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恋爱会影响人的智商。
以前的月岛嗤之以鼻, 现在的月岛逐帧怀疑。
他怀疑自己的理智。
他知道爱衣说的有道理，自己也知道，两人遇上的几率有多小, 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确信爱衣不会喜欢别人。
这是爱衣给他的自信。
但是为什么还睡不着。
月岛的胳膊搭在额头上，他睁开眼看着天花板，过了会, 还是起身坐在床边。
很奇怪。
他想，他今天和爱衣分别的时候没有感到任何焦虑, 不管从哪一方面分析，他都觉得自己不会担心爱衣看上及川彻。
想不通的他干脆起床，去厨房喝水。
他端着水杯站在窗户边, 看着院子里装着排球的筐。
从这次春高开始, 他回家之后也会训练, 院子里的筐每天都有在使用。
月岛坐到走廊上，屈起一条腿，手拿水杯看着月亮出神。
有的时候即使想要剖析自己, 也会有这种无从下手的情况。
他喝完水, 点开手机上和爱衣的消息界面。
已经十一点，她应该睡了。
但是月岛鬼使神差地还是发了条信息给她。
果然没有回复。
他明明早就知道的，收不到回信的时候心里为什么会出现失落。
月岛握着手机，头一次对恋爱的可怕有了明确的认知。
——
前一天睡晚了，早上去学校的路上, 月岛就一直在打哈欠。
山口问：“昨天熬夜了吗？”
月岛：“只是有些睡不着。”
山口惊讶，随即有些感慨：“是啊, 想到又要和青城打比赛，我就觉得好紧张。”
月岛：“嗯, 是啊。”
青叶城西。及川彻。排球比赛。
月岛眯起眼睛，要是能赢下比赛，这种不安就会消失吧？
“早。”爱衣今天下来的比较早，站在便利店外面和他们打招呼。
山口笑着说了句「早上好」，然后小跑几步上前先离开了。
爱衣小步跑到月岛身边，先和他道歉：“我昨天睡的早，没有看到你的消息，萤你昨晚上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月岛：“没什么，只是昨天——”他犹豫了一瞬，决定不对爱衣撒谎，“不知道为什么失眠了，可能是我在胡思乱想吧。”
爱衣联想到昨晚上说的话题，踌躇：“是因为我的新家教吗？”
月岛说：“不，说到底，只是胡思乱想。”
爱衣看着他，说：“因为比赛？因为及川学长？”
月岛：“因为要和青城比赛。”
爱衣：“那——”
月岛回望，两人短暂对视，月岛微微靠近她，说：“要看着我。”
一直看着我。
——
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男朋友过于帅气了。
爱衣很喜欢萤说话的表情，那种嘴角微微勾起略带嘲讽的笑容，垂眸想要亲吻她的眼神，在球场上冷静又敏锐的思考神色，全神贯注地看着她、说出要「看着我」、带有侵略性的目光。
她都觉得帅气的一塌糊涂。
“我会的。”她面露微笑，“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看着你。”
因为早上和女友说了这样的话，当天训练结束后，月岛又去哥哥的球队里练习了。
明光奇怪：“你现在还有精力来我这儿吗？”他记得弟弟之前说排球部的训练已经很重了。
月岛：“想要赢下青城，必须要有更多的保险栓。”
甚至于，想要赢下白鸟泽，还需要更多的
明光：“喂，突然这么拼命，是受了什么刺激？”
月岛：“因为想赢。”
想要一直赢下去，他明白自己莫名的烦躁来源于对自身实力的不满足，他在这之前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原来想在爱衣面前表现的更完美。
“真是难以置信。”月岛喃喃。
恋爱真可怕啊。
明光听到了，问他：“什么不可思议？你发现自己对排球的爱很不可思议吗？”
月岛说：“没什么。”
明光挑眉：“不是排球，那就是——女朋友？”
月岛紧闭双唇。
明光：“你真是好懂啊，来和我说说，在恋爱上遇到了什么烦恼吗？”
月岛：“可是哥哥你也没有谈过恋爱。”
明光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不服气：“我没谈过，但是我给大学室友的恋情做过很多分析，理论上的经验我很丰富！”
他感觉自己再不谈个恋爱都快没办法维持做哥哥的威严了。
月岛仍然在犹豫，他不确定要不要找其他人咨询感情方面的困惑。
明光的下一句话打消了他的犹豫：“而且有的时候旁观者清，只有周围的人才能看明白事情的本质。”
拜托了，他真的很好奇弟弟的恋情状况！
在明光鼓励的眼神下，月岛略带羞耻地讲了讲自己昨晚的失眠和自己想要变强的理由。
明光：我弟弟好像有点恋爱脑，不确定，再看看，这是我弟弟吗？
明光作为兄长，很清楚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样子，当然，在他这个哥哥面前，也会露出可爱的一面。但是从萤升上高中起，整个人成熟很多——嘴巴也越来越毒了。
这样的萤，也会和正常少年一样露出为感情所困扰的表情啊！
明光忍不住逗了逗他：“你没有和女朋友说一说自己的感受吗？”
月岛瞬间拉下脸，转头要走，明光「哎哎哎」地赶紧喊住他：“我不开玩笑了不开玩笑了，你信我！”
月岛拿着毛巾站在那里，明光感叹弟弟确实长大好多，一边认真为他分析：“恋爱关系相当排外，因为太担心女朋友被其他事情吸引走注意力。所以你对于青城的二传手产生了敌意，这很正常，因为每个人都会希望自己在女友面前最优秀，你自己不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吗？”
月岛：“所以你有什么建议吗？”
明光笑容灿烂：“有什么不好的，这样你就会在排球上越来越努力，然后变强，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没忍住又想逗他，要是萤生气的话他再道歉有没有用啊？
没想到月岛说：“我不想把自己的胜负欲绑在这种事情上。”
明光：“唉？”
月岛皱起眉，一边思考一边说：“因为太喜欢她，想获得她全部的注意力。所以想在排球上表现的更好，这两种事情不应该捆绑在一起。”
明光愣住了。
月岛继续说：“如果我把「无法赢球」的焦虑放在这段关系里面，那总有一天，我们之间会出问题。”
“所以我绝对不会放任这种焦虑在我们之间转移。”
明光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等到萤回家去了，明光仍然在思考这件事情，越想越觉得感慨。
他的弟弟，简直成熟的不像高中生。
还以为他多少会被恋爱的荷尔蒙冲昏头脑，现在看来他就算谈了恋爱，本质上也是一个理智的令人发指的家伙。
就是不知道被萤喜欢上的女孩是什么性格的人。
他突然有点好奇了。
——
乌野这次战胜了青城，对上了白鸟泽。
明光偷偷摸摸来到体育馆看比赛，被田中冴子捉到乌野的观赛席中，不得不拉下口罩证明自己是月岛的哥哥。
他扫了眼观众席上的人，一眼认出来同样在观赛的弟弟的女朋友。
本人居然比照片还要好看！
照片居然没有美颜过！
这一瞬间，明光深刻地觉得自己弟弟真的被好运光顾太多。
不光拦下了那个牛岛的球，还——
月岛的手在拦网的时候受伤了！
观众席骚动起来，明光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是乌鸦嘴，一边和乌野的另一位经理谷地仁花跑向出口，当然了，那位女朋友也跟了上去。
月岛见到这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他们的陪同。
“有谷地同学陪我去就行了，”他避开哥哥和爱衣的视线，不想让这两个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你们帮我继续看比赛。”
明光了解弟弟，所以他没有坚持，正想对这位宫爱衣同学说「回去看比赛吧」，就看到爱衣拉住正想送月岛去医务室的仁花。
“我陪你去。”爱衣说完，对仁花眨眨眼，仁花马上从月岛身边闪开，嘴里念着：“我会好好关注场上比赛，努力为大家加油的！”
月岛还想说些什么，爱衣已经走到他身边，急促地说：“我陪你去。”
明光差点以为他们要吵起来，已经做好了打圆场的准备：这么关键的时候不能再耽误时间去争执了！
结果他的弟弟就那么直接跟着女友一起走了！
明光试图跟上去，却又被弟弟拒绝了。
明光：？！为什么啊！
——
医务室。
爱衣沉默地看着萤接受医生的检查和包扎。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月岛在脑海里不停的模拟场上的局势，他知道乌野的拦网有很大的漏洞，他是必须要上场的。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自己比赛的感觉维持住。
包扎过程中的痛感不可避免，月岛咬牙忍耐，直到他的另一只手被爱衣握住。
爱衣从来没有这么用力的握过他的手，月岛好像明白了什么，匆匆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睛，但他回握住了爱衣的手。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直到医生说：“好了。”
月岛站起来，说了声「谢谢」之后，看向爱衣。
爱衣松开他的手，说：“走吧。”
两人沉默地来到入口那里，爱衣迅速地拥抱了萤，轻声说：“去吧，去上场。”
她会一直注视着他的。
第32章 32章
月岛再次上场, 爱衣回到观众席，沉默地看起了比赛。
仁花投来关心的视线：“月岛君的手没问题吗？”
爱衣：“做了处理，将小拇指和无名指固定了, 萤必须要上场, 拦网的时候肯定会有影响。”
并且会有持续不断的疼痛产生。
可是她也相信，萤并不只是靠着身体本能在打球，她更相信的是, 萤在这种情况下也拥有完全忍耐疼痛的意志力。
眼前的比赛残酷又激烈，球员的体力和精神力都已经濒临极限。
不, 可能牛岛若利是个例外。
爱衣看着场上发球越来越稳定，扣球力度和路径水平没有丝毫变形的牛岛若利，心里想起师父以前和自己说的话。
“在运动这个方面, 努力是一切的基石, 天赋是确保你在顶层厮杀中活下来的武器。”
峰村理惠用「厮杀」两个字来形容运动员的生涯。
爱衣仿佛能看到, 这个球场上拥有锋利武器的两个人。
牛岛若利，影山飞雄。
前者已经有意识地在打磨武器，后者却还是凭着直觉在使用。
但是排球, 不是一个人的运动。
直到最后一球落下, 裁判的哨声吹响，场上的空气静止数秒后，巨大的声浪在体育馆内震荡，爱衣看到对面看台上学生不可置信的脸，也看到了场上像是被冻结了动作一样的球员,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慢镜头一样。
爱衣抱住激动过头向后晕倒的仁花, 眼里泛起细密的笑。
场上的球员们在庆祝，周围的人在庆祝, 爱衣感觉自己胸腔里好像有一只气球在渐渐地膨胀。
这一场比赛，萤的表现毋庸置疑的重要。
她一直会为他永远敏锐、永远冷静、永远在思考的头脑着迷。
队员列队朝观众席鞠躬的时候，爱衣笑着为他们鼓掌。
在颁奖仪式之前，球员们有一段整理休息的时间，爱衣没有和人群分享激动和喜悦，而是在队伍解散后朝着出口跑去。
她奔跑着，路过了正要离开的及川彻和岩泉一，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及川彻：“那是？”
岩泉一：“乌野的学生。”
及川彻眯眼：“好像是”
爱衣在走道上看到了独自一人行走着的萤。
“萤！”她叫他。
月岛转身，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爱衣扑进他的怀里，笑着说：“恭喜你！”
月岛抬手，慢慢放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很平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爱衣抬头，感觉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劲，问：“你不高兴吗？”
月岛神色晦暗不明，说：“我想去洗个脸。”
爱衣踮脚，扯着衣领让他低下头，月岛在这方面一向顺从她。
她亲上萤的嘴唇。
月岛身体僵硬，手掌从她的肩头滑到腰间，将她搂紧。
从同一个出口出来的及川彻和岩泉一：“”
岩泉一：“是这家伙的女朋友。”
之前刚和女朋友分手的及川彻：“”他算是知道自己那种眼熟的感觉从何而来了，他之前看乌野比赛录像，里面偶尔会拍到看台上的女孩，因为长的格外漂亮。即使只有几秒的镜头也给他留下了印象。
居然是一年级眼镜男的女朋友。
岩泉一拉着他往后退：“别看，从另一个出口走。”
及川彻有点不服气：“我不要，就这么走出去吓他们一跳！”
岩泉：“少丢人了！”
——
