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不情愿， 选择乌龟的囚犯们还是不得不背上自己的龟壳，步履艰难地爬到楼下，比赛场地距离大门也仅有一百多米之间的距离， 但这段路程对他们来说却好像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 等他们到达比赛场地时， 都已是气喘吁吁， 累得连手指都提不起来了。
反观兔子组， 一路走来根本没有耗费太多体力， 他们此刻正悠哉悠哉地拨弄着脑袋上的毛绒兔耳， 完全没有把乌龟们视为自己的对手。在他们看来， 最后的冠军肯定会从他们这群兔子之中诞生。
导演组早已事先划分出了一块用于比赛的场地， 每间隔50米就划下了一道白线， 这代表兔子需要在这个位置处停滞十秒钟。但这个场地看上去平平无奇， 似乎也没有设置能够限制行动的机关， 这样一来， 该如何保证这群超凡者能遵循这个停滞十秒的规则呢？
白寻望向自己身上的兔子服， 感觉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导演笑眯眯道：“大家准备好了吗？现在各就各位——”
“3！”
兔子和乌龟们各就各位， 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前方的跑道。
“2！”
虽然乌龟们刚才还怨声载道， 但在倒计时响起的一刻， 他们立即强打精神，不敢有丝毫松懈。
毕竟游戏胜利的奖励非同小可， 谁也不想成为被选择的人，毕竟在场都是一群残忍无情的囚犯，根本指望不上他们。
最后一个数字和之前的间隔尤为漫长，这对于乌龟们来说是种极为难耐的折磨。
一名背着龟壳的囚犯抬眼望向站左侧的导演。对方只是个普通人， 身体素质远远不及他们这群超凡者，也就是说， 就算抢跑他也也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男人勾起一道胜券在握的笑容，他的身影如同离弦的箭矢，只在空气中留下了一串难以捕捉的残影，看得出来这是个以速度见长的超凡者。
但就在他一只脚踏上跑道的那一刻，空气中忽然荡开一层tຊ无形的波纹，萦绕在周围的气流在此刻似是多了几分暗流涌动的韵味，这个变化非常微妙，肉眼几乎难以察觉。
男人就这样，带着对于未来的期许和向往一往无前地冲向前方，然而等待着他却是一张自下而上燃起的网，明亮的激光束带着难以抵御的炙热高温，瞬间将他的身体分割为大小不一的碎肉块。
“滋啦。”伴随着浓郁的烧灼气味，黑白分明的眼珠从碎裂的眼眶骨中滚落，那颗沾满尘土的眼球最终来到了导演的脚旁。
导演似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化，抬脚将眼珠彻底碾碎。丰盈的汁水从他的脚下迸射而出，带着黏腻感的组织液溅落在距离最近的一名囚犯的裤脚上，他凝视着自己裤腿处晕湿的深色痕迹，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明明对方只是个普通人，但却好像比他们这群囚犯还要可怕数倍。
导演恨铁不成钢道：“我还没喊1呢，怎么就有人抢跑呢？哎呀，抢跑可是不道德的行为啊。你们可不能这么做啊，你们这样，观众怎么能相信你们是真的改过自新啊？我们要和平，要友善，要遵守道德，只有这样你们才能获得足够的洗白值啊。”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为他们着想，但白寻拥有读心术，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出他心中真正所想。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白寻直接将他心中所想复述出来：“嘿嘿，我是故意没有告诉他们这里设有机关这件事的，不然就没有看点了啊，那群蠢蛋观众最喜欢看这种血腥刺激的景象了，想必这期收视率一定会攀上一个新的高度。”
闻言，弹幕瞬间炸了。
【？？？】
【什么？她竟然说我们是群蠢货？】
【等一下，她怎么知道这里设有机关啊。而且听她这个口吻，似乎更像是在复述导演组的想法啊。】
导演微微眯起眼睛，似是对白寻胡乱插嘴的行为感到了不满，但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垂在两侧的手正在微微颤抖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寻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摄像头做出一个休止的手势，笑眯眯道：“大家稍安勿躁，我知道我刚才那番话肯定对你们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力，但是呢，这并非是我的意思，相信你们也能看出来，这番话的主角并非是我们这群囚犯，而是导演……组中的某个人。如大家所见，我是一名精神向导，我拥有一项名为读心术的能力，这条心声是我无意间捕获的，我也不能确定，到底是谁说了这样一番话。但我可以肯定这句话肯定是出自导演组中的其中一人。”
白寻并没有直白地点明对方的身份，要是太快揭秘的话，可就不好玩了。
而且她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导演猛然转过身来，犹如一头正处于盛怒之中的棕熊，他抡起胳膊，在旁边助理的脸上留下了一记清脆响亮的巴掌。
“啪！我就知道你小子贼眉鼠眼的，肯定没安好心！”导演面皮抽搐着，似是气到了极点，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只是在借此掩盖自己此刻的心虚。
“冤枉啊！那条心声不是我的！”助理连忙为自己辩解。
“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是吧？观众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你怎么能骂他们呢？我平时是这么教导你的吗？”导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但实际上的他是铁了心要把这个黑锅扣在助理身上。
作为这档节目的导演，他绝不能让自己的名声染上哪怕半分污点，所以他只能拿在场权势最低的人开刀。
“真不是……”助理还想辩解，但看到导演这幅“嫉恶如仇”的嘴脸，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助理面如死灰的垂下头来，没再为自己继续辩解。
他很清楚现在无论再说些什么都是徒劳还会给自己招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选择沉默才是最佳选择，可是凭什么他要承受这一切呢？
助理的身体微微颤动着，他紧咬下唇，努力咽下翻涌上心头的情绪，但现在的他就像是已经达到最大承载容量的瓷瓶，距离崩碎也只差最后一步。
这样就完了？白寻一脸失落，显然还没有尽兴。
为了防止白寻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导演连忙道：“好了，赶快开始我们的游戏吧，观众老爷们都等急了。”
话音刚落，他就迫不及待地念出最后一个数字。
“1！”
几乎所有囚犯都像离弦的箭矢一样冲了出去，乌龟们也铆足了劲，背着沉重的龟壳踏上这条漫无目的的跑道。
但既然这个游戏并没有限制大家使用超凡能力，就注定不会以寻常的方式画下句点。
很快就有人发动自己的超凡能力了，但他发动能力的目的并非是能让自己的奔跑速度变得更快，而是为了拦截自己的对手。
浓郁的雾气犹如迅速融化的奶油，带着一种黏腻湿滑的触感，轻柔地贴覆在人们的身上。他们的视野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行动力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只能被迫降下速度，沿着记忆中的方向缓慢前进。他们的身体也受到了无形的阻隔。
雾气厚密，伸手不见五指。视觉几乎处于封闭状态中，人们也只能依靠声音来判断周围人的动向，但尽管如此，他们也不能完全避开其他囚犯，很快就有无数囚犯撞在一起。
他们本来就是一群敏感而又多疑的困兽，在这个恶劣的环境下，哪怕是风力的变动都会瞬间激起他们脆弱而又敏感的神经，何况肢体推搡？
他们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始扭打起来，犹如深邃的漩涡，越来越多人莫名其妙地卷入到了这场斗争之中，原本还算得上是有序的比赛瞬间变得混乱无序。
但浓雾并不会影响观众们欣赏比赛，随行机器人可以抵御各种各样的严峻环境，仅仅是雾气，并不会影响拍摄。
散发着微光的荧幕上蒙着一层稀薄的灰色，人们能够清晰地看到囚犯们的所作所为，他们就像是一团纠缠在一起的毛线，斗得难分难舍。
还有一些侥幸避开了这个混乱的局面，但却又卷入了新的风波之中。
本着自己拿不到第一名，别人也别想好过的想法，这场混战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扩张。
刀光剑影作为浓墨重彩的主笔，冰霜火焰作为点缀，在浓雾之中，交织成了一副绚烂壮丽的画卷。
这一幕场景是导演组是预料之内的，甚至可以说这真是他们所期望看到的一幕，但这其中却诞生了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变数。
白寻还悠哉悠哉地站在原地，似是完全放弃参与到这场竞争之中。
导演催促道：“你还不行动吗？他们已经跑很远了。”
白寻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你好像很希望我能加入到这场战局之中啊。”
导演完全不上钩，只是微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不要输在起跑线上。”
白寻毫不在意道：“无所谓，反正最终赢得胜利的人肯定是我，现在看着他们打得头破血流，我再坐收渔翁之利，这样不是更好吗？”
导演：“你好像对自己很有信心啊。”
白寻笑眯眯道：“当然啦。不是有句话吗？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就很有自知之明，和我相比，在场各位，都是垃圾，对付一群垃圾我当然很有自信啊。”
弹幕瞬间滚动起来。
【她的话好欠扁啊，但我喜欢。】
【小姐姐好拽啊，有个性。】
【呵，现在就夸下海口也不怕闪了舌头。】
【就是，这都已经浪费好几分钟了，我看跑得最快的兔子已经窜出去三百多米了，这个差距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弥补上的。】
【坐等打脸！】
面对弹幕的冷嘲热讽，白寻只是微笑：“大家要不要跟我打个赌呢？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拿下第一名的好成绩？”
【赌就赌！但你要拿什么作为赌注？】
白寻：“就拿我目前的洗白值作为赌注如何？我是否能够离开这里和观众们为我投的洗白值息息相关，如果我输了，我就让导演组把我目前获得的洗白值清空，但我要是赢了的话，希望大家能够在后续的节目中多帮帮忙，怎么样？”
【行，一言为定。】
白寻笑眯眯道：“一言为定。”
与此同时
季之涵和季之澜正在艰难地躲避着浓雾之中的明枪暗箭。
因为浓雾的影响他们和其他人走散了tຊ，但即便他们还聚在一起，对于眼下这个场景恐怕也无能为力，因为从现在开始完全是个人战了，所以他们能够依靠的也只有他们自己。
季之涵很快就发现了直播间带来的助力，借由此，他很快就带着哥哥季之澜回到了正轨之上，两人携手来到了第一道五十米关卡线上。
脚下的白线看上去像是用粉笔画上的，没什么特殊之处，正当他这样以为的时候，一道电流忽然从脑袋上的兔耳装饰中蔓延出来。
因为兔耳装饰是和他的脑袋联系在一起的，所以在被电的一刻，季之涵完全始料未及，他感觉自己的大脑都陷入到了空白之中。
季之涵脚步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在他的脚掌即将踏出白线的那一刻，季之澜忽然一把拽住他，他摇了摇头，面色苍白的提醒道：“前面有激光网。”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的天赋幸运星发动了，因为提前预知到了未来，所以他才能够带着季之涵避开前方的陷阱。
但窥视未来是有代价的，接下来他又将陷入到长达三小时的厄运状态中，这对他来说非常不利，稍有不慎，他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季之涵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了这点，为了保险起见，他打算先把身上的装置拆除。
“哥，你等我一会。”季之涵想要将脑袋上的兔耳摘下来，但这东西却像是八爪鱼的吸盘，严丝合缝底贴在了他的头皮上，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使其松动半分。
虽然他也猜到了节目组既然设计出了这种道具，肯定不会让他们轻易解开，但他没想到，这个兔耳发箍竟然会卡得这么紧，完全没有给他留下半点钻空子的机会。
季之涵面色苍白道：“哥，这东西摘不下来，如果每隔五十米就会被电一次的话，也就是说我们接下来还要被电四十九次。”
电流强度不算高，只是让他们感到轻微的麻痹感，并不会造成实质性的损伤，但会让他们感到精神恍惚，一旦他们不小心越过白线之外，结果可想而知。
慕祁月她们也遇到了同样的困境，但有刘雨萱在，眼前的浓雾并不会对她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再加上沈初夏提供的电流屏蔽装置，她们完全可以避开这一路上设下的陷阱。
至于失散的艾尔维斯和奥斯汀他们一个是经过魔鬼特训的特工，哪怕蒙住双眼也可以轻易辨清方向，而强健的体魄更是能够让他轻松抵挡电流的侵蚀。至于奥斯汀，他是一名灵性学家，还掌握着不少魔法知识，所以他直接在自己身上画下了一个可以分解电流的小型魔法阵，虽然因为手头材料不足，所以魔法阵的效果会大打折扣，但有用总归比没用好。
时间一晃而逝，导演忍不住催促道：“已经过去五分钟了，你还不打算行动吗？”
白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现在第一名距离终点线还有几米？”
导演老实回答道：“还有1.5km左右，你问这个干嘛？”
白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哦，他们距离终点还有这么远啊，等他们快到终点线的时候你再提醒我吧。”
嚣张，真是太嚣张了！等会有你哭的！
导演愤恨不平地想着，然而下一瞬间他就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那道目光明明没有蕴藏半分恶意，但在被盯上的一瞬间，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他僵硬地回过头，正好对上白寻的笑容，她的笑容很美很灿烂，但却好像开到荼靡的花，带着一种濒临死亡的冷意。
他怎么就忘了呢？白寻可是会读心术的。
白寻笑眯眯道：“导演你刚才说什么了吗？我没听清，可以再说一遍吗？”
导演顿时渗出一层冷汗：“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你肯定听错了。”
“是吗？”白寻也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下去，一脸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就当是我听错了吧。”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终于有人靠近终点线了，是个背着龟壳的男人，虽然乌龟需要完成的路径更长，但比起严格受限的兔子来说，他们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男人是一名守夜人，凭借自己的二阶能力阴影潜入他不仅能够获得更快的速度，还能够避开一路上的重重杀机。
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尽管他这一路上都非常小心，但身上还是挂了彩。
导演非常适时地提醒道：“现在已经有人快要越过终点线了，他竟然是只乌龟，天啊，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终点线这三个字如同一滴滚入热油之中的水，掀起了一场极为可怖的风暴，围绕在场地之中的浓雾瞬间散去，一望无际的跑道又重新呈现在众人眼前。
仅仅是一场热身游戏，但却已经出现了不小的伤亡，光是堆积在地上的尸体就有三四十具，他们无声无息地趴在地上，像是不会移动的靶子，正被动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袭击。
雾气散去后，众人立即转而开始攻击跑在最前方的乌龟。
想要获得第一名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你不需要成为跑得最快的那一位，只需要把在你之前的所有人全部除掉，这样一来，你自然会晋升到第一名。
在这个问题上，几乎所有人都达成了一致，虽然他们也知道在场的都是自己的对手，但眼下他们有着同样的目标，而这个目标促使他们他们达成了暂时性的合作。
位于第一名的乌龟根本躲避不及，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敌意瞬间将他串成了筛子，使得他被迫从暗影潜入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唔。”男人低下头来，望向自己血迹斑驳的身躯。他的胸口处有个碗口大小的空洞，皮肉在高温的烘烤下呈卷曲状，看上去分外可怖，他的肚子状况更为糟糕，几乎看不到一块好肉，肠子和胃袋全都脱落下来了，轻飘飘地挂在他几乎是一具空壳的身前，他的双腿也被轰炸成了一团软烂的泥巴，再也无力支撑这具残破的身躯。
“轰！”他就像是一根飘轻的羽毛，极为缓慢地坠落在地上，此刻的他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哪一道攻击葬送了他的性命。
第一名死掉后，遭殃的就成了第二名了。
那人显然对此情况有所准备，但是他再怎么强大，也只有一个人而已，又怎么可能抵挡的了这齐心协力的一百多人呢？
第二名、第三名、第四名……看着一具具倒在地上的尸体，白寻终于站起身来，她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唇边勾起一道讽刺的笑容：“真是个垃圾游戏啊。”
导演怒道：“你说什么？垃圾游戏？你懂什么？”
白寻一字一顿道：“我说你设计的游戏就是一坨狗屎，你有意见吗？”
导演妄图反驳，但在白寻的眼神威慑下，他根本不敢吭声。
白寻：“显然，照着这个情况继续下去，恐怕只有一人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吧，但这样的话，和单纯的屠杀又有什么区别。既然是综艺，娱乐性应该是你们最先考虑的，但你觉得现在这样有意思吗？观众可不爱看这种老掉牙的台本。今天，我就免费给你上一课，让你看看，一个优秀的综艺节目该是什么样子的。”
说着，白寻微笑着发动了自己的三阶能力——催眠术。
众人的眼瞳由之前的清醒转为迷茫，他们纷纷停下脚步，止住手上的动作，双目无神地凝望着前方。
同样陷入迷茫的还有光明教会的几个看守者。
这些人是导演组四人的最大依仗，只要把他们控制住了，导演组四人还不是任她捏圆搓扁？
白寻向导演吩咐道：“过来，把我身上的兔子服脱掉。”
导演哭丧着一张脸：“这不符合规定啊。”
白寻微笑道：“现在我说的话就是规则。所以你只需要遵循规则办事就好，明白吗？”
导演：“我要是不做呢？”
白寻看向站在导演身后的小助理，问道：“你想成为导演吗？想的话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啊？”小助理还没能反应过来，导演就抢先一步道：“我做我做！”
他动作麻利地把白寻身上的兔子服脱了下来。
白寻：“现在，你把兔子服穿到自己身上。”
导演想要反抗，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按照她的吩咐去做，戴上兔耳头饰的他看上去呆呆傻傻的，完全tຊ没有之前那副精明劲。
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们笑个不停。
【哎呦，真没想到导演组四人今天啊，这就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说来，审判者呢？怎么不见他们出来主持大局。】
【很明显啊，这不是被控制住了吗？白寻说了自己精神向导，三阶能力是催眠术，控制住他们还不简单？】
【等一下，这么说来其他人是不是也被操纵了？可是在场有将近两百号人啊？三阶能力真的能达到这种效果吗？】
【如果是序列强者的话，说不定可以。】
【别逗了，序列强者能来这里参演综艺？】
【可她如果不是序列强者，又该怎么解释眼下这个情况？】
众人讨论了半天也没能讨论出一个所以然，只能继续看戏。
白寻：“这么好玩的游戏，导演组不能和我们一起参加的话我会很伤心的。所以你们四个干脆也加入进来吧。”
不等导演回绝，白寻又冲前方喊道：“季之涵，你们还不快过来，正愁没有多余的兔子服呢，你们快点把自己的衣服让给他们啊。”
季之涵最先回过神来，他晃了晃快要被电焦的脑袋，快步朝着白寻的方向走来，虽然规则说兔子每隔五十米就需要停顿十秒钟，但在他沿路折返的这条道上，这条规则并没有生效。
慕祁月等人也紧随其后，他们很快就汇聚到了白寻身旁，并在导演组的帮助下，成功脱掉了身上的兔子服。
现在代替他们作为兔子踏上跑道的就成了导演组四人。
白寻挨个踹了一脚他们的屁股，笑眯眯道：“快点跑起来吧，小兔们。”
这一脚虽然没用太大的力道，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依然是无法承受的痛。
导演惨叫一声，一瘸一拐地往前面跑了两步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动了。
“我说你，不要太过分了！”导演冲着白寻嚷嚷道。
