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落入梁枝耳中, 她侧目打量了程清淮一眼,先前的怀疑有了佐证。
他就是在故意散发魅力勾引她,这个坏男人。
程清淮怎么会容忍盛清煜坏他名声还被梁枝笑话,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他的正装大多是赵勤和生活助理帮着收拾,休闲一些的衣服是管家曹伯帮忙采购, 确实会有跟盛清煜撞衫的情况, 但他这么引人误会的说出来就不对了。
“你说不是就不是, 怎么还骂人呢?”盛清煜没什么骨头的摊在沙发上, 随时都会睡过去,嘴里却不放过他哥, “你确实穿不上我的衣服, 我的身材比你好多了。”
身为演员,当然要身材管理。
程清淮虽然有在健身,但他的日程实在是忙碌,效果肯定达不到盛清煜的程度。
刚开视频不到两分钟, 他的好弟弟就连续给他使了两个绊子, 余光扫到正在假装玩手机的梁枝,她眼底的笑意都快要漫出来了。
抬脚碰了碰梁枝, 问道:“这么开心?”
“啊?”梁枝装傻, “你在说什么?”
他没故意没有避开盛清煜,直接表露出跟梁枝的亲昵,就是刻意的给在盛清煜身边的程涯臣传递信息。
他身边已经有了人,就不必再给他安排这个叔叔那个伯伯家的女儿见面了。
盛清煜挑了挑眉,终于起身, 及拉着拖鞋去电视机旁把手机交给正在看电视的程涯臣,“你大儿子和你儿媳妇在一块,都一晚上了, 就别挎着个脸了。”
程涯臣虽然在商场叱咤一方,骨子里却是个守旧的。
逢年过节就想着一家人待在一起,但盛清煜工作性质特殊,剧组总不能因为他要跟家里吃团圆饭就放假,所以连续几年,他在饭桌上脸色都不好。
今年中秋好不容易盛清煜空档,结果程清淮又随意找了个借口留在了沪市,说什么都不肯去京市,现在还跟个不知道底细的女人在一起,简直是玩物丧志!
“哼!什么儿媳妇。”程涯臣黑着一张脸,“你苏伯伯的女儿你哥还没见呢,我哪来的儿媳妇,我只认苏家的小姑娘!”
他耍着脾气,最大的原因是因为程清淮没去京市。
“爸。”盛清煜出言提醒他,让他别当着人家的面说,“你要是没事就喝喝茶看看电视,要不然就去找我妈打牌去,别在我家赖着不走。”
“我待会怎么了?一年到头我能见你几次?沪市大部分人家的孩子像你们这么大的早就结婚了,我都不想说你那个哥,他跟丁家那个小子玩的好吧,人家订婚请柬都送上门了,他还……”
“我哥不是有对象了吗?”
“这能一样吗!是能结婚的人吗!”
盛清煜许是走远,程涯臣的声音逐渐变小。
梁枝自己都没察觉,她正在用指甲抠着手机壳的边缘。
海浪涌动,将她不喜欢的声音隔离开外。
程清淮听程涯臣越说越没边,直接挂断了电话,拉住梁枝的手让她呆在自己身边,“老头子整天想着卖我,你放心,我只跟着你……”
这句话像是回旋镖,曾经程清淮问梁枝要不要跟他,现在却成了他想跟着梁枝。
梁枝不想听他的保证,打断了他的话:“你爸不会给我五百万让我离开沪市吧?”
程清淮错愕,那双上挑眼尾的深情眼中闪过一丝迷惘,随后笑出了声:“我就值五百万,也太便宜了吧。”
梁枝垂眸,掩住眼底的情绪,若程涯臣真的给她五百万让她走,她一定会选择离开沪市。
五百万够了。
她岔开话题,“你的手机又在响,过节呢,让家里人生气不好,快接吧。”
这话说得十分贴心。
圆月的清辉洒在海面,像是给整片海域蒙上了一层清冷神秘的面纱,或许童话故事中的鲛人会在此夜倚在礁石上唱一曲歌谣,引诱着无家可归的人。
她的手机满电,却无人给她打来电话。
中秋是团圆夜,早已分崩离析的家庭忘记了还有遗落在外的一片镜子。
海风清冽,四周已经逐渐人声鼎沸,梁枝拿起手机跟还在讲电话的程清淮说了一声,“我去前边走走。”
程家的关系应该不错,她不想在这里继续听着别人的和睦家庭,显得她越发的可怜。
“别走远。”程清淮交代了一声。
褪去白日的灼热,夜里的海边是有些冷的,不远处的公共海滩已经放起了劲歌热舞,今夜似乎有什
么活动,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这里。
回头去看程清淮,他倚在沙滩椅上,神情松弛,薄唇始终含着笑。
梁枝内心升起了阴暗,他凭什么过得这么幸福,他被人抛弃的时候会不会也像路边没人要的野狗一样仓惶?
程清淮一边应付着程涯臣,一边看了眼时间,今晚的重头戏即将开始,把老爷子敷衍过去后,他就挂了电话。
他站起身,本想直接过去找梁枝,却又想起她今晚频频看向手机的目光,冷淡中又带着无法掩饰的希翼。
节日总是特殊的,习惯穿着厚厚外壳的人也会在今夜暴露出脆弱。
程清淮重新坐下,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梁枝正看着大海发呆,黑夜中的大海比白日的寂静湛蓝多了些危险,似乎走近一些就会被不知道从哪来的巨浪卷走,彻底告别这个人间。
手机嗡嗡想起,令梁枝回神。
接通电话,程清淮的声音透过听筒有些失真,“梁枝,回头。”
坐在高台上的男人姿容松懈,遥隔一段,却也能看到他清越的身型。
他坐在那不动,开始说话:
“今天中秋,你过得怎么样?”
“晚上吃的什么?”
“你那边天气冷不冷?”
“海边冷,记得多加衣服,别感冒。”
“要记得吃月饼看花灯,别贪凉。”
梁枝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住,她没有开口。
胸口中泛起酸涩,孤身在外的小朋友羡慕着别人有漂亮的蛋糕,而她在今天得到了一块糖。
程清淮像是在唱独角戏一般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在最后,他停下,就在梁枝以为他会挂断电话从高台上走下来的时候,他再次开口:
“梁枝,中秋快乐。”
话音落下,他的身后突然升腾起万丈烟花,璀璨的花火绘制成一副绝美的画卷,这场预热已久的烟火大会终于开始,像是男人早有预谋,又像是一个精妙的巧合。
梁枝挂断了电话,脚步加快,有些迫不及待,心脏砰砰的跳着即将跳出胸膛,她想飞奔过去,重重的吻上那说出来的话全合她心意的唇。
从小到大,在她跟前献殷勤的男性不计其数,但偏偏只有程清淮,能精准的知道她的不安和遗憾,并且抚平了她的遗憾。
中秋无人给她来电话,那么他就当那唯一一个。
他太懂得怎么去讨梁枝欢心了。
女人的馨香落入怀里,软的像天边的棉花糖,她急切地去寻程清淮的唇,直接亲了上去,她的动作没有章法,早就忘记了那些技巧,只想着埋在他怀里,当做漂泊在外许久的港湾。
程清淮被她鲁莽的动作啃的有些痛,却没有拒绝,反倒扶着她的后脑勺,将这个吻亲的更深一些。
唇齿交融的声响比海水击打礁石的声音还要动人,两人不在拘泥于站着,半搂半抱的跌进了帐篷,好在帐篷是充气的,才不至于摔的很疼。
拉开遮挡着的帘子,准备好的充气床旁放着一盏精致的琉璃花灯,是小鹿的形状,本应被人赏玩的它无人问津,匆忙急切的男女已经交叠在了一起。
梁枝开始不满足,她不满足于单纯的接吻,心底的空缺她需要更多的东西来填满,手无意识的撕扯着程清淮的衣服,在她的手逐渐往下时,程清淮恢复了理智,钳制住了她的动作。
他俯身喘息,像是刚刚进行完一场剧烈的运动,无法控制呼吸和心跳,薄而白的肌肤遍布着红,性感的脖颈处已经被啃咬出了星星点点。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梁枝的情况也没比他好太多,头发凌乱,外套不知所踪,修长的双腿夹着程清淮的腿摩擦着,她不是不知情——事的少女,虽没跟男人做过,但压力大时也会学着抚慰自己的身体。
空乏许久的身体得不到满足,梁枝想要推开他,“你不行我就换个人。”
外面男人那么多,总有行的。
“你说什么?”
这话简直是在程清淮的雷区蹦迪,他眸色渐暗,气息粗壮,若不是还有理智,早就在阵阵烟花声中一同去往极乐。
他按住梁枝的身体不让她动,狠狠的啃咬了回去,声音从唇缝中溜了出来:“没套。”
他准备了所有,唯独忘了准备套。
“我用别的方式让你满足。”
拧开的矿泉水瓶洗干净了手,这次可由不得梁枝说停。
吹弹拉唱程总样样精通,虽然略微生涩,却做的极为到位,衣衫半褪,等他那张俊脸再次出现在梁枝跟前时,唇瓣上的水渍未退,眼尾处早已经泛起猩红。
他就像是不知餍足的野兽,含着梁枝的唇瓣,帐篷外海水声击打着礁石,被尽数淹没在了还未停歇的烟花声中。
醒好的红酒成了助兴的利器,落在光洁的玉盘上又被人一点一点的清洗干净,只留下黏腻又令人迷醉的香气。
“程清淮,程清淮……”女人失了理智,无助的发出声音。
“我在。”
男人应她,唇瓣沾了些红酒,却始终攻击着她的薄弱处。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吮着她的唇瓣讨赏:“枝枝,告诉我你的感受。”
梁枝像是失了声,说不出半分话,只能发出一声无法控制的尖鸣。
像是被人欺负的狠了,青天大老爷无法替她做主,她只能攀附着程清淮带着些凉的双肩,在水流倾泻而出时,狠狠的咬住那紧实的肩膀。
她在喘着粗气,瘫软在充气床上,汗水打湿了头发,胡乱的糊在她的脸上。
而男人却没有放过她,捉过她的双手往下拉,声音中带着诱哄:“枝枝,你满足了,帮帮我好不好……”
他真的很会装可怜,但被敌人攻击许久的梁枝只能抬起手,被他带领着听从他的命令。
泛着潮意的额头落下轻吻,一句话轻飘飘的落入她耳中:
“乖孩子。”
烟火大会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公共海滩的狂欢还在继续。
而这片私人海滩,高台上的帐篷随风而动,像是颠簸在海上的小船……
第42章 同床(修) 等你出差回来后就搬过来吧……
最后, 梁枝气喘吁吁的倒在程清淮怀中。
像是经历了一场捶打糍粑的比赛,白色的糍粑在最后溅了出来。
细嫩的手腕透着运动过后的酸涩,手心中都被磨得有些发红, 程清淮被反复把玩都不为所动,只知道在梁枝耳边轻喘, 哄着她说出各种令人脸红的话。
哥哥, 亲爱的, 老公都叫遍了, 最后只能是发出小兽般的呜鸣。
男人大概在这方面都天赋异禀,程清淮说起话来信手拈来, 要不是梁枝没有力气, 肯定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所谓的登徒浪子。
烟火大会结束,梁枝只看了个开头,剩下的都在欣赏程清淮涨红的面容。
堂堂乘胜集团的总裁躺在床上任人予取予求,那双精致的眼眸中藏着浓烈的欲念, 他早已不是杀伐决断的掌舵者, 唇瓣落在各处,像是贪吃的孩子。
云雨间歇, 海浪也逐渐趋近平稳, 月色早已害羞的躲到了云后,程清淮穿好衣服,寻了快干净的毛毯将梁枝包裹住,抱起穿过椰林,去往身后的别墅。
理智回笼, 梁枝心头升起淡淡的羞意,将头埋入程清淮的怀里,一声不吭。
程清淮却忍不住逗她:“梁小姐怎么不问我带你去哪了?这下我可真打算把你给卖了。”
梁枝语气冷静地回答:“你都尝到肉味了还打算松手?”
