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目前调查的资料,段行没有出轨的迹象。”
“他的私生活干净得可怕,日常公司、家、健身房三点一线,偶尔会去美容院,十分注重形象管理。”
“他周围人对他普遍赞美,温柔帅气、认真负责、爱老婆等等。”
随着私家侦探详细说明,谢知聿的眉头逐渐蹙起。
段行的好男人人设乍一看很完美,但他莫名有种违和感。
私家侦探也是同样的看法,男人更了解男人,他来了个转折:“但我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完美的男人,请再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深入调查……我们调查到段行在美容院的消费过高,目前已派出我的徒弟当卧底潜入,需要时间反馈……”
谢知聿:“好,注意安全。”
“任何反馈或者需要帮助,第一时间联系我。”
私家侦探精神迸发:“谢谢老板。”
老板大气,他就喜欢和这样财大气粗的大老板合作,尊重打工人,最最最重要的是给钱爽快,干活充满了干劲。
私家侦探努力想挖出段行的猛料,根据他多年的职业经验,段行这人谨慎异常,好几次跟踪差点被发现了,但也同样说明对方不简单,背后铁定有巨大的秘密。
巨大的秘密=大笔进账。
私家侦探顿时觉得未来一片光明,他蹲点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不过最近这个凤凰男段行和豪门大小姐准备收养一个孤儿,他好想回到小时候被豪门领养,一步踏入人生分水岭。
不过也只能在脑子里想想了,私家侦探拿出宝贝相机,对着独自出门的段行猛拍。
***从福利院回来后,谢流筝继续看着福利院备选名单,平时除了练琴和锻炼,就是和段行一起去福利院。 次数多了,谢流筝敏锐地发现了段行的不对劲。
她以前对段行毫无保留地信任,但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后,她的第六感很敏锐。
虽然段行表现得不明显,但谢流筝还是发现对方对福瑞福利院的在意。
那里有什么?
谢流筝思考,这些天她和很多孩子接触了,段行唯一过问两次的只有——小盛。
那个叫小盛的孩子,会和段行有关系吗?
谢流筝拿出手机,打通了谢知聿的电话。
“姑姑。”
“知聿,你……”谢流筝的话还没说出口,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话锋一转。
“我有东西落在你办公室了,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带上,我今晚回家拿。”
谢知聿点开文件的手停住:“好。”
被监控……了吗?
谢流筝挂断电话,视线落在手机上,这是和段行买的情侣款。
……
段行取下耳机,看了眼手机定位。
谢流筝没有撒谎。
正如谢流筝发现段行不对劲一样,段行同样也发现了谢流筝的变化。
两人朝夕相处十多年,对彼此很熟悉。
段行是天生敏感多疑的人,这些天的筹谋很关键,他变得比之前更加谨慎,就连乔云都被他敲打了一番,让她最近安分一点,如非必要,不要见面,不要联系。
他怀疑谢流筝发现了什么,所以对她的行踪掌握更加频繁,好在并无异样。
段行想,他得调整领养进度了。
***沈白梨发现大家最近都很忙,谢承越和谢知聿两个大佬几乎又见不到人影了,她妈沈婉最近学有所成。 这不,今天量她的围度,要给她做裙子了。
“做你喜欢的蓝色裙子,怎么样?”沈婉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脑海中出现了她穿着自己亲手做的裙子的模样了。
这么可爱的女孩,是她的女儿。
沈婉感到骄傲。
“妈妈,你做裙子的时候叫上我,我给你打下手。”沈白梨同样很兴奋。
“好啊。”沈婉答应了。
“谢姑姑最近不找你逛街了吗?”沈白梨问道:“我好久没见到她了。”
沈婉将女儿三围记在本子上:“她最近很忙,没时间。”
“是领养小孩吗?”沈白梨关心这件事的进度:“他们定下来了吗?”
“哪有这么简单?领养小孩不是那么容易的,双方都得合眼缘、合适啊。”
沈婉和谢流筝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不常见面,但还是会在网上聊天。
沈白梨煞有其事地点头:“是该好好考虑。”
好好考虑好啊,最好考虑好几年。
她想不到其他办法了,准备找时间偷偷告诉大哥。
“妈妈,你觉得谢姑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儿啊?”沈白梨很好奇。
沈婉将本子收起来:“聪明细致的人。”
沈白梨凑到她妈耳边,悄悄问道:“你觉得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老公吗?”
沈婉诧异地看向她:“我们岁岁有喜欢的人了?”
她开明地表示:“如果有喜欢的人,勇敢去追。”
“但不能耽误学习,不能让自己受伤。”她郑重地补充道:“你自己最珍贵。”
这个年龄的孩子,对爱情抱有向往很正常。
沈婉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她们家岁岁长大了。
她既是女儿的妈妈,也是她最好的朋友。
沈白梨也没想到她妈的脑洞拓展地如此之宽:“没有,我心里只有学习。”
“我看到谢姑父对谢姑姑很好,他好像完美老公。”
沈婉笑着看向她,说了句:“人都是不完美的。”
“你得用心感受真实。”
沈白梨似懂非懂,沈婉牵着她的手上楼:“别想这么多了,我们一起制作漂亮裙子吧。”
“好啊。”
沈婉在谢宅腾出了一间杂物室,装修出了一个工作室,放置她的一些工具和作品。
“这块蓝色的布真好看。”沈白梨喜欢鲜艳的颜色。
“这叫克莱因蓝,比较亮的蓝色。”沈婉将布拿出来,在沈白梨身上比划:“我女儿真漂亮,穿这个颜色肯定漂亮。”
沈白梨披着布,转了个圈:“好看吗?”
沈婉:“好看。”
“因为我长得像妈妈,所以很漂亮。”
……
到了傍晚,谢流筝和谢知聿相继回家,谢承越是最后一个到家的,而谢听肆还在外省拍戏。
段行没有来。
谢承越有些意外地看向妹妹,难得关心了一句:“流筝,你的脸色不太好。”
“你这周有时间去做一个全身体检。”
谢流筝解释:“我上周刚去了医院,老毛病了,医生开了药。”
“可能这些天太累了,我休息一下就好。”
谢承越点头:“注意身体。”
谢流筝:“好。”
“段行呢?”
谢流筝:“他学校挺忙的,我想跟嫂子说说话,就过来了。”
沈婉错愕,她不知道谢流筝今天过来啊,不过还是给她打了掩护:“嗯,我们聊聊天。”
谢承越乐见其成,没有再问。
他又看向专心啃骨头的沈白梨,收回了目光。
沈白梨吃完骨头肉,目光落在了谢知聿和谢流筝身上,发现他们即便在家吃饭,保持着优雅的用餐礼仪,赏心悦目。
[谢家人长得都好漂亮。]
[看着大哥和谢姑姑吃饭,我都能多吃几碗。]
谢知聿和谢流筝的筷子同时一顿。
谢流筝看向沈白梨,她吃得正香。
和在商场情况相同,只有她听到了沈白梨的心声。
谢流筝发现自己对她一点又不了解,看着他们多吃了几碗饭吗?
这孩子有点可爱呢。
[我单独提醒谢姑姑,还是将这件事告诉大哥呢?]
[如果跟谢姑姑说,我没有证据,如果跟大哥说,我也没有证据……我还是提醒大哥吧,就说看到段行和别的女人举止亲密……]
[大哥一定能调查清楚,惩罚渣男!]
沈白梨在心里碎碎念着,很快想到了可实施的办法。
谢流筝听着她的烦恼,并不生气她不相信自己,而是相信侄子。
她们的确很少说话,谢流筝能理解沈白梨的想法。
或许,她们以后可以变得亲密起来?
谢流筝没注意到的事是,谢知聿从听到沈白梨的心声开始观察她的反应。
***晚餐结束,谢流筝、沈婉、谢承越外出散步,留下两人在家。 当沈白梨准备上楼时,谢知聿叫住了她:“岁岁,你现在有空吗?”
“我有事找你。”
沈白梨觉得忐忑,头脑风暴谢知聿找她的原因。
“岁岁,你坐对面。”
“噢噢。”沈白梨目不斜视:“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知聿注意到了她的紧张:“放轻松。”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沓文件:“你先看看。”
沈白梨翻开文件,看着里面的资产记录条就是一愣,不明白谢知聿为什么给他看这些。
“谢家子女在一定年龄后,都会有属于自己的资产……岁岁,你也是谢家的女孩。”
沈白梨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震惊地看向谢知聿:“大哥,这……这谢叔和我妈妈知道吗?”
谢知聿给了她肯定的答复:“他们知道。”
“除了每个月的生活费,你名下的资产包括两栋别墅,一套位于海城一中附近的学区房,一套市中心的大平层,十间商铺,商铺的运营在你成年前交由专业人员运营,其中的盈利会打在你的账户里,成年后按一定比例打入你的账户……”
不仅如此,沈白梨还分到了不少珠宝首饰和一些古董字画,听到后面,她整个人都麻了。
谢知聿尽量用通俗地语言,跟沈白梨解释这些,讲到最后,他都觉得有点口渴。
如果被公司员工看到如此耐心好脾气的霸总,眼睛得掉在地上,一定会怀疑自家冷酷严厉的谢总被人掉包了。
“岁岁,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谢知聿问道。
书房的光线很亮,并没有柔和的打光,可沈白梨却觉得此刻的大哥很温柔。
沈白梨抿了抿唇:“这些会不会太多了?”
巨大的财富落了下来,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谢知聿眼眸深邃,和人对视时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
他读懂了沈白梨内心的想法:“不要觉得有负担。”
“岁岁,这是你应得的。”
“姑姑她这个年纪时,拥有的财富比你想象中要更多。”
他特意拿谢流筝举例,减轻她内心的负担。
其实,如果不是担心吓到沈白梨,这些资产能再翻好几翻。
如果不是沈白梨心声的提醒,谢氏集团损失巨大。
即便竞标项目不伤及根本,但这个项目关联了无数利益,还有谢氏鸡汤后续的战略发展。
更不用说,沈白梨的提醒帮助他剔除了一个潜在的危险。
谢知聿对沈白梨充满了感谢,即便对方不知道这件事,但他不能假装不知道。
这一切,都是沈白梨应得的,她值得。
谢知聿很会说服人,等到沈白梨从书房出来,她已经从小富婆晋升为大富婆了,走路都是轻飘飘的。
她回到房间,拿出化学习题册。
她得做题冷静一下。
……
沈白梨从书房离开不久后,谢流筝再次进入书房。
谢知聿听到了敲门声,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放松了一下肩膀和手指。
“姑姑,你来了。”
谢流筝靠在沙发上:“你是不是太累了?”
“你还是找个时间好好休息吧。”
自从和桑芽退婚后,谢知聿一直很忙,处理和桑家的关系、科技项目的把控、新项目的启动等等,所有重大决策都压在他的肩膀上,他没有时间休息。
比起累,谢知聿享受这样的生活,谢氏集团会在他的手上发展、壮大,比任何事情都有成就感。
“我很健康,工作让我很有成就感。”
“所以……别担心我,姑姑。”
这是谢知聿从沈白梨母女间相处,得到的收获。
亲人间,也需要沟通。
一回生二回熟,面对侄子的温情,谢流筝竟然不觉得奇怪:“你心里有数就行。”
谢知聿知道她最关心的事情:“私家侦探那边查出了点东西,需要时间确认,并不能证明是出轨或者其他……”
谢流筝:“我没事,你继续查。”
“我会稳住。”
谢流筝想到了福利院,提出了自己的怀疑:“你查查福瑞福利院和里面一个叫小盛的孩子,我觉得他们有问题。”
她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密封透明袋子,里面装着头发:“这里一个小盛和段行的毛囊,验一下他们的DNA?”
谢知聿猛地看向谢流筝,声音明显压抑着怒气:“他还有私生子???”
谢流筝摇头:“我不确定,我只是猜测。”
“总之,你先拿去验一下DNA。”
谢知聿:“我立刻安排。”
“我怀疑他还给我的手机装了窃听设备……他能知道我的行踪。”谢流筝将自己掌握的消息,共享给谢知聿。
谢知聿拳头紧握:“你把手机留下,我找专业人士检验。”
“如果他问起来,就说忘在家了。”
“好。”谢流筝点头。
谢知聿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姑姑,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你住在家里吧。”
如果一切都得到验证,谢流筝的处境很危险。
谢流筝轻轻摇头:“不行,这样只会惊动他。”
“无论他是否清白,我想亲自验证。”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他总不能把我杀了吧。”谢流筝活跃了一下气氛:“再说……你不是在我身边安排了保镖吗?”
“放心吧。”
两人再聊了一些细节,谢流筝准备离开书房,她今天留宿谢宅,太久没住以前的房间了,想请求沈婉和她一起睡,她的床很大。
谢知聿看着谢流筝的背影,最近发生的事情在他脑海中一幕幕闪现。
一切都指向了一个答案。
他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住了。
“姑姑,你能听到奇怪的声音吗?”
谢流筝猛然回头看向她,漂亮的眼睛里满是震惊。
谢知聿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或者说,你是不是也能听到她的心声?”
第二十二章(VIP)
猜到谢流筝也能听到沈白梨的心声很简单。
首先,谢知聿自己能听到沈白梨的心声,在承受过这种非科学的事件后,他的接受能力强到可怕。
其次,谢流筝前后的表现以及对段行出轨消息来源的含糊其辞。
他的姑姑是个很单纯的人,和谢听肆一样很轻易让人看懂,她在餐桌上听到沈白梨心声的时候的震惊和错愕太明显了。
其三,谢流筝去医院检查了耳科和脑部神经,这个流程谢知聿很熟悉。
结合三点,答案显而易见。
谢知聿直截了当,神色笃定:“姑姑,你也能听到她心里的声音吗?”
谢流筝满脸不可置信:“你也能听到沈白梨的心声吗?”
不是她一个人有问题。
沈白梨。
谢知聿刚才没有说出这个名字,谢流筝却说了出来。
“嗯,我能听到她的心声。”谢知聿承认了。
同样,他能举一反三:“姑姑,你知道姑父出轨的消息,也是从岁岁的心声那里得到的吧。”
谢流筝人都是懵的,大脑一片空白:“你……你怎么知道?”
几句话,谢流筝隐藏的秘密全部暴露。
当然,暴露得这么快这么彻底,还有她在谢知聿面前不设防的原因。
谢流筝的魅力点,也同样是她的致命缺点。
当她完全相信一个人的时候,会毫无保留信任对方。
段行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是,段行出轨的消息是我从沈白梨的心声听到的,她说出了只有我和段行知道的细节。”
“我当时还以为我脑子出了问题。”谢流筝揉着额头苦笑。
谢知聿轻笑了一声,冷峻的面容如春风拂面,莫名让人放松下来:“我们脑子没有问题。”
“沈白梨,她是特别的。”
“可能是一种超自然能力?”谢知聿猜测。
他起身,坐在沙发上:“姑姑,要再聊聊吗?”
谢流筝:“当然了。”
“所以……你知道桑芽和顾董的私生子偷偷谈恋爱也是听到了心声吗?”
她很快联想起来。
“是,多亏了岁岁。”谢知聿毫不避讳,大致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这件事情暂时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不要跟任何人透露。”他强调道。
“我知道。”谢流筝知轻重,她迟疑道:“跟白梨也不能提吗?”
她觉得偷听到对方的心声不太好。
谢知聿:“我尝试跟岁岁提过,一旦跟她提起这个话题,会有不知名的力量,阻止我说出真相。”
他在经历了听到心声后的价值观重建后,就尝试和沈白梨沟通。
作为非自然事件发生的另一方当事人,沈白梨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姑姑,你可以试试跟她沟通,也许你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谢知聿鼓励道。
谢流筝大吃一惊,世界变得魔幻。
“不能说出来吗?”
但这并不能改变她的想法,她坚定道:“我会试一试的。”
“我并不是每次都能听到白梨的心声。”谢流筝回忆起商场的经过。
谢知聿:“我也不能,听到心声的前提需要一定的条件。”
“我不知道触发的条件是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秘密,但不可否认地是受益者在我们。”
每个人都有秘密,谢知聿不是将他人秘密,探究到底的性格:“我尊重她的秘密,也会保护她安全。”
可能拥有预知未来能力的沈白梨,一旦被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谢流筝怔愣地看向郑重无比的谢知聿,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我会保守这个秘密,不会跟任何人说。”她停顿了一下:“包括段行。”
……
“跟我说说,你听到的心声。”谢知聿提及了另外一个重点。
双方谈开后,可以互通更多的消息。
谢流筝有些难为情:“她说段行有一个私生子,将会通过这次领养协议,以合法手段变成我的孩子……”
谢知聿脸色沉了下来:“他怎么敢?!”
谢流筝内心抱有最后一丝期待,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所以……找出让我相信他背叛的证据吧。”
找出切实的证据,让我不再抱有任何的侥幸和期待。
“好。”谢知聿沉声道。
****翌日,沈白梨照常上学。 “班长,有帅哥找你。”
祝之桃对这个词的敏感度极高:“什么帅哥?”
她四处张望,在教室门口看到了学神校草:“是陆鸣谦。”
“一大早看到他,神清气爽。”祝之桃捧心道。
沈白梨:“……你涂点风油精也是这样的效果。”
“他找我干什么?”
带着这个疑惑,她来到了门口。
“陆鸣谦,有什么事吗?”
