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爱颐正举起手机准备拍下这个画面, 没想到耳旁突然传来巨响,几名富少的性质被打断,包厢内的人都朝门口方向看去。
盛爱颐骂骂咧咧的吼道:“他妈是谁不识抬举?”
话音刚落, 只见门前立着一道瘦高的白色身影, 男人手扣在中式棉麻长裤的口袋边,昏暗的光将他眉眼照的阴冷, 那张线条锋利的脸如同抹了把骨灰,五官极好,神情淡漠。
男人身后跟着几名大块头的保镖, 其间苏烈个头最高,一米九五把房内其他几人衬得如同小矮人。
盛爱颐看见候京陌时颇为诧异,刚刚还盛气凌人的一张脸立即改了面色,她下意识的勾勒耳边凌乱的发丝,整理仪容。
南桑没见过候京陌, 并不知道突然闯进来的人是谁, 她心底打鼓的朝那个男人看去。
候京陌修长的手指熟稔把弄着盘龙暗纹的枪灰色打火机, 并没抽烟,只是语气悠然的说道:“盛爱颐,隔段时间不闹点事儿心底痒痒, 是不?”
盛爱颐表情难以掩饰欣喜, 她压着嘴角的笑,声音发软的对候京陌说道:“哟,候三爷也开始管闲事了?”
盛爱颐承认,她之所以选择在蓝威闹事其中一个目的便是想引起候京陌的注意,这个男人可不好撩, 神出鬼没的,有时候连对方的踪迹都找不着, 见一面都觉得困难。
南桑听盛爱颐称这个男人‘候三爷’,心中了然,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候京陌,之前只在新闻上听闻过。
男人懒得看盛爱颐,他将目光朝南桑以及那边躺在地上,被欺凌得不成样的女人看去,嘴里啧啧两声,语气充满怜悯的说道:“你欺负的是美女,我最近游手好闲的,恰好就想管闲事。”
没等盛爱颐回话,候京陌眼神一变,闪着锐光看向旁边的苏烈,对方立即意会,和几个大块头的手下走前去救人。
将高庆子摁在地上的几名保镖不肯放手,双方对峙起来。
几名富二代公子哥不敢说话,他们家里虽有点钱,但都是小企业,不敢去惹候京陌这种势力的黑圈大佬。
保镖把目光朝盛爱颐投递过去。
盛爱颐压根就没想到候京陌会想救这个穷女,她语气不爽的说道:“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候三爷出手救任何女人,怎么,这女的你认识?是你小情人?”
盛爱颐知道候京陌不会看上这种小市民,她只是调侃对方,但下一秒候京陌却迈着步子朝这边款款走来。
他走到高庆子身旁,几名保镖目光斜斜的仰视着他,瞳孔里瞬时充满恐惧和惊惶。
候京陌则是悠悠蹲下身,将披在身肩的那件白色中式复古风格的中山装外套脱下来,轻轻盖在高庆子身上。
保镖们僵持在那,不敢做任何动作。
盛爱颐看到这个画面,心底那股嫉妒之火熊熊燃烧,她只觉得分外刺眼,盛爱颐单恋候京陌多年,这件事整个上流社会的圈子都知晓。
候京陌对她一直爱答不理,甚至很厌恶,这已经够让作为大小姐的她丢自尊,没想到今日候京陌还当着她的面,保护这个穷女!这不是在众人面前鞭打她的脸吗?
候京陌并没回答盛爱颐的话,他绅士的伸手拖住高庆子的后腿外侧,将血迹斑斑,一身狼藉的女人从地面上当众抱起。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候京陌这个动作。
高庆子虚弱的睁开眼睛,迷糊中瞧见男子冷艳的侧脸,脸颊削瘦,皮肤白得渗人,眼眸狭长,唇色殷红,像古希腊神话里的美男子。
为什么会有人从天而降,救了她?
她是已经死了,去了天堂,见到神了吗?神也长得这么好看?
候京陌亲自救人,保镖们不敢阻拦,只是和几个富家公子哥杵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盛爱看着这个画面,颐攥紧拳头,心底满腔怒火想要发泄,但她无法和候京陌作对,盛家有两个克星,一是薄宴西,二就是候京陌,所以她也只能任凭他将对方带走。
候京陌轻松的抱着高庆子走至角落里的南桑面前,他脚步停泊,头微微偏仄,对她懒声,”还不走?”
摁住南桑的两个黑人保镖听闻这话,互相凝视了一眼。南桑挣脱着保镖们的束缚,那两人不敢多说什么,松开手。
候京陌抱着高庆子走出房门,南桑紧随其后,苏烈走上前伸手用力敲击了下黑人光滑的脑们,“Fuck you。”
一行人声势浩大的离开了包厢。
其中有个富二代公子哥颤颤巍巍的走到盛爱颐身边,说道:“怎么办,爱姐,今天惹上候京陌了,那女的是他小情,我们几个会不会有事啊?”
他们今天本来想跟着盛爱颐找乐子,却没想到在蓝威娱乐会所直接撞上这儿的大佬,候京陌在圈内做的那些事本来就令人闻风丧胆。
光是想想,就吓得腿软。
盛爱颐此刻一股子火没地方发泄,她直接拎起桌上的玻璃酒瓶一闷锤朝那富二代的肩膀上砸去,“去你妈的小情,给老娘通通滚开!”-
那辆蓝色保时捷后座,南桑用纸巾擦拭着高庆子身上的血迹,她流着泪安抚对方,“庆子,咱们现在没事了,你别怕,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高庆子虚弱的倚在柔软舒适的座位边,对南桑点点头。
候京陌向苏烈嘱咐,“你送她们俩去医院,完事后再平安再把她们护送到家。”
苏烈回应,“是,三爷。”
南桑安抚好高庆子后,看了眼站在外面那个骨相优越的男人,她把衣服给高庆子遮掩好,走下车,到男人身旁,向对方表达谢意,“候先生,谢谢你出手相救。”
南桑并不知道候京陌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突然出面救自己和高庆子,但救命之恩,她肯定要感谢对方。
候京陌清凉的眼神朝南桑打量过来。
女人樱唇琼鼻,脸只有巴掌大,皮肤白得如热牛奶,透着粉红,一双清凌凌的杏仁眼眼尾上钩,增添几分媚艳色,恍若甜腻的桃汁浇灌在纯白茉莉上,纯欲两字刻画到极点。
最为致命的是对方曼妙的身段,腰细若水蛇,四肢如玉藕,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一点都不含糊,白色旗袍将她包裹得前凸后翘。
是难得一见的天然大美女。
近看那眉眼更为勾人。
候京陌终于明白薄宴西为什么会看上这个女人。
候京陌轻笑两声,低头把弄着那个枪灰色打灰机,“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南桑连忙说道:“我们不如留个联系方式吧,今天您帮了我们,我会和朋友一同报答候先生。”
南桑这话是礼貌之举,她觉得对方既然帮了她和高庆子,她不能不作表态。
听到对方想要报答自己的话,男人喉管处发出笑声,他语气痞懒的说道:“我可不是帮你,只是受人之托。”
南桑表情疑惑。
她不解道:“侯先生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南桑自认在这个圈子里最顶层的人脉就是贺绪了,贺绪此刻在国外,不知道这件事,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请得动侯京陌。
侯京陌薄唇轻勾,“盛爱颐没眼力见,知道你是薄总的小情也敢欺负,下次薄总铁定不会放过她。”
南桑脑袋里嗡地一声作响,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侯京陌这句话的意思。
她心脏陡动了一下。
竟然是薄宴西出手帮她?他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
不管怎样,她和高庆子能够顺利从那群纨绔子弟手中逃脱都是幸事,女人脸颊像是被太阳烤成薄薄的一片,自己也看不见脸颊处已覆上一层浅粉色。
她不论心底对薄宴西如何恐惧,害怕。
但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有种泰山可倚的感觉,自己闺蜜出事被他出手保护,这种被英雄救美的感觉让她心情有些怪怪的。
难道这就是权势的力量吗?他是不是在任何一个角落都有眼线?
南桑难为情的咬了咬下嘴唇皮,对侯京陌说道:“侯先生误会了,我不是薄总的……我和薄总没有那种关系。”
她极力解释着,但侯京陌却是左耳进右耳出,他漫笑着对南桑说道:“你先送朋友去医院吧,她伤得好像蛮严重,一个漂亮姑娘脸毁了可就可惜了。”
侯京陌一双撩人的凤眼上下打量了下南桑,又悠然道:“我们以后有缘再见的机会肯定很多,有什么需要帮衬的,联系我。”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南桑。
南桑看到男人修长如玉的指节见夹着一张深蓝色的名片,她深吸一口气,收下,尔后冲他点头,“侯先生,我改日会和我朋友亲自答谢你。”
侯京陌点头。
南桑和对方告别后,钻进那辆蓝色保时捷车内。
跑车轰隆使出一段距离,侯京陌拿起手机放在耳边,隔了没一会儿,他幽笑着和那边说道:“事已经搞定。”
侯京陌:“不过薄总你行不行啊,刚人家美女都不承认是你的小情,怎么,睡有男朋友的女人,还没有个名分?”
第022章 022
刚在会所办公室内, 苏烈将监控视频给侯京陌阅览后,他一眼就扫到这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贺总女友。
也是, 薄宴西‘为爱做三’的话剧美娇儿。
侯京陌不暇思索给薄宴西敲了个电话过去, 把事情告知对方,他在电话这头溪弄着对方出手与否, 薄宴西声音严肃告知他不准她的小情有事。
这个结果侯京陌已经揣测到,薄宴西不随便睡女人,一般睡过的女人都会秉持绅士态度护对方周全。
那跟着盛爱颐来的那些个富二代纨绔公子哥是什么货色, 吃喝嫖赌样样都会,南桑这种美女去包厢后铁定会被当羊宰。
薄宴西怎么会允许自己睡过的女人被玷污?