“这当然是舍不得。”程清淮语气散漫, 脚步却不停,“不过你可说错了,只闻到了肉香,还没尝到肉味。”
还没有做到底就让春意席卷了整个帐篷,若是真的身心交融……
程清淮的眸色暗了下来,带着些不餍足。
成年男女荤素不忌,梁枝蹙起的秀眉和那双圆润的杏眼中因为生理性的舒爽而沁出的泪水,无一不是夸赞。
夸赞他做的不错。
程清淮推开别
墅的门,抱着梁枝上了二楼,寻了个卧室将她放在了床上。
大床干净软和,比像一艘小船的充气床有安全感的多。
梁枝坐起身,被包裹严实的像一只蚕宝宝,红晕未褪的脸颊上还粘黏着几缕头发,抬眸时,眼中还残留着媚意。
“你去哪?”
“去帐篷里把行李什么的带过来,浴室有一次性用品和新的睡袍,放心,所有的东西都是干净的,你先洗个澡,困了就直接睡觉,我很快就回来。”
衣服还留在帐篷里,程清淮要去收拾。
他本来打算今夜就睡在帐篷里,但擦枪走火后若是还在那待着,今夜谁都别想睡,不如搬来别墅,可以好好的洗个澡休息一下。
程清淮在梁枝的额头上落了个吻,随后离开帮梁枝掩上了房门。
梁枝打量了一下房间,标准的样板间装潢,大概主人也不甚上心,等听不到声音后,她才裹着毯子下床,低头一看,程清淮已经把拖鞋都给她摆好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很多,开了许久的车又胡闹了一通,身体本就疲乏的紧,梁枝洗了个澡,用毛巾包着头发躺在了床上,才觉得灵魂短暂的归巢。
身体被满足后涌上来的就是无尽的疲倦,她本想等着程清淮带着她的衣服过来换上,没一会就沉沉的睡去。
程清淮返回帐篷,走进些便是浓烈的气味。
红酒泼洒在地上散发出来的醇香和男女欢好后的甜腻气息交织在一起,无一不在提醒着程清淮这里发生着什么。
交缠的身体和女人压抑的吟哦,简直是在刺激着他并没有彻底稳定的神经。
扫了眼红酒瓶身,年份不错的罗曼尼康帝,倒也不算浪费,他喝了不少。
收拾好帐篷中的东西,又站在高台上吹了会冷风,将体内的热意压下去后才重新回到别墅,推开卧室的门,就见梁枝已经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蹑手蹑脚的去浴室拿来吹风机,把梁枝半抱在怀里,帮她解开包在头上的毛巾,把吹风机的风调到最小,一丝一缕的梳理着梁枝的头发。
乌发落在床沿,睡过去的女人像是公主。
程清淮不太敢用力,一点一点的把她的头发吹干,随后帮她调整好姿势,让她睡得舒服些。
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后,程清淮也换上了睡袍,将梁枝抱在怀里,没一会就沉沉的睡去。
节前的这段时间他异常忙碌,如今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一个觉。
相同味道的沐浴露将两人彻底融为一体,直至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女人白皙微薄的眼皮上,长睫颤动,像是蝶翼。
梁枝悠悠转醒,睁了睁眼,最先看到的是程清淮那张与她离得很近的俊脸。
紧接着运动过度后的腰酸和疲态涌了上来,梁枝动了动,喉间没忍住发出低吟。
程清淮伸手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声音沙哑,俨然没怎么睡醒的样子:“醒了?还早,再睡会。”
看样子程总夜累得不轻。
她却睡不太着了,等身旁的男人气息趋近平稳后,梁枝睁开了眼。
程清淮离她很近,近的可以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这一夜她休息的不错,头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干的。
天气逐渐转凉,中央空调却没有停歇,依旧在散发着凉意,身旁有这么一个大火炉根本丝毫感受不到冷。
梁枝的眼眸逐渐清明,昨夜兴头上没有想到的事情今天重新想起,潮润的杏眸中像是一片沉寂了许久的大湖,湖下冰封已久的冰山已经渐渐露出了水面。
她身旁从来不缺男人,就按吴盼的话来说,只要她想,她可以一天换一个连着换一个月不重样的男人,真打算玩的话,玩他们跟玩狗一样简单。
但是她却对这个兴致不高,赚钱,生活,冷淡的穿行在人群之中,父母糟糕的婚姻令她不相信承诺,婚礼上发过的誓言终究会在某天变为一把利剑刺入彼此的胸口。
丁锐启出轨时她除了恶心的情绪外,更多的是果然如此的想法。
人并非忠贞的动物,婚姻法的存在尚不能阻挡外界的新鲜来撬动这段岌岌可危的感情,更别说只是随口一句的话了。
所以她没有给程清淮承诺,她可以随意的答应丁锐启成为男女朋友,却始终没有松口给她和程清淮的关系下定论。
就这样挺好,谁都有退路。
承诺太过无力,但她也不是什么坏人,她会学着对程清淮好的,就以现在的身份。
伸出指尖去描绘着男人的眉眼,她那双圆润的眸中带着迷恋。
其实她与程清淮的开始就不怎么的严谨,但逐渐接触交往,等察觉端倪时才恍然已经落入了大网。
梁枝最开始不承认,经过昨夜,她不得不接受,程清淮给她带来身体上的端倪是无法比拟的,两个人肌肤相碰,就可以点燃火苗。
她挺了挺身在程清淮的唇角亲了口,男人半梦半醒的拍了拍她:
“别闹,我再睡一会。”
或许梁枝自己都没发现,她的眼中透着舒爽的惬意。
……
所以等程清淮彻底睡醒,两人收拾完东西驱车赶回沪市后,大G停在了梁枝家小区的门口,程清淮赖着在讨一个吻。
“我可能还要出差几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过来让我亲一口。”
尾音轻扬,浪荡的像是经常出入风月之所的公子哥。
他已经越过了驾驶座,两人的距离拉的很近,眼底的笑意蔓延开来。
梁枝抬头与他对视,车外就是人来人往的马路,解开安全带,抬手环住程清淮的后颈。
程清淮的大掌掐住她的腰肢,俯身勾着舌尖共舞。
这个吻很长,长到梁枝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卷翘的睫轻颤像一只随时会被惊走的蝶,心脏轰鸣乱跳,不知何时由于程清淮颈下的动脉达成相同的频率。
衣服摩擦的声响和唇齿依偎的水声交织在一起,阳光从车窗照耀进来,将这一切置于日光下。
大掌在纤细的腰身上摩擦,梁枝的眼眸已经被亲出了湿意。
他实在是太会接吻,早已经熟练的掌握住了各种技巧,亲的梁枝手脚无力,只能攀附在他的身上。
车内的空气逐渐稀薄,宛若在高原上共舞。
最终分开,程清淮的唇落在了她的脸颊。
“再亲下去就真的走不了了。”
君子难当,程清淮仅存的理智在告诉他应该停下了。
他只能一下又一下的亲着梁枝的脸,聊以慰藉,摩擦着梁枝发顶,平息着翻涌上来的冲动。
“等我回来。”
他自问不是君子,整日里衣冠楚楚的只是在诓骗世人,骨子里属于男人的那点劣根性分毫不差,有人说他温润如玉,其实都是胡说八道。
他才不是什么好人。
梁枝穿了条吊带纱裙,是在别墅里找到的,裙摆被蹂躏的湿了形状,今日程清淮再放肆一些便能察觉到,她的心底湿软的不行。
手脚发软,如同霞光的红晕在她雪白的颈肩蔓延,身体不上不下的,既满足又觉得少了些什么。
梁枝说不出口,不像程清淮可以大胆的说着自己的欲望。
她的声音被搅弄的有些沙哑,紧闭的心房早已经拉开了一条缝隙。
换了个方式:“程清淮,等你出差以后就搬过来吧。”
第43章 入室(修) 我搬家了,和女朋友住在一……
假期以后, 所有人都是讨厌上班的,没有人例外。
好在距离国庆假期不远,再闭着眼骗骗自己总归对未来有盼头。
整个乘胜园区都死气沉沉的, 十五楼财务部更甚。
张怀阳一大清早就如同土埋了半截一样瘫倒在椅子里,双眼无神, 像一只被风干了有一段时间的咸鱼, 摇摇欲坠的, 带动整个办公室都没有干活的心情。
陈良梅泡了杯浓茶
过来, 吹了吹上面的浮沫,有些无语:“小张,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精力这么差, 等以后找了女朋友可怎么办哟,真替你女朋友犯愁。”
“您担心早了,没女朋友,我就是单纯的不想上班, 半点都不想上班。”
“谁想上啊?”陈良梅被他牵动的心绪也不佳, “要不是上次让小梁帮我签字的报表被总裁办给扣了,还得再往里补充数据, 今天我也不想来办公室坐着。”
梁枝从电脑后抬起头来, 脸上带了些歉意:“陈姐,你交代我这么点事情我都办不好,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要我帮着打听一下报表为什么扣吗?”
陈良梅心里门清:“跟你没关系,这纯粹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程总想要开疆扩土,有人不同意,所以就要出手掐住经济命脉, 看谁拗得过谁,什么时候出结果了,这个报表也就能公示下发了。”
她路子广,门路多,本就八面玲珑,消息也比别人知道的多。
“所以这件事没牵扯到小梁就算好的,你要是再被程总骂一顿我心里才真过意不去呢。”
因着这件事,陈良梅还觉得不好意思,专程请了整个办公室喝奶茶。
梁枝有心替程清淮辩解:“程总也没那么吓人吧,我去签字的时候还好……”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良梅打断,“那你是跟他打交道的少,我也听说过外面是怎么传他的,说他脾气好又待人客气,那是没见过他开会的时候,就冷着一张脸看你,都让你说不出话来。”
张怀阳也附和:“陈姐说得对。”
整个办公室唯一没见过程清淮的就是谢霄逸,他一个实习生,哪里来的机会见最高级别的领导,当即也跟着问了句:“他真的那么吓人?”
“嗯!”陈良梅跟张怀阳煞有介事的点头。
“哦,那等我见到他了,别把我给吓死。a”
谢霄逸重新低头去摆弄手机,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
工作起来的时间真的如同沙子从指缝中溜走,到了中午饭点,梁枝去赴吴盼的约。
两人在餐厅碰头,还没来得及问她吃什么,梁枝就被她匆匆拉走,被她按在了椅子上,手机屏幕就凑到了跟前。
吴盼坐在她对面,简直都要气死了:“枝枝你看,这就是丁锐启那个王八蛋干的事!”
莹亮起的屏幕上是一则女生头像的朋友圈文,不知道辗转了几手,最终到了吴盼这里,照片里的男人和女人看似和睦,大红相片底格外的喜庆,配文很长,大意是她要订婚了。
“这不是好事吗?”
梁枝把手机还了回去,不慎在意,她更在意再这么拖拉下去,待会还能不能打到爱吃的菜。
吴盼收回手机依旧气鼓鼓的,“丁姐这两天还明里暗里的跟我打听你的近况,想知道你有没有找男朋友,我还以为是丁锐启不死心,结果他转头就订婚了,当初深情的要命,结果演不过三天。”
“她打听我找没找可能是觉得我错过了他侄子就找不到了。”梁枝淡然的拉着吴盼起身,拿着餐盘去打饭,“别生气,生气对自己的身体不好,他跟我谈恋爱的时候都出轨,能是什么好人。”
“我真是搞不懂男人,究竟是脑袋跟□□长反了,还是满脑子就剩那点繁衍后代的事,我跟你说,这次过中秋我真的烦死了,赵兆不死心,还一个劲替他妈说好话,我要不是看亲戚多,非一脚踢死他!”
