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姜心不在焉的和程慕回到了party会场。面若三月桃花的小脸上不仅没有完成任务的愉悦,反倒还有些烦闷憋屈。
程慕沉浸在姜姜分手的兴奋中不可自拔,完全没发现她的情绪变化。
要不是喜欢的女孩就在身边,需维持外在形象,他早就一蹦三尺高了,尖叫雀跃如林间野猴。说真的,他此时此刻恨不得拿手机宣告天下这个好消息,这24年来还没有这么激动的时候。
八点准时。
夜空中骤然出现无数粉色的繁星点点,缓缓升空。这些繁星飞快组成了一句句诚挚的祝福:
‘祝姜姜二十岁生日快乐’
随后变换好些句不重复的祝福话语、鹤姜的侧颜大写照、动态表演……最后在天边绽放成一朵朵盛大的烟火,绚烂落幕。
美的像一场梦。
“姜姜,对这个礼物还喜欢吗?”程慕急切切的想要得到肯定。
内心有点可惜,要早知晓姜姜今晚和姓周的分手,那他趁着这会儿和姜姜表白岂不是好时机。有这么多人,即使表白不成,那也能在她身上打上自己的标签。
这些男的,一个个搔首弄姿的,眼里恶心的欲念半点藏不住。让人看着就很不舒服。
程慕庆幸自己来的早,把碍眼碍事的男人通通从姜姜身边挤走了。
鹤姜淡笑道:“嗯。比前一个要好。”
一听到前面他亲手造的孽,程慕就心虚不已:“呵呵,你喜欢就好。下回我保证不会再干这种蠢事了,姜姜你快给忘了吧。我和温晗玉就是点头之交,你不喜欢他的话,我以后就再也不和他有接触了。姜姜,你说好不好?”
还没等到鹤姜的回复,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这是在说我吗?”
鹤姜倏地回头,见着温晗玉出现在身侧,穿着天蓝泡泡袖长裙的女主封莹就站在他旁边,留有婴儿肥的脸颊微红,面色有些局促。
她羞涩的看了眼中间的鹤姜同学,又很快把头低了下去。
程慕脸一黑,没好气的说:“温晗玉,你怎么又来了?你也赶紧走吧,这儿不待见你。”
没了温琛的温家不成气候,他可不带怕的。
不夸张的说,温晗玉在他这儿就是个有点背景但不多的小明星。娱乐圈这圈子又脏又乱,更不是那么好混出头的。那些个影帝影后什么的,到他们面前还不是得乖乖低头喊人。
温晗玉没回温家前,指不定有过见不得人的龌龊经历。
程慕警惕的看着他,心想一定要让姜姜离他远点。能离多远是多远,最好是再没交集。
注意到姜姜视线在那女孩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程慕也就多看了封莹几眼。长得还不错,他以前有可爱型的女朋友,但他现在心里有了姜姜,就再也看不进去别的女人了。
“姜姜,你认识她?”能和温晗玉走一块的女人能是什么好玩意儿。
温晗玉无视程慕的存在,面容温和的介绍道:“鹤小姐,小莹便是我先前跟你提过的女孩,和你是一届的。”
“小莹,这位是鹤小姐。鹤小姐曾经还是我的粉丝。”
封莹惊讶抬眼,揪着手指头的动作顿住:“不用你介绍,我和鹤姜同学有过一面之缘。”
鹤姜浅笑着点头:“嗯,我记得。”
这声‘鹤小姐’,喊的颇得她心意。看来刚刚男配和女主说了不少话呢,温晗玉都不发骚了,看这话说的规规矩矩的。
听鹤姜说还记得,封莹脸颊又红了一个度,脑子在这时候都晕晕乎乎的了。她以为无论在哪里都是人群焦点的鹤同学,早把她这号不起眼的小人物忘记了。
呜呜呜,她也好喜欢鹤姜同学呀。
鹤姜突然感觉额头有一点凉意,仰头望天,才发现夜空中的星星月亮消失不见了。夜空灰沉沉的,像是被蒙了一层黑色的薄纱。
接二连三的凉意降落在裸露肌肤上。
下雨了。
五月的雨天说来就来。短短几分钟,稀疏雨点渐渐成了细细密密的小雨,玫瑰花瓣上挂上了晶莹的雨珠。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打断了原本的计划,众人随着庄园主人进了别墅大厅。今晚的重头戏,生日蛋糕还没出场。
但鹤姜却没了陪这些人的心思,眉眼间透露着她本人都未察觉到的阴郁。
‘叮’的一声,在欢声笑语中格外的清晰。
是程慕身上的手机消息提示音。
他一听就知晓交代下去的事情办成功了,嘴角笑容弧度变大,望着身侧女孩的目光痴迷且黏糊。连着看温晗玉和封莹都顺眼了不少。
鹤姜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贝齿轻咬着粉嫩的唇瓣。她想起剧情里周彦行挨揍和被封莹捡回去就是在这样的一个雨天,可现在封莹还没有离开。
[666,周彦行是不是被程慕派出去的人打了?]
666调出男主所在的场景:[是的,宿主大大。]
鹤姜看向封莹:[那为什么女主还没离开?她不走怎么去捡周彦行回家。]
666卡壳:[额……可能时机还没到。]它迟疑了下,还是没说出男主当下的状况。
休息好的林荟也下了楼,同撵不走的明子穆朝她走来。
章玉娇第一次离偶像这么近,平日里最是欢快跳脱的她,难得说话都温温柔柔的。整个人文静贤淑的站在鹤姜身后。
鹤姜和林荟太不习惯这样子的她,打趣道:“玉娇,方才你是去要签名了吗?”
章玉娇偷偷盯着温晗玉看,小声逼逼:“没。嘿嘿,我不敢。姜姜,要不你和玉娇跟我一起去吧,有你俩在我安心踏实些。”
她那时候跟着离开,远远看到玉哥哥在和那女生说话。全程紧张到手心冒汗,鼓起勇气了好几回都没跑上前和他搭话。
鹤姜不想和温晗玉再说话:“玉娇,我就不过去了。让荟荟陪你过去吧。”
“可以啊。”林荟很爽快的应了。
明子穆发现她们说的是温晗玉,不乐意了,“可以什么啊可以,林荟姐你不许去!”
林荟无语瞪他:“你有病吧,我陪我朋友去关你什么事。子穆弟弟,你还管上我的事情来了?”
明子穆近两年来最讨厌‘弟弟’这两字了,他才不要当荟荟姐的弟弟!
“我……”
“闭嘴。”林荟强行打断他的施法,挽着章玉娇朝温晗玉那边走去。
许是看出鹤姜面
上的疲惫,管家征求她的意见后便吩咐佣人把精美庞大如城堡的生日蛋糕推了进来。
鹤姜象征性的说了几句话,给两个好友和今晚立大功的程慕切了块蛋糕,就没动手了。蛋糕淡淡的奶香味充斥在鼻尖,香香甜甜的。
时间不早了,外面雨越下越大,来参加party的宾客纷纷提出告别,有车的坐自己车离开,没车的管家吩咐喊司机将人一一送回去。不一会儿人就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林荟章玉娇、程慕和明子穆四人了。
鹤姜本想留林荟和章玉娇在这里休息一晚的,但一个被明家小少爷缠着,一个男朋友来接的路上。
两人在依依不舍的道别中还是离开了庄园。
“你还不走?”鹤姜看向边上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青年,语气平淡。
程慕努力让眼睛不染邪念,纯洁的像透明的玻璃珠子:“姜姜,她们不住这里,我能住吗?我一走你就一个人了,不想你孤零零的。”
他真没敢想别的,这里是容家的地盘,姜姜又是容柏青承认的妹妹。况且,他是真心喜欢鹤姜的。
鹤姜没说话,也足以表明了她的态度。
程慕唉声叹气的撑着下巴:“好吧,姜姜,那要不要我再陪你待一会儿?等晚点我再离开。”
“不用了,你走吧。”
程慕见她是认真的,满脸不高兴的起身,边走还边说:“姜姜,我真的走了啊?”
鹤姜用完人就扔,懒得再搭理他一下就转身上楼了。
她的卧室很大,比在柏金小区的两室一厅都还要大。据管家的意思,是容柏青让人连着打通了两间房间,重新装修了属于她的卧室。
佣人询问:“小姐,需要泡澡吗?”
鹤姜‘嗯’了声,换下身上的礼服和首饰后去卫生间卸妆。卸完妆后,白色浴缸里冒着热气腾腾的水雾,水面铺满了新鲜的玫瑰花瓣,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精油花香。
“你下去吧。”
她脱掉衣服,舒服惬意的躺进了浴缸,闭眼享受着这片宁静。水暖洋洋的包裹着全身,在这一瞬间忘却了那些烦恼和杂念。
可惜还没休息几分钟,脑子里的666炸了。
[啊啊啊!宿主大大,快醒醒啊,剧情变了。]
鹤姜纹丝不动:[怎么变了?我任务不是完成了吗?]
666支支吾吾:[任务确实完成了,但是男主和女主没遇上。剧情跑偏了,这这这要怎么办啊?宿主大大。]
新手系统满心满眼都是‘任务失败’这个结果,整个统慌的都要成乱码了。
鹤姜缓缓睁开了水雾朦胧的眼眸:[什么鬼?详细说说。]
666:[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本该一个人回学校的女主和男配坐上了一辆车,导致女主看到摇摇晃晃走在雨中的男主无法伸出援助之手。因为被男配拒绝了。]
鹤姜:[你别告诉我,周彦行还在淋雨。]
666声音小了很多:[嗯。]
鹤姜长呼一口气,道出关键问题:[发布的任务我都做了,这剧情偏移不能怪在我头上吧?封莹和温晗玉坐一辆车这事儿,谁能想到啊。要怪也只能怪坏事的男配,温晗玉。]
666挠挠头:[宿主大大,统需要将突发情况上报……统说不准的呐。]
鹤姜揉搓着花瓣,指腹上沾染上红色的汁水。她再次闭上眼思虑,给司机发去消息后才从浴缸里走出来穿好衣服,踩着拖鞋下了楼。
容柏青送的新车下午就送到了这里,司机自是在庄园里待命。
管家见她要出门:“小姐,您这是要出门?是房间有哪里不喜欢吗?”
鹤姜轻轻摇头:“王伯,你多虑了,房间很好。”
“是我不放心家里的小猫。”
第52章 52姜姜想知道吗
容柏青给鹤姜安排的是一个年轻女司机,齐耳短发,身手利落干脆。开车极其稳当舒坦,不紧不慢。
鹤姜坐在后座上闭眼小憩,身侧是她喜欢的小黄鸭抱枕,和家里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手感跟柔软顺滑一些。
车内弥漫着清新的淡香,却不显得过分甜腻和烦闷。
车窗外雨势渐大,悄无声息的将整座城市笼罩在雨雾之下。车内安静无声。
不知过去多久,司机邓柠忽然出声说话:“小姐,前面好像是程少的车。”
鹤姜缓缓睁眼,隔着车窗看到右前方停着一辆正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大老远都能听到程慕暴躁骂人的嗓音。
“……什么狗屁玩意儿!赶紧找人来接我啊,程家每年花那么多钱就养的是你们这群不干事的废物?”
被骂的司机忙擦冷汗,瞥见后方而来的小车,鞋心里直呼有救了有救了。
“程少,那似乎是鹤小姐的车。”
女司机很少,何况邓柠长相冷酷,主人家在前面party会场上吃喝玩乐时,他也是无意得知玫瑰庄园主人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姐,姓鹤,还在上大学。
得知邓柠是这位小姐的专属司机,还挺羡慕的。
程少可不是一个好伺候的老板,折磨过的司机少说也有一只手那么多了。
程少追求鹤小姐、上赶着去当小三的消息,程家上下都传遍了。程父程母各玩各的,知晓了也就随口说了几句。反正程家的这名声,早八百年就没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唯一儿子干出这种事也不是很奇怪了。
程慕训斥声戛然而止,身体僵硬住了:“你确定?”
姜姜不是说会在庄园休息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和他心有灵犀,知晓他在回家路上遇到困难了?
司机说:“确定。”
这时,鹤姜开了车窗,惊讶的望向程慕:“你怎么回事还在这里?”