白寻俯下身体，我？过分吗？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怎么让轮到你了你就不干了？这不是你设计出来，并引以为傲的游戏吗？你难道不愿意为了你的游戏牺牲风险吗？”
那双澄澈漂亮的眼珠中清晰地倒影出他此刻的丑态，扭曲、狰狞、不甘、愤恨，多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脸看上去格外扭曲。
他很想反抗，但迫于白寻的威胁，他不得不投身到这场游戏之中。
很快就到了第一个五十米的槛。
随着电流蔓延，导演组四人浑身抽搐，口腔中甚至还飘散出了带着焦糊味道的白烟。
其中当属身形高大的副导演最为搞笑，他的头发直接被电成了自来卷，和粗犷的五官搭配在一起显得不伦不类的。
【哈哈哈哈哈，黑心节目组竟然被整治了，好看，爱看！这样的情节再多来点！】
【哈哈哈哈哈哈，真像白寻所说的那样，节目效果拉满了啊！】
【妈妈问我为什么笑成了二傻子。谁懂啊，我明明是来看罪犯们受折磨的，但是看黑心节目组倒霉，真的感觉好爽啊。】
第102章 白寻的选择
仅仅是第一个五十米， 导演四人组就被折腾得相当凄惨，他们像是一群下矿挖煤的矿工，各个都搞得灰头土脸的。
但白寻对此依然很不满意， 她摸着下巴道：“龟兔赛跑， 怎么能没有乌龟呢？不如把龟壳也给他们套上去吧。”
闻言， 导演面如死灰地走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囚犯， 将对方身上的龟壳扒下来套在自己身上。
其他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后， 也纷纷照做， 但他们毕竟只是一群普通人， 将近二十斤的龟壳对他们来说是无法负荷的重担， 他们四个全部趴在地上， 站都站不起来， 于是他们干脆利落地趴在地上摆烂了。
不管白寻怎么说， 他们就是不起来。
“好好好， 这么玩是吧。”白寻微笑着打了个响指。
三阶能力催眠术发动。导演组四人已经已经不堪重荷的身体开始努力地挣扎起来， 看起来就像是在水中不断扑腾着四肢的青蛙， 滑稽又可笑。
他们的手掌很快就被粗粝的地面划烂了， 鲜红色的血肉一点点地从手掌之中剥脱下来， 黏腻的鲜血将跑道彻底染红， 看上去极为可怖。
不过这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仗着有光明教会在背后撑腰的他们平时嚣张惯了，根本没有想过囚犯竟然会有反抗的可能性， 除此之外还有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运送过来的大部分囚犯都在监狱中蹉跎惯了，仅有的一点血性早已消失殆尽，现在的他们不过是一群可以任人摆弄的空壳。
所以哪怕获得了力量他们也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当然凡事总有意外， 这群人已经被白寻用催眠术控制住了。
也就是说，除非有像是威尔斯那样的序列强者在此坐镇， 眼下没人能够奈何的了白寻。
当然白寻并没有忘记自己现在正在直播，玩可以，但要是真的闹出人命了，结果可想而知。
白寻并没有过于刁难他们，而是向他们下达了一条新的指令：“算了，你们就这样爬到终点吧。”
四人于是手脚并用地往前爬着，像是由她一手操纵的提线木偶，可是，看着他们这样乖巧听话的样子，白寻又感到了几分无聊。
她打了个响指，解除了施加在四人身上的催眠术，但却出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四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停下动作，而是往前爬行了三四十米的距离，直至快要爬到下个节点的时候，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获得了自由。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嗯？白寻好像把控制能力解除了？”
“那我们现在还趴在地上干什么？快起来啊！真是丢人！”
“等一下，我们身上什么时候套上了龟壳，救命我好像爬不起来了。”
明明只是把他们丢到了和囚犯们同样的困境之中，但四人却表现得极为惊慌，仿佛陷入到了无解的困局之中。
一道漆黑的影子慢慢从后方覆上他们的身体，带着一种渗入骨髓的阴冷之意，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种莫名的痒意，让人无端联想到了浑身长满长毛的蜘蛛，似是要证实这个猜测般，一股极为沉重的力量忽然落在了他的肩头，导演吓得浑身哆嗦，但却完全不敢回头。
白寻语气幽幽：“所以说，平时不要做太多亏心事，你瞧，我不过是你从背后靠过来都能把你吓成这样。”
导演感觉自己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又重重地落了回去，他大口喘息着，语气艰难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寻笑眯眯道：“你不是看到了吗？我想要邀请你们和我们一起参加这场比赛啊。怎么样，好玩吗？”
导演很想说不好玩，但他转念一想这个游戏是自己设计出来的，这么说不就相当于是自己的脸吗？如果他自己都否认了自己的劳动成果，观众肯定不乐意继续看下去。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回应：“好玩，真好玩。”
“嗯嗯嗯。”其余三人收到他的暗示，顿时点头如捣蒜。
白寻：“既然好玩，你们就继续玩下去吧，路还长着呢。”
导演哀嚎道：“可是我们已经没力气了。我们又不是超凡者，背着这个龟壳根本跑不动啊。”
白寻：“可是你们刚才不是跑得很欢吗？需要我把你们刚才的样子回放一遍吗？”
导演说什么也不继续跑下去了，他们几个如法炮制，又开始躺在地上摆烂了。
不过这次白寻已经想到办法治他们了。
她拿出匕首，微笑道：“我觉得你们之所以跑不动是因为我带来的压迫感不够强，如果背后有头老虎追着你们，相信你们肯定比谁跑得都快。可惜这里没有老虎，我也不能跑动物园去给你们牵来一头野兽。这样吧，待会我用匕首你们身上开道口。不过你们不用太担心我下手很准的，除了你们的动脉血管以外，绝对伤到其他部位，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在体内血液彻底流干之前到达终点。”
白寻虽然在笑，但没有半点和他们开玩笑的意思，她晃动着匕首，正在扫描他们身上可供落刀的地方。
意识到这点后，导演组四人连滚带爬地往前冲去，生怕白寻一个不高兴就在他们身上扎个窟窿眼。
爬行自然不比走步来得快，但白寻完全不着急也不上火，她就这样慢悠悠地跟在四人身后，谁慢下来了，她就在谁的屁股上扎一刀。
鲜血沿着他们tຊ的大腿不断地往下流淌，为跑道染上了触目惊心的血色。偏偏臀大肌还是他们爬行过程中必须要调用到的一块重要肌肉，负伤的四人这一路爬得格外艰难，屁股上传来火辣的痛意，让他们又羞又臊，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光着身体接受全联邦人民的目光洗礼，别提多难受了。
白寻晃动着手中的匕首，微笑道：“快点，爬得最慢的可要挨刀哦。”
导演看向一旁的助理，低声道：“对不住了。”
他牙一咬，心一横，像是炮弹般朝着助理的方向冲了过去。但以上只是他幻想中的景象。
实际上的他被不知从哪里来的石子绊了一脚，还崴了脚，于是冲撞的姿势就变为了翻滚。可他身后还背着个沉重的龟壳，龟壳不仅有重量，还有一定的厚度，他刚一翻身就发现自己被卡住了，只能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像是个无法翻身的大王八。
死了算了。导演面如死灰的仰望着漆黑的夜空，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弹幕现在会是什么样的景象了。
【谁懂，我竟然看他们乌龟爬看了半个多小时？】
【哈哈哈哈哈，这下真成龟兔赛跑了。】
【就我好奇石头是哪里来的吗？】
【我看到了，石头是白寻丢到半路上的。这个坏女人，干得太漂亮了！】
【干得漂亮＋1】
白寻抬脚踹了下导演的小腿：“起来啊，别想偷懒。”
导演一脸委屈地喊道：“你看我能起来吗？我翻不过来身啊。”
白寻微微一笑：“早说啊，这个好办。”
导演预感到了几分不妙，惊慌失措道：“你想干什么？”
白寻：“简单，一会我会在你的龟壳里面塞一根炸药，通过炸药带来的作用力，你就能重新掀过来了。”
见白寻真的打算将这个不靠谱的想法付之行动，导演顿时慌得六神无主：“有没有人，救我，快救救我啊！”
他这一生遇到过无数刁钻难缠的囚犯，但白寻这样的还是独一份，病得独一份！
借助炸药的作用力帮他翻身？这是人能够想出来的点子吗？
导演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自己的同伴身上，但经过刚才的那一幕，助理、还有两位副导演都已经意识到了导演的小心思。所以面对他的求助，他们选择视而不见。
导演笑得一脸谄媚：“这样，我让你拿第一，你放过我好不好？”
白寻义正言辞道：“这是作弊，你作为导演怎么能公然破坏自己定下的秩序呢？你这样做，怎么能保证这个综艺的公平公正？我跟你说，我白寻，虽然是个罪犯但我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我是绝对不会接受你的贿赂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要赢，就要赢得堂堂正正，要赢得漂亮，这样才不负观众对我的期待。”
导演：……
这都什么跟什么？能别给自己加戏了行吗？
然而直播间观众还就吃这套。
【就我一个人觉得，白寻的一番发言很帅吗？】
【你不是一个人！】
【三观这么正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成为罪犯？你们忘了她刚才用匕首扎别人屁股的模样了？清醒点吧，她现在都是在做戏给我们看呢。】
【你说的对，所以我认为白寻肯定是背冤枉的，我建议重新审理她的案子。】
看着虚拟荧幕上翻滚的彩色弹幕和下方暴涨的洗白值，白寻满意极了。
正所谓三观跟着五官走，人们对于长相漂亮的人，会带着几分天然的包容。她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自己的恶意，但就是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却将她之前的行为带来的负面影响彻底抹平了，现在也只有寥寥几人记得她之前的所作所为。
白寻故作伤感的垂下眼帘，朝着荧幕展露出一道有些勉强的笑容，语气低哑道：“大家不用为我的事情操心了，反正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也不想再提了。很感谢大家为我伸张正义，但是真的不用了，那群人……”
说到这里，白寻故作惊讶地捂住嘴：“没什么，都过去了，希望大家千万不要找他们麻烦，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
【他们？所以这件事果然有蹊跷。】
【你越这么说我越是好奇，这个闲事我管定了。】
弹幕们纷纷为白寻伸张正义。
白寻连忙道：“真不用，不用麻烦大家。”
虽是这么说，但她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呵，你们坑了我一把，还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不可能的。你们等着吧，等我出来，我可要挨个找你们算账。
不过多时，导演组四人就快爬到终点线了。
但当他们即将到达重点的一刻，白寻又勒令让他们把身上的兔子服交还回来。
导演组四人自然清楚白寻是什么心思，但屁股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意让他们根本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念头，只能憋着这口气。
最终，重新穿上兔子服的白寻大摇大摆地越过终点线，成为了第一个迈过终点的人。
“我说什么，我肯定会是第一名吧。现在是我赢了。”白寻微笑着向虚拟荧幕比了个耶。
等季之涵他们通过终点线后，白寻才解开了施加在其他人身上的催眠术。
“发生了什么？”清醒过来的众人皆是一脸懵逼，他们感觉自己的记忆似是缺失了一块，但却又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追溯。
就仿佛做了个漫长的梦，一觉醒来后就把梦里面的内容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只能记起一些零星的画面。
但现在既然已经有人到达了终点线，他们是第几名都无所谓了，反正要受人摆布，意识到这个残忍的真相后，众人也没有勾心斗角的心思了。
这场血雨腥风的龟兔赛跑最终以一种极为平和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但大家都很清楚，这只是个热身活动，接下来的职业选择才是重中之重，虽然在这个环节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唯一拥有选择权的白寻现在正站在台前，她向着台下众人鞠了一躬，语气诚恳道：“感谢大家的成全，谢谢你们让我走上这个位置。如果没有大家的谦让，我知道我是绝对不可能拿下第一名的好成绩的。所以为了报答你们，我决定带头给大家做个良好的表率。”
【好不要脸，但我喜欢。】
【救命，只有我觉得她很真诚吗？】
【前面的，你不是一个人。】
【其实想来白寻是在做好事啊，如果不是她出手，大家肯定会斗个没完没了呢。】
【她折腾导演组的事情又怎么说？】
【说真的，导演组不是活该吗？谁让他们设计出这种自相残杀的狗屎游戏的？被反噬也是活该。而且白寻只是在他们对屁股上轻轻地划了几下，他们屁股肉那么多，划两刀又不会要命。】
【就是就是……】
看着弹幕上飘过的逆天言论，导演气得差点把刚灌进嘴里的修复药水喷出去。
那是划了两刀吗？那是捅！是捅！捅！没看他的尾椎骨都被扎穿了吗？！这群脑瘫观众！见色忘义！
导演愤恨不平的想着，完全忘记了白寻还有读心术这回事。服用修复药水后，他身上的伤势瞬间好了七七八八，但在幻痛的影响下，他的走路姿势仍然一瘸一拐的。
他领着白寻来到职业选择室，不耐烦道：“”白寻，你进来吧。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共有五张职业牌卡，你可以任选其一。”
白寻走上前去，简单地扫了一圈五张牌卡。
牌卡都是背面向上，只标注了职业，并没有标注职业的特殊性。
看来，职业介绍应该藏在下面。
白寻故作高深地摸着下巴，趁着导演不注意，她直接把五张牌卡全部掀了过来。
导演：？？？
他先是愣了一瞬，随后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是盲选？怎么被她玩成开卷考试了啊！
导演尖叫道：“你干什么？”
白寻一脸无辜道：“我在挑选职业啊。”
导演抓狂道：“所以你为什么要把牌卡翻过来啊？你这是作弊！”
白寻故意装傻：“你有说不能把牌卡翻过来吗？这可不怪我啊，是你没有提前说明规则，所以我就算做错了事情，那也是你的责任啊，导演。”
导演：……
他直接辞职算了！这个破工**谁做谁做，他真的不想伺候了。
导演只能把职业牌卡重新翻回去，这次他学聪明了，直接用身体挡住牌卡，大喊道：“你赶快选择职业！”
白寻不忍心告诉他，刚才翻开牌卡的一瞬间她就用魔法把上面的内容复制下来了所以他挡也没用，她已经知道各个职业的能tຊ力了。
首先是总经理，这是除总裁之外的最高权力者，可以随意调动手下的每一位员工，也就是说，他可以决定员工是升职加薪还是贬值降薪，还可以给员工们委派任务。除此之外，总经理还有个非常特殊的地方，每轮工作结束后，也就是每隔半个小时后，总经理就可以获得一次申请成为总裁的机会。
但是否能够成为总裁，需要根据员工投票以及直播间观众投票决定，其中员工投票占比99%，观众投票占比1%但可别看观众投票占比小，但实际上观众权力高得超乎想象。才是最为重要的。
白寻已经观察过了，直播间的人数在5000-8000这个范围上下浮动，1%也就是50-80票，除非职员们全票通过，不然观众很可能会让原本固定的结果产生变化。
而这样的投票总共要进行两轮，第一轮决定总经理是否能够继续任职，第二轮决定总经理能否晋升成为总裁。
白寻还注意到卡牌下方的一句提示：总经理的权能总共可以使用10次，每轮工作开展期间，至多可以使用两次权能。此权能不会随着总经理职位变动而增加或者减少，
也就是说，哪怕坐上总经理的位置也没用，这个位置还是有概率发生变化的。
副总经理、总监、主管、组长的权能都大同小异，除了直升总裁的这个权利以外，唯一的不同之处是权能使用次数，从上至下以此类推，分别是9次、8次、7次、6次。
最后是职员介绍。
每一轮工作结束后，职员可以发起投票，投票会消耗一次权能。如果职员投票占比大于70%，总经理会被罢黜，沦落为职员，届时副总将自动晋升为总经理，并可以提点一位总监继承自己的位置，以此类推。
下面还有一段注释：如果总经理晋升和职员投票同时展开，以职员投票优先。
思考后，白寻最终选择了组长这张牌卡。
原因无二，要想成为总裁，最重要的是得到直播间观众的认可，所以时间是个很重要的决定性因素，想要用通过一轮工作就获得直播间观众的认可，无疑是天方夜谭，所以她需要更多的时间表现自己。
除此之外还有个重要原因，她上一轮才拿下第一，肯定会有很多人盯着她，所以在第一轮工作结束后，他们说不定就会立即发起投票，把她拉下马。
如果她失利了，不仅需要从头来过，还可能面临直播间观众喜爱度下降的风险，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基层开始做起，但她又不能选择最底层，因为最底层的职员所要面临的风险实在太大了。
每个人都能踩上一脚，但问题是基层职员已经处于公司的生物链最底层了，已经降无可降，如果他们被降职的话，会是什么后果？是依旧保持原位，还是直接出局呢？
为了保险起见，她需要给自己留条退路。
导演不可置信道：“白寻，你确定要选择这个职业吗？”
白寻：“当然。”
导演怂恿道：“你可是第一名，拥有自主选择权，你真的不打算选择成为总经理吗？这可是距离总裁最近的位置啊。”
听导演这么说，白寻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做出了个正确的选择，她笑眯眯道：“我这个人呢，喜欢脚踏实地，从底层做起，不喜欢一步登天，我怕我会摔得很惨。”
导演：“你现在去人事大厅等着吧。但我要提醒你，不能把你所拥有的技能告诉其他人，哪怕对方和你同一职业也一样，也不可以让别人看到你的职业卡上所写的内容，明白吗？”
他是怕了白寻，如果不设定限制条件，这家伙肯定会闹出不少幺蛾子。
白寻乖巧地点了点头，指认季之涵成为主管，随后便带着自己的职业牌卡退到隔壁的人事大厅。
被指派的季之涵思考了一下，问道：“我能知道白寻选择了什么职业吗？”
导演没好气道：“不能。”
季之涵：“可总经理和副总经理都只能由一个人来担任，如果这两个位置中的一个被白寻选择了，我不就不能选别人坐在这个位置上了吗？”
导演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家伙也这么难缠。
季之涵继续分析：“但既然白寻选我作为总监，那我想她应该和我是上下级，也就是说，她要么是副总经理，要么是组长。但是你并没有提醒我副总经理已经被人选择了，所以我想，白寻应该选择了组长，我分析的对吗？”
导演：……
不玩了！不玩了！这群囚犯怎么一个比一个难缠！
第103章 直播卖货（1）
季之涵最终选择了自己的哥哥作为组员。
接下来需要做出抉择的就轮到了季之澜。
季之澜迎着光走来， 浅棕色的眼瞳在灯光的折射下透出一种宛若琥珀的半透明质感，眼底的困惑和迷茫都极为清晰地映照出来，带着一种清澈的愚蠢。
看到他的一瞬间， 导演顿时松了口气。
终于来了个没心眼的傻瓜。
虽然这一路上季之澜都小心翼翼的， 但只要稍一松懈， 厄运带来的负面影响就瞬间缠了上来。季之澜感觉自己的鞋底像是涂了一层油， 在光滑的地面上一下驶出好几米远的距离， 他的身体也因此失去了平衡， 只能下意识地抓住面前一切可以维持平衡的事物。
但这并没能延缓他下跌的速度， 季之澜最终还是狼狈地摔在地上。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最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条底色纯黑、印有卡通小猪图样的四角短裤。
季之澜低下头， 看着被自己抓在手中的裤子， 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些什么。
他连忙向导演道歉：“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知道你今天穿了一条小猪内裤。”
导演咬牙切齿道：“这就不用重复了。”
季之澜低下头来， 极为诚恳的认错道歉：“导演，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竟然有这样的特殊癖好。但是你不用担心， 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现在是直播！直播！直播！
导演感觉自己的血压瞬间飙上来了。
但此时此刻， 他又不好说些什么， 只能面色难看地提起自己的裤子。
见导演一直没说话，季之澜慢慢抬起头来， 这才注意到自己旁边闪烁不断的虚拟荧幕，他这才想起这个节目是以直播的形式播放的，也就是说，导演刚才的样子已经被全联邦人民看到了。
季之澜心虚地看了导演一眼。现在道歉好像也显得于事无补了。
他只能安慰道：“导演你放宽心， 大家其实不会太在意这种事情的，何况你也不是什么知名人物， 大家笑一笑也就忘了，大家真的没有那么在意你的。”
弹幕已经刷疯了。
【哈哈哈哈哈，你是会安慰人的。】
【救命，他真的在很努力的安慰导演。】
【导演：他真是的，扶额无奈苦笑。】
不用看导演都知道弹幕里面写了什么内容，肯定少不了对他一番嘲讽。
直至现在他都没弄明白自己到底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在之前的热身游戏中，他本来想要展现出囚犯们狰狞丑恶，为达胜利不择手段的丑恶一面，结果反倒是他们四人出尽洋相。
在职业选择这一环节，他以为能把囚犯们对勾心斗角完美记录下来，但却没想到，他又遭遇了滑铁卢事件。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今天出门时忘了向光明神做祷告，所以才会厄运缠身。