一吻结束，爱衣摸着他的脸，说：“你在场上的表现，真的很帅。”
月岛别开脸，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
月岛还是去洗了个脸。
山口过来找他，脸色有点不自然：“阿月，你好了吗？”
月岛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长出了一口气。
山口：“阿月你不开心？”
月岛：“感觉自己之前不该说些大话，现在没能实现，真是——”
山口打断他的话：“那根本不是大话！所有人都知道你在这场比赛里面起到的作用，不要把我们观赛的人当笨蛋啊！”
月岛愕然。
山口：“总之，现在没有时间给你消化心里面的那点别扭了，要拿出最好的状态去全国，没有时间想之前的比赛了！而且爱衣刚才不是也肯定你了吗？”
啊糟糕！
山口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赶紧说完最后一句：“快点来颁奖仪式！”
山口关门走了，月岛：所以刚才那一幕被多少人看到了？山口你回来！
——
赛后聚餐，乌养把爱衣喊上了：“今天老妈出去了，没人做晚饭，你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反正都是他请客。
爱衣：“唉？没关系吗？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月岛：“他们吃饭的时候根本不会在意同桌的人都有谁。”
因为赢了比赛，第二天周日，乌养宣布他们可以短暂休息一天，全国大赛在一月份才开始，一天的休息时间，可以让他们的身体好好恢复。
“手还痛吗？”爱衣点了点萤的小拇指。
月岛：“不用力就不会痛。”
爱衣：“应该过几天就能好？”
月岛：“不会影响平时训练的。”
爱衣想起他在球场上的表现，笑：“有时候还想提醒你不要太拼了。”
月岛：“这个词和我不太搭。”
爱衣靠在他肩膀上：“今天不休息吗，出来陪我看电影也不能完全放松吧。”
两个人正坐在电影院里看新出的动画改编电影，内容超出想象的无聊，人很少，爱衣才能小声地和萤聊天。
月岛：“和你呆在一起就是放松。”
爱衣摇头：“我说的放松，大概类似于做自己做喜欢的事情，可是电影很无聊。”
月岛想了想，对她说：“那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两个人干脆不看电影了，爱衣跟着萤来到了博物馆。
“我想放松的时候会来这里。”月岛牵着她说，“但是我怕你会觉得无聊，所以之前一直没有带你来过。”
爱衣：“我记得你有看过关于博物馆的书。”
两个人逛了半天的博物馆，吃完午饭，爱衣笑着问他：“要不要和我去一个地方？”
月岛很享受这种和女友交换爱好的环节。
他觉得自己又朝爱衣走进了一步。
“植物园？”月岛看着这个地方，“你喜欢植物？”
爱衣和他买票进园，情绪明显高昂了许多。
月岛失笑：“这么喜欢的话，为什么之前约会的时候不说出来？”
爱衣数起来：“我之前一直以为约会就是唱歌，看电影，逛街，拍大头贴”
她一根根弯曲起手指数着，第一次谈恋爱，当然是去网上搜索许多教程，然后一丝不茍地执行。
月岛：真可爱。
当然，他不会说他也一样。
两个人对视，都忍不住笑了：原来都是新手谈恋爱就是这样的吗？
爱衣：“我喜欢植物园，公园也挺喜欢，还有露营！”
月岛：“海洋馆呢？”
爱衣摇头：“我不太喜欢靠近水边。”总觉得很可怕。
月岛总结：“和小孩子一样。”
爱衣鼓起脸颊：“这种地方很适合放松啊，而且小孩子去的更多的明明是动物园。”
月岛故意问她：“那你喜欢动物园吗？”
爱衣不情不愿地承认：“喜欢。”
月岛笑了。
爱衣牵着他往前走：“那又怎么样啦，没有小学生游学的时候，这些地方又安静又治愈。”
爱衣说的没错，没有大群小学生吵闹的话，植物园真的很适合放松的约会。
在花草树木间散步，期待着前方的风景，走累了坐下休息的时候也身处自然。
植物园里还有穿过园林的河流，上面还设置了小船，月岛被爱衣期待的目光看着，不得不和她一起玩了一次坐船漂流。
爱衣在船上笑的东倒西歪：“萤，你真的和天鹅船不搭哈哈哈。”
月岛的长腿在憨态可掬的天鹅船里憋屈地蜷缩着，这会儿还要被女朋友取笑，他一时鬼迷心窍，伸手去捏爱衣的脸：“你看你出的好主意。”
爱衣含糊地说：“难得来一次，体验一下嘛。”
好不容易坐着船靠岸，月岛觉得植物园可以，但是坐船是绝对不行了。
爱衣很可惜：“要是能拍照就好了，好难得的画面。”
月岛怕她一时兴起再来一次，半搂着她的腰赶紧把她带离河边。
他转移话题：“你很喜欢露营？”
他大概能明白爱衣的喜好了，喜欢自然，喜欢植物，喜欢动物，所以喜欢露营也不奇怪。
爱衣点头：“小时候被伯伯带出去露营，觉得很有趣，后来一直有去。”
月岛：“就像是自然之子一样，回到自然的环境里会很开心”
爱衣狐疑：“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怪怪的。”
月岛：“既然这样，你当时选择东京就很没有理由。”
她当时说，还会有人不向往东京吗？
可是她应该是不向往东京的那种小孩。
爱衣愣住。
月岛牵着她坐到长椅上，看向远处的花海。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只是觉得又更理解你一点了，所以提出我的疑问，仅此而已。”月岛无意识地摩挲着女友的手指，“当然，我可能没办法停止对你的探究——”
爱衣：“当时决定去东京，也是考虑了很多方面，要我说一个具体的原因，我也难以概括。”
包括不再想被双胞胎哥哥们的追求者骚扰，也不想过慢悠悠、没什么变化的生活，也有一些对东京的好奇——
“小学的时候，我记得每年夏天最热的时候，小区里会有一户人家把家里小孩的玩偶全部拿出来清洗，放在大太阳下面晾晒。”爱衣靠在月岛的肩膀上慢慢回忆，“每年都是，玩偶的数量渐渐增加，直到六年级的暑假，那家人没有晾晒玩偶。”
“后来我从大人那里了解到，原来是他们家里的小孩子溺水去世了。”
爱衣的声音很淡，这件事在她心里没有留下什么震撼而深刻的印象，可是一直轻飘飘地笼罩着她的心：“一个小孩子去世，这件事情在我的生活里掀起的改变仅仅是暑假再也看不到那些玩偶，那个时候我在想，东京是不是也这样呢，在兵库、在县城里，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平缓、波澜不惊。”
于是就去了东京。
“结果我发现在东京那个地方，变化虽然快，但是人们也不怎么在乎那些变化。”
她直起身子：“在东京的日子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推着走，我不喜欢，所以我来宫城了。”
“萤，这是你想知道的事情吗？”爱衣说完，去看他的表情。
月岛听完，说：“我想知道。其实还有更多的东西想知道，但是总有一天我会都弄清楚的。”
爱衣笑起来：“准备用多久时间？”
月岛：“只要你允许，我会很有耐心。”
第33章 33章
周一去学校, 学校里挂上了庆祝横幅。
去过现场的爱衣被他们围着问比赛的情况，仁花埋头设计新的排球部募集资金海报。
一名女生羡慕地说：“要是能跟着一起去全国看比赛就好了。”
另一人接话：“我听说白鸟泽每年去东京比赛的时候都是学校包车，带着拉拉队一起去东京。”
“不愧是强豪校！”
“乌野接下来三年都进全国的话, 我们也能成强豪了哎。”
“别这么说, 不能给他们压力啦。”
“对了，待会要换教室，爱衣, 仁花，准备走了。”
“我在这里等等仁花, 她快设计好了。”
“那我们先走啦！”
热情的同学们离开了，爱衣撑着下巴看仁花画画，问：“仁花以后是想读设计类专业吧？”
仁花点头：“因为我只有这方面的强项嘛。”
爱衣不赞同：“才不是, 你很有设计的天赋, 并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仁花腼腆的笑着, 手下迅速收尾：“好了！”
两个人结伴走出门，碰到了月岛和山口。
月岛：“下节课要开始了。”
爱衣点头：“你们也是阶梯教室吧。”
山口：“是啊，到时候我们可以一组。”
他们换教室的这节课是实验课, 一般是四人一组, 从一开始他们四个人就是默认搭档。
仁花又想到同班其他女生和她说的话：“和爱衣他们一组会感觉很尴尬吧？情侣感太强了，看着会脸红。”
刚开始仁花还不理解，现在她能懂：做实验的时候，爱衣要洗试管，月岛君会帮她把校服袖子仔细地卷起来, 洗好之后爱衣把试管递给月岛君，月岛君会直接将爱衣的整个手握住, 再拿走试管。
她和山口就绝对不会这样！
不过她不觉得尴尬啊，正相反, 她看着这种小细节总是忍不住露出笑容怎么办。
四人小组里有三个是排球部的成员，聊天内容也大多围绕着排球部的事情。
“仁花你在重新设计排球部的海报？”山口问，“全国远征需要的费用不少吧。”
仁花很乐观：“上次集训远征的费用收集的很快，小武老师说，这次春高乌野拿到了全国的名额，大家会更热情的！”
爱衣：“我在乌野町町内会上说了这件事，很多人都说到时候会去东京支持你们，要加油啊。”
现在已经打到了全国，排球部所有人的野心都不是一轮游，注视他们的人也越来越多，爱衣觉得，可以适当给他们上压力了。
这种时候才不是说些安全、找退路的话的场面。
“三年级的前辈们也一定想走的更远吧。”爱衣又说。
山口和月岛都不同程度地严肃起来。
仁花小声问她：“这么说会不会让他们心理上”崩溃什么的。
爱衣小声回复她：“仁花，你知道全国赛场意味着什么吗？”
仁花组织语言：“就是全国各地的种子队伍在东京打比赛？”
爱衣：“对，全国各地的选手，我们以及音驹、枭谷、森然、生川这些集训联盟学校只能有一所胜出，所有的种子队伍都是当地的「白鸟泽高校」。甚至比白鸟泽更强的学校也有许多，里面一定会有乌野现在完全不擅长应付的队伍，每前进一步，面对的压力都是成倍增加——等等仁花，我不是在给你上压力！”
她哭笑不得，赶紧帮仁花调整呼吸，就着一会，她就憋气到脸色发青了。
山口在心里吶喊：爱衣！你给我们的压力才大啊！
其实爱衣说的事实，排球部的指导老师、教练、队员们都能想到。
放学训练的时候，小武老师宣布了两个更重磅的消息。
影山被召集参加全日本青年强化合宿，月岛也被召集参加宫城县的一年级选拔集训。
和影山的兴奋期待不同，月岛明显不太愿意去集训。
晚上和山口在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山口好奇：“不知道一年级集训会是什么样子啊。”
月岛：“说不定可以溜进去看看。”
爱衣：“唉？要去集训吗？”
她刚做完兼职回来就听到这个消息，月岛点头：“是啊，12月初，要去五天。”
爱衣：“你不太想去？”
月岛张张嘴，他怎么好当着山口的面说「因为去集训的话好几天见不到你」这种话！
但是在场的山口和爱衣都是能理解他想法的人。
山口补充：“不过大地学长让阿月一定要去。”
月岛郁闷地「嗯」了一声。
爱衣：“当然要去啦，我每天晚上会给你打电话的。”她拍拍月岛的胳膊。
月岛勉强满意了。
要知道平时晚上，爱衣都不会给他打电话，因为她要做题目、看书，两个人晚上告别之后最多发发邮件。
现在晚上不能见面，打电话也行吧。
他们没有注意到货架后面的日向一直竖起耳朵在偷听。
爱衣还得知影山入选了全国青年强化合宿。
果然是影山飞雄啊。
“说起来，这次集训是条善寺的教练发来的邀请。”山口补充。
爱衣想了下：“那位穴原教练和白鸟泽的斋藤教练是前后辈关系，这次宫城县的合宿一定会有白鸟泽的选手参加。”
也对，宫城县的合宿如果没有白鸟泽参加，那肯定算不上是培养宫城县的排球下一代了。
月岛的关键词：条善寺。
月岛：“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训练。”
爱衣悄悄捏了一下他的手。
这个男朋友有点记仇。
但是怪可爱的。
山口：“爱衣你怎么知道白鸟泽教练和条善寺教练的关系？”
爱衣：“这些消息也不是秘密，而且宫城县也不算大啦。”
不管是网络上的消息还是身边专注体育的老师们，以及空手道场的教练们，其实都互通有无。
山口不明觉厉。
大概这句话也被日向听进去了。
——
第二天，学校饮水处。
“啊，有什么方法可以顺理成章地进入一年级的合宿活动？”爱衣很诧异。
她没想到日向会来问她这个问题。
日向很期待：“是啊，宫同学你知道那么多消息，一定有办法吧！”
爱衣：她是消息灵通，不是手段通天
她问：“你就真的这么想去吗？”
日向猛点头。
爱衣：“即使你没有被邀请，去了也参加不了正式训练——那样你也要去吗？”
日向仿佛看到了一丝光明，猛点头：“我还是想去！宫同学你有办法吗？！”
爱衣想了想，说：“我没有办法直接送你进合宿，但是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进去做后勤。”