即便人家有男友。
侯京陌和薄宴西开几嘴玩笑后,就直接带着一帮人去包厢,他本来最烦碰见盛爱颐,但碍于薄总的面子, 不得不亲自出手替人上演这场英雄救美的好戏。
这才有刚刚的画面。
侯京陌和南桑第一次打照面, 他却隐隐约约有种预感, 这个女人不简单,和之前围绕在薄宴西身边的花蝴蝶都不同。
不论是赵二小姐还是路西娅都比拟不上。
他将枪灰色打火机放进裤袋中,正准备扭头就走, 感觉胸口处有些咯人, 男人伸手从衬衫里面一阵扒拉。
竟从里面掏出一条项链。
朴实无华的黑绳,普通翡翠玉,图形是生肖鼠。
他拎着这块玉坠子看了很久,揣测到应该是刚刚那个被欺凌的不成人样的女人留下的,他把她从包厢里一路抱出来, 或许不小心落在他身上了。
侯京陌喉管发处冷笑,这小东西还真会掉地方, 竟然钻进衣服里。
他收敛表情,指尖拎着项链一路把玩着,走进蓝威娱乐会所-
南桑把高庆子送回家已经是隔日下午,当晚她带高庆子去了京市第二人民医院,这件事情南桑不想让家人知道,所以特意避开王云,没去王云所在的医院。
带高庆子做了一系列检查,医生说她受外伤严重,需要开一些止疼消肿的药,留院观察一个晚上。
南桑陪高庆子在医院待了一晚上,高庆子向她讲述了整件事的发生经过。
盛爱颐让 高庆子赔偿六位数包包修补费用,高庆子存款拢共加起来也只有五位数,于是她向盛爱颐商讨分期赔偿,遭到对方拒绝。
之后的事就是盛爱颐迫使高庆子在三日内将赔偿费给对方,高庆子拿不出这么多钱,下班路上被盛爱颐的人拦截,带到蓝威娱乐会所。
到会所后,高庆子先是被盛爱颐的人狠狠教训了一顿,高庆子一开始挣扎,和那些个欺负自己的人僵持。
盛爱颐见她不听话,就命手下强迫给她灌下含有粉药的酒,高庆子喝完后就陷入迷糊状态,被盛爱颐一伙人轮番欺凌。
南桑心底对此气愤不已,她认为这些富二代凭着自己权势仗势欺人,只手遮天,就连报警也没有任何作用。
她既为对方感到难受,也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高庆子被下药这件事她们俩连还击的余地都没有。
隔日,高庆子的状态比昨晚好很多。
三室一厅的出租屋内,高庆子的卧室里,南桑拿着昨晚医生开的药在女人脸上涂抹着,她的脸还没有消肿,看起来惨不忍睹。
从昨晚高庆子清醒过来后,情绪一直不高,南桑安时不时的慰着对方,她害怕高庆子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幸好侯京陌出现的及时,要不然,南桑不敢继续想象那个画面。
如若让她亲眼看见自己闺蜜被几个纨绔子弟欺辱,南桑估计心底也会留下严重阴影。
南桑替高庆子擦完药后,把棉签和药瓶收起来,站起身对她说道:“还有消炎药没吃,我先去烧点开水。”
高庆子默默点头。
南桑端着一杯滚烫的开水回来时,听到卧室门内传来刺耳的骂声。
她止住脚步,没有进去。
高庆子似乎正在和她母亲通话。
碍于高庆子现在脸红肿,耳郭连着脖颈皆有伤口,不方便听电话,所以对方开了免提。
中年妇女声音尖锐的冲高庆子骂道:“我把你生下来不是让你翅膀硬了就远走高飞,不管我们一大家子死活的,我给你说多少遍了?你弟弟要娶媳妇,得买房买车,你什么时候打钱过来?”
“你这个姐姐是怎么当的,你弟弟你不管?上次就说了让你15号钱打八万回来,至少八万!你给我打了多少,两千?打发叫花子啊?”
“我给你说,你只有一个弟弟,你在外面打工这么多年,钱都去哪了?别给我墨迹,你弟弟已经和销售那边说好了18号去提车,你就算是借钱也要把那八万给我打过来!”
“不打钱,你就再也别回家。”
南桑脚步僵在门口,迟迟没有挪动,她到底一口凉气,从小在爱的家庭里长大,她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母亲。
关于高庆子吸血鬼原生家庭的一些事,南桑虽然有耳闻,但没有亲自见识到,现在她站在听见对方母亲所讲的这些话,很心疼高庆子。
她现在才经历富二代的欺辱和霸凌,作为血缘关系最亲近的人,没有给对方半点安抚和理解,反而只站在自私利己的角度吸她的血。
在南桑心底,高庆子一直都是那种很独立稳重的女人,虽然有时候会有些市侩,但这也是原生家庭造就的。
她忽然理解了自己闺蜜,觉得高庆子这些年过得真是不容易。
南桑走进去后,高庆子正在擦眼泪。对方见到南桑,连忙隐忍住情绪,故作笑脸的看向她,说道:“谢谢。”
南桑把玻璃杯搁置桌上,她叹了口气,对高庆子说道:“我刚刚都听到了,你不用装作没事。”
高庆子笑道:“我真没事,害,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啊。”说着,她又道:“这不昨晚刚刚从地狱逃脱,捡回了条命嘛。”
提及昨晚发生的事,南桑垂眸沉默起来。
心底那股无力的窒闷感又涌上心头,她很想做点什么,比如报仇出这一恶气,但凭借她们俩微弱的力量,对于那伙纨绔子弟来说就像是人家眼底的蚂蚱。
高庆子脸色也阴沉下来,她思索一阵后,看向南桑,询问道:“对了,桑桑,我一直想问你,你知道昨晚就我们的那个男人是谁吗?我看盛爱颐好像很怕他的样子。”
南桑回应道:“好像是侯京陌。”
听闻这个名字,高庆子神情瞬时凝滞,她其实有踹想过对方各种身份,但万没想到竟然是黑圈太子爷侯京陌。
不过侯京陌怎么会突然出手救她这种微不足道的小喽喽?
高庆子眼神朝南桑打量过去。
她脑海中‘叮——’地一声想到什么,于是说道:“桑桑,有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问。”
南桑回应,“嗯,你说?”
高庆子迟疑两秒钟,缓声道:“你……和薄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上次,南桑替她在贺家举办的艺术展览会上解围一事传遍整个京圈,但凡那日到场的人都知道南桑和薄宴西有一层关系。
作为南桑最亲近的闺蜜,她一直想问对方这件事,但南桑没有主动告知她,高庆子又觉得追问不大好,所以把这件事咽在心底。
昨晚的事是侯京陌出面摆平的,高庆子在希云酒店做大堂经理做么多年,混迹京圈人脉网,岂会不知侯薄两人的关系。
能让侯京陌这位黑圈太子爷出动的只有一人,那就是薄宴西。
而薄宴西。
高庆子看向南桑,想着上次她利用薄宴西解围一事,两者联系起来,对方铁定是因为南桑才让侯京陌出面救自己。
面对高庆子的质问,南桑脑袋木了一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女人眼神闪躲,吞吐道:“嗯,只是有过几面露水之缘。”
说着,南桑只觉得自己后耳根一阵灼热,脸颊似乎也爬满热气,她不自在的抓摸了下后脖颈,继续说道:“其实是因为,薄总不是有投资剧院吗?我,我们是因为贺绪认识的。”
南桑解释的凌乱,她自己都觉得越说越局促。
高庆子把南桑表情的细微末节都看在眼底,她认识南桑这么多年,很清楚对方性子,南桑是一个不太擅长撒谎的人。
她见对方这样慌乱,铁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高庆子也不愿意多加追问下去,她握住南桑的手,说道:“桑桑,不管你和薄总是什么关系,但你一定得抓住这个机会。”
南桑懵然的看向高庆子,问道:“机会?什么机会。”
高庆子表情一本正经的对南桑说道:“薄宴西可不是人什么都帮,每日求他办事的人可排着长龙,为见他一面都要耗费许多心力,他既然能够主动帮你,就说明你在他眼底不一般。”
南桑吞咽了声口水,看着高庆子。
对方和黄柳霜所讲的话一样,都认为这是某种‘机会’。
高庆子继续道:“像他这种地位的男人能够在整个京市只手遮天,你知道被他看上意味着什么吗?”
南桑心脏如鼓怦怦直跳,她摇摇头,没有说话。
高庆子:“意味着你能够仗着他,成为任何你想要成为的人,不再被权势玩弄,相反,你可以玩弄那些欺凌你的人。”
南桑:“……”
第023章 023
高庆子这番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被盛爱颐那些富家子弟们折辱后,她一直在努力克制着那股随时想要爆发的憋屈感。
女人手指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抿紧的嘴唇不停颤动。
如果能够给自己这样的机会, 她会让盛爱颐也尝试这种屈辱的滋味。想着,高庆子只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喷张起来。
对于高庆子的看法, 南桑不作回应,她伸手抚摸着高庆子的手背,想要安抚对方, “庆子你别想太多。”
高庆子点头,但脑海里又浮现起昨晚把抱着自己出包厢的男人,她眼眸暗下来,陷入深思。
南桑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说着, “你欠盛爱颐的钱, 我会先想办法帮你还了, 不用太过担心。”
高庆子听见这话,有些感激的看向南桑,她肿胀的脸颊, 一双眸子泪光湿润, “桑桑,谢谢你,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昨晚她并不想南桑到会所救自己,因为这群富二代很疯癫,她害怕把南桑也拖下水, 没想到南桑还是来了。
高庆子觉得自己欠南桑太多,以后一定会想办法好好报答她。
南桑把药递给对方, 说道:“乖,先把药吃了,你这几天和公司请一下假,在家好好休息。”
高庆子点头,“嗯,我知道。”
南桑抿嘴一笑,从床边站起身,高庆子忽而又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抬眸道:“不过我刚刚说的话,你要好好回去琢磨。”
南桑讷讷无言的看着她,停顿半晌,说道:“我先走了。”
高庆子:“路上注意安全。”-
经历一晚上的波折,南桑几乎通宵未眠,回家路上,她异常疲倦的将头倒在后座。
大脑异常紊乱。
她想着昨晚发生的事以及高庆子的话。
薄宴西,的确明里暗里帮助她几次,且,每次都是在紧要关头,能够救她于水火。
特别是这一次,南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男人宛如天神降临救了她和高庆子。
有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她心头。
不得不说,这样的行为很英雄。
如若没有发生过前面两件被逼迫的事,南桑可能真会如贺绪所说那样对这个男人产生某种崇拜感。
甚至是有一点点。
某个想法刚有苗头,南桑脑袋像是被电噼里啪啦触及,惊骇不已的立即斩断这个念头,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女人猛然摇头,想让自己秉持清醒。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向帮助者表示感激,对,她只是感激薄宴西而已。
南桑凝视着车窗外浮华迷离的摩天大厦,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心绪平缓-
纽约时间早晨九点,离市区1h车程的私人射击靶场,现场黄土漫天,一眼望去很是辽阔,为防止有人突然闯入,四周边界线站着许多高块头的美国黑佬安保。
薄宴西穿着黑色防晒衫外套,宽大的身形被修得挺拔,同色休闲裤,头戴耳机,手持M24重管狙击枪,对准离自己二十米远的靶心。
男人半眯着窄迫的瑞凤眼,锁定目标,手指扣动扳机,只听如雷贯耳‘砰——’地声音响彻在空旷的射击场内。
狙击枪烟雾缭绕,黄土扬起的空气中拉起一条凛冽的气流,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那边的靶心看过去。
枪法精准,正中靶心。
男人并没停止,连续扣动扳机对准靶心射击,剧烈的枪声砰砰响声不停,直到一发子弹悉数用完。
距离二十米左右的靶心黑洞密密麻麻。
福克企业的老总皮特在旁惊叹不已。
老头站起身连连给薄宴西鼓掌,“厉害啊伙计,不愧是神枪手。”
这把M24很重,男人却轻松的将枪放回支架,深邃的眉目表情淡然自若,他给老美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对方表演。
皮特笑得脸褶子堆满,也拿起一把M21站在射击点把弄起来。
薄宴西坐在休息区,将手搭在椅背上,悠然看着皮特射击的方向,老头在这方面是个生手,最近不知怎么回事,业余爱好迷上了射击,非要约他到自己刚打造不久的私人射击场所来较量较量。
薄宴西最近都在忙着和皮特谈技术合作,他想要在国内做新能源无人驾驶这一块,但这个领域并非是他擅长。
而盛家是做科技汽车起家的,国产车不论是国内还是出海都销量第一。近来对方也在启动无人驾驶的项目。
薄宴西主要是最近投资了一家他看好的新能源汽车品牌,想和老美在骑车制造这方面进行技术合作,和盛势那边抢分蛋糕吃。
皮特不好搞,薄宴西得知盛势为阻拦他和老美的合作,已经提前约皮特洽谈过,他只好花费时间和皮特打好关系,表示诚意。
例如,陪对方射击就是其中一环。
利唯走上前,向男人递来冰美式,薄宴西接过,悠悠喝了一口,头略微偏仄问道:“路西娅那边好了没?”