程慕变脸那叫一个迅速,顿时指指车朗声道:“车坏了。在等别的车来。姜姜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和周彦行分手了,有些担心家里养的猫咪。”鹤姜没有藏着掖着,语气更是平静的不像话。
程慕心思一动,顺着杆子往上爬,可怜巴巴的哀求:“姜姜,能送我一程吗?这里离市区远,等车来再回去的话不知要什么时候了。”
这车坏的好啊,坏的妙啊。
鹤姜不是不讲理的人,看了看车外的大雨点头了:“上来吧。”
程慕如愿上了车,还不忘顾及外在形象,耍帅般的往脑后拂了拂被雨水有些打湿的金毛。他朝鹤姜摊手,露出沾着水光的手掌心:“姜姜,我头发湿了。”
身上衣服也被雨水洇湿了一块块深色的痕迹。
鹤姜瞥了眼他,爱搭不理的说:“那儿有纸巾。”
程慕也不泄气,想起不久前对周彦行干的好事,有些怕暴露,状若不经意的说:“姜姜,既然你和周彦行分手了,出于安全考虑要不还是别继续在那里住了吧。那会儿周彦行的情绪够差的,万一他一时冲动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我担心你。”
“我们把猫咪接出来,在附近酒店暂住一晚。明天我正好无事,可以过来帮你搬家的。”
“姜姜,你不必为了一个男人难过。是姓周的没本事,待你不够好让你受了好些委屈,身为男人,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住,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他越说越激动,心里对周彦行分外鄙夷和轻蔑。
姜姜这身段是少有的美妙,说话不算温柔,还有些傲傲的劲儿在。程慕一直被女人顺着惯了,忽然有个会折磨人的小妖精在身边,稀罕得紧。
有一说一,程慕还怪佩服周彦行的。居然能当一年多的忍者神龟,该说他木讷傻哔呢,还是该说他过于安分守已了。
不过程慕倒是想要先谢谢周彦行了,没福气的男人就是这样,到嘴边的白天鹅都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飞远。
若是姜姜和他住一起一年,能憋着不碰只会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硬不起来了。
程慕想到什么,翘起二郎腿有意无意的遮掩着。浑身热血沸腾的想要打开车门去淋淋雨,冲刷一**内躁动的念头。
鹤姜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异常,眼眸飞快闪过一丝厌恶。她知道程慕有过很多女友,但这份旖旎心思若是落在她身上,就难以忍受了些。
她神情冷了冷,系统颁布的任务完成了,程慕就可有可无了。
“不麻烦你了,我自有安排。要把你送到哪里?”
如此直白的拒绝,程慕听不进去一点。还因这问句,觉得姜姜是
个性情中人,不似那些矫揉造作、只会讨好他的女人。
“不用管我,直接往姜姜你家开就好。回了市区,还怕没地方住嘛。”
鹤姜重新闭上了眼,单方面拒绝交谈。
程慕跟个老妈子一样,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废话,半是安慰鹤姜的,半是周彦行的坏话。
鹤姜脑瓜子嗡嗡嗡的:……
从没想过一个男人,会有这么多话来说。
“你能安静点吗?”她不耐烦的出声打断,“周彦行周彦行,每几句话就提一次,你不嫌烦我都嫌听烦了。”
“再让我听到你发出一点声音,就给我滚下车去。”
鹤姜生气也格外的耀眼好看,眉眼如画,鼻子小巧微红,樱桃红般的小嘴张张合合,隐约露出洁白的贝齿。
程慕不说话了,改为目不转睛的盯着了。
鹤姜耳边清静,就没再管他干什么。看就看吧,又不会少块肉。她到家的时候,家里空无一人。周彦行不知是还没回来,还是不想回来。
生活了快一年的小家,静悄悄的。迎上来的永远都是她家可可爱爱的小花。
程慕的话到底还是起了点作用,都提分手了,家里就一个房间,万一周彦行回来了两人还得睡一张床。
光是想想都有些尴尬。
于是,她简单收拾了小花的必需品,抱着它就出门了。下一秒,手里拎着的小花行李就被人拿了过去。
“姜姜,我来帮你拿吧。”程慕凑过来一张嬉皮笑脸的小白脸。
“?你还不走?”
“不着急啊。我送你去我家的酒店,等你休息了我再离开。大不了我今晚也在酒店将就一晚。”
主要还是想离姜姜更近一点。
程慕还怕周彦行不愿意分手,追上来死缠烂打不肯分手。这几天他得好好盯着。
鹤姜紧紧抱着小花,垂眸不语。小花在怀里,好像那些烦心事都自觉的远离了。
这里离大学近,有很多酒店。她没听程慕的鬼话,让邓柠送她去了一家能携带宠物的酒店。
她一下车,程慕也屁颠屁颠儿的跟着下车了,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打伞。
为避免雨水落到小花身上,两人挨的很近。
程慕手长腿长,鹤姜勉强到他耳朵上下。外人看起来,就好似男人紧紧将年轻女生虚搂在怀里,恨不得整个人贴上去。
程慕嗅到她身上诱人的玫瑰花香,灼热视线落在她不施粉黛的白净小脸上,唇瓣红红的,沾着点水光,仿佛在引诱人上前品尝。
他不自在的咽了咽口水。
视线无意瞥见前面不远处走来的人,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什么破运气,这都能碰上?
雨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周彦行的神色。
程慕唯一能肯定的是,对方认出了伞下的人是他和姜姜。
面对如今是前男友的周彦行,他可谓是站得直行得端,没有半点想掩饰他对鹤姜的心思。
程慕冲周彦行挑衅一笑,低头就要朝一无所知的鹤姜小脸上亲吻上去。
男人动起小心思来,和女人不分高下。
鹤姜讨厌下雨天,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沉重痕迹。她恍然若失的撸着小花,压根没注意身侧人的靠近。
或许是和程慕接触下来,与剧情、网上说的不大一样,就对他少了些许防备之心。
温热触感落在她脸侧时,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面前人干了什么。茫然的抬头看程慕,眼神干净纯粹的像是被从小保护在温室里的娇嫩玫瑰花。
程慕没料到会这么顺利,笑都没笑出来,就被冲上来的周彦行一拳揍在腹部,脚步踉跄的歪歪扭扭的人退了好几步,手里的伞飘飘然的落在了地面上。
周彦行那一拳头几乎是用了全力,疼的程慕直不起身子,弓着腰一动不敢动,任由雨水哗啦啦的淋湿。
那张俊俏脸庞扭曲难看到极点,再不复当初俊秀小少爷模样。
此时的程慕,比落汤鸡还要惨不忍睹。
鹤姜没有淋到雨,因为捡起小花行李的周彦行及时将小花伞举在了她头顶上。
小花伞是崭新的。
周彦行在买伞的时候,下意识挑选了鹤姜会喜欢的类型。结账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把杏色小花伞鹤姜可能没机会看到了。
他眼眸黑幽幽的,忍着伸手去擦掉女孩被触碰过的脸颊,语气有一丝丝的颤音:“姜姜,是你允许他亲你脸颊的吗?”
鹤姜蹙眉:“不是。”
她看向疼得说不出话的程慕,脸上的嫌恶表情毫不掩饰:“程慕,我不是你拿去与人争强好胜的物件。”
“你刚刚的举动,我非常厌恶。”
鹤姜没再管冷着脸转身走近酒店大厅,周彦行没有犹豫的紧跟在身后,他什么都没问,开好房间后,一路跟着上了电梯。
她理所应当的享受着周彦行在前方开路,走进房间后转过身就想要撵人。
“周彦行,你……”
刚开口说话,一只冰凉的大手轻轻抚摸上了她的脸颊。巴掌大的小脸在他手心里,衬得愈发小巧了。
大拇指指腹却带着些力度的反复摩挲着那一处脸颊,像是在擦拭着什么脏东西。
“姜姜,他就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周彦行说话的声线不同于往日的温和,很是低沉,平静里挟裹着危险的意味。
这话问在此处,鹤姜莫名听出了一丝讥讽。她抬头对视上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眸,有些分辨不出他现在的情绪好坏。
男人嘴角弧度平和,仿佛是在随口问‘吃饭了吗’。
但第六感告诉她:周彦行生气了。
鹤姜脸颊被反复摩擦的那小块皮肤,隐隐有些发烫。她妄图伸手掰开他的大手,“我喜欢谁不关你的事。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
周彦行手上动作顿住,轻声道:“姜姜,我不同意分手。”
“我今晚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你还没有看到。”
这是周彦行第二次强调今晚的生日礼物了,鹤姜有点被吊起了好奇心。
以他不解风情的性子,能有什么新奇的生日礼物。而且听他的意思,这份生日礼物还有可能让她回心转意?
“是什么啊?”
周彦行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眸子,意味深长的问:“姜姜想知道吗?”
鹤姜小心脏突然狂跳起来,很难说出‘不想’二字。
第53章 53今晚我们先试试,好吗
两人挨的极近,头顶明亮灯光照射在周彦行高大挺拔的身躯上,落下一小片阴影。
他低垂着头,微凉的右手触碰着女孩温热的脸颊,指腹有着少许的茧子,摩擦着皮肤痒痒的。
轻而易举的将女孩困在冰冷坚硬的白墙和他之间。
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宛如深不可测的夜空,往日的多余情绪尽数敛在其间,让人琢磨不透。
而此时却清晰透着仿佛要把人吸进去的灼热和压迫感,无法忽视。
许是外面房间开着空调,鹤姜忽觉有些闷热。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唇,樱花般粉嫩的唇瓣顿时泛着水盈盈的光泽。
她这才注意到,周彦行脸侧有一道半指长的血痕,黑发凌乱又不失帅气,眼睫毛又长又翘,眼尾还有些许泛红。
身上的西服外套随意搭在臂间,板正白衬衫有很明显的褶皱痕迹,领口处的纽扣解开着,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锋利眉眼低垂着,薄唇苍白,脊背仍旧挺立的笔直着,宛如漫天冬雪中傲然挺拔的松柏,风霜雨雪都不曾击垮他的傲骨。
裤脚被雨水浸湿,鞋面上留有雨水。
这样的周彦行,有一种凄美怜爱的破碎感,是鹤姜没有见过的。
她放轻了呼吸,望着他的目光有些发直。突然就有点舍不得分手了……
鹤姜很吃他的颜,远远近近盯着看了一年也没有腻,似乎每天都能看到新角度的周彦行。
感知到她念头的666吓得急忙出声提醒:[宿主大大!]
鹤姜一瞬从花痴中回过神来,不用666多说她也冷静了下来。
视线落在周彦行
黑色西裤的脏污痕迹上,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他的这一身痕迹是拜程慕所赐,她也心知肚明,且冷眼旁观。
鹤姜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总感觉再继续和周彦行待下去会让原本的小说剧情更乱了。
她冷下心肠,不再去看那双丝丝哀伤的黑眸:
“我不想知道了。周彦行你放开我,我和小花都已经离开那个家了,行李的话明天我会找人去搬的。”
鹤姜努力平复激烈跳动的小心脏,语气平和的说道。
“找人?姜姜是要找程慕吗?”
周彦行身体纹丝不动,黑乎乎的脑袋又低了些,近到鹤姜能感受到呼吸的温热,她不自在的想要撇过脸去。
脸侧紧挨着的大手没给她逃离的机会,力度轻柔却带着强硬的态度让她不得不直视面前的男人。
“不是。我和他没有关系。”鹤姜矢口否认。
但这话落在周彦行耳里,就成了鹤姜在有意的为野男人开脱,甚至都不愿意让外面的野男人沾上破坏、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
他的心似是被生满红褐色铁锈的尖刀狠狠划了一道难以愈合的口子,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自胸腔蔓延到喉咙,最后涌上口鼻。
连空气都艰难到无法进入。
鹤姜说的对,是他太自以为是了,总想着现在争分夺秒的努力工作,就能在以后能更有底气的站在她身后了。
去年六月决定从学校搬出来住,暑假结束后容先生时不时来家里做客,周彦行对她的家庭和身后的亲人朋友便有了更详细的了解。
鹤姜是富贵人家里长大的孩子,至少在金钱上没发愁过。喜欢什么大品牌的衣服包包就买,从没有犹豫过,小几千在她眼里就是洒洒水。
周彦行尽力给了她力所能及的最好生活,但这些在鹤姜这里不值一提,还要委屈她和自己在这小小的房子里住了近一年时间。
容先生此前好心告知的言语,历历在目。
是他错了。
连当下都没好好的掌握在手心里,何谈未来。
周彦行不是没察觉到鹤姜近来几个月的细微变化,但大概是和她在一起的生活过于美好温暖,他便下意识的忽视了这些细碎却致命的缝隙。
看着姜姜逃避的神情,全然没了在家里信任依赖的模样。
以前羡煞旁人的甜蜜小情侣,在今天,在姜姜二十岁生日这天,成了没有关系的陌生人。
周彦行不想分手,也不愿因为野男人的存在放弃喜欢的女孩。
游戏工作室有明显起色,他对未来发展方向有明确目标,过不了多久,他便能给得起姜姜想要的生活。
周彦行对这一点有自信心。
而姜姜提起的亲密行为,他不接受这作为分手理由之一。
“姜姜,今晚我们先试试,好吗?”他艰涩开口道,忐忑不安中又有了一丝丝的期许。
若是她点头答应,那今天说的分手应该就不作数了。
周彦行想的很美好,精明大脑里快速闪过近些天在网上学到的各种有用知识,试图妥善运用到实际中来。
姜姜以前骂的很对,是自己思想太狭隘了。
两人足够相爱,水到渠成而已,刻意躲避只会让对方胡思乱想和受伤。
鹤姜懵了,有种听不懂人话的错觉。她猛的抬起头,额头‘砰’的一声撞到了毫无防备的周彦行下巴。
“嘶~”
她捂着额头看到男人表情没什么变化,不高兴的质问:“你怎么不疼?!”