她指点日向：“这次合宿地点在白鸟泽，那边真正说话算话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斋藤教练，一个是鹫匠教练，遇到意外拍板定音的应该是后者，可是鹫匠教练应该不会做人员安排这种事。所以你可以去请求乌养教练，请他联系斋藤教练让你成为编外的后勤人员，这样你在学校请假也方便，只不过，白鸟泽留下你住宿还好。如果没有安排住宿，你可能要白天骑车赶去白鸟泽，做完后勤还要从白鸟泽赶回家——”
日向眼睛越来越亮：“我可以！”
爱衣摇头：“我说的这些都是最理想的情况，其中有一点最大的问题，乌养教练今年刚开始做教练，和宫城本地的排球部教练们都没有很深的交情，他很可能没有办法把你塞进训练里去。即使他能做到，日向，你又准备用什么办法去说服他呢？”
乌野能参加枭谷联盟的合宿，一是猫又教练的介绍，二是小武老师坚持黏上去，估计在合宿期间，小武老师和乌养教练没少喝酒来联络关系。
可是在宫城本地，他们是真的没有一点深厚的外交关系啊，尤其和白鸟泽之间。
她说的这个方法只是一种微小的可能。
困难重重，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路径。
可是日向仿佛就要奔着这条路一条道走到黑了：“没事，现在才十一月初，合宿十二月开始，我一定会做到的！”
爱衣：“你的行动力真强啊。”
日向这会儿有了一个方向，整个人都激动的不得了：“没关系的，宫同学！谢谢你教我，其中的步骤我都学会了！谢谢你！”
他一个深鞠躬之后飞快跑走，爱衣看着他奔跑远去的背影，感叹：“真是厉害啊”
听完全程的仁花嘴巴都张大了：“还可以这样吗？！”
爱衣失笑：“这算什么办法啊，真正实现起来很困难的，只不过日向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他这种一个劲朝着目标前进的劲头真是厉害。”
她大概也能明白日向的想* 法：不管能不能参加训练，总之先进入集训再说，机会都是留给又争又抢的人的！如果不去抢一抢，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正因为了解日向的想法，她才认为日向「厉害」。
行动力，意志力，面对现实的困难毫不退缩的勇气
她这边在思考着日向的性格特质，仁花激动的语气带回了她的注意力：“我觉得你才是厉害的那个人啊！就那么一会，能想到这么多地方，就、就很厉害！”
要是日向来问她该怎么进入集训，她也只能安慰他等待下次机会，什么集训地点，集训的教练，该去找哪些人做什么事情，她一概没有概念。
“就是爱衣你的思考方式，特别的成熟！”仁花说，“你真的好可靠。”
这是他们班同学的心声，就连班长也这么觉得，班长曾经说过：“如果不是爱衣坚决不想当班长，那我也会选她做班长的，实在让人安心。”
爱衣：好像经常听到有人这么评价自己。
第34章 34章
为了冲刺全国大赛, 排球部要给队员们制定新的训练计划。所以要重新测量身高、摸高等数据。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让人想不听到动静都难。
爱衣好奇：“所以萤你现在多高了？”
月岛：“190cm了。”
爱衣：“哇哦”她往后退了两步, 用手比划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身高差, “比我高了22cm。”
月岛：“感觉变化不大。”
爱衣：“因为我也有稍微长高。”
在月岛看来，身高差这种东西，只要不影响爱衣和他接吻的意愿, 多还是少都无所谓，因为他会低头、会弯腰, 最近把力量也锻炼到了可以把女友单手抱起来的程度。
因此他说：“你觉得高一点更好吗？”
爱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名地说了一句：“孩子的身高会受到父母双方的身高影响——”
月岛愕然地看向她。
爱衣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多么离谱的话，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朝脸部奔涌, 月岛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脸这么红过。
他想说点什么, 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爱衣瞪了他一眼，埋头跑开了。
那一眼的杀伤力比千言万语还要强。
“等”月岛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的时候，爱衣的身影已经迅速消失在了楼梯拐角。
月岛没有再去追, 他站在原地, 右手捂住红透了的下半张脸，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地面。
今天白天，月岛再也没找到机会和爱衣单独说过话，倒不如说，他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啊！
山口纳闷：“你今天不送爱衣回去吗？”
月岛：“她说今天不用送。”
他是准备去送的, 但是爱衣给他发邮件，上面就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今天不要送我。】
“月岛, 精神集中！”乌养大声提醒他。
月岛：“是！”
不能再想了，再想的话他真的会冲出去找爱衣。
日向没有注意到月岛的奇怪之处, 他磨磨蹭蹭、鬼鬼祟祟的在休息时间来到乌养教练身边，把爱衣教他的东西一股脑地倒给了教练。
乌养都没时间为他的野心而惊叹，先从这一段话中感受到了违和：“这——是你自己想的吗？”
日向翔阳，竟然能有如此有条理的思维！如此缜密的计划！
“说，谁给你支的招？”乌养双手环胸，边逼问日向边琢磨他说的话，最后发现说不定还真的有些操作空间！
毕竟要是去打杂，又不是去训练不不不，先考虑一下日向真的有必要去那里做后勤吗？他是不是先练好接发球更好？毕竟他的排球基础确实薄弱可是上次日向坚持要睁眼打快攻也证明了他在排球上、在自己打排球的过程中知道自己最需要什么。如果他真的觉得去那里能学到东西也好
日向支支吾吾，一开始还不想把爱衣供出来，他也怕教练不同意这个计划，最后还要害出主意的宫同学挨批评。
但是他周围头脑如此清晰的人不多，乌养恰好认识这一个：“是爱衣给你出的主意吧？”
从刚才开始就在后面鬼祟偷听的仁花忍不住叫出声：“怎么会——”猜出来了！
她马上捂住嘴，乌养看她和日向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他双手叉腰，对日向说：“你倒是挺会找人。”
是直觉还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真的让他找到了个靠谱的家伙。
“你先仔细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乌养坐下，让日向把他自己的想法说清楚。
——
爱衣以为白天日向听了她的建议，可能会回去做个计划一步步施行——如果是她的话就会这么做。
她在兼职回家前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去想白天自己乱七八糟的口误，并且决定萤如果要是有提起这件糗事的迹象，她就——
让他物理闭嘴。
爱衣冷漠地想，她的心是很硬的！让萤物理失忆不知道行不行啊？
结果当天晚上她兼职回来，就看到好些人在便利店门口等她。
被夹在中间的萤满脸不愉快。
“这是怎么了？”爱衣看到日向满脸的笑容，大概也猜到了一点，“日向可以去集训了？”
不过为什么这么多人？
排球部的正选和小武老师都在这里。
清水学姐和仁花也在。
总感觉他们是来看热闹的。
她犹豫地放下自己的背包，说：“有什么事？”
乌养把烟灭了，对他们说：“自己找地方坐下，我们再商量一下日向去集训的事情。”
月岛虽然不爽这些人占了自己和爱衣独处的时间。但还是拉了把椅子坐到了爱衣身边。
这么多人在，爱衣发现这样更好，现在和萤独处的话，她一定会害羞。
几人围坐在一起，小武老师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对爱衣说：“白天，日向同学说服了我和乌养教练，我们想支持他去强化训练里寻找机会，可是卡在了最关键的一个地方。”
爱衣：“小武老师你们有联系组织集训的穴原教练吗？”
小武老师速答：“已经联络了，对方也答应让我们带一位一年级队员去做后勤，可是——”
爱衣看了眼日向：“没有告诉对方这个一年级是正选、并且在比赛中表现非常亮眼的日向同学是吧。”
乌养叹气：“我们担心说了之后，对方会拒绝我们。”
本来日向就不在征召名单内，他们用这种方法把正选塞过去，后患无穷，虽然说是正选去做后勤听起来很屈辱，可是对于在拼命争取向上爬的一年级生来说，任何机会都十分珍贵。
他们害怕其他学校的教练会有意见。
爱衣摊手：“对啊，这也是困难的一点，我们没有办法预测对方的反应，我觉得这种时候瞒着反而是更糟糕的选项。”
大地沉思：“其实只要日向不在乎脸面，其他人对于日向加入集训做后勤只会觉得同情吧？”
菅原：“这么一说，真的很可怜。”
田中：“我是搞不懂日向为什么一定要去那个集训。但是他是个认定方向就绝对不会放弃的家伙，把他放出去让别人头疼去吧。”
日向大声说：“我想去！”
爱衣看他：“即使到时候别人都在球场上打球，你只能抱着瓶子和毛巾在场外等待；其他人在接受教练的指导，你要拿着拖把赶快把场地拖干；他们在和厉害的选手对战，你只能在场外捡球——这些，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爱衣每说一句，日向咬着嘴唇的力度都要更重一分。但是听到爱衣问他，他还是坚定地说：“我要去！”
西谷：“说得好翔阳，男子汉就是要这样！”
东峰：“究竟是哪样这听起来也太悲惨了。”
他们可是知道日向有多么喜欢打排球的，让他看着不许他打球，真的好残忍！
一直没有说话的影山这时候提出来自己的看法：“宫同学，这个家伙如果不能参加宫城县内的集训的话，很可能犯下闯入全国青年强化合宿地点的罪行，为了不让他干这种蠢事，请你帮帮他吧。”
他越听越觉得日向可能会做这种事！
日向反驳：“那样会被抓起来的我才不会！”
也就是不被抓的话你就会去是吗！
众人的心声在此刻同步了。
乌养发愁的又想抽烟了：“爱衣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在坦白和不坦白之间犹豫，没有更稳妥的方法吗？”
爱衣拿出手机：“其实”
乌养：“嗯？”
爱衣笑的很无辜：“白鸟泽的斋藤教练，算得上是我的师兄之一来着。”
只不过对方只短暂地接受过峰村老师的教导，很快转去了排球界，她入峰村门下的时候对方早就成了白鸟泽的教练，只是听说她来宫城读书之后，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叮嘱她有事的话可以去找他帮忙，也算是有微薄的同门之谊。
气氛瞬间躁动起来，有几个沉不住气的家伙瞬间要跳起来庆祝。但是小武老师很稳得住：“如果是长久不联系的关系，可能会起到反效果，宫同学，你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他担心爱衣贸然提出这个要求会引来对方的责怪。
爱衣找到斋藤教练的联系方式，说：“没关系的，我暑假前才给斋藤教练和乌野空手道社团的教练都送了节礼，师兄们人都很好的——啊，找到了，之前你们和白鸟泽比赛的时候斋藤师兄还喊我去看比赛，我们的关系还可以吧。”
师父给她在宫城找到的所有关系她可是都有在好好维护，节礼一次不少，而且和他们家里人也加上了联系方式，有时候还免费提供讲题服务，现在彼此的联系比师父那个时候紧密多了。
起码她这会儿打电话给斋藤师兄，简单地坦白了下乌野送过去的一年级后勤身份，对方没说什么，只表示如果能接受只做一个后勤人员的话，他们那边是很欢迎的——因为集训期间事情确实很多，愿意去帮忙的免费劳力怎么会嫌弃呢。
就连住宿也顺便解决了，集训地的住宿并不紧张，他完全可以和选手们享有一样的住宿条件。
爱衣笑着和电话那头不知道怎么很开心的斋藤师兄说拜拜，挂了电话一转身看到身后一群人都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顺利解决，日向到时候和萤一起请假去集训地就行了，不过真的只能做后勤哦，没有别的待遇了。”爱衣说，“如果还有问题的话，斋藤师兄说你去了那里会有人教你的。”
他们还是不说话。
爱衣纳闷：“怎么了？”
小武老师真心发问：“宫同学，你有没有考虑过来乌野做经理？”
爱衣看了眼仁花，说：“我觉得仁花做的非常好，清水学姐和她配合很默契。”
仁花猛摇头：“我觉得小武老师说的不是这种意义上的经理，就是、就是、!”