话刚落。
穿着性感吊带,超短红色皮裙,一双黑色漆皮短靴的瘦高女人,摇曳着紧致肉感的大屁股,性感帅气的朝这边走来。
黑发乌黑顺亮披散在背后,被阳光晒得巧克力色的皮肤油亮发光,作为新一届维密超模,女人无不吸引在场所有男士的目光。
路西娅到薄宴西身边,朝他抛了个媚眼。
遂尔,几步朝皮特走去。
女人将纤细的手臂搭在皮特肩膀,头暧昧的靠近对方,用流利的英文娇嗔道:“皮特,你的枪法真好,教教人家嘛,人家想也变成霹雳娇娃。”
皮特喜欢亚洲美女,路西娅这类的极品对来说就是心头好,老头粲然露出一口黄牙,伸手狠狠捏了把路西娅的大屁股。
然后从身后搂住对方的肩膀,把她揽入怀里,尽情揩油,“虽然我比薄总的枪法差点,但教美女还是绰绰有余。”
薄宴西在后面一言不发的观摩着,很满意路西娅的美人计,就在他转动着咖啡杯,悠闲休息时。
利唯走上前,在他耳边说道:“薄总,您的电话。”
薄宴西把咖啡杯放置美式黑色铁艺桌面的托盘上,抬起手腕,指节把弄着那块蓝银色劳力士手表,漫不经心应声,“没空。”
他不喜欢在谈生意时接其他电话。
利唯犹豫半晌,还是说道:“是南桑小姐打来的。”
男人略抬眸。
利唯继续,“前两天您让侯总出手相救的事,南桑小姐说想亲自向您表示感谢。”
男人冷冽的面庞笑容浅淡,他抬头,薄唇吹着口哨,眸光恣意的看向靶场方向,并没回应利唯的话。
利唯意会,拿着电话走远。
那把M21抗了差不多有40分钟,路西娅实在累坏,她揉着肩颈走过来,动作自然的勾勒住男人脖颈,对他娇嗔道:“累死了,薄总,人家今天帮你搞定这个高鼻子老外,有什么奖励呀?”
路西娅最近恰好在纽约有走秀活动,昨晚和一帮模特宿醉后,清晨就接到利唯电话,对方让她赶往郊区射击场。
要不是看在薄宴西的面上,说什么她都不会这么早就被迫‘干活。’
男人轻声哂笑,“珠宝随便挑。”
路西娅厥了厥红唇,夹着嗓子,眼中含着媚波对男人说道:“人家什么都不想要,就想要你。”-
国内时间,晚上十点。
南桑在卧室里接到利唯的回电,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礼貌传来,“不好意思南桑小姐,我们薄总现在有点忙,不方便接电话。”
南桑打这通电话本来就属于正常惯例。
薄宴西帮了自己,不论出于什么情况,她都应该向对方亲自表示感谢,所以才会在今晚打通对方的电话。
听到利唯的回复,南桑心底了然,她回应道:“那麻烦利唯先生向我转告谢意,我就不打搅薄总了。”
利唯在电话那头说道:“好的,南桑小姐。”
南桑:“嗯,再见。”
挂断这通电话,南桑如负重释的舒了一口气,她放下手机,去浴室洗漱-
美国纽约,下午三点。
回曼哈顿酒店途中,薄宴西坐在后座,眸光盯着MAC屏幕,头也未抬的问道:“刚刚她说了什么。”
利唯稍微一顿,意识到薄宴西口中所指的‘她’是谁后,才回道:“嗯,南桑小姐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向您代为转告谢意。”
男人沉默不语。
利唯想到了什么,他头微微偏向后座,正经道:“对了薄总,路西娅小姐昨晚邀请您去参加一个派对,碍于您工作繁忙,我直接回绝了。”
薄宴西仍然没有回应。
利唯轻咳一声,又继续说道:“昨晚的派对有很多名模明星和知名企业的千金公子哥,其中……有贺总。”
“根据朋友圈看到的派对现场视频来看,欧弗芙的二小姐蒋雯琪也在场,她好像和贺总关系不一般,两人在舞池亲密跳舞,玩游戏的过程中,欧弗芙二小姐坐在贺总屁股上做俯卧撑,嗯,游戏玩得有点大,还有更过火的——”
利唯的话促使薄宴西缓缓抬眸,男人手指搁在锋利下颌处,眼神比刚幽暗了些,他像是想到什么,薄唇轻扯了下,“她知道吗。”
利唯摇头,“南桑小姐在国内,应该是不知道这回事。”
男人悠悠笑道:“挺会玩。”
第024章 024
近段时间, 京城梨鸢大剧院上座率每下愈况,直到今晚只有七八名观众到场,三千人次的座位席空了一大片, 在《午夜舞蝶》的演出中途, 甚至有几名观众突然离场。
表演结束后,作为女主角的南桑独自待在休息室, 一脸郁郁寡欢。
她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不由得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即便已经完成三十几场演出,南桑仍然坚持每周进行三到四次的彩排, 和演员们精进演技,为什么已经很卖力的在舞台上表演,却还是留不住观众?
没有观众们,这对一个话剧演员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南桑心底像是被浓厚的乌云罩住,她是这部话剧的女主演, 背负KPI, 有股无形的压力扼住喉咙, 她试着开解自己,但堆积如山的烦挫败感始终无法消散。
南桑觉得票卖不出去,责任全都在自己身上。
她想了很久, 忍不住拿起手机给自己男友拨打过去。
听筒里响起“嘟——嘟——”的声音, 电话那端如同乌比斯环循环好一阵后,都没有人接听。
贺绪去纽约出差已经整整两周时间,在此期间和自己很少打电话,南桑记得拢共就通过2次电话,两人也只是匆匆聊了几分钟就挂断。
上次贺绪去纽约前, 两人因为那件事闹过别扭,南桑觉得按照贺绪以往的性格, 会主动找她道歉示好,但这次却没有。
双方关系一直僵持着,他去纽约后,两次通话都是南桑主动打过去的。
现在,南桑因为票持续卖不出去,观众中途离场的事情,情绪异常低落,她觉得自己很需要从男友那里获取安慰。
但得来的却是茫然。
这种落空的感觉和上次在贺家举办的艺术展览会如出一辙,当时,南桑被盛爱颐那伙富家千金为难,想要找贺绪解围。
那时他的电话也和现在一样,打不通。
以前的贺绪不会这样,南桑在每个需要他的时候,对方总能够陪在自己身边,替她解决难题。
南桑心底沉沉坠着,胸口像是堵了一口气,有种说不出的烦闷感。
她觉得自己和贺绪之间好像有什么悄然无声的发生了改变。
梨鸢大剧院附近的胡同巷子里。
某家京味儿十足的小清吧内,穿着牛仔衣的驻唱歌手,在吊满绿枝花艺的廊檐下抱着吉他唱歌。
南桑和高庆子坐在外边的露台座位区,灯光昏黄,四周萦绕着嘈杂的谈话声,混合着弹唱声斥耳膜。
高庆子喝了一口调酒,目光落在对面的南桑身上。
她发现对方今晚一直垂头丧气的,不由得主动开口询问道:“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南桑表演结束后,心情无法得到纾解,她只好给高庆子打了一通电话,约对方出来喝酒,还好高庆子近来都在休假,有时间陪自己。
南桑将演出上座率不佳的事都告知给高庆子,“我拖剧院后腿了,票卖不出去大部分原因都在我身上,但我不想继续这样下去。”
高庆子见南桑耷拉着脸,一脸自责的摸样,蹙起眉头,说道:“桑桑,我觉得这不是你的问题,你的演技和舞蹈功底我们都有目共睹。”
“只不过现在是流量时代,做演员这一行都需要有资本捧,如果背后没有营销团队运作,很难出名,自然也就没有粉丝和观众。”
南桑美眸凝滞,这话听起来有些熟悉,和上次黄柳霜向自己讲述的毫无二致。
高庆子说道:“我觉得你如果持续走这种传统路子,即便再怎么磨炼演技,不作在营销运方面作出改变的话,在这个圈子里很难混出头。”
“即便贺绪是你男朋友又怎样呢?他只能投资你排演话剧,让你做女主角,但票照样卖不出去,没有观众,就和过家家一样。”
话及此,高庆子有些担忧的看向南桑,“桑桑,不好意思,别怪我话比较直,因为我都是实话,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想办法为自己找到资本,扩大名气。”
高庆子认真的凝视着对方,说道:“先出名再专注话剧,这样会顺利很多。”
南桑神色僵住几秒,她将手肘搁在下巴处,叹息道,“这件事很困难吧,我只是个默默无闻的新人演员,谁会捧我?”