吴侠女过了个中秋脾气更暴躁了,站在梁枝身后滔滔不绝,“家里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开始催我结婚,我爸我妈都没说半句话呢他们在那急上了,烦死过年过节了!”
梁枝往她盘子里夹了点她爱吃的虾,安抚道:“好了,再说下去我就当你跟我炫耀了,我想过节还没地方去呢,你还在这吐槽上过节不好了。”
吴盼:“……”
她自知失言,连忙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跟你开玩笑呢。”
“不对。”吴盼敏锐的察觉到了端倪,“枝枝,你有事瞒着我,现在都能自己开玩笑了,是谁改变了你?”
打完饭菜,找了桌子坐下,梁枝吃了几口后才满足了吴盼的好奇心。
“就那个谁,今年中秋他陪着我的。”
整个乘胜集团都姓程,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程清淮的名字不亚于自爆,老板哥梁枝又叫不出口,随便找了个词糊弄了过去。
只是她都没发觉,她以往那些不易察觉的尖锐情绪被人抚平,乖顺的如同猫尾一般,落在吴盼眼里,真的是又替她开心又觉得失落。
“那你以后是不是只跟老板哥好不跟我玩了啊,我还能肆无忌惮的去找你玩吗?”吴盼眨巴眼,看起来有些可怜。
梁枝:“……少摆这个样,我要是不跟你玩,你长得结节都要叫我的名字了。”
“那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吗?”她一定要个保证。
“是是是!”梁枝就差举手发誓了,“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对了,中秋那天你哥找他开视频了,确实帅。”
吴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哪个哥?”
“你最爱的那个。”
桌子上安静下来,只留梁枝慢慢吃饭的声音,过了有一会,吴盼骂了句暴躁的脏话,抓住了梁枝的手,眼神诚恳:
“嫂子,你跟我大哥好好过,等你俩结婚我给你俩当花童,我就有一个要求,下次开视频的时候能不能带着我一起!”
梁枝:“……”
这女人,变脸这么快的吗?
……
下班后,梁枝回家换好衣服,躺在沙发上吃水果的时候,程清淮打来视频。
她捡着能说的说给程清淮听,话没说完,自己在那乐不可支了起来。
“就这么好笑?”
程清淮刚刚参加完一个会,会议结果不理想,还带着些没完全消散的郁气,领带扯得乱糟糟的,头发也不如往日那么整齐,隐隐带着些颓废之态,反倒是更迷人的几分。
“还好吧。”梁枝压不下嘴角的笑意,“盼盼有的时候真的太可爱了,明明很生气我因为别的人分心,却不得不委曲求全的表情,想想都好笑。”
喝再多的咖啡都难掩疲态,程清淮侧身倚在沙发里,揉了揉太阳穴,“她生什么气?”
“以前就我俩在一起玩,所有的事情彼此都知道,现在有一个更亲密一点的人出现,她当然要吃醋。”
“所以梁小姐现在有了更亲密的人?”程清淮坐正了些,挑了挑眉,眼底带了些赤裸的调笑,“是谁?我认识吗?”
梁枝:“……”
不知不觉说的有些多了,让他抓到了可以翘尾巴的机会。
她糊弄道:“你不认识,那个人长得帅,性格好,还有八块腹肌,等有时间一定介绍给你们俩认识。”
虽说知道梁枝是开玩笑,程清淮听到这话也不太开心,犹如绿云在顶,咬了咬后槽牙,“虽然我知道你是在夸我,但一想到万一不是我,我就想把你拴在身边。”
“……程总,私人监禁是犯法的,你不要像个法外狂徒。”
倚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五官精致漂亮,从内里散发出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她极为认真的建议,倒像是真的有那么回事。
“我可是遵纪守法,按时交税的好公民。”
赵勤在一侧提醒快要到下一场会议的时间了,程清淮抬手看了眼表,“我让人送过去的东西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
程总真是好大的排场,人还在外地出差,行李就送来了三箱,梁枝家空间不大,现在只能全堆在阳台,拆都没地方拆。
“你要是愿意就帮我收拾一下,不愿意就在那放着。”
梁枝:“没帮你收拾,都在那堆着呢,还有,你不觉得有点夸张吗?我们家就这么大点地方,你的西装都没地方挂。”
这确实是个问题,程清淮顶了顶腮,试探性的提议:“在你家附近我应该还有套房子,比你这大,要不然你搬到我那去?”
“算了,我忍忍也
不是不行。”
梁枝可以容忍程清淮搬过来,因为这样主动权在她,若是搬到程清淮那可就不是一个意思了,她不愿意在别人的屋檐下低头,就喜欢在自己的小窝里呆着。
……
三天后,程清淮出差回来,徐哥把程清淮送到了梁枝家的小区门口。
他交代:“往后就来这里接我吧,我搬家了,和女朋友住在一起。”
徐哥讶异,却也老实照做,什么话都没说。
梁枝加了会班,到家晚了些,电梯开门,一道修长的身影杵在了门口正垂眸看着手机。
眉头紧锁,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巨大的难题。
听到声响后抬头,第一句话就是——
“我想了一下,咱家什么都好,就是床有点小,要不然我安排一张大床过来?”
梁枝:“……”
她还以为他因为工作犯愁,结果满脑子里都是这个东西?
第44章 喜欢(修) 你会跟你的员工在上班时间……
“您在这愁眉苦脸的堵在我门口, 就是在想这个?”
“床很重要,一个良好的睡眠环境会影响到我们第二天的工作状态,作为一个资本家, 我考虑事情自然是全面的。”
梁枝懒得理他,从包里拿出钥匙, 插入门锁, 打开了门。
这套房子她租了有两三年了, 是吴盼的爸爸妈妈介绍的房源。
房东阿姨人很好, 没什么事的话也不会轻易上门,最开始交钥匙给她的时候还跟她说, 她要是有需要, 可以换把密码锁,等退租的时候折价给她。
她多方研究了一下密码锁,发现安全性还不如普通的机械锁,所以只在门口装了个360度旋转的监控, 平日里还是用钥匙开门。
程清淮跟在她身后伸手要:“我的钥匙呢?”
梁枝头都没回, “我们家床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程总你还是看谁家床大去谁家吧。”
她这里就是一室两厅的单身小公寓, 真要搬个一米八的床来,整个卧室全是床,别的什么都放不下了。
“你不喜欢我不换了不行吗?”程清淮也是能屈能伸,跟在后面关上了门,“我就爱睡你的床, 小也有小的好,往后我抱着你睡。”
梁枝:“……”
青天白日,太阳还未落山, 总觉得他话里话外多了些暧昧情色的味道。
“天热。”
梁枝特意忽视他,去冰箱里找了瓶冰水喝了口。
这几日总觉得燥的不行,现在这么一口水下去,倒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情也平稳下来,侧头问已经坐在沙发上的程清淮:“你要吗?”
“辛苦梁小姐。”
他倒是不客气。
和冰水递过来的是一张纸,白纸黑字上罗列了几条合租指南,梁枝一边喝水一边让程清淮看,“这是我的一些个人习惯,你看看,试运行一个月,不合适的话你就搬走。”
“这么无情?”
程清淮挑眉,他平日里经常看一些条文条例,所以阅读速度很快,来回扫了几眼,心中有了数。
对着白纸指指点点:“那这第八条,超过十一点不准上床,我要是应酬回来晚了去哪睡,客厅还是地铺?”
梁枝抬眼看他,眼尾中带着笑,“你这不是给自己找好地方了吗?”
程清淮:“……”
倒是他多嘴了。
“行,这是你的地盘,我要学会低头。”程清淮利落的在右下角签字保证,“我现在能先去洗个澡歇一会吗?今天是我乔迁,本来应该带你出去吃顿饭,但是我太累了,明天带你去吃全蟹宴?”
梁枝收好白纸,自然没什么不可,“你自便。”
她今天加班加的有些累,本来不打算吃饭,现在也要去找点东西吃,放心的将程清淮留在家里,自己带着钥匙出了门。
小区门口有便利店,她步行过去买了点零食和即食沙拉,想起程清淮,又帮他买了些填肚子的速食。
结账的时候,收银机旁花花绿绿的小盒子排成一排,梁枝十分有研究精神的去红色的小书上查了一下攻略,挑了一个放在一起结账。
她全程坦荡,让程清淮搬过来不就是为了这点事吗?
路过保安室,被保安大爷叫住,“姑娘,你是住9号楼的是吧,这几天一直来找你的那个男人是……”
这一片都是老小区,大部分居民都知根知底,所以不像一般的高档小区配备了安保人员,大多都是退伍转业又退休的军人。
她跟程清淮在门口见过几次面,有些争执应该也落在了保安眼里,出于对业主的负责,保安有责任问一下。
“是我朋友。”
“朋友啊,那就好。”大爷放下心了,“我还以为是来骚扰你的人,既然是你朋友就没事了。”
他摇着扇子回值班室,继续按下了收音机听相声。
梁枝却想起了什么,过去敲了敲门问道:“大爷,我租的那个房子是不是有配套车位啊?”
程清淮出入肯定是开车的多,人都已经搬过来了,也就不差这辆车。
“是啊,就是不知道你黄阿姨租没租出去,你待会打电话问问她吧。”大爷道,“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车位了,买车了?小姑娘还挺幸运,现在摇号可难摇了,我儿子从打算买车到现在都快五年了,连车轱辘都没见到呢。”
“不是我,是我朋友最近需要来我这住一段时间,他的车没地方放,我就来问一句,辛苦您,待会我问黄阿姨吧。”
保安到底比梁枝多吃了几年饭,立马察觉到了关窍:“那你这朋友应该也不是普通朋友,是男朋友吧。”
梁枝没应声,只是笑了笑。
……
梁枝在楼下又给房东黄阿姨打了电话确定了一下车位的事情,得知她确实将车位单独出租了,好在这个月就到期,可以留给梁枝用。
把事情敲定好了后,再次回家,天色已经不早了,在外贪玩的小朋友被家长叫回家吃饭,踩着被拉长的影子,梁枝进了电梯。
打开房门,屋内安安静静的。
去卧室瞅了一眼,程清淮已经换好了家居服,躺在了梁枝的枕头上睡得正香。
她的床是两米长一米五宽的,平日里自己睡还没觉得,现在看程清淮这么长手长脚的躺在上面,倒是真觉得有点小。
再小也不换。
程总现在乐意玩家家酒的小游戏,可不代表他会愿意一直玩下去,哪天她跟程清淮掰了,床她得带到哪里去?
看了一会程清淮睡觉,她倒是没察觉出自己的举动落在旁人眼里是很奇怪的。
搬出来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一边吃沙拉一边帮着那几家商户做这个月的帐。
客厅的灯亮起,躺在床上的人睡得正香。
明明听不到程清淮的呼吸,但同在一个屋檐下,梁枝没有丝毫的不适,竟然有一种早就该如此的错觉。
倒像是他们早已经这样相处了很久的时光,变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夜里八点多,附近广场上的音乐声从窗缝挤进来,程清淮不太习惯,用被子捂着耳朵也没用,最终带着怨气起身。
他穿着黑色的T恤和短裤,抓了两把头发,哪里还有白天半点城市精英的模样,脚下无力,及拉着拖鞋飘到冰箱前去找水喝。
先是看了一眼梁枝没有避人的电脑屏幕,又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轻薄的吊带睡衣和短裤包裹住她的身体,脖颈光洁,锁骨精致曲折,在灯下泛着奶般的光泽。
程清淮吞咽水的声音大了些,越喝越渴。
原本散落下来的黑发被她用发夹抓起,圆润的眸中带着些专注,程清淮在她跟前转了几次都没有分的半分眼神,最终屈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吸引她的注意。
“梁小姐,你当着老板的面做副业不好吧?”