清水补充：“就是类似小武老师的位置，帮忙在外面联络练习赛。”
小武老师：原来不是经理的位置，她可以顶替的是我的位置吗？！
爱衣摇头：“真的只有这一个，我远远比不上小武老师，只不过这次恰好能帮上忙而已。”
乌养叹气，抹了把头发，开始赶人：“好了，问题解决，日向，你要好好感谢爱衣才行，至于现在，都给我回家去！”
第35章 35章
被教练从便利店里轰出来, 排球部的人分成几个方向各自回家。
三年级这边。
大地叹气：“真可惜，没能劝动宫同学来排球部。”他觉得小武老师的建议恰到好处，可是宫同学的兴趣不在这上面。
菅原抬头看向闪烁着几点星芒的夜空, 呼出的白气消散在空气里, 他说：“一年前，我们还在烦恼没有学校愿意和我们打练习赛，现在, 我们排球部里已经有两个新人要去参加县内新星的集训了。”
东峰明白他的话：“是啊，和之前比起来已经好很多了, 宫同学不能来排球部也是因为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强求太多。”
大地无奈：“喂喂喂，你们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菅原指出：“可是你以前还很为月岛没有干劲感到烦恼, 还很害怕他退部, 要是宫同学加入我们, 起码这方面的问题不会再有了吧。”
清水面露不赞同。
大地哭笑不得：“你想的比我还多，我只是觉得唉，你们不觉得, 宫同学这样的性格, 什么部门什么社团都会积极邀请她加入的吗？”
菅原哈哈笑两声，说：“可是她拒绝了空手道社团的邀请，也拒绝了做班长，连学生会长的邀请都拒绝了。”
东峰：“suga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菅原：“力他们和山口的关系很好，山口和仁花他们和宫同学关系都不错。”
清水补充：“她从开学到现在, 一直是年级首席。”
成绩稳定的可怕。
大地叹气：“你们这么说，她加入排球部做经理反而有点大材小用的感觉。”
菅原：“我们可是打进了全国, 不许说这种泄气话！”
东峰打圆场：“我有点明白大地的意思，就是感觉她做什么都会成功”
——
一年级这边也很激动, 只有月岛，原本他想留下来和爱衣说说话。可是爱衣用眼神加语言暗示他和山口他们一起回去，这会儿慢吞吞走在后面，听日向激动地比划。
影山很快在路口和他们分别，并且警告日向不要兴奋过头导致明天日常训练起不来。
日向：“我绝对不会！”
仁花也笑的很开心：“能去集训真是太好了。”
日向点头：“不过去那里没办法打比赛，所以最近我要多加训才行！”
山口：“可是日向你平时就已经练习到很晚了吧。”
日向：“没关系，我觉得还可以再练习！”
月岛神色冷淡：“练习过度会让身体崩溃，嘛，笨蛋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吧。”
日向不满：“月岛你不能因为爱衣不理你就迁怒我。”
山口苦笑：日向，你真会往肺管子上戳啊
月岛的神色更冷，他「哈」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日向。
日向马上怂了：“什么、什么啊，我又没有说错”
月岛看了他一眼，完全不想和他说话，自己先向前走了。
日向嘀咕：“月岛怪怪的。”
仁花：“可是爱衣不像是和他吵架了啊。”
山口耸肩：“我觉得也不像。”
——
月岛回到家，脸色郁闷到被母亲一下子就察觉了。
她端着茶过来，小心地问他：“要吃晚饭吗？”
月岛默默点头。
月岛妈妈捂嘴：“和爱衣吵架了？”
月岛噎了一下：“没有。”
为什么会这么判断啊！
月岛妈妈一眼就看出儿子在想什么，说：“晚上你要是和爱衣约会了，总会吃了晚饭才回来，今天回来的时候表情又不是很美妙”
月岛：“”所以他平时回来的表情有很夸张吗？区别这么大？
“没有吵架，也没有别的。”月岛说。
月岛妈妈听到就放心了：“冰箱里还有饭团自己热一热，我先去睡觉了。”
月岛热了个饭团，洗了澡回到房间。
他拿出手机：没有收到爱衣的邮件。
心里突然就有些愤愤起来：他明明什么都没说，整整一天了，都没有和她说上话，他保证不会提白天那次口误，理理他啊！
擅自把他扔在一边，她可能冷静下来了，但是他彻底冷静不了了！
月岛拨通了女朋友的电话。
“喂？”爱衣很快接起来，“我正想给你打电话——今天晚上没有和你说话嘛。”
月岛心里的不满立刻消散大半，他剩下的一点气还是要出：“你白天也没有和我说话。”
爱衣：“因为不知道说什么，你不会要重提白天的事情吧。”
她的语气里有种「你敢提明天也不会理你」的威胁。
月岛确定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因此很快表明自己的态度：“那件事没什么好说的是，谁都会有这种时候，下次我说错话你也当没听到就好了。”
短短一句话，用光了他今年所有的情商。
至于是不是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真相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爱衣长长的「嗯」了一声，声音又娇又可爱，月岛心里只剩下满腔爱意：她只是有点害羞，小口误也可爱，而且她还想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明天早上我去找你，”月岛声音温柔，“现在要不要听我读书给你听？”
——
十一月，东京地区预选赛决赛要开始了。
从四强（井闼山，枭谷，音驹，户美）中决出三个代表名额。
爱衣趁着放假去东京看比赛。
一个人。
“我没有办法录像，”爱衣说，“想好好看比赛，给音驹加油。”
乌养：“没有让你去录像，设备又重，全程举着不能晃动，录像的事情我另有办法，你这次去东京，帮我带点其他特产。”
爱衣：“东京能有什么土特产我先说明我是未成年不能买烟。”
乌养气笑了：“我不会让未成年去买烟！你帮忙带个最新发售的平板回来，我给他们看比赛视频。”
爱衣：“宫城这边还没有发售吗？教练好大方——”
乌养：“别打趣我，你自己坐车去注意安全。”
月岛在便利店门口等着送她去车站，这会儿还很早，爱衣赶过去比赛都开始。但是她给研磨发消息，表示就算他们第一场输了，进了复活赛，她也会坚持看到尾的。
——只是没想到真的被她这个乌鸦嘴说中了！
爱衣颇有些麻爪。
音驹今年把列夫放上首发了，打定主意要锻炼他的大赛经验。但是在和枭谷正式对决的时候，还没有找到「融入团队」的感觉。
“这对于看中团队合作的音驹来说，真的很致命。”爱衣喃喃。
和她坐一块的山本茜咬唇：“对方的主将也太犯规了”
列夫的姐姐看她们俩一个神情凝重，一个面露伤心，有些慌张，看着球场上的弟弟，默默祈祷他赶快找到状态。
和户美打比赛时，夜久受伤下场，爱衣深深吐了口气，她这个时候只能相信研磨他们。
大概是最近看比赛看多了，对排球真的产生了兴趣——仅限于看精彩的比赛，她时常会思考一些很古怪的问题，比如日向一场比赛里到底跑多远，他手上戴一块运动手边，比赛结束的时候，计数应该堪比跑了一场马拉松吧？
影山平时跑的距离也不短。
现在看音驹的比赛，爱衣看到研磨还能保持自己「能不动就不动」的风格传球，就知道情况还没有严峻到那个地步。
研磨一场比赛下来，跑动距离一定很短。爱衣在心里暗戳戳地这么想着好友。
黑尾跑的步数肯定不少。
这场比赛最后以2-0拿下，爱衣起身为他们鼓掌。
赛后庆祝环节，爱衣和他们坐一起，笑着说：“恭喜你们进入全国！”
然后她去关心夜久的脚：“伤的严重吗？一月份比赛的时候应该没问题吧？”
夜久有点不好意思：“肯定没问题，其实伤的不严重，一个星期就能好。”
爱衣：“那就好，如果你们不能上最强阵容，日向他们一定会很失望。”
黑尾不满：“什么啊，已经口口声声都是乌野的立场了啊！”
爱衣：“可是你也很想再现垃圾场的决战吧，干嘛心口不一。”
黑尾转头喝水：“我也没有说什么啊。”
研磨缩在角落打游戏，眼睛都没抬：“小黑就是这个样子。”
明明看到爱衣来看比赛很开心，却要说些奇怪的话。
他们吃完饭，黑尾问爱衣：“你今天在东京住吗？”
爱衣点头：“我去师父那里住。”
黑尾问了地址之后，说：“我和研磨陪你过去，基本上是顺路。”
研磨对于送爱衣这件事没有意见，他反正就是端着游戏机在各种地点打游戏，以前初中的时候，爱衣来看了比赛，他们也会送她回家。
坐在地铁上，黑尾问：“今年的生日回东京找你师父还是回兵库过？”
爱衣的生日是12月24日平安夜，圣诞节学校会放假，以前她都是回家和家人过，或者和师父过。
黑尾估计自己这次只能送送生日礼物加圣诞礼物，找机会一起过生日那可能是妄想——
爱衣：“今年还不确定，说不定会留在宫城。”
看吧。
黑尾看向地铁车厢的线路图，心里意外地不觉得失望。
可能是一开始就知道她在东京过生日的可能性太低。
「那到时候圣诞节放假我去找你玩」这种话，在她有了男朋友之后也不能说出来了。
有时候真的很烦自己这种特别自觉的距离感。
黑尾想想都觉得自己保持距离到刻意的地步，已经像个苦行僧了。
第36章 36章
周六看完比赛, 爱衣又到师父那里蹭住，这次去住，峰村理惠给她买了大小合适的拖鞋, 新睡衣也已经洗了好几遍, 没有让她在十一月的天气里洗了澡还披着浴巾在家里乱跑。
“师父——我之前和斋藤师兄联系，帮学校排球部的同级生要了一个合宿做后勤的名额，你觉得我应该再给师兄送一份节礼吗？圣诞节的时候？”
峰村理惠闻言：“你正常送礼就行, 这不是应该的吗，小孩子别和你师兄计较那么多。”
峰村理惠继续说：“你师兄这会儿正在偷着乐吧, 他要是炫耀被师妹求助了，会在聚会的时候被其他人揍的。”
弟子众多的运动教练，关系网之广泛难以想象, 峰村理惠二三十年的经营让她有底气说出调侃的话, 作为她后辈的斋藤教练即使投身排球界, 他逢年过节也会和以前的同门联络。
爱衣之前所说的「体育界之间互通有无」，没有掺杂一点水分。
不过乌养教练好像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在小武老师都隐约意识到她加入排球部的话, 会给现在的排球部带来很多好处, 但是乌养教练只有一句「她还是个孩子能做什么」。
当然，小武老师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一心觉得这样对排球部来说也许有好处，可是乌养教练明显想的相当多。
峰村理惠拍拍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那你又遇到很好的人了啊，不管是那个小武老师还是乌养君, 好了，别趴在我背上, 去看你的电视。”
爱衣撇嘴：“师父明天陪我出去买东西啊。”
峰村理惠：“明天有人预约训练，小雫不是在东京吗, 你去找她玩。”
爱衣说的很夸张：“哇——小雫绝对不会理我的，如果我面对面和她提起逛街，下一秒她就会给我扔白眼。”
峰村被她的形容逗笑了：“你——算了，你不去试试的话怎么知道小雫不会答应呢？”
“毕竟这个月底就是你的生日了，小雫不会忘记的。”
