便永远无法认知到卫焕的存在。
现在的卫焕已经很清楚了，打造完美世界不仅仅是提升实力，战胜混沌大帝那么简单，如果他最终胜利了，那么他的未来将会是走出这方世界，打造自己的世界，成为凌驾于天道之上的存在。
因而，当卫焕半只脚踏上帝级的时候，想象中的兴奋并没有出现。
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里，也是因为在掌控了轮回莲花后，自己早就拥有了半步帝级的能力。
如今，不过是让他正式踏上帝级罢了。
“帝级罢了”？
卫焕这样想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好笑，眼界高了果然不一样，竟然会有这样狂妄的想法。
但那又如何？
如果说自己已经将帝级踩在脚下了，是不是说明就是混沌大帝也无法再拦住自己的脚步了呢？
这一刻，他无比的有信心，真正完成对混沌大帝的镇压。
将祂狠狠地，用力的，一脚踹回到天道封印里，永远别再想出来了！
宝宝巴士在混沌虚空中疾驰，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
卫焕盘坐在车厢中央，周身环绕的法则之力如沸腾的黑水，将破碎的铠甲一寸寸重铸。
轮回莲花悬浮在头顶，十二瓣虚影正贪婪吞噬着光明主宰的神格碎屑，每吸收一丝，莲花中心便浮现出一道玄奥符文。
“到了。” 许青强突然抬手，巴士的挡风玻璃瞬间化为透明光幕。
下方，深不见底的混沌渊如同巨兽张开的巨口，往日里总是盘踞着混沌大帝的孽兽坑里，首次看不见混沌大帝的身影，只有如死海般沉寂的漆黑雾气。
在那雾气中漂浮着半截圣光羽翼和破碎的光明主宰神格。
找到了，是光明主宰遗留的残骸。
卫焕指尖轻颤，轮回莲花骤然绽放，一道幽光射向渊底。
当光芒触及那截羽翼的刹那，深渊突然剧烈震颤，无数道怨毒的嘶吼从黑暗深处传来：“死——亡——！！”
光明主宰的残魂裹挟着混沌之气冲天而起，祂的身躯已不成人形，半透明的魂体上布满被腐华镰刀割裂的伤口。
“你以为击碎神格就能杀我？吾乃天道亲封的秩序守护者，混沌不灭，吾便……”
卫焕没有给对方继续叫嚣的机会，轮回莲花在头顶绽放，湮字神纹在指尖凝聚。
当指尖的光触及光明主宰残魂的刹那，轮回莲花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暗金色纹路在花瓣上疯狂蔓延，光明主宰的残魂在光芒中寸寸消散，临死前发出的尖啸震得混沌渊都出现了蛛网状的裂痕。
“死亡，好大的胆子！”
一道裹挟着毁天灭地威压的怒吼骤然响起，混沌深渊彻底沸腾。
浓稠如沥青的混沌之气翻涌着，混沌大帝腐烂的身躯破土而出。
祂身上布满黑色毒瘤，无数孽兽如同寄生的恶瘤缠绕其上，每一只孽兽的嘶吼都让虚空为之扭曲。祂巨大的手臂挥动间，空间寸寸崩裂，朝着卫焕当头抓下。
穆重眼中时光法则光芒大盛，抬手间，混沌大帝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周围的时间流速被强行改变。
“卫焕，就现在！”
他大声喊道，声音在混沌虚空中回荡。
窦麟身影一闪，利用空间法则瞬移到混沌大帝身后，双手结印，空间之力化作无数锋利的刃片，狠狠切割向混沌大帝的背部。
“尝尝空间绞杀的滋味！”
刃片切割在混沌大帝的腐肉上，溅起大片墨绿色的毒血。
许青强则如同一头疯狂的凶兽，深渊主宰的气息爆发到极致，周身缠绕着漆黑的深渊之力，瞬间冲到混沌大帝身前。
他身后的12只腐殖手臂握紧拳头，裹挟着毁灭一切的力量，重重砸向混沌大帝的腹部。
“给老子受死！”拳风所过之处，混沌之气被尽数撕裂。
卫焕抓住这绝佳时机，轮回莲花化作巨大的光轮，腐华镰刀上的幽紫色火焰熊熊燃烧。
他身形一闪，镰刀划出一道百米长的黑色光痕，精准斩向混沌大帝的脖颈，同时轮回莲花光轮飞旋，切割着混沌大帝身上的孽兽。
混沌大帝怒吼连连，试图反击，却被四人的攻势打得手忙脚乱。