不是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吗?凭什么就她一个人疼。
周彦行无奈作出痛苦表情:“疼。”
这点疼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鹤姜:……
“你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她谨慎询问。
其实心里已经想出了好几个可能的答案,排在首位的答案是她始料未及的。
周彦行俯身在她耳侧轻轻说了一句话。声音很小,落在鹤姜耳朵里又足够震撼。
温热呼吸打在她耳朵上,随即是一抹凉凉柔软的触感。惊得她身子一颤,想往后退想起身后是墙壁,无处可退。
鹤姜瞪着黑白分明的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你干什么!”被触碰的耳朵倏地温度上升,几秒就红的发烫。
周彦行没管女孩的姿态,弯腰将她公主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半蹲着仰面轻声道:“姜姜,等我半小时。”
他没等回答,起身把在套房里熟悉气味的小花捞起来放在鹤姜怀里,西服外套随手放在一旁,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室内安静下来,偶有一两声软软的“喵~”声响起。
周彦行的主动离开,给了鹤姜喘息的空间。
她和小花四目对视,伸手撸了一把猫头,迷茫的说:“小花,你说他是不是疯了?还是说是我出现幻听了?”
小花听不懂,“喵”了一声。
鹤姜看了眼周彦行离开的方向,秀气的眉头皱成了两条毛毛虫。还没等她多想,手机铃声响了。
“妹妹,你这是在外面?”视频一接通,穿着浴袍的容柏青出现在屏幕里,看着她周围的背景问道。
玫瑰庄园是经他手里过的,这里发生了什么管家刚刚和他说了。自然也包括party混进去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和好妹妹与姓周的分手的消息。
听了后面的好消息,容柏青都没功夫关心别的了。在听管家说,鹤姜今晚突然离开了庄园,他电话直接就打过来了。
鹤姜看到他半敞的胸膛,一脸嫌弃的说:“你当哥哥的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啊!我长针眼了怎么办。”
容柏青低头看了看,“我这穿的有什么问题吗?”说着到底还是拽了下浴袍,将白花花的胸膛遮的严严实实。
“听说你和周彦行分手了,那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我明天没事,去帮你搬。”
“你就别和那谁再见面了,刚分手情绪容易激动。”
“虽说家里不缺那几件衣服,但是你的东西还是拿走比较好。这年头龌蹉的人多了,难免保不齐有心人会拿来干什么。”
“今晚没因为这事儿影响心情吧?那处庄园记在你名下的,你无聊的就过去玩玩,散散心。想干什么不用跟我说,你拿主意就成。”
“老头子你别担心,他上个月就不在我这儿住了。你要是见着他,理不理都无所谓,有解决不了的给我打电话……”
容柏青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发觉视频里的人没给出丁点反应,坐直了身体,“发生什么了?还是说你在为你逝去的第二段恋情难过?”
鹤姜不想说话,一味的抿着唇戳小花毛绒绒的肚子。
容柏青捏捏眉心:“鹤姜,回答我。”
“不想跟你说。”
鹤姜撇过头,一副拒绝和他交流的模样。
容柏青气笑了:“不想跟我说,那你想跟谁说?”是想和你那前男友说烦恼?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分手是好事。没有用的人就不配再出现他口中了。
“我有点累,想睡觉了。哥哥,你还不睡觉嘛?”鹤姜僵硬的转移话题。
“这声哥哥,我还是更喜欢听你发自内心的喊出来。这种情况下,喊我名字都顺耳的多。行了,你不愿意说我不逼你。那妹妹能告诉我,你现在是一个人在酒店吗?给你布置的房间不喜欢?还是有人让你不舒服了?”
“都不是。我是担心小花,所以没住下。”
鹤姜说着还把小花举在镜头面前,让容柏青看一眼好证明她没有说假话。
小花冲着镜头“喵”。
容柏青轻嗤:“一只公猫,叫的这么……”他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鹤姜气鼓鼓的反驳:“小花是我的猫,它爱怎么叫就怎么叫!要你管啊,信不信下次见面我让它挠你。”
她话音刚落,就听着房门传来响声。
第54章 54主动将礼物呈了上去
鹤姜愣了愣,意识到敲门的人会是谁后,看着手机屏幕的漂亮眼眸做贼心虚的没敢和容柏青对视,而是望向了别处。
嘴巴微微抿着,神情也没前几秒那么自然了。
她眼神飘忽不定,最后选择偷袭小花柔软的肚子,声音含含糊糊的表达诉求:“今天好累啊,有些不想说话了。困死了,你还就知道说些我不爱听的话。”
说着又瞄了一眼屏幕里的男人:“哥哥,拜拜啦~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好吧。”
容柏青皱起剑眉,不用多嘴问就瞧出她眼眸里的躲闪之色,顿时眉心直跳,有一丝不妙的预感。相比‘哥哥’这个体现两人关系的称呼,他还是更喜欢她桀骜不驯的骄傲小模样。
鹤姜这丫头,要哪天真乖乖的喊‘哥哥’了,不是做了亏心事,就是有事求人。
总之不会有好事发生。
“你……”
然而鹤姜压根就不给他发问的机会,细白指尖飞快的点了一下挂断按键,再给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扔一边去了。她就没担心容柏青会生气。
挂电话而已,比起几个月不联系电话vx拉黑,这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她埋在小花香喷喷且柔软无比的肚子上猛吸了几口:“呜呜呜,我家小花好乖,mua~”
小花四脚朝天瘫在她大腿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半空中扫着,丧着张生无可恋的猫脸任由她好一番蹂躏。
直到沉闷的敲门声再度响起,惊醒了想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鹤姜,也拯救了深陷魔爪下的小花。小花趁她怔愣间,‘嗖’的一声从她怀里跑了。
在偌大的房间里酷跑了一圈,最后蹿到窗边矮脚茶几上一边巡视着,一边喵喵叫,离得远远的。
鹤姜抬眼和来人对视上,“这不是我订的房间吗,你怎么能进来的?”
周彦行拎着一个纸袋子走近,诚实回答:“我和你一同办理的入住。姜姜,我方才说的建议你考虑好了吗?”
湿漉漉黑发下的耳根子悄悄红了一大片,拿着袋子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些。
房间很安静,清新温和的木调香萦绕在空气中,暖黄的光线笼罩着室内,平添了几分扰惑人心的暧昧。
小花许是察觉到两人间奇奇怪怪的氛围,跑边上周彦行放置好的汉堡形状猫窝里安安静静的待着了。
鹤姜舔了舔唇瓣,不太能搞懂他当下的想法。脑海里回想起他离开前在耳边说的那话,又属实有点点心动。她承认,她就是小气,就是小心眼,一想到还是她男朋友的周彦行在为了他未来命定的女主守身如玉,就恨不得马上把这人衣服扒干净了。
想干干净净是吧,她偏不让!
她才不想当促进别人感情的调剂品,只有她玩弄他人的份儿。
鹤姜看着他秀色可餐的容颜,白衬衫下的身形高瘦有型,宽肩窄腰,黑裤下的大长腿笔直修长。内心很是蠢蠢欲动。
“就算今晚过去,明天我还是要和你分手的。你不会后悔?”
这话渣的明明白白,只差没明说要白睡一晚了。但凡换做以前的周彦行,他是绝不可能答应的。
而现在的他,一心想着留住鹤姜,仍旧抱存着一丝幻想。万一姜姜对他很满意,明天就能不分手了。
周彦行欲言又止,几秒后低声妥协了:“不会。”
“我不信。除非你先给我写个保证书。”鹤姜理直气壮的要求道,“你就在这里写,写好了拿着进房间来找我。”
她翩翩然的起身,经过他身侧进了卧室。
卧室门没关拢,有意无意的留了一条缝。
666着急忙慌的出声:[宿主大大,你是认真的吗?不能这样啊,男女主剧情已经有所偏移了,我们不能再出差错了。]
男主要是和注定要下场的女配搞在了一起,那之后的剧情还怎么发展啊。本来剧情就出了一点小差错,加上666见了男主和宿主大大甜蜜蜜的相处日常,其实内心还担心过宿主大大会在分手的时候舍不得。
没想到的是,舍不得的另有其人。
鹤姜走向卫生间,淡定的说:[666啊,我和他的对话你也能听到,全程我有强迫他一秒钟吗?我们在酒店外遇到纯属是巧合呀,开房是他自愿的。房间也不是我给他开的,是他自己进来的。你说,我有什么错?]
[这一切不都是你的男主主动送上门来的吗?我只是一个可怜无辜、没能经受住诱惑的小女孩啊。]
单纯的统子陷入了沉思:宿主大大说的好有道理,这确实怪不了宿主大大呀。男主不按剧情走,那它也不能按头吧。
666还想为了业绩挣扎一下:[可是,]
鹤姜语调轻快:[别可是啦,你赶紧去问问你的前辈们要怎么办吧。话说,你们系统评判对错,应该会合理公正的吧?要是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就撂挑子不干了。]
666义正言辞:[那当然啦,我们系统局可是星球上最最最合理公正的,以绝对公平公正著称,才不是宿主大大你想的那种不讲理的地方。宿主大大你放心,这不是你的错,统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鹤姜‘哇’了一声:[666,你真好。]
666被夸的找不着北,麻溜的又去请教前辈们了。
鹤姜此时心情不错,哼着自创的小调,简单洗漱后见周彦行还没进来。想玩会儿手机等他,在房间里转悠了半天后知后觉她手机被扔在沙发上,压根就没带进来。
她转身出去拿手机,和进来的周彦行撞到了一起。注意到他手里的白纸黑字的纸张,玩手机的心瞬间改变。
现在她有更好玩儿了。
“写好啦?”她倚靠在房门上,没有让人进来的意思。同时伸出白嫩无茧的手心,示意他放上来。
周彦行头一回写这种露骨的文字,神情很是不自然:“嗯,写好了。”
纸张上的文字不多,仅有短短两行正文和落款姓名及时间。写的周全详细,鹤姜一时半会儿还挑不出毛病来。
“不错。我手机和包包都在沙发上,你去帮我拿进来。”
周彦行沉默,但听话。
鹤姜拿到包包后,将纸张折叠好几个来回,放进了夹层里。然后没管僵硬的像根木头站在面前的男人,慢吞吞的躺床上去了。
“快点哦,等过了十二点我就不拆你的生日礼物了。现在是十一点二五分。”她撩了撩额前挡住眼睛的碎发,笑眯眯的好心提醒一句。
周彦行抿了抿唇,嗓音带着哑意:“好。”
他关了房间里的大部分灯光,只留了一盏光线稍微暗些的灯。拿着带回来的纸袋子径直走进了卫生间,随后传来了哗啦啦的水流声。
鹤姜白天到处跑,晚上和一群人斗智斗勇,身心早就疲惫不堪了。在庄园泡完澡那会儿,她就想躺下休息了。
这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挨着床便昏昏欲睡,眼皮沉重的像是被胶水粘在了一起。她困觉的打着哈欠,余光瞥了眼水流声不止的卫生间,浅浅闭上了眼眸。
在浴室磨磨蹭蹭的周彦行,看着袋子里的衣物有些踌躇不决,还在纠结要不要穿这些。
这衣物是热心网友给提的建议,说颜控属性的女生一定会喜欢的。网友甚至还放下狠话,要是拆‘生日礼物’的女生不喜欢,他直播倒立拉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仔仔细细洗干净后面无表情的换上了那款布料稀少的衣物,对着镜子将胸前的红色蝴蝶结系好。胸前腹肌上有着点点淤青,宽厚的后背上也有好几处。
确认无误
后,周彦行推开了那扇隔绝视线的房门,走出去前还是选择先用浴袍裹住了身体。内心忐忑不安,担心姜姜会不喜欢。
他视线直直看向房中间的大床,在瞧见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的鹤姜,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又难免有少许的失落和无措。脑子想法在‘喊’与‘不喊’两者间来回跳动,今晚的行为对他来说还是太过于大胆超前了些。
几个小时前鹤姜提分手时细数不满和缺点的画面一一浮现在眼前,彻底打散了他欲后退的念头。不管成功与否,他都要试一试。
周彦行来到鹤姜睡的那一侧,影子倒映在地面上。长长眼睫毛轻颤着,俯身轻唤:“姜姜。”
鹤姜认床是真的,特别是在外面酒店。晚上睡得很不踏实,非常容易惊醒。
几乎是他一出声,鹤姜就醒了。睁眼就是那张帅气逼人的俊脸,完美的无可挑剔。
浓眉黑眸,挺鼻红唇,身形修长板正,脸上没有多余表情。一切都和往常没有什么变化。身上仍沾着水汽,脸侧有一丝轻微的擦痕,若不是知晓程慕私下干的破事,她还真看不出周彦行挨过揍。
程慕在追求鹤姜一事上心思贼多,不想周彦行分手后还拿身上的伤去跟鹤姜诉苦求复合,专门交代保镖别往他脸上这样显眼的部位招呼。
他起初是想让保镖打断周彦行一条腿以示惩戒的,敢跟他程慕抢女人,简直是活腻了。先前是看在姜姜的面子上放过了,现在姜姜和周彦行分手,那他也没必要再笑嘻嘻的跟周彦行称兄道弟了。
不给重教训,说出去让他程少的名声往哪儿搁。但想到鹤姜是个心软的女孩子,男人又都是些惯会耍小心机的,想了想还是算了。
腿断了,姓周的趁此讹上姜姜他上哪儿后悔去。
周彦行没说离开玫瑰庄园后发生的事情。因为他猜到了是谁做的。
“这就是我要拆的礼物?”鹤姜目光落及他身上普普通通的浴袍上,没有醒来的惊喜。不得不说,有丢丢小失望。
周彦行也听出她语气里藏着的失望,喉结滚了滚,在昏黄灯光下缓缓解开了腰间浴袍的带子。抬起的双手隐隐有些发颤,弧度很细微,不仔细压根看不出来他的紧张。
浴袍掉在地上,属于鹤姜的生日礼物正式登场。
周彦行身长腿长,腹肌线条流畅,胸膛前的蝴蝶结格外的亮眼。半点油腻感都不曾有,有的是吸引灼灼目光的男性美感。
“现在可以拆了。”他低垂着眼说。
鹤姜震惊:!!