爱衣好奇：“师父你今年要送我什么礼物啊？”
峰村温和地问：“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要不然新发售的平板我给你也买一份，喜欢那个吗？”
爱衣猛摇头：“电子产品什么的，有手机就够了，而且我想要师父你给我的惊喜礼物！”
峰村：“那你一开始就别问。”
爱衣笑嘻嘻地说：“我是在提醒师父你要开始想我的礼物了。”
峰村：“你这个家伙，每年都要给我出难题。”
说是这么说，等爱衣睡觉了，峰村理惠把以往的购买记录翻出来看了又看，颇觉头疼。
高中的女孩子想要的礼物top10？她姑且也一直有关注年轻人的潮流。但是有些领域实在是跨越了年龄，到了另一个圈层，她用自己的眼光实在无法判断这些是不是真的会被爱衣喜欢。
要是送了什么奇怪的礼物，会被这个孩子不满地念叨好久吧。
峰村理惠关掉台灯，去睡觉前还在想难搞的女高中生的礼物，嘴角却微微翘起。
——
师父说的没错，十一月的现在去约小雫出门，她果然没有拒绝。
“别想着我会用邮件把生日礼物寄过去。”水谷雫给她挑选着生日礼物，满脸都是拒绝，“你知道邮费有多贵吗？”
爱衣一点都不遮掩自己对她会挑选什么礼物的好奇，听到她这么说也不生气，反而深有同感：“邮费真的好贵，所以我这次直接带回去。”
水谷看她一眼，视线又回到了面前的小饰品上：“你之前的钥匙扣快用旧了吧。”
爱衣笑眯眯：“这次给我买只猫咪的钥匙扣吧。”
黑色猫咪钥匙扣get。
提前收到生日礼物总是让人心情愉快，爱衣中午和水谷雫吃完饭就要带着买的东西回家了。
“我就不提前对你说生日快乐了。”水谷说，“平安夜当天会给你发消息。”
爱衣：“小雫你可以直接说你舍不得我。”
“赶紧上车吧！”
——
爱衣的生日时间其实有些尴尬。
“因为那个时候大家都会说平安夜快乐，第二天就是圣诞节了，提前庆祝圣诞节也挺合理，这个时间过生日，就不可避免的变成「顺带」的吧。”
爱衣说了一通，然后补充：“所以我家不过平安夜，永远都是生日，然后直接跳到圣诞节。”
宫家一家人给了她足够的爱，从来没有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生日是「顺便的事」，她知道这种概念还是和初中的同学闲聊时说起生日的话题。
月岛听完她的话，握住她的手，问：“所以今年生日要回兵库？”
霓虹11月23日会放假，24号又是周六，她回兵库过生日再度过圣诞节很合理。
爱衣沉默了一会，说：“今年看样子是要回去的。”
原本她以为会在宫城过，可是刚好赶上了周末。
月岛看着她的眼神简直让她差点说出「今年就留在宫城过生日」。但是家里人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一切，每年如此，今年也不例外。
月岛沉默不语，爱衣想了想，问：“是要当面送我生日礼物吗？”
月岛长叹一口气：“我们认识之后第一个圣诞节”
听了她刚才的话，他现在觉得圣诞节也比不上她的生日！
爱衣感到了一丝抱歉，因为萤看起来真的很期待和她过圣诞节。
而且想到后面放寒假、元旦也不能一起去新年参拜的事情——萤如果想到这里可能会更沮丧吧。
她也不是不沮丧啦，只是看到萤这么明显的情绪外露，她如果也露出犹豫纠结的表情，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会跌到谷底的！
她凑近：“没关系啊，以后我们还会一起过很多个圣诞节的。”
月岛被这句话一下子哄好了。
于是他的注意力也挪到生日礼物上了：“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他想着自己存下的零花钱，一直没怎么用，也存了不少——
爱衣：“怎么你们都想走快捷方式偷懒，礼物这种东西，当然是要未知才有惊喜啊！”
月岛：“你们？”
爱衣：“师父也不想动脑筋要走快捷方式，但是被我拒绝了。”
月岛问：“你最近新换的钥匙扣是——”
“黑尾前辈小雫送你我的”
“嗯？”爱衣摇头，“是小雫，我的初中同学送的。”
月岛安静下来，爱衣奇怪道：“为什么会觉得是黑尾送的？”
月岛的脑袋飞快转起来：他在话说出口的时候就后悔了，因为黑猫钥匙扣的形象和黑尾前辈太像，他一时联想到了才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黑尾前辈可能不会送这样的小玩意，也会更愿意在生日那几天送礼物。
起码他自己是这么想的。
「只是觉得这个钥匙扣和黑尾前辈很像」这种话他也绝对不要说，说了的话，爱衣以后看到这串钥匙扣岂不是会想到黑尾前辈？
“我以为你在东京的朋友只有黑尾前辈他们，”月岛沉稳地说，“而且你是去看音驹的比赛，不自觉就这么联想了。”
爱衣回想：“唉？我没有和你说起过小雫吗？”
她记得不是很清楚，因此注意力转移了回来：“小雫是我初中在补习机构的朋友，她”
说起这个朋友，其实也没有很多好介绍的，两个人到现在维持友情的方法就是互相交流新奇的题目。
“小雫虽然说话有些不客气，但实际上很心软。”爱衣晃了晃那个黑猫钥匙扣，“和她关系好起来之后，基本不会拒绝我的请求，所以反而有时候会担心她。”
月岛听着，伸手握住她的手把玩，悄悄把那个钥匙扣挤开。
爱衣：“啊，稍等，我把钥匙扣收起来。”
她收起钥匙扣，继续和萤十指相扣，她靠在萤的肩膀上，说：“听说你们最近一直在打练习赛。”
月岛：“嗯，小武老师努力帮我们约了好几所宫城的学校。”
他们今年拿到了全国的门票，愿意和他们打练习赛的学校猛然多了起来。
爱衣：“圣诞节放假也要练习？”
月岛：“嗯。”
爱衣：“所以原本你想在平安夜那天请假不去训练吗？”
月岛挣扎：“给你过生日，教练一定能理解。”
爱衣亲亲他的脸颊：“可是本来时间就很紧不是吗，我回兵库之后训练也要加油啊。”
月岛扭头看她：“那你的哥哥们，不也打进了全国吗？”
作为兵库县的代表队伍，稻荷崎以往在全国的表现也相当不俗。
“他们会回家为你庆祝生日不是吗？”
月岛也不知道自己在斤斤计较什么，他知道这两者之间没有可以比较的地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跟着她回兵库陪她去过生日。
爱衣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月岛抿唇不语。
爱衣看了他一会，一直看到他不自在的移开视线才开口说：“萤你是在，吃我哥哥们的醋吗？”
月岛秒答：“当然没有。”
爱衣了然：* “真的在吃这种醋啊？！”
她安慰地拍了拍萤的肩膀：“没事的，那两个家伙完全没有值得嫉妒的地方，因为他们俩是更想去球场上训练的类型。”起码宫侑绝对是这样。
回家给她过生日的真心可能占百分之五十。但是如果没有良子阿姨压着他们一定要回来。如果爱衣自己说今年就在宫城过生日，那两个家伙也绝对会欢呼着「真是叛逆期到了那祝你生日快乐我去训练了」这种话跑去体育馆。
嗯，完全没有必要。
月岛小声：“那倒是把这个机会和我交换啊。”
第37章 37章
不管月岛怎么不满意, 他也只能在23号放假当天提前送上生日礼物。
甚至时间还是23号早上，送完礼物就要看着爱衣踏上回家的路程。
因为和周末一起凑到了三连休，这次回去还要和家里人去泡温泉的爱衣：“别露出这幅表情啦。”
她看周围没人, 示意月岛低头, 飞快地亲了他一口：“期待以后的日子吧，我们还有很多节日可以一起过。”
月岛脸上的表情和缓不少，他示意爱衣打开礼物盒子。
爱衣：“唉现在就可以打开吗？”
月岛点头：“我可以帮你戴上。”
爱衣笑着打开：“会是饰品吗, 我其实”
是一条非常漂亮的项链。
一开始她有隐约的预感，可能是项链什么的, 可是面前这条项链还是超出她想象的漂亮。
项链的链条是日系首饰一贯的纤细精美风格，但是挂坠非常浓墨重彩——是蓝色的星月宇宙，垂在最下方的星星连接着深蓝色的宇宙球体, 球体上方的小月亮, 碎钻连成的卫星环闪闪发光。
在被这条项链惊艳到之后, 爱衣马上反应过来，有些犹豫：“这个牌子，很贵吧。”
她自己负担这条项链完全没有问题, 可是她太不清楚萤的零花钱水平, 平时两个人谈恋爱，付钱都是轮流来，都没有花过很多钱，而且萤没有兼职。要是为了买这条项链把零花钱都透支了的话！
她的手迟疑起来。
月岛顿了顿, 说：“不贵。”
爱衣幽幽地看着他：“我对这个牌子并不是一无所知。”
月岛看了眼时间，转移话题：“你要去坐车了。”
爱衣只好和他确认：“我真的很喜欢, 但是，真的不是负担吧？”
月岛：“真的不是负担。”
他也是有好好存钱的。
不过也许可以考虑一下多做些网络兼职, 毕竟以后还有很多东西想给她买。
爱衣看时间真的要来不及了，姑且相信他的话，怀抱着甜蜜、喜悦和一丝担忧去赶车。
压在外套下面的项链闪着微光。
她回到家之后，因为家里开了地暖。所以她将外套脱下之后，这条项链自然被家里人看到了。
这会双胞胎不在家，宫良子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项链，先夸奖：“这项链真不错，是谁送的生日礼物吗？”
其实她也大概能猜到是谁送的礼物，果然听到爱衣承认：“是萤送的。”
她不自觉又抚摸了一下项链。
宫良子敏锐地问：“怎么了吗？”
爱衣有些苦恼：“这个礼物会不会太贵了？”
宫良子：“那位月岛君怎么说？”
爱衣：“他说这个不算负担。”
宫良子很温和：“那就开心地接受吧，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送的礼物很有意义。”
爱衣便不再纠结，开始真心实意地为这份礼物感到开心。
“今年的蛋糕想吃什么口味？我们去温泉旅馆之前把蛋糕定好。”宫良子拿出册子，“你来选一个。”
家里的孩子过生日那天都是家里的绝对主角，可以选择去哪里玩，选择吃什么，选择蛋糕种类当然不在话下。
爱衣翻着册子，看了一会，把册子放在矮桌上，往桌上一趴：“有没有什么吃的啊，坐车回来肚子好饿。”
宫良子笑着起身：“仙贝吃不吃？”
爱衣：“吃！”
她边啃着仙贝边和萤发消息。
月岛：【好好休息，生日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爱衣：【正在欣赏项链-好喜欢。】
月岛看着手机消息露出微笑。
爱衣吃完仙贝，蛋糕的口味和款式也选好了。
晚上双胞胎和宫英实回来，见到她都很高兴。
只是宫侑的别扭劲一如既往：“你怎么没有在宫城和男朋友过生日？”
宫治：“”算了，狗侑学不会好好说话，等挨打就好了。
爱衣没有生气，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在说什么呢，过生日不是一直和家里人过吗？而且我今年还要去泡温泉的！”
这可是她心心念念好久的温泉旅馆！
当然啦，和萤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和他在一起也挺好，不过过生日这种事情，当然是一家人围在一起许愿、吹蜡烛、吃蛋糕才是她心里的生日场景。
宫治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晚上吃了饭和宫侑在房间里看漫画的时候提起来。