穆重不断用时间法则干扰祂的动作，窦麟的空间刃片持续造成伤害，许青强更是疯狂近身输出，拳头如暴雨般落在混沌大帝身上。
卫焕的攻击最为致命，腐华镰刀每一次落下，都能带起大片腐肉，轮回莲花则不断剥离孽兽。
混沌大帝的一只手臂刚凝聚出混沌之力，许青强便猛地扑了上去，双手死死抓住祂的手臂，张开布满獠牙的深渊巨口，狠狠咬下一大块肉。
“啊！” 混沌大帝痛得咆哮，另一只手挥出，却被窦麟用空间屏障挡住。
卫焕趁机纵身一跃，骑在混沌大帝肩头，轮回莲花的符文光芒大盛，将周围的孽兽尽数束缚。
同时腐华镰刀配合许青强的攻击，不断撕扯着混沌大帝的身躯。
穆重则在远处操控时间法则，让混沌大帝的伤口愈合速度变得极慢。
在四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混沌大帝的气息越来越萎靡，身上的孽兽也被剥离大半。
祂被暴揍得晕头转向，眼中疯狂之色渐渐褪去，短暂恢复了清醒。
“住手！住手！”混沌大帝突然嘶吼，“我告诉你真相，是天道要杀太初大帝！是天道借鸿蒙大帝的‘破天一剑’，杀死了太初大帝，并镇压了我们！我挣脱天道束缚，就是为了告诉你们这个真相！”
卫焕的动作猛地一顿，眼中满是震惊。这个消息，比刚才的战斗更让他感到震撼。
一旁的许青强、窦麟和穆重也都脸色大变，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天道竟隐藏着如此惊天的秘密。
混沌大帝在原地喘着粗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红芒从眼角快速地压上来，疯狂在祂的眼底再度浮现，祂努力挣扎，保持最后的清醒说道：“去找证据，证明我的说法，然后……”
说完，祂比原本小了百倍的身躯，向后重重倒下，孽兽的恶毒触须从孽兽坑里探出来，像是毒蛇一般将祂缠住，快速的往下拉。
混沌大帝残缺的身体一动不动，似乎完全放弃了挣扎，只有那双眼还在疯狂和冷静中不断切换着，时而愤怒地望着卫焕，时而目光清澈，犹如托付。
就在祂即将被吞没的那一刻，突然一道青光朝着卫焕飞了过去。
卫焕定睛一看竟然是命理之盘，这混沌大帝是似乎要将命理之盘交给自己。
然而卫焕却转身闪开，并没有去接那命理之盘。
命理之盘飞出去一截后，便停了下来，在空中静静地悬浮着，青铜盘面上出现很多细线的裂缝，裂缝里吞吐着黑色的混沌触手。
不知道底细的东西，谁敢要？
依稀间，深渊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再看那孽兽坑，已经彻底看不见混沌主宰的气息了。
这时，一头五阶的孽兽奋力挣扎着，竟然从孽兽坑里冲了出来，解脱之后它竟然径直朝着卫焕等人冲来。
紧接着，又有一些孽兽顺利挣脱，往日混沌大帝对它们的束缚之力正在消散。
“回神域。”卫焕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这个真相，我们必须查清楚。”
宝宝巴士调转方向，引擎声中，四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虚空中，碰都没碰那命理之盘一下。
车厢内一片死寂，众人还沉浸在混沌大帝透露的惊天秘密中。
卫焕凝视着掌心缓缓旋转的轮回莲花，莲花中心可以看见光明主宰咆哮的灵魂，然而失去了一切只剩灵魂的光明主宰注定无法逃出死神的掌控，不过要驯服这么灵魂也需要时间。
“你们说，混沌大帝的话可信吗？” 窦麟打破沉默，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椅的扶手，眼神中满是疑虑。
穆重轻轻叹了口气，时光法则在他周身流转，映照出他紧皱的眉头：“其实我们都知道，这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其中的端倪我们早就发现，只是让我想不到的，是混沌大帝的立场，似乎和我们一开始想象的不一样。”