总之，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愿，他只希望这个职业选择环节能够快点度过，他真的折腾不起了。
导演：“现在你可以指认下个人了。”
季之澜一副处于状况之外的模样，迷茫地眨了眨眼：“指认什么？”
导演解释道：“为下个人选择一个职业。”
季之澜歪着脑袋，一脸困惑地看着他：“什么职业啊？”
导演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一点点的消磨殆尽，他语气不耐烦道：“就是我面前摆的这几张职业卡，你要从中选择一个职业，然后再从囚犯中选一个人，这样一来，你为他选择的职业就会成为他的职业，你听明白了吗？”
季之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就是说，我弟弟选择我成为主管是吗？然后我现在要为下个人选择一个职业？下个人要给下下个选择一个职业？直至轮到最后一个人？”
导演：“对没错就是这样。”
季之澜：“这是一件大事，你让我好好想想。tຊ”
然而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季之澜仍然维持着思索状，甚至连手指都没有动弹过。
他正在利用自己的能力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所有细节，或许能从中找寻到几分蛛丝马迹，然而他什么都没有发现，就算发现了，以他的分析能力也得不出个所以然。
于是季之澜陷入到了僵局之中。
导演：“有那么难选择吗？不然你让下个人和你一个职业不就好了吗？”
季之澜恍然大悟：“这是个好主意，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呢？那我就选沈初夏作为组员吧。”
做出选择后，季之澜就准备前往人事大厅了，离开之前，他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趴在门口对导演说：“导演，你放心，你今天穿着小猪内裤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似是为了表明自己这番话的可靠性，他还做出了个用拉链封住嘴巴的手势。
导演气急败坏道：“你快给我滚！”
下个轮到了沈初夏。
经历了季之澜带来的阴影后，导演已经不敢轻易小看任何一个人了，他面色凝重地望着沈初夏，语气严肃道：“现在，请做出你的选择。”
沈初夏：“我选慕祁月做副总经理。”
沈初夏其实在来之前就考虑好了人选，问题在于该给对方安排个什么样的职业，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副总经理这个职位最适合慕祁月。
至于总经理这个位置，谁都知道这就是个靶子，就像是之前龟兔赛跑中的第一名，谁坐在上面，谁就要承受来自台下一百多人的怒火。
相比之下手握权利的，但却不会过于高调张扬的副总会更好一些。
慕祁月的回答也很干脆利落：“我选刘雨萱作为总监。”
刘雨萱选择了奥斯汀作为总监。
最后就剩下艾尔维斯，他也被选为了总监。
他面带笑容的走进来，自来熟地揽住导演的脖颈，在这幅极具压迫感的身躯面前，导演就像是个软弱无力的胖鸡仔，他紧张地望着艾尔维斯，等待着他发号施令。
“小王啊，你工作几年了？”艾尔维斯语气轻松，但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动作和神态却透露出一种来自上级领导的架势。
“十五年了。”导演感觉自己好像是在面临下来巡察的上司，精神都因此而变得紧绷起来。
“十五年了啊，时间不短了啊。但以你的年纪生活压力应该很大吧？近些年来房价飞涨，消费水平也随之水涨船高，你应该很辛苦吧？”艾尔维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副体恤难民的对他说。
“确实有点难熬，但我还可以坚持下去。”导演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只能顺着他的意思继续往下说。
“工作这么多年，但却还是追不上消费升级的速度，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艾尔维斯问道。
“……货币通胀速度太快了？”导演迟疑道。
“错，你怎么能从联邦层面上找问题呢？你应该看看你自己。这么些年你有没有努力工作？工资有没有涨？收视率年年下降，你却一直不思进取，总固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这怎么能行呢？一看你设计出来这些游戏就知道，你早就根不上时代发展浪潮了。”艾尔维斯义正言辞地教育道。
不知为何，导演竟然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他忍不住问道：“所以你觉得应该怎么改比较好？”
艾尔维斯：“你知道手游当年为何发展那么迅猛吗？因为氪金。但你这综艺没有任何的氪金点，不仅观众看着不爽，大家参与的也不爽。所以我建议，你开放个氪金渠道，大家可以依照自己的能力购买对应的线索。这样玩家之间不就能拉开差距了吗？也会增加很多看点。或者你可以在直播间开通打赏渠道。获得打赏较多的囚犯，可以额外获得一项助力。”
导演迟疑道：“这样不太好吧？”
艾尔维斯：“有什么不好？这样才能增强群众的参与感啊。”
说到这里，他俯下身体，在导演耳畔小声道：“这样你不仅能够从中抽成，还能越过光明教会的管控，把钱全都纳入到自己的口袋中，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导演可耻地心动了，他点了点头，赞叹道：“这真是个好主意啊。”
然而弹幕已经掀开了骂战。
【你这个老登！综艺做的这么难看，我没骂你就算了，竟然还想从我们身上薅羊毛？去你的！】
【垃圾导演！垃圾导演！垃圾导演！垃圾导演！垃圾导演！】
【你敢开通氪金渠道，我就向教会举报你非法募资。】
导演顿时急了：“不是，你们误会了，这都是他提出来的馊主意。”
艾尔维斯咬着手指含糊不清道：“阿巴阿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是个精神病，精神病说的话你怎么能信呢，阿巴阿巴。对了，下个我选阿山作为组员，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阿巴阿巴。”
导演花费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平息观众们的怒火，等这场职业选择结束后，他已是大汗淋漓，感觉自己好像打了一场仗。
不行，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导演走到人事大厅，故意板起面孔，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严肃、一丝不苟：“经过上一轮职业选择后，我们共计选出了一位总经理、一位副经理、三位总监、五位部门主管、七位组长以及一百三十五位职员。现在大家各就各位，第一轮工作将会在五分钟后开始，作为一名合格的员工，你们需要时刻做好准备，来应对上司派下的所有任务。现在请你们找寻自己的座位，并且开启自己的专属电脑，打开你们的工作日志。”
囚犯们纷纷行动起来。
工作桌上没有摆放各自的姓名牌，也就是说，会分配到什么样的任务全凭运气。但实际上还是有些蛛丝马迹的线索可以追溯，白寻眼见的注意到，部分办公桌上摆放着零食饮料，部分堆满了衣物、珠宝、电器、化妆品、书籍……
显然这些代表着不同的分工。
白寻踏入组长办公区，已经有两个人占据了位置，见白寻过来，他们一脸警惕地抱住自己选择的桌子，大有一种要和自己的桌子同生共死的架势。
占据着美妆桌的中年男人瞪大眼睛大吼道：“看什么看？一边去，还有那么多位置别来跟我抢！”
白寻微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占据的桌上摆满了化妆品，也就是说，你接下来的工作很大概率和化妆护肤有关。不是我打击你，但我不管怎么看，都怎么觉得，你好像不是很适合这份工作。”
中年男人头发稀疏、满脸油光，怎么看都怎么和精致两个字完全不搭边，他面皮抽搐了一下，嘴硬道：“不就是化妆品吗？我稍微了解一下就懂了，这东西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
白寻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和他争抢的意思。最终她选择了一张堆放着食品饮料的桌子。
见她做出选择，两人顿时打消掉了几分敌意。
白寻拿起桌上的山楂汁，笑眯眯地递给一旁的两位组长：“大家都是同事，关系不要搞得这么僵硬嘛，来喝点饮料。”
美妆组组长一把夺过饮料。
他在入狱前大概是个部门小领导，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他到底有什么领导能力，但身上的那股官僚架势却显露无遗。
他冷哼一声：“算你识相，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以后你就在我手底好好干，等我升职加薪，肯定也不忘提携你。”
说着，他喝了一口山楂汁，入口一股极为浓郁的馊味，像是在地窖寒潭中储存多年的老坛酸菜。
美妆组组长脸色难看道：“咳咳咳，这饮料坏了吧。”
白寻故作惊讶：“竟然坏了，我都没注意日期。”
才怪。
这些饮料食品在龟兔赛跑之前就已经摆放在这个桌子上了，既然这个屋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这些食物肯定不会新鲜到哪去。
所以她就顺手拿来让他俩试个毒，没想到还真中奖了。
美妆组组长瞪了白寻一眼，但他并未说些什么，只能把这一切都归咎为意外。
与此同时，季之涵和季之澜也在寻找作为。
季之涵提醒道：“哥，你去看看白寻选择了哪个分区，你就去她手下的分区，有她带着你，之后肯定不会太难熬。”
季之澜乖巧地点了点头。
沈初夏等人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等白寻选择好自己的分区后，他们就立即占据对应的位置，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在未来的工作中相互配合。
五分钟的时tຊ间瞬闪而逝，导演笑眯眯地宣布下一项任务：“现在请大家按照工作日志上的内容安排今日的工作吧。”
白寻打开自己的工作日志，上面制定的第一项任务是直播卖货。
直播卖货是目前的主流销售渠道之一，目前能和它分庭抗争的也就只有虚拟定制，虚拟定制顾名思义，可以基于你的需求为你搜寻出合乎心意的产品，并可以自动比对售价，计算各种优惠政策。但因为这项服务需要收取一定的手续费，所以部分人们会更愿意在直播间蹲守好价。
虽然白寻从未参与过直播间抢购，但卖货可是她的强项。白寻信心满满的想着。
但导演组为他们安排的任务怎么可能这么轻松？
白寻看着堆叠在自己面前的物品，微微挑起眉头：“你说，我们今晚要把这些东西卖出去？”
导演点了点头：“没错。”
白寻：……
发霉的面条、长毛的蛋糕、发酸的香肠、满是虫蛆的大米……这些东西，就算打折出售也卖不掉吧？
其他人也是一样，他们眼前要么是做工剪裁的残次品，要么是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二手货。
导演组能把这些破烂收集来，想必也是废了一番心思的。
导演继续道：“目前我们共有七个销售小组。最快达成业绩目标的小组的全体成员都可以额外获得一次权能。第二名没有奖励，且需要组长从中职员中淘汰3名成员，第三名需要淘汰5人，第四名淘汰7人，第五名淘汰9人，第六名15人，获得第七名的组长将会被降职为职员，我们最终会从职员中随机抽取20人淘汰。请注意，若是某个小组的职员全部淘汰，该小组组长会降职为职员，并随机并入其他小组中。”
游戏规则一出，全场哗然。
他们的最终目标是成为公司总裁，也就是说，这是一场纯粹的个人战，但新出的规则条例却又迫使他们联合在一起。
但问题在于，经历了之前的龟兔赛跑和职业选择后，他们之间本来就不算牢固对信任基础已是满目疮痍，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迅速崩塌，在这样的前提下条件下，他们几乎不可能联合在一起，不相互捅刀子都算仁慈了。
可是现在，他们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和这群不知何时就会在暗中放冷箭的家伙们联合在一起。
介绍完规则后，导演又请出了几位嘉宾。
“哗。”金属碰撞的声响自走廊的另一端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极为浓郁的腐臭味。
七个衣着褴褛的异种亦步亦趋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像是闻到了肉骨头的狗，在视线相撞的一刻起它们瞬间沸腾起来，浑浊的唾液顺着他们的唇角不断往下流淌着，显然它们正在渴望面前这些新鲜血肉。
导演：“它们将会和你们进行接下来的直播卖货工作，希望大家能够友好相处。”
囚犯们大惊失色：“什么意思？我们接下来还要和异种一同工作？一旦被它们感染了怎么办？”
导演：“放心，我们有专业的医疗团队随行，只要你们还剩一口气，我就有办法救活你们，不会出问题的。要是不幸死掉了，那我只能对此表示深深的遗憾。”
囚犯们破口大骂，口中的吐沫星子四处飞溅：“这是草菅人命！枉顾人伦！你这个黑心节目组，肯定会遭天谴的！”
导演抬手擦了把脸，笑得一脸无谓：“这你们可就冤枉我了，论做坏事，我怎么能比得上你们呢？如果要遭天谴的话，也有你们替我垫背。哦，我都忘了你们已经遭报应了。”
囚犯们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导演脸上笑意更深：“你们应该感谢我，给了你们一个能够无罪释放的机会，现在你们不需要服刑，只需要取悦观众，获得足够的洗白值，就可以重获自由身，上哪里找这样的好事呢？提醒一句，直播已经开始了，你们确定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吗？现在已经过去五分钟了哦。”
囚犯们只能垂下头来，回到各自的工位上。
直播很快开始，囚犯们的脸映射在了虚拟荧幕上，他们这次意识到自己之前的一举一也都像现在这样投射到了观众们的眼里，只是之前他们并未意识到这点，或者说，无暇去思考这点，光是龟兔赛跑这个游戏就让他们感到心力交瘁，再加上后续的职业选择，又少不了一番勾心斗角。
当他们从劳累之中短暂抽身后，这才意识到，一直处于观众们的观察之下的他们就好像一群小丑，但在意识到这点后，他们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恼怒，而是尴尬。
他们开始回忆，自己之前是不是有哪里做得不够好，不够对？面对群众的目光洗礼，他们感觉到了深深的不自在，尽管他们根本无法察觉到观众们的视线，但他们的目光却好像能够突破重重阻隔，锁定他们自身。
一名看上去五大三粗的男人主动开口道：“那个，大家晚上好。我叫小刘，是今晚的主播，由我来为大家讲解今晚的商品。”
然而下面很快就刷出来了好几条不和谐的评论。
【装什么？刚才那个杀人杀的起劲的家伙不是你吗？】
【为了完成任务，连脸都不要了啊。】
【啧啧，你们看他的样子，好像恼羞成怒了。】
男人心头一跳，几乎在第一时间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上去纯良无害。
第104章 直播卖货（2）
男人扭曲的面容呈现在虚拟荧幕上， 他竭力勾起唇角，因为动作表情幅度过大，他的脸上布满了深刻的折痕， 眼角稍稍向下搭拢， 但却藏不住眼瞳中犹如实质的负面情绪。
任谁都能看出他笑容中的此刻的勉强， 但观众们并不在意这点， 与之相反， 他们乐得看到这一幕的诞生。
【这个表情很不错。】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别忘了你们的命运可是掌握在我们手中的。】
【我们也相当于是你的衣食父母吧？如果你夹起尾巴好好做人的话， 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投你一票。】
经过这个小插曲， 男人的洗白值增长了2%， 虽然距离他的目标还很遥远， 但却令他喜极而泣。
至少他看到了希望。
所以说， 只要他继续扮演一个纯良无害的好人， 他的洗白值应该就会源源不断地上涨。
男人顿时感觉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光明， 然而当他拿起面前布满破洞的衣衫时， 他的嘴角不由抽搐了几分。
这东西怎么卖出去啊？
其他人也是一样， 面对手中的瑕疵品， 他们的大脑都陷入到了宕机状态中， 实在想不出半点可以用于夸赞的词汇。
蹲守在直播间的观众们不由催促起来。
【怎么回事？新来的这个主播怎么这么不专业啊，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 怎么还不给我们介绍产品？】
【是啊，我都等了好久了。这个主播该不会是临时拉来的吧？以前没见过呢。】
男人只能硬着头皮上，他面色僵硬地拎起手中的破洞衬衫，介绍道：“大家看， 这是目前最为流行的破洞衬衫，它不仅美观时尚， 还很清凉，只要穿上它，你就是大街上最亮眼的崽。”
男人几乎穷尽自己这一生的赞美词汇，但直播间的观众们却对此并不感冒，他们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当然也没有下单购买的意思，一时间情况陷入到了僵局之中，清冷的直播间中，只有男人在一个劲的费力吆喝。
“你们看这些破洞，你们以为这是普通的破洞吗？错，这些破洞的位置都是由设计师亲自设计好的。每一处开口都具有非凡的时尚意义。”
一开始男人对此还有几分羞愧，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似乎逐渐适应了这种工作模式，口中的赞美词汇一个接一个往外崩，势要把这件不值钱的破烂衬衫推销成别人无法消费的起的奢侈品。
完全沉浸在直播之中的他甚至都忘了，自己对面还坐着一个异种。
它看上去就像是个形销骨立的骷髅架子，身上仅贴着一层干瘪的皮，大概是因为常年处于缺乏血肉供养的状态，它的肌肤带着一种不正常的灰白，像是风化的岩石层，上面还布满了灰白色的霉菌。
此刻，它正凝望着坐在对面的男人，眼瞳微微闪烁，似是有某种怪异的生物占据此地，借助它的双眼观察着面前这个行为古怪的人类。
也不知过了多久，异种忽而扯了下干涸的嘴唇，只剩下一层油皮的面庞似是一张揉皱的纸张，瞬间布满了诡异的折tຊ痕，但从它脸上的纹理走势来看，它似是正在对男人微笑。
美妆组组长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相比其他几个销售小组，他所要面临的挑战反而是最为轻松的，他手里的产品既没有过期也没有发霉，只是一些没有贴标签的分装小样，看着摆在面前的瓶瓶罐罐，他陷入了极为漫长的沉默之中。
问题就在于此，他对这些化妆品一窍不通，若是没有人给他介绍，他甚至不知道眉笔和眼线之间究竟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只能把自己作为试验田，将那些五彩斑斓的颜料罐挨样往自己的脸上抹。
看着直播间中呈现出来的一张惨不忍睹的花脸，他还要硬着头皮夸赞道：“家人们，你看我们家这个产品，抹在脸上就是不一样啊，特别顺滑细腻，你们看我这脸，是不是抹上去后跟鸡蛋一样光溜？我跟你们说，你们用了之后，肯定也能变得特别漂亮。”
下面有观众提醒道：“……主播，你拿的是口红。”
美妆组组长尬笑道：“原来是口红啊，现在说呢，还带颜色呢，但你们看这颜色多好看啊，抹在脸上也漂亮。”
真的快要编不下去了。
美妆组组长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然而触手的感觉却有几分不对劲，似是油脂在高温之下缓慢融化，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滑腻感。
他摊开掌心，看着自己红黑相间的手掌这才意识到原来是涂抹在脸上的化妆品融化掉了。
“这破玩意。”美妆组组长小声嘀咕道，他从一旁抽出张纸巾，迅速地在自己脸上抹了两把，但这不仅没能清理掉他脸上的化妆品，还让他的脸看上去更加惨不忍睹。
他只好再从中抽出一张纸，一番操作下来他的脸很快就泛起了灼热的红，但问题在于，他的皮肤上依然有不少残余。尤其是眉笔留下来的阴影，像是蜿蜒曲折的长虫，狰狞地贴覆在他的脸上。
弹幕已经笑疯了。
【哈哈哈哈你们看他现在的鬼样子，真是笑死我了。】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选择成为美妆组组长呢？明明对美妆一窍不通。】
【主播，别再擦了，再擦脸都要烂了。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对面不是坐着一个异种吗？拿它当试验田不就好了吗？】
【是啊，你何必亲自动手呢？】
美妆组组长望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异种，也不知道它是否看懂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在他们眼神相接触的那一刻，这名异种竟然歪着脑袋，朝着他挤出一道友好和善的笑容。
弹幕继续出馊主意。
【这样，你去给这个异种化个妆。我就给你投一票洗白值，如何？】
【我也来。】
【＋1】
【＋1086】
似是知道他这里能够看了乐子，一时间涌入他直播间的人数瞬间暴涨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数字，他纹丝不动的洗白值也在此刻缓慢向上爬行。
【洗白值1%】
【洗白值3%】
【洗白值5%】
美妆组组长艰难地咽了咽自己的口水，在眼前巨大惊喜的冲击之下，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开始飘忽起来。
就好像忽然从天上砸下来了一块馅饼，在这种难以抵抗的诱惑之下，他完全失去了应有的理性和判断力。
他转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异种，眼底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火热。
与此同时
白寻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专属直播室中，明亮刺目的光束落在她的身上，将她映衬地宛如一尊漂亮的瓷娃娃。
