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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什么时候肯做朕的皇后……

    ==第一百零一章==

    次日,程梨与父母兄长正式归回程家,喜讯很快传遍上京。午时开始,国公府前便车马如潮,热闹非凡。众同僚身着朝服登门,纷纷恭贺道喜。程经赋设宴,一连三日。

    程梨得偿所愿,重归往昔平静岁月,每日与父母兄长共享天伦,除此之外便是读书、写字,又因目睹战争,那些时日的熏染,心怀济世之念,将在上京城中开医馆一事提上日程,筹备药材器具,拜访许多良医请教经验,从诊脉开始学起,细细学起,如此一晃便是一个多月。

    四月十五的黄昏,她收到一封信件,函面上画着一只鸢。

    程梨接到后很是激动,带着信朝着闺房跑去,路上便已等之不急,寻了个幽静的地儿,让惠香三人转过身去,给她看着,自己打开了那信。

    她一目十行,终是捕捉到了关键讯息,小脸上绽放出笑来,分分明明地松了口气。

    如翠瞧见,笑着问道:“小姐,有喜事?”

    程梨没有抬头,慢慢将那信又装回函中,脸上洋溢的笑容未散,软糯糯地回口:“是喜事。”

    这一句话说完,便听身后响起了哥哥的声音:“阿梨说来听听”

    程梨被吓了下,站起,转过身去,看着哥哥负手走来。

    程梨道:“哥怎么在这,吓了我一跳,往日归家都晚,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程泽安满面歉然,笑道:“是嘛?吓到阿梨啦?衙中无事,也便回来了。”

    说着挑眉,示意她手中的信,复又问道:“什么喜事?”

    程梨摇头:“一个朋友的信,报平安而已,没什么。”

    程泽安没追问,因着他的视线定在了那函面上,看着其上的那只鸟敛了敛眉。

    程梨随着他看来,缓缓地将函面背了过去,但觉哥哥猜到了这是灵鸢的来信,也便笑着主动说了出来。

    “哥认出来了?是灵鸢。”

    程泽安怔了一下,愕然抬眸,看向妹妹,面上讶色乍现。

    “灵鸢?”

    程梨莞尔一笑:“是呀,她袖口上常绣一只小小的鸢,哥没发现?”

    程泽安再度敛眉,像个老伯伯似得弯着腰身过来,抬手将那信函翻过,又看了看:“你说这小鸟是鸢?”

    程梨被哥哥逗笑,拿着帕子轻轻掩了下唇:“是呀!”

    程泽安直起身,摇头:“我不知道,我怎会往人家小姑娘的袖口上看”

    程梨想想也是。

    她本来也不知,因着和灵鸢朝夕相处过阵子,方才知道。她几乎每件衣服的袖口上都会绣上一只小小的鸢。

    程梨道:“那哥刚才怎么好像认得似的?”

    程泽安早站直了身子:“我是看着有些眼熟,但不是在灵鸢的袖口上,是别人,你哥我,还没那么龌龊,没事乱看人家小姑娘的袖口。”

    程梨奇道:“别人的袖口?”

    程泽安“啊”了一声,而后正色:“哥在叶庭筠的袖口上看到过这只鸟,前阵子他不是围剿了宁阳王,救了我!归回的路上一起睡过两宿,那时看到的。”

    罢笑:“你说他表面瞧着寒面凝霜,铁骨铮铮,冷酷的很,却在袖口上绣了个可可爱爱的小鸟,是不是很好笑!”

    程梨乍听顿了下,旋即也笑了出来:“确实让人意想不到。”

    她见过叶霆筠,知道他什么样,很难想象,但转念:“或是有着什么特别的含义?”

    程泽安笑道:“阿梨猜对了,听他近卫说,这事和她妻子有关,他妻子喜欢在他和孩子的袖口上绣小鸟,但据说他的妻子和孩子都死了,死了后,他便开始自己绣,想念亡妻吧。”

    程梨听罢心中有些难过:“想不到,竟是个痴情之人。”

    程泽安道:“是啊!”