许青强咧嘴一笑，露出尖锐的獠牙，深渊之力在他周身涌动：“管他立场如何，我只知道这些年因为混沌大帝，我们人族死了多少人？英雄山上的墓地都快堆满了！仇恨无解！拒绝洗白！”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暴戾之气。
“没错！”一句话说的穆重和窦麟念头通达，穆重笑道，“还是强哥通透！仇是最近结下来的，管他千百万年前又如何？常埋地下的亿万烈士英灵，需要敌人的血去滋养！”
窦麟也重重点头：“没有人可以代替牺牲的战士去原谅敌人，哪怕我们都不行。”
许青强亮出牙齿：“祂若永世镇压，便在癫狂中永远沉沦，祂若还想挣脱出来，我定要摘下祂的脑袋祭奠我族英灵！”
像是想到了那一幕，许青强“桀桀桀”的怪笑起来，整个人扭曲又疯狂，但卫焕等人并不抗拒，因为他身体里都是沸腾的热血，滚烫的让他们也跟着燃烧。
于是关于混沌大帝立场如何这件事，大家很快就不再纠结了，反正认定了是敌人往死里打就是了。
不过答案还是要探寻的，毕竟他们距离真相已经不远了。
“或许这就是答案。”
“如果这是答案，为什么地母娘娘从未提过？”
“或许地母娘娘自己也不知道吧？传说地母娘娘是最后一个赶到的，到达的时候太初大帝已经倒下了，愤怒的地母娘娘攻击鸿蒙大帝，随后被鸿蒙大帝和混沌大帝联手所伤。”
“呃，别怪我阴谋论啊，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聊到这里，许青强突然开口，并且传递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穆重却摇头：“有，不排除，但概率非常小。”
“怎么就确定小了？祂可是唯一活下来的。”
“祂只是活在外面，但祂并不是受益者，这些年古神族也衰落了，祂也一直在沉睡，最关键的是祂知道一切，却助我们许多。或者说，我们能成功走到如今，没有地母娘娘绝对办不到。”
“好吧，算我瞎猜，诬赖了好人。”许青强摸摸鼻子。
穆重笑：“大胆假设并没有错，只要小心求证，才能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敌人。”
“那接下来呢？”许青强这么问着，看向了卫焕，“光明主宰陨落，光明势力就剩下元素主宰了，我们要怎么安排？”
第510章 最后的战争
窦麟像是想起什么，摇头：“那个老滑头，总是出工不出力，看见有危险最先跑，现在我们就算赶过去，祂恐怕已经带着自己的神国跑掉了。”
说道这里，窦麟顿了一下，才接着说：“焕哥，如果祂投降呢？我们接受吗？”
所有目光望过来。
卫焕闭着眼养神，只说了一句：“我要成就完美世界。”
懂了。
不接受任何的投降，统统杀掉。
元素主宰从千万年前就和光明主宰一个阵营，虽说没有光明主宰那么可恶，存在感也不算高，但确确实实也是屠杀死灵族和人族的刽子手。
对敌人的原谅，是对那些牺牲的将士最大的不敬。
再说这种“老主宰”，留着担心祂随时反水是个祸害，还不如杀掉再酝酿出新的元素主宰，还能帮卫焕的古神世界完美两分。
怎么说，都不能留的。
许青强眼珠子一转，对卫焕咧嘴笑道：“对光明主宰神国的攻打，还有追杀元素主宰和其眷族的任务，就交给我吧，一定活捉了那元素主宰回来，让你一指头戳死祂。”
卫焕睁开眼，瞥他一眼。
许青强嘿嘿地笑，也不怕卫焕，继续说道：“怎么样？安排我去吧老大，我还没打过瘾。”
卫焕重新闭上眼之前，点了一下头。
许青强高兴的眉飞色舞，终于又有架打了。
穆重等他们说完，才笑道：“这次行动意料外的顺利，光明主宰独自出现给了我们机会，虽然其中也有些惊险，但结果现在看起来还不错。
光明主宰死亡，混沌大帝重新被镇压回到极渊，短时间内不再可能爆发战争，派出去的人也都可以回来了。
我是这么想的，对光明主宰残部的打击要快准狠，不要给敌人任何的机会，这件事最好是强哥和窦麟一起去。