人们对于美丽的人事物总会抱有几分天然的宽容，所以哪怕她一个字都没有说，弹幕也完全没有为难她的意思。
白寻在思考一个问题，商品之所以会诞生是因为人类的需求，直播之所以存在，也是因为人们希望通过这个途径更加直观清晰快速地购买到自己心仪的产品，既然这个直播间存在，就必然有属于它的受众群体。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发霉的食物的受众群体到底是谁呢？
白寻抬眼看向围绕在自己身侧的虚拟荧幕：“你们之前不是答应过，会帮我一个忙吗？现在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们不能给出太明确的指示，不然这样的话，对其他囚犯就太不公平了。】
这番话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来听起来格外刺耳，他们似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
如果提升洗白值，关于这个问题并没有恒定的标准，虽然说是需要他们成为一个无害的正常人，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在白寻看来，这个标准反而是以观众们的心情作为判断的。
她自综艺开播以来，几乎没有做过一件正向的事情，反而一直在找导演组的麻烦，拿他们取乐，但她目前的洗白值却高达39%，应该是囚犯中较高的一档了。
所以说，他们的选择标准本身就是充满了浓郁的个人色彩，长相美丑甚至都能融入到审判标准之中，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不公正呢？
但人就是如此，只有真正置身于那个环境之中，才能感受到所谓的不公正，而当他们站在上位者的角度之时，就会完全忽视掉这点。
而他们现在之所以提出这点，也并非因为他们真的意识到了这个不公正的现象，他们不过是想借此给她增加一点难度，仅此而已。
白寻勾起唇角，微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你们只需要给出一个是或者否的回答就可以。”
【你问吧。】
白寻：“我想问，我们现在售卖的这些商品受众是底层人民吗？”
【……是。你很聪明，这么快就想通关键问题了。】
白寻点了点头。是了，参与直播间的用户基本都是一群穷困潦倒到无法维持正常的生活开销的底层人民。
或许有人会说，明明只要多花一点钱就能购买到在正常的商品，但问题就出在这，对于穷困潦倒的人们来说，哪怕多花一块都极有可能成为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或许还有人会说，米面粮油坏了可是容易致命的，但是对于穷人来说，他们最先考虑是问题是甚至不是活下去，而是自己能否度过眼下这一天。过一天算一天，这才是底层人民最真实对写照。至于长远的未来，他们根本看不到，也根本无法考虑。
若不是没有选择，谁愿意成天在直播间里蹲守破烂呢？不都是想尽自己最大可能地过好自己的生活吗？
而对于这群人来说，口感口味都不是关键，能够打动他们的关键点仅在于低廉的价格。
想通这点后，白寻终于开始了今日的直播。
“大家晚上好。”白寻笑眯眯地朝着镜头招了招手。
但外貌带来的优势在这群观众面前几乎没有任何用处，直播间下方的评论空荡荡的，显然对于她的出现并不感冒。
白寻微笑道：“我知道，大家现在肯定都已经等急了。那就让我们开始今天的直播吧。我们的1号产品是生虫的大米。这些大米在运输过程中因为保存不当而受潮，所以遭了虫害，这点我必须要清楚地告诉你们。如果不介意这个问题的话，那么大家可以继续听我介绍。”
她并没有选择和其他人一样顾左右而言他，并妄图通过夸大其词的修饰词来美化自己的产品，而是坦诚布公地将商品的问题告知观众。
【所以这些大米到底多少钱？】
沉寂已久的直播间终于迎来了第一条评论。
白寻：“原价是每公斤五星币，现在打对折，只要2.5星币每公斤。”
这些价格工作日志上都已经明确规划好的，2.5星币每公斤的价格是商家能够给让利的最后底线，但显然这样的价格还无法打动这群观众。
【太贵了，我上个月买的大米只要1.5一公斤。】
【是啊，才过了一个月怎么涨了这么多？】
白寻：“我能理解大家此刻的心情，但请大家稍安勿躁，我承认，这批大米的价格确实比之前贵了不少。但这也是因为这批大米的受潮情况比较轻微，所以价格设定的略高一些。”
这个解释观众们并不买账。
受潮情况他们并不关心，他们都已经买生虫的大米了，虫子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吗？最终不还是要吃进肚子里的吗？难道他们能够因为少吃几只虫子就变得健tຊ康？不会的。
所以扯这些虚的不如实实在在的把价格打下来，这才是他们真正所期望的。
白寻自然也明白他们的想法，她慢悠悠道：“大家的意见我都接收到了，这样好了，我虽然不能把价格降低，但我可以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大家加赠一些礼品。”
此话一出，评论区瞬间掀起轩然大波。
【又来这套？又把那些滞销的破烂作为填塞的赠品是不是？我只要米，不想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是，比起送赠品，我还是希望能把大米的价格降下来，我真的快要吃不起了。】
白寻不慌不忙道：“大家稍安勿躁，我还没来得及说赠品是什么呢。我知道大家的诉求是什么，只是我一个个小职员能够做到的非常有限，但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大家节省开支。这样，我们公司还有一批压箱底的陈米，将会作为赠品赠送给大家。买十斤米，还会额外附赠两斤陈米，外加三斤价值2.5星币每公斤的大米，大家意下如何？”
【价格还是贵了点，能不能再多送点。】
白寻脸上划过一丝苦恼，她揉了揉自己发涨的额角，认真仔细地考虑着观众们的提议，冥思苦想了几分钟后，白寻咬牙道：“这样好了，我再加送一斤大米，全当是为大家谋求福利了，亏点也无所谓，只希望大家能够买到更加便宜划算的商品。”
【再多送半斤吧，我家真的穷的快揭不开锅了。】
对于他们的境遇，白寻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或许对于隔着荧幕的这些群众来说，这些大米是他们用于救命的，而对她来说，价格不过只是个数字，一个字符号，甚至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但是给他们让利也不过是顺手而为的一件事，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拒绝他们的请求，至于这一切的后果，不是还有节目组吗？至于她，又没有做错任何事，她只是在规则之内行事啊。
白寻正欲进一步让利，就见导演站在门口，一脸严肃地喊道：“白寻，你出来。”
他也没想到，自己就去别的直播间晃悠了一圈，白寻就在这里给他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
哪来的滞销的陈米啊？怎么还无中生有呢？
2.5公斤的价格倒是没改，但你送的那么多赠品，这不是一下就把价格拉低了吗？搁这跟我玩文字游戏是不是？
导演先发制人：“白寻你知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
白寻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自己的身上录音设备，故作迷茫地看向他：“做错什么了？”
导演：“谁让你擅作主张的！这些价格都是定死的！低于这些价格我们是要赔钱的！”
白寻歪着头看向他：“所以，售卖生虫的大米商家也有利可赚？”
导演刚说了一个是字就忽然意识到了几分不对劲，他眯起眼睛，一脸不悦道：“等下，你是不是套我话呢。”
白寻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没有啊，我这不是不明白，所以才想多问问吗？”
导演：“总之，这个价格不能降，赠品不能送！”
白寻：“可是我已经夸下海口了，总不好让我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吧？如果这样的话，大家以后还敢在我们公司下单购物吗？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毁掉我们公司的口碑啊。”
白寻三言两语就把核心矛盾转移到了公司层面。
虽然他们现在是在拍摄综艺，但看直播间里面的顾客的反应，他们应该是真实存在的。观众是真实的，直播间也是真实的，那么这间公司呢？大概率也是真实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节目组很可能是和其他公司达成了某种协议，在把他们这群囚犯充当免费劳动力。
导演：“可你作为销售组长，不仅不为公司创收怎么还做赔本生意？”
白寻微笑道：“这点，应该由公司来衡量吧？如果认为我做的有问题，我的上司肯定会惩罚我的。而且，我认为，花点小钱换来一个好口碑并不亏。现在市面上做过期食品的，也不仅仅是我们一家啊。如果我们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又该拿什么来留住顾客呢？”
他们现在是在模拟一个公司运营，而导演的存在，只是为了给他们发布各项任务，并不能真正干涉这个游戏流程，换言之，他没有资格惩罚他们。
白寻正是清晰地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才敢做出这样的决定。
导演：“可是我们上哪去弄那么多劣质大米啊！”
像是这种因为运输的纰漏而产生问题的大米终究是少数，他总不能买来一袋新米，扎个口子放坏吧？
白寻笑眯眯地抛出解决方案：“可以向别的公司进货啊，有很多公司都愿意以极低的价格来售出这些劣质米。我们做生意，目光要放长远点，眼前的这点利益并不能让我们发财暴富，但如果我们稍微让利，就可以收获一个可以持续发展的固定客户，何乐而不为呢？”
导演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选择退让：“我警告你，仅此一次，之后的商品你不能再由着性子来了，我的容忍数有限的！”
白寻笑眯眯地说好，但她心里可不这么想。
赔本？这可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了。
本身这种过期食品就不该流入到市面上，她可以理解底层穷人已经穷苦到无法承担正常生活开支了，但资本竟然连这部分市场都想占据，并借此谋利赚钱。就连白寻这个黑心商贩都感到了几分自愧不如。既然之前吞下了那么多黑心钱，现在扎几刀放点血，他们应该也不会觉得很痛吧？
白寻回到直播间，好似全然没有发现他们的刚才的对话都已经被直播间的观众们听了进去，立即向观众们汇报了这个得来不易的好消息：“我刚才和老板协商了一下，老板说，可以多赠送半斤大米，这是我们公司能够做到的最大让利了，大家也别跟我讲价了。再往下，我真的做不了主了。如果大家觉得价格合适的话，请下单一号链接。如果觉得价格不合适，也可以再等等，说不定往后还能有更好的价格。”
【现在的价格还挺合适的，虽然我家不是很急着要买米，但主播真的太真诚了，所以我决定在你家的直播间下单了。】
【主播这么真诚，我也要支持一下。】
【买了，买了。】
上架的几千斤生虫的大米很快就被抢售一空，白寻的销售额也随之水涨船高。
这样应该能够稳拿第一吧？白寻心想。
但在这时，导演忽然宣布了一条新的消息：“直播已经过半了，目前销售额最高的是家电组组长，其他组长要加把劲啊。”
第105章 直播卖货（3）
目前位居第一名的家电组组长名为赵汝城，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地痞流氓，曾因为入室抢劫被判三年有期徒刑。
虽然被关入到了监狱中，但他依然在积极努力走动关系， 也是因此， 沉寂了快三年的他依然在一众流氓之中颇有威望。
听说他要参加这个综艺节目， 他手下那群小弟全都赶来助阵。
虽然他们人数不算多， 但家电这种东西的售价本就高昂， 哪怕是二手产品， 也是如此。由于节目组是按照销售额进行排行的， 所以相比走薄利多销路径的食品、服饰， 家电类产品具有天然的价格优势， 哪怕只是售出一样产品， 赵汝城的销售额就能够遥遥领先。
赵汝城仰躺在椅子上， 已是胜券在握。
等综艺节目结束后， 他就安排兄弟们把东西全都退回去， 这样一来就可以在不花费一分钱代价的前提下拿下此次胜利。他美滋滋地想着。
见主播迟迟没有介绍产品， 直播间里面的人越来越少。他们才是这个直播间的真正受众， 今日前来主要是为了蹲守物美价廉的家电产品， 但看着居高不下的价格， 他们只能无奈离开。
至于他们会如何，赵汝城并不在意， 也不并不关心，他所求得只是小组第一。
沉浸在胜利带来的喜悦之中的赵汝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好不容易才提升上来的洗白值正在悄然下降。
***
美妆组组长名为刘兴，曾是一名会计， 因为挪用公款锒铛入狱，让他来做财报他擅长， 但要是让他介绍美妆产品他就傻眼tຊ了。
至于他为何非要抢占这个根本不属于他的位置，究其根本是为了恶心白寻。谁都知道白寻是龟兔赛跑中的第一名，虽然这并不能决定综艺后续发展，但不可否认白寻是个非常强劲的对手。
但最重要的原因是白寻的性别，他认为化妆品之于女人，就如同水之于鱼，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白寻拿到她最擅长的类目，而且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化妆品这种没有半点技术含量的东西他不需要耗费太多时间就能彻底掌握。
但现实却给了他极为沉重的一击。
刘兴颤抖着看着面前的异种，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异种这种生物，它看上去和人类有几分相似，身上却散发着一股难以忽视的腐臭气味。它的身上布满了狰狞可怖的伤痕，伤痕处却没有渗血，而是布满了类似于蠕虫般的生物，它们没有口器，只有两颗色泽鲜红的眼珠，像是澄澈的镜面，清晰明了地倒影出他的身影。
当这几百只眼珠一齐锁定他的身影之时，带来了极为强烈的惊悚效果，就好像成百上千个自己在和他对视般，刘兴身上顿时浮现出一层鸡皮疙瘩，但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颤抖着将指尖沾染的化妆品涂抹在异种脸上。
像是碰触到了一张被水彻底浸透的纸张，它的肌肤几乎皱缩成一团，带着一种极为生涩的触感。
但让他感到讶异的是，这个异种并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而是任由他将化妆品涂抹在自己的脸上。
只见那张苍白的面容瞬间多了一抹缤纷的色彩，但这并没能让这张狰狞可怖的脸变得和善反而让他看上去更为可怖。
刘兴都快要被吓哭了，他挤出一道比哭还难看几分的笑容，睁着眼胡说八道：“你们看这口红，这颜色多漂亮，多衬它肤色啊。”
他又把眉粉抹在它光溜溜的眉毛上，原本寸草不生之地瞬间多了一抹显眼的色彩，虽然这并没能让异种丑陋的面貌变得顺眼，但却让它向正常人的方向又迈近了一步。
“你们看，效果是不是很好，这张脸看起来顺眼多了。”
异种的顺从给了他几分勇气，刘兴鼓足勇气继续往它的脸上涂抹颜色，他的动作越来越大胆，也越来越潇洒，直至最后一笔落下，刘兴已是大汗淋漓。
反观这个异种，它的脸犹如调色盘上面布满了青红交错的斑块，但偏偏它自己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依然坐在椅子上傻呵呵的乐着。
刘兴一把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对着镜头兴冲冲道：“家人们，你们看这个妆效是不是非常好？我跟你们说，只要买了我们家的化妆品，哪怕是异种都能变得美若天仙。”
弹幕已经快要笑疯了。
【为了卖货主播已经锻炼出睁着眼说瞎话的本领了。】
【主播，你自己看看你这画的好看吗？】
【我要是异种，我都要哭了。】
刘兴急忙辩解道：“哪里丑了？你们不要瞎说。”
异种一开始还在傻乐呵，直至它看到虚拟荧幕。
它虽然分不清好坏美丑，但它至少能够感知到情绪为何物，看着刘兴表面在自己极力辩解，眼底却是藏不住的讥讽，异种勃然大怒。
谁也没想到它竟然会突然发难。
刘兴还在那里想办法安抚直播间的观众们，殊不知异种已经悄然而至。
弹幕们看到了这一幕，但他们全然没有提醒主播避开危险的意思，而是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说：【主播，你回头看看。】
刘兴下意识地回过头来，和那张带着腐臭气味的脸面面相窥，他们距离很近，他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异种脸上每一处的肌肤纹理，以及它喷洒在自己脸上的带着腐臭气味的冰冷呼吸。
刘兴下意识地想要反抗，但异种已经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它的尖牙之中似是蕴藏着可以麻痹神经的毒素，刘兴的身体几乎在那一瞬间就彻底软了下去。
寄生在异种体内的蠕虫闻到了血肉的腥气，那些肥胖的蛆虫似乎找到了一个新的寄生载体，朝着刘兴的方向一股脑地涌了过去，血肉被撕咬的感觉是如此真实，刘兴感觉自己的身体似是经历了一场极为残酷的分裂重组。
血肉被不断地撕扯着，但空置出来的空间又很快会被蛆虫所替代，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翻新的玩偶，蛆虫们正在想尽办法低将他体内那些老旧的棉花掏空，换为自己上阵。
直至这刻他才知道为何这个异种的模样会如此怪异，与其说它是个异种，不如说，它是孕育蛆虫的文床。
刘兴歪着脑袋趴在异种的肩头，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他从未有一刻感觉自己离死亡是如此接近。
“救我……”他艰难地向着镜头的方向伸出手臂，希望正在运行之中的直播间能够拯救他的性命，希望有人能够看见他的求救。
然而因为他之前那番并不专业的解说，真正的受众在积攒够失望后，就在悄无声息之间离开了。剩下的都是一群看乐子的，到了这种危机时刻，他们还在一个劲的煽风点火。
【呦呦呦，演得还挺逼真啊，现在的主播为了博人眼球真的毫无底线。】
【当演员要多少钱啊？我也去当。这可比当个社畜有意思多了。】
也有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但这些声音很快就被彻底压下去了。
看着那些瞬闪而逝的评论，刘兴感觉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正在迅速熄灭。
这是真的！不是在演戏！刘兴很想大声呼救，然而他的喉咙中却好像堵着一团棉花，发不出半点声响。
直至体内的鲜血快要彻底流尽的一刻，刘兴才看到迟来的导演。
他的唇边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眼瞳中却没有半分笑意，见他倒在血泊之中，导演并没有流露出半分的惊讶或者惊慌，他的表情十分平静，就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幕。
导演慢悠悠地走过来，漆黑的眼瞳直勾勾地注视着还在地上挣扎抽搐的他，那一刻，刘兴忽然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明明导演只是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像是这样的人，死在他手中的不计其数，但在此刻，刘兴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身份出现了天翻地覆的调转。
此刻的导演似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渔夫，而他则是一条在岸上艰难蹦跶的鱼。
“救救我……”刘兴放下属于超凡者的骄傲，卑微地向导演祈求道。
他知道，现在能够救自己的唯有面前这个男人。
导演蹲下身来，看着正在苦苦挣扎的刘兴。
“你好像快死了。”
“别怕，其实死亡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只要你闭上眼睛，所有的烦恼都将烟消云散。”
“但你放心，我还是会竭尽全力救你的，哪怕你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三句话，却让他有种置身于油锅之中的感觉，让他备受煎熬，就算得到导演的承诺，但他还是有种难以言喻的不真切感，他确实脱离了当下的严峻环境，但身体上承受的痛苦和煎熬却没有半点消散的趋势。
但能够获救还是让他感到喜极而泣。
工作人员立即围上前来，给异种注射了一支镇定针剂，还在撕咬着他的异种瞬间安静下来，但布满了黄褐色污渍的尖牙却依然深埋于他的血肉之中，在他们分离的那一刻，他的皮肉不可避免地被撕扯掉了一大块。
但刘兴好像全无觉察般，脸上依然挂着疯癫的笑容，直至他彻底死亡的那一刻，他唇边的笑容也完全没有下落分毫。
导演故作惋惜地发出一声叹息：“很遗憾，你们当中出现了一名牺牲者。”
他动作缓慢地用白布蒙住刘兴死而未僵的尸体，似是不忍心面对这凄惨的一幕。然而在摄像头无法看到的角落里，他却勾起了一道怪异的笑容。
导演站起身来，假惺惺地对各位组长说：“他应该承担的职责稍后会由主管一同商讨后，再进行分配，也就是说，将会有一名组长需要承担起他未曾完成的后续工作，当然我们也不会让你们白干活。身兼多职的组长这段时期获得的洗白值将会翻一倍。工作结束后，我们将会召开公司大会，有意者可以向高层自荐。”
洗白值翻倍带来的诱惑力可谓不强，但对于白寻来说完全没有必要，且不说她现在的洗白值遥遥领先，她也不会为了这个翻倍的机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tຊ情。
其他几个组长因这个从天而降的喜讯而陷入到了狂欢之中，但却忽略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继承刘兴的工作也就意味着要一并继承工作带来的一系列风险，也就是说，继承刘兴后续工作的那名组长身后跟随的异种极有可能从一个增长到两个。