她努力绷住嘴角的笑容,望向周彦行的眼眸亮晶晶的,泛着星星点点兴奋的光芒。困意一瞬间消失殆尽,‘蹭’的一下从床上坐直身子凑到床边。
手一伸便能拉开这朵近在咫尺、漂亮完美的蝴蝶结。
666说的话和那些小说剧情,在这一刻通通忘的一干二净。美色当前,她不是圣人,把持不住一点。
“周彦行,那我要开始拆了哦~”
鹤姜笑容灿烂如花,眉眼弯成了两道月牙儿。今晚的礼物她很满意,幸好她要了这份礼物,这要是错过了肯定会后悔的捶胸顿足。
嘿嘿。
周彦行轻轻“嗯”了声,甚至为了让她更轻松方便的拆礼物,身子往前倾,主动将礼物呈了上去。
第55章 55男人都一个臭德行
次日上午,鹤姜是被闹钟吵醒的。
这闹钟是她昨晚离开庄园前特意设的,就为了好在今天早早去柏金小区搬家。习惯了每晚有小花黏着睡觉,尽管知晓它一只猫在家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她还是心里惦记着。
只是没想到她到底还是在深夜离开了那里,之后也忘了关掉闹钟。
窗外天色大亮,厚重窗帘遮挡住了刺眼的日光,室内仍旧如黑夜一般寂静安宁。
鹤姜在闹钟响起前,睡梦中有种被巨大蟒蛇从头到脚缠住身体的窒息感和无力感,任她如何挣扎都挣不脱束缚。被闹钟惊醒,她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床头摸手机关闹钟,才发现她整个人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圈在了怀里,动弹不得。
她不舒服的伸手想推开他,只可惜推搡了半天都没成功。
闹钟吵闹的让人心烦,鹤姜不高兴的掀开眼皮,下一秒便瞧见了赤裸平坦的胸膛,以及那上面两三道显眼泛红的抓痕。凸起两点红肿着,往上看喉结处还有一个红褐色的吮痕,分外惹眼。
鹤姜呆呆的眨了眨眼,大概是睡懵了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难得安静的盯着满是痕迹的胸膛发愣,手指痒痒的还想去挠一挠那凸点。
不等她有所行动,径直横过去一条手臂将闹钟关了。
“姜姜。”沙哑磁性的男声自头顶响起,收回的大手搭在怀里女孩的肩膀上轻哄着,好似怕她离开的模样,“再睡会儿吧。”
两人昨天夜里折腾的晚,前半截鹤姜兴致勃勃的研究属于她的生日礼物,后半截玩儿累了就纯是周彦行的主场了。
年轻人活力四射,通宵都不是问题。何况面对的还是心爱的女孩,尽管某人白日挨了一顿胖揍,也竭尽全力要给鹤姜最好的最次体验,期盼着能挽回一些。
鹤姜身子还没缓过来,的确还有点犯困,但被紧抱着不太舒服,撅着小嘴嘟囔:“你手拿开。好重啊,压的我喘气都困难了。”
周彦行放平了环着她的手臂,替她撇去脸颊上的发丝。巴掌大小的脸蛋红扑扑的,由于是侧躺着,脸颊挤出一小坨软肉来,怪可爱的。
他忍住用手去戳的冲动,“姜姜,身子有不舒服的吗?”
理论知识学的足够多,奈何实践起来苦难重重,又顾忌她的喜好处处刻意压制着。
“不舒服!”
鹤姜死鸭子嘴硬,不肯卖他一句好话。再说了周彦行现在和她没关系,更难从她口中听到一声‘好’了。
她坐起身子,盖在胸前的被子丝滑的滑至腰间,露出光洁白皙的肌肤。上半身凉飕飕的,才发现两人不着寸缕。身后硬邦邦的身躯在此刻更是无法忽视,大大咧咧的彰显着它的存在感。
二十年来几乎没怎么红过脸的鹤姜,扯过被子扭头羞恼的骂道:“周彦行,你是狗吗?!”
这都日上三竿了,还会发情,果然男人就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也不知道这份生日礼物到底是便宜了谁。
鹤姜愤愤不平的想着,往床中间挪位置,离男人远了些距离,“我衣服呢?”
“衣服早上送去干洗了。”
周彦行对她的斥骂面不改色,同时也看出了她眼中的戒备,自身也没了多少睡意便起身下床穿上浴袍。他想摸摸姜姜的头,最终还是没有伸出这只手。
他如今没有肆意的权力了。虽然昨晚有了亲密的行为,但那时他有在轻声追问,姜姜依旧没有松口和改变分手的想法。
沉浸在欢愉间,神思恍惚,姜姜情绪稍微有些激动的拽着他的头发,说了好些他听不明白的断断续续的词语,什么‘666’‘系统’‘男女主’……
力度没有收敛,扯的他头皮发疼,紧随其后的是尾椎骨逐渐上涌的爽意。末了还喊他滚,骂他是混蛋,是咬人的狗,是渣渣王八蛋。
想到这儿,周彦行黑眸浮现一丝浅淡的笑意。在温室里长大的娇花连骂人都是那么的生动可爱,也只会用那几个浅显平淡的词语翻来覆去的骂,折磨人的手段温和,小心翼翼,还会时不时的询问他难不难受、有没有不适。
鹤姜讨厌这种被人从高处俯视的角度,感觉莫名矮人一头。她裹紧被子在床的另一边躺下,眼神不看他。
“既然你醒了,那你就赶紧走吧。搬家的事看我心情。对了,你先去把小花给我抱进来。我要搂着它睡觉。”
周彦行转身的动作顿住,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几秒后走出了房门,将乖乖缩在猫窝里睡觉的小花抱起,放在了床上。
“喵~”
小花尾巴高高竖起,晃着尾巴尖冲床上的人儿叫嚷。
鹤姜怕痒就没让小花钻进被窝,伸出光溜溜的胳膊将它
按倒在枕头一侧,摸摸猫脑袋,又摸摸猫肚肚:“小花乖啊,就在这儿睡吧。”
把小花接来B市一起住后,鹤姜就喜欢带着它在床上睡觉。尤其是冬天,暖洋洋的一团。多来几次,小花也习惯了一到睡觉的时间就蹿进卧室趴床上酣睡。
小花被养的很好,不怎么掉毛,但每天在床上跑来跑去难免会沾上细软的猫毛。
鹤姜和周彦行睡一张床后,有轻微洁癖的周彦行,原本是接受不了床上有异物。架不住鹤姜那双看着让人不禁心软的眼眸,选择默默忍了。
只是每天回到家或者是一有空,就清扫家里卫生,在他能看到的地方就没有一根猫毛。
闻着小花熟悉安心的味道,困意袭来的鹤姜懒得继续和站在房间里的周彦行掰扯了。在他去了卫生间后,她渐渐的又闭上了眼睛,安静的像只蚕宝宝蜷缩在被窝里。
小花也跟个小孩儿似的,听话的窝在她脑袋边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缓慢甩着。
周彦行简单洗漱后,出来时正巧酒店的工作人员送来早餐。
他把早餐端进房间,低声轻唤:“姜姜,先起来洗漱吃早餐。吃了再继续睡。”
鹤姜还未完全睡着,“不吃。我不是让你走吗?你还留下来干嘛。”
周彦行坐在床边,缄默良久后不答反问:“姜姜,昨天夜里还满意吗?”问话时眼睑下垂,好似怕听到不愿听的回答。
其实他是想再问一遍:能不分手吗?或者是能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吗?
鹤姜平缓的心跳骤然加快,耳朵火辣辣的燥热,很想用胶带把这人说骚话的破嘴封起来。大清早的提这些,也不害臊。
但不得不说,被迁就的她大部分时间是分外满意的。除了后半场,什么都依她的小狗不听话了,变成了野性未泯的野狼,处处透着凶狠。
“不满意不满意!”鹤姜气得抱着被子坐起来,怒瞪他一眼,“你活儿烂死了,马上给我滚蛋。”
这话周彦行听进去了,懊恼没学多些花样来哄她开心,心底盘算着这之后要再努力学习新知识。在以前都不怎么敢强迫她起床,更别提现在他只有个前男友的身份了。
他没再接着这话题聊下去,而是端起温热的牛奶喂到她嘴边:“吃点东西再睡。”
牛奶端来的恰到好处,赶上鹤姜有些口渴,向来不委屈自己的她低头喝了一口。喉咙的干涩缓和湿润不少。
周彦行见她动了,暗自松了口气,适时的用刀叉叉了一块火腿递到她嘴边。每样喂了一些,鹤姜有点撑就不再吃了。用脚蹬了蹬男人的大腿,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浴袍上:“我要上洗手间。”
示意他把浴袍拿来。
周彦行没听懂她的话,以为她是身体不爽利走不动路,放下餐具就要弯腰:“我抱你去。”
鹤姜脸一黑:“谁要你抱了,我要衣服!去把浴袍拿过来啊,都怪你把我衣服拿去洗了,我那是干净的,出门前换过了的。”
周彦行这个蠢货,害得她都没衣服穿了。
气鼓鼓穿上他递来的浴袍,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去卫生间后回来就继续躺着睡觉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十一点多。
房间里已经没了周彦行的身影,鹤姜浑身酸软无力,醒来也不想下床。床头手机充满了电量,她一打开屏幕上立刻刷出了好些条消息和来自不同人的未接通话。
未接电话大部分是容柏青打来的。从昨晚挂断电话到几分钟前每个时间段都有,仅中间的夜晚消停了好几个小时。
鹤姜顿感头疼,再一看未读短信和vx消息,全都是来自容柏青的发问。一瞬间很想把手机扔了,好到时候跟他撒谎说手机掉了,就能免掉回答这一连串的问题。
问她昨晚干嘛去了,她总不能实话实说吧。容柏青要知道她大胆好色的行为,这之后几个月非得被盯死了不可。
她和初恋分手那阵子,容柏青生怕她会和那人复合,身边连着两月都有他收买的奸细。
鹤姜长叹一口气,知道容家想要查一个人的行踪再简单轻松不过了。为避免他跑去查的一清二楚,她决定先一步出击。和周彦行之间的事情,她不太想容柏青插手进来。
点开vx容柏青的聊天框,聊天记录文字夹杂着语音。短则1秒,长达60秒。只能说60秒不是容柏青的极限,是vx语音的极限。
姜就不了:哥哥,给我打电话发消息干嘛呀?昨晚打完电话太累就睡着了,刚刚才醒呢。
发完又精心挑选了一张可可爱爱的表情包附上。
卖萌.jpg
消息一发送成功,容柏青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
鹤姜很烦接电话,无论打电话的人是谁。但这通电话不接的话,对面今天是不会消停的。她转接成语音通话。
“大哥,你要干嘛啊。一睁眼就看到你那么多消息电话,还以为是我手机爆炸了呢。我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夜生活很正常吧。”先发制人。
容柏青看不到她的模样很是不满,语气冷冽:“怎么不接视频?别告诉我你的夜生活就是和分了手的前男友又混一起去了?”