高庆子沉吟片晌,说道:“其实并不困难,贺绪肯定不能帮你,你应该懂得为自己谋划前程。”
南桑没理解对方的话,疑惑地看向她,“嗯,什么意思?”
高庆子停顿,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酒,眼神定定的看着对方,“你应该找,薄总。”
南桑感觉喉咙有些痉挛,胸口又开始剧烈起伏。
她木讷的看着高庆子。
高庆子脑袋朝南桑倾了过去,低声道:“现在所有成名的演员大明星背后基本都有厉害的金主,娱乐圈很现实,无人捧就没有办法出头。”
“桑桑,你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别想着靠你男朋友了,上次我就想说,贺家都快垮了,就连贺绪都得靠薄总,聪明人就知道应该直接找上位者。”
高庆子的话,南桑是第二次听见。
她觉得自己心跳不停漏拍子。
上次,只有黄柳霜一人这么说,南桑觉得没什么,但作为自己最要好的闺蜜,竟然也是这种想法。
女人身体逐渐僵硬起来。
高庆子叹了口气,又说着,“如果我有你这么好的先天条件,肯定不会白白浪费,桑桑,你别鄙视我这个人注重现实利益,但我觉得吧,你就是活得太理想化,性格太纯良了。”
“你说说,放眼整个京市,谁不想认识薄宴西?像我们这种普通阶级的人,就算是和薄总搭上点边都算是最好的资源。”
“上次我和你在贺家举办的艺术展览会上,被盛家大小姐和一群富家千金围攻欺负,怎么不见贺绪出面?他可是你男朋友啊,就算是他当时出面,能解决这件事吗?”
“不能!薄宴西仅仅一件西装外套就能解决很多棘手的事,更何况,你想想一周前在蓝威娱乐会所那件事,也是薄总主动托侯京陌摆平。”
高庆子有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着南桑说道:“桑桑,我上次让你回去好好想想,你想过吗?薄宴西为什么这么帮你?”
回去路上,高庆子的话反复在南桑耳边回响。
但不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再和薄宴西有什么瓜葛,已经迫于无奈之举和对方产生过两次交易,南桑不愿意做那样的金丝雀。
她倒吸一口凉气,尽量把这种念头压制在脑后-
两周后,贺绪回到京市。
这次纽约之行,他成功和国外知名话剧班底达成长期合作协议,百老汇世界级制作的话剧团体将表演莎士比亚经典四部戏,国内一下子掀起热议。
演出登录各大APP平台进行售卖后,不到三日便卖空,京城梨鸢大剧院再次迎来了座无虚席的盛况。
贺绪回国后就忙着经营剧院,和国外的话剧团队商洽磨合,完全忽略南桑,甚至为这只表演班底腾出演出空位。
作为京城梨鸢剧院的老板,贺绪亲自把南桑《午夜蝴蝶》的演出减少,原本一周五场,改到一周两场。
莎士比亚的戏剧演出后获得空前好评,贺绪趁着热度,把南桑的演出减到一周只排了一场,并且排在票最难售卖的周一。
这对南桑来说无疑是个严重的打击,她气愤不已的找到贺绪,质问对方。
那会儿,贺绪正在曼顿酒店包厢的房间应酬。
南桑找上他后,男人浑身酒气将她拉倒走廊边,红光满面的对自己女友说道:“桑桑,这事儿我已经和你说过,不是我现在不捧你,你也知道剧院的情况很难。”
“你的《午夜蝴蝶》都已经排两个多月了,票一直卖不出去,我们剧院也要维持经营啊,如果每晚都亏钱,你让我生意怎么做?”
“我是个生意人,不可能做赔钱的买卖。这些年我对你也够意思了吧?给你投资,让你做女主角,家家酒玩过瘾就算了,但总不能让我把整个老本都赔进去吧?”
“你给我亏了那么多钱,我说过你什么,你不能阻碍我赚钱,倒说起我的不是啊。”
贺绪的话明里暗里都在讽刺南桑,她咬着下嘴唇皮,手指颤动,南桑没有想到贺绪竟然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她有想过在事业贫瘠,陷入困难的时候找贺绪倾述,南桑觉得对方是自己男友,理应给她安慰和力量。
就像前阵子贺家出事走投无路时,她不顾一切在背后默默运作,找薄宴西帮忙,甚至付出自己的贞洁。
南桑觉得贺绪理应和自己一样,在最落魄的时候撑住对方。
但他却没有。
作为南桑的男友,他却连黄柳霜以及高庆子都不如,他在质疑自己,嘲讽自己,把票房不好的原因都归咎在她身上。
这一刻,南桑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天崩地裂,好像一座拔地而起的高楼突然塌掉。
她甚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贺绪。
忽然觉得这三年被对方筑建的世界就恍若海市蜃楼,现在云雾散去,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真相,是那么难堪。
第025章 025
贺绪将南桑《午夜舞蝶》的演出减少为一周一场后, 南桑找对方商谈无果,她心底有怨气,和贺绪闹起脾气, 最后连唯一的那场演出也罢演。
那日, 贺绪的话句句如针扎刺中南桑的心,她选择罢演来表达不忿, 原以为自己这样做,贺绪会服软哄她,会把每周五场演出的黄金时间再安排回来。
但贺绪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南桑罢演后, 对方直接将那场演出换成国内另一支兴起的话剧团队,并有意把对方签入剧院名下。
贺绪的态度很强硬,南桑算是彻底失去工作机会,她在家待业半个月,王云每次下班回来都能见她精神涣散的躺在卧室里。
王云忍不住询问, “桑桑, 你最近怎么不去排演了?”
南桑不想让王云担心自己的事, 她撒谎道:“最近休假呢。”
王云狐疑的看向南桑,“咋突然休假?”
南桑脸红心跳的编织着谎言,“哎呀, 我这两年在剧院里演出排得满满当当的, 贺绪说我太劳累,给我放个小长假,让我多多休息一下。”
见女儿这么说,王云没再多说什么。
王云离开卧室后,南桑心情落寞到极点, 刚刚她在王云面前还在说贺绪的好话,但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段时日, 南桑只要想到自己对贺绪的付出,心底就咕哝咕哝的冒委屈的酸泡泡,她为自己的付出感到不值。
南桑觉得胸口压抑得透不过气,忍不住给高庆子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高庆子多少了解过有关这段时间南桑发生的事。
对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觉得你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如就主动找他示个好,毕竟撇开男朋友这层关系,他还是你老板。”
南桑明白高庆子话中的意思。
贺绪的确是老板,能够决定她现在的命运,想到这,南桑就更加难受。
难道她真的要委曲求全,放下自尊去找他说好话吗?
女人手指攥紧,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憋屈过-
南桑在家颓废一段时日,每日连梳洗的精神都提不起来,直到某个午后,黄柳霜亲自找上门。
黄柳霜原本负责南桑《午夜舞蝶》的导演工作,自从演出停了以后,就被调去和那支美国佬班底合作。
中美艺术审美有差异,再加上那边团队一直都有固定的导演,黄柳霜没少和那个大胡子老头吵架。
气到头上时,她直接中英文混合Fuck you对方,黄柳霜把剧院排演一团混乱的情况告知南桑,听到趣事,南桑心情终于有些缓和。
聊完这些闲碎,黄柳霜点燃一支细长的白色女士香烟,含 在绛色厚唇上吸了一口,打量起南桑,语气正经的问道:“说真的,你怎么打算的?”
南桑脸色沉重。
黄柳霜吐着奶白色烟雾,嗓音略嘶哑,“姐很看好你,南桑,你不要因为自己的性子毁掉前程。”
南桑低垂着长睫,没有说话。
女人忽而又从那款酒红色PRADA的皮包里拿出一张邀请函,向南桑展示。
南桑看见精致的白色卡片上烫金字体纂刻着Cocktail party的字样,下面邀请人用中文写着贺绪两字,地点设立在希云酒店。
南桑不解的看着黄柳霜,问道:“柳霜姐,这是?”
黄柳霜诧异的说道:“怎么,贺总没邀你去?”
南桑摇头。
黄柳霜又道:“贺绪这周六在希云酒店举办了一场泳池星光派对,到时候会到场很多业内知名人士,我本想着让你去这个派对多多拓展人脉,为自己多寻求一些机会。”
“没想到贺绪竟然没有告诉你?”黄柳霜很是疑惑。
这句话使得南桑有些尴尬。
贺绪的确没有邀请她,作为对方女友,南桑竟然也是从黄柳霜口中得知,她心底不由得有些烦闷。
黄柳霜知道这阵子南桑和贺绪因为话剧排演的事闹脾气,她笑道:“你和贺总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到时候你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和他缓和下气氛。”
南桑:“……”-
左思右想后,南桑最终决定拉下颜面前往希云酒店赴宴。
星期六的夜晚。
京市上空如同墨蓝色丝绸展开,金色摩天大厦灯光恍若钻石切割,玻璃窗折射出的菱形光斑夺目刺眼,放眼望去,长街间的霓虹看不到尽头。
希云酒店蓝金色玻璃墙幕闪如金箔,门口停放着许多素日里无法见到的豪车,穿着华裳的先生小姐阔太太们令酒店侍者应接不暇。
南桑今日特意打扮一番,她挑选了一条从未穿过的墨蓝色礼裙,长裙为缎面材质,挂脖款式,珠钻垒砌着高腰,胸前抽皱成蝴蝶,裙摆三七高斜开叉,露出白如玉藕的长腿,最为性感的是后背,整个大露背,腰间分五段交叉抽绳,最尾端是镶钻的蝴蝶和胸前相呼应。
这条裙子是孤品,南桑在某个中古店淘回来的,虽然和那些大牌高定相比拟,价值低很多,但穿在她身上美轮美奂,恍若夜里绽放的蓝色妖姬。
南桑抵达希云酒店门口时吸引了很多路人,谁都忍不住将目光朝女人投递而来,身材窈窕,在礼裙的加持下,实在是太美。
但即便作为大美人儿也有犯愁的时候,她没有派对邀请函,被卡在酒店的大门口,南桑觉得自己和希云酒店真有缘,这是第三次前来。
她咬咬牙,从香奈儿银色满钻CF晚宴包里拿出手机给贺绪打电话。
南桑在夜风中伫立很久,对方都没有接。
她心底对贺绪的失望一点一点累积,加深,现在已经有些习惯了,南桑没有继续拨打和绪的电话,而是给黄柳霜打过去。
没过多久,女人就出现在希云酒店的大门口,她顺利的把南桑带了进去。
电梯里,穿着金色PRADA套装礼裙的黄柳霜忍不住调侃南桑,“你说你,明明是贺总的女朋友,怎么连派对的大门都进不去?这传出去不是笑话吗?”