梁枝终于舍得分了他一点心神,定定的看了他这副宜室宜家的装扮一会,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程清淮听话的躬身,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进。
他的脸被
人托住,最后唇角被面前的女人落下一吻。
“老板,你会跟你的员工在上班时间接吻?”
程清淮从善如流:“下次上班的时候可以试试。”
梁枝:“……”
她输了,她的脸皮不够厚。
她家楼下有一只很可爱的柯基,梁枝跟柯基的主人关系不错,每次见到它都会去摸一摸狗头,跟小狗玩一会,现在也格外顺手的拍了拍程清淮的发顶。
“那边有吃的,我快弄完了。”
她的手腕骤然被握住,程清淮的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那双精致迷人的桃花眼中带着些危险,“梁枝,你摸狗呢?”
“没有。”
梁枝的眼神格外无辜,像是他自己误会了。
“当狗也没关系。”程清淮顿了一下,以往出入男人多的场合,听到的不合时宜的脏话涌入脑中,却没有说出来,“谁让我喜欢你呢。”
轻飘飘的一句喜欢。
却又说的这么肯定。
梁枝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不知道有没有被程清淮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对,只能赶忙推搡他一下,让他去沙发那坐着。
“我们家不养狗,你先去吃饭,我把这个表格保存好。”
程清淮不傻,梁枝刚刚的慌乱都要溢出眼底,眸中的脆弱像是冬日里太阳下的冰棱,一碰就碎,所以他顺势听她的,去沙发坐下,没有继续下去。
他不能操之过急,梁枝的心里有心结,他只能徐徐图之,终有一日会听到她亲口回应他这句喜欢。
室内安静了下来,电脑上的光标在闪烁,梁枝却怎么都找不到刚刚的状态了,手无异议的在键盘上敲击着,打了什么字都不知道。
目光又落在了程清淮身上。
程清淮吃东西的动作很好看,骨子里的矜贵令他坐在普通的沙发上都不损分毫气质,关东煮早就凉了,他也不挑,一口又一口的啃着白萝卜,目光却落在手机上。
是秦执礼在问他现在在哪,要不要出来喝酒。
他想了一会,回复:[在女朋友家。]
秦执礼:[入赘了?]
[我就多余问。]
[梁枝妹妹勾勾手,你肯定就摇着尾巴跑过去了。]
程清淮:[滚。]
秦执礼:[别啊,过两天丁少订婚宴咱俩还得一起过去呢,没我的衬托,你怎么在前男友跟前彰显出自己现男友的身份,对了,梁枝妹妹知道丁少要订婚了吗?]
第45章 经期(修) 程清淮,你但凡要点脸呢……
【她知不知道的, 你都别在她跟前说。】
程清淮敲下这么一行字,发了过去。
秦执礼:【啊?总不能梁枝妹妹还对丁少念念不忘吧?】
程清淮:【眼睛不好就去治。】
一想到这种可能,程清淮的眉头就皱的死死的, 想要骂秦执礼两句,又觉得没有下次见面揍他来的爽。
梁枝做了半天报表也做不到心里去, 总觉得程清淮坐在那分她的神。
干脆关了电脑, 去厨房洗了点葡萄端过来放在茶几上, 看程清淮状态跟他差不多, 问道:“怎么了?吃不吃葡萄?”
“没事。”程清淮关上手机,“秦执礼在胡说八道, 听的人生气。”
“说了什么?”
梁枝摘了个葡萄剥皮凑到程清淮唇边, 带着些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补偿的意味。
程清淮顺势叼到嘴里,随即面色一变,嘴角抿直,眉头皱的更深了。
“怎么了?”
她本就随口一问, 现在更是被程清淮带了过去。
“酸。”
程总基本不挑食, 什么东西都能吃得了,唯一吃不了酸。
“啊?”梁枝又剥了一个放到自己嘴里, 怀疑他味觉失灵, “不酸啊?”
程清淮已经将刚刚那个葡萄咽了下去,露出恰到好处的不信,如同星子般散落璀璨的眸中带着将信将疑,他又问了一句:“真的吗?”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
“那我再尝尝。”
话音刚落,他已经如同刚刚出笼的凶兽, 攫住了梁枝娇嫩的唇瓣,吮吸住她嘴里残留的所有果汁的清香。
“确实甜。”
他不光亲了一口,还煞有介事的回味了一番。
梁枝:“……程清淮, 你但凡要点脸呢?”
程清淮将她困在怀里,肌肤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着彼此的热意,“脸这个东西有的时候就是累赘,枝枝,你别这么在意。”
她不是在意,是招架不住。
身体逐渐开始粘腻,梁枝挣扎程清淮的怀抱,去了卫生间。
那一个短暂的吻在结束后掀起一股热流,黏腻潮湿,她打算去处理一下,去厕所才发现,刚刚那股热流不是旁的,是生理期到了。
下午的燥热也找到了缘由,经期的到来影响到了她的激素,她只是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喝那口凉水了。
梁枝的经期不怎么准时,上高中的时候陈萍和梁正宇分开,她度过了一段浑浑噩噩日子,饥一顿饱一顿的,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就导致身体亏空,是后来刘芳心疼她,帮她好好养了一阵,才养回来点。
痛经这个毛病一直没有缓解,所以她每个月都要靠止痛药度过。
出了卫生间去烧了壶热水,烧水壶嗡嗡的响,程清淮寻声来看,问道:“天不是还挺热,你喝热水不难受?”
本来没有什么事情的小腹隐隐作痛,神情也迟缓了点,程清淮又问了一遍她才回过神来,“生理期。”
“哦。”程清淮应下,拿出手机在梁枝之前给他下载的那个红色的app上搜了下问题,抬头道:“那你是不是喝点红糖水会舒服一点?”
“待会吃药就好了。”
热水少开,梁枝捧着茶小口小口的喝着,小腹渐渐热了起来,同时涌上来阵阵疲倦。
吃了药后,她将桌子上的电脑收拾好,跟程清淮打了个招呼先躺在了床上:“你把吃完的垃圾放门外等明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带走,我有点困,先睡了。”
程清淮看了眼手机:“这么早?”
“不太舒服。”
有的时候身体就是这么奇怪,在没有察觉到的时候还可以笑闹成一团,丝毫不觉得异样,一旦发现哪里不舒服了,是瞬间没了精神,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蜷着。
床上增添了一个枕头,像是被人直接侵入了梁枝的领地。
她去里面那个枕头上躺着,药效上来的没那么快,小腹已经开始疼了,她不由自主的咬住下唇,死死的闭着眼。
客厅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过了一会,关上了灯,及拉着拖鞋的男人过来把她抱在怀里,顺势翻了个身。
同一支沐浴露的香气在狭小的空间内蔓延,是梁枝很喜欢的木质馥香,带着点被时间沉淀的味道。
扭头一看,她那张精致的脸上已经出了些冷汗,程清淮瞬间坐起就要去拿手机,“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睡意被骤然打断,梁枝拧着眉起身拉住他,“不用,等药效上来就好了,我好累,想睡觉。”
原本娇艳欲滴的花透着蔫,程清淮的心口却觉得好似被人打了几拳。
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大掌落在她柔软的小腹,轻轻的画着圈摩擦,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替她缓解一下痛苦。
一米五的双人床明明很局促,但躺在床上的两个人却抱得很紧。
浓浓的睡意袭来,梁枝已经无法去分辨太多,只知道窝在男人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仿佛在外奔波多年再次回到了胎儿时期,耳边是心跳,身边是无法驱散的温暖和知道哪怕天塌下来也跟她无关的安心感。
程清淮亲了亲她被冷汗浸湿的额头,轻声道了句晚安。
一夜无梦。
……
第二天早上,闹铃准时响起,止痛药发挥效果,梁枝满血复活。
程清淮醒得早,他没有惊动梁枝,自己去阳台找了
运动服换上,绕着小区里跑了一圈,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除了醉的不省人事外都会去锻炼一下,出出汗。
“醒了?”
见梁枝走出卧室,程清淮正好将早饭端出来。
小区外就有一圈早市,人不少,他就买了几样,拎回来装盘,正好梁枝起床。
“下去刷牙,我把鸡蛋给你盛过来。”
梁枝还有些刚刚睡醒的迷糊,听着程清淮的指令扭头去了卧室,随着牙膏的刺激在口腔中发酵,她才逐渐回神。
昨夜的那觉她睡得很安心,不知道程清淮究竟揉了多久,她现在小腹还隐隐有些被触碰的错觉,冷水扑在脸上,洗脸巾擦干脸上多余的水分,开始例行涂水乳。
程清淮等了一会,煮好的红糖鸡蛋很快就要凉了,见她还不出来,走过去看她在干什么。
梁枝正在化妆,平日里上班她都会带一层淡妆。
“你在干嘛?”
“化妆。”
大直男发言:“我怎么没看出来区别?”
梁枝却觉得心情不错,在脸颊上轻轻扫了几笔腮红后,跟着程清淮出去:“我就当你夸我了。”
“我有一个问题。”程清淮让她坐下,把红糖鸡蛋放到她跟前,“你的脸颊本来就泛着红,为什么要在打一层粉以后,再补上一层红?”
梁枝眨眼:“……”
她有些被问到了,一时半会居然说不出答案。
“反正大家都是这样的,快吃饭,待会还要上班呢。”
程清淮也没有追问,自己找了点东西填肚子,吃得差不多了用纸巾擦了擦嘴,提议道:“待会徐哥来接我,捎着你一起?”
他不去公司,外面还有没开完的会。
“不用了。”梁枝婉拒,“我坐地铁很方便,开车还会堵车呢,你自己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窗外是明媚的阳光,属于沪市的秋天一点一点的到来,虽说中午依旧热的可以在地上摊鸡蛋,早上总归会带来些凉意。
既然不同路,程清淮也没有强求,换上了一套黑色的西装,拿出一根领带问道:“梁小姐会打领带吗?”
“……只会系红领巾。”
“真是太遗憾了。”
对着门侧的穿衣镜,程清淮自己系上领带,推门离开。
三秒钟后,他重新打开门,上挑的眼尾带着笑,抓着正在换鞋的梁枝就亲了一口。
梁枝挣扎开来:“我的口红!”
“那我尝尝味还不行?”这次他真的要先走了,“梁小姐,一路平安。”
梁枝:“……”
她总觉得程清淮真的有什么毛病!
……
财务的日常工作其实就那些,整理原始单据,填凭证,报销,做做日常需要的报表,还有杂七杂八的事情,时间过得很快。
中午梁枝郑重的邀请吴盼吃了顿饭,告诉了她程清淮搬到她家的消息。
又被吴盼逼着发了好几次誓,中心思想是她最好的朋友只能是吴盼。
吴盼:“我是真没想到,老板哥还挺贴心,知道帮你煮红糖鸡蛋,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吃了就可以暴打小怪兽了?”