“爱衣对那个小子好像”宫治组织了一下语言，“没那么热衷。”
宫侑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眼睛还盯在漫画上。
“我们之前查的热恋男女表现的数据好像不准啊，看的漫画也不准。”宫治继续说，“还是放弃研究高中女生的恋爱生态吧。”
宫侑懒洋洋地说：“那个我早就放弃了，原来你还在做吗？”
宫治抽走他手里的漫画：“那你别看这漫画。”
宫侑坐起身：“研究女高中生恋爱生态我们不擅长，可是研究「宫爱衣生态」我们很擅长。”
宫治：“但那是非恋爱状态下。”
宫侑取笑他：“是她恋爱又不是你的荷尔蒙失调，她从小到大是什么样子的人，不可能因为一次恋爱就换个人格。”
宫治回忆：“那你说她是什么意思，很快就会对这个男朋友感到厌烦？发现那个小子也是个男的，也有男生招烦的通病？”
宫侑：“我又不知道那个小子怎么样，所以不清楚。”
宫治的拳头有些痒：“那你在和我说废话？”
宫侑嗤笑：“你真是没搞懂，爱衣她就算喜欢那个男生，在这段恋爱里面得到了快乐，可是她会为这段恋爱付出什么？会放弃她的学业吗？会放弃她的梦想、她的目标、她的兼职、她的钱吗？这些都不会的话，这段恋爱有什么好担心的。”
宫治：“你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她为了恋爱改变了这些东西，才是值得警惕的时候？”
宫侑把漫画夺回去，继续翻看，漫不经心地说：“我觉得以后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地方吧，你看她谈恋爱第一年的生日加圣诞节还理所当然地回家过，就知道她还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宫爱衣。”
宫治长舒一口气：“也是。”
宫侑翻了几下漫画，反而看不进去了，他把自己刚才安慰宫治的话推翻了，坐起来说：“我还是要去问问她，以后每年的生日是不是还和我们一起过。”
宫治：“少折腾了，她不回来能怎么办？难道还要她给你写保证书吗？”
这种保证书没有任何效力。
宫侑：“可是她一向说到做到。”
宫治语重心长地说：“到时候你留得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
宫侑打了个寒颤：“你说点正常话——爸爸妈妈在家里，还怕她的心不回来？”
宫治：“或者你想象一下，她把那个小子带回家？”
宫侑：“谢谢，想去球场练习发球，要是比赛的时候遇到乌野，我用发球扣到那小子脸上怎么样？”
宫治：“烂人，我要告诉北前辈，顺便下场可以为你准备后事。”你绝对会被爱衣暴揍的。
平安夜当日。
全家人出发去温泉旅馆。
蛋糕在旅馆附近的店下了预定单，晚饭的时候会直接送到旅馆。
白天的时候就是在旅馆周围闲逛，该说是巧合，还是放假了大家的选择都扎堆了，他们碰到了北前辈一家也来泡温泉。
“主要是为了奶奶，”北信介说，“天气冷了，奶奶喜欢温暖的地方。”
爱衣穿着浴衣，外面裹着外套，一个人闲逛到这边，遇到了正在看别人钓鱼的北前辈。
北信介脸上没有什么波澜，但是很贴心地先引出话题：“宫同学和家人们一起来的吗？”
爱衣点头：“侑和治也在，不过他们在旅馆里面打游戏。”
北信介微微笑起来：“家庭旅行？”
爱衣挠挠脸颊：“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大家一起出来玩。”
北信介愣了愣，然后自然道：“生日快乐。”
爱衣有点尴尬：“谢谢前辈。”
北继续说：“今天太匆忙，之后会将礼物委托阿侑他们送给你——”
爱衣赶紧摆手：“真的不用，这个，北前辈，能得到你的祝福就很开心了。”
北顿了顿，说：“那再次祝你生日快乐。”
爱衣和北前辈告别之后，回到旅馆告诉双胞胎这个消息。
宫侑：“什么，我现在就去找北前辈来打游戏！”
宫治：“可是只有两个手柄啊？”
宫侑：“蠢治你让出来就行了，刚才要不是你失误，我们早过这一关了。”
宫治大怒：“蠢侑你说谁，上一关的时候你按慢了怎么不说！”
宫侑：“我那是保存实力，就算慢一点也过关了不是吗！”
宫治：“你少来，我知道你当时打哈欠了肯定是手滑了！”
这两个家伙扔下手柄打作一团，爱衣拍了张照片，发给北前辈。
爱衣：【他们现在在打游戏，想邀请前辈你一起来。】
北：【不用了。】
爱衣说：“不用问了，北前辈拒绝过来打游戏。”
宫侑在激烈的斗争中抽空说：“帮我问问前辈晚上要不要一起打桌球！”
宫治不甘示弱：“我和北前辈打双打！打爆你！”
爱衣手机上一顿操作，过了会说：“北前辈说，「我要和奶奶一起去散步」——你们要不然也出去散步吧？”
怪吵闹的。
第38章 38章
晚上说是泡了温泉打桌球, 结果他们在附近找到了体育馆，自己拉了网兴冲冲地去打起排球。
爱衣还在体育馆里看到了本来说要陪奶奶散步的北前辈。
爱衣注视着他：“”
北信介：“看到体育馆亮着灯，想过来做今天的日常训练。”
宫侑招呼爱衣：“来给我们托球啊, 虽然你的托球完全比不上我。”
爱衣双手抱胸：“不要, 我不要泡完温泉还出汗。”
宫侑他们本来只想拼命练发球和扣球的，可是北前辈一来，他们也要认真地热身, 接发球传球都要完成一整套的练习。
爱衣有点幸灾乐祸，她绕着体育馆散步, 偶尔在场外为北前辈加加油。
宫侑：“你难道没看到我刚才精彩的传球吗？”
爱衣：“三个人的简单练习有什么好夸的。”
宫治：“那你不能区别对待！”
爱衣假笑：“我对于在我生日这天还拉着我到体育馆打球的家伙没什么好话可说，我真怕我一开口就是喝倒彩。”
她皱皱鼻子，准备回旅馆里面玩手机, 和萤聊天。
宫家夫妇这时候走进体育馆, 招呼孩子们回去：“蛋糕送过来了, 该回去切蛋糕了。”
宫良子看到北信介，笑着邀请他：“信介也来和我们一起吃蛋糕啊，蛋糕挺大的。”
既然碰到了, 宫良子就没有把孩子们的朋友往外推的道理。
北信介犹豫一瞬, 他想到自己没有准备生日礼物，只是口头送祝福，还去吃蛋糕的话——
双胞胎大力邀请北前辈一起来，爱衣也笑着说：“北前辈一起来吧，谢谢你平时照顾哥哥们。”
北信介看了一眼坦然接受这句关照的双胞胎：“不, 不是大不了的事。”
明明是妹妹，但是比这对双胞胎成熟很多, 之前说他们有血缘关系所以DNA差不多的话真是抱歉。
北信介不准备扫兴，他和宫家人一起到旅馆里吃蛋糕。
只是没想到他们家过生日的流程就像哄小孩子一样。
宫英实安装好摄像机, 他反复确认了一下是不是把大家都录进去了，笑呵呵地盘腿坐到矮桌面前：“好了。”
宫良子拿出准备好的礼物盒子放到爱衣面前：“祝爱衣来年平安健康，无病无灾。”
宫侑也拿出自己的礼物放到她面前：“要开心一点，不要生病，最好更喜欢排球一点。”
宫治把自己的礼物压在宫侑的盒子上，说：“祝你每天都能吃到美味的食物。”
宫英实最后把一直放在边上超级惹眼的一人高毛绒玩具拿过来放在爱衣身边：“祝爱衣来年开开心心，没有烦恼。”
北信介：突然有点后悔来这里了。
不过宫家人没有让他尴尬，宫良子笑眯眯地说：“也感谢信介和我们一起庆祝呢。”
北信介瞬间就明白了阿姨的意思，很诚恳地说：“祝你学业顺利，宫同学。”
爱衣手肘撑在矮桌上，脸上的笑容和良子阿姨的神情格外相似：“北前辈不介意的话，直接叫我爱衣就好了，谢谢北前辈的祝福——”
宫侑没了平时和妹妹针锋相对的样子，他催促爱衣：“快点拆礼物，看看我给你送的东西。”
爱衣于是拿起他送的那个盒子。
不是很重，但是看体积也不是小对象。
爱衣慢慢拆开，露出了里面璀璨又惹眼的公主皇冠。
“噗。”这是宫治的笑声。
爱衣捂脸：“这是什么啊？我都多大了啊！”
宫侑不服气：“你戴上啊，肯定很适合你！反正比那个小子送你的项链更合适！”
爱衣无奈：“你真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和萤较劲。”
她仔细打量着这个皇冠，随后脸色有些奇怪：“你这是在哪儿买的？”
宫侑骄傲挺胸：“在东京的品牌店里。”
依照他的日程，爱衣：“上次去东京比赛的时候，你居然买了这个吗你的零花钱就是这样没有的？”
宫侑兴致勃勃：“没关系没关系，你快戴上，然后拍照！”
宫良子笑吟吟地帮爱衣把皇冠戴上，说：“真适合你，真可爱。”
宫英实：“嗯，好看。”
爱衣微红着脸摸摸皇冠，被家里人拉着拍了照片。
北信介：“很可爱。”
接着拆宫治的礼物，他的礼物盒子是一长条，爱衣好奇地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根魔法棒。
宫治怂恿她把魔法棒拿到手里：“这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那部动画的同款，我在网络上找手工娘定制的，和阿侑的皇冠绝配！”
爱衣心平气和地挥了挥魔法棒，北信介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敬佩：已经上高中了还收到哥哥们这种哄小孩子的礼物，现在依旧能保持冷静，兄妹之间的强者一定是她。
爱衣：“可惜，我小时候的愿望现在还是实现不了。”
宫治：“什么愿望？”
爱衣：“把你和侑都变成青蛙。”
宫侑：“呜哇，小时候的你真恶毒。”
爱衣拿着魔法棒对准他挥了挥：“好，你现在变成了青蛙，不要说话了。”
宫侑居然配合着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宫治压根不看兄弟耍宝，催促爱衣继续拆：“还有妈妈的！”
宫良子送了一双运动鞋，她说：“你在宫城那边也一直在训练，我看阿侑他们之前买的运动鞋很好看，也给你拿了一双。”
爱衣这次开心地拿起盒子朝他们炫耀一番，然后去看那个超级大的玩偶。
宫英实：“给你买的兔子，明天送你回宫城的时候我开车送你们过去。”
爱衣：“唉？可是它留在家里就好了吧，我回家也能看到。”
宫英实：“家里不是还有一只大熊吗？你在宫城那边没有玩偶不行。”
爱衣犹豫：“可是开车来回太累了。”
宫英实：“我顺便去那边待几天，看看你平时的生活。”
爱衣：“唉？”
宫侑：“我们商量好了，让爸爸去那边看看你住的地方。”
宫治：“还有你的学校！”
宫良子合掌：“还有月岛同学——”
双胞胎的脸色一起变臭了。
爱衣：“既然这样，好吧。”
拆完礼物，他们把蜡烛点上，唱完生日歌（北已经很久没有在吃生日蛋糕前唱生日歌了），看着爱衣许愿，吹蜡烛，所有人分享蛋糕。
吃完蛋糕，这家人似乎又要各自去做事情了，北和双胞胎走出房间，他问：“这么早就结束了吗？接下来的时间自由活动？”
刚才过生日的氛围太过温馨，这会儿各自散开的场景让他感觉有些奇怪。
他问出这个问题，让宫治有些吃惊：“北前辈，原来你也会关心这些事情吗？”
北：“这些事情指什么？我只是有些好奇，如果不方便的话——”他本来也不该问的。
宫侑转了转脑袋，伸了个懒腰拉伸身体，说：“因为昭美阿姨他们要给爱衣打电话了。”
宫治：“她的亲生父母还有弟弟在英国，有时差，要晚点才能和她联系，所以我们会留时间给他们。”