    接着转了话题,小声道:“萧怀玹有没有再来纠缠阿梨?”

    程梨听到他的名字,眼中明显有了些许变化,摇了头。

    程泽安站直身子,没说话,但心中知晓,他可不是没来,相反,没少来,只是,没敢进来罢了。

    有一夜,程泽安看到一辆马车在他家附近转了足足三十几遍,折腾了两个多时辰,走后他特意亲自跟了上去,瞧得清楚,驶向皇宫了,不是他萧怀玹是谁?

    程泽安道:“医馆诸事皆已筹备停当,梨梨有意悬壶济世,为兄为梨梨感到自豪,就是怕那萧怀玹”

    程泽安没说下去,有程府这道大门,他不能随意地来,妹妹若去了医馆,他怕他三天两头地往过跑。

    *********

    萧怀玹没想到这世上最了解他的

    人竟会是程泽安!

    他是没少往国公府去,但碍于面子,怕人家不见他,方才没进门,这是其一;其二,他怕梨梨不高兴,觉得他纠缠。

    萧怀玹但觉自己最近受了很多委屈,苦得很,脑子也彻底不再正常,什么都怕,怕梨梨也便罢了,竟然还怕那个程泽安!

    他是像那程泽安所想的一样,就盼着她的医馆开市了。

    近来她于岐黄之术上愈发勤勉,悉心钻研诊脉之法,据说但凡与行医相关的典籍、门道,皆一丝不苟,潜心研学。

    如此竭力,待医馆落成,想必她定会亲自坐堂问诊。

    萧怀玹想着,他去看病,不算纠缠吧!

    等着盼着,终于盼到了日子,四月二十,梨梨的医馆开市了。

    萧怀玹来时已到了下午,他换了常服,没带太监,身边就跟着四名护卫。

    因着是第一日开馆,张灯结彩,异常热闹,捧场的人极多。

    堂中加之程梨共有四名大夫。

    诊脉,断病,下药方,人人皆很忙碌。

    他进来便看到了她。

    美人坐在桌前,戴着面纱,一双水盈盈的美目缓缓转着,剥葱般的柔荑一会儿拾起狼毫蘸墨,在纸上写着什么,一会儿落在患者的手腕上,细心为人诊脉,极为专注,根本不曾看到他。

    萧怀玹负手随众入内,本欲直接上前,始料不及,竟是被医馆中不认得他的小厮拦下,让他依序?

    萧怀玹:???

    男人的脸色很冷,一言没发,睨向那小厮的眼神明晃晃地含着威棱。

    小厮乍见也慌了一下,毕竟他一瞧便非富即贵,不知是什么身份,但转念,这是丞相大人家的铺子,满京权贵又有几人高得过丞相大人?!如此想着腰板也便硬了些,小姐说过,来客皆需依序候诊,便没怕他,但瞧他,也便就乖了。

    萧怀玹当然得乖,他若还是以前的他,也不会落得这般卑微的田地,为了见她还得乘车亲来,到后,还不一定见得到;见到,人家也不一定理他;不理他,他也得继续受着

    这般越想心中越有火,也便越看前边正被她诊脉着的男子越妒忌。

    她的眼睛在看他;手下虽隔着轻纱,却也只隔着一层轻纱。

    她对他是那般地温柔,语声娇滴滴的。

    那男人是个书生,二十多岁,大夫长,大夫短地一个劲儿与她说话,心中乐开花儿了吧。

    短短半刻钟不到,于萧怀玹眼中好似过了一个时辰。

    待得那人看完,乐颠颠地拿了药往出奔,到了他身边,他抬脚便踩住了那人的脚,不止,冷颜冷声,不紧不慢:“你找死啊?”