梁枝:“……”
一碗普通的红糖鸡蛋能有什么效果,最大的功效就是补充体力,但这样也比一些男人在得知女朋友痛经后只知道嘴上说心疼宝宝的好。
所以今天一整天,梁枝的心情都还好。
但她的好心情戛然而止在快要下班时收到的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枝枝,我快要订婚了,但是我还是忘不了你,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只要你同意,我们重新开始,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一直到我的订婚宴前,我都会等你的消息,我可以为了你逃婚。】
这条短信就如同一只苍蝇飞到了梁枝喉咙里,吐了吐不出来,吞也吞不下去。
截图发给吴盼后,她坚持今天要送梁枝回家,好方便她辱骂丁锐启的全家。
白色的小奥迪停在车位上,梁枝拉开副驾驶的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吴盼就没忍住。
“我真的服了,丁锐启他是不是早上起床的时候屁股跟脑子装反了,还可以为了你逃婚,他装深情给谁看啊!要不然我带着你咱俩去当面骂他吧,从小到大我见过不少奇葩,这么奇葩的还是头一份呢!”
第46章 来访(修) 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吗?……
吴盼女侠喋喋不休的骂了丁锐启一路, 梁枝几次喊停,都没什么效果,安静不了几分钟她又骂了起来。
看起来真的是被丁锐启给气疯了。
所以她只能瞅准时机喂吴盼喝口水, 省的磨破了嘴皮子。
“你骂再多他也听不到,平白的惹自己生气, 不如省省力气, 歇一会呢?”
吴盼:“我不光想骂他, 我还想打他呢!等我见到了这个渣男, 不打的他找不到北,我名字跟姓倒过来念!”
白色的小奥迪停在了梁枝家小区门口, 梁枝解开安全带, 最后替她顺了顺毛:“好啦,咱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过两天周末了,你想吃什么, 我请你?”
车门刚拉开一道缝, 一道声音阴魂不散的传了出来:“枝枝……”
丁锐启就站在一边,像是等很久了。
盼吴从后视镜看到了叫唤的跟鬼一样的人:“……”
卷卷袖子就要下车:“还真送上门来了, 枝枝你别下去, 我去问问这蠢货是不是不想活了!”
梁枝哪能让她自己下去,真动手了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带好东西后,推开了车门追出去,拦住吴盼。
她也暴露在丁锐启的眼中。
丁锐启的目光贪婪的落在梁枝那张比之前还要精致美丽的脸上, 她秀眉蹙起,皮肤比之前还要细嫩还要白,穿着裸粉色长至小腿的吊带裙, 外面搭了一件白色的开衫,头发没有像往常一样散下来,而是扎成了松散的麻花辫放置在耳侧。
就好像夏日湖畔中一朵即将盛开的莲,亭亭玉立,分外引人注目。
只是她好像并没有因为分手而产生什么影响,甚至姿容比往日更甚。
后悔的情绪叫嚣着而来,他是不是被鬼迷了心,居然跟庸脂俗粉玩闹,反倒错过了梁枝。
“枝枝……”
丁锐启想去抓住她的手,她却警惕的直接退后一步。
眼底带着陌生和沉寂,就这么冷冷的盯着丁锐启,十分警惕。
吴盼一看他要动手动脚,立马挡了上来,环胸站在梁枝身旁给她当保镖:“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离我们家枝枝远一点!”
丁锐启的状态其实有些不对。
他以前很爱穿一些logo很大的奢饰品衣服,今天却穿了一套正装,西装外套的扣子不知道崩到了那里去,衬衣下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还有几道新鲜的抓痕。
他就像是被扔在时间很久里被冲刷了很久的老木头,双眼失神,犹如行尸走肉。
梁枝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太想去问。
他们已经成为了过去式,拉开距离对谁都好。
“枝枝,枝枝。”丁锐启的眼底是红的,仿佛随时都能哭出来,“你能不能再原谅我一次,我快要活不下去了,我爱你,我只爱你,我只想跟你结婚,你答应了我立马就逃婚,我们躲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他放低了他认为能最低的姿态。
“你这是说的什么屁话?!”
吴盼今天可算是开了眼了,“出轨的是你,受到伤害的是梁枝,怎么在你这你委屈的跟什么似的,我们家枝枝脾气好是不错,但是也不是什么气都能忍下来的人,你活不下去了是你的事,少来胡乱攀扯!”
丁锐启:“可是我跟她求婚她没同意,不然我何至于被家里逼婚!”
他这段日子过得不好,所以就越发想念和梁枝在一起的日子。
家里的公司被接连爆出来质量问题,原本的甲方也开始观望,推迟了交货日,更有些直接发来了解约函,仓库里堆积的货物足以将整个启航淹没掉。
本来乘胜是丁家最后一条退路,但丁兆明去找了几次程清淮,都被秘书不轻不淡的拒之门外,不是说程总在开会,就是程总在出差,他的电
话一直断线,丁兆明这才意识到,这条路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公司里养的那么多人还要发工资,资金链濒临断裂,丁兆明头发都愁白了几根时,他之前多方牵线搭桥的终于有了结果。
北方一家垄断整个市的木业集团的千金最近有结婚的打算,并表示只要求京沪二地的本地人,自带丰厚嫁妆,这本应该是抢手的事情,但她被家里人宠坏了,而且之前还离过一次,这才让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的丁锐启捡了个漏。
“我就这几天心情不好,在家里躺着睡觉,她居然带人冲到我家里骂我废物,还将我打了一顿,真和她结婚我一定会死的,枝枝,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只要我有稳定的结婚对象,我们家里是一定不会要我娶她的,还有我姑姑,我姑姑也会帮我们……”
丁锐启的声音没有压低,双眼泛红,已经引得不少刚刚下班的人看过来。
临近秋天,天黑的渐渐早了些,逐渐临近的夜色驱散了梁枝身上娇艳,她眸中镇定,并不为所动,丁锐启的存在对她而言跟路人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在吴盼想要开口的时候,她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丁锐启,我想问问你。”
梁枝终于开口,也让丁锐启误以为看到了希望:“你说!只要你答应,条件随便你提!”
他回答的有些急切,梁枝的下一句话却重新将他推入深渊:
“你对你家的作用现在看来就只有被送上婚礼现场,换取一条投资这一条路,你想让我跟你重归于好,我如果答应了,你能给我什么样的生活?”
“哄着你爸你妈露出笑脸从指缝中掉些钱?还是你觉得你的资历在离开你们家公司后可以找到一个不错的工作?你虽然挂名领导,车间你跑过几次?销售流程你又知道多少?你根本一事无成。”
“我们生下来要承担很多的责任,你爸妈养你二十多年,给你富足的生活,让你的起点已经要比同龄人高,现在到你担起责任的时候你却想着逃跑,你拿什么让我来答应你复合?”
这番话她的语气很淡,没有声色俱厉,脸上的表情和如同傍晚的风,落在丁锐启身上他却觉得刺骨的寒,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颓废的低下了头。
“我都会改的……”
梁枝拉着吴盼,让她上车,随后回头跟丁锐启说了最后一句话:“你长大的速度太慢,我等不起,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说罢,没管丁锐启是如何的痛彻心扉,她与吴盼招招手后扭头进了小区。
等电梯的时候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吴盼给她发来了很长的一段竖大拇指的表情,还有一句话:
【梁姐,你刚刚骂人不带脏字的样子真的太帅了。】
梁枝:【(可爱表情)】
丁锐启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只是在打开门,看到客厅早早点了一盏落地灯,灯下的男人正在翻看着平板电脑,眉头蹙起,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她轻轻的关上了门,把钥匙放在了玄关柜,换上了拖鞋。
身侧的沙发陷落,明明是相同味道的沐浴露,在梁枝身上却多了一分甜。
程清淮抬头,揉了揉眉心:“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有点事,加了会班。”
她没说丁锐启的事,在她看来,这件事已经自己处理完了。
程清淮也没吭声,用手捏了捏梁枝的虎口,气氛沉了下来,只能听到被打开的窗户传来的穿堂风声。
梁枝准备起身去换衣服,刚站起来,就被程清淮轻轻一拉,整个人都跌在了他的怀里。
他贪婪的嗅了口颈间的香气,闷声问道:“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梁枝想了一下:“晚上吃什么?”
家里的黄瓜西红柿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最近体重控制的不错,可以稍微放纵一下,天气渐渐有些凉,她有点想吃热热带汤的。
“就想着吃。”
程清淮掐了她的纤腰一把,松开了手,让她去换衣服,短短的几个动作,他已经藏住了眼底翻涌着叫嚣着想要质问梁枝的情绪,重新拿起平板:“你去换衣服吧,晚饭我来安排,上了梁小姐的床,当然也要喂饱她的五脏庙。”
梁枝:“……”
还真是骚不过他。
卧室的门被掩上,程清淮把平板丢下,双手何时抵在下巴处,忍不住的回想起刚刚他想去小区门口接梁枝下班时看到的场景——
可怜兮兮的男人在苦苦哀求着女人的怜惜。
看的他心下烦躁。
丁锐启还能跑出来,就说明丁家现在的麻烦还不够。
那就再添一把火吧。
……
等梁枝换好家居服出来,程清淮已经点好餐,等着上门就好。
她这个月的帐都已经处理完了,现在没有什么事干,干脆打开电视,找了个综艺来看,程清淮在一旁处理着工作,时不时瞅两眼,看看她在乐什么。
两个人的话都不多,但就这么靠在一起各干各的,真有一种在一起很多年的老夫老妻的错觉。
门被敲响,程清淮去开门,把送来的餐放在餐桌上。
刚刚打开盖子,鲜香飘满了整个房间,梁枝探头一看,是一小盆浓白的鱼头汤,看起来就令人口齿生津。
程清淮先盛了一碗,喊梁枝:“不是饿了,先过来尝尝。”
“来了。”
她接过鱼汤落座,鲜美的味道入腹,带起阵阵回甘。
梁枝眼睛一亮,程清淮夹了筷裹着薄薄面衣,炸至金黄的鱼肉放到她跟前,“喜欢啊,那明天再吃。”
普普通通的大头鱼在厨师的手艺下身价暴增,梁枝也破了例,吃了点混着鱼肉制成的手工面条,吃得差不多了,用勺子舀着鱼汤慢慢的喝。
程清淮一直照顾着她,自己倒是吃的不多,见她吃饱后,他像是不经意间提起:“丁锐启要订婚了,我可能需要一个女伴,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吗?”
这话,像是试探。
第47章 饭局(修) 有点后悔,早知道就把你藏……
“必须要有个伴?”
梁枝喝汤的动作顿了一下, 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她这只是觉得有些莫名:“丁锐启总不至于还打算邀请一桌前女友吧,到时候去掀了他的场子多难看。”
或许有人喜欢让别人见证他的幸福, 但就从今日见丁锐启那面来看,他未来的婚姻生活怎么着的都称不上如意吧。
把前女友叫过去看他笑话啊, 这也太大费周章了吧。
梁枝一时有些费解。
程清淮倒是轻笑了一声, 靠在椅背上, 单手闲闲的摆弄着桌子上的纸团。
他垂下眼睑, 倒是生了点妄念:“我爸他们还在京市没回来,丁家的这场订婚宴只能我去, 我就想着你和我一起, 到时候咱去幸福给他们看。”
梁枝:“……”
她不解:“你怎么想的?”
程清淮能是怎么想的,他恨不得昭告全世界梁枝是他的,省的有一些不长眼的苍蝇围上来,嘤嘤嗡嗡的赶都赶不走。
话也不用说的太透, 梁枝这意思就是拒绝。
椅子与地板划出一道不轻不重的声响, 程清淮起身,“你慢慢吃, 我出去抽根烟, 桌子不用管,等会我来收拾就好。”
他烟瘾其实不重,但这个时候需要一根烟来压抑住他接下来想要质问的话。
这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显得他太可怜了些。
他刚刚想问一句,是不是只打算在这个不到五十平方的小房子里跟他有关系。
……
抽了一根烟回来, 餐桌已经收拾好了,程清淮探头去问:“不是说放着等我回来?”