北信介回头看了眼房间里靠在玩偶身上打电话的爱衣，说：“你们确实是很好的哥哥。”
宫侑：“是吧——”
宫良子把房间门拉上，让小女儿和她另一对父母联系。
宫昭美这会儿回了家，他们下午都请了假，理由就是要给孩子过生日，宫鹰的初中老师还有些奇怪，原来宫鹰还有个读高中的姐姐啊？
宫英治打了电话却不着急和女儿说事情，他说：“我和你妈妈在计算机上下载了霓虹的聊天软件，我们用那个打视频电话好不好？”
爱衣：“唉？可以吗？”
宫鹰已经去书房开了计算机，这会跑过来说：“姐姐，你快加我的软件好友，我刚才试过了，可以连接到你那边！”
一顿操作下来，爱衣把手机立在矮桌上，和三个家人面对面。
宫昭美首先关注到女儿头上闪亮的皇冠——那么闪，很难不注意到。
“这是今年谁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吗？真好看，很适合你哦。”宫昭美说，“我们给你的生日礼物物流延迟了，本来想着刚好在你生日这天可以到的。”
爱衣：“没关系啦，生日前后每次收到礼物都很开心，感觉生日延长一样。”
宫鹰在爸爸妈妈身边不好蹦起来争镜头，他挥舞着胳膊说：“姐姐，我把我超级喜欢的东西寄给你了，你要好好保管啊！”
爱衣：“不是我喜欢的东西吗？”
宫鹰卡壳，发现了这个问题。
他当时把自己击剑比赛获得的奖牌装进去的时候，满心只想着把自己现在最宝贝的东西分享给姐姐，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浑身的沮丧都要穿透屏幕了。爱衣想着，开口安慰他：“没关系，你还小，以后挣了钱再说礼物的事情也不迟。”
宫鹰更沮丧了，他平时帮家里做家务是有零花钱和辛苦费的，可是都忘记给姐姐买东西！
他好蠢
宫英治把耷拉着脸的儿子赶到一边去，问：“还有什么需要买的吗？我给你卡里转了钱，明年的生活费和零花钱都提前给你了，加上生日红包，要是钱用完了就和我说。”
宫昭美不甘示弱：“妈妈也给你转了钱，你记得多买点漂亮衣服，每天约会的时候要穿出去！”
爱衣：“妈妈，我平时都穿校服啊。”
宫昭美痛心：“你这个年纪每天穿校服怎么能行啊！不要嫌麻烦，从学校回来就换衣服！”
和海外的家人聊完天，霓虹的时间也接近十一点，爱衣打了个哈欠，宫昭美就催着女儿赶紧去睡觉：“我听说你们在温泉旅馆玩，泡个温泉再睡。但是不要超过十二点，对皮肤不好。”
电话挂断了。
爱衣眨巴眼睛，这会儿肯定没法再去泡温泉了，因为萤的视频电话马上就来了。
第39章 39章
她还没有把头上的皇冠摘下来, 月岛的视线从她脸上滑到头顶，问：“你喜欢这种吗？”闪亮亮的。
爱衣：“是阿侑送我的，嗯这是他的审美。”可不是她的！
月岛：“项链每天都可以戴。”
爱衣：“这是明示吗, 我会每天都戴的。”
自己的男朋友竞争意识也很强。
算了, 都是运动系，脑回路相同也是常有的事情。
“对了，这次我回宫城, 我的叔叔送我回去，他也要在宫城待几天。”爱衣先告诉他, “那几天上学路上和你训练完了来找我的时候，都不能接吻。”
月岛没想到给女友庆祝生日当天还能有这种事，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缓冲了一会, 还是接受不了这个消息：“等等为什么？”
爱衣捧着脸：“因为会不好意思。”
月岛很难得强硬一回：“我不要！”
爱衣幽幽地看着他：“那你真的能在相当于我半个父亲的叔叔面前直接亲我吗？”
月岛：考虑到以后要是真的正式见父母的话, 他现在真的不能直接在爱衣叔叔面前做这种事！
月岛的沉默给出了答案。
爱衣安慰他：“没事啦，叔叔只在宫城待几天，他请的假不会很长。”
月岛：“那在学校里可以亲吗？”
爱衣捂脸：“那样更不行！”
月岛闭眼, 抱怨：“那也太过分了。”
爱衣：“不行就是不行啦。”
月岛抿唇不语。
爱衣失笑：“不说话的话, 我可就准备去睡觉了，已经十一点了。”
月岛抬眼，说：“你明明知道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对你说生日快乐。”
爱衣：“嗯，谢谢你一直在等我。”她靠近矮桌上的手机，笑着说：“不要这么沮丧啊。”
月岛看着视频那边的她, 心里发闷。
他知道这种分开无可避免，但是每次打电话的时候他都会想起爱衣还在身边的感觉。
视频见面和真实的见面是完全不同的。
“我想见你, ”月岛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一点，“明天, 能见到吗？”
爱衣：“嗯，明天见面吧。”
——
挂了电话，爱衣有些苦恼。
萤的状态太低落了，马上十二月他还要去集训，集训回来过段时间就是寒假，寒假一开始她就必须要马上回兵库，冬天和夏天不一样，宫城这边随时可能下雪，到时候回家回麻烦很多。
这么一想，真的挺难受。
——
回到宫城之后，月岛见到了爱衣，也见到了宫英实。
宫英实没有怎么和月岛交流，年龄辈分隔着。但是他和乌养教练和江利子阿姨关系迅速拉近了。尤其是请乌养教练出去喝了几次酒，乌养教练在便利店看到爱衣的时候还会在心里感慨，做到这个地步，真的是亲生父亲一般了。
“乌养君，为什么用这么肉麻兮兮的眼神看着我？”爱衣问，“我叔叔和你说了什么吗？”
乌养回神：“不，没什么，如果你有什么麻烦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爱衣拿着饭团自己去加热，说：“我叔叔回去了，教练你应该有点开心吧。”
乌养摸头发：“不会啊？为什么这么说？”
爱衣没有回答，笑着上楼去了。
嘴角有点痛，刚才萤亲的太过分了
萤这几天的训练不知道有没有受到影响，看乌养教练刚才的样子，应该还好？
大概是这几天和爱衣的距离被迫拉开，月岛在学校里表现的比平时更加黏人。
中午吃饭的时候爱衣都有些纳闷：“只是三天而且我们都有牵手，感觉这么不一样吗？”
月岛还是从背后抱着她，午饭他本来吃的就少，这会儿趁着爱衣吃饭他抱着人不肯放开，脑袋埋在她脖子那里，呼吸打在后颈处，让爱衣觉得有些麻痒。
他听到爱衣说的话，低声说：“不一样啊。”
和爱衣接吻是一件会上瘾的事情。
爱衣也吃完饭了，她收好饭盒，问：“那——寒假的时候怎么办啊？”
月岛不做声，他现在连十二月的集训都不去想，寒假更是——
爱衣看他没有回答，稍微发散了下思维：“真的见不到的话，打视频其实也可以。”
月岛把她搂紧了一点来表示自己的不满和抗议。
爱衣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低声说：“寒假里还有春高，到时候在东京见。”
月岛：“现在就不要说了。”
爱衣：“好。”
气氛微妙了起来。
月岛的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他的语气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好像是把下个月不能见面的气都在这句话里撒了出来。
爱衣的反应更是让他连道歉的时机都错过了。
爱衣感觉到他的身子僵硬，提了提气，又顺了下去，说：“到你训练的时间了吧？”
月岛慢慢松开她，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说什么。
爱衣给了他一次台阶，并不意味着她没有被萤刚才的语气刺中。
她站起身，看到萤坐在花坛边缘仰头追逐她的视线，发现自己对这张帅脸也没办法生气，只好说：“我先回教室了。”
她走的很快，月岛还坐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懊恼地低头，用手捂着额头，心情迅速低落下去。
下午的时候，月岛买了酸奶去找她，爱衣接过来默默喝完。但是就那么沉默着，月岛有心道歉，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是为了「你说的内容我不喜欢所以语气才那么凶」而道歉，还是「我不小心把心里的烦躁冲你去了」而道歉？
更糟糕的是，当时的他可能两者都有。
“抱歉，”月岛说，“中午的时候，我说错话了。”
爱衣看着他，保持沉默，依然吸着酸奶。
月岛就像做题目没押中考点一样，继续试探：“我那个时候，想着那么长时间不能见你，心情变差了，但是我不该控制不住脾气——真的很抱歉。”
爱衣继续沉默地吸酸奶，很快一盒子酸奶空了，她继续吸着吸管，盒子里发出叽叽咕咕的响声。
月岛：“我再去给你买一盒。”
爱衣把手上的盒子扔进垃圾桶，看月岛走向自动贩卖机，心里嘀咕：这种程度的道歉应该可以了吧？他看起来简直比前两天还要沮丧。
其实中午她回到教室之后就意识到他们两个人的情绪都有点不对劲。
萤当时的烦躁可能是前几天情绪的累积，她也许是因为萤一向对她格外顺从。所以根本忍受不了他那时候的语气。
她回想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她都不知道自己对萤的情绪反馈要求这么高。
爱衣正发着呆，一盒新的酸奶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下意识伸手去接，月岛却握着不放，在爱衣抬眼面露疑惑的时候，月岛低声说：“还生气吗？”
爱衣：“本来就没有很生气。”
月岛反而踌躇起来：“那——晚上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吗？”
爱衣歪头，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也许萤今天也有点被吓到了？
“好。”
——
月岛今天训练结束后急匆匆地离开，大地说：“他今天格外着急啊。”
仁花双手拎着椅子，听到队长这么问，小声说：“好像是和爱衣有关系。”
她下午有看到月岛买了两盒酸奶给爱衣，她去问爱衣是不是吵架了，爱衣给的答案也很模糊。
【“只是有点小摩擦，没什么大事啦。”】
爱衣是这么说的。
仁花一向相信爱衣的话，听她这么说了就没有多想。但是看到月岛现在的神色，感觉爱衣说的「没事」和月岛的感受可能不一样。
大地：“希望不要是吵架。”
田中：“月岛的话，吵起架来会把宫同学气哭吧？”
菅原：“啊，就是那种在吵架上面完全不会输的感觉。”
只有东峰的担忧和大地搭上了线：“月岛马上就要去集训了，接下来还有春高，这个时候不能吵架！”
会影响比赛的！
日向：“唉？情侣吵架还会影响到比赛吗？”
影山和他一样无知：“可是为什么会影响比赛？比赛的时候又不能和女朋友吵架。”
缘下：“也有种说法叫输了感情，赢了比赛也许会有反效果。”
影山日向露出思考着什么危险念头的表情。
仁花慌乱：“唉？不是吧？没有吵架吧？”
她向山口投去求助的目光，没想到山口也在看着体育馆门口发呆。
山口——你说说话啊！他们越传越可怕了！
——
爱衣兼职回来换了身衣服，穿着妈妈这次寄回来的新搭配，感觉挺有约会的样子，走下楼就看到萤也在楼下等着了。
月岛马上牵住她的手。
爱衣转了转手腕，和他十指相扣，问：“要去吃饭吗？”
他们晚上如果想呆在一起久一点，就会一起吃晚饭。