陆鸣谦静静站在那里,挺拔如松,面若观音,俊朗帅气,给人的感觉像是夏日的橘子汽水,清爽干净。
不愧是被誉为海城一中校草候选人的少年。
“邓老师让你去办公室。”陆鸣谦解释道:“应该是关于期中考试的安排。”
“期中考试。”沈白梨心间有什么涌过:“好的,谢谢你。”
陆鸣谦和沈白梨并肩而行,俊男少女穿过学校长廊,教室里传出郎朗的读书声,两人却格外安静。
即便两人不做任何事情,单单走在一起,就足以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哇,快看外面!”
“是班长和沈白梨,她可真好看啊,我们大一中的门面非她莫属。”
“他们去干吗?”
“哇,他们走在一起,妥妥地金童玉女,好般配。”
“校园文男女主走进现实。”
教室内的喧嚣,丝毫没有影响走廊外的陆鸣谦和沈白梨。
“奥数题做完了吗?”陆鸣谦主动道。
“还剩半页,太难了。”沈白梨苦笑:“你呢?”
“是很难,我还差一页。”陆鸣谦停顿了一下:“周末要一起去图书馆吗?”
沈白梨看向他:“什么?”
陆鸣谦目光坦荡:“一起做奥数题。”
“好啊,周六上午十点,省图门口见。”沈白梨约定道:“介意我带朋友过来吗?”
“不介意,我会准时到的。”
“对了,你化学学得怎么样了?周六那天化学题也一起拿过来?我给你讲解”陆鸣谦主动提出帮助。
沈白梨感谢他的好意,但拒绝了:“我哥给我请了化学家教,学起来比以前容易多了。”
每日一对一化学专业课补习,学习效果非常好,也不知道谢知聿从哪里请来的名师。
“你哥是谢……”陆鸣谦想起了什么。
“到了。”沈白梨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邓琴见到了她的班长:“白梨,这里。”
沈白梨:“老师叫我,我先过去了。”
她来到邓老师身边:“老师,您找我?”
“嗯,这是期中考试座位安排表,你贴在教室里,让同学们自行查看……考试前一天布置好考场……”
沈白梨记住了:“好的。”
邓琴:“辛苦了。”
沈白梨笑了笑,伸手悄悄摸了摸旁边小女孩的头。
小女孩乌眸亮晶晶的,跟个大黑葡萄似的,扎了两个羊角辫,坐在比她人还高的凳子上,小腿一晃一晃的。
“白梨姐姐,可以跟我一起玩吗?”
沈白梨还没有开口,邓琴开口了:“绵绵,姐姐要上学,不能打扰姐姐。”
“你过来的时候,怎么跟妈妈保证说,要乖乖待在办公室。”
苏绵绵松开沈白梨的一角:“好吧,绵绵听话。”
“白梨姐姐得好好学习。”
沈白梨笑着捏了捏小孩软软的脸蛋:“姐姐中午和你玩。”
她从口袋里拿出棒棒糖:“绵绵真棒,姐姐请你吃糖。”
苏绵绵声音软软糯糯,亲昵地贴了贴沈白梨的手心:“谢谢姐姐。”
她从口袋里拿出牛奶糖,是最后一颗了,有些不舍得,但还是送给了她最喜欢的姐姐。
“绵绵请姐姐吃牛奶糖,超好吃哒。”
沈白梨笑着接过,眉眼弯起来好似月牙:“谢谢绵绵。”
邓琴无奈:“绵绵。”
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她也不会把小孩带到学校里来。
沈白梨:“老师,我们都很喜欢绵绵。”
“我先去教室了。”
她顺便抱着一整沓数学作业,走回教室。
刚走出办公室门口,作业就被分担了一大半:“谢谢你,陆鸣谦。”
“不客气。”陆鸣谦笑着道,他笑起来脸颊左侧有个小小的酒窝,淡化了他的疏离感。
沈白梨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你的酒窝很好看。”
陆鸣谦:“谢谢,你是第二个这么说的。”
沈白梨好奇:“那谁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陆鸣谦回答道:“孟九安,我们是发小。”
沈白梨点头。
发小。
孟家、陆家。
之前记下的豪门知识变得清晰,海城一共有三大豪门世家,位于金字塔的顶端。
谢家更是三大顶级豪门之首,和孟家、陆家一起把控着整个海城乃至全国绝大部分的财富和资源。
原著中,谢家的衰落,隐隐有这两家的影子。
不知不觉,两人走回了教室。
陆鸣谦帮她把数学作业搬到了一班教室,不少同学起哄。
“陆鸣谦,你都快成我们一班的编外成员了,要不转来一班吧,拉高我们班男生的颜值平均水平。”
“哈哈哈哈哈。”
陆鸣谦被调侃也不生气:“那可不行,那你们二班男生的幽默值可得下降不少。”
不少人被他逗笑了,沈白梨也不例外:“谢啦。”
“不客气。”陆鸣谦回到了二班。
沈白梨走上讲台:“安静!”
“本学期期中考试安排出来了,这周三开始考,为期三天……”
教室内一阵鬼哭狼嚎。
二班教室。
季启看到陆鸣谦进来,急忙拉住他:“你小子怎么去办公室去了这么久,还帮沈白梨般作业。”
“你是不是喜欢咱们校花啊?”季启挤眉弄眼。
孟九安也看了过来。
陆鸣谦:“不是,帮助同学有什么奇怪的吗?”
季启点头:“奇怪。”
别看陆鸣谦看起来很好相处,其实很少有人能走入他的内心,更何况这么频繁的乐于助人了。
陆鸣谦用作业本敲了敲他的头:“你还是好好复习吧,这次你还考倒数,你的零花钱就被扣光了。”
季启戴上了痛苦面具。
孟九安重新趴在桌子上睡觉。
***这些天里,谢家的每个人都变得异常忙碌。 有了谢流筝的补充消息,私家侦探的工作进度突飞猛进,在美容院的卧底也传来了捷报。
谢知聿将查到的消息,交给谢流筝。
段行出轨证据确凿,然而他所做的远不止于此,收受贿赂、婚内转移财产、疑似和谢氏高层交往过密……
“段行出轨的对象叫做乔云,曾经是他艺术培训学校的学生,跟了他很长一段时间,意外怀孕后放弃了舞蹈,专心安胎,一直被包养到现在……”
“他每个月支付给乔云的钱,会通过美容院打出,所以平时的账户,显示一切正常。”
“他们两人的孩子叫段盛,也是你在福瑞福利院见到的小盛……”
一切证据,都证实了沈白梨心声的准确性。
最后一丝侥幸,被手里这份亲子鉴定狠狠捏碎。
段盛今年五岁,也就是早在六年前,谢流筝积极备孕,肚皮因为打针、满是淤青的时候,段行就已经出轨,还是出轨自己的学生。
想起在福利院和小盛开心玩耍的自己,谢流筝觉得可笑,段行也会这么觉得吧,把她像小丑一样逗弄。
即便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谢流筝忍不住犯恶心。
印象中那个夸奖她会脸红的段行、那个奔跑着来见她的段行、那个为了和她结婚做了一切的段行、那个在结婚前夜紧张得睡不着的段行、那个结婚时哭得像个孩子的段行那个说着一辈子要对她好的段行、……在这一刻好像随风消散了。
谢流筝坐在沙发上,双腿发软,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狠狠撕开,鲜血淋漓。
越想越恶心,她趴在垃圾桶那里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曾经美好的婚姻在这一刻揭开了残忍的一面,像是被虫卵爬满的玫瑰,内里早已腐烂,散发着恶臭,表面却维持着光鲜亮丽的样子。
谢流筝一直在干呕,呕到喉咙里满满的血腥味,都无法停止。
谢知聿担心地看着她:“姑姑,你还好吗?”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他蹲在她的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谢流筝平复心情,她擦拭完眼角的泪,坚持道:“你继续说,我承受得住。”
她要彻底扒开最后的遮羞布,她要看看段行到底会烂成什么模样。
谢知聿看着手中的资料,有些不忍心。
他对段行的憎恶突破顶点。
“在和你结婚的十年里,段行通过购买字画和陶瓷转移财产近八千万……”
转移财产是近几年的行为,段行逐渐取得谢家信任后,贪欲、胃口、胆子都变得大了起来。
段行不爱谢流筝了,却也舍不得谢家的巨大财富。
当初为了求娶谢流筝,段行签了婚前协议,如果双方离婚,他分不到谢流筝的任何财产,并且要净身出户。
这些年来,背靠谢家,凭借着谢流筝天才钢琴家的名声,段行的艺术培训学校办得风生水起,名利双收,还有不少灰色收入。
段行心知肚明,失去了谢家和谢流筝,他无法像现在这样风光。
或许他还爱着谢流筝,但是名利场让他迷失,被诱惑着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根据调查结果,谢知聿估摸着段行名下财产至少超过两亿,大部分存入国外银行私人账户里,少部分分散存入段行父母名下。
即便离婚,这些财产不算在段行的资产里,他早就计算好了一切。
谢知聿还查出一条暗线,段行和顾烨梁有联系,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会因为什么聚在一起呢?
答案显而易见。
暗地里,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谢家啊。
谢流筝翻开这些文件,一张又一张,从段行出轨的照片到他转移财产的确凿证据,她看得很慢,像是要刻印在自己的心脏里,戳得心脏满是伤口。
她仿佛自虐一般,反复在胸口插上刀子,撕裂伤口。
谢知聿蹲下来,递给她纸盒:“姑姑。”
“我……”
谢流筝哑着声音:“知聿,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
“好。”
谢知聿离开前,将室内温度调高了,轻轻关上了书房门。
……
谢流筝没有哭,她在书房呆了一个多小时。
她出来后,找到谢知聿,声音冷到发寒。
“知聿,我会让段行付出代价。”
“你帮帮我。”
谢知聿抱住谢流筝:“当然。”
沈白梨恰好从楼梯口走上来,看到情绪不太对的两人,想要悄悄地离开。
奈何,谢承越刚好也走了上来:“岁岁,怎么了?”
沈*进退两难*白梨:“我想起来有东西忘在客厅了,正要去拿呢。”
“去吧。”
沈白梨没勇气往后看,着急跑下了楼,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谢承越走上了楼,看到杵在走廊跟个门神似的儿子和妹妹:“……”
谢流筝鼓起勇气,看向谢承越:“大哥,我有话想对你说。”
谢承越面色肃穆起来,走进了书房:“你跟我来。”
……
夜晚。
沈婉洗漱完,第一个发现了谢承越的不对劲:“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谢承越放下手里的书:“你怎么知道我生气了?”
他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婉婉,和我聊聊天吧。”
沈婉坐在他的身边,给两人盖上了薄薄一层的夏凉被。
“想聊什么?”
谢承越:“我在想人心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人都是会变的。”
即便人生过了大半载,面对亲近的人的背叛,仍然觉得心寒。
他们谢家从来没有薄待过段行,到头来变成了面目模糊。
深夜总是让人感伤,可能是知心人在身侧,谢承越突然生气倾诉的欲望。
沈婉轻轻说道:“人都是会变的,我们无法改变。”
她学会这个道理的时候,撞得面目全非,幸好……幸好有岁岁在身边。
谢承越:“是啊,人都是会变的。”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难受?”沈婉拍了拍肩膀:“我的肩膀可以暂时借给你依靠。”
本以为谢承越会犹豫,没想到他真的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嗯,很踏实。”
沈婉有些惊讶:“那当然,我的肩膀可是扛起过一个家。”
她十分骄傲。
谢承越真心道:“难怪这么踏实。”
“你真厉害。”
昏暗的灯光下,沈婉好像看到了谢承越脆弱的一面:“你也很厉害。”
“不仅扛起了谢家,还扛起了无数人的家。”
沈婉的手揉了揉他的肩膀:“适当的时候,放松一下肩膀,才不会受伤。”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敏锐地察觉到谢承越的情绪,她不懂公司策略、管理等等,但她会安慰。
谢承越坐了起来,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给你的肩膀也松松。”
沈婉笑着说道:“那多谢了,我肩膀轻松了不少。”
谢承越嘴角微微往上扬,眼里带着几分笑意:“按摩力道怎么样?”
沈婉:“很舒服,谢董手艺好。”
两人聊了会儿天,谢承越摒弃了短暂的伤感:“过些天小筝会回家,你帮我多开导开导她。”
谢家不会放过段行。
“小姑子怎么了?”
谢承越没有避讳,将事情告诉了她:“这件事保密,你知道就行,不要跟任何人说。”
“岁岁也不行。”他解释道:“小孩子容易被有心人套出话。”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你再告诉她。”
沈婉点头应好。
****在段行跳进谢知聿亲手为他挖好的陷阱后。 谢流筝带着律师,见到了憔悴不堪的段行。
这是段行和谢流筝结婚后,第一次这么狼狈。
这样狼狈的日子,在以后的生活会出现无数次,此时的段行不明白这个道理。
第二十三章 (晋江独家发表)
段行这个月一共有两个大目标待完成。
第一是完成对段盛的领养,将他从私生子变成自己和谢流筝的孩子。
第二是通过月底拍卖会转移名下财产。
原本按照段行谨慎的性格,这两件事不会同时进行。
然而筹谋赶不上变化,拍卖会的日期不能以他的意志为转移,还有谢流筝同意领养小孩的时机也来得猝不及防。
段行一琢磨,只能更加小心地实施计划。
好在幸运之神总是降临在他的身上,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至于谢流筝这些天的反常,段行监控她的行程和通话记录并没有异常,他将她的反常理解成对领养小孩的不安。
毕竟以后家里多了一个小孩,他们需要承担的东西也会随之改变,段行能够理解并且期待着这种改变。
他相信等小盛真正来到他们家,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段行期待着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家里有了孩子后,谢流筝的生活重心会更加偏向家庭,他们的家庭定位会渐渐改变。
他爱谢流筝,但他更爱钱和权力,更爱自己。
至于乔云完全被他忽略了。
段行将重要事项细节一一对比完成后,准备前往今天下午的拍卖会。
出发之前,他不忘跟谢流筝报备行踪。
谢流筝对字画不感兴趣,段行一个人出席了拍卖会。
拍卖会上,他如愿拍下了藏品,虽然好几次加价,但都在正常范围内。
这次拍卖正式结束,他手上大笔资金将会顺利流进了他自己口袋。
拍卖会期间,手机一直在震动。
段行结束后查看手机,几通未接电话都是他之前私下买通的福利院员工打来的。
段行回了他电话,对方说段盛今晚突然高烧不退,已经送往医院,将医院地址给了他。
段行心里一紧,他对段盛是有感情的,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
他提步往外走,然而刚走出没几步就停住了。
拍卖会交易结束了,但他的交易还没结束。
一边是价值八位数的交易,一边是亲生儿子段盛,段行面临人生重大抉择。
天平两端反复倾斜。
段行没有犹豫太久,他很快想到了办法,给乔云发了个消息,让她去医院看看。
好歹是孩子血缘关系上的亲生母亲,只要小心些,还是能不被人察觉到。
世界上哪有这么多重要抉择,对段行来说都可以两全。
等到乔云回复了“好”,段行放心地收回手机,前往交易地点。
……
谢知聿早就安排好一切,等待段行落网。
当段行出现的那一刻,当他看着这个他叫了十几年姑父的男人狼狈被抓捕的场面,谢知聿平静的内心终究起了涟漪。
谢知聿记得初次见到段行那天,姑姑谢流筝牵着男人的手,笑容灿烂,而段行腼腆羞涩地笑着,看向姑姑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
如果不是谢流筝的坚定以及段行对姑姑的毫无保留的爱意,他的爷爷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至少他爸谢承越并不看好,但谢流筝本人和大家长都首肯的情况下,他的反对被驳回了。
很多年过去,爱意被时光消磨,被权力欲望侵蚀。
谢知聿庆幸姑姑没有看到眼前的场面。
段行总是觉得谢家没有给他什么,可是没有谢承越和谢知聿的默许,他在外创业怎么可能这么一帆风顺,如水到渠成般。
段行事业的成功,他的努力、谢氏的保驾护航都缺一不可。
……
段行直到被警察抓走,都以为自己倒霉,遇上了公安严打非法洗钱。
***宽敞华丽的房间,乔云正在和“阔太太们”打麻将,她们大多都是富豪包养的小三、小四、小五等等。 她们经常玩在一起,却不通底细,每个人都尝试打探别人的隐私,把自己的秘密藏好。
乔云从她们口中知道了不少豪门八卦。
“要我说最好命的还是嫁入谢家的那个普通女人,走了天大的好运气,一跃从平民嫁入顶级豪门……据说还是二婚。”
“应该是下蛊了吧,我养的蛊都没用,还花了我这么多钱!”
乔云很感兴趣:“还是二婚吗?她怎么认识的大佬啊?一直做小三吗?”
“很有可能,谢太太还带着个十多岁的拖油瓶一起嫁进去的,说不定这个孩子就是大佬的私生女……”
“别乱说,如果真是私生女,谢家的两大少爷能忍?他们可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大的那个都掌握谢氏集团半壁江山了。”
“……那真就大佬晚年遇上真爱了???”
“说不定谢太太天赋异禀呢。”
“真羡慕啊,等我死了都不一定能转正吧?”
“我养的那个真有用,我家的大老婆得癌症了……听医生说没几个月好活了,姐姐我啊,就要转正喽~”
此话一出,很多人都意动了。
“你养的哪种啊,我给你介绍费。”
“我也要。”
……
乔云对养这种东西不感兴趣,她以前偶然参观过那个人养的东西,特别渗人,吓得她连续一周没睡好觉。
段行的电话,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乔云接完电话,就想离开,被塑料姐妹们给劝住了。
“这可不行,才打到一半就想离开。”
“对啊对啊,你突然走了我们去哪里找人啊,你不会赢了钱就想走吧?”