鹤姜真没想到他能一语道破昨晚发生的事,酝酿的话语卡壳住了,强撑着硬气说话:“不要你管。我还没起床我就不想接电话怎么了。你再凶我的话,信不信我马上就挂电话!再把你拉入黑名单。”
容柏青笑不出来一点,咬牙切齿的说:“好好好,胆儿肥了是吧,敢威胁我了。”
他没纠结昨晚鹤姜和谁在一起,“下午我找人给你搬家。你分手了还是趁早从那鬼地方搬出来,男人都一个臭德行。”
第56章 56她的偏爱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在某人的多番催促下,鹤姜下午不得不和周彦行一同回小区去搬家。
她原意没想这么快就搬出去的,庄园离学校太远,她又实在不想整日和管东管西的容柏青住在一起。
本打算这几天将就在外面酒店住着,等找好合适房子再从周彦行那里搬走。
架不住容柏青跟个老妈子一样在电话里念叨不停,她不走心的敷衍着点头说好。没想到她还没离开酒店呢,行动派容柏青派来给她搬家的人已经到小区门口了。
鹤姜当时恨不得顺着网线爬过去,把打乱她计划的男人暴揍一顿。
周彦行也撵不走,十一点多那会儿她醒来还以为这人去上班了,结果是在房间外线上办公。
鹤姜心里有气没发泄出去,就多多少少有些迁怒于他,没给过好脸色。说是她搬家,实际上她压根就没动过手,全程坐在客厅沙发上和小花玩耍。
她的大部分东西都是周彦行着手收拾到行李箱里的。
可能是容柏青给搬家的人下了命令,这些人更是不嫌麻烦还把高大的树形猫爬架给拆了一并带走。
最后一件属于鹤姜的行李被搬出去,这两室一厅的房子肉眼可见的空旷寂寥了许多,少了小家的温馨,多了单身青年的清冷。
鹤姜抱着小花上了车,目光看向站立在车窗外一言不发的周彦行。嘴里说着搬家,真到了说分别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心底涩涩的发酸。
她情绪不高,
思绪漫无目的的发散着。
这扇薄薄的车窗,彻底将两人隔绝开来。
邓柠是容柏青指派给鹤姜的司机。
在上任前,顶头上司容老板特意叮嘱她,要格外注意小姐平日的动向,一旦小姐和周彦行有复合的迹象必须第一时间汇报上去。
邓柠搞不懂容老板为何这般抵触小姐的男朋友,她见着周彦行就觉得应该是个好的。长得俊朗帅气,听说好像大学都没毕业就开始在创业了。
虽说是比不上继承家业的容老板资产丰厚,但在同龄人中算是佼佼者了吧。
要她说,鹤小姐和周彦行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十分般配。这般天作之合的小情侣分手了,她一个外人听了都心痛惋惜啊。
邓柠默默叹息一声,余光瞥了眼车窗外的青年,向后问道:“小姐,可以走了吗?”
鹤姜迟疑了一下,“等一下。”又不知说什么,想了想降下车窗,抱起怀里由周彦行照顾了半年之久的小花,握着它的猫爪子左右晃晃:“小花,来跟他说声拜拜。”
小花见着窗外熟悉的男人,它喜欢这个铲屎官,伸出爪子就想要往他身上扑去。
好在鹤姜及时搂住了,没让它蹿出去。
小花这行为,让鹤姜不满意了,气愤愤的瞪向周彦行,眼神责怪他妄图拐走自家的猫咪,“哼!”
不等他说什么,车窗缓缓上升。
“开车。”
周彦行高大挺拔的身影在视线范围内渐渐变小,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鹤姜怒揉了一把不争气的小花,点点它湿润的鼻尖嘀嘀咕咕:“他不就是给你铲了几个月屎吗?你个没良心的小坏蛋,居然想离开我跑去他那里,我隔三差五就给你喂小零食,对你还不够好嘛!”
小花心虚的舔舔她的指尖,在她怀里蹭来蹭去的撒娇,又娇娇的“喵”了几声。
好似在说:不要生气呀,小花才不会离开你的啦。
鹤姜小脸上不禁绽放灿烂笑容,她哪能真生小花的气,要怪都怪拐走她家小花的周彦行。
没办法,她的偏爱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
在容柏青的夺命连环call下,鹤姜捏着鼻子垂头丧气的在他家住下了。
她以为会被天天念叨,容柏青倒是也想念叨,但好巧不巧当天下午有急事不得不飞国外出差了。
这一去就是半个月。
鹤姜从不问他容家和公司的事情,容柏青也很少和她说这些。想着他接手了容家,出差忙工作十天半个月是常态,毕竟容家根基不在国内。
悲喜交加的节假日过去,身为学生的鹤姜焉巴巴的恢复了上课。
她和周彦行分手的事没刻意隐瞒着,也没大肆宣扬。当时在场的就鹤姜和周彦行以及整天挖墙脚的富二代程慕三人。
林荟和章玉娇浑然不觉她单身了,还笑嘻嘻的问她假期过得怎么样,看到送的生日礼物了吗,喜不喜欢……等等问题。
鹤姜有点听不得‘生日礼物’四个字,一说脑海就浮现出那晚上的某些片段场景,生怕被两人追问周彦行送了她什么。林荟还好,说话有分寸很少询问她和周彦行的细节,大概也和林荟还是单身有点关系。
章玉娇就不一样了,性格大大咧咧和有男友,注定会经常八卦校园知名情侣。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带头磕cp。
鹤姜去年和周彦行确定关系,寝室里最激动的莫属她了。因为爱看小说,还暗戳戳的在微博上发了好几篇鹤姜和周彦行黏黏糊糊的同人文,真就贴脸开大。甚至有时候鹤姜都不知道她尖叫兴奋的点在哪儿。
鹤姜还是无意发现章玉娇在写同人文的,看了看只觉里面的女主角都不像自己了。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索性就随她去了。制止得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冒出来。
艰难回答完章玉娇的诸多问题,终于熬过了这些天。
这天下午上完课,章玉娇总算愿意放过鹤姜了,笑嘻嘻的和两人说了拜拜,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鹤姜默默松了口气,走在身旁的林荟商量着等下要去哪里吃饭,忽然注意到好友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仔细想想,好像姜姜最近一来教室神情就恹恹的,就跟被狂风暴雨浇打过的花儿一样。她起初没多想,假期综合症嘛,这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
“姜姜,你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吗?瞧你这眉毛,就没见你松展开。”
鹤姜茫然看她:“啊?我没怎么啊。”
林荟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感觉你有点怪怪的,注意力不那么集中。”她犹豫了下,猜测道:“你和周学长闹矛盾了嘛?”
还是说小情侣前段时间闹的不愉快,到现在都还没解决?除了和周学长有关,她暂时想不到别的原因。
两人路过人来人往的热闹小操场,鹤姜先一步走到操场边缘的长椅坐下。
“不是闹矛盾。”她淡定的说,“我和他分手了。”
林荟惊掉下巴,满脸写着不可置信:“啊,你们分、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姜姜,你们不是才一起过了生日吗?”
“就那晚分的。”
“……是你提的分手吗?”
“嗯。”
“姜姜,那你别太难过了啊。玉娇不是常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林荟安慰的话语贫瘠匮乏,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她好奇姜姜同周彦行分手的原因,但又怕让姜姜情绪更不好,把疑惑咽了下去。想到那天程慕一直守在姜姜身边,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姜姜和周学长分手,是因为程慕这个花花公子?!
不行不行,这两人绝对不能在一起。渣滓程慕不配啊,她一定要阻止。
“姜姜,你该不会和程慕在一起了吧?”问题不自觉就问了出口,语气谨慎小心,身侧的手掌已然握成了拳头。
鹤姜皱眉摇头:“我不喜欢他啊,之前和他接触是想知道纪菀的目的。以后和他再有接触,也只会是因为纪菀。”
林荟见她神色认真,看来是对程慕没有别的意思。
“嗯嗯,那就好那就好。姜姜,你和周学长分手了,要不要回寝室住呀?你的桌子上和床上都干净着呢,简单打扫就能住了。”林荟极力邀请鹤姜回寝室住。
鹤姜:“不了。我住我哥家里,前些天就搬过去了。他给我配了车和司机,来回一趟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你哥?”林荟想起来了,“哦哦,容先生是吧。西河离学校确实不算远,大一开学那会儿,我家里人还说过让我别住校,就像你一样每天往返学校和家之间。我没答应,我想早上多睡会儿,哈哈。”
鹤姜欣赏着不远处在打篮球的一群男生:“我是不放心小花。也不是担心小花过的不好,我哥那人吧,手又欠又贱,高兴的时候老喜欢去逗弄小花。小花就不太爱和他玩儿,一见着他就到处跑。”
林荟哭笑不得:“我见着小猫小狗也这样,手控制不住的发痒。”
分手是伤心事,甭管是谁提的分手,她一个外人没再多问这事。两人聊着乱七八糟的琐事,去食堂吃了食不下咽的晚饭。
鹤姜搬家后,晚饭都在学校解决的。要么和林荟去图书馆待着,要么出去闲逛,不到晚上是不会回家的。一个人在家是真无聊,小花到了新环境,白天忙着四处熟悉和拨弄新玩具,晚上她到家都乖乖躺猫窝里了。
林荟翻看着消息,突然一则海外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
“姜姜快来看,这个容家是你哥那家吗?”
鹤姜偏过头,屏幕上方是一条关于容氏集团讣告。容承在前些天去世了,刚好是在她生日的第二天。
所以容柏青匆忙飞去国外,不是处理公事,而是可能为了见他父亲最后一面。
“嗯,那是他父亲。”
鹤姜心情很是复杂,还记得容柏青前几天跟她
提过容承,现在人就没了?她点开vx的对话框写写删删,好似说什么都不合适。
姜就不了:哥,你还有多久回来啊?
消息发出后了无音讯,直到她回到家洗漱好准备睡觉才收到回复。
容柏青:吃错药了?
第57章 57浪子回头在她这里就是一坨屎
容柏青的回复,把鹤姜气得牙痒痒,很想给他床上泼一盆冷水。气愤过后,想到他最近因容承的逝世过得应该不会太轻松。容家想给他使绊子的人不在少数,一堆天价遗产等着继承呢。
姜就不了:懒得跟你计较。我看到新闻了,你那边还好吧?
这人嘴有时是贱了些,几年相处下来也算是有了点名为‘兄妹’的感情。他来到鹤家,鹤姜此后人生中绝大部分需要亲人的大事小事,就很莫名其妙的被他一一接手了。
记得有次高中开家长会,出席的原本是鹤原。但当时发生了一个意外,鹤珍珍突发高烧送进医院了,鹤原和方怡月跟着去了。她妈妈去世后,鹤原一如既往的忙,家长会的空座位多了她一个。
她对鹤原来不来开家长会无所谓,唯一要求是,不能让方怡月去。
看到班上同学们的家长纷纷进入教室坐下,唯独她的座位仍旧空着,接了电话才知道鹤原又来不了了。
鹤姜在学校不爱搭理人,但顶着那张漂亮夺目的脸蛋,即使脾气不大好,愿意上赶着和她交朋友的年轻男女也多了去。同龄同学们觉得她像傲娇、要顺着撸毛的品种猫咪。
鹤家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富商,她们多少听说过鹤家的事,怕她难过纷纷前来安慰,拿出各种零食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
鹤姜是真的不难过,但也谈不上开心。被同学们七嘴八舌的一哄,小脸上不禁扬起了笑容。
谁都没想到,家长会开到一半,教室里进了一个年轻的高个子男生,样貌长得极好,一进来仿佛教室都变明亮了,足以和电视上的那些大明星相媲美。
“姜姜,他怎么坐你的座位上啊?”同桌惊奇问道。
鹤姜没在外人面前承认过他是自己异父异母的哥哥,尤其他还是那女人的亲儿子。但在听到容柏青轻笑着跟老师说,“老师你好,我是鹤姜的家长。不好意思来晚了。”
无声几秒后,她回答了同桌的问题:“我和他没关系,他是那女人带来的。大概是脑子抽筋了才会跑来这里,还自称是我的家长,我答应了吗!”后一句说的小声,似嘀咕呢喃。
家长会结束后,容柏青在操场上找到悠悠晒太阳的她,似笑非笑的调侃:“年级排名250,需要我跟鹤叔叔说吗?”