月岛点头，乌野这边吃饭的地方也总是那几家，他们还是去了田中学长家开的食堂。
晚上那边很热闹，他们说话反而不用在乎那么多。
坐在温暖的店内，爱衣意识到萤特意选了被盆栽挡了些许的角落，看样子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萤，你的脸色”爱衣伸手在空中点了点，“不要这么沉重啊，我真的不生气了。”
“为什么会不生气？”月岛反问，“这很奇怪。”
爱衣睁大眼：“你是要和我吵架吗？”
月岛知道这种时候不能顺着话题继续歪下去了，他马上表明态度：“我只是觉得，我中午很过分，你、你不生气我当时真的松了一口气，可是，有的时候”
他犹豫了一会，说：“你当时就可以直接对我生气。”
当时的爱衣明显是忍下了。
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明明爱衣的做法才是成熟、理智的做法，他却觉得那样更让他不安。
第40章 40章
月岛以前和别人有争执的时候, 从来没有过输过。
因为他小时候就比同龄人高很多，嘴巴也够毒，成绩也好, 运动能力不弱。
比哪一方面都不会比其他孩子差, 斗嘴的时候天然就比其他人有优势。
所以说到收敛自己的脾气，以前是没有过的。但是开学到现在, 他偶尔的焦躁、在排球上的茫然、对同伴隐约的竞争意识，其* 实都被这段关系、被爱衣抚平了。
想了一下午, 越想越觉得愧疚的月岛道了歉，也发现爱衣的气真的已经散去了。
他说：“下次我说话语气不好听的话，你直接揍我吧。”
爱衣完全没有跟上他的脑回路：“等等、等等, 我已经不生气了啊, 而且, 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为什么会联想到揍人上面去？”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学空手道不是为了用来揍人的！”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想过，只是想学了防身罢了。
之前在田中学长面前说的话只不过是玩笑话。
月岛：“那, 用别的方法让我住嘴就行。”
爱衣又好气又好笑：“你管不住自己说话, 让我来管吗？”
她见月岛还真的是这么想的，先制止他这个危险的想法：“先不说这个，我已经不生气了，但是你怎么还一副神情凝重的样子。”
月岛低声说：“因为我不想让你把生气留到我看不到的地方。”
爱衣的手指点着脸颊：“其实后来想想，我没有什么理由生气啊, 而且你又来道歉了——”
月岛很少见的截断了她的话：“你怎么没有理由生气？”
爱衣停下话头，有些不安地看了眼桌上的饭菜, 试图转移话题：“但是这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啊，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好拙劣的逃避话题的方法月岛注视着她躲闪的眼神，有点不忍心继续说。可是他还是败给了自己心里翻滚的欲望——他想要知道更真实、更不理智的爱衣。
“为什么要忍在心里？”月岛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你可以转身捂住我的嘴，或者冷下脸来和我吵架。但是你不要什么都不说直接转身就走，走之前还要掩盖一下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爱衣手指蜷缩起来，很想往后缩，可是月岛这次意外的强硬，根本不给她收回手的机会。
“你先放开。”爱衣说，“会被别人看到。”
月岛：“我不怕被人看到，但是我害怕你以后还是不对我生气。”
爱衣羞恼：“不对你生气是因为我脾气好！”
月岛：“那你对我不要这么好脾气。”
爱衣：“你简直是在胡搅蛮缠。”
月岛：“那你现在就骂我，对我生气，我就不胡搅蛮缠了。”
爱衣瞪他，看他一点都没有想要退缩的样子，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月岛的手指不安地动了动。
爱衣神情冷静下来：“那可是你要我说的。”
月岛突然有些后悔了，他一晃神，爱衣就将手收了回去。
“虽然之前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很清楚地知道，人和人之间不能追问太深。”爱衣的手轻轻放在桌上没有动，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把重锤，在他们这段关系上猛捶一记。
“就像是我不会去追问父母，到底抱着什么心态让我呆在国内，也不会去追问叔叔阿姨，在我和哥哥们之间有没有区别考虑过，有些问题，不知道答案是最好的，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她留在国内是自己的坚持，所以她不会再去想另一种可能；她选择和叔叔阿姨一起生活，有没有想过自己其实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呢？当然是有的。
可是只要她不去问，这些问题的答案就不会伤害她。
“如果我一直在向你要求完美的情绪反馈，那么有一天我也会想，你会不会感到累？”爱衣看着他的眼睛，“这个答案也是当然的。”
只要她不去奢求不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她就可以过得很开心。
月岛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她黑色的发丝在灯光下笼罩上一圈光晕，让他觉得她这时候离他好远。
月岛还是伸手握住她的手，说：“当然不是这样。”
爱衣沉静地看着他。
月岛组织着语言：“我不能说我永远对你保持完美的情绪反馈，实际上我今天就没有做到，可是这些事情，并不是做不到就可以不做。”
“但是你可以告诉我，我愿意去做。”
爱衣马上摇头：“为什么要这么勉强？很多事情没有必要我们现在相处不是很好吗？”
月岛：“因为我不满足。”
爱衣：“哈？”
月岛：“我想要成为你最特别的那个人，其他所有人都见不到的情绪我可以见到，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关于你的部分我都想了解，我想——你让我成为你心里特别的那个人。”
这一长串话说出口，他也甩开了心里最后一点顾忌：“我不想你用那么温和的态度对我，在我面前，直接生气就好了，有的时候心烦不想理我那就不要理我，想要见我就直接说。如果我没有满足你的愿望，下次加倍补偿给你——或者说，朝我抱怨、发牢骚都可以。”
爱衣都听愣了。
好半晌，她才说：“你对我要求这么多那你呢？你让我成为你心里最特别的那个人了吗？”
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月岛笑起来，他说：“你早就是了。”
在所有认识他的人眼里，他心里最特别的那个人早就是她了。
他语气中略带抱怨：“我之前就说过，你想知道我的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爱衣无言：她当时完全没有当真，因为热恋时期说的话，真的能信吗？哄人好听罢了。
月岛看她的表情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有些气的在她手背上咬了一下：“我说完了，你呢？”
爱衣吓了一跳，后来发现他只是轻轻做样子，有些不知所措：“我我说什么？”
月岛眯眼，说：“下次心里有情绪的时候不要瞒着我。哪怕觉得无聊了、累了、困了都要来找我。”
“每天晚上刷题的时候就不能和我挂着视频吗？”
“回兵库之后吃了什么，玩了什么，见了哪些人，不能都告诉我吗？”月岛说着说着，把心里话都一股脑倒了出来，他算是明白，对付爱衣，要用足够的饵才能把她钓出来。
他坦白的不够彻底，她保留的只会更多。
他从认识她到现在，一直在观察她，一直在分析她。
比起冷静和理智，爱衣不会输给他。
她也是这样的人，所以要跨过那些屏障去拥抱真正的她，他也必须保证自己完全无害，什么盔甲防护都不要有才行。
爱衣反问：“然后呢？我的生活圈被你熟知之后，我再重复地告诉你我每天吃了什么，玩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那样依旧很快会腻烦，只是一时新鲜。”
她说的是恋爱中男女常见的问题——新鲜感。
初次接触对自己格外有吸引力的人，当然想要了解更多关于对方的消息，然后就是紧密的联系，互相侵入生活的了解，再到余灰燃尽，从对方世界撤离，留下已经被磨合成其他形状的创口。
她对这段关系抱有的态度一直就是「得到会很珍惜。但是不打算多做点什么」的态度，这样她才不会在已经给自己定好的未来中加入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很高兴遇见你，但是和你错过我也不会不顾一切的挽留。”
这种发言却让月岛有了一种「啊，果然如此」的明悟。
她的成熟远远超过自己，看向的未来是偏向悲观的。
月岛不在乎，他只是对爱衣说：“看着我。”
爱衣和他对视。
“你答应过我，会一直看着我。”月岛不疾不徐地说，“那你尽可以看看，我喜欢你的决心能不能带着你看到更好的未来。”
爱衣小声嘀咕：“我又没有想和你分手，我只是说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吧。”
月岛：“当然有必要，因为我想要。”
爱衣的目光落在交迭的手上，说：“真是既要又要还要”
月岛：挺好的，会这么表达自己心里的调侃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爱衣有叹息一声，这次的叹气声包含了一些无可奈何，也有一些洒脱，她说：“希望你不要被真实的我吓到，毕竟我都不清楚我会做些什么。”
月岛警惕：“你在我面前一直在伪装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太伤人了！
爱衣瞪他：“有什么关系，女孩子就是会想在喜欢的人面前伪装一下啊，而且我又没有骗过你！”
喔，好真实月岛心里一松。他知道，爱衣虽然嘴上没有说，行为上已经在试着放开了。
爱衣这次终于把自己的手挣出来了，抱怨：“一直保持一个动作好奇怪，而且再不吃饭，我的饭都要凉了，肚子好饿。”
她一长串的话出来，月岛终于忍不住，手肘支在桌子上，扶额笑了出来。
爱衣：“你在笑什么？”不会在笑她话多吧，如果是这样，她等会出门就送他一拳，是他先说什么保持自然态什么的，如果他不能接受就要被她制裁！
月岛慢慢收住笑，认真地看着她说：“我在笑我真的完蛋了，我觉得你刚才说话的样子超级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