我留在启源星域，战后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中转调度，我可以做的很好。
地母娘娘那里就只有你能见到祂，有些疑问我们去了恐怕得不到真正的答案，而你现在的实力，一定可以从地母娘娘那里问出真相。”
穆重说道最后的时候，提到了“实力”，显然也考虑到了一些变数。
没办法，他们经历了太多太多，甚至整个族群都灭亡过一次，在这条路上，他们能够真正相信的只有身边的这几个人，其他的，哪怕如帝王，也无法尽信。
卫焕懂了穆重的意思，点头：“如今我半步帝级，又有轮回莲花，可当一帝级实力，去见地母娘娘最好，当年的真相我一定会探查清楚。
另外，我来回古神域比较快，你们这边若有什么意外，我也能尽快赶回来。”
穆重说：“嗯，那就麻烦你辛苦一趟了。”
卫焕看穆重，眼底像是在说，你是在和我客气？
穆重晒然一笑，说道：“习惯了。”
往日里若是这样，卫焕也就算了，不说他了，但今日大抵是打了大胜仗，松了一口气的原因，卫焕屈指就在穆重的眉心弹了一下。
穆重摸着额头睁大了眼睛，随后又快速地看了一圈。
一旁的许青强正用牙齿帮指甲美甲，咬的咔咔作响，窦麟专注地望着车外，看着那漆黑不见光的远方。
穆重：“……”然后他伸手握住了卫焕弹他眉心的那只手，手指一根一根地插入到指隙里，最后十指交握，紧紧扣住。
前面出现一抹光的时候，便到了混沌源隙的出口。
这里最初布置着人族的军团，建造的驻地犹如一只直插敌人心脏的长枪。
后来暗之一族数次来袭，反复地抢占这出入口，就导致这出入口漂浮了大量来自人族造物的废墟，再加上一些没有回收的尸体，渐渐的就生出了一群一阶的低等孽兽。
当低等孽兽出现的时候，也说明了混沌大帝如今的状况，应该是真的被天道拉回了极渊，所以才无法再吞吸混沌。
混沌源隙作为这方宇宙的阴暗面，时刻不停的都会产生无数混沌，诞生无数孽兽，这是一种平衡。
一阶孽兽再度出现，说明了混沌大帝如今对混沌的掌控力真的消失了。
这还是第一次，大家在家门口看见有孽兽，会有一种开心的感觉。
然后许青强就跳出去，一刻都忍不了的将这些低阶孽兽全部捏爆了。
在家门口绝不允许孽兽的存在。
穆重看着许青强的猎杀，问卫焕：“混沌大帝真的再度被镇压了吗？”
“不知道。”卫焕摇头，“祂的气息消失了，可能是被镇压，也可能是祂隐藏了起来。祂隐藏在那孽兽坑里，就是我都无法进去，也就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
穆重点头：“孽兽坑凝聚了世界最纯粹的混沌，对灵魂有着可怕的影响，就是混沌大帝在里面待着都疯了，我们一旦深入也会被污染，深陷其中。”
“所以想要知道祂是真的被镇压，还是藏起来，只要从地母娘娘那里探寻到真相就够了。如果真相如他所说，那祂被镇压的可能性就还大，否则就是藏起来等待下一次出手的机会。”
说完这些，卫焕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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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实力不够，所以才会这么被动，不然他早就跳进了孽兽坑里锤死混沌大帝了。
而且那个丢出来的命理之盘他也很介意。
并不是说他放不下这个帝王权柄，这种被污染的帝王权柄给他都不要，当时的选择他并不后悔，在不知道混沌大帝真实目的之前，再谨慎都不为过，祂的东西沾都不该沾一下。
但把帝王权柄就留在深渊里，好像又很不妥……还是要尽快下去看一下，找到安全收走命理之盘的办法才行。
卫焕这样想着，宝宝巴士也开到了混沌源隙的出口，许青强这时杀死了最后一头孽兽，意犹未尽地追上来，只是并未上车，而是跳到了车前面，在混沌虫的鼻子上，盘膝坐下，那意气风发的劲儿，看的卫焕将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忍不住笑了。