“孩子生病了让保姆去看看就行,手气好可只有这一天啊,你看你都赢了我们快五十万了……”
乔云被劝住了,她再打半天,岂不是能赢一百万。
“那我给保姆发个消息。”
她又重新坐回了牌桌,周围的塑料姐妹花才满意。
“你都给金主生了个男孩了,怎么还不能转正?”
乔云笑容勉强:“快了快了。”
“你跟姐姐们说说你金主是谁?我们这一圈就你跟的这个金主最小气。”
“对啊对啊,说出来姐姐们给你参谋参谋。”
乔云不聪明,但知晓孰轻孰重,没有轻易被她们言语蛊惑:“不说了,打麻将。”
“我可听牌了,你们等着给我送钱吧。”
房间里再次麻将的敲击声,还有女人们的欢声笑语。
***段行在派出所待了一整晚,第二天才被谢流筝保释出来。 他运气好,之前的交易记录损坏了,他拍卖的字画“竟然”全都符合流程。
警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段行自己都不敢相信。
在洗清楚嫌疑后,警察联系了谢流筝将人保释出来。
段行以为保释他的人是助理,他冷着脸从警局出来,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西装变得满是皱巴巴的,头发凌乱地像是海胆。
完全没有了昨日的精英范儿。
段行心里想的都是他的钱,虽然他被放出来了,但是……他将近一个月的款项也不知去向,有中间人把他的钱全给吞了。
可眼下这条洗。钱链被警察一网打尽,他想调查都无从下手。
段行心情阴郁,他打开车门。
“老婆,你怎么来了?”
他的表情不自然,又条件反射般调整过来。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没想到去个拍卖会还能出这种事情。”
“老婆你特意来接我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了。”
“累不累?老公给你按摩按摩。”
他刚凑近谢流筝,被她躲开了。
段行恍然大悟:“我忘记自己一晚上没洗澡了,衣服和头发都臭了。”
他为双方找了个理由,并自动化解释了谢流筝的行为。
谢流筝冷眼看着他演戏,他很会感知人的情绪,并且自如地处理好每个突发场景。
现在哄她不要生气的表情,是他真实的面孔,还是虚假的面具?
谢流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心底涩涩发苦。
“你先系好安全带,我们谈谈。”
段行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他系好安全带,小心翼翼道:“老婆,你生气了吗?”
“是因为我去拍卖会吗?”段行慌张解释。
“那个拍卖会员工说联系他会有员工折扣,我想买便宜点……没想到他是洗。钱团伙……”
“没想到被骗了,让你和谢家丢脸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段行认错态度诚恳,好像比起在乎面子,他更在乎谢流筝的感受。
谢流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没有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段行被她的眼神震住了。
十几年来,无论谢流筝再生气,都不会用这样眼神看他,从来没有。
这么失望的、冷漠的、痛恨的、冰冷的……眼神。
他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在头脑疯狂检索到底是什么暴露了。
洗。钱?转移财产?出轨?私生子?和谢氏高层联系……
他一一过滤这些信息,却没找到确切答案。
……
谢流筝将车开到附近的咖啡馆,在他们进入咖啡馆不久,身后一直跟着他们的越野车也停了下来。
从越野车上下来了几个人,跟着进入了咖啡馆。
谢流筝想和段行单独聊聊,拒绝了谢知聿陪同的建议,他没办法只能采取planb,让保镖暗中保护。
谢流筝相信段行不会伤害她,但谢知聿比她更加了解人性。
你无法预测到一个丧心病狂的人,走投无路下,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即便此时段行还没有走投无路。
“老婆,我们不回家吗?为什么……”段行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疑惑道。
“我们到里面聊。”说完,谢流筝径直走向咖啡馆内。
这场孽缘由她开始,她想亲手结束。
段行意识到某些事情,已经脱离了掌控。
谢流筝知道了什么?谢家知道了什么?
稳住、冷静,段行这么告诉自己,他强迫自己镇定,踏入了人生最关键的考验中。
他预感到即将发生什么,命运再次向他发出挑战。
谢流筝找了个安静的包厢:“段行,坐吧。”
听到这个称呼,段行的心不断往下沉:“老婆,你到底怎么了?”
直到现在,段行都在伪装。
谢流筝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她看着熟悉的枕边人,就仿佛看到了陌生人。
物是人非,面目全非。
“小盛本名叫什么?段盛吗?”谢流筝冷静地可怕。
“哐当”一下,撕开了段行的伪装,当谢流筝说出这个名字之后,段行就知道含糊不过去。
他径直跪了下来,膝盖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段行控制不住地脸上痛苦的表情,语气真挚到似乎要将自己的心脏剖出来给对方看的既视感。
“老婆,对不起!”
“是我该死,是我鬼迷心窍!我不该喝醉把别的女人当作了你……我害怕你不要我,所以不敢和你说……”
段行眼尾泛红,眼泪夺眶而出,饱含深情和歉意。
谢流筝很喜欢段行的眼睛,他的眼皮很薄,眼尾微微上扬,笑起来时像她珍藏的宝石,偶尔情绪激动的时候眼皮泛着红,湿漉漉的模样,像极了小鹿。
他哭得很好看,漂亮极了,整个人像是陶瓷娃娃,下一秒就会破碎。
谢流筝喜欢故意把人惹哭,然后又耐心地哄,两人乐此不疲。
段行跪在地上,哭着解释,谢流筝就这样麻木地看着,想看看从他嘴里还会编出什么样的话,让她心软。
段行狠狠地扇了自己几巴掌,白皙的脸蛋瞬间起了鲜红的巴掌印,可见他的力道之重。
谢流筝没有开口,就这么看着他在忏悔。
“……她拿着钱离开了,几个月后大着肚子、拿着验孕单说怀了我的孩子……是我鬼迷心窍,你知道我们家几代单传,我爸妈做梦都想要个孙子……那段时间因为这件事还生病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成型,没办法打掉了,我爸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以断绝母子关系让我留下那个孩子……”
段行几乎泣不成声:“我不要那个孩子了,老婆,你别不要我。”
谢流筝的心脏被一刀一刀割烂,被泡在酸水里,酸涩带着苦味。
段行每一句话,宛若致命的霉菌无孔不入,酸腐味几乎让她窒息。
谢流筝看着眼前哭得像个孩子般的段行,她心疼他,更心疼曾经那个对爱情憧憬向往的谢流筝。
“撒谎。”她说。
“我没有撒谎,我真的想和你一起抚养小盛长大,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只要你愿意,他就是我们的孩子。”
“他会把你当做他的亲生母亲。”
谢流筝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往下流:“到现在,你还在试探我的底线。”
她太失望了。
“我没有,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段行啪啪打自己的耳光,几乎自虐一般:“要我把我的心剖开吗?”
“够了。”
谢流筝的声音疲惫而平静。
一大叠文件和照片砸在了段行脸上,某个瞬间似乎砸碎了他虚伪的假面。
“你不是离不开我,只是离不开我身后的权势。”
她听够了他的试探和假话,不想继续让曾经的相爱变得更加可笑。
“我们离婚吧,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我不想再见你。”
谢流筝累了。
段行心猛地一沉,他跪过去,抱住了谢流筝的大腿,不让她离开。
“老婆,你原谅我一次,就这一次。”
“你给我一次机会吧,离开你我活不下去的。”
“老婆,你别不要我,别抛弃我。”
谢流筝站在原地,从上往下俯视着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你真的爱我吗?”
段行坚定地看着她,眼中的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谢流筝,我爱你。”
“比爱我自己还要爱你。”
谢流筝摇头:“不,你不爱我。”
她知道答案。
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她见到过段行爱她时纯粹发光的模样,所以……当他不再爱她的时候,他的眼睛诉说了一切。
他嘴上说爱她,眼睛里不再有她。
段行的心落在了谷底,紧紧抱住谢流筝的腰不放,仿佛溺水的人抱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爱你啊,我只是……只是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他一边示弱,一边放出杀手锏。
“堂堂谢氏集团大小姐爱上了我这个穷小子,穷小子什么也没有,得到了大小姐的锤炼。”
“对我来说,你是可望不可即的月亮,它照拂在我的身上,可随时又能离开……”
“如果我不守在你的身边,你周围总是会有硕大的星星,和你同级别的世家子弟、事业有成的企业家、和你瑟瑟和鸣的大提琴手……你周围优秀的男人数不胜数,你的男颜知己、你的朋友们都看不起我,只要你抽身,你随时可以离开……”
段行恶狠狠道:“我偏不要你离开,只要我不松手,你就休想离开……我想让孩子绑住你,可是你不能生小孩……”
“不能生小孩也没关系,我反而庆幸你不再完美,那么你就会待在我的身边……可是……可是你的白月光回来了……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哪怕你让我去死,我都不会犹豫,我只求你。”段行哽咽道:“谢流筝,我只求你,别不要我。”
他啜泣着,像是挽留主人的小狗,露出了柔软的肚皮,露出了最致命的弱点。
谢流筝沉默着,有这么一刻,她犹豫了。
但一想到段行和谢氏高层密谋,想要拉谢知聿下台的事情,她掐住自己的手心,痛感让她冷静。
她没有说话,没有挣扎,就让段行这么抱着,默默和过去道别。
“抱够了吗?”谢流筝的嗓子很疼,像是吞了几百根针。
明明被辜负真心的人是她,为什么她会这么痛苦、难过?
该吞一万根针的人,不应该是段行吗?
谢流筝猛然清醒过来,她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段行,只觉得后怕。
他刚刚故意引导她内疚吗?故意说出孩子这个话题?
段行知道她所有的弱点和痛点,明白用什么样的话术打动她,让她犹豫,让她心软,让她原谅。
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段行,放开我吧。”她说:“我有点疼。”
段行迟疑了,他没有放开她,只是松了点力道。
“还疼吗?”
谢流筝皱眉:“疼,你松开。”
段行坚定地摇头:“我松开了,你就再也不会见我了。”
谢流筝闭上眼睛,只觉得疲惫:“如果是以前,我说疼你就会放开我。”
“你不爱我了。”
这次是肯定句。
段行眸光微闪:“那你保证不会不见我……”
谢流筝:“我保证。”
段行松开了她,谢流筝获得了自由。
“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在段行疯狂暴起之前那,谢流筝坐了下来:“就在这里。”
趁着段行不注意,谢流筝按下了手表隐藏的求助按钮。
不出五秒,房门被破开。
“大小姐。”几个壮硕的保镖,如最忠诚的守护神,跑到了谢流筝的身边,隔开了段行和谢流筝。
段行看到变故,笑了起来:“老婆,你也会撒谎了。”
谢流筝微笑着看他:“我不是你,我们再次见面会在民政局。”
“你太脏了,很恶心。”
说完,她不带一丝留念的转过身,离开了咖啡馆。
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
谢流筝,即便被欺骗、被辜负、被背叛,她永远都是那个骄傲的大小姐。
“叮叮!”
坐在教室里的沈白梨获得了阿灯的能量加成提醒。
“能量补充+1% +1% +1%”
“总能量16%”
沈白梨做题的手猛地顿住,在本子上留下一个重重的黑点。
“发生了什么?系统能量条又动了。”
这时候,邓琴从教室门口走了进来,眉梢带着喜意。
“同学们,期中考试成绩汇总出来了。”
第二十四章(VIP)
谢流筝外冷内热,她内心柔软善良,可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再回头。
她搬离了市中心的房子,将自己的东西全部带走,通过律师给段行发了消息告知搬离,并且将房子交给房产中介挂牌售卖。
这房子是她婚前财产,交易都任由她处置。
它包含了太多的感情和回忆,谢流筝一间一间逛过去,往日记忆一幕一幕闪现在眼前,又一一变成空旷的模样。
她得走了,她该走了。
谢流筝在空旷的房子里待了一整天,最后轻轻合上房门,跟过去道别。
林管家特意来接她,穿着正式的西装,戴着谢流筝送他的蓝色领结,温暖地拿捏细节。
“大小姐,老林叔接你回家。”
时光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林管家接送她放学时的模样。
“嗯,老林叔,带我回家吧。”她笑着道,空荡、悲伤的胸腔好似被涓涓春日的细流逐渐填满。
***海城一中。 沈白梨正在整理习题,教室里闹哄哄的,同学们谈论着期中考试。
“这次数学好难,也不知道能考几分。”
“我们班总有人考满分的,不要小看学神。”
“只有数学难吗?明明每一门都很难!”
“物理和化学才是真的难,反正我看不懂。”
“没人说说语文吗?阅读理解我连阅读都读不懂……”
老师们批阅试卷的效率非常高,期中考试出分比想象中要快很多。
邓琴拿着成绩单从门口走了进来,眉梢带着喜色。
“同学们安静,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
“你们这次考得还不错,全校前十我们班占了七个名额,全班平均分全校第一。”
“同学们,你们很棒,辛苦了。”邓琴笑着看向台下一张张稚嫩的面孔。
“老师为你们骄傲!”
“你们是最棒的。”
一班学习的劲头很足,从开学到现在,邓琴每次走入教室,都能感受到浓烈的学习氛围。
同学们上课时认真听讲,课间开心玩耍,在这样的学习氛围下,原本调皮爱玩的学生也被带进了这个良性循环中。
这多亏了班长和学习委员主动以身作则,课后不仅自己学,也会耐心为同学们讲解难点和习题,丝毫不藏私,共同进步的同时,也加深了知识点。
邓琴很欣慰,因为她的话,教室里一片欢呼。
“我们是最棒的。”
“嗷呜!”
“啊啊啊啊我们是第一!”
“邓老师也是最棒的!”
“虽然我没有第一,但我们班第一了!四舍五入就是我们都是第一!”
邓琴笑着看向学生们,和她们一起欢呼、鼓掌,等教室里都安静下来,她将成绩单给了学委乔伊。
“你们自行传阅,待会儿学委到我这领一下每个人单独的成绩单,下发给同学们,由家长签名后,统一收上来。”
交代完这些事项,邓琴回了办公室。
隔壁二班闹哄哄的,一班同样闹哄哄的。
祝之桃挤在最前方,从上往下找“沈白梨”的名字。
“白梨,我找到你的名字了。”
祝之桃十分兴奋:“你全班第五,全校第七!!!”
沈白梨心跳快得蹦出心脏了:“化学呢?我化学多少分?”
“你化学八十八。”
沈白梨开心地笑了起来,所有的努力没有白费。
她上次测验化学六十六分,全靠死记硬背。
进步了二十二分呢!!!
你做得很好,沈白梨。
沈白梨如愿看到了自己的成绩:“数学、英语、政治和历史满分,除了化学88,其余副科全都95分以上。”
化学全班第二十名,位于中等,拖了总分的后腿,但进步明显。
这么多天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沈白梨抚摸着自己的化学作业,饱含深情,付出的努力有了回报这件事,太让人有成就感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学习是为数不多你努力就会给你回报的事情了。
“白梨,你化学进步好大!”祝之桃捧着自己五十九分的化学试卷,羡慕坏了。
“谁分我一分,我就可以及格了。”
“你多背一个知识点就及格了。”桑方吐槽道。
祝之桃瞪了他一眼:“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她看着桑方的成绩,震惊地擦了擦眼睛:“桑方,你怎么回事?成绩下降这么多?”
乔伊和沈白梨也关注着他的成绩,眼含担心:“是不是考试没休息好?”
桑方这次全班第九,连全校第十都没有考进去,虽说初中到高中的学习维度不一样了,但这学神之所以是学神,是无论遇到什么困难的考试,都能迎刃而解。
桑方这次考试成绩,和他的实力完全不匹配。
桑方本人却不在意:“家里一堆糟心事,没睡好。”
桑芽被退婚、外公晕倒,两件事给桑家沉重打击,让原本暗流涌动的桑家骚动起来。
本家、旁支都各有各的心思。
因为外公生病,大舅想趁机让外公将公司的股权转让给自己,让他落实桑家掌权人的身份,更是言明外公老了,身体不好了,应该好好休息,他会管理好公司。
外公被气得差点进了急救室,他还没死,个个都想夺权。
偏偏外公最想要护住的表姐桑芽自己立不起来,甚至跑出院偷偷见顾烨梁,恋爱糊住了脑子。
这件事,桑方不敢告诉外公,担心对方再次被气得送去急救。
她大表姐桑枝很少来医院,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至少没惹事。
他和他妈都不放心外公的身体,只能一有空就去医院看护,顺便将外公和一群“奇葩”分隔开来。
桑方这些天担惊受怕,很害怕外公一睡不醒,他想请假一直陪着外公,但妈妈和外公都不允许。
其实能考全班第九,他觉得很不错了。
桑方的心态良好,考试的意义在于查漏补缺,他在意排名,但不会因为排名而气馁。
“不要安慰我了,我挺好的。”桑方看向他们:“我下次考试可是奔着全年级第一去的,你们做好准备。”
祝之桃:“你们加油,勇夺全校第一的任务交给你们三了,我的目标是逃离倒数第一。”
乔伊笑着:“我相信你,桃桃。”
沈白梨:“我也相信你。”
“我也很期待第一名呢。”
乔伊:“我也是。”
乔伊这次全班第一,全校第二。
桑方:“那我们拭目以待。”
“岁岁,我们的能量条冲到了16%,等你考了全校第一,会不会直接冲到30%!”阿灯按照自己的算法,得到了惊天的结论。
沈白梨:“……你确定只是因为我期中考了全班第五名吗?”