或许有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在巨大利益的冲击下他们宁愿选择铤而走险，若是不争，他们的未来几乎可以一眼望到头，但若是争一把，他们的未来还能多出几分可能。
这个小插曲过后，各位组长又回到了自己的直播间中，因为大米抢售一空，所以白寻目前售卖的物品已经更换为了发霉的蛋糕和面包。
和生虫的大米不同，发霉的食物危害性可要大很多，虫子可以随着水流清洗掉，不会影响人们正常使用。但发霉的食物不同，不是掐去顶尖的霉菌就可以当做正常食品食用的，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里面的霉菌早已遍布蛋糕的各个角落，会随着的食道涌入人体内部，随着常年累月的侵蚀，让他们患上各类疾病。
但令白寻感到惊讶的是，这样的商品也是有着不少受众。
【最近嘴馋，就想吃点蛋糕，但实在是穷啊，只能看看主播这里有没有好价了。】
【让我看看今天是哪家面包打折出售。竟然是瑞莲，我就说他们家生意那么冷清，肯定有很多囤积是货物，但我前几天去问的时候，店员却说没有，这么看不是有很多吗？】
【太坏了吧，明明有卖不掉的临期货物，却要等到发霉才会折价出售。】
【瑞莲以前就是做临期面包起家的，现在直接把临期变成过期了，太过分了。该死资本家们，我看他们就是想让我们吃这些酸腐的面包。】
商家为什么宁愿把面包和蛋糕放到过期发霉，也不愿意把它们折价出售给穷人？
白寻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症结。
因为这些商家们非常清楚明白，这群位于社会最底层的穷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他们的受众。
正常的面包售价大概在20-40星币之间，而这个价格是很多穷人一到两天的花销，就算咬咬牙买下一个正价面包，但他们也不能只靠着一个面包来充饥啊。
可是天天购置面包肯定是不现实的，因为生活的重压不允许他们过上如此奢侈的生活，所以折价商品诞生了。
但是随着折价诞生，各种问题也接踵而至。
虽然这个描述很残忍，但对于商家来说，这些穷人就好像是贴覆在身躯之上源源不断地吸食着他们体内的血与肉的蚂蟥，一旦开放折价购买的途径，就会有无数穷人围绕在店门口蹲守。到时候，没人愿意购买正价售出的货物，他们只会到了深夜时分前来蹲守便宜的面包。
更有甚者还会如同苍蝇般围绕在店门口，导致其他顾客不敢轻易踏足，因为他们认为只要购买的人少了，那么到了夜晚能够纷发给他们的折价食品就会增多。
久而久之商铺就会倒闭，但穷人们并不会因此消失，他们只会寻找下个大发善心的商家，然后重复这个循环。
但问题在于，商家和穷人本不应该是天然对立的两个群体，是因为这个社会的畸形发展，才导致两个本来互不干涉的群体不得不为了生存而勾心斗角。
所以为了从根源上改变这个问题，商家想出了一个办法，通过直播来出售过期商品。
一方面可以筛选掉一群贪小便宜的人。
另一方面可以挽回部分损失。
但对于穷人来说，这样的售卖方式不仅算不上好，还会使得他们的境遇变得更为糟糕。按照正常的逻辑发展，过期商品应该会因为无人购买，而逐渐被市场淘汰。
可事实却是，这样的过期商品依然售卖的十分火热。
因为人是有欲求的，只要是人就绕不开欲望这两个字，口腹之欲也是一种欲望，而且是伴随着绝大多数人的欲望。食物是人们的存活之本，但口感和口味却能给人们带来满足感，哪怕是厌食症患者，也会尽可能地挑选一些自己可以下咽的食物。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没人能够做到整天面对清粥白菜，穷人也是一样，穷只是降低了他们对于口腹之欲的渴望，但没有完全扼杀这种渴望，他们依然会对美食产生欲求，这才是过期食品长盛不衰的根本原因。
那么既然他们产生了这种欲望，他们就需要为自己的欲望负责。
白寻面色如常地介绍道：“今天这批面包的日期比较新鲜，只过期了两天，原价30一个，现价只要15块。蛋糕只过期了一天，原价50一个，现价25。想要的可以直接拍链接下单哦。”
【只过期了两天啊，我心动了。前几天买到过期一周的面包，那味就跟捂了好几个月的臭袜子一样，最后我只能把霉斑抠掉，用开水把面包烫过后，当稀饭吃下去。】
【价格有点贵啊。都过期了，怎么还按照原价的一半出售，正常出售的面包节日打折大促后对价格也差不多能折半了。】
【主播，我知道你人美心善，能不能再让点价格啊，求求你了，我真的很想吃面包。】
白寻：“大家的诉求我已经收到了，我也坦白跟大家说吧，这次面包我能拿到的最低价是8块一个，一次性买五还可以加赠一个。蛋糕的利润成本比较高，所以我只能帮大家降到15元，多买没有赠品。但这个价格已经很划算了。有需要的可以下单购买。”
然而观众们对于这个价格依然不买账。
【主播，我知道你有本事，一定能把价格砍下来的对吗？】
【这些过期食品本来都该丢到垃圾桶里的，但商家却用如此高昂的把它们卖给我们，你不觉得他们做的很过分吗？】
【我的女儿最近要过生日了，她还从来没有尝过蛋糕的滋味，我想努力完成她的这个心愿，但是这个价格，我真的负担不起。】
【我爷爷七老八十了。他这一辈子都没尝过蛋糕是什么滋味，求求主播，把价格打到10块以下，我肯定多多购买。】
见白寻没有动摇的意思，观众们就改换政策，走起卖惨路线，什么七大姑八大姨轮番上阵，平时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亲戚都能成为他们用于要挟的借口。
原本还算正常的直播间忽然成了卖惨大会，直播间的观众们都铆足劲了向白寻诉说自己的悲惨经历，妄图借此手段引起她的同情。
白寻依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幕。
她没有修改价格的意思，但也没有拒绝他们的意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们为此争吵不休。
但她模棱两可的态度似是让观众们产生了误会，他们纷纷对此发表抗议。
【你不能总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啊。这群人的要求只会越来越过分，不信你就等着瞧吧，他们迟早会把你吃破产的。】
【就是，善良也要有个度啊。你给大米打折也就算了，毕竟这是生活必需品，但是面包什么时候成生活必需品了？不吃又不会死。】
【我早就知道，用大米给他们开了个头后，这群无赖肯定会缠上主播的。这下完了，要是你不给他们低价，他们肯定会把直播间闹个天翻地覆。】
但面对义愤填膺的观众们，白寻依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她沉默的态度成功激恼了这群人，见白寻没有按照他们预想的剧本行事，他们就开始用各种辱骂的词汇来攻击白寻。
【早知道你这么圣母，我就不该给你投票。气死了。】
【呸，什么玩意！】
【傻逼东西，算我之前瞎了眼。】
【洗白值？投给狗都不投给你！】
弹幕在疯狂滚动着，几乎占满了虚拟荧幕，白寻的洗白值也在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迅速下降。
第106章 直播卖货（4）
圣母？
这还是白寻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她。这让她不免感到了几分新奇， 所以并没有急着回应，但随着弹幕上越来越多污言秽语的频繁冒出，白寻的双瞳缓慢地染上了一层阴郁之色。
她的脸蒙在阴影之中， 像是覆着一层轻薄的纱， 脸上的表情也带着几分无法辨清的朦胧。
白寻勾起唇角， 发出一道带有讽刺意味的轻笑：“你们好像搞错了一点， 我是主播， 但也同时是这个直播间tຊ的主人， 我想怎么做， 全凭我自己的心， 若是我不想， 谁也无法改变我的想法。所以我为什么要听从你们的意愿行事？你们算什么东西？”
弹幕飘过满屏的问号。
【？？？】
【主播是被气昏了吗？你是不是忘了， 你能否出狱全看我们？】
【害， 没有出社会历练过的小姑娘就是这样， 没有点社会经验唯我独尊， 我能理解。】
【确实， 看主播年纪不大， 估计学都没有上完。小姑娘， 现在洗心革面还来得及。】
白寻微笑着反问：“所以你的学历很高吗？据我所知， 联邦的大学考学率在15%左右，除了世家子弟之外， 也就只有绝顶聪明的人才能够考上大学。可是我看你说出来的这些话，一点都不像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样子啊。是了，你不可能接受过高等教育啊，毕竟那些能够顺利毕业的人才， 都已经各大公司招收，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怎么可能有空看综艺呢？你们都是垃圾而已，怎么，你这坨垃圾难道比别人高贵吗？”
【牙尖嘴利的小丫头片子，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白寻懒洋洋地眯起眼睛，像是在午后阳光下慵懒地梳理着毛发的猫咪，虽然看着温顺，但却随时准备向人展露出锐利的尖爪。
她毫不留情道：“精神胜利法可真好用啊，说不过别人就说，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实际上你是根本想不到任何能够反驳我的点了吧？看来我真的说中了你的伤心事，没关系的这位中年大叔，学历低不是什么引人发笑的事情，但你要是上赶着自我介绍，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家都很忙，上网是为了找乐子的，不是来听一个失败者的自白的。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就先退下吧，我这里不是你发泄负面情绪的树洞，若是你再在我这里逼逼赖赖我也不介意给你点颜色瞧瞧。”
说完，白寻又转头看向正在运作的卖货直播间：“还有直播间的观众们，如果你们真的穷困潦倒到连基本的生活都无法维持，我很同情你们的境遇，我建议你们多买点基础的米面粮油，毕竟对你们来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吗？但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占小便宜的话，我只能说，吃发霉的面包是你应得的。”
原本在看戏的直播间观众们也缓缓打出一排问号。
【主播，我真的错看你了！还以为你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我们谋求利益，原来你那些资本家是一伙的！】
【亏我刚才还买了二十斤大米，你等着，我现在就退掉！】
【退钱！再也不来你们家直播间了！】
【如果不换掉主播，我立马就退钱！】
白寻不慌不忙地靠在座椅上，完全没有把他们的威胁当一回事。
她估计，真正退单的人应该没有多少。
对于穷人来说，活着是他们首要考虑的问题，像是米面粮油这种生存必备品，是他们必不可缺的，只要价格足够让他们心动，他们就可以忘记所有不愉快的事情，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虽然很可悲，但事实就是这样。
只要能够给出更低的价格，就算被羞辱了又能怎么样？难道尊严能比性命更为重要？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尤其是穷人。
白寻：“之前叫嚷着让我退钱的人呢？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收到你们的退单呢？”
她捂住嘴巴故作惊慌道：“该不会你们说的在直播间下单过的事情都是假的吧？”
【谁说的，我刚才就退了二十斤大米！】
白寻微笑道：“让我看一下后台。咦？这位网名叫做你大哥呀的朋友，我并没有查到你的购买记录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我这里的系统出现了问题，不然我再等你几分钟？”
下面很快弹出一条提醒。
【你大哥呀退出直播间。】
白寻故作可怜地捂住胸口，盈盈欲泣道：“这就走了吗？可是你刚才的行为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我只是个小小的主播，根本承受不起退货带来的一系列损失啊你这样不就是想让我彻底失业滚蛋吗？真的太恶毒了。”
话音落地的那一刻，弹幕紧随而上。
【不知为何，忽然有种白寻要搞事情的既视感。】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我作证，上次她扎导演屁股的时候也是这幅表情！】
【导演：我真的栓Q了，下线了，勿Q。】
白寻：“网络不是不法之地。难道你们没听过一句话，凡事做过，必然会留下痕迹。但既然你们这么无赖，想用这种被逼的手段搞垮我，就不能怪我反击了吧？我决定用点小手段来调查一下，相信大家都是行得端坐得正的好人，一定问心无愧，对吗？”
除了传统的攻击型、防御型魔法，还有一类辅助魔法，信息检索就是其中之一，这个魔法的功能黑客入侵，能够快速搜寻到使用者想要的信息。
白寻还是第一次使用这个魔法难免有些生疏，但尝试几次之后，她就能轻松找寻到自己所需要的关键信息了。
于是，购物直播间里蹦跶的最欢的几个人就成了第一批受害者。
白寻的眼前似是浮现出了一块看不着也摸不到的虚拟荧幕，无数信息在她眼底迅速略过，但呈现在荧幕上时，却只是像是一道瞬闪而逝的流光。
白寻单手趁着下巴，百无聊赖地阅览着脑中纷呈的信息，忽而她眼前一亮，微微搭拢的唇角随之扬起一道邪恶的笑容：“网名叫做你大哥呀的这位朋友，你明明有家室，上周却和一名身高一八五的壮汉在钟点房里待了四个小时？体力不错啊。”
说到这里，白寻轻轻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故作懊恼道：“哎呀，都怪我犯了先入为主的毛病。我不该怀疑你们之间感情的纯洁度。我知道了，你们之间是纯友谊，你们肯定是蒙着被子躺在床上纯聊天，绝对不是在玩什么搅屎游戏。而且每周都会有个和之前不同的壮汉陪你一起进宾馆，你那小身板怎么可能承受住呢？”
爆料完，白寻又开始找寻下个受害者：“这位更是重量级啊，网名叫做勇士你好的这位朋友，啧啧，原来你买捷克狼犬回家是为了这种事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事前你把屁股洗干净了吗？我怕狗狗会被脏东西感染。”
弹幕们似是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注意力完全被白寻的爆料吸引了。
【哈哈哈哈哈，笑喷了。】
【救命！我在吃饭！真的要吐了。】
【神他妈搅屎游戏啊！白寻会说你就多说点。】
【哈哈哈哈哈，怕狗被脏东西感染，我真的笑不活了。】
白寻苦恼道：“我说你们，怎么翻来覆去都是下半身这点事吗？就没别的瓜了吗？”
很快她就翻找出了另一个重磅大瓜：“有了，网名叫做你太爷爷在此这位朋友，上个月你的妻子出了车祸，目前还人事不省，于是你向广大群众发起了筹款，这可以理解，毕竟手术费不是一笔小数目。但你未免有点太不要脸了吧？张口就要筹集一千万？以为大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而且这一千万还都被你拿去逍遥挥霍了，你不仅没有一分钱花在自己妻子身上，还倒打一耙，说是医生没能全力救治你太太，导致那位可怜的医生被网暴自杀。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不是还有很多钱吗？怎么现在穷到买过期面包了？”
“让我继续看看。哦，原来你欠了一屁股赌债啊，难怪过得这么惨，但你好歹还有个正职工作，还在这里跟底层穷人抢饭吃，这么急着敢去做乞丐？那我成全你。”
白寻站起身来，拨通了一个陌生电话号码。
“嗯，我找到他了。现在就躲在天冬门桥下，你们快去抓他吧，晚了人可能就跑了。”
“啊？这不好吧，别这么残暴，挂在墙上就行了，给他点小教训。”
“嗯好的再见，有空可以看看罪恶审判这档综艺哦，我是主播白寻，期待你的到来。”
打完电话后，白寻重新坐回直播间，朝着荧幕微笑道：“我刚才把你目前所在位置告诉欠债大哥了，大哥说他们现在抄家伙过去了，他们还说，这次非要扒掉你一层皮不可。我觉得太残忍了，所以我建议大哥把你挂在墙上，这样路过的人们也好看看，tຊ这个拿妻子救命钱去挥霍的家伙到底是什么德行。哦，如果你还在观看直播的话，现在跑还来得及哦。”
【你太爷爷在此退出直播间。】
瓜主离开了，但是他带来的这个瓜却没有因此平息。
【卧槽？上个月？露水筹？李明宇？我还捐了一百星币，虽然不多，但好歹是份心意，没想到全被这孙子偷了！】
【这事我也记得很清楚！因为肇事逃逸的是个世家公子哥，好像叫做莱特·巴伦·文森特，对方不仅利用职权抹去了自己的污点，还妄图封口媒体。本来大家就苦这些世家子弟已久，还闹出这档事来。结果就是这事引起了公愤，底层人民全部联合起来抗议，几乎所有人的底层人都站出来捐款了。要不是这样，他也不能这么轻松地筹集到一千万。】
【我当时就说，这个捐款数额不对劲。结果还有人在哪里一个劲洗地，说他的妻子住在联邦中心医院，是联邦最好的医院，住院费都高达几百万。这么看来，这肯定是李明宇故意散播的洗脑包！】
【最可怜的难道不是那个医生吗？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因为网暴自杀了。那可是联邦中心医院，多少医学生挤破头都想进去。要是她再多熬个几年，肯定能够成为一名德高望重的主刀医生。结果就这么死了。】
【我好像也参与到了网暴大军中，我想接着这个节目对那名医生说句对不起。】
【我也……真的太对不起她了。】
白寻及时打住这群人的哭诉：“人都已经死了，你们在这里假惺惺的哭两声，难道就能让她复活吗？如果真想让她沉冤昭雪，难道不应该帮她抓住罪魁祸首吗？”
【对对对，不能让李明宇那小子跑了。我正好在天冬门，我去桥下看看，要是那小子还在，我立马摁住他。】
【我也去！】
【等等我，我现在正在去天冬门的路上。】
大家义愤填膺，纷纷前往李明宇藏身之处。
随着大家开始行动，白寻的洗白值也重新涨了回来，而且比之前更高，达到了63%。
从0%到63%，白寻开创了这个综艺史上涨幅最快的记录，成功实现了绝地反击。
李明宇原本躲在桥下，他以为这里是个可以容身的避难所。但没想到这个绝妙的避难所竟然能被白寻找到，更损的是，她甚至还通知欠债大哥过来。
这不是想让他死吗？
李明宇当即选择下播跑路。
但他还没等跑远，就有个身形瘦弱的男人堵在他面前。
“你是谁？”李明宇警惕地看着这个男人。
“我是你爷爷！”话音刚落，他的脑袋上就挨了一记闷棍。
李明宇软倒在地上，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天旋地转。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啊。
瘦弱男人朝着他的脸吐了口口水，又向他脆弱柔软的肚子踹了一脚：“李明宇，你还记得当年的露水筹吗？骗了我两百星币，狗东西，你现在就把钱给我吐出来。”
“什么？”李明宇感觉又气又好笑。
就为了两百星币，把他抓住一顿毒打？
“你不是想要钱吗？我把钱给你，你放我走行不行？”虽是这么想，不过他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但他眼底还是流露出了几分鄙夷之色。
“呸！”瘦弱男人骂道，“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两百星币吗？我告诉你，那些钱就当喂狗了，我今天之所以过来堵你，是为了出一口恶气。李明宇，送你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今天，你的报应就来了！”
又来了几个男人，李明宇并不认识他们，但却莫名挨了一顿毒打。
而他们也很奇葩，虽然自诩正义使者，但他们的行为却和正义两字完全不沾边。
李明宇很想破口大骂，但疼痛却让他发不出一个字，他躺在地上，像是个蜷缩成一团的虾米，完全无法舒展自己的身体。
过了不多时，欠债大哥就领着一群小弟来了，看到这一幕他们都傻眼了。
“哐当！”他们手中的棍棒掉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向李明宇的脚边。
“你们是来讨债的吧？”瘦弱男人在此刻肩负起了领袖任务。
“啊，是。”欠债大哥连忙点头。
说真的，他被这群来势汹汹的人吓到了。虽然他们是放高利贷的，但他们顶多算是一群地头蛇，若是真的把事情闹大，他们可是要吃官司的，所以他们顶多是上门恐吓，很少有把人打至伤残的情况。
但现在李明宇已经被他们打得吐血了，就剩一口气吊着了。他们甚至还没有动过一兵一卒。
怎么说呢？这事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魔幻。
“大哥，你打算拿这个狗东西怎么办？”瘦弱男人问道。
“啊？”欠债大哥如梦初醒，“不然，放他走？你们都已经教训过他了。”
“这怎么能行呢？”瘦弱男人顿时急了，“你不是说要把他皮扒了吗？现在人都被我们抓过来了，不能白费我们一番苦工啊。”
欠债大哥思索了一番，缓缓道：“我觉得，还是把他挂墙上吧。”
大约过了十分钟后，李明宇被抓的消息就传到白寻的耳中。
【可惜白寻没有看到那一幕，李明宇当初的表情真的绝了。】
【这个鳖孙子活该！不行我瘪不下去这口气。必须要让他把吃下去的钱吐出来才行！】
【爽！这次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白寻微笑道：“怎么样？当个惩恶扬善的人是不是感觉很好？不过现在，我们应该去解决下个问题了。你们猜猜看，直播间里有多少人是打着穷人的幌子来骗吃骗喝的？”
【momo退出直播间】
【青灯退出直播间】
【哈利路亚退出直播间】
……
不过两分钟的时间，直播间里面的人就退了一大半，而且他们还在陆续退出中。
是了，真正的穷人哪有时间思考今晚该吃蛋糕还是面包呢？对他们来说能够吃到生虫的大米都是一种奢侈。
虽然也有不少穷人会选择购买发霉面包，毕竟穷人不代表没有资格尝试其他美食，但是今日蹲守在直播间的人实在多得不正常，尤其是在听到面包和蛋糕仅过期了两天后，直播间的人数更是成倍增长。
白寻猜测这其中有不少人浑水摸鱼，但实际上这个人数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的多，他们的生活明明没有那么困苦，但却还是前来抢占原本属于穷人的生存空间，不仅如此，他们还妄图通过这种给主播施压的方式来为自己谋得更多的利益。
自然要给他们一点教训瞧瞧了。今日在直播间惹是生非的这群人，她之后会挨个找上门去的。
解决完直播间里面的蛀虫后，白寻望向弹幕，故作苦恼道：“哎呀，现在人都跑了，没人购买我直播间里的产品了，这次的小组第一，我可能拿不到了呢。这该怎么办呢？”
弹幕们纷纷表态。
【白寻别怕，我来帮你冲销量。】
【反正面包才过期两天，坏的不是很厉害，正好我可以省点钱了。】