黄柳霜说着,忍俊不禁的嗤笑起来。
这笑声在南桑耳中听着却觉得有些讽刺,她心底忍不住的失落。
电梯一路直上像是窜到云霄。
终于在希云酒店99层停泊,黄柳霜和南桑一前一后走出来,南桑是第一次来到99层,这里恍若空中皇宫。
光是调酒台就有四五个,紧挨在高空悬崖边的玻璃泳池亮着粉蓝色的灯,除此外还设立了三个舞池,一个占地三百平的蹦迪台。
往内间走,有斯洛克球室,SPA区域,以及星空顶豪华电影院。
南桑本以为99已经是最顶层,未想还有100层,两层镂空设计,能够一眼看到楼上的景象,只不过电梯到达不了,她粗略扫视一眼,角落两侧分别设有旋转步梯可以走上去,但不知为何有戴着墨镜的保镖站在那阻拦。
南桑心想,肯定是什么SVIP区域,普通人无法上去。
黄柳霜有事先去应酬,南桑独自在派对上闲逛,她随手拿起一支矮脚杯,喝了口香槟酒,四处寻找贺绪的身影。
找了很久,南桑才在天台那边人烟稀少的角落发现贺绪。
对方穿着范思哲的浅蓝色衬衫,白西裤,衬衫领口松散,拿着一瓶酒和某位男性友人闲聊。
那位男性友人南桑曾经见过几次面,是贺绪的大学校友,也是个富二代公子哥。
南桑眼睛亮了起来,她朝贺绪走近。
女人正欲叫他的名字,却听到他正和男性友人聊到兴头上,口中还念着南桑的名字。这边不同于那那边嘈杂,有些安静。
贺绪的声音清晰落入南桑耳中。
男人嗤笑道:“我女朋友脾气越来越古怪,还不是我给惯的,我知道,她和我冷战就是想等着我去哄。”
“她以为我心底不清楚吗?我门儿清,但就是不想哄,这么多年也哄烦了,腻了,随便她爱生气就生呗。”
“她能走到今天都是我给的,不就一个北舞毕业的普通女大学生,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哪个舞蹈生毕业后就能签国家大剧院,成为女一号?”
“捧她这么多年,可能让她有些忘乎所以了,以为都是自己能力换来的。”
男人一阵嬉笑,“我算是琢磨出来了,这女人啊千万不能惯,得冷着她,她罢演,我就把工作停掉,让她知道没我不行时,就会主动向我求饶。”
贺绪的话如针般扎进南桑的耳中,女人长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全然感觉不到疼痛,她只觉得心底的羞愤到达极点。
南桑万没想到贺绪竟然会在男性友人面前,这么大言不惭的调侃自己,把她的自尊狠狠碾在脚底踩碎。
这和素日里认识的那个彬彬有礼,绅士儒雅的他完全不同。
她的男朋友又再一次令自己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女人瞪大瞳孔。
摩天大厦顶楼的夜风贯彻大脑,她全身透凉意穿透骨髓,只觉得神经被浇灌了万千瓶风油精,前所未有的清醒。
不!应该是她识人不清,相识四年,相爱三年,她或许从没认清过眼前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第026章 026
女人提着厚重的裙摆转身逃走, 她一路跌跌撞撞,差点和端着托盘的waiter相撞,周遭斑斓的灯光模糊成影, 她什么也看不见。
三年的经历的种种都被碎成黑白纸片, 碾碎在眼前。
南桑没有哭,更多的是羞愤。
胸口因愤懑止不住抖动, 她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会场,金色灯光铺满的走廊里,女人涂抹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拼命摁着电梯下行按钮。
直到‘叮——’地声音响起, 她头也未抬,横冲直撞冲进去。
却没想到,稳妥的跌落在某个结实硬朗的胸膛里。
那股香根草混合皮革的古典香水味侵袭脑门。
南桑恍然抬眸,瞧见男人线条锋利的下巴,再往上看去, 那双如雪松般冷冽的眉眼带着疏离。
男人体型宽大挺拔, 穿着纪梵希黑色西装, 同色马甲套装搭配铝灰色衬衣,西装外套领口处斜插着黑色缎面质地的丝巾。
黑发梳了上去,露出线条凌厉的下颌线。
是薄宴西。
南桑并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撞见他, 距离上次相见, 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
她双手搁在男人胸膛处,刚因站不稳,脸贴在了男人衬衣上。
薄宴西并没接住她。
他单手扣在笔直的西裤口袋处,深不见底的黑眸平视前方,只是语气淡漠的说了句, “请注意。”
南桑目光凝滞。
他表情淡漠,仿佛不认识自己。
南桑立马站直身体。
原本想着和他打声招呼, 见这个情势,只能局促的说道:“不好意思。”
男人没有回应她,迈开步子款款走出电梯,利唯等保镖跟随其后。
直到那扇电梯门徐徐关上,南桑尚未回过神。
离开希云酒店。
各种错综复杂的情绪在南桑心底乱窜,她仍然疑惑不已,为什么刚刚在电梯里,薄宴西把自己当做陌生人?
南桑又恍惚想到,已经这么久没和对方见过面,他这样的大佬,身边女人如走马观花,就算不记得自己也是理所当然。
她脑海里再次浮现起那晚在劳斯莱斯车内的场景,画面中,又交叠着刚刚贺绪在天台向男性友人调侃她的那些话。
对比起来是那么的讽刺!
南桑愈想愈觉得不值,如若不是因为她向薄宴西献身,贺家的剧院现在已经被拍卖出去,贺家会身披巨债,贺绪也得从富二代公子哥变成落魄债鬼。
他们贺家现在之所以能够继续风光,完全是因为南桑背后默默的付出!
可她到头来却换来了什么?贺绪事业现在如日中天,自己却被他给雪藏。
而他还大言不惭的在外人面前践踏自己的尊严,把她当成喜欢时就拿来把玩,不喜就扔在一旁的玩具。
南桑脑海里又回响起上次黄柳霜的告诫。
“女演员最好的年华就在你现在这个年龄,要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做菟丝花没事,主要是得学会做一个精明的菟丝花,懂得如何利用男人,不要到头来等到被男人吃干抹净后再后悔。”
她现在不就是被吃干抹净吗?男人远比她想象中更为精明,现实。
高庆子说得对,是她性子太纯良,所以才会将自己一切全盘付出,到头来却换不回一个好结果。
南桑充满压抑,不忿,憋屈。
她不愿意做这样的蠢女人,不愿被人拿捏在手心,做一个掌上玩物。
即便做玩物,也要做上位者的玩物。
她觉得自己应该注重现实利益,付出后就得获得相应的收获。
突然,有一个念头在南桑的脑海里爆裂开来,她觉得全身上下都被电流击通,恍若开雾睹天。
对,她不能白付出!绝对不能!她要主动去争取想要的一切!她要为自己获得锦绣前程,而不是牺牲自己,助他人一臂之力。
女人突然止住脚步,她深吸一口气,攥紧香奈儿银色CF链条包的提绳,踩着高跟鞋转身朝希云酒店大门‘哒哒’走去。
做逃兵不是她的性格。
今晚,她绝对不能这么狼狈离场。
前后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南桑在希云酒店大门辗转了一个来回,但她已经全然想通,气势汹汹的重新迈入电梯,摁下99层的按钮。
电梯一路直上,对比起刚刚来时的情形,却有什么已经发生改变。
女人眼神坚定的看着电梯大门,直到门打开,璀璨的灯光从缝隙里倾泻进来,她从容不迫的走出电梯。
炫目的派对会场内,女人随手在吧台拿起高浓度的鸡尾调酒,仰着天鹅颈,将酒一饮而尽。
酒壮怂人胆,南桑雪白的脸颊泛起迷离,两腮红润的朝着四周扫视了圈,她牙齿陷进下嘴唇皮,伸手将长裙用力撕扯,高开叉的裙子背她扯掉一截。
原本性感的蓝色妖姬大露背晚宴裙,此刻更是增添几分狂野之色,女人露出莹白如玉的小腿,灯光下,白的有些晃眼。
刚扫视一圈后,她便看到男人坐在在二楼的SVIP区域。
南桑拎着包,踩着黑色细跟高跟鞋,晃动着柔媚的曲线,展露着魔鬼身材,绝代风华的朝二楼旋转楼梯的方向走去。
这场派对会场里,不时有富家公子哥以及千金小姐将目光朝南桑频频看去。
她却被拦截在那条警示线外。
此刻,薄宴西神色淡漠地靠在红色丝绒沙发上,他双腿交叠,右手长臂慵懒的搭在沙发背上,男人轮廓硬朗,山根高耸,眉眼隐在金丝边眼镜片后边,几分深邃矜贵。
他戴着BVLGARI灵蛇戒指的手指间举着一杯香槟酒,正在听旁侧侯京陌讲着最近商界的趣事。
全然没有注意到那边的景象。
南桑被高个子黑人保镖阻拦在外面,她抬起头,从容不迫的向对方说道:“我找薄总,麻烦告知一声。”
黑人保镖根本听不懂中文,态度凶恶的对她作出驱离动作。
南桑并没有离开,毫不示弱的再次向对方表达意图。
所幸,这边的情况被不远处的利唯捕捉在眼底。
对方徐徐走来。
利唯对那位保镖做了一个止住的手势,保镖停止驱离动作,利唯看向南桑,问道:“有什么事吗?”
南桑深呼吸一口气,其实,她也是在赌。
就赌薄宴西根本没有忘记自己。
南桑直言不讳的说道:“我想见薄总,有事情和他商议。”
利唯看了那边一眼,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将南桑带过去。
南桑被利唯带到薄宴西身旁。
灯光下,女人乌黑的波浪卷披在脑后,墨蓝色挂脖露背礼裙,蝴蝶骨暴露着,上面恍若盛满一池星光。
同为蝴蝶抽褶的胸花设计露出性感诱人的胸线,女人曲线窈窕,腰间镶着的宝石熠熠夺目,站在那恍若雅典娜女神。
特别是那双滑细削的长腿白的晃眼,美艳动人,看一次心底起一次涟漪。
只可惜薄宴西并未正眼瞧她。
男人和侯京陌谈话,不曾把注意力分散过来。
南桑攥紧手指。
抬起美人下巴尖,先发制人的冲着男人说道:“薄总贵人多忘事,是身边的美女太多了,所以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
南桑从没有用这种语气和薄宴西说话,她觉得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格,先前那些顾忌和害怕全都抛之脑后。
她心底有种欲念如蝴蝶振翅般疯狂的煽动着。
男人懒懒抬眸,目光朝眼前的女人睨去。
侯京陌闻声,指尖搁在下颌处,在一旁看好戏。
和薄宴西眼神对视。
南桑瞧见男人幽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自己,也没有说话,她揣着不到对方的情绪。
空气生冷又僵硬。
南桑牵动红唇,行为更加大胆的朝前迈开。
她摇曳着诱人曲线,走到薄宴西跟前。摇身一转,屁股坐在他两只交叠着的大腿上,这个动作迫使对方□□迎接她。
南桑伸出两只柔嫩白皙的胳膊勾住男人脖颈。
昏暗灯光下,薄宴西目光朝她看去。
女人妩媚上挑的杏眼晃动媚波,声音娇软得能掐出水,“薄总今晚一人喝酒,没有女伴多寂寞呀,如果不介意,我可以作陪。”
男人眼神从南桑的眼睛,鼻尖,一路延续往下扫描,那目光,恍若一丝不苟的在欣赏这件漂亮尤物。
侯京陌唇角轻扯了下,在旁调侃道:“南桑小姐找错人了吧,我看你男朋友还在楼下,怎么就找上薄总了?”