来到神域，四尊主宰的神识瞬息间扫过整片星域，看见启源星域正在有条不紊进行着战后重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由衷的感受到了快乐。
穆重说：“这几天，光明主宰组织过一次反扑，而且就是对挑战世界发动的攻击，但被薛队带兵拦下来了，其中橙汁儿掌控着挑战世界的禁制，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还反杀了很多光明军团的将领，以及两尊中位神明。”
这些卫焕都知道。许青强在生命之种里的时候，他一直通过狗头人的获取信息，虽然有些滞后性，但该知道的都知道。
后来在深渊看见光明主宰的时候，卫焕就知道光明主宰本意是双管齐下，这边对挑战世界持续发动袭击，那边已经计划好屠杀血肉主宰的眷族，只要成功一边就可以对混沌主宰交代。
可惜，光明主宰做梦都没有想到，在这个战时的紧张时刻，他们这边将所有主宰竟然派往深渊击杀混沌大帝，因而意外落单的光明主宰才会陨落。
其实回想起来，这次的胜利并不容易，其中有着巨大的风险。尤其是光明主宰先一步发现他们，并且联合混沌大帝对他们出手的时候，如果当时只有卫焕一人，结局恐怕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如今顺利度过难关，众人脸上浮现笑容，同时更是干劲十足地各自开口。
穆重说：“我回启源星域。”
窦麟说：“我和强哥去光明主宰神国。”
车窗外的许青强比划了一个走的手势。
很快，车里便没了人，大家都各自散去，忙碌自己的事情。
虽然这样马不停蹄的奔波确实很累，但只要想到那一个个原本宛若天堑一般的难关，就是被他们这样的精神所征服，一个个地闯过去，就总觉得前面再没什么可以难住他们了。
继续努力下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卫焕接下来又花了五天的时间，去往古神域。
这一路上，卫焕通过轮回通道与穆重保持联系，再加上星域图的辅助，整个神域的局势被他尽揽眼底。
启源星域和挑战世界的重建工作一直在持续，有了穆重主持，进度再度加快，很多地方已经感受不到战争的影响，学校和政府都恢复了工作，军团战士们也大多撤离。
撤离的军团战士里，留了相当一部分继续保卫家园，其他的则被窦麟带走，和许青强一同远征神域。
如今他们正在赶过去的路上，不过已经和古神军团取得了联系，古神军团得知光明主宰已经陨落后，三大古神主宰就同时出手，将元素主宰镇压在祂的神国里，并没有趁着血肉主宰神国和光明主宰神国空虚的时候，进入里面掠夺物资。
古神军团的三名领袖，其中两名是非常亲近人类的，又或者说是亲近死灵族。
泰坦古神和燧人氏甚至参加了死灵族“涅槃计划”的整个行动，在牵制光明主宰上出了大力。
如今，他们对人族，对卫焕非常敬畏，并不想因为一些战利品的事情招惹卫焕。再说古神一族还想要通过人类，研究出让古神后裔可以突破限制，迈入神级的办法呢。
这种“分寸感”就是祂们对人族献上的“投诚状”。
另外就是派往原始星的军队都收到了收队的命令，这一次回来有狗头人负责传送，他们的回归会快上很多。
战争还没有完全结束，但已经感受到了尾韵的涟漪，或许用不了多久，平静就会再度降临在这方世界里。
卫焕就像一缕风，无声无息地飞过，最后徐徐落在那环绕在神域外的环状土地上。
古神域到了。
古神域是荒凉的，但却又有种厚重的蛮荒气息，每一颗砂砾上都刻着古老的印记，是这方天地存在之初就存在的气息。
巴士穿过大片土地，朝着地母娘娘的神殿方向飞去，沿途看见的古神后裔眷族，大多都是一些老弱妇孺。
这次对光明主宰的复仇，古神们带走几乎大部分年轻强壮的古神后裔，留下的老人和孩子们一直在牵挂前方的战争。