白寻：“感谢大家，但是希望大家珍惜粮食，不要囤积太多食物哦，这些东西本来就已经过保质期了，坏的速度会更快，希望你们不要浪费。如果有人浪费的话～”
白寻微笑着眯起眼睛：“小心我顺着网线过去抓你们哦。”
【白寻你快来！我在家里等着你。】
【滚开，这是我老婆。】
【情敌们，拔刀吧。】
看着吵作一团的弹幕，白寻做了个嘘声手势，弹幕们瞬间安静下来。
白寻：“说正经的，大家的心意我已经心领了，但我希望大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我就好了，不要过度囤积，毕竟这是个面相底层人民的直播间，我首要考虑的还是我的顾客，希望不会因为你们冲销量这件事抢占属于他们的这部分资源。”
【这样好了，我把这些蛋糕和面包都买下来，然后免费发放给周围的穷人们，这样既能帮白寻冲销量，也算是做好事了。】
白寻点了点头：“可以。但要注意鉴别筛查，不要被人钻了空子。”
【放心。】
几千件库存瞬间倾售一空，看着这一幕弹幕忽然感到了几分魔幻。
【你们谁还记得，几分钟之前我们还在骂白寻？】
【……】
【我突然有种在玩训狗play的既视感。】
【同意……我感觉我就好像那条被白寻驯服的野狗。】
【滚开tຊ，我先来的，我先当白寻主的狗。】
【啧，这年头还有赶着给人家当狗的？我就不一样了，我要当白寻的猫。】
【滚一边去，想得美！】
白寻微笑着看着这一幕。
看吧，想要对一个人改观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她其实并没有做些什么，只是把矛盾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到了那群在直播间里浑水摸鱼的人的身上，但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改动，就将原本对自己不利的局面彻底扭转。
看着已经攀升到70%的洗白值，白寻笑意更深，坐在她对面的异种歪着头看着这一幕，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第107章 直播卖货（5）
季之涵正在观察各个直播间的情况。
虽然白寻这一轮实现了绝地反击， 但她的营业额和赵汝城之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季之涵凝望着手中的职业卡，眼底流露出一抹暗色，目前还没有一位高层使用自己的权能， 若是他贸然动用这项权力就会把眼下的平和局面彻底打破。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当大家都维持平和之时， 就不会产生勾心斗角， 但若是有人率先开启这个头， 其他人为了不让自己吃亏， 也会纷纷加入到这场斗争之中， 但就算他不使用权能， 未来也不会以和平的方式收场。
季之涵询问道：“导演， 我可以利用我的职权给赵汝城降职吗？”
导演笑眯眯道：“你可以使用你的权能， 但我要提醒你， 就算使用了权能， 他在位期间所获得的销售额也不会随之抹消， 你确定要使用如此宝贵的职权吗？”
季之涵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在衡量在思考这件事的利与弊。
但有个人先他一步行动了。
播报提醒道：“慕祁月选择使用权能， 赵汝城被贬为职员！”
听到这个消息， 原本靠在椅背上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的赵汝城顿时绷不住了， 他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气急败坏道：“我不服！我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要被降低为职员！作为高层就可以滥用职权吗？”
谁知慕祁月就站在他的身后， 他刚才表露出的丑态全都清晰地展现在她的眼中。
慕祁月轻轻拨弄着垂在肩膀处的长发，似笑非笑道：“你对我定下的判决有什么不满吗？”
面对这位位高权重的副总， 赵汝城心中还是存着几分敬畏的，毕竟对方是手握着重权的副总，但事关重大，他也顾不上太多了。
赵汝城梗着脖子道：“副总， 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如果你给我降职仅仅是因为你希望和你交好的白寻拿下第一，那我不服！”
他故意说得很大声， 为得就是能让公司上下所有人都听见。若是他能坐实慕祁月以权谋私就再好不过了，只要抓住了她的错漏，他就可以借此将这件事捅到总经理面前，他是动不了慕祁月，但总经理才是目前这个公司中说一不二的大人物。
慕祁月早就猜到他不会轻易就范，若不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她怎么可能轻易做下判断，这不是主动将把柄交到敌人手中吗？她可会自找麻烦。
慕祁月：“既然你想要死得明白点，我就成全你。”
其实从目前她所能掌握的情报来看，是无法轻易给赵汝城定罪的。赵汝城和他的几个兄弟是私下联系的，她虽然是副总，但总不好窥探别人的隐私记录，所以这并不能成为证据。
但问题就出在赵汝城的这群兄弟身上，他们大概不是第一次做刷单这种事了，信用账户出现了一点小毛病。
虽然这只是个非常不起眼的瑕疵，但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就能够找出他过往的所有记录，慕祁月正是找出了这个问题，才宣判了这个决定。
她将调查资料丢到赵汝城的脸上，这些文件资料犹如纷飞的雪花，从天空之上洋洋洒洒地飘落，赵汝城仰着头望着这一幕，一开始还带着几分洋洋自得的面色逐渐被恐慌所替代。
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记录着，他的那群好兄弟是如何巧妙地运用规则上的漏洞，来达成刷单的目的。
这么多可疑账号同时涌入直播间购买产品，虽然未发生退款行为，但光是这点就足以把他捶死了。
慕祁月环抱双臂，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现在，你服气了吗？”
赵汝城干巴巴道：“副总，我可以解释，这些事情完全不知情。”
事已至此，只有断尾求生，赵汝城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恢复职位了，但这并不妨碍他为自己辩解几分，至少这样还能挽回几分印象分，以后升职之路也可以走得稍微顺遂一些。
但他不知道的是，慕祁月已经把他的老底全都调查清楚了。
慕祁月俯下身体，语气冰冷道：“有件事我很好奇，希望你能给我解惑。你说你清白无辜，但为什么你和这些可疑账号有交易往来，虽然是在三年前，但至少说明，你和他们不全然是素不相识的关系吧？现在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话音落地的一刻，弹幕全都沸腾起来了。
【请容我献上自己的膝盖。】
【哇，慕祁月的思维逻辑能力真的好强啊，作为旁观者我都看得热血沸腾了。】
虽然只是一场小风波，但慕祁月却借此
能够收获了一波洗白值，目前她的洗白值已经上涨到了22%。
赵汝城趴在地上向慕祁月连连求饶：“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希望副总高抬贵手。”
像是他这样行事狡诈的地头蛇，见风使舵是必备的一项能力，虽然他现在的行为看起来很不体面，但他已经因为自己的愚蠢付出过代价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这次和慕祁月达成和解的机会。
当然他之所以会如此干脆利落的选择下跪，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组长被降职会成为职员，如果职员被降职呢？
对于他的求饶，慕祁月完全不为所动：“有一句话叫做，永远不要给你的敌人成长起来的机会，既然我们之间已经产生了矛盾，那么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个矛盾的裂痕继续发展下去的。所以导演，现在我要使用第二次职权，我要给赵汝城降职。”
导演：“慕祁月选择使用权能，赵汝城淘汰！”
赵汝城面色灰败地坐在地上，他也没想到慕祁月竟然会在他的身上连续使用两次权能，谁都知道权能的珍贵，所以她难道不应该珍惜这次机会，用权能来对付主管、总监一类吗？为什么最终会落在他身上？
赵汝城想不明白。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算了，大不了就是回去再蹲几个月，反正他的刑期已经快要结束了，赵汝城这么想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坐在对面的异种的动向。
它原本趴在桌上，腐烂的面皮几乎皱缩成一团犹如揉皱的纸张，看上去无精打采的，但在听到赵汝城淘汰的那一刻，那双浑浊的眼瞳瞬间就亮了起来，宛若拨开一直以来蒙在眼前的云雾。
异种迅速站起身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赵茹城的方向扑了过去。
赵汝城虽然措不及防，但他到底是地头蛇，比起手无缚鸡之力的刘兴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他立即抬起手臂格挡，但带着浓烈腥臭味的獠牙还是刺入他的肌肤之中，鲜血如泉涌，带着几分未曾褪去热意，一同喷洒在赵汝城的脸上。
他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异种尖锐的利爪也在此刻到了，它的手臂自下向上划过，尖锐的长指甲轻而易举地撕开了他脆弱无防的肚子，赵汝城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更痛还是腹部伤口更痛了，因为比起伤口的撕裂伤，让他更难以忍受的是皮肉呗吞噬的痛苦。
身躯肥胖的蠕虫像是闻到了浓郁的蜜糖香气，疯狂涌入他的伤口之中，他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一颗正在被一层又一层的慢慢剥开的大蒜，先是皮肤，再是如同融化的奶酪般散发着金黄色泽的脂肪层，然后是藏在下方的鲜红肌肉，它们曾经携手供养着这具躯体，但如今却都成为了这些虫子的最佳养料。
赵汝城软倒在地上，喉咙中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他瞪大眼睛，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导演。
仿佛在说，你不是说会保障我们的生命安全吗？现在为什么不救我？
导演看穿他的想法，解释tຊ道：“现在你已经淘汰了，也就是退出节目了，我自然不需要对你负责了。”
赵汝城无处宣泄的愤恨只能全部发泄在慕祁月身上，他艰难地拽住慕祁月的裤脚，一字一顿道：“你等着吧，我的现在就是你的未来，那天肯定不会太遥远的。”
慕祁月毫不在意道：“但我不会像你一样，留下如此显眼的把柄。赵汝城，我要提醒你一句，你之所以会落得这个下场，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如果你行得端做得正，那我的所作所为就是以权谋私，但事实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公司利益考虑，替公司拔除像你这样的蛀虫，是我应该做的，赵汝城，走好。”
弹幕纷纷为慕祁月喝彩。
【说得太好了！自己作弊就不要怪别人。要是你没动歪心思，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下场！】
【太爽了，这才是我想看到的综艺！】
也有人对此持反对意见。
【你们不觉得慕祁月的手段太过残忍了吗？他确实做错了，但也罪不至死啊。】
但这样的逆天发言很快就被怼了回去。
【你搞清楚，他们那时候根本不知道淘汰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慕祁月又不是故意害死他的，你倒是在这里替他可怜上了，你难道是这个赵汝城的亲友吗？】
【谁还记得这个综艺叫做罪恶审判，这里面的都是一群罪犯，要我给你科普一下赵汝城犯下的罪吗？他虽然被判入室抢劫，但在这个过程中，他还残忍的杀害了房主一家，如果不是有人替他顶锅，他怎么可能只关三年？远的不说，你们忘了他在龟兔赛跑中的表现了？】
【如果你善心泛滥，可以向我一样去白寻的直播间买点食品发放给穷人，同情一个杀过人的罪犯，真是有点好笑。】
那人被怼得再也没有回复过一个字。但因为这个小插曲，慕祁月的洗白值再度攀上一个台阶，达到了35%。
目前她的洗白值仅次于白寻。
白寻这边的直播还在继续。
即长虫的大米、发霉的蛋糕之后接下来上架的是酸败的火腿肠。
火腿肠已经涨袋，外面的一层透明覆膜被撑得鼓鼓囊囊的，能够清楚地看到里面流淌着的黄色脓液和色泽诡异的火腿肠，属于是看一眼就觉得精神污染的程度。
白寻：……
这东西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推销下去了。
肉类食品的酸败后产生的刺激气味可是其他种类食品所不能比拟的，曾经她在床底下藏了根鸡腿，时间一长她就把鸡腿给忘了，发现的时候鸡腿上已经布满了肥胖的蛆虫，最要命的还是那股味道，它不是单纯的臭，而是带着一种极为浓烈的酸味，刺激的她鼻尖发酸。
想到那个画面，白寻就几欲作呕。
如果有人有幸闻过这种味道，她保证这人肯定不会想闻第二次。
然而来到直播间的却是一名回头客。
【我想问下，这批火腿肠的价格是多少啊？】
白寻：“9.9星币20根，但这位名叫小花奶奶的网友，你确定要买这些过期火腿肠吗？”
【是啊，我都买好几次了。】
弹幕们似是认识这位名叫小花奶奶的网友，纷纷站出来帮她解释。
【这个小花奶奶好像是专门救助流浪猫狗的，自己一个人坚持好几十年了，因为近期房租压力太大了，她才不得不买过期火腿肠来喂流浪猫狗。不过她再喂之前会特意用开水把这些变质火腿肠重新煮一遍，虽然这起不了太大作用，但我觉得对于流浪动物来说，能有一口吃的就算不错了。】
【是啊，总好过出去翻垃圾桶。最近不是还有很多恶心的人到处投毒吗？很多流浪动物都误食了，死了一大片。我家楼下的小孩也喜欢在地上捡东西吃，也吃死了。】
【虽然我不喜欢猫狗，但我反对虐杀。他们今天敢杀小动物，明天就敢杀人！】
正当弹幕们为最近的社会现象聊得热火朝天时，一个名为为民除害的id悄悄拍下了所有的过期火腿肠。
白寻感觉到了几分蹊跷。
首先这批火腿肠共计一百公斤，若是有能力一口气吃下这批货物，也不至于沦落到需要在直播间里蹲守过期食品的境地了。而且对方完全没等她改价，直接用原价买下来了这批火腿肠。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根本不缺钱的人忽然来到直播间买下这么多过期火腿肠，到底打算做什么？
白寻问道：“你确定要买下这么多变质火腿肠吗？这批货物加起来总共有一百斤呢。”
然而回应她的是一句冷冰冰的提示。
【为民除害退出直播间。】
很不对劲啊。
只从业绩的角度来考虑，白寻其实很高兴对方能给自己送钱，虽然赵汝城淘汰后，她就能坐稳第一的位置了，就算没有卖出这批火腿肠也无妨。
但这个人的古怪行为让白寻感到了几分好奇，弹幕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人也太奇怪了吧？买了这么多过期火腿肠干嘛？】
【可能是打算拿去喂流浪猫狗？】
【一百公斤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得有好几百根火腿肠。除非他也运营一家流浪动物救助基地，不然他这一百公斤火腿肠只能砸自己手里。】
【白寻，不然你调查他看看。要是他也是开救助站的，我立马给他送去一百斤猫粮狗粮表示歉意。】
白寻故作懊恼道：“可是窥探他人隐私不太好吧？之前我那么做只是想给网络喷子门一点教训而已，但是如果我仅凭着怀疑就随意使用魔法人肉他人，这是不是不太好？】
这没什么不太好的。白寻心想。
她本来就没有什么道德感，也不是第一次做出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了，但问题在于，她正在直播呢。
她可以是在自我防御或者在弹幕的同意下检索别人的信息，但不能因为好奇而随意检索一个人，她不能给自己留下太多把柄。
何况，她还没见到好处呢。
【白寻，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吧。出了事我给你担着。】
【还有我。】
【加我一个。】
为了表示自己的衷心，白寻的洗白值也随之上涨了不少，来到了70%，这是一道代表自由的分水岭。
白寻点了点头：“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就陪你们疯一次吧。”
利用魔法，白寻轻而易举地找寻到了那个人的住所以及生平记录。
这人名叫时铭宇，年仅23岁，是一名大二学生。虽然他所在的学院在联邦中排行末流，但这也是很多人穷极一生都无法企及的目标。
时铭宇虽然家境清贫，但却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成功拿下了一等奖学金。平时作风良好，备受同学和老师的喜爱，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点，但就从目前检索到的信息来看，他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但有件事很奇怪。她发现时铭宇会定期网购过期火腿肠，但这些火腿肠最终都不知所踪，也没有查询到他向救助站运送的记录。
高达上百斤的火腿肠仿佛人间蒸发了，她甚至没有看到过时铭宇在公众场合中拆开火腿肠的画面。
这些火腿肠总不能是他自己消化掉了吧？
越是搜寻，白寻就越觉得不对劲。
很快她就发现了这个三好学生不为人知的一面，深蓝网，又名深网，是很多犯罪分子的狂欢之地。
他们会把一些血腥残忍的虐杀视频传播到深网上，通过受害者的鲜血和惨叫来满足自己阴暗的欲望。
按理说这群人应该早就被抓到监狱才对，但偏偏深网是一处无人管辖之地，三大教会知晓此事，但却从未有插手其中的意思，而是一直任由深网继续壮大发展，直至今天。
白寻很快就找到了时铭宇的账号。
他的深蓝账号和直播间登录的账号id大同小异，只是在为民除害四个字后面增加了几个字符号。
他不仅是深网对一名游览用户，同时还在不断上传视频，自去年三月注册以来，他已经上传了二十几个视频，并积累了上千名粉丝。
而这些视频无一例外的都和虐杀流浪动物有关，甚至他会把流浪动物们奄奄一息的模样设为醒目的封面图。
白寻点开其中一个视频，并把它投放到虚拟荧幕上，这样正在观看综艺的观众们也能看到这一幕。
视频中的时铭宇带着口罩，并用厚刘海遮掩住了并不出彩的眼睛，本来就平凡的他经过这一番乔装打扮后，更是泯然众tຊ人矣，他还将自己的声音做了变声处理，所以白寻一开始也没能辨认出他的身份。
直至他开始行动起来。
时铭宇虽然长相平凡但却有着一双漂亮的手，骨节修长，肌肤白皙，食指上还有一粒浅褐色的痣，他也知道自己有着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但又害怕熟悉的人会通过这个特征锁定他的身份。所以他只能戴上薄而贴肤的橡胶手套。
漂亮修长的手部线条被极为清晰底勾勒出来，时铭宇捏住手术刀，在镜头面前挽了个漂亮的刀花。
随着镜头移动，白寻看到了一名就诊患者，它是一条怀孕的母狗，它的**组织已经胀大如桃子般，顶端还渗出了几滴粘稠的乳白色液体。
此刻的它正四脚朝天地躺在狭窄破败的病床上，大概受到同类血腥味的刺激，大概是面前这个男人带来的感觉太过危险，母狗龇牙咧嘴，对时铭宇发出具有威胁意味的低吼。
然而迎接它的是毫不留情的一榔头，它的下颌被打得粉碎，鲜血顺着它的唇角不断地流淌而出，痛意让它无法闭上嘴巴，只能狼狈地吐着舌头。
时铭宇勾起一道兴奋的笑容：“狗畜生，还敢向我龇牙？”今天就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没有麻醉，也没有消毒，那把沾染着干涸血渍的手术刀就这样没入到母狗的腹腔之中。
刀刃看上去已经有些钝化了，切割在皮肉上的触感不是顺滑的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滞涩，母狗疼得浑身颤抖，漆黑的眼瞳中涌出大颗大颗的泪滴。
但这不仅没能让时铭宇停下正在进行的暴行，反而让他更为兴奋起来，他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在他的指挥下手术刀仿佛在血肉之间跳舞，带着一种血腥而又残忍的魅力。
很快时铭宇就将母狗的肚子彻底抛开了，而在鲜血淋漓地脏器的遮掩下，就藏着几个被羊水包裹着的还未曾发育成型的小奶狗。
第108章 职位变更
“汪！”母狗自知已经无力回天， 只能用尽自己全身上下最后一丝力气保护腹腔中的幼崽，尽管它的声音已经微弱到几乎不可闻，但它依然努力地调动着自己的声带和喉轮。
那些幼小的生命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所察， 它们安然的浸泡在羊水之中， 感受着母体的滋养。
时铭宇拎起其中一只小奶狗， 它吐出粉嫩的舌尖， 无意识地做出吮吸的动作， 本能地想要钻入母亲的怀抱之中。然而但这一幕却并没能改变时铭宇的暴行， 他依然以一种极为残忍的方式扭断了小狗崽的脖子， 沾染着鲜红色泽的脊柱随着还在微微抽动的头颅一并抽出， 像是一道骤然甩出去的鲜红色长鞭， 残余的血肉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弧， 在地面上落下星点般的痕迹。
它甚至还未来得及发出呜咽， 就被时铭宇狠狠地摔在墙上， 最后化作了瘫软的肉糜， 接下来是第二只、第三只……
总共五只小狗崽， 全都被时铭宇以一种极为残忍的手段杀害了。
随着视频不断推进， 曾经热闹纷呈的弹幕逐渐归于沉寂， 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之中。
或许人们对于幼崽都有天然的包容， 看着这些可怜无辜的小生命被残忍杀害的那一刻，他们心中只有同情只有愤怒。
【太可怜了， 这个时铭宇真是个畜生啊。】
【我很好奇，为什么之前面对囚犯们厮杀时你们表现得很开心，现在却会对这些小狗的死亡感到同情呢？】
其实这是个很容易想通的问题，因为同情弱者是人类的本能， 他们很清楚地知道这群弱势群体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所以从不吝啬对他们散发善意， 但若是换做比自己更强的超凡者甚至掌权者，他们就无法用平常心看待了。