她总觉得阿灯不像高智能的产物,整个系统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阿灯疑惑:“……不是吗?”
沈白梨笃定:“肯定不是。”
“一定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她想起阿灯之前提及的bug:“你的bug找到了吗?”
阿灯:“没有,我的程序运行正常,那个bug好像长出翅膀飞走喽~”
沈白梨:“你……最近又看了什么动画片?”
阿灯:“岁岁好聪明,我看了《小飞象》,它的耳朵变成翅膀诶。”
沈白梨:“……你开心就好。”
阿灯越发人性化了,她没有被它的思路带偏,继续询问道:“你能查到谢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阿灯:“不能=w=”
“阿灯只能查询充能量进度和解锁新章节。”
“其余的信息需要岁岁自行搜集。”
沈白梨习惯了:“行吧。”
增加了3%的能量点,其中最多1%的能量点属于期中考试结果,那剩下的2%会出在谢家吗?
因为即将到来的孟老爷子的生日宴?
沈白梨很快在谢家找到了答案。
和朋友们在门口吃了根烤肠,沈白梨坐上了回家的车。
乔伊和祝之桃目送沈白梨离开。
祝之桃:“我们白梨好像是豪门大小姐。”
乔伊:“你小说看多了。”
她琢磨了一下:“白梨家境很好。”
“白梨平时吃的、用的、穿得都不便宜,还有专门的司机接送,我的朋友竟然是富家千金!”
“我要牢牢抱住你们三的大腿。”
乔伊嫌弃地移开,却又诚实地伸出一条腿:“给你抱。”
祝之桃双眼放光,抱住乔伊的大腿:“我抱住啦!”
“放心,我不白抱,我给你们每人写一本当主角的小说!”
“你想当什么?我都满足你。”祝之桃蠢蠢欲动。
乔伊扭捏了一下:“那……那我想当大将军。”
祝之桃没想过一向文静的乔伊想当将军,好奇多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想当大将军啊?”
乔伊:“大将军保家卫国,我也想。”
祝之桃郑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承让,女将星。”
乔伊嘴角上扬,腼腆地笑了。
***沈白梨一踏入谢宅,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氛围。 好像有什么不同,但好像又没什么不同。
不确定,再多看几眼。
沈婉在四楼,透过玻璃看到了归家的沈白梨,立刻乘坐电梯下楼。
“岁岁,你回来啦。”
沈白梨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妈,家里多了好多插花。”
不仅室内多了不少花瓶,整个别墅都亮堂了不少。
沈婉抱住她:“对啊,你谢姑姑今天回来,我们给她准备一个盛大的欢迎宴。”
沈白梨敏锐地发现了她话中的暗示:“谢姑姑要回家,谢姑父会跟着一起来吗?”
最近沈白梨忙着期中考试,沈婉不想因为家里的变化影响到女儿的学习。
刚好期中考试结束了,她拉着女儿的手跟她说明情况。
“你谢姑姑要和谢姑父离婚,绝对不会复合的那种。”
“段行婚内出轨,还有个私生子,前段时间教唆你姑姑去福利院领养小孩,就是为了领养那个私生子,被你姑姑发现了……”
“以后我们大概率都不会再谢宅见到他了,和谢姑姑就正常相处就好。”
沈婉跟沈白梨一一交代清楚,她不认为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其实小孩心里都清楚,就像是她和前夫离婚的时候,小小人儿抱着书包,说要跟妈妈一起走。
沈婉想让她看清男人的本质,在这个世界上,男人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在青春荷尔蒙的阶段,女孩子很容易被少年人所吸引,沈婉不排斥女儿和女性接触,但想让女儿保持警惕,不被坏男孩骗走。
谢知聿的未婚妻桑芽,不就是被坏男人迷得找不着北了吗?
如果一个人真的爱你,会和你偷偷恋爱好几年?会让你冒着被关进监狱的风险盗窃商业机密?会在你住院都不来看你一眼?
沈婉心里门清,桑芽再执迷不悟,以后的“好日子”多了去了。
正因为如此,沈婉不希望女儿被男人的花言巧语的各种誓言,蒙骗了双眼。
这次谢流筝和段行的事情,也给沈婉敲响了警钟。
人心是会变的,男人的心只会变得更快。
唯一不变的是你学到的本领,你上进的心。
沈婉自己撞过南墙,也目睹过身边的人撞过南墙,对女儿情感方面的教育会格外注重。
“不要看别人许诺给你什么,而是看他/她切切实实为你做了什么,交朋友也是这样。”
沈白梨:“我明白啦。”
她明白沈婉的良苦用心。
“我会好好学习,好好努力。”
男人和前途,当然是她的前途更重要。
“妈妈,我们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哦~”沈白梨从书包里拿出成绩单:“全校第七,我比入学考试进步了十三个名次!”
“而且我化学进步最大,考了八十八,八八就是发!”她兴高采烈地和妈妈分享自己的进步。
沈婉高兴地接过她的成绩单,温婉的脸上都是笑意:“我们家岁岁怎么这么聪明,随我。”
“补课不到一个月就有这么大的进步了,岁岁在学习上很有天分啊,一定能把化学拿下。”
“嘿嘿嘿。”沈白梨捧着脸,看她妈夸她,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
“不过还是要劳逸结合,看你小脸都瘦了一圈了,还瘦下去都只剩下骨头了,妈妈会心疼。”沈婉看着女儿精致的小脸,总觉得瘦了不少。
沈白梨直点头:“好。”
“我不会累着的,我下次考第一!”她放下豪言壮志。
“好好好,我们岁岁有大志向。”沈婉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满眼都是骄傲:“妈妈相信你。”
沈白梨内心前所未有地满足。
没有什么,比成为妈妈的骄傲更让人成就感爆棚的事情了。
……
因为谢流筝回家,谢宅的晚餐再一次聚齐了一家人。
沈白梨悄悄关注了谢流筝,她的状态不错,眉宇间隐隐带着几分忧郁。
她有些担心。
[谢姑姑,她还好吗?]
[男人的誓言和狗叫没什么区别,幸好她没有轻信渣男的忏悔。]
[唉,谢叔和谢大哥两人铁血直男,谢姑姑今天回家也不知道给一个温暖的拥抱,明明那么担心她,还亲自装饰了姑姑的房间,这些天书房灯火通明也是为了处理姑姑和渣男的事情吧……]
沈白梨在心里碎碎念着,把谢承越和谢知聿为谢流筝做的轻轻全都抖落了出来。
两大霸总,在家人面前都谨遵豪门小说人设,十分不善言辞,做得永远都比说得要多得多。
这一点,和段行形成鲜明对比,他说得永远比做得漂亮。
谢流筝低着头,认真倾听着沈白梨的诉说。
她都不知道这些。
她有很多的财富,名下房产多到数不过来,可对她来说能够称得上是家的存在的,只有谢宅和市中心的大平房。
其实看到林管家来接她回家的时候,谢流筝很感动,但内心总有些许失望。
她能够理解谢承越工作很忙,可是人在脆弱时总会想要家人陪伴。
她只伤心了那么一下下,在回到谢宅、回到熟悉的房间时候,那点伤心消失了那么一丢丢。
她嫁给段行后,属于她的房间一直都在。
她的家人,永远欢迎她回家。
谢流筝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鼻子却莫名酸涩,眼泪大滴大滴砸进碗里。
谢承越发现她在哭,递给了她纸巾。
“眼泪拌饭不好吃。”他别扭安慰着:“我给你另外盛碗汤。”
“嗯。”谢流筝笑着落泪。
能回家,真的太好了。
谢承越:“人都瘦成排骨了。”
“我们家女孩子都好好吃饭,别学现在流行的什么白幼瘦,丑死了。”
“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外边,都得好好吃饭。”
默默吃饭,被点到的沈婉和沈白梨:“……”
然后……她们的面前,多出了两碗香喷喷的鸡肉汤。
“多吃点。”
谢知聿笑着说道。
沈白梨:“谢谢。”
她继续埋头喝汤。
[谢叔是会安慰人的(狗头)。]
[鸡汤真好喝,我要多喝点,学习耗费脑子。]
谢知聿被她的心声提醒了:“岁岁上周期中考试了吧?感觉怎么样?化学难吗?”
沈白梨矜持道:“我们今天出成绩了,我化学考了八十八,进步了二十多分!”
“谢谢大哥给我请的家教,让我学习事半功倍!”
女孩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谢知聿:“我会给你的老师准备一个大红包,你也是。”
“你的努力也至关重要。”
老师教学能力再好,遇到不认真的学生,徒劳无功。
谢知聿没有忽略沈白梨在学习上花的时间和精力:
沈婉笑眯眯地补充沈白梨考试的细节:“岁岁这次全校第七,进步了十三名,这孩子聪明又勤奋,就是学习学瘦了。”
她温婉秀美的脸上,绽放出不一样的光彩,丝毫不吝啬对沈白梨的赞美,也不会忽略她学习所付出的努力。
谢承越肯定地点头:“确实不错,岁岁有想要礼物吗?”
他的奖励和夸奖,简单粗暴。
沈白梨想了想:“我想学防身术,可以吗?”
谢承越惊讶地看向沈白梨,爽朗大笑:“当然可以,孩子这么上进,我们家长也不能拖后腿。”
谢知聿关心道:“你的伤口可以进行剧烈运动吗?不会二次伤害吗?”
沈白梨没想到他记得这件小事:“医生说可以。”
谢知聿点头:“好,我会留意武术老师。”
谢流筝笑着插入话题:“学防身术可不能算奖励噢~”
“岁岁学习这么努力,姑姑也给你准备个礼物。”
谢承越笑着道:“确实如此。”
谢知聿早就想好了要送的礼物。
嗯?
沈白梨有点茫然,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到现在这样的。
沈婉笑道:“你们别把孩子宠坏了。”
谢流筝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她很喜欢家里的氛围:“岁岁就该被宠着。”
***段行至今都不敢相信,谢流筝会这么绝情,完全放弃了他。 在谢知聿的雷霆手段下,段行没有任何招架的能力,节节败退。
而且没有了谢流筝的允许,他连谢宅都进不去,更不用说祈求她的原谅了。
谢知聿手上有他洗。钱的证据,段行不得不屈服,他认命地和谢流筝离了婚。
离婚程序比预想中快得多,段行没有反悔的机会,他还没反应过来,所有程序都办好了。
在民政局门口,段行捏着新鲜出炉的离婚证,看着谢流筝潇洒的背影,他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这一次,他真的失去她了。
段行内心骤然升起恐慌,他发疯一般冲过去,连谢流筝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保镖给拦住了。
任由他怎么呼喊,谢流筝没有回头。
他彻彻底底失去了他的爱人,还有他几乎百分之九十的财产。
净身出户,不是说说而已。
所有程序合法合规,按照婚前协议以及法律法规,合理分割财产,而且两人没有小孩,财产分割更加迅速。
然而……辜负真心的报应远不止于此。
当他接到福利院的电话时,整个人都懵了。
他面目狰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小盛被领养了???”
“被谁??!!”
第二十五章(VIP)
“小盛被谁领养了?”
“他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段行听到来电,以为听错了,第一反应是质疑。
自从他在拍卖会被抓后,每天忙着处理过后事宜、挽回和谢流筝的婚姻、和谢氏集团博弈等等……
他忙得平均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根本没时间留意段盛在福利院的事情。
没想到一时没注意,段盛就被人领养走了。
难以相信!
段行驱车前往福利院,脑子里有很多阴谋论闪过,他立刻拨打谢流筝的电话,但对方早就拉给他了。
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谢知聿的电话,他不敢质问,下意识低声下气地询问。
谢知聿听完,语气平静:“我们没有低级到利用孩子。”
“你该问问你自己。”
说完,谢知聿挂断了电话。
段行混沌的脑子变得清醒,他相信谢知聿所说的,毕竟相处这么多年,对方的秉性他很清楚。
那……小盛到底是被谁收养了?哪个狗崽子干的?!!
段行将他的竞争对手一一比对,除了谢知聿和谢流筝,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在他思考潜伏着的敌人的时候,段行终于抵达了福利院,也清楚了段盛被领养的前后因果。
事情得从段盛发高烧开始说起,段盛住院的病房里,刚好住着一对华裔夫妻的朋友的小孩,几天相处下,这对夫妻很喜欢段盛,他们怜爱这个懂事的小孩。
再加上段盛因为高烧记忆错乱,他醒来后把这对夫妻当成亲生父母了,这让多年无子的夫妻下定了领养的决心。
华裔夫妻拿定了主意,立刻联系福利院,走了特批通道,很快通过了领养程序。
昨天,华裔夫妻已经带着改名的段盛,离开了华国。
段行想要追回段盛,都没有正当理由。
他为了躲避谢氏集团的调查,把段盛的背景做得天衣无缝。
段盛在外人看来,就是从出生后被父母抛弃的小孩,和段行毫无关系、毫无联系。
出于谨慎,段行都没有和段盛的合照,就连段盛的单人照都没有保存过。
段行深受打击:“所以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小盛成了别人的孩子?”
“可我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垂着胸口,心痛得直喘。气。
与其说他在乎孩子,属于自己的东西被硬生生夺走,才是段行最在乎的。
小孩没有反抗能力,完完全全由他掌控,可是突然有一天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走了,不见了踪迹。
现在,段盛无论身心,都成了别人家的小孩,他不会记得他的亲生父母。
被他收买的福利院员工默默翻了个白眼,现在后悔了,之前孩子高烧的时候,没见到他有多着急。
他都比当事人着急,抱着男孩去医院的时候,生怕对方嗝屁了,自己收的钱打水飘了。
男孩在医院抢救了一晚上,他打了多少通电话给家长啊,没有一百也有九十通,打得他手机都快欠费停机了,好不容易接通了又把孩子当个皮球提给小三……
福利院员工很久没见到过心这么硬的父母了,后来知道男孩是私生子,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大人造孽,小孩遭殃。
和男孩没有血缘关系的华裔夫妻,都比他这个亲生父亲更加关心孩子。
男孩在医院住了多久的院,华裔夫妻就照顾了多久,几乎没有合眼,关心和爱护是装不出来的。
当然,他不会傻到当着段行的面说出来,毕竟段行还没付尾款。
“那也没办法了,人家带着孩子去国外了,你也追不回来了。”福利院员工不想多掺和:“你记得给我付尾款。”
段行揪住他的衣领,怒气冲冲道:“你为什么不阻止?你明明知道我是小盛有亲生父母?”
福利院员工瞪大双眼,不敢相信段行竟然倒打一耙。
“大哥,我给你们打了几百通电话,最后你情人接了电话,说会来处理。”
“……她现在都还没出现。”
福利院员工丝毫不示弱,一把扯过段行,往旁边一甩。
“你们亲生父母都不上心,我这个打工的怎么阻止???”
“领养人同意,被领养的小孩同意,院长也满意……我怎么反对?。”
“难道我跟他们说你们等等,男孩是个私生子,他爸想让他老婆领养私生子,等他忙完了就过来领养???”
“拜托,这里是福利院,又不是托儿所?你不怕进监狱,我怕啊。”
福利院员工嘴巴如同机关枪一般疯狂输出后,终于舒坦了。
“后续你自己想干什么,和我无关,尾款记得打给我。”
他整了整衣襟,冷冷瞥了一眼颓废狼狈的段行,往门口走去,然后被赶过来的乔云给撞了个正着,扑面而来的香水味,呛得他直打喷嚏。
“你眼瞎啊。”福利院员工也是无语了,这么宽敞的路,硬是要往他身上撞。
“我的小盛呢?”乔云一来就四处张望,没发现小孩的影子。
如果是平时小孩一见到她,就会跑过来抱住她,声音软糯地喊妈妈。
“不是让我来接小盛回家吗?”
她内心说不上失望还是窃喜,既开心孩子不用认别人当妈妈,又失望于孩子没有机会继承谢流筝的财产。
福利院员工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乔云,无语到了极点。
他见识到这对父母有多不靠谱,现在真的觉得那小男孩是有福气的。
与其跟着这对自私自利的父母,还不如被领养了。
世界上不是所有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
乔云找了半天,没看到孩子,只看到一脸衰相的段行,在他的怒火上再添了一把柴:“老公,小盛呢?”
“不是让我接小盛回家吗?”
乔云精准撞在段行的枪口上。
他反手闪了乔云一巴掌,“啪嗒”一声,乔云直接被甩在了墙上,她捂着脸怒道:“你打我干什么?”
“你工作上不顺心,别拿我撒气。”乔云皱眉。
段行被她气笑了:“我拿你撒气??!”
“你是不是又去赌博了?我让你去医院你去了吗?”
“整天不务正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被问及行踪的时候,乔云很心虚,她前几天跟“富太太”赢了钱,手气好干脆和塑料姐妹花们飞到海外赌场,几天狂赚几百万,手握重款,跟段行吵架都有了底气。
她心虚了没几秒,就听到段行对她的嘲笑和轻视,对方也踩中了她的雷点。
乔云毫不示弱地反击道:“我都给你当小三了,你让我走什么正业???”
“你脑子清醒吗?”
乔云底气足了,立刻理直气壮起来:“小盛呢?接完他回家,我还约了朋友。”
赚了几百万,她得好好潇洒一波。
段行低声下气,给别人当孙子当了这么多天,正好需要一个发泄口,他反手再给了乔云一巴掌,刚好左右脸肿得对称。
“还接小盛回家,你去梦里接吧。”
乔云不可置信,自动忽略了这句话,只抓住了一个信息:“你敢打我??”
“段行,你敢打我???!!!”