古神大多体态奇异，和人族形态不同，就像看见一条老蛇带着一窝小蛇的时候，其他族群是很难有代入感。
不过同为古神血脉，身体里同样留着古神血的卫焕，还是能够感受到这些各种各样的后裔们，它们大体上的情绪。
果然在哪里，战争都不会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好在随着地母娘娘的伤愈，这片土地也在快速地恢复生机。几场落雨之后，顽强的生命从泥土里生长出来，带来新的生机，古神后裔们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在穿过了世界之树森林后，卫焕便来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也没过多久，草原上就出现了一些纯粹的食草动物。
在看见宝宝巴士从头顶飞过的时候，它们只是看了一眼，就又低头吃了起来。
来到地母娘娘沉睡的大山前，在云雾缭绕的山谷，卫焕来到一座布满青苔的古老祭坛。
祭坛中央，巨大的古树根系盘绕成椅，一位身披翠绿藤蔓长袍的金色肌肤的女子，静坐在上。
她的面容被朦胧的光晕笼罩，每一寸肌肤都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正是地母娘娘。
“卫焕，战争喜讯我已经得到了，恭喜你们，打赢了最艰难的一仗。不过你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事？” 地母娘娘的声音如潺潺溪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卫焕按着心口敬礼，直起身后，他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三言两语地说完，随后看向地母娘娘：“……娘娘还望您能告知真相。混沌大帝称天道借鸿蒙大帝的‘破天一剑’杀害太初大帝，此事当真？”
地母娘娘抬手轻抚身旁树根，祭坛地面突然泛起涟漪，一幅幅古老画面在众人眼前浮现。
太初大帝与鸿蒙大帝并肩而立，光芒照亮混沌，突然，鸿蒙大帝手中的 “破天一剑” 化作一道漆黑剑光，穿透太初大帝胸膛。
画面就定格在这一刻，无论怎么看，都是鸿蒙大帝杀死了太初大帝。
“我只看到这些。”地母娘娘望着画面里，对祂而言也是极为残酷，不愿回想的一幕，素来慈爱的眼眸里透出悲哀，“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一幕，毕竟我们大帝间虽然偶有竞争，但事实上却很清楚，这天地间唯有我们四帝能永恒存在，即便无法亲如兄弟姐们，但也不会想要至对方为死地。”
卫焕听出端倪：“所以娘娘也怀疑这里面确实有内情？”
“没错。”地母娘娘点头，“破天一剑确实有着破开世间万物的威能，却无法杀死太初，太初若是要躲……有一万种办法，可祂最终却倒下了。我不懂，我不明白，我竭尽全力的救治太初，却被其中可怕的威能袭击，也一同倒下，那股能量……”
卫焕往前走了半步，能够感觉到马上就要到关键了。
果然地母娘娘说：“……是陌生的，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更不会是鸿蒙。”这么说完，地母娘娘突然看向卫焕，“混沌已经疯魔，祂传递出来的信息或许就是正确的指引，卫焕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要去光之极一趟。”
“光之极？”卫焕默念着，虽然对这个名字陌生，但很快就意识到这里是哪里，“镇压鸿蒙大帝的地方？”
地母娘娘点头：“我去晚了，混沌疯了，或许这天地间，就只有祂知道真相了吧？我早就该去面对的，这一趟我必须得去。”
卫焕本想出口的话又闭上了，然后凝重点头：“我会守护古神族，期待您带来的真相。”
“嗯。”