女人笑容潋滟,恍若夜里媚色撩人的蓝色妖姬。
她盯着薄宴西,一字一句说道:“我男朋友都不介意,我还介意什么呢?”
说着,南桑微微歪仄脑袋,用一种俏皮的眼神看向薄宴西,嘟囔着嘴,“薄总介意吗?”
男人悠然散漫的凝视着南桑,如冷雪松般眸子讳莫如深,没有发话。
侯京陌却觉得精彩绝伦,他用力的拍了拍手掌,说道:“刺激,真刺激。”然后从沙发上站起身,拿起自己西装外套,对薄宴西说道:“我先下去找人喝酒,给你俩腾空间。”
侯京陌单手拎着西装,从利唯身旁路过,走了几步后又折返回来,在对方耳旁摇头道:“这个‘小白花’不简单。”
第027章 027
南桑主动勾引薄宴西, 在对方怀里尽显媚态,男人端得一派绅士模样,坐怀不乱的开口, “这次有什么目的。”
语气淡如水, 问句直言不讳。
南桑纤细如竹笋的指尖轻拂男人胸膛,声音袅袅, “薄总既然还记得我,为何刚刚在电梯里装作看不见我?”
他静静的凝注着南桑,不过两月时间, 这只小野猫的胆子愈来愈大。
薄宴西视线微沉,声音低醇浑厚,“我记得两月前不是这样,那会儿南桑小姐可是求着我别做一些事。”
那晚的记忆如同胶片重浮眼帘,南桑脑袋‘啪’地一声像是被什么给击中。
希云酒店1806号房间, 她被锁在门口, 想逃走却出不去。
男人脚步逼近, 宽阔有力的手掌掐住她的细腰,粗粝手指在她敏感的软肉处摩砂,引得她背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求对方放过自己, 男人最终放开她, 南桑记得临走前薄宴西告诫她,“你还会再次求我的。”
想到这,南桑喉管像是被倒进冷飕飕的凉风。
果然如他所说。
他是薄宴西,所有讲出的话都会兑现。
她主动来求他了。
南桑鼓起勇气直视着男人那双深沉幽邃的眼睛,拧着牙说道:“这次我的确是来求你的。”顿了顿, 又道:“我想让你帮我。”
薄宴西眉梢微抬,嗓音浑厚低沉, “哦?”
碍于紧张,南桑撩拨着对方的手指逐渐僵住。
即便心底没有多少底气,仍充满倔色的说道:“我现在被贺绪雪藏了,你能捧我吗?”
南桑也觉得这些要求有些不切实际,但她却继续蹩脚的和眼前这位大佬谈条件。
她徐徐陈述完毕后,薄宴西笑了。
他悠哉的举起电子烟,含在嘴里,奶白色烟雾缭绕在高耸的山根处,镜片下的眉眼极尽深邃,好半晌,才惜字如金的吐出几个字,“我为什么要帮你。”
女人脸被问得绯红,她咬紧牙,答不上对方的话。
薄宴西却是饶有兴趣的审视着她,男人粗粝的手指轻轻勾起女人下巴,沉声,“知道自己有点姿色,就想利用这点到我这儿来获得好处,真聪明。”
话锋一转,他噙着笑说道:“我身边的女人多得是,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南桑觉得和薄宴西迂回就像围棋对弈,举步维艰,她眼睫微微一颤,说道:“虽然薄总身边美女众多,但我相信,我定是最特别的。”
她并不知晓自己在薄宴西心底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南桑只是按照高庆子和黄柳霜提携自己的话斗胆揣测。
毕竟这个权势滔天的男人帮及自己这么多次,肯定多少都会有些区别对待。
南桑的自信发言引得薄宴西轰然笑出声。
男人嗓音沉如闷鼓,笑声莫名的使南桑心中发悸,她有些不安的看着他,紧张得掌心起了一层湿润的汗液。
薄宴西黑如炭的窄眸,紧攥着女人美艳的脸蛋,声音带着某种调侃意味,“南桑小姐这是主动想要做的薄某的金丝雀?”
南桑答不出话,眼眸微垂。
薄宴西却附在对方耳郭,压低声音,说道:“先拿出诚意来。”
南桑惊厥侧眸,看向男人线条锋利的侧脸轮廓,她颤动着眼睫,虽然心底惊骇又有些恐惧,但仍然佯装镇定的问道:“薄总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男人手掌搂住女人细如蛇的腰,偏仄脑袋,静静凝注她,三个字从喉咙处发出磁震,“老规矩。”
南桑美眸凝滞,呼吸在这一刻停泊。
薄宴西却一字一句,道:“边口边求我。”
她能听懂这句话寓意,还没开始,南桑唇鄂那种酥麻的酸胀感已经再次浮现,她从未想过事态会再次发展成现在这样。
南桑只是想让薄宴西帮自己,但有些事情做出后就完全偏离原始的轨道。
薄宴西在她耳畔说着,“我从不勉强任何人,南桑小姐自行考虑。”
他的手松懈,身子懒懒往后倚,悠哉的将修长的胳膊搭在沙发背上,灰冷的眸子就这么静静凝注着她。
南桑脸颊火辣辣的,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拎着自己的香奈儿链条包转身离开,她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答应做薄宴西的金丝雀就意味着彻底变成对方的玩物。
女人低头踩着高跟鞋往旋转楼梯走去。
走到楼梯时,眼眸却扫视到那边不远处在泳池边的长椅上坐着的贺绪,对方举着香槟酒,红光满面的男男女女的宾客谈聊。
南桑脑海瞬时冒出方才贺绪和男性友人调侃自己的那番话。
心底的气焰如同火山喷发,她绝不可能委曲求全去找贺绪求饶,南桑已经看清楚贺绪的真面目,她没有回头路可走。
要想彻底的为自己获取利益,成为人上人,只能——
南桑拧紧牙关,转身迈开步子‘哒哒’朝薄宴西走去,她将手中的香奈儿包扔在沙发上,主动在男人双腿之间跪了下来。
已经做过两次了,多几次,再多很多次又何妨?
薄宴西能给自己想要的,她又何必做过婊子又继续立牌坊,笑贫不笑娼,做任人宰割的鱼肉才是真正的屈辱-
京市的夜浓稠得如散着墨香的砚被碾碎,糊在金色摩天大厦顶端,整座城市浓墨重彩飘坠着浮华迷离的气息。
南桑被薄宴西带回九江区金裕街688号的檀楼庄园。
她被他从那辆黑色劳斯莱斯抱了下来,南桑几乎不记得庄园的建筑构造,她只记得花园很大,充满法式风情的路灯很亮。
男人坚毅的下颌勾勒着淡淡金光,他的怀抱很稳,整个路程没有怎么颠簸。
薄宴西把她带到二楼的卧室内,迫不及待地把她扔至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她皮肤挨着触感细腻柔软的丝绸棉被,眼眸迷离的望着那个男人。
他深色西装外套,马甲,领带褪下,只剩件铝灰色衬衣,胸肌撑得喷张,修长胳膊的肱二头肌健硕紧实,男人伸手松了松衬衫领口。
单手解那条纪梵希的黑色皮带。
南桑两腮飞上红石榴色,把头别过去,没有看。
待男人覆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掐住女人的美人尖,在她耳畔低声,“吃过了,还不敢看?”
南桑咬紧下嘴唇皮,大脑短暂宕机。
这夜,翻云覆雨整宿。
她第一次贺薄宴西在床上行事,过程尤其完整,也是南桑首次看到他未着寸缕的画面,男人身材健硕,九头身,宽肩窄腰翘臀,巧克力色腹肌线条如虬结,足足八块。
薄宴西对她施了前戏,南桑本来想完成任务不带任何情绪,但他太会,到后面南桑自己也惊厥为什么会不自主发出那么羞愤的声音。
前半程,他一直掐着自己下巴,逼她说一些素日里从不曾讲过的难以启齿的话,南桑自然不愿意,最后却被迫妥协。
南桑不记得来多少次,她感觉整宿没有合过眼睛,自己完全是晕厥过去的。
单一晚上就已经超过和贺绪的整年次数。
南桑新世界的大门被强迫打开,原来这种事情能够反复地多次进行,人的欲念可以不间断发泄-
清晨的光穿透落地窗,大片白光如钻石碎在深色调的卧房内。
南桑从沉甸甸的梦中逐渐回过神,她费力的睁开眼,睫毛轻颤,脑袋短暂空白。
记忆的线连接后,她才徐徐拾回有关昨晚的所有记忆,充满欲念的,被迫的,妥协的,羞耻的画面各种交叠在一块。
形成令她不堪回忆的画面。
她记得男人有怪癖,昨晚愣是逼迫自己叫他,爸爸。
这种Play南桑无法理解。
在宽敞的浴室内洗漱时,南桑发现自己身上有很多红晕,都是薄宴西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南桑看着镜子里的清艳的面容,这张脸还是和以前一样,但已经有什么彻底发生改变。
要问懊悔吗?