段行对她从来都是温柔小意,今天却给了她两耳光,乔云的暴脾气立刻就炸了,对着段行的脸就是一爪子。
乔云的指甲还没修理,一爪子就在段行的脸上留下长长的血印,从眼皮到下巴,隐隐渗着血丝。
段行没想到乔云会反击,一时失察被她钻了空子,脸上火辣辣的,他反手将乔云推倒在地:“你发什么疯?”
乔云最喜欢的裙子沾染了灰尘,出门前精心做得头发凌乱不堪:“我发疯?不是你先发疯的吗?”
“我可不是任你欺负的小可怜!”说完,乔云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段云拳打脚踢。
“我二十岁跟了你,为了你被学校退学,为你生了小盛,为了你当小三,你把我的人生都毁了……你现在还要打我???”
“怎么??嫌我人老珠黄?没用了就想扔掉?”乔云算是反应过来了:“你想抛弃我??你休想!”
乔云完全把段盛忘在脑后,只知道段行要抛弃她:“你别想摆脱我,跟谢流筝过好日子。”
“只有我真的爱你懂你啊,谢流筝有什么好的?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你只能像一条狗一样哄人。”
段行怒道:“你够了,我和谢流筝已经离婚了。”
听到这句话,乔云猛地停止了发疯:“什么?你和谢流筝离婚了?大小姐不要你了???”
“家产怎么分的??小盛那一份有没有分到?”
段行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被气得不轻。
乔云才懒得管,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你说啊,家产怎么分的?你不会真的傻逼到净身出户吧?”
“我学过法律,私生子也是有继承权的,属于小盛的那一份可不能少。”乔云念念不忘财产。
段行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还是小盛的妈妈吗?”
只有听到和钱相关的,才记得段盛。
乔云不服气:“我怎么不是小盛妈妈呢?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亲生骨肉,任何事情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她看着段行的表情,警惕道:“你不会想一个人贪图小盛的财产吧?”
“既然你和谢流筝离婚了,那过段时间我们两去领证,小盛也是有亲生父母的。”
在乔云的设想里,就凭段行这么精明的人儿,和谢流筝离婚一定分到了不少财产,现在搞这出很有可能想摆脱她。
乔云才不会如他意,她为了段行放弃了这么多,怎么可能任凭自己被他甩掉?
钱和人,她都要。
段行看着她丑陋贪婪的嘴脸,只觉得烦躁:“小盛高烧失忆了,被外国夫妻领养了。”
“你现在满意了吗?”
乔云发现自己听不懂段行的话,她第一反应是不相信:“怎么可能?你别骗我?”
“福利院不是你安排好的吗?小盛怎么可能被别人领养?”乔云死死盯着段行,想要找出他撒谎的痕迹。
比起相信段行说的,她更愿意相信人性本恶:“你想借腹生子、去母留子???”
段行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丝毫不回避:“你发什么疯?”
福利院员工看热闹不嫌事大,补充道:“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小孩被领养到国外了。”
“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应该很难见到他了。”
“那孩子还失忆了,把领养他的父母认作他的亲生父母。”
每一句话,都扎扎实实地插在了乔云的心上,她捂住耳朵不听不信。
“你骗我,都是骗我的,你就是为了把小盛从我身边夺走。”
“你串通了别人来骗我!”
“段行,你这个阴险狡诈的狗东西!”
乔云扯着单行的衣领使劲摇晃,面若疯癫。
“你说啊,你说你骗我!”
“小盛是我亲生的,他怎么会忘了我,他怎么可能忘了我!!!!”
段行烦死了,他不想和疯子在这里争吵:“你有让我骗的资本吗?”
“滚开。”他理智恢复了不少,他急着找院长,看看事情能不能挽回。
乔云却认为他想跑,死死抓住他不放。
“你想去哪里???”乔云被自己的逻辑圈住了,看到段行迫不及待离开,认定他嫌弃自己。
段行随手甩开,他不想和疯子解释:“放开。”
乔云这次有了准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蛮力,一把将段行推倒了,她用力过猛,重重砸在了段行的身上,膝盖恰好顶住了段行脆弱的生殖器官。
啪叽一声,乔云还没搞清楚是什么声音。
段行一声惊呼,他痛得冷汗直流,因为乔云压在他的身上,他都没办法蜷缩,痛到甚至连推开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直旁观的福利院员工惊呆了,他没想到乔云这么猛,段行这么脆皮……事态是怎么发展成现在样子的?
amazing!unbelievable!
秉着人道主义精神,福利院员工开口:“他蛋好像快被你击碎了,你赶紧起来吧,说不定还有救”
段行剧痛之下,脑子里一阵白光,当听到他说话的内容,差点被气晕过去。
什么叫做蛋碎了???他还能救!
“蛋碎了?”乔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这么弱啊,一推就倒。”
乔云慌慌张张想要起身,然而越是慌张越是容易出错。
她脚一扭,再次重重砸了下来,膝盖给予段行的jj二次重击。
段行终于承受不住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乔云吓了一跳,身下的人突然不动了,她哆哆嗦嗦看向福利院员工:“他……他……他不会死了吧?”
福利院员工瞠目结舌,他退后几步:“快叫救护车啊!”
他警惕地看向乔云,他没想到对方小小的身躯迸发出惊人的破坏力。
他捂着脸,不忍直视。
倒霉蛋的蛋蛋可能……大概保不住了……吧?
……
及时到来的救护车,将段行送进了医院,乔云哭哭啼啼地跟着一起去了。
等检查结果出来的那一刻,乔云惊呆了:“什么……什么叫做不能人道了?”
“医生,你检查清楚啊。”乔云懵了:“我的膝盖就轻轻撞了两下,怎么会不能人道了呢?”
“我……我怎么办啊?”
“我不会坐牢吧?”
乔云跌落在地上,护士好心将她扶了起来:“你没事儿吧?”
乔云:“我有事,我摊上大事了。”
段行从昏睡中醒来过来,下半身隐隐作痛,他挣扎着坐起来:“我……我怎么了?”
“医生,我怎么了?”他感到恐慌。
吃瓜的群众们,看得津津有味。
医生心里有些同情这个病人,但面上没有表情,以专业的素养面对病人:“你的生殖器官因为几次重大锤击受了损坏,影响了它正常的生理功能,以后勃。起会有困难……”
“不过虽然希望渺茫,但是如果你积极配合治疗的话,有百分之五的恢复可能性的……”
段行听得云里雾里,乔云在旁边哭得惨兮兮的,好像不能勃。起的人是她一样。
什么遭到重击,什么勃。起困难,什么恢复的可能……
段行烦躁道:“你能不能别哭了?哭哭哭就知道哭丧。”
“医生,您能说详细点嘛?我怎么听不太懂。”段行死死盯着医生,他心底蔓延出无限恐慌。
乔云哭得更伤心了,更像号丧了:“可是……可是医生说你再也不能人道了,我……我对不起你呜呜呜呜呜呜……”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这么弱,被撞了两下就伤成这样了……”
她的大嗓门,穿透力极强,整个走廊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不、能、人、道~~~”
病房里陆陆续续有人出来,病友们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眼中迸发出八卦的光芒。
“谁不能人道了?”
“这不是活太监吗?”
“都这个年代了,还有太监吗?”
“在哪在哪儿?我去瞅瞅活太监长什么样?”
两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走入病房,乔云的哀嚎如雷贯耳,老妇人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
“好啊,原来是你这个害人精在这儿造谣?我儿子身体好着呢!”
老太太薅起乔云的头发,啪啪啪扇耳光。
“我让你乱说话,让你乱说!你这个歹毒的狐狸精,想害得我们家断子绝孙吗??”
“我打烂你的嘴,看你还敢不敢乱说!”
乔云本人也不是吃素的,她反手薅住老太太的头发就往后扯:“段行打我,你也打我,你们都打我!!!!”
“你们以为我乔云是好欺负的吗?”
“我又没有说话,是医生说他不能人道了,有本事你打医生啊?”
段行阴沉着脸,他嫌弃丢人:“够了!”
然而,没人听他的。
“我说够了!!!”他的声音有气无力。
病房外围了一圈人在看热闹:“这声音确实像太监。”
“声音这么虚弱,一听就不太行,医生应该没有误诊。”
“这儿子都不能人道了,还不对媳妇儿好点,小心媳妇儿跑了……啧啧啧。”
“乔云,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小三!”段行的妈妈气疯了:“你竟然还敢还手?”
病友们一听,大瓜啊。
“还是小三啊!”
“原来是渣男啊,活该!”
“这小三猛啊,把渣男踹成太监了,还把男的妈妈按在地上打!”
“报应啊!这男的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背地里玩这么花啊……”
“靠靠靠,这男的我认识,是我们培训学校的校长,在学校端着爱老婆的成功人士人设,背地里这么恶心吗?”
“是不是……***艺术培训学校啊,我侄女在那学校培训呢?不行我得联系我姐立刻换个学校,校长都是这个鬼样子,学校能好到哪里去?”
“这男长得还没我帅,富婆看上他什么了?(嘲讽音)”
吃瓜群众们不知不觉涌入病房,光明正大地当着正主的面评头论足。
段行气得脸发白:“你们都滚啊!”
医生和护士们反应过来,赶紧维持现场秩序:“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都吵什么!”
“都回去,不要打扰病房休息。”
段行的爸爸帮着老太太拉偏架,两人配合,打得乔云鼻青脸肿的。
一开始乔云还因为愧疚不敢还手,也被打出了火气,她见人就挠,见到东西就往两个老不死的身上扔。
没砸中段行爸妈,反而砸在麻药劲还没过去的段行身上,砸得他两眼冒星星。
三人战况太激烈,医生和护士都无法近身。
段行爸妈联手都没能在乔云身上讨到好处,反而被“杀”疯了的乔云逼得往后倒退。
“都给我住手!”医生怒吼。
三人都愣住了,乔云没收住力,三人齐齐倒在段行的身上。
“triple!三杀!”
病房里回荡着段行的猪叫声,吃瓜群众们惊呆了,男性同胞们面露不忍,下意识捂住关键部位。
“这是亲爸妈吗?该不是仇家派来的卧底吧?”
医生此刻想得是:那5%的治愈机会……悬。
***谢宅。 沈白梨和沈婉盘腿坐在地上,完全被眼前人所吸引。
谢流筝完全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中,一串串优美动人的音符,从她指尖倾泻而出,像是将人拉入了一场如梦般的幻境,美不胜收。
她穿着简单地棉质长裙,眉淡如烟,浅笑安然,从骨子里散发的清冷典雅的气质,和她的琴音一般,动人心弦。
阳光洒落进琴房,落在了谢流筝的身上,为她铎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宛若仙女下凡。
沈白梨看痴了。
“叮!能量补充+2%,新章节正在解锁中。”
第二十六章(VIP)
一曲终了,琴房里无人开口,唯有琴声余音绕梁。
谢流筝回眸,看到沈婉和沈白梨痴痴地望着她,相似的眉眼里似有星光在闪动。
她嘴角微微扬起,漂亮又矜持:“怎么样?”
沈婉很诚实:“我被你和你的琴声迷住了。”
沈白梨十分认可亲妈的话:“我同意!”
[琴音袅袅,仙女下凡。]
[妈妈,我陷入仙女姑姑的魅力中,无法自拔~]
她们两人都没去过音乐厅,在此之前,也没有在现场观看过谢流筝的演出,她是当之无愧的天才钢琴家,演奏时的感染力和想象力强到可怕,很轻易地被带入到曲子的情绪中。
她用音乐编织出一个梦幻的世界,让人流连忘返。
谢流筝被她们逗笑了,清冷疏离的气质瞬间被柔化,宛若春日的雪山,带着绵绵的暖意。
“要不要来试试?”她跃跃欲试:“我来教你们。”
沈婉迟疑了,沈白梨拉着妈妈的手:“好啊。”
大师教学,不学白不学!
学到就是赚到!
谢流筝舒展了一下身体,她手臂上的肌肉紧绷,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我先教你们弹个简单的,感受一下学钢琴的乐趣。”
琴音倾泻,沈婉和沈白梨看着她如蝴蝶般翻飞的手指,眼花缭乱。
两人露出同款茫然表情。
谢流筝秒懂:“是太难了吗?”
“我换一首简单点的,学钢琴很好玩的。”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想到了一首儿歌,琴谱很简单易学,她的手指灵活地在琴键上舞动着,清脆悦耳的音符传入沈婉和沈白梨的耳朵里。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沈婉和沈白梨听懂了,两人好看的眉眼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她们熟悉这首歌。
谢流筝手把手教学,这首歌的曲子很简单,反复按着同几个钢琴键就可以了,好懂且好听。
她以前哄两个侄子的时候,用的就是这首歌,他们俩听完睡得可香了。
沈白梨很心动:“我想试试。”
她的手指轻轻放在钢琴键上,回忆着刚才的教学弹奏着。
“一闪、一闪、亮晶晶……”
谢流筝为她打着节拍:“每个音符都很准确,白梨真厉害……”
沈白梨羞涩地笑笑,恍惚间她差点以为自己来到了维也纳大厅,胸腔中涌出难以比拟的满足感。
她在文艺汇演的时候,很羡慕小朋友穿着公主裙,在舞台中央弹钢琴,那是她最初对公主的模糊概念。
后来……妈妈告诉她每个女孩都是公主,她也是。
只要她想,她就可以成为公主。
沈白梨开心地看向沈婉:“妈妈,你也来试试,很有趣。”
沈婉坐在钢琴前,指尖落在黑白钢琴键上。
“一闪、一……”
她按下琴键的动作有些许迟疑,沈白梨拉着她的手,将琴音续上,她轻轻哼唱。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沈婉嘴角噙着笑,轻轻附和着她的音调,一起合唱这首歌。
她好像回到了岁岁还很小的时候,小小的人儿趴在妈妈的背上,满天银河照亮了回家的路。
谢流筝笑着看向她们,阳光洒落在身上,无限美好。
琴声通过敞开的窗户,传到了院子里,谢承越抬头,循着隐隐的琴音,看到钢琴前笑容灿烂的三人,眼里不由地带上了笑意。
他站在阳光下,从内而外感受到了温暖。
……
愉快地学琴时间结束,沈白梨回到房间,阅读解锁的新章节。
听到解锁提示音的那一刻,沈白梨明白了这次系统能量的补充,和谢流筝离婚密切相关。
是什么改变了原著的剧情呢?
她记得谢流筝一直到死都没有和段行离婚,而且段行暴露真面目也在全文结尾了。
只有谢家彻底没落,段行这条阴险狡诈的毒蛇才敢从阴影中爬出来,为非作歹。
抱着这样的疑惑,沈白梨打开了新章节,仔细将详细剧情和脑子里仅存的大纲作对比。
她没有记错。
原著中,谢流筝没有发现段行出轨,也没发现段盛是段行的私生子。
在段行的有意引导下,谢流筝很喜欢福利院那个叫做小盛的男孩,他懂事安静得让人心疼,而且男孩眉宇间和段行有些相似,那时候她完全信任丈夫,没有联想到背叛。
随着段慕铮的到来,谢流筝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谢流筝疼惜这个小男孩,从决定领养这个小孩开始,她将他当作亲生小孩,或许是因为在福利院的经历,小男孩都周围人都很防备,她学着像妈妈一样耐心地教导着。
因为保姆的疏忽,小孩在来到家第三个月高烧住院,忘记了之前的记忆,以为自己是段行和谢流筝亲生的孩子。
失去记忆后的段慕铮变得很粘人,尤其喜欢粘着妈妈,谢流筝和段行都很开心他能够融入这个家,一家三口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幸福时光。
期间,谢流筝在车祸中,为了保护段慕铮伤了手,她再也不能弹钢琴了。
她没有怪罪段慕铮,而是庆幸他没有受伤。
车祸后,谢流筝的手负担不起高强度的练习,她不能亲手弹奏各种她热爱的高难度曲子,她接受不了这个落差,也曾自暴自弃过,也曾一个人在钢琴前默默哭泣……
谢流筝很坚强,她是个超级厉害的钢琴家。
虽然她不能长时间演奏了,但它钢琴知识和天赋都还在,她很快振作起来,并且很快找到了感兴趣的事业,她在段行的培训艺术中心担任副校长和钢琴讲师。
有了天才钢琴家的加入,更多的学生慕名而来谢流筝崭新的事业风生水起,培训艺术中心获利良多,段行在全国各地都开了分校,名声壮大,并且成为了圈内炙手可热的企业家,荣获无数奖项。
随着段行事业风生水起,谢家却日复一日衰落下来,段行这匹白眼狼逐渐露出了獠牙,一直在暗处隐藏的乔云也不甘寂寞,戳破了谢流筝幸福的假象。
当作亲生孩子养大的段慕铮是段行的私生子、段行的背叛、亲人接二连三出事等等,接连重大打击下,谢流筝悲痛后强撑着精神,找律师和段行离婚,还有分割财产。
然而这么多年,段行早已将财产转移,倒是谢流筝的嫁妆全都补贴进去了,她太过相信段行了。
当最后的遮羞布被扯开,段行越发有恃无恐,现在的谢家不足为惧,他以谢家人为威胁,让谢流筝乖乖留在他身边,当一个吉祥物。
他光明正大的流连声色场所,带着不同的女人在谢流筝面前亲昵,颇有兴致地看着乔云在谢流筝面前耀武扬威,对方隐忍难堪的神情。
他享受她的痛苦,享受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失去一切,只能依靠他的施舍生活。
他要大小姐低下高傲的头颅,匍匐在他的脚下,取悦他。
……
沈白梨看得直犯恶心,她跳过一大段关于段狗的心理描写,翻到了章节结尾。
[……谢流筝看着小人得志、面目可憎的爱人,内心毫无波澜,却不得不和他逢场作戏……爱情和尊严,都没有她的家人重要……]
[她什么都没有了,她会结束一切,带着这群人渣一起下地狱。]
沈白梨心头一跳,这一章80%的内容,描写了段行的恶行和心理描写,最后一句谢流筝带着自毁倾向的发言,让人胆战心惊。
渣滓都去死,但谢流筝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不过,她只做错了一件事,将满腔的爱意和信任托付给了段行。
沈白梨翻开开出的第二章,看到章节名[失败的复仇和绝望],她心中起了不祥的预感。
谢流筝知道了谢家被算计,段行在背后出了不少力。
她没有家了,也没有了软肋,她做好了所有准备,要带着罪魁祸首下地狱。
她静静坐在车内,像野兽一般等待猎物落入陷阱。
当段行和乔云出现的那一刻,她没有犹豫,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径直朝着两人撞过去,两人一惊,大难临头各自飞,段行扯过乔云挡在自己的前面,而乔云则下意识抓住了随行的段慕铮……不对应该叫做段盛。
人性的自私,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即便是亲生孩子,仍然可以牺牲。
谢流筝意外段盛会在场,她下意识地转动方向盘绕开对方,车子却狠狠撞在停车场的柱子上,她当场昏迷,被送入医院。
幸运地是谢流筝还活着,不幸地是她的双腿受伤严重,只能截肢保命。
[谢流筝的心软和不忍,终究狠狠报应在了自己的身上……]
经过此事,谢流筝被彻底放弃了,她被关在疗养院,宛若行尸走肉,只为求死。
期间,段慕铮来看过她几次,都被谢流筝毫不留情地赶走了,她把这辈子最尖酸刻薄的话都用在骂段慕铮和段行的身上。
段慕铮沉默地接受她所有的打骂,他最后一次来到这里,给谢流筝带来了一个消息,激起了她的求生欲。
“你的亲人还活着,坠海失踪一个月的谢知聿被找到了,正在医院抢救。”
这是本章最后一句话,沈白梨看完,疯狂吐槽原著作者的歹毒剧情。
这种内心阴暗、恶心无比的渣男,竟然还有人生高光场面?