同样是人，为什么他们比我强？如果是带着这样的想法的话，也就可以解释他们前后的反差了。
但若是要问他们为何会这样，绝大多数人都回答不上来，所以面对这个犀利的问题，他们只能维持沉默。
随着弹幕更新换代，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受害的流浪动物身上，他们同情可怜它们，但面对它们的境遇，弹幕们却没有像上次那样义愤填膺，因为他们很清楚，这次他们要面对的这个叫做时铭宇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从他娴熟的解剖手法和冷冽残酷的性格来看，这人肯定是个极端的反社会分子。别看他现在只是屠杀一些小猫小狗，但很多变态杀手都是从小猫小狗开始下手的。
但更让他们感到害怕的他竟然能在人群之中隐藏这么多年，身边的朋友、老师都没有察觉到他身上的不对之处。
像是这种层级的家伙，根本不是他们这群乌合之众能够对付的，他们很清楚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所以面对这件事，他们也只能选择沉默。
但沉默不代表他们会放任对方逍遥法外，虽然现在死亡的都是一群流浪动物，但谁知道时铭宇手中的屠刀是否会落在自己身上？他们不想赌这个可能性。
【建议把他的这些视频打包上传到网上，让他的家人和朋友都看看这家伙的真面目！】
【好主意，你们看这家伙遮遮掩掩的肯定不希望别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我们直接把他的信息爆出去，让他社死！】
白寻的声音从视频外面传来：“你们忘了吗？我们现在可是在录制综艺呢，也就是说，你们现在看到的画面，也是这档综艺的一部分，我想现在已经有人把这些视频上传到网上了吧？”
这也是白寻直接将视频公之于众的用意。
她并不是审判官，也不是妄图操纵他人生死的掌控者，她只是个看乐子的人，所以她非常乐意看着这些事情闹大，并在背后推波助澜。
至于时铭宇最终结果会怎么样？是逃脱法网还是缉拿归案？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不过白寻更倾向于他会被缉拿归案。
若他只是个普通人，他带来的影响不会这么恶劣，但他是一名大学生，是未来支撑这个社会的高精尖人才。但他的所作所为却在挑衅律令法规，不仅如此，他的存在还会让人们怀疑申报大学的审核标准。
虐杀猫狗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引子，背后引起的一系列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才是把他送入地狱的主要原因。
时铭宇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成为了炙手可热的网络红人，他还是和往日用口罩和帽子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仅露出一双平凡的眼睛。
就算是和他关系亲近的朋友也无法在第一时间认出他的身份，所以时铭宇并不害怕自己的罪行被他们看到。
何况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在犯罪。
这世界已经烂透了。
时铭宇和很多人一样都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但和大多数人不同的是，他是个空有野心抱负却无处宣泄的失败者。
虽然在外人看来他能考上大学已经是一件莫大的惊喜，但时铭宇并不开心，因为他所学习的专业和他的目标并不相符，他渴望成为一名政治家，一位掌权者，然而实际上的他只能成为大厂中的一颗螺丝钉。
郁郁不得志的时铭宇将自己心中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无辜的流浪动物身上，既然他无法整治人，至少他可以整治动物。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开始了一系列计划，他经常会在网上购买过期火腿肠，将其切成小块后再混入具有麻痹效果的药粉。
猫狗只要吸入药粉就会失去行动力，这时候就是他前去进货的最佳时机。
时铭宇极为熟练地越过监控地带，转身进入监控死角。
这里是穷人的乐园也是流浪动物的天堂，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带走一大麻袋因吸入毒气而昏厥的猫狗，像是他这样的还有不少，他们多半是饿疯了的穷人。
也不管猫狗肚子里是否还有残余的毒素，只要它们身上还有点肉就会成为他们的目标。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自己也同样是时铭宇的目标。
他选择的是一种可以溶于血液之中的神经毒素，而且无法被人体消化分解也无法被高温破坏也就是说，这些前来和他一同捡尸的穷人，会慢慢地衰竭，然后死去。
对于他们的死亡时铭宇毫不同情。
这怎么不算是为民除害呢？
只要少一些这些像是蛀虫一样的家伙，他相信这个世界肯定能够变得更好，虽然他不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但他可以在暗中推动这个世界的运行轨迹，这让时铭宇有种掌权的快感。tຊ
但实际上，对于这个运行了几百几千年的庞然大物而言，他就像是一粒毫不起眼的微尘，他的所作所为对这个世界的运作没有丝毫影响，但偏偏他就是这样自以为是。
时铭宇带着昏厥后的猫狗离开了，然而尾随在暗处的人已经将他的所作所为全部拍摄下来并且发到了校园网上，相信不久后他就会受到来自监狱的邀请函了。
白寻悠哉悠哉地坐在椅子上，此刻距离直播结束还有最后五分钟，但她已经不急于推销出下个商品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赢了，无需再为此费心了，挂好价格后，白寻站起身来走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那名异种。
它正趴在桌上，一脸无所事事的样子，但那双浑浊的眼瞳却没有一刻从白寻身上移开过，它似是把白寻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完全没有隐藏过自己对于白寻的恶意。
白寻拉开椅子坐在异种对面，微笑着望向这个怪物。
怪物动作僵硬地望向白寻，藏在伤口之中的白色蠕虫也一同转向白寻的方向，深红色的眼睛犹如色泽瑰丽的宝石，清晰明了地映照出她的身影。
白寻一直都觉得这个异种的状态非常奇怪，虽然她已经见过各式各样的异种了，但这个异种的情况却是她前所未见的。它和这些乳白色的蠕虫就好像是一种诡异的寄生关系，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异种之所以会陷入皮肉干瘪的状态，也是因为这些蠕虫，它们似是需要大量的血肉来供养。
白寻虽然没有亲眼见证刘兴和赵汝城的死亡，但也从弹幕中大概了解到了他们死亡时的惨状，而在这两幕之中，看似只是个挂件的白色蠕虫却都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虽然对这个异种的形态感到好奇，但白寻并不喜欢这种被盯着的感觉。
她抬起手，动作温柔地扶上异种的脑袋，异种浑浊的眼瞳并没有因此掀起半分波澜，但寄生于它体内的蠕虫门却好像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猩红色的眼瞳中流露出了一种类人的惊惧情愫。
但它还来不及有所作为，白寻就已经徒手捏碎了异种的颅骨。
“咔嚓。”异种的颅骨好像是一层酥脆的鸡蛋壳，轻轻一捏就在她的掌中化为碎片，然而本来应该藏在颅骨下面的大脑却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身形肥硕的蠕虫，但这条蠕虫却长着一张近乎于人的脸，还未彻底分化的五官如同揉捏在一起的面团，全部聚集在一起。
而在这张轮廓并不分明的脸上，白寻依稀辨认出了属于自己的五官特征。
“哎呀，这可真是惊喜呢。”白寻微笑着将那条肥胖的蠕虫从异种的身躯中抽了出来，蠕虫不仅发育出了一张类似于人的脸，还有如同鸡爪般的四肢。随着它的离开，异种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一样，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导演甚至还没来得及阻拦这一幕的发生。
而在此刻，弹幕上全是清一色的“啊？”
虽然他们知道白寻很强，但除了在龟兔赛跑中展现出来的强大操纵能力之外，白寻并没有展露出其他方面的特殊。
所以当她徒手捏碎了异种的头颅的时候，所有人都傻了。
【她捏碎异种的脑袋就好像捏碎鸡蛋一样轻松，甚至给我一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我就想问问，真的有那么酥脆吗？】
【嗯？你不对劲！】
导演此刻正在抓狂尖叫：“啊啊啊啊，你都干了些什么？”
白寻笑眯眯地看着他：“应该我问你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完全不知情。”
导演背后瞬间渗出一层冷汗，装傻道：“啊？我也不知道……”
话音未落，他就的脸颊就被白寻捏住了。
白寻拎着乳白色的蠕虫，在他的唇边比划道：“不知道？没关系。我也没指望从你口中得知真相。这样好了，我把这个蠕虫塞到你嘴里，看看你会变成什么样不就好了吗？”
导演连忙求饶：“我真的不知道啊！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我就是个替人办事的，你为难我干什么啊？”
这话是真的，对于这个异种他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只知道这东西非常邪异。
白寻点了点头，摸着下巴思索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还是想看看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所以只能委屈你做个牺牲品了。”
“等等！”导演还想垂死挣扎，“这么多人你怎么就盯上我了呢？你看那边，还有光明教会的人呢，你去找他们行不行？”
白寻故作苦恼道：“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想拿你做实验呢。”
这条身形肥胖的蠕虫最终还是被塞入到了导演的体内，为了防止他把蠕虫从嗓子眼里扣出来，白寻还非常好心的给他灌了两大瓶过期山楂汁。
导演的肚子瞬间鼓成皮球，瞬间变幻对提醒给他的腰背带来了不小的负担，他面色苍白地扶着自己酸痛的后腰，不得不用大量地清水冲洗自己口腔中的那股酸腐气味。
清洗完口腔后，他又开始用力地抠挠自己的喉咙，然而他吐出来的只有带着酸腐气味的山楂汁。
白寻轻轻地拍着导演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虫子是高蛋白，吃下去很补的，你别吐啊。”
导演恨恨道：“高蛋白？你怎么不吃？”
白寻微笑着加大了手中的力道：“你觉得我像是需要补充蛋白质的样子吗？”
导演疼得面目扭曲，只能改口道：“你说得对，我是该补补，该补补了，不然我这老胳膊老腿受不住。”
虽然表面恭敬顺从，但他已经在心里把白寻骂得狗血淋头。
这家伙绝对是来克他的吧？所以到底是谁把这样一个无法管束的家伙送过来的啊！
蠕虫风波过后，导演下定决心要离白寻远些，就连接下来宣布名次时，他都躲得很远。
导演：“现在宣布第一轮工作结果，食品组组长白寻拿下了第一名，小组全体成员都可以额外权能。书籍组组长风铃拿下第二名，需要淘汰三人，珠宝组组长张柠拿下第三名需要淘汰五人。服饰组组长贾咏拿下第四名，需要淘汰七人。家居组组长周星星拿下第五名需要淘汰9人。美妆组组长刘兴第六名，待选定新任组长后，新任组长将会从中挑选十五人淘汰。原本位居第一名的赵汝城，在此次工作中动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赵汝城被直接淘汰，他之前的业绩全部清零，他手下的职员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但会进行重新分配。”
虽然规则要求从中选择二十人随机淘汰，但他赵汝城小组总共只有十六人，也就是说，这十六人将会全部淘汰，没有任何可以商榷的余地。
随着导演话音落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异种们倾巢而出，十六名职员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就瞬间化为森白的骨架。
导演：“在职场中，站队也是一门必修课。很遗憾，他们选错了领导者，所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接下来，获得胜利的小组拥有一次变更职位的机会，请问你们是否选择要加入其他小组？”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因为白寻已经展现出了自己的强大，这时候更换小组才是真的想不开呢。
导演点了点头：“那么现在开始进行下一轮，五位组长，你们可以开始竞选美妆组组长以及家电组组长的位置了，或者你们也可以申请身兼三职，接下来获得的奖励，包括洗白值在内，都会翻三倍。但我也要提醒你们，如果输了，受到的惩罚也将翻倍。”
虽然惩罚力度很重，但说到底需要淘汰的都是一群底层职员，只要他们不是最后一名就好。
于是除了白寻和风铃在外的其他三位组长都对这两个空缺的职位展开了极为激烈地争夺。
最后高层选择了周星星担任美妆组组长一位贾咏则是成为了新任的家电组组长。
竞选结束后，导演又宣布了下一个任务：“现在请各位职员以及现场观众们发起投票，请问你们是否认可赵羽作为总经理？”
名为赵羽的男人顿时感到了几分紧张。
他其实并不想成为总经理，毕竟谁都知道总经理就是个靶子，他肯定无法在这个位置上做得长久，但他是这样想的，好歹也过把当总经理的瘾，于是他再和朋友商议后，被朋友投上了这个位置。
但总经理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轻松，作为这个公司的核心人物，他要观察每一位员工的动态，并对他们的工作进行评估，而他的意见将会计入到员工的绩效之中，tຊ简直和真实的公司经营一模一样。
他甚至有种手握生杀大权的感觉。
但现在他的总经理位置还没做热乎呢，第一轮的投票就要开始了。
这让赵羽感到了几分后悔，早知道他应该趁着工作期间多下来视察走动，为自己拉拉票，然而沉浸在权力世界中的他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这下完了。
结果和赵羽估计的大差不差，无论是观众投票还是职员投票他都得到了多数的否定票。
导演宣布道：“赵羽降职为职员。慕祁月成为总经理，现在请你选择一位下属继承你的职位。”
慕祁月毫不犹豫道：“我选刘雨萱。”
刘雨萱接替慕祁月成为副总经理，接下来季之涵接替刘雨萱成为了总监，白寻则顺利升职为了部门主管，接下来是沈初夏，她被白寻指认为下一任组长。
导演：“很可惜，这一轮没有总裁诞生，所以我们的节目还要继续下去，那么现在，请各位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开始第二轮工作。”
白寻成为了采购部门的主管，她接下来的工作任务是选品测评。
而在这个环节中也有异种陪同，而且它们数目由之前的一个，增长到了两个。
按照这样的规律，总经理身边要跟随五名异种，反倒是位于最底层的职工最安全，但是他们的去留又和组长以及其他高层息息相关，完全无法自主掌控自己的命运。
但其他的高层也受底层员工的决策影响，只是总裁之位的变更，公司格局就出现了如此大的变化，说明基层员工的影响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意识到这点后白寻大概也想明白为何要设置出这样一个综艺了，她现在真的很好奇，真的有人能够通过这个综艺实现无罪释放吗？因为按照目前的模式发展下去，等待他们的结局，大概率是团灭。
白寻目光逐渐飘远，最终落在异种的脑门上，见此一幕，导演立即提醒道：“绝对不可以用任何方式伤害你的合作伙伴！”
白寻点了点头：“行吧。”
她大概猜到导演会给她定下限制性的条例，但要是以为这样她就会乖乖就范的话，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白寻朝着两位异种勾了勾手指：“你们俩跟我过来，我们干活去。”
两位异种呆呆傻傻地地点了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白寻身后。
他们跟随着白寻来到公司仓库，在她的指挥下搬走了好几箱货物。
导演不解道：“你干嘛？”
白寻：“选品测评啊。”
导演更糊涂了：“东西不都放你桌上了吗？”
白寻摇了摇头，故作高深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小王啊，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导演：……
所以真的没人记得我的名字吗，我叫罗桑啊！而且白寻这句话，他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呢？是不是在哪里听过啊？
导演按耐住心中的好奇，问道：“什么？”
白寻搓了搓手指，笑得一脸和善：“这可是商业机密，你想知道，怎么都得付出点代价吧？”
导演迟疑地从口袋中拿出五百星币。
如果他没有会错意的话，白寻说得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但还没等他把钱清点一下，就被白寻一把夺走了。
白寻笑呵呵道：“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是在抽样调查。”
导演：……
他好像抽自己几个大耳瓜子，你说他为什么就嘴贱问了那么一句呢？
第109章 疯了
其实需要测评的货物季之涵都已经罗列出来了， 白寻只需要补全他还未曾完成的那部分就好。
但作为采购部门的部长最重要的难道不该是选品采购吗？但他们却直接跳过了这一环节，直接从测评开始入手。
虽然说测评本身就是采购部长的工作任务之一，但白寻还是感觉到了几分微妙， 所以她才会带着几个异种前去仓库抽查。
虽然是综艺， 但这里竟然真的设置出了一个仓库， 里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货物。
异种从中搬出来了十几箱货物， 基本都是衣服、食物、家电、美妆用品这四类。
白寻随手拿起一包火腿肠， 发现它距离保质期还有三四天所有的时间。她又拆开另一个货箱， 发现里面装着的火腿肠也一样是临期产品， 而不是过期货物。
但衣服和家电基本都是却别人穿不要的二手货。美妆则是一些因为运输而产生各种各样问题的瑕疵品。
但从仓库里面的这些食品来看， 他们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 明明可以把临期货物卖给直播间的观众的， 但他们还是选择把货物放到发霉变质才卖给穷人。
白寻并没有声张， 只是指挥异种把这几个箱子全部搬到自己的工位上。
这里和她之前的工位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无非是办公桌上摆放的品类变多了不少， 但它们和直播间里面售卖的产品并无不同， 要么过期了， 要么是别人穿旧用旧的二手货。
但她指挥异种搬来的这些货物基本都在保质期以内， 衣服家电之类的看上去也很新， 虽然有的会有一些小瑕疵，但不会影响使用。
这明明是个面向底层穷人的公司， 但仓库里面的产品却比售出的质量更好更新，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货物的贬值主要是受人为因素影响。
弹幕们很快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我去，他们该不会是故意把东西放到过期吧？】
【我不明白，这对商家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啊？】
【好处多得数不清， 你想如果临期产品大范围推广，谁还会买正价产品？但是临期产品是几乎所有厂家斗绕不开的一个难关。但现在他们只要把临期产品售卖给渠道商， 防止它们流入到市场就好了。一来可以保证正价商品的正常售卖，二来可以减少损耗带来的亏本。而且他们还可以通过限量限购等方式刺激穷人消费。】
【嘶，我突然想到很多年前看过的几百年前上映的一部电影，叫做人类清除计划，当时看着还觉得夸张，现在想来似乎在映射现实。】
【天啊，这真的是太可怕了。】
在这个拥有魔法和超凡力量的世界，人类最高可以活到五百岁左右，部分能够享有世界最顶尖资源的上层人即便没能觉醒超凡力量，或是踏足魔法领域，也可以凭借着科技将自己的生命延续至120-150这个范畴之间。
但联邦底层人民的人均寿命却只有四十岁左右，极少数能够活到五十岁的都已经算是高寿人群。
这是个非常微妙的时间节点，四十岁是人从盛走向衰的关键转折点。而将他们的年纪控制在四十岁也有着另一层含义，让他们在自己最为鼎盛的年纪完成自己的任务，之后，会有源源不断地新鲜血液代替他们。
弹幕已经有不少人猜想到了这一层，但即便想到了，他们也不敢说出口，有些事，若是选择装傻充愣，那么他们还可以向自己洗脑，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象，但若是戳破这层窗户纸，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何况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他们也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制度。
在以前，他们选择了沉默，在这一刻，他们将继续沉默下去。
此刻，白寻已然投身到了工作之中。
她握着火腿肠在异种面前比划道：“看到没，这是一根火腿肠，待会你尝尝味，要是觉得好吃你就点点头，难吃你就摇摇头。听懂请点头。”
异种歪着脑袋，浑浊的眼瞳中写满了迷茫。
于是白寻选择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掰着异种的脑袋做出点头的动作。
弹幕笑成一团。
【笑死，手动操作。】
【手动操作可还行？】