南桑觉得是有的,但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已无路可退。
昨晚的礼服不知去向,南桑洗完澡后找不着衣服,只能走进卧室内单独设立的衣帽间,她进去后,美眸怔住。
衣帽间有足足五十平方米,展览柜和衣柜颜色以黑灰色为主,各类西服衬衫分类整齐,除此外有专门的手表,领带等男士用品的展示柜。
南桑喉咙哽咽了一下,她能揣测到这就是薄宴西常驻的家,这个卧室应该平时是他的睡房,所以衣物琳琅满目。
就好像她素日里在商场里逛的那些高端奢侈品商店,整整齐齐,一层不染。
南桑犯愁,不知这样做妥当与否,但她又不能光着身子出去,只好随意挑选了一件他的深灰色衬衫穿在身上。
女人看着试衣镜中的自己,男人衣服太过宽大,将她臀部包裹,看起来有点Oversize的感觉。
南桑穿着薄宴西的衣服,走出了卧房。
位于1楼的餐厅,桌上摆满足足十几样餐品。
西式的有马萨拉卷饼,蓝鳍金枪鱼骨髓刺身,焗烤法式吐司,巴伐利亚煎白香肠,咖啡以及红茶,中式则有鼓汁蒸排骨,各种小菜,生滚鱼片粥,蒸馍馍和虾饺,以及南方才有的牛肉面。
南桑惊住时,一位穿着中式服装,容光焕发,盘着乌发的阿姨走过来。
她微笑着向南桑介绍道:“小姐您好,我是傅姨,不知道您平日里喜欢吃什么,所以今早我就中餐西餐都做了一些,不知符不符合您的口味。”
“薄总有交代过,您是南方人,如果这些都吃不习惯,可以试试牛肉小面,牛肉汤是我今早熬制的。”
第028章 028
南桑坐在法式classic凤的餐桌尽头, 长桌能容纳12个人,她望着对岸,只觉得和那边相隔一条河。
水晶吊灯摇晃, 灯光打在花纹繁复精致的餐盘上, 她吃着有史以来最奢靡的早餐,盯着桌面上燃着的螺旋纹烛台发呆。
作为庄园的厨师兼管事, 傅姨很懂分寸,全程没有打搅南桑,待她用餐完毕后才走至对方身旁, 将两把钥匙亲自交给南桑。
南桑不解的扭过头,看向这位气质雍容的阿姨,问道:“傅姨,这是?”
傅颐交代道:“薄总让我交给您,这把是庄园大门的钥匙, 您进来时只需要摁动按钮, 大门会自动为您打开, 另一把是车钥匙。”
南桑疑惑,“车钥匙?”
傅姨笑着说道:“车牌号为京A66666的那辆车停在车库里,薄总说您可以随时用, 如果小姐不会开车, 可以让李叔送您去想去的地方,李叔以后就是小姐的专职司机了。”
光是听着那串特殊的车牌号数字,南桑大脑就已经开始嗡嗡作响,在整个京市有两辆车就像是特权通行牌,走到哪都会受人敬仰。
南桑之前听贺绪提起过, 第一辆是薄宴西的劳斯莱斯,车牌号为京A88888的车, 这辆车只要出现,就连某些禁区都能放行。
第二辆还是薄宴西的京A66666,能够使用这么特殊的车牌号,地位权利可想而知。
只不过京A66666很少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南桑浅听贺绪讲过那辆车是白色的宾利尚慕限量版,价值接近千万。
南桑凝视着那把纂刻着银色翅膀的宾利车钥匙,喉咙哽咽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彻底改变。
女人将沉甸甸的车钥匙捏握在手中。
傅姨又例行公事的问道:“小姐,您下周四和周日想吃什么?我会提前吩咐厨房采买您喜欢的菜品。”
南桑懵懂的看向傅姨,直言道:“我没太懂你的意思。”
傅姨笑道:“薄总说您周四和周日都会留宿。”
南桑倒吸一口凉气,她瞬时反应过来,薄宴西给自己已经规定好‘上班时间。’每周两次全职。
南桑压制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回应傅姨,“我没有特别忌口的,随意安排就行。”
傅姨为难的思忖了会,点头道:“好。”
南桑像是想到什么要紧事,连忙向对方问道:“对了,傅姨,我的衣服是你收拾的吗?”
虽然昨晚她和薄宴西在卧房内一片狼藉,但今早起床后,卧室整理的很干净整齐,视野里看不见任何杂物,就连她的衣物也不知去向。
傅姨略感抱歉的说道:“是的小姐,您的衣服已经送去干洗。”她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继续道:“不过您不用担心,约莫两小时后就能去取,您先休息一会儿,我会派人把衣服取回来。”
听闻这话,南桑心底松懈下来,如若没有衣服的话,她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南桑离开檀楼庄园庄园时,才发现这里面很大,曲径通幽的花园恍若迷宫,各类花簇开得美如莫奈笔下的油画,庭院设计是南法风格。
如若让她一个人在里面行走,肯定会迷路找不到大门的位置。
所幸傅姨将 她送到门口。
李叔开着那辆白色京A66666的宾利从车库驶出,南桑扭头礼貌的对傅姨说道:“不用送了,再见。”
傅姨笑着应和。
南桑坐上那辆豪车,离开了檀楼庄园-
近一段时间,南桑和贺绪彻底陷入冷战,她没有再主动和对方联系,贺绪也没工夫顾及到她,对方全心投入剧院的业务,有了外国顶剧团的加入,剧院票房回春,迎来这些年最鼎盛的巅峰。
因此,贺绪更没那个心思去搭理南桑。
他觉得南桑就算脾气再执拗,总有熬不下去的那天,到时候肯定会主动向自己服软。
京市夜晚。
在加州研学归来的南正庭亲自下厨做了一顿晚餐,三人围着餐桌,氛围温馨。
王云夹了一筷子京酱肉丝,称赞南正庭的厨艺,来京市这么多年连京味儿菜都学会了,两口子笑容恩爱。
这时,王云突然对南桑嘱咐道:“桑桑,明天你喊小绪来咱家吃饭。”
南桑目光凝滞,她知道明日是王云生日,按照以往惯例都会在家里做法请客,前两年贺绪都上门拜访,还送王云很多生日礼物。
只不过……
眼下,她已经很久没和贺绪联系。
王云提及这件事,南桑秉持着沉默,王云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问道:“怎么了?你最近是不是和小绪在闹别扭啊?”
南桑眼神闪躲,吞吐道:“哪有,我们感情好着呢。”
南桑向来都不想让自己家人操心感情的事情,这些年父母都是一路看着南桑和贺绪走来的,两老对贺绪的印象很好。
贺绪也帮家里不少忙,如若要南桑去解释肯定会说不清。
她只能暂时这样去处理。
王云夹菜到南桑的碗里,叮嘱着,“年轻人吵吵闹闹很正常,不要老让男方包容自己,也要学会包容对方,少点任性,有什么话你俩得好好说开,别影响感情,知道吗?”
王云的话使她莫名有些心堵,她宛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点头,回应对方,“嗯。”
“那你明天一定要把小绪叫上咱家来啊,他喜欢吃你爸爸做的酸菜鱼,到时候让你爸爸给小绪露一手。”
南正庭应和道:“是啊,我这也很久没和我女婿下过棋了,明晚让他陪我喝两杯,下几局象棋。”
南桑:“……”
晚饭后,南桑回到卧室,心底踌躇不已。
她和贺绪的关系一直僵持着,南桑虽然很不想主动联系对方,但碍于明天是个特殊日子,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把王云的意思转告给贺绪。
海棠湾别墅区。
男人从迈巴赫驾驶座内走下来,刚将车锁上,放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他掏出手机,瞧见微信里久违的收到女朋友发来的信息。
桑宝宝:[ 明天是我妈生日,她邀请你晚上来我们家吃饭。]
简短的一条信息使得男人眼眸瞬时亮起光,他薄唇扯开笑意,想着南桑这么久没有联系他,肯定一直拉不下这个颜面。
现在是想借着王云生日的机会求和,贺绪觉得女朋友都已经给自己台阶下了,他不能不识抬举。
男人笑着给南桑回复过去。
贺绪:[ 好,明天我肯定会登门拜访的。]
贺绪:[ 你还在生我的气?好了,乖,别生气了,宝贝,我会尽快把你的演出恢复,一周两场怎么样?如果不满意,我再和老外他们商量商量。]
南桑看到这两条信息的时候,刚从浴室出来,女人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目光落在对方所说的一周两场演出上。
她冷嗤了声,没有回复他。
虽然贺绪态度已经缓和,但南桑对他只有无尽的失望,她将手机搁置一旁,回到浴室吹头发-
翌日下午,司机就提着大大小小的礼品进了海棠湾别墅,贺绪特意着装打扮了一番,他从卧室走出,清点着司机买的礼品。
其间有燕窝西洋参LV的丝巾雅诗兰黛护肤品葡萄酒等。
司机问道:“贺总,您让我买的东西我都买好了,还需要再买什么不?”
贺绪见那些东西已经堆积如山,摇着头,说道:“不用,已经够了。”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现在是四点半左右,南桑家离自己这里有差不多接近40km路程,现在出发应该差不多。
贺绪对司机嘱咐道:“你送我去天鹅湖畔小区,我现在要过去,把这些东西都提到车里。”
司机连忙回应,“好的,贺总。”
贺绪整理了一下仪容,正要出门,在玄关处却被恰好走进门的陈萍拦住,对方语气强硬的说道:“往哪去?今天你可哪儿都不许乱跑,待会晚上我约了蒋伯父和伯母还有雯棋,你得跟我一块去吃饭。”
贺绪拧紧眉,“不是吧,陈女士。你怎么突然做决定,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今天还有事情要忙。”
陈萍板着脸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事,反正都得给我推了,再大的事也没有陪你蒋伯父伯母吃饭重要。”
贺绪无奈,“妈,今天真的不行,要不你和蒋伯父那边说改天再约时间,要是您不好交代,我去和蒋雯棋说一声。”-
南正庭晚上特意做了一大桌菜,清早就去附近的海鲜市场买回来一条鲈鱼,等菜端上桌,差不多也快到七点。
王云对南桑说道:“小绪怎么还不来?是不是路上塞车了?你给他打个电话。”
南桑疑惑,早上她就向贺绪确认过,对方说会准时到,但都马上到饭点了,他还没有到。
南桑正拿着手机准备去阳台给贺绪打电话,这时,她手机突然响起,正好是贺绪打来的,南桑摁下接听键后,那边传来贺绪的声音。
她刚想询问怎么还没到。
贺绪先发制人的说道:“不好意思,桑桑,我今天工作上突然有点事要处理,没办法过来了。”
第029章 029
听着男友放她们一家人鸽子的措辞, 南桑忍不住嘴角弧度塌陷,这种失望的感觉很熟悉,屡次三番上演。
南桑现在已经不渴求向贺绪讨要解释和说法, 她语气相当平静的回应对方, “那我和妈说不等你了。”
贺绪在电话那头说着,“桑桑, 你替我向阿姨道歉,等改日我忙完后定当登门拜访,到时候会给阿姨把礼物——”
南桑懒无心思听他继续讲话, 不耐烦地打断对方话匣,“就这样吧,挂了,我们先吃饭了。”
落下这句话,南桑利落挂断贺绪的电话。
虽然心底有不痛快, 但仍然将这股情绪隐忍住, 回到摆满一桌饕餮佳肴的餐桌旁, 此时,南正庭正在倒酒。
他追问着,“小绪来了没?”