梁枝一边刷牙一边从洗手间跟他搭话,声音有些含糊, “我又不是手脚不利落,以前你不在这的时候都是我自己干,没那么娇气。”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吃了药好了。”
刷完牙漱完口,清爽的薄荷香气带走了鱼腥味,此时才刚刚八点,梁枝不想这么早就去睡觉,左右无事干,从角落里翻出来她去年生日的时候吴盼送给她的switch和一些游戏卡带。
摆弄着连接
到电视上,再一回头,程清淮已经坐在沙发上,重新的看起了他的平板。
他确实忙,属于自己的时间不多,最近让赵勤调整了一下他的日程,拒绝了一些不必要的应酬才能浮生偷得半日闲,与梁枝坐在同一张沙发上。
只是新工业园的落地迫在眉睫,有不少的事情都需要他拿主意,工作邮箱里各个条线的汇报都堆积在一起,明天又是一天的会。
翻看了几份汇报材料,他伸了个懒腰,将正在聚精会神盘腿玩游戏的梁枝拉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们出去度假好不好?”
梁枝忙着过关,一时无暇应付他,嗯啊两声,继续投入到了游戏里。
她做事一向专注,投入的时候会全身心的投入,抽离的也干脆利落,绝不会拖泥带水。
定好的闹钟响起,梁枝没再继续,直接关了电视,扭头看了程清淮一会,“你什么时候睡觉?”
“还要再等一会。”
他精力先天就旺盛,不需要太久的睡眠。
“行,那我先去睡。”
梁枝遵循准确的生物钟,除了周末外,到点睡觉,到点起床,吴盼几次惊呼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大家都打了一天工,梁枝过得这么自律,她却像个被吸走精气的人,只想摊在床上不动。
“等一下。”
程清淮拉了她一把,把她拉到怀里。
梁枝侧坐在他紧实有力的腿上,温热透过薄薄的衣衫传了过来,客厅内昏暗,好像刹那就被拉入了暧昧的氛围。
“充充电。”
大掌抚上了梁枝的后颈,唇舌紧随而上,他贪婪的渴求着梁枝给予的一切,想要得到的更多一些,哪怕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做着天底下最亲密的事情,他却总觉得被隔在门外。
说出去没人相信,他在不安。
唇瓣分开,拇指顺着梁枝精巧的耳廓,落在她的脸上,肌肤细嫩,泛着激动的红,圆润的杏眸中犹如一池春水被搅乱,她也在沉迷。
程清淮放开了她:“去睡觉吧,我待会去。”
梁枝的后背已经泛起了淡淡的潮湿,她沉默的低头,又在程清淮的唇上啄了一口,才起身进了卧室。
经期让她无法排解渴望,只能将头埋在被子里,强迫自己进入睡梦中。
……
程清淮又出差了,这次是个短差,预计三天左右回来。
临走前梁枝站在门口把他的电脑包递了过去,程清淮回身抱了下她,“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一路平安。”
吴盼知道这件事以后不太放心的决定下班以后都送梁枝,省的她再被丁锐启缠上。
果然,周五下午,丁锐启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了梁枝家小区门口,吴盼张牙舞爪的就要上去挠花他的脸,被梁枝拦了下来。
“盼盼,没必要,他愿意呆就呆着,只要不主动凑到我跟前来,咱就当他不存在。”
话都已经说尽了,腿也长在丁锐启身上,总不能见一次骂一次,她们俩都不是那么泼辣的人,哪有那么多骂人的词。
梁枝留了个心眼,给保安大叔带了两包烟,指了下丁锐启让他认了下人,那意思是不要放他进来。
保安大叔对她印象不错,当然是笑呵呵的收下了。
“姑娘你放心,我在这守着,他绝对不会靠近。”
周六梁枝跟吴盼一起去打了一上午羽毛球,梁枝体力很差,没一会就被吴盼溜的满场捡球,最终累的坐在地上不起来:“不打了不打了,累死了。”
吴盼:“……”
午饭在附近的商场解决,一家新开的火锅店,吃到最后,她的鼻子和嘴都被辣的有些肿,眼底泛起生理性的水渍,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程清淮的视频是这个时候打来的,吴盼十分上道的将她拉进了附近的糖水铺子,让梁枝坐下,她去点单,留出空间给他们二人。
视频刚一接通,程清淮就笑出了声:“梁小姐,你这是被谁打了?”
“……不好好说话挂了。”怎么刚一开口就嘲笑别人,梁枝作势要挂。
程清淮连连求饶:“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家梁小姐貌美如花,我抱在怀里疼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被人打呢。”
他应该也是刚刚结束一个商务饭局,喝了点酒,眼尾泛着淡淡的红,蔓延至脖颈,没入他的衬衣领口。
不过两天没见,他到是更油嘴滑舌了。
“好好说话吧程总。”
梁枝叹了口气,平日里正经的人每次打视频都会胡说八道,像是被憋得狠了,终于寻了个借口乱来,她没程清淮那么不要脸,所以有些话说不出来。
“行吧。”程清淮看起来有些遗憾,慢条斯理的倒了杯茶,“在逛街?”
“嗯,跟盼盼在一块。”
“下午有什么安排?”
“去杨姐那一趟吧,她搬家了,我去给她送乔迁礼物。”
程清淮有些不满:“我搬到你家的时候你怎么没送给我礼物?”
梁枝:“我不是没收你房租?”
“行,知道了,回去就把我的工资上交。”也不知道他什么脑回路,东拐西拐居然拐到了工资上面。
梁枝倒是起了几分好奇心,高管的工资一般都由主管会计去做,所以她还真不知道,程清淮正经的年薪是多少。
“你工资多少?”
程清淮报了个数。
梁枝:“……”
她直面阶级差距,原来她的工资连程清淮工资的零头都不到。
“不聊了,再聊下去要付不起钱了。”
他的工资折合到秒来算也是一笔有些惊人的数目,长期的会计思维让梁枝忍不住去算这一秒过去他究竟浪费了多少钱。
程清淮却眨眨眼,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我可以付钱给你。”
“太贵了,要不起。”
聊了没几句,赵勤在镜头外提醒程清淮,说有一个领导想跟他聊聊,他只能打住话题,下次再继续,“我明天回去,晚上有一个饭局,你跟我一起吧。”
“什么饭局?”梁枝问道。
“私人饭局,秦执礼也会在。”
他没说,除了秦执礼,圈子里还有不少人也都会在,正好也告诉所有人,梁枝以后跟丁锐启没有半点关系,省的狗皮膏药怎么揭都揭不掉。
梁枝应了下来。
等她挂了视频,吴盼才磨蹭着过来,将冰淇淋递给梁枝——
今天是她生理期的最后一天,吃点冰的没事。
“老板哥看起来有些粘人。”
梁枝赞同。
出差几天,他一有空就会打视频过来,没什么重点的瞎聊,除了睡觉前,都是赵勤三催四催他才挂视频。
下午的时候,梁枝去商铺那条街转了一下,把礼物送给了杨若楠后,跟她一起吃了个晚饭。
周日下午,程清淮落地沪市机场,路上的时候就跟梁枝说好,接了她直接走。
梁枝今天算是好好打扮了一番。
原本不施粉黛就足够漂亮的脸上被勾勒的越发有韵味,杏眼微微上挑,巧鼻樱唇,额前有些碎发落下,长至肩下的乌发被两根簪子盘起来,让她看起来更加高挑。
略微贴身黑白水墨吊带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姿,足下踩了一双三公分左右的黑色绑带凉鞋,下楼拉开副驾驶门时,程清淮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她懂得怎么样突出自己的美,而程清淮又很会欣赏她的美。
三天没见,他想要讨一个见面吻,却被梁枝躲开,“刚涂好的口红。”
他亲起人来跟小狗没什么区别,肯定要给她舔花了。
程清淮没能如愿,叹了口气,“有点后悔,早知道就把你藏起来了。”
梁枝系好安全带,懒得理他的疯言疯语。
“程总,再说一遍,随意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是犯法的,想
想乘胜的股价是不是能清醒一点?”
第48章 嫂子(修) 今天怎么着也要满足程总的……
今天程清淮开了那辆车牌很多六的迈巴赫, 车子行驶到一半,梁枝脑中突然浮现出来一个问题:“你说,你要是把我囚禁了, 还给我交社保吗?”
程清淮:“……”
他嘴角隐隐的抽搐了一下,有些不解, “你怎么会这么问?”
梁枝真的在思考:“一般小说里女主被囚禁以后都会被男主强迫生孩子, 不交社保的话生育险不就断了, 之前上班那几年交的保险不就都白交了?很亏。”
“都法外狂徒了, 整个公司交社保的都没几个吧。”
梁枝的思维再度发散,联想到最近的计划, 肯定道:“其实我被你囚禁也行, 工资照发,社保照交,还是我赚了,我最近打算考CPA, 五年考六门, 真要是被关起来学习,两年应该就可以学完, 就是不知道程总有没有这个计划了。”
程清淮:“……要是你实在没事就睡会呢?”
这话一句比一句没谱, 再聊下去她岂不是要双手合在一起,让他尽快把她关起来,就是为了考试去了?
他可是烂心烂肺的资本家,在榨干她之前,不会如她所愿。
车子一路飞驰, 最终停在了一家酒吧前。
酒吧的门面有些眼熟,梁枝站定看了一会才想起,这好像就是吴盼带她来的那家, 她喝多的那天晚上,拉着程清淮看月亮,找不到月亮,就看了一晚上路灯。
此时才下午五点,距离夜生活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梁枝推开车门下车,看着只有停着零星几辆豪车的停车场,空荡荡的,倒像是不合时宜的闯入了不应该出席的场合。
程清淮过来牵她:“走吧。”
“现在?”梁枝没动,“现在去酒吧吗?”
“一个弟弟开的,二楼有给咱留的地方,平时都在二楼玩。”
现在还不是营业的时间,正门被一把U型锁给锁着,两人牵着手从侧门进去,往常灯红酒绿,热辣劲舞着的一楼大厅空荡荡的,没有灯光和音乐的点缀,透着些衰败。
程清淮想起他之前站在楼梯上,一眼望到梁枝周围围着一圈风骚的苍蝇的场景,牵着她手的动作突然用力了些,像是不经意间问道:“倒是忘了问你,之前陪你一起玩的哥哥弟弟们呢,要不要喊来一起?”
“什么哥哥弟弟?”
他将梁枝问懵了。
脚步停下,程清淮转身,指向舞台旁,梁枝曾经待过的卡座,示意她去看,“我没记错的话,那天晚上梁小姐的身边是围了四个还是五个各种类型的男人,要陪着你喝酒,今天故地重游,不打算再见一面?”