随着地母娘娘点头，祂身后那座无边巨大的山突然晃动了起来，大地震颤，沉睡的地母娘娘本体首次睁开了眼睛。
遥遥的感知到异常的古神后裔，纷纷朝着这个方向叩拜。
地母娘娘身形无比巨大，但也只有太初大帝遗骸的百分之一，当祂坐起身来的时候，身上的泥沙树木就像妆点在衣服上的颜色，依旧好好地在其上生长。
就是那些生活在地母娘娘身上的小动物，也毫无察觉，继续吃着可口美味的树叶。
这种生存状态让卫焕想起了死灵族和深渊族，当年也是这样生活在太初大帝身上的日子。
无法感知到世界的变化，伟大的帝王用无限的伟力让他们存在着，直到战争开始，死灵族和深渊族才纷纷被命令迁徙。
如果当初太初大帝陨落的时候，两族还生活在祂的身上，那必然会跟着大帝一同覆灭，也就没有了两大帝级势力千万年的战争。
如今想来，难道太初大帝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卫焕回过神来，地母娘娘已经站了起来，卫焕无法用双目观测到祂的庞大身躯，但却可以用神识凝聚，最后化为一抹和地母娘娘差不多大的虚影，继而对祂深深鞠躬：“娘娘辛苦了。”
地母娘娘微笑，并不言语，双腿微微弯曲，往上猛地一跃，跃向天空，下一秒就没了踪迹。
大地也只是轻轻颤了颤，然后就重新归于平静。
卫焕久久望着地母娘娘的去向，直到就连神识都无法捕捉到祂的存在，才将目光收回来。
看向那些因为地母娘娘突然离开，或者慌乱，或者呆愣，或者已经得到消息的族群。
随后他选择了一处最大的古神后裔族群，出现在这一族的祭司面前，留下了沾染上自己一丝本源的死亡器物交给了它。
“在古神们回来前，有任何的事捏碎它，我会尽快赶过来。”
这名古神后裔大祭司双手捧着死亡器物，将其视为圣物，极为恭敬的整个身体几乎都趴在了地上。
这位死神可不仅仅是神明那么简单，他是超出主宰级，拥有帝王气息的存在，在地母娘娘离开后，可以得到另外一位帝级的庇护，是它们的荣幸。
卫焕又看了一眼，究竟还是牵挂着人族，最后运转轮回通道，他背后的空间坍塌成恐怖的黑洞，他迈入黑洞下一秒出现在启源星域。
但这次传送并没有结束，在回到启源星域后，卫焕召唤出狗头人，接连五次传送，再出来的时候，就出现在了一艘星舰里。
穆重就站在星舰的指挥位上，对着他笑：“来了？”
大狗头人领袖获得神格，可以脱离卫焕的召唤限制，自由出现在神域里后，狗头人们所能到达的地方，也是人族大军可以到达的地方。
小狗头人彼此之间虽然还有些传送距离的限制，但也不过就是多占领一些废弃的神国，多建设几处驻地罢了。
人族前往光明主宰神国所在的世界，也不过就是几次周转而已。
非要说这场战争有什么困难，就是上阶神域的法则风暴过于狂猛，即便是低阶神明都无法在神域里停留太久。
不过没关系，只要在光明主宰神国里丢一群狗头人就够了，就有源源不断的人族大军从启源星传送过来。
战火在神国里蔓延，无数生灵陨灭，有哀嚎有痛哭，有认命也有反抗，被战火点燃的地方，泛着焦糊的恶臭，遍地的尸体和废墟。
卫焕望着天空上漂浮的无数灵魂，深深地吸了一口，随后展开双臂，空间在他身后一分为二，从里面飞出了无穷无尽的亡灵大军和虫族。
“吼吼吼！”杀红了眼的人族战士，在看见亡灵大军的出现后，就像被打了一针鸡血一般，疲倦全无，兴奋无比。
“杀！！”砍杀声冲刺天地，河流变成了红色，光明被黑暗吞噬，死亡在高歌欢唱。
“简直就像反派，而且还是超级大BOSS的那种反派。”在神国里杀戮的许青强桀桀的怪笑着，“但我喜欢，真特么的爽！”
其他人在看见铺天盖地的亡灵出现后，也感受到了那种头皮发麻的爽快。
没错了，看起来好像反派，可他们是吗？不！他们的背后有无数族人，他们从复仇血液中涅槃归来！他们就是要这样疯狂地享受一场狂欢的盛宴！！
他们是死亡！是黑暗！是深渊！他们还是人族！是战士！是父母！是儿女！
延续了千万年的战争啊，就用敌人的血，庆祝这场胜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