【我看你替这些异种吃了也行，反正也是你自己操作，哈哈哈哈。】
白寻撕开火腿肠的包装，异种闻了闻，随后不感兴趣地别过脑袋。
不过白寻并没有把火腿肠硬塞到异种嘴里，而是把火腿肠丢到一边，并在工作记录上写道：“火腿肠质量堪忧，连异种都不吃，下次得更换选品。”
下一样选品是微波炉，据说这款微波炉的最高加热温度可达到三百度，就算把生肉送进去也能在十分钟之内烤熟。
坏消息，她手边没有生肉。
好消息，她有两位神通广大的同事。
白寻看向坐在自己的对面的异种，微笑道：“我们是同事吧？同事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吧？所以你们愿不愿意借我几两肉，让我做个实验？”
导演好不容易才把之前吞入肚子里面的蛆虫吐出来，没等休息一tຊ会，又听白寻在这闹幺蛾子，他连忙站出来阻止：“你要干嘛？我不是说了吗？不可以用任何方式伤害你的同事！”
白寻一脸无辜道：“如果它们是自愿帮忙呢，这应该不能算我主动伤害吧？”
听白寻这么说，导演顿时来劲了，他点了点头，极为不屑道：“你要是能让它们自愿帮忙，那我就不拦着你。”
白寻：“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哦。”
只见白寻绕至异种身后，随后单手摁住它的脑袋，在压力的作用下异种的脖子瞬间折成九十度，脑袋也随之垂落下来。
白寻兴致冲冲道：“你看，它点头了。”
导演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望向白寻：“我说，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
弹幕瞬间沸腾起来。
【哈哈哈哈哈！】
【救命，我什么时候看到这一幕能不笑？】
【嗯，怎么不算是自愿呢？】
【异种：我作证，我是自愿帮白寻的。】
【白寻操纵异种点头的好笑程度50%，导演便秘表情的好笑程度100%。】
白寻瞪大眼睛，不满道：“导演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傻子啊。”
这话从白寻口中说出来，竟然带给了导演一丝莫名的安慰。
但这种莫名的情绪只产生了几秒钟的时间，就被导演从自己的脑中清理出去。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pua傻了？怎么会觉得白寻善良呢？
白寻苦恼道：“奇怪我明明是在用你的逻辑行为和思考方式，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把你当成傻子呢？”
弹幕都乐得不行。
【看看，什么叫做兵不血刃，这就叫做兵不血刃。】
【不带一个脏字就把导演骂了个狗血淋头，牛！】
【白老师，有兴趣出书吗？我是好嗨呦出版社的主编。】
导演感觉自己再和白寻待下去的话肯定会气得脑淤血，他语气强硬道：“总之，你不能用异种做测评……”
话音未落，白寻就一脸感动地打断他的话：“导演，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个贪生怕死对鼠辈，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深明大义舍己为人，什么都别说了，一会我下刀的时候会利索点，你就放心吧，眼睛一闭一睁，很快就过去了。”
导演缓缓打了个问号。
等一下，他要是没理解错的话，白寻是准备想拿他的血肉做测评吧？
导演严肃拒绝：“我跟你说，龟兔赛跑时让你得逞是因为一时不察，这次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你信不信我立马给你送回监狱。”
白寻笑眯眯地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我信，我当然信了。但是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自愿切下身上的一块肉呢？”
话音刚落，两个光明教会的人就走上前来，一前一后地摁住导演，在他们面前，他就像是个无法翻身的大王八，只能艰难地挣扎着。
这种被支配的恐惧让导演感觉自己好像再度回到了那场充满屈辱的龟兔赛跑。
白寻蹲下身来，手中的匕首犹如灵活的游蛇，贴着导演的面颊缓慢移动着。
望着导演因为害怕而扭曲的面容，白寻勾起唇角，展露出一道极为和善的笑容：“导演，你总是喜欢给我们出选择题。这一次换我给你出道选择题吧，现在你是选择代替这个异种承担一切呢？还是自己承担一切？”
导演哆哆嗦嗦道：“还是让异种来吧。”
屁股上的伤痕虽然已经彻底愈合，但他心中的阴霾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他看得出来白寻并不是在开玩笑，所以该怂还是得怂。
白寻：“早这样多好啊，我们也不用在这里浪费这么多时间了，你知道我这间公司的作为部门主管时薪有多少吗？我浪费的这些时间，你能赔得起吗？”
导演听明白了白寻的弦外之音：“所以你要多少？”
白寻：“我也不要太多，就一千吧。虽然像我这样的优秀人才怎么都得时薪一万起步，这次给你打个折好了。”
导演摸了摸口袋，陷入了沉默之中。
手中仅有的五百星币已经被这个土匪抢走了，所以他只能把这一千星币通过网络转给白寻。
拿了钱说白寻顿时眉开眼笑：“导演，虽然我的时间很宝贵，但如果是你的话，我永远有时间。”
“少来这套！”导演没好气道。
再也不来了！他再也不要过来了！每次过来都没好事。
导演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白寻收回视线，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异种：“你们谁先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后，办公室作用忽然飘出来一股极为奇异的香味。
经历了龟兔赛跑和一轮工作之后，囚犯们都已经累得浑身疲软，没有半点精神。
工位上摆放着不少货物，但它们都已经变质了，他们虽然很饿，但也没有到饥不择食的程度。
可是当白寻端着一盘烤得香脆的美食走出来的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烘烤到冒油的火腿肠在灯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一种极为诱人的色泽，火腿肠特有的浓郁香气融入到空气中，瞬间勾起渴望已久的味蕾。
季之澜用渴望地目光望向白寻，他轻轻低扯了扯白寻的衣袖，问道：“白寻，我可以吃点吗？”
白寻点了点头：“当然了，这可是我特意为你们烤的。”
“不是拿过期的火腿肠给我们吃吧？”人群中有人故意嘲讽。
白寻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这话你可冤枉我了。对付你我还用费这么多心力吗？我可以直接用能力操纵你的精神啊，到时候就算我端来一盘狗屎你也要当着众人的面吃下去。”
那人被讽刺得面红耳赤，没再吭声。
白寻拿起一片火腿肠，递到季之澜唇边：“你尝尝看，好吃吗？”
季之澜已经饿得不行了，他一口咬住火腿肠，含糊不清道：“唔，好好吃啊。”
白寻又朝着沈初夏招了招手：“过来，这里还有很多呢。”
比起季之澜，沈初夏就要显得斯文多了，她慢条斯理地嚼着火腿肠，两腮鼓鼓囊囊的，像是只正在进食的小松鼠。
白寻把盘子递到他们手中：“好吃你们就多吃点。我这里还有的是呢。一会我再去给季之涵他们送去些。”
见白寻完全没有和他们分享的意思，囚犯们顿时急了。
“不是，你从哪里弄来的火腿肠？”
“我看这东西好像正在直播间里售卖呢。你是不是偷拿仓库存货了？”
白寻嘲讽道：“我说你们，能不能动点脑子，直播间售卖的是发烂发臭的火腿肠，但你们看看我端来的这些，像是坏了的样子吗？而且你们好像忘了一件事，我现在是主管，也是你们的上司，我还有两次权能可以使用，怎么，你们想试试看和上司顶嘴的下场吗？”
之前叫嚷的人瞬间不说话了。
白寻没有搭理他们，而是给几个和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囚犯们也送上了烤好的火腿肠。
办公室里飘散的香气变得越来越浓，几乎所有人的神经都被这股浓郁的气味影响到了，根本无心手中的工作。
直至导演出面提醒，他们才不情愿低投入到了枯燥乏味的工作之中。
底层职员的工作是写宣传文稿，就是要想着法的把他们的业务推广出去，无数软广如同雪花般融入到网络之中，像是病毒般沿着电缆线迅速扩散。
这就是他们的工作，一开始他们还会觉得新奇，但当大量的同质化的文章发产出的一刻，他们就觉得无聊了。商品还是那些商品，但他们却要绞尽脑汁去写出新的文案，需要想出更多新奇的角度抓住观众的眼球。
但问题在于他们本来就不是做这一行的，没过多久就觉得灵感枯竭了。别看现在才到第二轮，但他们已经感觉无比疲惫，可没当他们想要停下来的时候导演就会在背后提醒他们赶快干活。
他们现在又累又饿，大脑也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浆糊，在这种情况下，极容易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而白寻就成了他们发泄心中怒火的端口。
作为龟兔赛跑的第一名，白寻哪怕什么都没做，但她的存在就相当于是一根无法拔除的硬刺，只要想起，就会感觉伤口隐隐作痛。
所以他们一直想要看着这位第一名从高处摔下来。
但她却非常聪明地选择了从底层开始做起，并依靠着裙带关系成功晋升tຊ为了主管。
他们自然不服气，但是规则如此，他们只能憋着一口气。
但如果白寻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也就算了，可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到处乱晃，还扰乱他们的工作？这让他们怎么忍得下去？
“老子不干了！”其中一个囚犯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鼠标摔个稀巴烂，他的精神显然已经不太正常了，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的，显然已经被工作折磨到快要崩溃。
“你一个部门主管，不好好待在工作岗位上，到处乱晃什么？你是在向我们炫耀吗？炫耀你现在的工作有多轻松？”
白寻笑道：“是啊，当主管就是轻松，我真心建议你们大家都去主管的位置上坐一会，这样你们就能体会到我的乐趣了。”
“你别太过分了！”那名囚犯呵斥道。
“过分？这年头说句实话都是过分？还是说我的话刺痛了你脆弱的心灵，所以你才会这么破防呢？”白寻反唇相讥。
“你不过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你有什么好得意的！”那名囚犯继续攻击白寻。
白寻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那又怎么样呢？被选择的是我而不是你，你没有上位，是因为你不想吗？再说，一开始导演不是已经把规则说得很清楚了吗？你但凡有点脑子，也应该在龟兔赛跑这个环节里面多拉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而不是一门心思想着该如何把别人拖下水。心思都不放在正道上，还指望被你害过任能在你微末时帮你一把，你这不是做梦吗？”
白寻直接点破了目前囚犯们目前的最大困境。
明明从一开始导演就已经点明了规则，但他们的目光却全部放在了第一名上面，可问题在于，第一名只能有一个，近两百多人争抢一个名额，这是什么概念？除非实力能够碾压在场所有人，不然等待他们的只有团灭的结局。
但他们完全没有考虑过失败的后果，或者说，在那种高压环境之下他们根本来不及考虑，因为其他人都在勾心斗角，为了不被牵扯其中，他们只能参与到斗争之中，结果就大家斗个你死我活，互不信任。
而同样的套路，换个方式展现出来，他们又会再一次上当，为了最后的总裁之位，他们又在彼此之间竖起了一道无形的防御墙。
而这恰好是导演组最希望看到的一幕。只有囚犯们如同一盘散沙般陷入内斗之中，他们就会忘记最为核心的目的和最为关键的目标，陷入不断地明争暗斗之中。
原本只有在大家团结一致的情况下才有一定可能与场外观众抗衡，但几乎所有人都陷入到了规则陷阱之中。工作重要吗？成为总裁重要吗？都不重要，能否获得自由评判标准难道不还是他们最终所获得的洗白值吗？
所以你看，他们从一开始就不该是敌人。可是龟兔赛跑以及这个不公正的选拔制度，从他们踏入这个地方以来，导演组设下的每一个任务，其实都是在不断地分化囚犯群体，让他们不得不各自为战。
所以发展到这一幕，白寻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那名囚犯根本听不进去白寻这番话，他的所有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白寻的所说的第一句话上面，像是抓到了白寻的把柄般，他兴奋道：“所以你承认你用不光彩的手段上位了？”
白寻忍不住笑出了声：“呵。”
沈初夏帮她解释道：“规则是导演组定下来的，你有问题，你应该冲着导演组来，你应该问他们，为什么要设计出这样一种不公平的制度。”
“为什么？为得就是你们可以联合起来作弊！”那名囚犯大喊大叫道，“你们和导演组是一伙的，你们根本就是导演组派来的间谍！我已经看透这一幕了！”
然而没有一个人应和他，这显得在这里大喊大叫的他像是疯子一样。
白寻虽然没有动用职权，但另一位组长周星星却已经看不下去了，她从直播间里走出来，冷声：“我要使用权能，我要把这位不知名的员工踢出公司。”
跟随在她身后的异种瞬间朝着男人的方向扑了过去，但是男人的反应更快，他迅速跳上窗棂，神色癫狂地朝着众人大喊道：“等着瞧吧，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话音落地，他在众目睽睽中一跃而下。
第110章 秘制酱料
男人的身体犹如瞬间盛放的烟花， 血肉像四周飞溅，在坚实的水泥地板上留下刺目的猩红。
他的身体已经摔得稀巴烂，但他还未彻底死亡， 依然留存着几分神智， 他艰难地挪动着眼珠， 望向那栋色泽肃穆的高楼大厦， 外层的透明玻璃映射出一种灰黑色的金属质地， 远远望去， 就像是一座正在运行的机器。
那些本该待在机器中辛勤劳作的人们短暂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他们站在窗边， 用一种冰冷麻木的眼神凝望着他， 仿佛在看一只不小心坠落的鸟儿。
没有一个人对他的死亡感到可惜， 说到底他们只是认识不过半小时的同事， 对他们而言， 男人和陌生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神经病。
这大概是所有人对于这个男人的评价。
他们并不关心他为何会突然发疯， 也并不在意他的死活， 毕竟在这个地方他们几乎每时每刻都要面临死亡的威胁， 现在的他们自顾不暇， 自然无法顾及别人。
但他门还是很感谢这个人的死， 至少给忙碌的他们带来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导演催促道：“好了好了，热闹看够了就赶快回去工作吧。”
人们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像是一群按部就班的机器，唯一的晋升希望由人情关系把控，普通职员几乎没有升职加薪的可能，只能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枯燥而又乏味的工作。而现在他们又要投入到工作中了， 直至总裁诞生，他们才能从这样的生活中解脱。
白寻此刻正端着烤得滋滋冒油食物走向导演组。
或许是因为过于饥饿的缘故， 那盘看似平常的肉片在他们眼中竟然多了几分璀璨的光泽，像是将周围所有的光线全都吸纳于此，折射出的炫目光泽让他们根本无法直视。
更绝得还是那股浓郁扑鼻的香气，不像是猪肉的腥臊，也不像是牛羊的膻，这是一种非常纯粹的肉香，带着最为原始的香气，瞬间勾起他们的食欲。
白寻勾起唇角，勾起一道好看的笑容弧度，幽紫色的眼瞳随之弯起，带着几分湿润的潮气，似是浮着一层清澈透亮的潋滟水光。
几乎很难有人能够抗拒这张脸带来的魅力，导演组四人也不例外，在看到白寻笑起来的这一刻，他们甚至忘记了自己之前所承受的折辱，完全沉浸于眼前的美景之中。
白寻唇边笑意更盛，语气柔和道：“导演，你们辛苦了。”
正所谓过犹不及，白寻的态度实在太反常，反倒引起了导演的怀疑，导演瞪大眼珠，一脸狐疑道：“你转性了？”
见白寻面色微妙，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立即改口道：“咳咳，我的意思，你怎么突然想着来孝敬我们了？”
白寻笑眯眯道：“这期综艺录制了都快一个小时了，我们都饿得前胸贴后背，我想你们应该也是一样，所以就多烤了一点肉。”
闻言，导演脑中警铃大震。
肉？
盘中的肉片金黄酥脆，但却无端让他联想到了异种苍白单薄的身躯，那些失去血色的腐肉经过油炸后，大抵也是现在这幅样子。
不会吧。导演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十分合理何况白寻之前也说了要拿异种来做实验，所以这盘子里面装的肯定是异种肉！
导演感觉自己已经触及到了真相。可当他将跟随在白寻身边的两个异种翻来覆去的检查一番后，却并没有在它们身上发现任何新增的伤痕。
难道说这东西不是异种肉？
身旁的小助理已经饿得受不住了，他立即捏起肉片，不顾正在散发的热意，嚼了几下后就囫囵咽到了肚子里。
“哇，好好吃啊！”小助理的双眼瞬间就亮了起来，“导演，副导，你们快尝尝看，这个烤肉片真的很好吃。”
不就是肉片吗tຊ？能有多好吃？导言带着怀疑的态度咬了一口，逸散在舌尖的清甜香气几乎瞬间就征服了他的味蕾，他原本只是打算尝个味，但现在他却吃得完全停不下来。
副导演连忙道：“哎哎，你吃慢点，给我们留点啊，我们还没尝过味呢。”
导演吃得满嘴流油，这种肉片似是肥厚的脂肪，带着一种独特的脆嫩爽滑，但却完全不会让人感觉油腻，吃起来口齿留香。
助理含糊不清道：“白寻，你这做的是什么肉啊？”
白寻一本正经的胡扯：“就是很普通的肉啊，首先要用我的独门蜜汁酱料浸泡一番，然后，再用180度大火烘烤十分钟，将里面的油脂逼出来。”
导演：“嗯？这竟然是你现烤现做的？”
弹幕纷纷替白寻回复道。
【我作证，这确实是现烤现做的。】
【你就吃吧，一吃一个不吱声。】
【鸡肉味，嘎嘣脆。】
白寻点了点头：“对啊，正好手头有合适的工具，而且我也要有需要对这批货物进行测评，就随手做了点小零食。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这可多亏了我的独门酱料呢，我跟你们说只要刷上这个独门酱料，拌鞋底子都好吃。”
助理好奇道：“所以是什么酱料？”
白寻搓了搓手指：“这可是我是不秘之传，你想要配方，那就要拿出足够的诚意给我看。”
导演：……
不知为何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小助理已经傻乎乎地把口袋里的钱掏了出去：“我就有两百星币，你看够吗？”
两位副导演也凑了三百星币出来，随着虚拟货币的发展，现在的人很少会在身上揣钱币。
白寻笑道：“导演你呢？”
经她这么一提醒，三人才想起来还有个一毛不拔的导演，他们一同望向导演的方向，用一种带着鄙夷的目光看着他。
导演欲哭无泪。
他是真的没钱了！口袋里那点钱都被白寻卷走了。
现在他身上就剩下一百星币，这张星币一直被他藏在口袋夹层里，以备不时之需。
但他忘了，白寻可以通过读心术听到他的心声。
白寻勾了勾手指：“一百星币，拿来吧，我都听到了。”
导演只能不情愿地把钱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
得了钱后，白寻自然不会违背承诺。
但是她的独门配方不是用三言两语就能描述清楚的，她需要当着他们的面演示一遍。
白寻使用了自己的三阶能力催眠术。
正常的催眠术施展需要有前提条件，比如言语或者眼神接触，但白寻所施展的催眠术却不需要这些繁复的条件，就直接操纵目标的精神。
只见站在她身边的异种们瞬间弓起身体，对着地面止不住的干呕，粘稠的黄绿色液体流涌而出以及一些在胃液之中翻涌的花白蛆虫。
导演组四人瞬间退避三尺。
白寻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副橡胶手套，她蹲在地上，将还在涌动的蛆虫捡了起来。
“你干嘛啊，好脏啊！”导演忍不住说道。
白寻眼底流露出几分狡黠的光彩，勾起一道明媚灿烂的笑容：“脏？可是你刚才吃得不是很香吗？”
导演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你说得该不会是？”
白寻笑意更深：“是啊，你们刚才吃得就是从这些异种胃里取出来的蛆虫。而我说得蜜汁蘸料，就是它们的胃液。经科学研究表明经过胃液发酵后的食物会带有一种特殊的香气，而且还能有助于肠道蠕动哦。”
话音刚落，导演组四人的肚子就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咕噜噜。”
四人也顾不上找白寻退钱了，立马飞奔去厕所。
白寻在后面好心提醒道：“你们别跑这么快啊，饭后运动很容易岔气的。
导演转过头，愤恨不平地瞪了她一眼。
但就是这一眼，让后面三人实现了弯道超车，小助理气喘吁吁道：“导演，我们先进去了，对了厕所只有三个蹲坑，您老去楼下吧，就别跟我们抢位置了。”
弹幕已经笑疯了。
【哈哈哈哈哈，我本来以为导演组四人吃虫子的画面已经很好笑了，结果后面还有更好笑的！】
【抢厕所真的太好笑了。】
【说个题外话，我想知道经过胃袋发酵过得食物真的能促进肠胃蠕动吗？】
【作为医学生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有，但不会见效这么快，我想大概是异种的胃液比较特殊吧。】
白寻回答道：“确实没有那么快见效，所以我在里面加了点泻药，我看他们一个个大腹便便，一看就有不少存货积压，我这么善良，当然要帮他们一把了。”
【泻药？等下，你说的是最后加进去的那个白色粉末吗？我一直以为是盐！】
【我去！我当时盐怎么放了个致死量，原来是泻药啊，那没事了。】
【难怪他们反应这么快。】
在弹幕聊天之余，白寻已经来到卫生间门口，这么缺德的事情，自然要跟观众们一起分享了。
只听卫生间里面雷声滚滚，似是乌云罩顶，在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之中，一道惨叫极为突兀的炸响了：“啊啊啊啊，隔壁是谁啊，你他妈的，拉的屎喷到我脸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