偌大的一楼,平白无故的飘起醋酸味。
梁枝:“……”
记忆回笼,她想起这茬,面色不变,微圆的杏眸盯着程清淮的表情,知道往哪戳会令他不痛快:“你要是缺人玩,我去问盼盼要他们的联系方式来陪你玩也不是不行。”
“就是没想到,程总还有这个癖好。”
程清淮:“……”
他不说话的时候是有些吓人的,眸色深黑,垂着眼,往往这个时候来找他汇报问题的主管经理都大气不敢出,等待着他最后的审判。
此时程清淮的招数在梁枝着却不怎么管用了,梁枝走了两阶楼梯,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倒是真的像在等着程清淮回答。
程清淮还是不说话。
“害羞了?”梁枝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我打电话问问盼盼,今天怎么着也要满足程总的愿望。”
这大概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程清淮捏住她的手腕,开了尊口:“不许。”
将她的手机捏起,塞进了自己的衣兜,表示没收。
“不许什么?”梁枝追问。
“不许再去跟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喝酒。”
他今天出差回来,还没来得及脱下西装三件套,此时外套搭在他的小臂处,西装马甲和衬衣包裹住他紧实的腰身,身型挺拔,端的是温润如玉的做派,说话却像刻板印象的霸道总裁。
梁枝见他面色黑的像是刚烧完火的锅底,这才见好就收的转了话题:“知道了知道了,以后就找你喝酒。”
到时候把他喝的满地乱爬。
程清淮这才作罢,没有再停留,也没再提那天晚上的事,推开二楼的门,扭头进了右手边最大的包厢。
秦执礼来的早,陪朱孟章打了几轮牌。
他们没玩斗地主,打的掼蛋,朱孟章的父亲好玩这个,但有不少人为了恭维他,故意让牌给他,所以老爷子憋着不敢在外面玩,只能霍霍家里的小辈。
玩得久了,倒也玩出了些乐子。
又甩出几把连炸,秦执礼堪堪收手,扭身去倒酒的功夫,瞅见程清淮推门进来。
“老程……”
话还没说完,就瞅到被他牵了一路的女人。
秦执礼脸色变了一下,把杯子放下,交代了句:“我有点公司里的事跟程清淮说,你们谁来替我玩一把。”
“清淮哥来了?”朱孟章也探头去看。
他紧接着被秦执礼按了回去:“先别看,去给丁锐启打个电话,找个借口打发了他,让他别来。”
丁锐启今天要是真来了,可就是天雷勾地火,说不定还得打起来。
朱孟章被他的动作搞得一头雾水,偏头一看,也认出了梁枝。
再看她跟程清淮牵着的手,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情况?丁锐启还没走出来分手的阴影呢,他前女友居然跟程清淮在一块了?
程清淮跟梁枝来的算早的,人来的不多,就来了零星几个的公子哥大小姐,都聚在南边玩牌,秦执礼赶忙把他们两个人拉到了北边唱歌的地方,先是跟梁枝打了招呼:“梁枝妹妹,好久不见啊。”
“秦总。”
“叫什么秦总,太生分了,我都喊你一声妹妹,你喊我一声哥应该也不亏吧。”
梁枝从善如流的改口:“执礼哥。”
“啧。”程清淮也不乐意梁枝跟秦执礼一起玩,直接出言打断两个人在这没完没了的哥哥妹妹,“行了,有话就说。”
秦执礼:“那我可就直说了,朱孟章还喊了丁锐启,他这几天过得不太好,要是真闹起来了不好看,人朱孟章最近刚帮了你那么大一个忙,你多少给他留点面子。”
“知道。”程清淮道。
乘胜工业园在附近的地市能以这么实惠的价格拿到一块地皮,朱孟章家的老爷子自然是在中间出了力,虽说他也是看在程涯臣的面子上,但程清淮也会做人,不会让朱孟章的面子掉在了地上。
“只要丁锐启不主动惹我,我也不会去找他的事。”
秦执礼倒是没想着程清淮会主动退让,别看他整天装的一副君子的模样,其实手段比谁都狠,丁家这次栽了跟头,这里面没有程清淮的手笔他绝对不信,只是不知道程清淮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才让丁家打起了卖儿子的主意。
他摇头晃脑的离开:“我去跟朱孟章说说,那边空调冷,梁枝妹妹穿的少,等调调空调你们再过去吧。”
那边有几个跟丁锐启关系不错的人,之前也都去过赛车场,他怕他们嘴没把门说出不好听的话落到梁枝耳朵里,伤了她的心。
梁枝其实远比他们了解的要强大,今天既然能答应程清淮过来,就是知道这件事迟早会传到丁锐启那。
他们都是一个圈子的,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反手勾了勾程清淮的食指,问道:“你不是说今天是个饭局,我看这里也不像是有饭的样子。”
程清淮有点摸不透梁枝的想法,终于舍得松开了她的手,把一直拿在手里的西装外套搭在了梁枝的肩膀,随后又牵起她,“饿了?那我带你去问问吧。”
有不少人看到了程清淮,还震惊于他今天居然会带着女伴出来玩,想着过去打招呼再探探八卦,都被朱孟章拦下,“执礼哥和清淮哥有点事要说,我们等一下。”
他心情比谁都复杂,好好的一个局眼瞅着要遭,却又不得不顾及程清淮,看着他们走过来,硬着头皮上前去打招呼:“清淮哥,要不要过来玩牌?”
程清淮看了他一眼。
朱孟章家里不少人从政,只是他没那方面的心思,这才自己出来找投资开了个酒吧,酒吧生意不错,他迎来送往的也熟络,自然是磨练出来个八面玲珑的性子,说话滴水不漏,若是真的漏了,定是他自己故意的。
“先不玩,你嫂子说你这不像是吃饭的地方,想问你待会在哪吃饭呢。”
一句话就把梁枝推到了中心,也是在表达他对朱孟章忽略梁枝的不满。
梁枝自始至终什么话都没说,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只有熟悉的人才能看得出她眼底的疏离。
她熟练的扮演着任人指点的装饰物,却被程清淮下一句话推入了主导地位。
朱孟章解释了句说等会让楼下的厨师做好了送上来,程清淮却懒散的笑了一下,“你嫂子奔着这顿饭来的,她要是吃不饱,下次我可不敢跟她申请出来玩了。”
秦执礼:“……”
其他人:“……”
以前程清淮身边母蚊子都少,天天沉迷工作,自律的像是六十岁的大爷,如今一朝开窍,伏低做小的倒是手到擒来。
只是他们怎么想怎么都不知道接这句话,再八面玲珑的人面对这么复杂的情况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还是梁枝打破僵局,眯了眯眼问道:“程总,你这句话的意思是?”
她以前跟丁锐启出来的时候话一直不多,很多人都当她是花瓶,现在却直接呛了回去,虽然不排除有程清淮替她做脸的意思,更多的却也让其他人明白过来。
她是娇花没错,却带着尖刺。
第49章 软饭(修) 他牙口确实不好。……
程清淮单手揽住梁枝, 将二人的距离拉的更近了些。
男人高大俊美,女人娇小漂亮,包厢内的灯光透着些纸醉金迷的昏暗, 正中间的吊灯从四周散发出光芒,但怎么看都觉得, 两人更加相配。
至少比丁锐启和梁枝要般配。
有眼色的上道的人已经开始给家里通风报信了, 沪市顶尖钻石王老五脱单并且对女方多有回护这件事算是大新闻, 将会成为很长一段时间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没有眼色的则是对着梁枝的目光不太友好, 梁枝粗粗的扫过一眼,就能看得出他们的心思。
丁锐启过得不好, 她却风光的挽着一个更优秀的男人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不亚于隔空甩了丁锐启一个巴掌,跟他要好的人自然是愤愤难平。
梁枝不在乎,有人却在乎。
程清淮让她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在椅背上, 姿势不太舒服, 却架不住他自己乐意。
招呼着秦执礼他们过来玩牌,亲自摸牌递给梁枝, “往后你让我出来玩我就出来玩, 不让我出来玩,我就在咱家给你当牛做马。”
最懂他心思的还是秦执礼,秦执礼一边摸牌一边故意道:“梁枝妹妹,老程还赖在你家里呢,也就是你脾气好, 要是我我早就把他扫地出门了,房租水电都不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专吃软饭呢。”
梁枝:“他牙口确实不好。”
“噗嗤……”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
坐梁枝对面的朱孟章也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以往喊程清淮出来玩, 都是让他来给撑撑场面的,毕竟他作为年轻一代里最先掌握实权的人,能来已经是很给面子,没有人会真的想不开到他跟前开玩笑。
今天这还是头一遭。
秦执礼跟他关系好会打趣几句,他心情好会笑骂他,心情要是不好,就会冷冷的看他。
但每次组局还是会第一时间通知他,毕竟这个圈子里利益交往的多,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看在经常在他跟前晃的面子上,被拉上一把。
“是,确实牙口不好。”程清淮也不反驳,从梁枝拿着的牌丢出去一张,大过其他三家,“所以得哄着你嫂子,不然到时候不让我进门,我可就要睡大街了。”
朱孟章:“行行行,嫂子你手里缺什么牌,弟弟都给你放,今天说什么也要让我嫂子开心了,不然到时候清淮哥进不了家门,再来我家睡,我家可就一张床,睡不了两个人。”
“上道。”
程清淮懒洋洋的扫着其他人的牌,光明正大的出老千,出了几次梁枝嫌他烦,推搡了几下把他推下了沙发背,“玩牌呢,你看四家是什么意思,自己去找个凳子去,别坐这。”
他巴不得梁枝在人多的地方多跟她亲近些,自然不会驳她的面子,算是乖巧的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在梁枝身边。
频频有人看过来,只觉得惊奇。
他们出来玩的都会带女伴男伴,一是解闷,二是撑场面,号称是伴侣的容貌,自己的荣耀,能带出来的自然是长相不俗。
只是今天看程清淮,怎么看怎么反了,他带来的是梁枝,但感觉他才是那个挂件,只想着从梁枝那分些眼神来,一会玩玩她的头发,一会捏捏她身上的肉,被打了也不生气,反倒是觉得开心。
人还没到齐,除了牌桌上的人,剩下的都在各自打发着时间。
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有几个女孩,穿着打扮样样精致,手里拎着的包拿出去都够普通人三五年的花销,她们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闲聊,话题也逃不开牌桌上的几位。
“清淮哥旁边这位手段真了得,前脚踹了丁少,后脚就扒上了更高的枝头,看清淮哥这把人放在心尖尖上的样子,不知道被灌了多少的迷魂汤,萧萧,你表姐还没回国呢,他就带着人招摇过市,半点都不给方家面子?”
被叫做萧萧的女孩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脸梁枝,顺手拍了张程清淮的照片给她表姐发了过去才接话:“两家现在还没把这件事摆在台面上,以后的事还说不准呢,你们先别乱说,说不定我姐也看不上清淮哥。”
“听你这意思是看上了就十拿九稳了?也是,你表姐名校毕业,现在公司也经营的风生水起,跟清淮哥确实是最配的,就是不知道那位还能风光几时……”
她在暗指着梁枝。
萧萧:“你们先别乱说。”
现在都是没谱的事情,说多了真到时候出了变故,丢人的可就是萧萧表姐。
不过也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要是等会丁少来了才好看呢,就是不知道谁面子上挂不住了。”
“嘘,小点声,别被他们听到了……”
朱孟章刚刚特意交代了别提丁锐启,玩闹归玩闹,真触霉头可就不好了。
……
梁枝玩了会牌,程清淮一直想伸手帮她往外出,被她在桌子底下拍了几次手都不管用,干脆她把位置让了出去,让程清淮自己玩。
程清淮也不客气的坐下,椅子上还沾着梁枝身上的香气。
“刚刚你输得记在我账上,我输得能记在你账上吗?”
梁枝喝了口茶,闲闲的看了他一眼:“行啊。”
她没钱,真输的多了就把程清淮压在这里。
朱孟章跟秦执礼是一家的,他们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打定主意今天要让程清淮在梁枝面前丢大人。
结果玩了半天,不光没有让程清淮输,自己手边的筹码都跑了程清淮那了,已经又打了一轮K,再打下去今天晚上朱孟章和秦执礼就要输光了筹码,朱孟章这小子贼,见势不好,装作要去看看菜的样子直接把手里的牌一丢。
“我去给哥哥姐姐们招呼吃的,谁来陪清淮哥打一把?”
光看程清淮手边的筹码就没人应话,朱孟章气笑了,骂了句:“没出息的。”
不知道是谁回了句:“你有出息你跑什么
呢?”