沈白梨将渣男拖出来,骂了几百遍,只觉得谢流筝只是让段行净身出户太过便宜他了,扒掉他那层道貌岸然的皮,就该让他失去所在乎的一切,凡是他所拥有的,全都失去,最好也让他尝尝断手断脚的滋味!
谢流筝原著中所经历的一切,他全都加倍承受,辜负真心的人吞一万根针还不够!!!
沈白梨骂了一通,勉强将心中的郁气排出了一些。
她冷静下来,开始分析潜藏在恶心剧情中的细节。
即便躲过了桑芽和顾烨梁的上不得台面的暗算,大哥还会遇到生死危机???坠海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剧情里孟家宴会里针对谢知聿鸿门宴,还会发生吗???
原著剧情对谢家人的恶意大到离谱,沈白梨逐字分析着新章节带来的巨大信息量。
谢知聿生死未知,谢流筝成了残疾、被困在疗养院里,还有谢承越和谢听肆貌似去世了?
为什么?
谢承越和谢听肆怎么去世的?
阿灯解惑道:“因为他们是美强惨啊!”
“如果想要知道他们去世的原因,解锁新章节就知道了。”
沈白梨:“……”
听你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系统不靠谱,她凝神思考细节,房间门被敲响了好几次才发觉。
“请进。”她说。
沈婉一进门,就看到沈白梨坐在书桌前,眉头皱起,似乎在思考世纪大难题。
“题目很难吗?”沈婉误以为她在做题:“岁岁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适当休息一下,说不定待会就想到了解题思路。”
沈白梨抱住妈妈,温暖的怀抱让她平静,原著剧情带来的悚然消失了不少。
沈婉笑着摸她的头:“怎么啦?”
沈白梨:“我就想抱抱妈妈。”
沈婉无奈地笑:“好噢,要不要妈妈晚上陪你睡?”
她感受到了岁岁的不安。
“好啊!”沈白梨想任性一次。
“妈妈,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她好奇问道。
“下周不是孟家宴会了吗?我约了造型师上门挑选礼服。”
“明早十点,你和妈妈一起挑选。”
***翌日清晨,李特助给谢宅带了一个震撼人心的消息。 沈白梨喝进嘴里的水,差点吐出来了。
“什么?!!”
第二十七章(VIP)
谢家人对谢流筝和段行的事情,很重视。
确切地说,他们很关心谢流筝。
针对段行的出轨调查、两人离婚进度全程跟进等等,越是调查深入,他们对待段行的态度越发愤怒。
但他们没有失去理智,更没有借着关心爱护谢流筝的名义,代替她做任何决定。
他们相信谢流筝,坚定地、始终如一地守护着她。
但对待敌人,谢家人向来不会手软。
段行本人就是个巨大的筛子,根本经不住查,哪里都是问题。
背靠谢家这座大山,段行的人生自结婚后便顺风顺水,他的野心逐渐膨胀,权力和金钱滋生出更大的欲望,段行一放任自己一步一步走入深渊。
段行的所有事宜,由李特助负责跟进,这些天工作有了新的进展,他来到谢宅汇报工作时,一家人刚吃完饭。
李特助说明来意,谢承越看向谢流筝,后者怔愣了几秒,随后道:“直接在这儿说吧,都不是外人。”
在有意和无意地回避下,谢流筝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过段行的消息了,突然听到他的名字,有种恍惚间过了几年的感觉。
实际上,距离他们离婚到现在,不过一个星期而已。
谢流筝回到谢宅,没有一点儿不适应,她将段行强制从回忆中删除,很少会想起对方。
既然离婚了,她就当对方死了,他们此生再也不会相见。
听到这个名字,谢流筝的心脏密密麻麻地刺痛,时间太短,她没能完全做到无动于衷,戒断反应会让人难受很正常。
她恨段行,这是毋庸置疑的,但谢流筝不想让以后的生活都在恨意中度过。
她分走了段行几乎全部的财产,按照婚前约定的那样,即便这点小钱不足以弥补任何事情,但这会让段行和他的家人很难受。
这笔钱,有了更大的价值。
谢流筝不觉得爱情是人生的全部,失去了爱情,她还有家人和钢琴,他们会陪伴她从痛苦的回忆中解脱出来,现在和未来很美好。
沈婉给谢流筝倒了杯温水,她的状态平静到令人担忧。
谢流筝朝着她微微一笑,感受到了她关心:“我没事。”
一个男人而已。
李特助从公文包里拿出相关资料,开始汇报工作。
“……段行利用艺术培训中心,进行了不少灰色交易,他的账务没什么大问题,但他进行的灰色交易大多数没有把握度……”
“相关政府部门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目前查封了艺术培训中心、冻结了段行名下资产,警察依法对段行展开调查……不过他最近做了个不小的手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暂时没有强制收监。”
谢承越:“不小的手术?”
李特助的表情有片刻不自然,他一本正经继续汇报工作:“他做了生殖器官修复手术。”
他将乔云和段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谢承越和谢知聿饶是经历过不少大场面,也被段行的奇葩倒霉经历给惊讶了一瞬。
不过他们很擅长表情管理,即便内心再怎么震撼,他们的表情没有变化,让人看不透。
但在场的其他人明显没有他们的功力。
沈婉和沈白梨都难掩惊讶,和对方对视了一眼,又掩饰性低头喝茶。
谢流筝正在喝水,听到李特助的描述,直接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发出剧烈的咳嗽。
谢知聿离得近,连忙给她顺气:“姑姑,你还好吗?”
谢承越也看了过来,神色难言担忧。
李特助停止了汇报,十分有眼力见地在旁边递纸巾。
谢流筝顺完气:“我……我没事了,就是太惊讶了。”
她抬眸看向李特助,再次确认道:“李特助,你刚才说……咳咳,段行被小三打成了太监?”
李特助严谨道:“他没被净身,生殖器官丧失了该有的功能……和太监差不多。”
段行和太监的距离,就差一毫米,有和没有什么区别了。
多了根心理慰藉吧。
谢流筝面色复杂,她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
[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大快人心的消息!]
[活该!这就是渣男的报应啊!没收作案工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吧哈哈哈。]
[渣男,退退退!!!]
沈白梨迅速地消化完这个消息,她低眸让人看不到表情,但内心狂笑。
她甚至觉得渣男还可以更惨!
谢知聿端起杯子,遮住了微微勾起的嘴角,却挡不住眼底的笑意。
谢流筝弯了眼眸,轻轻笑了,沈白梨的心声说在了她的心坎上。
自作孽,不可活。
她承认她感受到了内心的快意。
“李特助,还有其他消息吗?”谢流筝问道。
李特助:“有的。”
关于段行的事情,还没有汇报完,李特助提及了段盛。
“段行的私生子高烧失忆后,被华裔夫妻领养了,那对夫妻很注重隐私,他们抹除了私人信息,……我们的人调查到他们在国外的住址,但是去晚了一步,他们搬家离开了,据说去了另外一个国家。”
“段行和他的家人也在打探段盛的消息,没有任何音讯。”
谢流筝想起了小孩忧郁的黑眸:“那孩子……那对夫妻人品怎么样?”
私生子生来即罪恶,将他们带到这个世界的大人更是恶毒。
谢流筝不会把对段行的恨意转移到一个孩子身上,但也不会圣母心地原谅或者介怀。
提及这个孩子,多问了一句。
李特助:“那对夫妻家庭条件不错,他们多年无子,对待段盛如亲子。”
谢流筝点头,没再继续问下去。
关于段行的应对,暂且告一段落。
……
但段行的处境,更加艰难了。
乔云卷走了他仅剩的财产,跑了。
段行才刚转去VIP病房一天,就被段父段母推了回来。
没办法,没钱了。
段母在病房里骂骂咧咧,病友们纷纷竖起耳朵听着,眼神意味深长。
段行肉眼可见地瘦了,俊秀的脸蛋只剩下沧桑和虚弱,眉眼间满是阴郁。
他失去了所有,金钱、权力、地位、名誉、尊严……还要在这里被人评头论足。
听到段母的骂声,神色越发阴沉,段行忍无可忍,抄起桌上的水果就往她的身上。
“闭嘴!!!”
病房里的人都给吓了一跳:“这咋还家。暴呢?”
“脾气太差了。”
“没根的人,收不住脾气吧。”
段行脸色发青,怒视着段母:“你满意了吧!!??”
“看什么看!滚啊!”
后面一句话是冲着吃瓜群众的。
“落魄出轨软饭男,有什么好生气的!”
“朝我们发什么脾气,我们哪句话说错了……”
“真不知道富家女看上了他什么?这小身板……啧啧。”
“滚滚滚!”段母骂骂咧咧:“我们家儿子优秀着呢?”
段行从小到大都是段家人的骄傲,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尖子生,拿回来的奖章数不胜数,最后考上了国内顶尖大学,段父段母脸上有光,逢人就夸儿子。
他们很少经历过当面被人奚落的场景,此刻两人面上都不好看。
段母将帘子拉上,隔绝出一个私人空间。
“儿啊,你有没有好点?有没有觉得好受点?”
段行闭上眼睛,不想听不想说话:“我困了。”
段母安静了五分钟,和段父继续念叨。
“该死的贱人,竟然拿了钱跑了,小三没一个好东西,见到你落魄了就跑了……”段母咬牙切齿:“别让我逮到她。”
段母一有空,就反复骂乔云。
段父看着手上的账单,面带愁容。
自从段行结婚后,他们没再为钱发愁过,没想到……唉。
两老口倒是还有些积蓄,但砸了不少在找孙子上面了,眼下这情况,他们不能把钱全部花光了,得存些养老。
医生说段行伤口恢复得不错,应该……可以出院了吧?
段母单方面疯狂输出,她心思一转:“段行和谢流筝还能不能复合啊?”
在得知谢流筝不能生以前,段母对谢流筝这个豪门媳妇印象挺好的,长得好家世好还是个钢琴家,和他们儿子挺般配的。
段母认真跟段母分析:“他们都不能生了,不是天生一对了吗?”
“……也就她投了个好胎,她这情况搁在以前,都没人娶她。”
“段行就是对她太好了,才让她长了脾气,还主动提出离婚,把家产都分走了……”
段父一听,觉得段母说得很有道理。
“……她心太狠啊,这么多年感情,儿子住院这么多天,她看都不看一眼……”
段母:“电话也没打不通,改天我去她家门口蹲守,让她把复婚给办了。”
“我们都不嫌弃她,她还敢嫌弃我们家???”
段父:“行。”
段行听得青筋暴起,但没有开口阻止。
……
段行出院第二天,小区的邻里们都来迎接(划掉)看八卦。
老太太们可不会看他们的脸色,纷纷贴脸开大。
“段行啊,你真变成太监了?”
“听说你豪门老婆跟你离婚了,是因为你那方面不行啊,男人不能不行啊!”
“那你们段家岂不是绝后了,实在不行让你爸妈再给你生个弟弟……要不然都没人给你养老送终了……”
“你和豪门老婆离婚应该分了不少钱吧,怎么一家人都穿得破破烂烂的……”
“段老头,我最近手头有点紧,要不你给我借点……你们分了那么多钱,照顾一下邻里……”
段母气得脸色发黑:“我儿子好着呢,谁跟你们说他不能生的,医生说他能生!能生!”
段母以一己之力,将看热闹的老头老太太们全都轰了出去,她慈爱地看向被气得浑身发抖的段行,安慰道:“别听他们胡说,爸妈一定把你治好。”
段行咬紧牙关,抓住最后的机会不放手:“妈,我想见谢流筝。”
段母叹了口气:“你对她还念念不忘啊,她不要你了啊,婚房都卖了,我找不到她。”
段行固执地看着她,段母:“我也没办法啊。”
段行表情晦涩:“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段母凑过去听,一直点头:“我儿就是聪明。”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个办法还没来得及实施,段行因为吃了段父求的“壮阳神药”,当晚口吐白沫,被送去医院洗胃了。
大晚上,小区异常热闹。
“你听说了吗?段行食物中毒了,刚出院就又被送回去了?”
“啊?他吃什么啊?”
“……我怎么听说是成了太监想不开?”
“没了命根子,这不比死了还难受。”
“胡说,命根子不比生命重要吗!?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的想法。”
……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一开始只在整个小区里传,后面传播到了整片区域……甚至还上了当地电视台。
等段行一家人从医院回来,外面天都变了。
此刻,面对医生的质问,段父和段母还在和医生据理力争。
段母:“那药是正经药,真的没毒!”
段父也附和:“对啊,老中医说方子是从皇宫里传出来的,太监们用了都说好,集体回春嘞!!!”
“我们没有被骗!!!!”
医护人员和警察面面相觑。
奇葩,死犟的奇葩。
医生看了眼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段行,这病人都快被亲爸亲妈给折磨死了,他们还觉得是为了他好!
…
… 在医院照顾了段行好几天,段母终于有了时间,实施段行嘱咐她的计划。
她接到消息,谢流筝今天会来商场专柜取珠宝。
段母起了个大早,蹲守商场珠宝店不远处。
她以前跟谢流筝去过这家店,里面价格最低的珠宝都得六位数起步。
败家玩意儿,拿了他们家这么多钱,就这么花?
等她蹲到谢流筝,她指定好好教育一下,段母心里恶狠狠地想着。
“女士,你好。”
段母回头,就看到了穿着制服的保安,他们手上还拿着电棍。
这么大的仗势,不会是专程来抓她的吧?
段母本就心虚,见到保安拔腿就跑。
她这一跑,没有问题都变成了问题。
保安对视了一眼,反应敏捷,很快将她抓住了。
对方一问三不知,抖得像个筛糠,把口袋里的水果刀给抖出来了。
事态更严重了,保安队长直接报了警。
……
谢流筝和郑暖从电梯里出来,注意到不远处闹哄哄的场景。
谢流筝觉得声音有点耳熟,但没有多想,直接进了珠宝店。
柜员热情地接待她们:“谢小姐,欢迎光临。”
“您订购的珠宝已经到了,需要拆开看看吗?”
谢流筝:“嗯,麻烦了。”
郑暖看了眼门口,关心道:“听说你生病了?有没有好点?”
谢流筝:“好多了。”
郑暖轻声道:“你的新嫂子怎么样,好相处吗?”
“她和她带来的小孩,和你们家是不是八字相冲啊?”
郑暖担忧地看向谢流筝,真情惬意地继续说道:“你最近好像总是生病。”
第二十八章(VIP)
“流筝,你的新嫂子和她带来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和你八字不太合?”郑暖自以为是地关心道。
谢流筝猛然回过头,和她四目相对,声音冷然。
“谁让你挑拨离间的?”
她说话十分直白,认定她不安好心。
郑暖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她眼眶瞬间红了,委屈道。
“我只是担心你,没人挑拨离间。”
“我们乐团的小商因为她哥结婚了,在家受了不少委屈……”她慌忙举例解释。
谢流筝看向她,语调没发生变化:“只是关心我?”