他记性不错,这位名义上的妹妹不仅有一张出色的脸蛋,还有优异的成绩,前呼后拥的朋友。
年级排名250完全不是她的正常水平。
鹤姜一动不动:“是他们让你来的?”
容柏青没嫌地面脏,穿着白裤子坐在她旁边:“你觉得他们能使唤动我?”言语间傲慢尽显。
鹤姜拿下盖在脸上的书本,冲他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夸赞:“哇,你好厉害啊,真牛逼。”
容柏青不气反笑,笑容宠溺的伸手摸摸她的头,跟摸小猫小狗似的:“妹妹,你或许不知道,你翻白眼也蛮可爱的。我想捏捏你的脸颊,可以吗?”
“……不可以!”鹤姜斗不过脸皮厚的,一巴掌拍开头顶的大手,起身就想离开这破地方。
容柏青看着缓慢变红的手背,含笑提醒道:“知道哥哥厉害就好,以后有事随时来找我。”
鹤姜本就是话题中心,又来了个和她有关的帅哥,容柏青就这样在学校出了名。家长会过后的每天,都有同学在她面前提起有关容柏亲的消息。她烦不胜烦,不悦直接写在了脸上,也很少回答那些问题。
时间一长,就没什么人在她面前提了。
那之后,鹤姜和容柏青的交集慢慢的多了起来。
远在大洋彼岸的容柏青看到这句罕见的关心,唇角荡起一抹笑。看来这些年的妹妹没白操心,都知道关心人了。
不亏。
容柏青:挺顺利的,再过几天就能回国了。先前跟你商量的,老头子遗产到手后分你一半,现在还要不要?
鹤姜趴在床上,小腿在半空中晃悠着。
钱谁不想要,谁会嫌多。她没怀疑过容柏青的用心,说是要分她一半就不是假的。说不定等他回国,那份转赠合同就会出现在家里桌上。
姜就不了:不要,我有钱。国外很乱,你注意安全。好了,我要睡觉了,明天早八。
她还是选择了拒绝。
有丢丢的心痛,但不后悔。
容柏青:嗯。晚安。
从柏金小区搬走后,鹤姜就没再和周彦行见过。B市不大,熟悉的人想要遇见却很难。
别墅宽敞明亮,所有房间她都能进去,包括容柏青的书房。家里最常见的是管家和佣人,她又不想和他们说话,住下没几天就觉得无聊透顶。
小花适应的比她好,佣人照料的很细心。
周五下午,任课老师临时发出通知,要去开会不上课了。
鹤姜忽然想逛街买买买了,拉着林荟出了校门。在等车期间,一辆高调奢华的跑车嗖的一下出现在眼前。
驾驶座上的男人戴着墨镜,依旧是一头耀眼的金发,身上穿着不着调的花花衬衫,领口微敞开着,银色十字架项链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白亮的光芒,随性肆意。
好一个出来炸街的富家公子哥。
副驾驶座上堆放着一大束鲜艳明媚的花束,占据了一大片空间。娇嫩花蕊中央放着一个盒子,夹杂着一张粉色贺卡。
程慕将墨镜推到头顶,步伐轻快的下车抱着花束笑着来到鹤姜跟前:“姜姜,下午好。喜欢吗?”
夏风吹扬起她的一片裙摆。小脸干净清爽,罕见的扎了个高马尾,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脊背单薄挺直,亭亭玉立宛如荷塘里灼灼盛放的清丽荷花。
鹤姜喜欢并愿意成为众人目光的聚焦点,但不代表她愿意被当成猴来看,或是成为大家饭后口中谈论的笑点。程慕一次次毫不掩饰的追求行为,让路过的学生和行人投去好奇的视线。
她和周彦行分手一事,只告诉过林荟和章玉娇。学校里知道此事的就她们三个。
但前些天不知哪儿漏了消息,紧接着传遍了学校和她的微博评论区。仍不死心惦记着她的暗恋者开始蠢蠢欲动,彻底转成了明恋。跑来跟她告白、塞告白信、约她出去玩儿的男生无处不在。
鹤姜心累得慌,懒得应付这些人通通甩冷脸。不用猜,都知道是程慕干的好事。
她冷着小脸拒绝:“不喜欢。你让让,挡着我们的路了。”
没了利用的可能性,也就没和他虚与委蛇的必要了。她就是这般没心没肺的人。
程慕在鹤姜身上遭遇的挫折不止一件了,根本没被打击到,笑容纹丝不变:“不喜欢那下次我换别的。姜姜,你这是要去哪儿?我送你啊。”
鹤姜:“不用,我和荟荟是一起的。”
被忽略的林荟出声:“怎么?程少爷是想让我坐车底吗?”跑车就俩座位,她相信姜姜才不会抛下她的。
这时,邓柠开着车停在后面。
鹤姜轻捏了下林荟的手:“我们车来了,你先上去。我有话要和程慕说。”
“好。”
她不想和程慕多说什么,简短表明意思:“我不会喜欢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对你我都好。”
程慕这下笑容维持不住了,脸色难看:“姜姜,是有谁跟你说了什么吗?我知道我以前是混账了些的,但我遇到你后就再也没乱来过了。那些女人断的干干净净,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检查我的手机……”
说着就把手机递了过去。
鹤姜后退一步,眼神透着高贵冷淡:“没有人跟我说什么,是我们根本不可能。我喜欢干净的男人。”
程慕手缓缓垂下,心脏像是被刀割一样难受痛苦,唇瓣轻颤着询问:“可我们这三个月以来,不是相处的很融洽吗?还是说,姜姜,你还喜欢着周彦行这个前男友?他有那么好吗,让你分手了都还恋恋不忘,不愿开启一段崭新的恋情。” ??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鹤姜有时真心觉得男人是种奇葩的生物,像是听不懂人话。好端端的,又把原因和周彦行联系在一起了。这两者有什么必然关联吗?
“程慕,我和你之所以有交集,是因为你的表妹纪菀。这样说,你能明白了吗?”她坦然道,“不过我很谢谢你当时的坦诚,告诉了我纪菀找你的事情。”
虽然程慕和剧情里玩弄她的富二代程慕有所出入,但和他还是没有一丝可能。她没说假话,她喜欢干净的男人,程慕都不知道和多少女人睡过了,脏男人她不会要。
浪子回头在她这里就是一坨屎。
程慕察觉到她语气神情和以往的截然不同,眼神颇为受伤:“你对我不曾有过一丝好感吗?姜姜。”
在女人堆从没有过失手的他,此刻也体会到了那种失败落魄的滋味。一瞬间想起几年前他谈的一个艺校女生,分手时女生怒骂他是没有心的怪物,迟早会在感情上栽跟头。
那时的他不以为意,认为这世上没有金钱得不到的人和东西,除非是钱给的不够多。而他程慕,最不缺就是钱了。
“对。别来找我了,再见。”
鹤姜冷酷说完,转身远去上了车。
在她看不到的身后,那束硕大昂贵的花束重重落在了地上,大大小小的花瓣抖落沾上了细小的灰尘。丝绒盒子‘啪’的一声掉在台阶边缘,顺着翻了一圈盒子打开。
程慕双脚灌了水泥般沉重,迈不开步伐定在原地,只能看着女孩一步步走远,最后彻底消失出他的生活里。
“姜姜,你跟他坦白了呀?”林荟早看程慕不顺眼了,在她好友这里吃了鳖她心里可得劲儿了。
若不是怕误了姜姜的打算,她都想下车狠狠嘲笑他一顿了。玩女人是吧,现在活该!!
第58章 58主系统判定是男主身上出了问题……
鹤姜同林荟去了市中心最繁华地段,一路上有说有笑,很快便将扫兴的男人撇在了脑后。司机邓柠安静的跟在两人身后,称职的充当着贴身保镖兼拎包人。
先是去挑挑当季新款衣服,再去看最近爆火的一部电影。
但没想到网上口碑极好的新电影,鹤姜看着提不起兴趣,看到一半就直打瞌睡。侧头见林荟看的津津有味,凑过去轻声说:“我去下洗手间。”
“好。要不要我陪你去?”林荟闻声转头就瞧见她近在咫尺的小脸,眼眸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依旧清亮,一丝淡淡的清香随之扑面而来。
她呼吸一滞,说话声和呼吸声都下意识的放轻了些,怕惊扰到对方的接近。尽管和姜姜认识了近两年,有时还是会看呆。
鹤姜轻笑拒绝:“不用啦,你好好看电影。”
起身走出有些闷的放映厅,她沿着铺着地毯的走廊走到公共卫生间,角落放置着一盆半人高的盆栽植物。心不在焉的洗着手,冰凉的水顺着手背滑落至指尖,驱散了炎炎夏日的燥热。
这会儿卫生间几乎没人,一片寂静。
鹤姜慢吞吞的擦干双手,右侧响起一道沙哑粗粝的男声,有些刺耳不适。
“请问您是鹤姜小姐吗?”
鹤姜还没给出反应,只隐约从镜子里瞥见一个高高壮壮的模糊身影,带着棒球帽遮住了眉眼。下一秒就被帕子捂住了嘴巴,紧接着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昏迷前一秒的想法:离谱,绑架人还怪礼貌的。让她毫无防备之心,请问你个毛线啊!!
十分钟过去,后知后觉的林荟见姜姜还没有回来,微微蹙眉,给她发了条消息。没想到的是电影结束都没收到回复。
眼皮莫名跳个不停,连忙去找邓柠:“你坐后排看到姜姜回来了没?”
两位小姐看电影,邓柠也跟着沾光坐在后排看这部新出的电影,茫然道:“林小姐,小姐不是和您坐一起的吗?”
“但姜姜中途说要去洗手间,电影结束了还没回来,发消息也不回。走,我们赶紧出去,有可能她觉得看这电影太无聊不想看了就在外面等我们呢。”
林荟自我安慰的喃喃说着,从拥挤的人群中强行挤了出去。一边打电话,一边四处找人,洗手间找遍了也没找到。翻出姜姜照片,问影院前台有没有见到姜姜出去,前台摇头说没有。
她无奈之下询问道:“我朋友不见了,电话打不通,能看看你们影院走廊上的监控吗?”
影院的工作人员一脸为难的婉拒,称这是客人隐私,无法提供监控。
林荟烦躁的揪揪头发丝,她了解姜姜,绝不是那种不说一声就提前离开的人,若临时有事肯定会给她发消息或是打电话说一声的。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一定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电影是她提出来要看的,要是姜姜因此出了意外……
一瞬间,她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可怕的猜想,脸色很差。
想到这家商场是纪家名下的,她没有纪政礼的私人电话,但也顾不得那么多就给纪政礼打去了vx语音通话。
大概是运气好,纪政礼不仅接了电话,还应允了。
林荟和邓柠认真仔细的查看着监控,一分一秒都没放过。公共卫生间里没有监控,她们只看到鹤姜半个小时前进去就再也没走出过。
她头疼的说:“怎么回事,卫生间我找过了,没人啊。这么个大活人,别告诉凭空消失了。”
紧盯着电脑屏幕的邓柠忽然发现了端倪,让工作人员将时间倒退一分二十秒:“林小姐,你看戴棒球帽的男人怀里抱着的人是不是小姐?”
男人有意避开监控,没坐电梯而是走的楼道,怀里的人更是用风衣裹得严严实实。
林荟瞳孔放大,肯定道:“就是姜姜!她手腕上戴的手链跟姜姜的一模一样。这男人我不认识,邓柠,我们报警吧。”
邓柠在意识到小姐极有可能是被绑架后,第一时间给容先生打去了电话。
——
鹤姜意识逐渐清醒,一股潮湿阴暗的木头霉味直冲鼻腔,让本就晕晕沉沉的大脑更迷糊了。缓了好半天,睁眼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条沉重的木椅上,双手捆在椅后,双脚捆在椅腿上,动弹不得。
绳索粗糙紧实,稍微挣扎勒的细嫩皮肤发疼。
她忍着疼痛尝试拨弄绳索,手指都伸僵硬了也不见有半点松懈的效果。清晰认识到,她解不开这玩意儿,自救是没可能的了。
嘴巴被胶带封着,发不出声儿来。待心态稳定下来,鹤姜环顾四周,所处的地方似乎是在一个废弃的大型仓库,大约是晚上了,光线昏暗不明,靠墙堆积着大大小小的杂物,脚下是厚厚的灰尘和凌乱不堪的脚印。
耳边很安静,听不见一点声音,仿佛与世隔绝,整个仓库寂静的只有她一个人。
鹤姜望着脏兮兮的地面发呆,喉咙干涩涩的,心想:到底是谁这么缺德把她绑来这里,又不管的,好歹给开个灯喂她点水喝啊。该不会是容柏青的仇家吧,嘶,有点说不通,容家在国外树敌众多,国内好像还没有吧?