年轻人多的地方场子冷不下来,三两句就又笑开了。
程清淮找了个袋子将手边的筹码一点点的收拾好递给梁枝,交代道:“改天缺钱花了就拎着这些筹码去找秦执礼要。”
秦执礼不乐意了:“我跟朱孟章两个人输得,凭什么就找我一个人要?”
“我们家枝枝还喊你一句执礼哥呢,掏点钱怎么了?”
说来说去,归根结底是他还在吃飞醋,变着法的找秦执礼不痛快呢。
牌局散了就难再聚起来,秦执礼输得多了也就没了继续打下去的心思,程清淮带着梁枝去了清净的地方,他也就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
“你过来干什么?”
出差三天,程清淮什么都不想干,就想跟梁枝一起呆着,奈何身后还有个跟屁虫。
“他们都小孩,就咱俩差不多大,我不找你玩找谁玩,是吧,梁枝妹妹。”
他还不忘拉梁枝下水。
梁枝一直轻笑着不搭话,让他们两个人各自去打各自的官司。
朱孟章催完菜,没一会就有几个酒吧的工作人员上来,铺好桌子,又放好凳子,人也陆陆续续到齐,他招呼着大家就坐。
都是熟人,也不分什么主位陪位,大家就凭着自己的喜欢各自坐下,梁枝跟着程清淮。
席间免不了喝酒,今天程清淮心情不错,来者不拒。
梁枝‘酒精过敏’,干脆就看着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喝到最后,那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眼中带着醉意,抓着梁枝的手不松手,让她离得更近一些。
酒意扑面而来,程清淮换了和梁枝相同的沐浴露,透着淡淡的木质馥香,松快了梁枝有些紧绷的神经。
再喝下去恐怕真的要醉成一滩了,梁枝跟秦执礼说了一声,打算带程清淮出去醒醒酒。
包厢内空气不流通,空调的冷气早已经成了摆设。
程清淮乖巧的跟上,只是贴着她近了些。
费了劲推开包厢的大门,好似冥冥之中注定,二楼的门被人推开,丁锐启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里,昏暗的灯光落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
他面色一变。
梁枝正牵着程清淮的手,撞上了还对她念念不忘的前男友。
第50章 巴掌(修) 他这才是真的撕破脸。……
走廊内昏暗, 门后是喧闹的夜场,隔着这扇门,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让人有些听不清,而站在门侧的丁锐启却清楚的看到那对极为亲昵般配的男女。
每一次见到梁枝, 丁锐启眼中都是难掩的惊艳和藏在眼底的沉迷。
女人穿着水墨色的长裙, 眉目仿佛被用工笔勾勒过, 美的精致, 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走廊内发着光,比最为上等的澳白都要夺目。
她永远是那一抹最亮眼的存在。
梁枝长得太过于符合丁锐启的审美, 以至于在第一次见到她, 他就觉得她是属于他的。
他也确实短暂的拥有过梁枝。
只不过现在,梁枝身侧有了旁人,那个他们这个圈子内多少家长艳羡过,拿来跟家里孩子做比较的男人。
他明明已经拥有了很多东西, 为什么连梁枝都要跟他抢。
“枝枝, 你们在一起了吗?”丁锐启涩声开口。
朱孟章已经告诉了他今天的局他过来不合适,但他依旧自虐般的来了, 看着两人登对, 如同一支利箭,重重的穿过了他的心口,将他刺的体无完肤。
梁枝的眼神落在丁锐启身上,随后又推了把程清淮,在丁锐启问出这句话以后, 他伏在她颈间的呼吸停滞一瞬,她这才意识到,程清淮一直在装醉。
程清淮顺势被她推到墙边, 慢悠悠的睁开那双深邃的眼眸,声音里带着些委屈:“你推我干什么?”
“热。”梁枝随便找了个理由。
“那我帮你扇扇风。”
程清淮用手在梁枝跟前扇了几下,风没带来多少,平白的惹人厌烦,梁枝伸手不轻不重的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
丁锐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还没有彻底放下的前女友跟别的男人亲昵,或许梁枝自己都没发现,她面带轻松,骨子里透着些肆意,这种轻松的表情从来没有在他跟前展露过。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这一幕刺眼的很,丁锐启闭闭眼,哑声提醒肆无忌惮的两人道:“清淮哥。”
“丁少?什么时候来的?”程清淮像是才发现丁锐启在这一样扫了他一眼,薄唇扬起一抹笑,怎么看怎么嘲讽,“来了怎么不进去,还有人等着你一块玩呢。”
笑容却不及眼底,大抵是不悦他怎么还来找不痛快。
这两天他日日在梁枝小区门口蹲守,程清淮早就想找他了,他都是过去式了还来凑热闹,演这出念念不忘给谁看呢?
今天凑上来,怎么着,狗皮膏药上身,死死的盯着他们家梁枝不放了是吧?
丁锐启:“刚来,想跟枝枝打声招呼。”
枝枝,叫的还这么亲昵。
“嗯。”程清淮压下眼底的不悦,哪还有半分醉意,长手揽着梁枝的腰跟丁锐启介绍:“介绍一下,你嫂子。”
梁枝:“……”
她暗暗的拧了一把程清淮,直接把丁锐启打发走就是,在这里喊什么哥哥嫂子?
他有病是吧。
理智告诉丁锐启他现在应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乖乖的喊句嫂子,这样丁兆明用乘胜的船出海才可以拿到最低的价格,但心底蔓延上来的那点不甘心,让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这两个字。
或许雄性天生就善于争夺,他作为落败方,像一个丧家之犬一样站在这两个人跟前已经放下了自尊,真要喊句嫂子,不亚于他亲自又将自己的自尊碾了一脚。
今天的程清淮格外的好说话,包厢里喝多的那几个公子哥已经开始没大没小,拉开包厢门,声音传了出来:“清淮哥跟嫂子干嘛去了?躲酒啊,太不仗义了吧!”
“可能人家小两口找地方亲嘴去了,你当谁都跟你一样还躲酒,喝不两杯就要偷,是吧偷酒哥。”
“别特么在这胡说八道……”
喝的迷蒙着双眼的男人探出头来,看程清淮跟梁枝站在走廊上的背影,喊了句:“清淮哥……”
他觉得自己喝多了,看人有些重影,走廊上怎么有三个人?再一看,站在不远处的人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局上的丁锐启。
“卧槽!”
他酒顿时醒了大半,立刻缩了回去,修罗场现场,也是他不花钱就能看的?
包厢门不知道是忘了关还是怎么着,就这样敞开着,有好奇的人也过来,也一脸菜色的退了回去。
丁锐启觉得有一把火在烧他,门里门外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他渐渐失了理智,死死的盯着梁枝,像是他才是被背叛的那一个,说话也开始难听起来:“梁枝,我待你不错吧,你什么事都依着你,你是不是早就跟他勾搭上了,才一定要跟我分手?”
有些人天生善于用最恶意的想法揣测其他人。
这话说出口,独属于男人的劣根性立马让丁锐启的逻辑自洽了起来。
“其实从你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程清淮看你的眼神不对,我跟你求婚的那次也是他送的你,这一路上你们背着我干什么了?还有在安市,你来的那么及时,程总是不是没少出力?那个贱人勾引我是不是也是你们联手下的套,就是为了让我跟你分手,好给程清淮腾位置!”
“程清淮,你从小到大什么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怎么现在捡起了我不要的烂鞋!”
他越骂越痛快,倒像是要将这段时间的不如意全部变为恶意倾泻出来,臆想成为证据,语言成为了利剑,或许在踏入这扇门的那刻以前的丁锐启就已经消失不见了,留下来的是一个只知道推卸责任的废物。
“你再说一句试试?”
程清淮眸色暗下,酒意消散,挽起袖子挡在梁枝跟前。
他的眉目锐利,昏暗中透着怒意。
包厢内打算看热闹的公子哥
大气都不敢出,朱孟章扯了扯秦执礼想让他去拉拉架,秦执礼端着酒杯冷笑着拒绝:“不去。”
他要是去了,可就要跟程清淮一起揍人了。
都说了不要他过来,他自己过来找死可就没人拦得住了。
朱孟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秦执礼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让他别管,同时也放话给包厢里的人:“外头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丁锐启没脑子,你们要是跟着胡闹,之后可就别怪老程谁的面子都不给。”
包厢外,丁锐启自以为拿起了正义之剑,坚定的认为他才是被骗的那个:“再说一遍怎么了,你捡我不要的破鞋……”
话音还没落下,一巴掌直接甩在了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声音在走廊内回荡。
动手的不是程清淮,是不知道何时越过程清淮,冲上前去的梁枝。
女人背影纤细,却又格外坚定,耳光落下的又稳又狠,明明她像是被保护的那个,却冲在了前头。
程清淮的心头软了下来,盯着梁枝,依依不舍,同时也不忘防着丁锐启,怕他在反应过来以后真的对梁枝动手。
“你居然敢打我?”丁锐启显然是被这一巴掌打蒙了。
她算个什么东西,平日里带她出去不过是看她长得好看抬举她,谁给她的胆子!
目光触及男人冷下来的面容时丁锐启才想起答案。
是程清淮。
耳朵嗡嗡作响,理智也稍微回来了些,回想起来刚刚自己说了什么,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认怂才叫丢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站在这,气焰却没有刚刚那么嚣张了。
“打你怎么了?”
梁枝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好像刚刚打人的不是她一般。
丁锐启:“你凭什么打我?”
梁枝:“……”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在这跟丁锐启对峙像个笑话,他就像听不懂人话的三岁孩童,只知道用自己自洽的逻辑自圆其说,好像负心汉都是别人,他清清白白。
程清淮站在梁枝身边护着他,听到这话抬了抬眼:“打你还要理由?今天她不打你,等会揍你的就是我。”
“你们……”
要不是清楚来龙去脉,单看丁锐启捂着脸的样子,活像是被程清淮和梁枝联手欺负了。
梁枝压根用不到程清淮出手,自己就可以解决,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包厢门口小心翼翼探出来的几个脑袋,知道怎么说话才直戳丁锐启伤疤。
“你不用在这里贼喊捉贼,这一巴掌我一个月之前就应该打的,给你留足了脸面你自己不要,出轨被捉到现场的人是你,明明已经要订婚了还来我家楼下纠缠的也是你,丁锐启,你骗骗别人行了,别真把自己骗过去。”
“需要我把你当时的那个小姑娘找出来对峙吗?你自己都不要脸了,我为什么还要给你留面子,今天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有录音,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可以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注),实在不行我再给你二百五,再打你一巴掌!”
梁枝的语速不急不缓,表情都没有太多的变化,她不像是其他被当面辱骂的女性一样暴躁,倒像是见多了这种场面。
只是当初是刘芳教她怎么一句一句的骂回那些对她开黄腔的男人,这么久过去了,她还是没学会骂人,但她却知道自己的依仗是什么。
程清淮就在身边,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欺负。
包厢内的秦执礼给朱孟章递了个眼色,让梁枝出了这口气后,他才出来收拾残局,在中间搅稀泥:“行了行了,丁少你刚刚说话太难听了,挨打也自己受着,我看你喝了酒了也不能开车,我找人送你回去。”
丁锐启成为了众矢之的的了。
其他人也凑过来连拉带拽的给程清淮卖好,明明私底下说的比丁锐启还难听,面上却在维护着梁枝的颜面。
这个圈子见风使舵的人多,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
“等等。”
程清淮一手牵着梁枝的手,让她靠在自己身边,另外遥遥看向丁锐启:“我让你走了吗?道歉的话要是不会说,改天我让丁兆明亲自上门教教你?”
他这才是真的撕破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