郑暖心里一喜:“嗯嗯嗯!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我不信。”谢流筝截住了她的废话。
郑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流筝你……”
谢流筝不按常理出牌,让她招架不住。
“我嫂子和侄女都很好,谁跟你说的这些?”谢流筝从来没有跟郑暖提及家里的事情。
她脾气好,但不意味着别人把她当傻子逗弄,更何况是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
珠宝店店员刚拿来定制珠宝,她注意到了VIP客户和她带来的朋友之间的尴尬氛围,停留在不远处,左右为难。
谢流筝注意到了她的情况,她声音温和:“你先忙吧,我处理一些事情,待会儿再看。”
珠宝店店员松了一口气,连声应好。
她最怕卷入客人间的纠纷了,这种情况往往最倒霉的是店员,无论谁赢了,都会被下面子的客户当受气包。
谢流筝靠在椅背上,淡淡道:“郑暖,你还没找到借口吗?”
显然,她不打算轻易跳过郑暖的“无心”之言。
郑暖看向坐在对面气定闲神的大小姐,她嘴角挂着笑,清冷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她第一次切实感受到了,来自谢流筝身上的淡漠和压迫感。
郑暖和谢流筝成为朋友以来,大小姐对她的包容让她产生了错觉。
当触及到谢流筝的底线,她会毫不留情地打破温柔友好的一面,展现出强有力的攻击性。
郑暖,精准踩中了雷点,还作死地掩饰。
谢流筝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并不着急。
郑暖神色变幻莫测,她不自觉吞咽了几下,下定决心:“段行跟我说,你最近因为家里的事情心情不太好,让我多关注你的情绪。”
谢流筝皱眉:“段行?”
“我们已经离婚了。”
她没有将这件事告诉郑暖,对方不是可以立刻分享心事的朋友。
谢流筝对郑暖的定义是关系不错的同事,勉强当普通朋友相处,还没到交心的程度。
她和段行离婚的事情最近才彻底分割清楚,她没工夫拉住一个人就跟她说自己离婚了。
她需要时间疗愈。
郑暖瞳孔地震,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性消息给镇住了:“离婚?怎……怎么会???”
“为什么啊?”她不理解。
她很羡慕谢流筝,不仅有好家世,还找了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好老公。
其实,乐团里的同事们都很羡慕谢流筝,生在罗马,拥有很多的钱和爱,还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
上帝给谢流筝打开了一扇门,连着窗户都一起打开了。
郑暖对她的心情很复杂,羡慕发展成嫉妒,忍不住一时冲动,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她想从谢流筝口中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比如家庭不和等等。
谢流筝侧眸:“我离婚没必要和你解释。”
她并不打算郑暖的提问。
她微微蹙眉,精准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段行跟你透露我们的私事?”
郑暖不安地挪动着坐姿:“就……随便聊聊,他很关心你。”
“我们聊天的内容大部分都和你相关……”
人一旦不安,就很容易自爆。
谢流筝挑眉:“你当双面间谍呢?”
郑暖:“我……我对不起,段行他很关心你。”
“你们都聊我什么?”谢流筝越生气,内心反而越平静。
郑暖拿出手机,翻开聊天界面给她看:“我们没聊什么,就聊聊你的心情。”
她说话的语气越发弱了起来,越说越心虚。
谢流筝扫了一眼,她和段行的聊天内容没什么看点,大多都是流水账,说着她们一起逛街的小事。
看完,谢流筝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段行以关心她为借口,暗中监控她在外的一举一动。
可以说,郑暖是他的眼线。
谢流筝将手机界面划到最后,郑暖和段行最后一次联系是在昨天,对方询问了她的行踪。
难怪郑暖从见面起就一直心不在焉,这是在找人?找段行?
谢流筝将手机返还,看了一眼心虚的郑暖,她也知道这个行为的不当,却从来没有跟她说过。
没意思。
没意思极了。
谢流筝起身:“我们以后不要再单独见面了。”
郑暖的头都快垂到地底了:“对不起。”
谢流筝没有理会她的道歉,而是向不远处的店员招手:“你好,可以给我看看定制的珠宝吗?”
店员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谢小姐,很高兴为您服务。”
她将珠宝盒打开,里面是一套非常漂亮的蓝宝石首饰,皇冠、项链、戒指、胸针、耳环全都配备齐全,精致又不失设计感。
郑暖一眼看出了首饰的昂贵,她多嘴了问一句:“流筝,你不是一向喜欢低调一点的首饰吗?”
蓝宝石首饰华丽活泼,并不符合谢流筝平时的偏好。
谢流筝认真欣赏完首饰,微笑道:“很好看,我很满意。”
“麻烦打包,我待会儿带走。”
店员喜上眉梢:“好的,谢小姐。”
谢流筝这才回答郑暖的好奇:“送给我侄女的,明媚张扬,很适合年轻女孩。”
郑暖不可置信:“你专程定制送给你侄女,那个你嫂子带进来的拖……女孩?”
谢流筝:“对啊。”
她起身道:“我不想和出卖我的朋友继续逛街了,先走了。”
“以后别再约我出门。”
珠宝店的店员们眼眸一深,这几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量不少,她们用隐晦地目光看了眼郑暖。
大客户终于看透塑料姐妹了?!!
……
谢流筝离开了珠宝店,郑暖坐在原地,还没有回过神来。
珠宝店店员拿着一个手镯,礼貌且不失热情地询问郑暖:“郑小姐,您上次预订的手镯到了,需要帮您打包吗?”
郑暖点头。
店员的笑容更加真切了:“您好,请到这边付款?”
郑暖下意识回道:“流筝不是付了吗?”
店员游刃有余地回答:“谢小姐付过她购买的珠宝了,您预订的手镯没有支付呢?”
作为多年在奢侈店的打工人,店员见过了各种奇葩,郑暖脸皮厚到这种程度的还是少数。
郑暖听明白了,她脸色通红:“在哪里买单。”
她和谢流筝出门逛街都是对方付款,早已养成了习惯。
对方真的要和自己划清界限,郑暖这时候才意识到这点。
郑暖总觉得店员在看她的笑话,忍痛花了几个月工资买下手镯,她的心都在滴血。
她带着手镯,逃也似地离开了珠宝店。
太丢人了。
更让她在意的是……谢流筝不打算搭理她了吗?郑暖心里不由地感到恐慌。
***沈白梨的周末过得很充实,周六和妈妈确定了宴会的礼服和造型,周日去了私人训练馆。 学习和武力都不能落下,沈白梨很重视力量训练。
这可是关键时刻的保命技能。
她的私人教练是全国武术冠军,专业素养很强,先针对她做了一系列的体能测试,对她的水平有了大致的评估。
“你的耐力还不错,但力量不够。”教练认真负责地跟她解释了一些列指标,以及之后的针对性训练。
“每周进行2-3次的针对性力量训练,如果有时间的话,每天晨跑一小时,打好基础……”
“好。”沈白梨认真点头。
“我先教你基本的防身术。”教练按照沈白梨的要求,准备展示一遍。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教练的视野中,他问道:“九安,你训练完了吗?”
孟九安训练完,刚洗完澡,他听到教练的询问,他懒洋洋地抬眸:“嗯。”
当目光触及到沈白梨的时候,他不自觉地挺直腰背。
教练和孟九安挺熟的:“能帮我个忙吗?”
……
当孟九安站到了谢流筝的旁边,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你好,我是沈白梨,请多指教。”沈白梨笑容清浅,态度不卑不亢。
孟九安看着眼前的女孩,距离近到让他不自在:“孟九安。”
“我认识你。”他说道。
教练好奇道:“你们认识?”
沈白梨点头:“我也认识你。”
“我们一个高中的。”
教练秒懂:“你们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吧?”
“优秀的人都是相互认识的。”
上层的圈子,就这么小。
教练形成了逻辑闭环。
孟九安想反驳,他张了张嘴,还没出声,教练开始了下一个环节。
“好了,你们认识就更好办了。”
“白梨,你试着按照我刚才教你的方法,攻击九安。”
沈白梨很兴奋:“好。”
她看向孟九安,灿然一笑:“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沈白梨以前在少年宫做过兼职,对武术的套路比较熟悉,再经过教练的专业指导,练功的架势十分标准。
她出手迅速,成功给出神的孟九安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对方啪嗒一下,扎扎实实地摔在了地板上,人都是摔懵了。
孟九安敏捷地从地上爬起来:“你身手很好,我们再来。”
教练有些意外:“白梨,做得很不错!”
“九安,你继续加油。”
两个人都相当认真,他们有来有往地训练了将近一个小时,轮流摔在地板上,沈白梨的动作也越发敏捷,她的进步突飞猛进。
训练结束后,孟九安没有立刻离开。
“沈白梨,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他直接询问道。
沈白梨诧异地看向他。
“我们可以交流训练心得。”孟九安解释道。
沈白梨爽快答应:“好啊。”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孟九安和沈白梨一起下楼。
“你会去宴会吗?”
沈白梨没听清:“什么?”
孟九安:“十一月九号,孟家的生日宴,你会去吗?”
他说出了关键信息。
沈白梨一愣,她明白他知道了自己是谢家继女。
“会去。”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我的司机到了,拜拜。”
孟九安挥手,望着她的背影:“再见!”
***沈白梨回到家,沈婉刚好挂断电话,她着急着出门。 “妈妈,怎么了?”她注意到沈婉匆忙的脚步,关心问道。
沈婉没有隐瞒:“你二哥在派出所,我出门接他回来。” ???!!
谢听肆不是在隔壁省拍戏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进了派出所???
“妈,我跟你一起去!”
沈白梨跟上了沈婉的脚步。
第二十九章(VIP)
沈白梨和沈婉一起上了车,她扫了一眼手机,立刻被推送的消息吸引。
因为新闻的标题,写着谢听肆的名字。
她点开消息,很快找到了谢听肆进派出所的原因。
乍一眼看到标题的时候,沈白梨吓了一跳,点进正文内容,忍不住骂无良媒体。
谢听肆因为见义勇为进入警察局,协助调查。
他在机场遇到了偷拍女生裙底的变态,他立刻上前抓住了变态,人赃并获,被偷拍的女生报了警。
在此期间,他被粉丝认出来了,和警察同行的照片被很多人拍了下来。
他是热搜体质,机场这组图被迅速传播开来,有些无良狗仔为了关注度,恶意取新闻标题争夺流量。
#谢听肆进派出所##谢听肆被抓?# #谢听肆变态#…… 诸如此类的标题,反而冲在了正经标题的前面,乍然一看,还误以为谢听肆是个变态,犯事情被抓了。
谢听肆公司的公关迅速发表了声明,随后警察官方表扬了他的行为,澄清十分迅速。
“恶心的狗仔,再敢乱起标题试试!”
“哇,我哥被官方表扬了哈哈哈,活久见。”
“虽然谢听肆偶尔不着调,但真正遇到事情非常靠谱的。”
“好感度up up!”
……
沈白梨挑了重点解释给沈婉听,她得知了确切原因后,松了一口气。
车厢内紧绷的氛围消散了不少。
公司的保姆车转移了警察局门口记者的注意力,她们顺利地将谢听肆从警察局里接了出来。
谢听肆看到两人,惊讶了一瞬:“沈姨。”
他以为是林管家来接人,没想到会是沈婉。
沈婉礼貌关心道:“人没受伤吧?你先上车。”
谢听肆摇头:“没有。”
“沈姨,谢谢你来接我。”他认真道谢。
沈婉笑道:“不客气的。”
谢听肆坐进车内,发现了坐在最里边的沈白梨,狭长的眼眸亮了起来:“小梨花,你也来接我吗?”
“是不是担心我?”
沈白梨:“……我顺路。”
她其实担心她妈和原剧情。
她从原剧情里得到的信息有限,她记得谢听肆没有进监狱,还是她记忆出错了?
谢听肆扬起嘴角:“哈哈哈顺路也不错。”
“那我们现在回家?”沈婉征询他的意见。
谢听肆靠在椅背上:“好。”
豪车朝着谢宅的方向驶去,沈白梨打了个哈欠,今天训练挺累的。
谢听肆刚好注意到了她的困倦:“小梨花,你昨晚没睡好吗?”
“你好像瘦了不少,学习太累了吗?”
“我跟你说学习要注重劳逸结合,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该学学该玩玩……要不然人生少了多少乐趣啊。”
沈白梨:“……”
他的话密集地像机关枪似的,一顿扫射。
她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我会注意休息的。”
谢听肆:“听说你期中考试考得不错,想要什么奖励?”
“你哥我这次回来得匆忙,你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买。”他非常大方。
谢听肆很喜欢沈白梨,他从幼儿园起就想要一个可爱乖巧的妹妹。
现在愿望终于实现了,所以总是忍不住逗沈白梨。
[怎么都喜欢送我礼物,我的房间快堆不下了。]
沈白梨:“嗯……好像没有。”
谢听肆揉了揉耳廓:“难道最近太累了,差点出现幻听了……”
沈婉捕捉到关键消息,她紧张道:“你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沈白梨盯着他的耳朵:“二哥。”
谢听肆看到她们紧张的神情,被关心的感觉很好,他嘴角扬起的幅度更大了:“我没受伤。”
“那个变态很弱,我一手就拎起来了。”
“可惜你们没看到我矫健的身姿,怎么没动作戏找我呢?”
他的思维活跃且跳跃,沈婉和沈白梨差点没跟上。
沈白梨:“我看到热搜了,也看到了你的矫健身姿。”
谢听肆的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沈白梨,她莫名幻视求表扬的大金毛。
“二哥很酷。”她夸奖道。
谢听肆满意了。
他的灵感迸发:“小梨花,我想好送你什么了!”
沈白梨:“送什么?”
谢听肆:“秘密!”
沈白梨:“行吧。”
谢听肆正在等着沈白梨询问秘密,没想到她一点也不好奇。
他反而憋不出秘密了:“你真的不猜一猜吗?”
沈白梨斩钉截铁:“我不猜。”
“那我送你一整套练习题吧,够不够贴心!”谢听肆笑得像个魔鬼。
沈白梨:“???你刚刚还说让我劳逸结合!”
结果,转头就送她全套习题册。
谢听肆心虚:“我……这不你刚好需要吗?”
沈白梨点头:“确实需要,那你送我吧。”
谢听肆:“咦?你这么快就接受了?”
“哥跟你开玩笑的,怎么可能送习题册!”
他单纯想逗逗沈白梨,没想到她对习题册感兴趣:“你可别学傻了?”
他都决定钱包大出血了。
沈白梨瞪了他一眼:“我只会越学越聪明。”
谢听肆哈哈大笑:“你这个表情就挺傻的。”
沈白梨头一撇,决定不搭理他。
谢听肆:“你不会生气了吧?”
沈白梨:“没有。”
谢听肆手指戳了戳她的小臂:“哥跟你开玩笑的。”
“我一定给你好好挑礼物,你喜欢什么?”
沈白梨哼哼道:“我喜欢练习册。”
沈婉看着他们两个斗嘴,眼里带着笑。
……
沈白梨回到谢宅,直接回房间了:“妈,我好困,我去睡会儿。”
沈婉:“别睡太久,别晚上睡不着了。”
沈白梨哈欠连天:“那我睡一个小时。”
沈婉:“好,一小时后我来喊你起床。”
谢听肆连忙跟上沈婉的脚步:“沈姨,我也回房间休息会儿。”
他也有点犯困。
沈婉颔首:“去吧。”
沈白梨靠在电梯上,上下眼皮在打架。
“你怎么这么困?”谢听肆犹豫道:“不会生病了吧?”
沈白梨摇头:“没有,我上午去了训练馆。”
谢听肆:“锻炼身体吗?哥这几天有空,给你当陪练。”
“不过你学习这么累,又是上补习课,又是学习武术,身体吃得消吗?”
他光听着就觉得累了。
沈白梨:“第一天训练比较累吧。”
“我适应得很快的。”
女孩扬起白皙精致的小脸,一双大眼睛满是倔强,像个糯米团子。
谢听肆大手有点痒,他揉了揉她的头:“劳逸结合。”
“多吃点长点肉,别被营销号推崇的白幼瘦审美给骗了,大部分都是资本收割韭菜。”
“健康有力量很重要,就我今天遇到的那个变态,被我拎起来屁话都不敢放,对待受害者却不停叫嚣……”
“欺软怕硬的杂种。”
“你的敌人才会希望你弱小可欺。”
谢听肆正经不过一秒:“哇,我竟然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不愧是我。”
“小梨花,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你二哥气场瞬间两米八!”
沈白梨看着一脸臭屁的谢听肆,夸奖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成熟稳重果然和谢听肆一点也不搭边。
这时候,电梯门打开了。
“二哥,你到了。”沈白梨幽幽道。
谢听肆走出了电梯:“待会儿见。”
沈白梨:“待会见。”
……
谢知聿下班回到家,看到谢听肆十分惊讶。
谢知聿:“你的戏这么快拍完了?”
谢听肆:“没有啊,大哥今天下班好早啊。”
“姑姑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话音刚落,谢听肆看到了门口的谢流筝,他跑过去抱住了她:“姑姑,我好想你!”
谢流筝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大金毛”抱离了地面。
“听听回来了。”她的声音透着喜悦。
谢听肆:“嗯嗯,姑姑我来晚了,对不起。”
他们拍戏的地方偏远,经常没有信号,而且剧组还出了不少问题,他忙得焦头烂额。
等知道谢流筝和段行的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谢流筝和他的通话都是报喜不报忧,他不放心,处理好剧组的事情,就连夜赶回来了。
“那个渣男现在在哪?我套麻袋揍他!”谢听肆恶狠狠道。
谢流筝眉眼微微弯起,如春日般温暖。
“你别脏了自己的手,他遭受报应了。”
谢听肆差点落泪:“姑姑。”
谢知聿:“你不会要哭了吧?”