她不确定的想着,再说了,容柏青现在又不在国内。
周彦行就不用说了,直接排除。
突然想起最有可能干这种事的神经病男二——温晗玉。也不对啊,她和温晗玉有交集但不多,不至于把她绑来这里吃灰尘吧。男女主初次重要剧情都没了,那女主封莹和周彦行都成平行线了,暗恋封莹的温晗玉感谢她都来不及呢,绑她不是脑子有病嘛。
在一片寂静中,思绪都变得缓慢了。
哦,想起来了,还有个无缘无故跟她有仇的女人,纪菀。该不会真是她吧?隔三差五就来一出,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出来招人烦心。
也不知道林荟和邓柠发现她消失了没……
鹤姜轻叹一口气,呼叫系统:[666快出来,你亲爱的宿主大大遭绑架要嗝屁儿了。]
火急火燎从主系统空间传送回来的666,见到宿主这模样,结结巴巴的说:[宿、宿主大大,你怎么在这里?!谁干的?]
天啦,它就几天不在,宿主大大怎就遭遇了这等破事。不对啊,小说里没这剧情啊!
鹤姜有气无力:[我要是知道是谁干的,还会被绑在这里吗?666,这些天你去哪儿了 ?]
666:[剧情出现偏移,统回主系统那边查找原因了。对不起宿主大大。]
鹤姜:[原因查出来了吗?应该怪不到我头上吧。]
666:[当然不能怪宿主大大你啦,能影响小世界剧情进展的有太多因素了。主系统那边判定是男主身上出了问题,据说为了维护小世界正常运转,后期会强行掰正剧情的,宿主大大你放心。]
鹤姜眉头轻微皱了下:[那我现在怎么办,给我开个金手指让我自己逃出去?也没说我还有被绑架的剧情啊。]
666尴尬搓手:[宿主大大,金手指是没有滴。要不统给你开启幸运buff?]
这时,不远处正对着的紧闭卷帘门‘哗’的一声被拉起,顿时尘土飞扬,头顶昏黄的白炽灯随后微弱亮起,勉强照亮了一小块仓库。
穿着黑短袖黑裤的男人走了进来,脚上踩着人字拖,健硕臂膀上有大片青墨色的纹身,眉眼凶煞狠厉,额头一道一指长的疤痕直逼眼窝,嘴里叼着根白烟袅袅的香烟。
鹤姜看身形有点像在影院卫生间绑她的那男人。她就好奇了,今天去逛街看电影纯属是临时起意,这人怎么就毫无征兆的绑她了。
难不成是早就盯上她了?
男人一步步走近,鹤姜仰头直视他,一边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只用鼻子呼吸太难受了,尤其是这仓库味道过于复杂,呼吸一口都是遭罪。
“鹤小姐想说话?”
鹤姜感觉他有交流的可能性,点了点头。
“不要大喊大叫,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喊的再大声也没人来。”他警告道。得到鹤姜的再次点头后,他撕开了胶带。
动作不轻不重,碍于她脸蛋过于娇嫩,还是疼的龇牙咧嘴,嘴唇一圈火辣辣的疼。
鹤姜缓了一会儿,才问道:“大哥,现在几点了?”
梁耐诧异她第一句话是问时间,手里拖拽的折叠椅在地面划拉出刺耳的摩擦声。面对面坐下:“晚上八点。”
“能告诉我你身后的人是谁吗?男的女的?”
“不能。不过她会来见你的,我也不会伤害你。前提是你别动歪心思。”
“ta什么时候来?”
“半小时后。”
鹤姜心里有了底:“你跟踪了我多少天?替你身后的人绑架我是为了钱吗?”
梁耐外表狠厉,看着不是好相处的人。他吐出一口白烟,面容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快半个月。为了钱。”
鹤姜浅笑着夸赞:“很有耐心,我和邓柠一点都没发觉有人跟踪。邓柠是我的司机,也是我的保镖。那人给你多少钱?”
“三十万。”
鹤姜又觉得不是纪菀干的了。
纪家有权有势,纪菀会这么小家子气才花三十万来**她?三十万对纪菀来说,应该是笔小钱吧。
她低头沉思几秒,眼神真诚的问:“我可以给你双倍的钱,能策反你吗?”
鹤原今年打到卡里的钱,她虽没看,但应该都有六十万了。万一背后的人是想要她的小命呢,金钱和小命相比,还是后者更重要些。
梁耐拿烟的手顿住,没有说话。
鹤姜看他没反应,没有步步紧逼着要回答,喉咙有些痒咳了咳:“大哥,有水吗?我想喝点水。”
梁耐起身出去拿了一瓶水进来,当着她的面拧开瓶盖,递到她嘴边。见她丝毫不怀疑的张嘴喝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鹤小姐,你就不怕我在水里下点别的东西?”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女孩,真是过分天真单纯了些。
他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小小年纪跟着他吃了太多的苦楚,却乖的不像话。
鹤姜喝了一小口,润润喉就没再喝了。她怕水喝多了待会儿对峙的时候尿急,“不怕,谢谢大哥。我喝好了。”
梁耐拧紧瓶盖没再说话,大步走了出去。
周围恢复了无人的寂静,偶有一两只飞蛾冲着头顶的白炽灯飞去,在地面投射出跌跌撞撞的影子。
下午逛街吃了不少小零食,鹤姜这会儿还不怎么饿,没人说话又无聊了起来。静静等待着绑架幕后主使人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不知过去多久,两道脚步声从远及近的响起。其中一道是明显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鹤姜抬头看去,走来的另一个是猜测中的那个人。
[666,给我开启幸运buff。]
第59章 59因为你是纪家人
“好久不见啊,鹤姜。”
身着黑色小礼服、戴着口罩帽子,全副武装的纪菀笑语盈盈的朝着鹤姜走近,纤细手指半空中悠闲的晃呀晃,精致昂贵的美甲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昭示着手指主人心情极为不错。
居高临下的欣赏着女孩的狼狈姿态,身心愉悦。她说过,一定会让姓鹤的付出代价。
只不过出了一点小意外,晚了那么几个月,幸好结果是令她满意的。
纪菀围着她走了一圈,“在这里见到我,意外吗?”
仅一眼,鹤姜认出了她是谁,浅浅一笑:“不意外,猜到是你了。纪小姐,我想不明白一件事,我和你好像没有仇吧?你为什么每次见了我都很恨我的样子?我俩的生活原本是不应该有交集的。”
有种预感,小说里得不到解答的困扰,会在今晚得到答案。
纪菀一秒变脸,脸色阴沉沉的:“我们是没有仇,但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问题。鹤姜啊鹤姜,你在H省待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到B市来呢?来B市就算了,可你为什么要到我们面前来晃悠呢?”
前些天偷听到的对话,让她整日整夜的忐忑不安,连做梦都会梦到鹤姜被认会纪家后她被撵出去的可悲下场。
所有人都在疯狂的嘲笑她,奚落她。
她过了二十年纪家大小姐的幸福生活,就此灰飞烟灭,不复存在。这一切都是因为鹤姜!!!
费尽心思讨好亲近的大哥,居然会亲自去给鹤姜挑选生日礼物,就因为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是她努力了二十年都不曾有过的待遇,她如何不恨不气。
越想越气,在看到鹤姜被捆绑在椅子神情依旧熠熠生辉的脸蛋上,胸腔升起一股躁郁,抬手就扇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利落,用了很大力气。
“你再这样看我试试?”
鹤姜偏过头,身子晃了下,脸颊几乎是一秒变得通红,泛起细细密密针扎般的痛意。疼的她没绷住眼泪,眼眸染上湿润。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扇巴掌。
以前鹤原确实有过打她的念头和冲动,但无一例外都被拦住了,没能下成手。没想到纪菀会是第一个。
鹤姜小脸没了表情,直勾勾的看她:“看来我的存在,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说话顿了顿,零帧起手:“那今晚你是要杀了我吗?”
她舌尖顶了顶疼痛的脸颊内侧,忍着火气质问系统:[666,你确定
给我开了那什么幸运buff吗?你知不知道这女人打的好痛!]
被打的右侧脸有些麻木了,那部分皮肤滚烫灼热。
666委屈:[宿主大大,你一说统就立马开启了。]
鹤姜不耐烦的说:[我今晚要是死在这女人手里,做鬼都不会放你的,666。]
666慌忙安抚:[宿主大大你不会死的,统一定会拼命保护你的安全的。]
纪菀脸色僵住,顾忌着梁耐在场:“怎么会,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鹤姜,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说着低头发了条消息出去,转头对梁耐说:“你的任务完成了,出去吧,钱已经打给你了。今天的事我希望你守口如瓶,早点离开B市,否则别怪我对你可爱的女儿做点什么。”
梁耐看到手机上银行卡到账的信息,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在走出那道卷帘门时,他回头看了眼远明近暗的仓库,正好对上鹤姜明亮的眼眸,鬓角几缕碎发因被打巴掌有些凌乱的遮在脸上。
顶部灯光打在她眉眼上,即使脸颊有巴掌印,气势丝毫不输站在她面前的同龄女人。
仓库外站守着四个面无表情的男人,都是纪菀找来的一次性保镖。
凹凸不平的地面洒满清冷发白的月光,四周荒凉野草丛生,偶尔还能听到几声蛐蛐声。视线放远,才能窥见天边繁华城市的微光。
这里离市区很远,是一家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废弃的机械厂。平时很少有人进出。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女孩,面对这些成年男人,逃出这里的几率约为零。
鹤姜不想死是真的,还有些不信666的保证,真死了系统有个屁用。祈祷邓柠和林荟那边给点力,早点联想她失踪这事和纪菀有关,并开始庆幸先前和林荟说过与纪菀的几次恩怨。
她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拖延时间。
别让纪菀一下子把她干死了。
“外人不在了,纪小姐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吗?”鹤姜主动抛出话题,“你说的那些话我不太能听得懂,什么叫我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问题。”
纪菀打了个响指,进来两个身高力壮的黑衣保镖,一左一右的站在她面前。
“小姐。”
纪菀指指脚边凳子:“快干活。”
左保镖动作熟练且麻溜的掏出湿纸巾,将凳子一点一点的擦得干干净净。再拿出纸巾又擦拭了一遍后抬到她身后。
“小姐请坐。”
右保镖从杂物里搬出一张桌子擦干净,不知在哪儿拿出一张白色蕾丝边的桌布铺上,端来小巧精致的甜点和一支高脚杯,深红醇厚的红酒在玻璃杯里轻轻荡漾,荡起一层层涟漪。
左保镖甚至还拿出了一个天青色的长颈瓶,插上几支盛放的鲜花。
这一幕和乱糟糟的仓库格格不入,像是复古画卷上硬生生p上了一小块现代化城市缩影,很奇怪、不伦不类的感觉。没看出纪菀对高品质生活的追求,只看出有刻意装逼的嫌疑。
怎么不再点根蜡烛呢,烛光晚餐也搞起来呗。
鹤姜面无表情,已经无话可说。要不是担忧纪菀恼羞成怒给她一刀子,她很想骂一句‘装逼怪’。
尽职尽责的做完这些,两保镖齐齐离开仓库内部。又剩下鹤姜和纪菀两人。
纪菀终于舍得取下口罩,露出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庞。她闲情逸致的浅抿了一小口红酒:“歇歇吧,我不会告诉你的。今晚你会悄无声息的离开B市,明天便会离开境内。我是个善良的人,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心狠手辣,出了国,鹤姜,你最好向上天祈祷好运吧。”
鹤姜说:“你不怕我哥查到你身上吗?知晓我和你有恩怨的人不少,不出意外你应该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纪菀得意笑笑,晃了晃手机:“多谢你提醒呢,但这不用你担心了,今晚我在朋友家。哪里都没去,也没见过其他人,有朋友帮我作证。”
以为她是不动脑筋的蠢货吗,出来解决麻烦当然会想个瞒过所有人的万全之策。
所谓作证的朋友,不过是一个她掌握了把柄的小跟班;而派去绑架鹤姜的梁耐,也是她绕好几圈才找到的,一离开B市,没人知晓今晚的事和她有关。
至于容家,有大哥纪政礼在就不足为惧。
鹤姜由衷叹气:“纪小姐,看来你是真的很恨我了。让我消失的想法,你应该很早就有了吧。”她不动声色的提起纪家人:“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会这样对我,但我不想留遗憾。月初收到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只是一直没时间当着纪先生的面说一句‘谢谢’。纪小姐,你能帮我传达一声‘谢谢’吗?”