    也是这一声,引来了那美人的抬头。

    他比别人高出一截,程梨抬头便就看到了他,美目中尽是懵懂与迷惘。

    自然,萧怀玹余光也瞧见了她看到了他,徐徐地移开了皂靴,给旁边的护卫使了眼色。那护卫也是机灵,立马会意,低下身去给皇帝擦起了鞋子。

    萧怀玹朝着那书生:“下次要长眼睛。”

    那书生呆愣愣的,直到最后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他踩了他,他怎么做出了一副

    但他看出了这贵人身后的是护卫,知其绝非普通人,也就作罢了,接着看他口型朝他道了个“滚”字,便马上跑了。

    萧怀玹余光看向那美人,瞧她这才缓缓地别开了视线,继续为下一位问诊了。

    好在后边绝大部分都是女子,间或一两个男子,要么是孩童要么是老人,他稍微忍了忍。

    大致等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轮到了他。

    男人坐了下,伸出手臂,眼睛一直看着她。

    与他恰恰相反,程梨没瞧他。

    她慢慢地将丝帕覆在他的手腕上,为他搭了脉。

    萧怀玹沉沉地开口:“大夫可能看出我得了什么病?”

    他得了什么病?他的脉搏整齐有律,洪如奔马踏平川,匀若晨钟叩苍穹,雄劲非常,他有什么病?

    “你没病。”

    程梨语声软软的,将覆在他腕上的轻纱拿了下来,还是没看他。

    这时,但见他的身子向前凑近了一步,朝她再度道了话,用着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哑声:“程大夫医术高超,看不出我得的是相思病?”

    程梨不语,柔荑慢慢摆弄着手边的轻纱,听他哑声再度:

    “什么时候肯做朕的皇后?”

    程梨依然没抬头看他,但答了话。

    “永远都不。”

    萧怀玹的脸色明显又沉了几分,沉默须臾,旋即笑了:“那朕便明日再来问?”

    程梨轻轻攥了攥手,从始至终都没抬头看他。

    不时,他起身离去。

    萧怀玹不爽的很,回到皇宫一整日心情都很差,但毫无办法。

    先不说,他二人之间本就够乱,她还爱不爱他他都不再确定,眼下又加了个姜承翎。

    她该不会是真的变心了吧

    这一个多月来,萧怀玹但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疯子,患得患失,前一瞬还很确定,她一定是爱他的,她为他吸-了-毒液。

    她,特别爱他。

    后一瞬又觉得不一定,那姜承翎是会给他找麻烦的。

    他知道她最想要的是自由。

    他还偏偏就因此死了!

    他是想让她记得他一辈子么?

    他,能不能活过来!

    眼下,他没给她自由么?

    他不会比不过他养大的那个小狼崽子吧!

    世人皆说他什么都像他。

    他

    萧怀玹想到此又略微释怀了些。

    他像他。

    所以,梨梨就算是真的有点喜欢他,其实也是因为他像他。

    是以,梨梨不会爱上别人,一定不会,她一定还是爱他的,至少,是最爱他。

    她,一定,最爱他。

    第二日下午,萧怀玹又去了医馆。

    但那美人竟是没去,在躲谁,显而易见,她的胆子也太大了!

    萧怀玹心中当即便又来了股子火,但自行消化,强行压下。

    他能怎样?

    是啊,事到如今,他能怎样?

    人家就是不要他。

    第三日,她终于又去了。

    萧怀玹如故下午百忙之中抽空过来,问得还是那句话。

    她的答案如故。

    继而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皆是一样的情形。

    到了第七日,他带了琮儿去。

    父子俩坐下,小琮儿挥舞着小手,朝着程梨“咿咿呀呀”,一直笑,间或张开小手臂,想让她抱似的。

    他便好像认识她一样。

    程梨心中有了波澜,也终于肯抬头看他,压低声音,语中带着几分嗔怪。

    “你把他带来做什么?”

    萧怀玹如她一样,声音很低:“不然呢?朕还有什么?”

    程梨道:“你快带他回去。”

    萧怀玹问道:“回哪?”

    程梨道:“回家啊!”

    萧怀玹道:“家?家在哪?朕的孩儿无娘,朕无妻,你说朕的家在哪?”

    程梨别开了头:“你说过不纠缠。”

    萧怀玹“啊”了一声,沉默须臾:“跟朕谈谈。”

    程梨,不想和他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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