谢听肆立刻炸毛:“我没哭!”
“那人遭了什么报应啊?”他觉得任何报应都比不过亲手揍他消消气。
谢流筝和沈婉表情变得奇怪,谢知聿耳语了几句。
“什么???!!!”谢听肆惊讶地张开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那等他出院了,再悄悄套麻袋打一顿吧。”
一顿都不够!
谢听肆一点也不同情段行。
一眼看透他内心想法的谢知聿:“……”
其实……他也有这个想法。
***时间飞逝,一眨眼到了孟老爷子生日当天。 谢听肆换好西装,正在谢知聿面前嘚瑟。
“大哥,我感觉我又帅了点。”
“这脸蛋,这皮肤,这身材……我都快爱上我自己了。”
谢知聿头疼:“……”
谢听肆不需要他的回应,他喜滋滋地在谢知聿的衣帽间照镜子,他对自己十分满意,然后对他大哥统一色系的衣帽间万分嫌弃。
“大哥,你得提高时尚品味了。”
谢知聿看了一眼他花里胡哨的造型,回了他一个字:“滚。”
谢听肆不在意他的无趣,他觉得耳朵有点痒,揉了揉耳廓,随口道:“大哥,你陪我去耳科看看呗?”
谢知聿回过头,看向正在揉着耳朵打圈的谢听肆:“你耳朵怎么了?”
谢知聿不陌生这个流程,他敏锐发问。
“谢听肆,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第三十章 (VIP)
“你曾经听到过某些声音吗?”谢知聿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如果他和姑姑都能听到岁岁的心声,那么谢听肆为什么不能呢。
谢听肆仔细思考了几秒,坚定地摇头:“没有啊。”
“我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
谢听肆看向谢知聿,恍然大悟:“大哥,你没空陪我去医院吗?”
“唉,我自己去也行。”
“不是什么大毛病,就耳朵有点发痒。”谢听肆话痨道。
谢知聿收回目光:“我给你推荐医生,让林叔陪你去。”
他边戴手表,边补充了一句。
“新项目启动,我没有时间。”
项目中标后,后续展开工作更加重要,谢知聿把控非常严格,几乎到了亲力亲为的程度。
这次参加孟家宴会,也是百忙中抽出时间。
谢听肆:“行。”
“一个工作狂,一个学习狂。”他碎碎念着:“大哥,你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他只有这一个亲大哥。
谢知聿:“忙完这段时间,我会放个假。”
“我去趟书房。”
谢听肆:“……”
刚说放假,就要去书房。
“哥,你这个工作狂。”
***孟家生日宴在私人别墅举行,被邀请的客人绝大部分都是交好的世家,个个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熠熠生辉的宴会厅中,一场奢华盛大的宴会正在举行,客人们身着晚礼服,彼此交流着,笑声和音乐弥漫整个大厅。
谢家人到得不早不晚,当他们踏入厅内的一刻,现场突然安静下来,人们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这一家人。
豪门圈子的消息灵通,在谢家的有意操纵下,他们想要传播的消息只会更迅速和广泛,比如谢家掌门人遇到真爱、不顾一切二婚,谢家大公子解除婚约,谢家大小姐谢流筝离婚等等。
谢家每一个大变动,背后隐含的暗示都让人想要探寻。
沈婉站在气势逼人的大佬谢承越身旁,丝毫没有逊色,身着香槟色缎面礼服,搭配祖母绿宝石项链,温婉贵气。
传言大佬拍下近亿珠宝哄老婆开心,竟然是真的?
看来这位谢太太在谢董心中还是有不少重量的,众人心照不宣地交流眼神。
谢流筝挽着谢听肆的手,紧随其后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淡紫色的鱼尾裙完美贴合她的身材,低调奢华中透着淡淡的冷。
她似乎听到了身边谢听肆说了什么,浅浅一笑,清冷惊艳,离婚好像对她没造成任何影响。
谢听肆一如既往地自信张扬,笑起来迷人又邪魅。
两人说着什么,同时往身后看去。
沈白梨有些紧张,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谢知聿的衣袖,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谢知聿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紧张,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岁岁别怕,我们都在。”
他的声音沉稳镇定,仿佛带着无限魔力,一下子就安抚住了焦躁不安的沈白梨。
谢知聿耐心等待她平复心情。
沈白梨挽着他的胳膊,深吸了一口气:“大哥,我准备好了。”
谢知聿嘴角微微扬起:“我们出发。”
音乐流淌,富丽堂皇,热闹但不吵闹。
恍惚间,沈白梨差点以为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次元,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华美的水晶吊灯下,少女一身莹白色俏皮仙女裙,裙摆缀着刺绣立体花朵,走起来轻盈舞动,似旷野中恣意绽放的一丛水仙,和脖子上晶莹剔透的蓝宝石钻石项链相互辉映,轻盈灵动,明媚又大方。
谢知聿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宛若守护公主的骑士。
“孟家请的甜品师是世界级大师,自助餐味道很不错。”
沈白梨的眼睛闪着光:“真的吗?”
谢知聿:“真的。”
谢承越回过头,朝着沈白梨招了招手,温和道:“岁岁,和我们一起跟老朋友打个招呼。”
沈白梨来到沈婉身边,乖巧点头:“好的。”
谢知聿抢先谢流筝一步,来到了她的旁边。
谢听肆见缝插针占位置:“我也要去。”
谢承越一眼看透了他们的想法,他感到略微疑惑。
大儿子经常处理岁岁的一些安排,关系好很正常,可是他防备心极强的妹妹和二儿子什么时候也这么紧张她了?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那一起过去吧。”谢承越收回目光,对现在的场面喜闻乐见。
一家人站在一起,沈白梨不知不觉成为了C位,活脱脱众星捧月的小公主。
谢家人的颜值和气质都是顶尖,什么都不用做,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他们天生是焦点。
众人还发现了一个小细节,谢家男人的袖扣颜色和女伴身上的珠宝颜色一致,看得出来花费了心思。
他们看着谢承越带着一家人,特别是沈婉和沈白梨,和相熟的朋友们打招呼,更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嫁进豪门的沈婉这么快坐稳了谢家太太的位置,手段可见不一般。
沈白梨乖巧地跟在妈妈和大哥身边,跟着转了一圈,多亏了她的好记忆,每个面孔和学习的豪门知识都一一对应。
在谢家人面前,大佬们对沈婉和沈白梨都很友好,谈笑风生,和蔼可亲。
没过一会儿,就完成了任务,毕竟能让大佬亲自打招呼的人就那么几个。
谢听肆难得耐着性子,陪着完成社交活动,然后迫不及待拉着沈白梨去玩。
“小梨花,二哥给你介绍朋友认识。”
然而谢听肆还没有拉着沈白梨走两步,就被谢流筝截胡了:“你自己玩去,我带岁岁去和我的小姐妹玩。”
“那边有不少年轻女孩,岁岁能交到不少朋友呢。”
谢听肆:“姑姑!明明是我先的!”
谢流筝摇了摇和沈白梨握住的手:“我先牵住的。”
“不过……岁岁想去哪里玩?”她询问道:“我们都听岁岁的。”
她尊重沈白梨的想法。
沈白梨还没回过神:“我……我看到我同学了,我去找他们一起吃自助餐吧。”
她指向不远处的陆鸣谦。
谢听肆眯着眼睛:“陆家人?”
沈白梨点头:“嗯嗯,他是我们隔壁班班长,我们经常一起写作业。”
谢听肆稍微放心了:“你个小书呆子。”
谢流筝很温柔:“好,玩够了就来找我们。”
谢听肆:“玩得开心,我待会儿来找你。”
沈白梨重重点头:“嗯嗯!”
谢听肆想了想:“算了,我跟你过去打个招呼。”
他深知豪门圈子的隐藏的潜规则,担心沈白梨被人看轻。
……
陆鸣谦看到跟着沈白梨一起过来的谢听肆,有些意外,礼貌谦和:“谢二哥。”
他又看向沈白梨,态度熟稔:“白梨,你要尝尝甜品吗?味道还不错。”
季启十分热情:“校花你好,我也是二班的,我叫季启。”
沈白梨微笑:“你好。”
谢听肆:“……”
这二货是谁?
不过,小梨花竟然是学校校花吗?
他乖巧可爱的妹妹,可别被黄毛给骗走了,谢听肆警惕地听着三人的对话,没什么特别的。
两个男生目光清正,沈白梨在他们面前很放松,谢听肆坐了一会儿,朋友们在朝着他招手,谢听肆向沈白梨叮嘱道:“有什么事情,记得来找二哥。”
沈白梨再次乖巧点头:“好的。”
谢听肆手有点痒,想揉揉她的发顶,但想着她的造型忍住了,大手转移了方向,好哥们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认真地叮嘱两个男生。
“我妹妹拜托你们照顾了。”
陆鸣谦和季启都很惊讶于“妹妹”这个称呼,以及谢听肆对沈白梨的亲昵。
沈白梨已经被谢家所有人承认了吗?
陆鸣谦友好地笑道:“谢二哥放心,我们会照顾好朋友的。”
季启直点头:“嗯嗯嗯!我们和校花是好朋友。”
谢听肆将空间交还给少年少女们,去找他的朋友们聊天了,他想着忽悠几个好伙伴投资,做电影还是很烧钱的,而且因为导演毁约,剧组停工好多天了。
他还得抓紧时间找合适的导演。
唉,想好好拍个电影怎么这么难呢?
……
季启十分热情,一口一个校花,听得沈白梨头都大了,她礼貌微笑:“季同学,你叫我名字就好。”
在公众场合,一直叫她校花,让她很羞耻。
她知道自己很漂亮,但不想当众社死啊,偏偏季启还是个大嗓门。
沈白梨及时制止了他的过度热情。
季启顺着杆子往上爬:“那我和陆鸣谦都叫你白梨?可以吗?”
沈白梨,校花连名字都这么好听,而且脾气好到爆!!!
完全是二次元漫画里走出来的校花本花了!
季启对沈白梨的滤镜超厚,此刻的他并不知道这个滤镜将会在半个小时后被无情击碎。
他期盼地看着沈白梨,想和对方做好朋友。
沈白梨:“那我叫你季启?”
季启灿然一笑,秒回:“好的,白梨!”
“你饿不饿,我拿了好多甜点,陆鸣谦都不吃。”他开始推荐好吃的。
沈白梨挑了块草莓蛋糕:“我正好有点饿了,谢谢你。”
眉眼弯弯,笑容清甜,态度自然且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不客气不客气。”季启拿起巧克力蛋糕,和沈白梨一起吃。
“你今天很漂亮,裙子很适合你。”陆鸣谦真诚道,他的目光澄澈,带着欣赏。
季启宛如点头机器:“是的,超级漂亮,像仙女下凡。”
沈白梨大方接受夸奖,抿着甜甜的蛋糕:“谢谢,你们也很帅。”
她说得实话,陆鸣谦一中校草的称号不是白来的,季启也是青春帅气男高一枚,两人穿着正装虽然没有谢家人那样的气场,但拥有他们这个年纪的独特的帅气。
“白梨,待会儿还有其他朋友过来,我们到时候给你介绍认识。”
陆鸣谦毫不吝啬分享自己的圈子,沈白梨明白他的好意,没有拒绝:“好,我改天请你们吃饭吧。”
来而不往,非礼也。
“好啊好啊,我想吃烤肉,可以吗?”季启不懂客气是什么。
沈白梨很欣赏他直爽的性格:“好啊。”
三人彼此聊着天,陆鸣谦发现沈白梨不仅在学习上很有天赋,与人交往上自有一番行动准则,不卑不亢、幽默风趣,他很欣赏。
三人聊得很开心,很快他们身边围了一群富家子弟,她们说说笑笑,没人扫兴。
她们看到了谢家的态度,自然不会自找麻烦。
有人好奇问道:“听说谢家和桑家退婚,是因为他喜欢上别人了?这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僭越了,但成功勾起其他人的兴趣,反正是个没脑子的说出来,他们可以听八卦,打探消息。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沈白梨,似乎想要看到她手足无措或者慌乱解释的模样。
一个豪门拖油瓶,跟着她妈鸡犬飞升,跨越阶层,能有什么本事呢?
大部分人都恶意满满,想要看好戏。
陆鸣谦正要解围,沈白梨开口了,她直视那个看好戏的女生,语气平淡:“你听谁说的?”
女生没想到她会反问:“……其他人都这么说。”
沈白梨步步紧逼:“其他人是谁?”
女生左顾言他:“我就是好奇,你别生气。”
暗自嘲讽沈白梨开不起玩笑。
季启忍不住了:“唐糖,你干什么?!”
唐糖笑着道::“我和新朋友开个玩笑啦。”
沈白梨淡然开口:“听说你很会学狗叫?”
用魔法打败魔法,她不是任人欺负的软包子。
唐糖立马变了脸:“你敢骂我?你凭什么骂我?你这个……”
陆鸣谦立刻喝止了她:“唐糖!”
沈白梨一双水盈盈的眼眸直视着唐糖,语气无辜且气人:“我也在和你开玩笑啊。”
“你不会生气了吧?”
富家少爷小姐们都震惊地看向沈白梨,这一回小丑变成了唐糖。
有人憋不住笑了出来,明目张胆嘲笑唐糖,附和道:“唐糖,你不会开不起玩笑吧?”
唐糖气得脸色发青:“你……你们,太过分了!”
沈白梨轻轻道:“你真的生气啦?”
唐糖大声道:“没有!我怎么可能生气!!!”
她的反应引起这群少爷小姐们哄堂大笑,沈白梨没有笑。
她还以为唐糖有什么大招呢,欺软怕硬罢了。
别看这群人现在站在她这边,刚刚坐井观天,推出一个代表试探她的底线。
沈白梨的目光扫过众人,情绪淡淡的,漂亮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笑意。
“如果你们好奇我大哥为什么退婚的话,你们可以当面问他。”
“他在宴会厅里。”
众人面面相觑,陆鸣谦公开支持她的想法。
“白梨的建议很诚恳,你们真好奇地话可以试试。”
陆鸣谦的攻击力也不弱,季启当然是站在好朋友这边:“对啊!对啊!”
“我们开个玩笑哈哈哈。”有人心虚道。
“不好奇,不好奇。”
“白梨,你别在意,我们没有恶意。”有人绿茶解释。
……
沈白梨静静看着他们演戏,没有开口。
突然,这个场子变得安静起来,静得几乎可以听清地上掉落的针的声音,一个个能言善道的富家子弟们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沈白梨有些好奇,只见他们不约地看向沈白梨……的身后,态度瞬间恭敬温顺:“谢大哥好。”
谢知聿颔首,面色不改:“你们在聊什么?很有趣的样子。”
他老远就看到这群青少年们玩世不恭的笑容,因为沈白梨是背对着她的,他看不清她的表情,立刻赶了过来。
岁岁性格温和,跟他们对上别吃亏了。
富家子弟们相互使眼色,演技非常不过关:“哈哈哈就聊聊学校发生的事情。”
季启刚想告状,就被其中一个朋友捂住了嘴巴。
“那位小朋友有话说吗?”
沈白梨才不给他们面子,实话实说:“大哥,他们好奇你解除婚约的原因。”
唐糖的嘴唇发白,她完蛋了!
其他人同样战战兢兢,惹上大魔王了,完蛋了!
都怪唐糖这个蠢货!
谢知聿笑容不变:“记者发布会有说明,你们好奇的话可以看重播。”
“如果还对我的私事感到好奇的话,可以单独找我,我随时欢迎。”他眼眸深邃,不怒自威。
“我们这边还有点私事,我带我妹妹过去打个招呼,你们随意。”
他没有大声斥责,却莫名让人觉得压迫感十足,不寒而栗。
谢知聿全程堪称护短狂魔,他笑着看向沈白梨,温柔可靠,和面对那群富家子弟完全不一样。
“岁岁,我们过去会儿,沈姨找你。”
沈白梨起身:“好的,大哥。”
她十分友好地和这群人道别:“很高兴认识你们,新朋友们。”
……
沈白梨挽着谢知聿的手:“刚才谢谢大哥了。”
她知道谢知聿是为她撑腰。
谢知聿:“我们是家人,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直接告诉我。”
“你刚才做得很好,不要受委屈了,有事就找大哥。”
“没事也可以找大哥。”他补充了一句。
谢知聿认识这群小孩的家长,他准备和他们的哥哥姐姐们联系一下,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礼貌。
平时太悠闲了,给他们找点事做。
“你是谢家人,是我的妹妹,不用忍气吞声。”谢知聿开口。
沈白梨心里暖暖的,大哥气场瞬间两米八,她应声道:“好,我不会让别人欺负我的。”
[大哥太好啦!全世界最好的大哥!认真负责帅气!!!]
谢知聿脚步一顿,他看着女孩翘起的嘴角,觉得责任重大,不能辜负了她的夸赞。
希望岁岁如她名字一般,健康快乐长大。
宴会厅门口,传来响动声。
沈白梨侧眸看过去,看到那张熟悉的清纯动人的脸:“她怎么来了??”
这人怎么跟口香糖似的,甩也甩不掉。
沈白梨询问过沈婉,桑家没有出现在孟家生日宴会嘉宾邀请名单上。
谢知聿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她的前未婚妻——桑芽。
他敲响警钟,他有种预感对方是冲着他来的。
然后……他再次听到了沈白梨的心声。
[啊啊啊啊啊桑芽肯定不怀好心,她想算计大哥!!!!]
[不会吧不会吧,她们不会还想玩仙人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