她有猜测,但不多。
纪菀疯了似的想弄死她,无外乎是她的存在对其构成了极大的威胁。而纪菀身后是纪家,纪菀是不想她和纪家有接触。
被打的右侧脸颊肿起,肌肤白皙娇嫩,衬得巴掌伤愈发严重。她脑子乱糟糟的,手脖和脚脖子被绳索捆的很紧,身体又酸又痛。疲乏的意识让她很想闭上眼睛睡一觉,糟糕坏境不断提醒她不能睡,要保持清醒。
鹤姜知晓小说男女主的重要剧情,但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上帝视角,小说里怎么死的、被谁算计的一概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会让纪菀对她有这么大的恨意。
果不其然,在她提起纪政礼那一刻,纪菀悠哉占据上风的姿态瞬间变了。
眼神闪烁着执拗的疯狂色彩:“呵,我大哥才不需要听到这声‘谢谢’。他是我大哥,你这辈子休想抢走他。纪家也只能有我一个大小姐!”
鹤姜听到前半截,还以为是纪菀有恋兄癖,厌恶纪政礼身边出现的任何女人;后面那句话出来,意思就完全不对了。
什么叫纪家只能有她一个大小姐?
鹤姜继续添一把火:“纪先生是你哥哥,他总会结婚生子的。纪小姐,你能霸占他一辈子吗?纪家也不可能永远只能有你一个大小姐,等纪先生和……”
不知是哪个词语刺激到了纪菀,上一秒还在品尝红酒,下一秒精心布置的桌面成了一地狼藉。红酒瓶在地面碎成了大大小小的玻璃块,红酒四处飞溅流窜,有一支细流到了鹤姜脚边。
鹤姜这回老实了,低着头任由纪菀发癫。
她不想原因没诈出来又被疯女人扇一巴掌,脸颊现在又疼又烫呢,跟有蚂蚁啃咬似的难受。
“鹤姜,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知道我和你有什么仇吗?我可以告诉你。”纪菀脸上浮现起嘲讽的笑容,“因为你是纪家人。可惜啊,你现在知道的太晚了,告诉你也无妨。有时候知道真相,往往会令人更痛苦。”
鹤姜大脑‘轰’的一声炸了,猛然抬起头看向纪菀。
在真相出来之前,她曾有过各种千奇百怪的猜想,唯独没想过一点:她鹤姜不是鹤原和姜柔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呢?!
姜柔在世时,从没说过和纪家相关的事情。她只知道,姜柔和鹤原是彼此相爱才结婚的。现在冒出来:她是远在B市纪家的孩子。
许是看出她的疑惑,纪菀看好戏般的替她解答:“没想到吧,你因为姜柔的死怨恨了鹤原数年,却不知自己压根就不是他的孩子。亏鹤原养了你二十年,你说他要是知晓自己不仅头上戴了一顶长达数年的绿帽子,还替别人养了孩子,会怎么样呢?”
第60章 60纪政礼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鹤姜思绪很乱。
剧情和生死在这一刻好像都被遗忘在了旮旯角落。
不得不说,纪菀说的这些话影响到了她的思考。她这几年一直怨鹤原在妈妈去世不到一年就将方怡月娶回家,恨他轻易将过去属于一家三口的美好记忆抛下。
现在却告诉她,怨恨的人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养育她反倒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鹤姜嘴上说着不认鹤原,但到了‘鹤原真不是她亲爸’这一步,心里又说不出滋味,茫然中夹杂着几缕烦躁与失落。
他怎么能不是她亲爸呢?一腔怨恨在此时无处发泄,情绪萎靡落魄。
那妈妈知道这件事吗?她的出生究竟是一对新手父母对两人未来结晶的美好期许,还是夹杂一些别的东西。鹤姜回顾妈妈在世的那些年,他们对她的宠爱不似作假。那久远的一幕幕回忆,如今看来依旧是无比幸福甜蜜的。
鹤原早就有所察觉,还是如纪菀所说一无所知……
纪菀可不想孤身一人唱独角戏,说这么多是想看鹤姜狼狈不堪的模样。鹤姜越惨,她越高兴。
“欸,你还有想知道的吗?说不定我一高兴就告诉你了呢。”她不满的催促道。
鹤姜瞬间回过神,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哪能猜不到对方看好戏的意图。但还是如她所愿了,“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看样子纪家似乎对
此并不知情,那纪菀是如何得知的呢。从第一面,纪菀就对她有敌意。这么早的话,就不会现在才对她下手了。
不太能说得通。
纪菀用高跟鞋尖锐的鞋尖重重碾压掉在地上的娇嫩花朵:“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有点让人讨厌,还有些小眼熟。当时就纯看你不顺眼。后来,在今年年初,我在爸爸书房里无意看到了一张合照,上面是爸爸和一个年轻女人。”
鹤姜慢了呼吸,静静听她继续往下说。
“就像是上天给我的预警,我想到了你。那年轻女人挺漂亮的,仔细一看,和你有些像。我背地里查了些往年的资料,我爸妈是商业联姻,两个哥哥出生后,他们就离婚了。几年后,我爸爸和那女人谈恋爱了。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分手了,那女人也没了音讯。”
这在圈子里不是隐秘的事,稍微一调查就能知晓。
纪父纪骋和纪母蒲双雁没有感情,与其说是夫妻,更像是搭伙过日子的朋友。两家是政商联姻,结婚生子就跟完成人生任务一样,两孩子出生后,夫妻俩合计演了一出戏顺利离婚了。离婚后,蒲双雁也时常回来看看两孩子。
怎么说呢,一家人不像一家人,客气生疏,远没有一般家庭的温馨和睦。
“所以,纪政礼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鹤姜的句式虽是反问,但语气是肯定的。
纪菀打了个响指,笑靥如花:“对的。但这声哥哥,你喊不出去了。”
鹤姜思忖片刻:“你怎么能确定的?万一你的猜测是错的呢?”
纪菀欣赏着自己昨天新做的美甲,坦然说道:“放心啦,我私下给你和爸爸做过亲子鉴定,你们是父女关系。至于你为什么会成为鹤原和姜柔生的孩子,就别问我了,我不知道,也没调查。”
她不关心这些,关心的只有怎样能坐稳纪家大小姐这个位置。阻碍她的人都应该彻底消失在世界上。
说了这么多,鹤姜情绪缓和不少,开始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办。
仓库安静下来,安静到有些让人窒息。地面破碎的红酒流到跟前,她今天穿的是一双黑色粗跟小皮鞋,红与黑交染,分不清界限。
纪菀也不是上赶着要聊天的性子,该炫耀的也炫耀了,就该送她上路了。免得夜长梦多,拖的久风险越大。招呼保镖进来的话还未说出口,一道响亮刺耳的铃声骤然响起。
她皱眉看向手机,是于苗,也是今晚她要待在一起的朋友。这女人在她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话不敢多说一句。
“什么事?”
于苗慌里慌张的说:“纪小姐,刚刚有人给我打电话了,问你是不是跟我在一起。我按照你教我的说了,但我感觉好像没有相信,我心里惴惴不安。”、
“打电话的是谁?”
于苗脑子一懵:“啊?对方没说,只听到是个男的。对了,他称呼你为‘纪小姐’,应该是你家里人吧。”
纪菀听得一股子火气,骂道:“蠢货!别问那么多,有人来问你就按我教你的那样说。于苗,你要胆敢坏了我的事,那视频第二天我就让它登上热搜。”
于苗慌忙保证:“纪小姐你放心,我一定办好你交待的事情……”
那视频要是被曝光出去,她这辈子就完蛋了。所以决定不能出差错。
纪菀没心情听她废话,直接挂断电话,看着鹤姜冷笑:“没想到你身边的人动作还挺快,这会儿就找到那蠢货那里去了。但没关系,等他们找到这里,你已经离开了。”
她说完,一个视频通话打了进来。
屏幕上‘大哥’二字,直直映入眼帘。
纪菀下意识攥紧了手机,没空去看鹤姜的反应,神色紧张的攥着手机走出了仓库。对纪政礼这个大哥的畏惧敬畏是源自骨子里的,每回站在他面前,心底的小心思仿佛都被看得一清二楚,毫无保留。
这还是大哥第一次给她打视频通话,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接起电话前,对身后保镖说:“你们进去把她嘴巴给我堵上,绳子重新绑,等下直接带走。动静小点。”
她深呼吸一口气,转接成语音通话,嗓音温柔细语的喊:“大哥。”
纪政礼看着漆黑的屏幕,深邃眼眸愈发冰冷:“在哪里?怎么不接视频?”
他平时忙于工作,常常是飞完国内飞国外。和纪老二的多数联系都在手机上,有时一两个月才想起打电话象征性的关心一下亲弟弟的死活,更没闲空功夫去管纪菀。
再说,纪菀是他爸领回来养着的。出什么事也是该找他爸。
只是没想到,在小时候被挠了一下就狠心摔死野猫的纪菀,长大后竟筹谋了一场违法犯罪的绑架案,对方还是一个和她同龄的小姑娘。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他这名义上的妹妹私底下干了那么些好事。
从小看到大,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身为纪氏掌权人,他想查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底下人做了什么,不出半小时就能放到他手上。在他眼里,费尽心思掩盖行踪的纪菀,如同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小丑。
怕是纪菀自己都不知道,她名下所持有的每张银行卡的流水动向都被尽数掌握在他助理团手中。况且,蒲双雁的父亲,纪政礼的外公,是B市公安部部长,身兼数职,想查监控和车辆动向仅一句话的事情。
眼前浮现那张眉眼弯弯的小脸,赫然和桌上资料上的照片重叠在一起。
纪菀拿手机的手一抖,差点没拿稳:“大、大哥,我在朋友家里呢,穿着睡衣不方便开视频。这么晚了,大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要不要我现在回来?”
即使隔着冷冰冰的屏幕,她也丝毫不敢松懈。
她明白大哥打这通电话来的目的,但咬死了都不能承认。一旦漏出丁点儿破绽,她就彻头彻底的完蛋了。
纪政礼声音低沉沉的,听不出喜怒:“是吗?我刚好下班,今晚有事找你,我去接你?”
纪菀身子一僵,脱口而出:“不用!”两字出口觉得太怪异了,连忙补充道:“大哥,我的意思是,我朋友家在城西这边,你上一天班已经很疲惫了,我自己回来就好。”
纪政礼看到邵特助比了OK的手势,没了和她继续说话的欲。望:“嗯。”
电话挂断,本就寂静无声的荒废工厂,在此时连胸腔里心跳声都听的清晰不已。一道两分钟不到的通话,让纪菀手掌心满是汗渍,后背阵阵寒意。
直觉告诉她,纪政礼查到自己在做什么了。
这次回去,等待她的不会是好事。
保镖之一,跟扛麻袋似的把鹤姜直愣愣的扛在肩上,走路一颠一颠的。他走到纪菀跟前:“纪小姐。”
鹤姜被封住了嘴巴,很想吐,又说不了话,整个人难受的要命。焉巴巴的宛如一条砧板上的死鱼,余光瞥见接完电话的纪菀脸色比她还差。
看来她的存活率提高了不少,这点难受也不是不能忍了。
纪菀清晰知道再继续下去,会面临的将是什么。但她看到鹤姜那张脸,心里万分的不甘心,一想到对方以后会被认回去,取代她成为纪家真正的大小姐,将其拖下水的心理占据上风。
都走到这一步了,就算主动认错道歉,把鹤姜送回去,按纪政礼说一不二的秉性也不会当无事发生般饶过她。
但纪菀想死又不想死,还想过潇洒自在的好日子,先前的
嚣张得意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搭理保镖和被扛着的鹤姜,懊恼自己不够再小心一些,低头就开始搜索绑架别人要判多久。
得出答案,她思索良久,问保镖:“你们出国途径靠谱吗?”
保镖头子:“绝对靠谱,纪小姐别担心,我那些朋友常年游走在这些地方,干这事再熟练不过了。只要您钱给够,保管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纪菀有点后悔了,感觉他们干不过老奸巨猾的纪政礼,早知道花多点钱去找更专业的人来好了。以至于她现在担惊受怕,犹犹豫豫。
“行,你们现在就把人给我送走,不管用什么办法,送的越远越好。”她狠下心命令道。
接着拍拍鹤姜漂亮的脸蛋,脊背笔直如傲慢的黑天鹅,咬着牙不露怯的说:“祝你好运,鹤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