南桑悻悻说道:“不用等他, 刚电话里说了, 今天有事来不了。”
这种事要是放在以前,南桑肯定会找贺绪问个究竟。
为什么临时放鸽子,我妈生日这么重要的场合都无法赶到吗?怎么不早说呢?明明她妈妈提前做了那多菜。
现在失望累积得愈多,南桑觉得愈无所谓。
这顿午餐吃得情绪低潮,约莫是因为贺绪突然放鸽子的缘故, 王云和南正庭都不是很开心。
王云说着,“你说这小绪昨晚说好了要上咱家来, 不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咱们做这么多菜哪能吃的完?”
“你爸知道他喜欢吃酸菜鱼,还特意去海鲜市场挑选了一条新鲜的鲈鱼,他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
南桑默默吃着饭,听王云这么说,心里不是滋味。
南正庭冷不丁的说道:“我看小绪啊还是和咱们家南桑不合适。”
南正庭的话惹得王云把目光瞪过去,他不顾王云的眼神,继续说着,“我一直觉得咱南桑应该找个知书达理的普通男孩,贺家这样的家庭,咱们高攀不起。”
“小绪工作方面,每日接触的人和事都和咱南桑不同,两人圈子如果相差太大,总有一天会产生分歧。你看他这么忙,连你生日都没时间参加,万一结婚后,经常不回家怎么办?”
王云连忙说着,“你懂什么,男人要拼事业,忙点很正常。哪能像你成天假日多,每个月赚的工资就那么点,我们桑桑是宝贝,肯定要找个家庭好,能给她优渥生活的,小绪哪儿不好了?”
南正庭见王云急眼,笑着对南桑说道:“你看你妈,每次只要我说她的金龟婿,她就不乐意了。”
南桑勉强露出笑容迎合父母,但心口却像是堵了一口热气,有股闷燥的感觉,她食不知味吃着饭,搁置在旁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女人垂眸扫视了一眼,瞥见屏幕里显示着某个特殊号码时,心底蓦地咯噔了一下,她连忙拿起手机站起来,对两位说道:“我回房间接个电话。”
南桑回到房间里,将门轻轻关上,与此同时对着听筒,声音清软的说道:“你好,利唯先生,有什么事吗?”
她没想到利唯会突然打给自己,南桑脑海琢磨着,今日并非周四也并非周日。
电话那头,男人客气沉稳的声音传来:“是这样的,南桑小姐,薄总让您现在来一趟希云酒店。”
南桑美眸明显迟疑,搁在手机上的手指不自主往里收紧,她吞咽了声口水,说道:“您刚刚说是现在吗?”
利唯答道:“是的,需要李叔接您吗?”
南桑压住心口起伏的情绪,她回应道:“不必,我收拾一下,可能需要1个小时左右。”
利唯:“好的,我在酒店门口等您。”
挂完电话,南桑大脑短暂迷蒙,她不知道薄宴西为什么突然召唤自己,但男人的要求她不敢不应允。
这也算得上是临时被‘通知上班’吧?
南桑苦笑,走到衣帽间,从里面挑选裙子,仔细浏览后,最终换上一条黑色吊带长裙,裙子大露背镂空设计,腰间两侧露出莹润肌肤,V领设计,恰如其分的修饰曲线。
再加化妆和梳理头发喷香水,整套流程下来用了接近半个小时,南桑拿出香奈儿那款CF经典款黑色小金球作为搭配。
王云见她突然出门,不由得询问,“桑桑,你去哪?”
南桑找个理由向对方撒谎,“剧院那边有点工作要处理,我现在得赶过去。”
南桑知道只要有关工作的事情能够顺利蒙混过去,王云不会多加追问什么,所以她编织了这个谎言。
王云叹口气,回应,“好好地休假时间,怎么突然又要工作了?那你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南桑知道今晚是王云生日,她没能陪对方吃完饭,心底有些过意不去,但薄宴西的命令她又不敢不从,只能硬着头皮出门-
京市,夜幕璀璨。
黑金色摩天大厦直冲云端,车辆川流不息的如迷宫般的高架桥上宛若鎏金流淌,如银河的灯海之中,那幢拥有99层菱形切面的玻璃高楼如复古恢弘的画卷。
周遭所有霓虹和糜魅的故事都在画卷中展开。
南桑被利唯带着,直接乘坐未开放的私人电梯,刷卡上86层,电梯‘叮’地一声打开后,南桑跟着利唯走进去。
这层是水疗中心,灯光昏暗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整个氛围都属于暗色调,周遭水雾缭绕恍若仙气,里面空旷摆放着各种绿植以及躺椅。
半圆形的池子一层叠一层,水波恍若绿翡翠,飘坠着淡淡清香,南桑往里走,看见有很多开放的池子,但都没人,仿佛被清场。
除此外还有桑拿房,豪华电影院,按摩室等设施,但基本所有房间都没有人影,走到尽头,那边的池子有一倒凹形的池子,连着两边过道。
池子底部以及前方的玻璃围栏完全透明,能够一眼看到85楼的视线,85楼是米其林餐厅,不时有人从餐厅走出来。
南桑没有见过这么奢侈的水疗中心,她算再次开眼界,走到最大的池子旁,利唯对她说:“到了。”
对方落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去,南桑手指紧捏着香奈儿包的链条,局促不安的站在那,就在她疑惑时,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冒出人影,水渍飞溅。
男人单手利落地往额角扶了一把头发,挺立的五官在昏黄灯光下极尽深邃,水珠从男人硬朗的眉骨流淌,在高耸的山根处滑落,落在锋利下颌边。
他眼睫沾湿着水渍,朝南桑看去。
男人半隐在水中,露出油亮的巧克力色胸肌湿漉漉,手臂肌肉随着动作隆起,浓眉幽邃的窄眼凝注着她,磁性浑厚的声音带着回响,“下来。”
南桑美眸滞住,她连忙回应他,“我不会游泳。”
薄宴西到南桑面前,灰色冷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泡温泉,谁让你游泳了。”
南桑还没回应,男人强制伸手将她小腿窝揽住,单手把她直接从台面举起来,南桑被这个动作吓到,也被他惊人的力气弄得惊骇不已,红唇失声尖叫,“薄总,你做什么,薄总!”
薄宴西把南桑放进水中,温柔的水流裹挟全身,南桑是有点怕水的,加上她是突然被迫入水,吓得两只手搂紧男人脖颈,贴着对方湿漉漉的身体。
南桑挣扎,他能看得出她的害怕,水域虽然并不深,只有一米六左右,男人觉得有趣,瞬时松开搂住她的那只手。
南桑见薄宴西放开自己,更是害怕,她像抓救命稻草般死死的搂住他,恨不得变成考拉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薄宴嘴角噙着笑,“喜欢抱?平时看不出来。”
南桑意识到薄宴西在挤兑自己,她拧紧牙,尽管心底很想松开,但还是不敢放手,只是略有些愠色的说道:“薄总,我连泳衣都还没换……”
她离薄宴西很近,说话时能够感受到对方匍匐的呼吸,昏暗灯光下,两人身体紧贴,肢体动作分外暧昧。
水晶灯落下的光波纹流淌,绿宝石色的水波里,两道肉色身影极为诱惑,也充满电影美感。
男人鼻尖贴着她鼻,眼神往下坠,盯着她红艳艳的唇瓣,嗓音闷哑,“只有我和你,怕什么。”
南桑心底打起鼓,她刚进来时就知道薄宴西清场了,但不明白对方的意图在那,她问道:“那薄总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薄宴西头微微偏移,锐利的窄眸盯得南桑呼吸凝滞,他嗓音闷沉,“明天到新公司签经纪约的合同。”
南桑疑惑,“什么合同?”
男人声音沾着水渍,有种朦胧的焖鼓声,“不是说想让我捧你?”
南桑瞬时理解薄宴西的意思,她眼睛掠过浅光,“薄总的意思是你为我找了一家经纪公司吗?”
男人淡声纠正:“不是找,我为你设立娱乐公司,旗下就你一个艺人。”
薄宴西的话令南桑有些不可置信,不知是否因为温泉的水温过热,引得她大脑闷胀所以有些晕,还是其余什么原因。
她觉得这种感觉很不切实际。
薄宴西竟然为她单独成立一家新公司,专门捧她?一时间有很多话涌上喉咙,让南桑觉得有些哽住,她忍不住追问这家新公司各种相关情况。
男人只是语气冷冽的回应她,“不用管,会有专业经纪人为你规划。”
南桑转瞬又想到自己和梨鸢大剧院还有合约在身,她蹙眉说道:“可是我已经和剧院签约五年,如果再签其他公司会不会涉及到违约?”
薄宴西那双色泽幽邃的黑眸看不出情绪,他面色沉静,声色极淡的说道:“你觉得有必要问我这个?”
南桑哽了下,她想着也是,毕竟他是薄宴西,就算是有违约纠纷也会很容易摆平,自己的担心是多此一举。
南桑还在想着这件事,男人的手却掐住她的腰,将她翻转,臀部对准自己,南桑意识到什么,她目光看向前方透明的玻璃围栏,楼下一眼能看米其林餐厅,那边有不少人。
女人惊惶侧头,“薄总这里会被看见的。”
薄宴西从刚刚南桑紧紧搂着自己那一刻就在努力压枪,她皮肤太顺滑了,被水打湿后更是嫩的和豆腐一样,水将她黑色裙子湿透,吊带滑落美人肩,落尽男人眼底的尽是诱惑。
他勾唇,语气不太正经的说道:“隐私玻璃墙,只有单面能看见。”
南桑诧异,薄宴西的意思就是她能够从这个视角看见楼下人来人往的画面,而楼下却看不见楼上发生什么。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很抗拒。
男人粗粝的手指掐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湿漉漉的裙子撩起,南桑连忙不情愿的反手抓握住对方手臂,“薄总,不可以。”
第030章 030
她的阻拦换来男人的不悦, 薄宴西凛冽的声音如同幽谷升上来,在她耳郭处回响,“你知道的, 我不喜欢勉强的女人。”
南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她牙齿陷进下唇的软肉里,即便心底千百个不愿, 也不得不从,只能从男人手腕上松开。
薄宴西手掌宽大,他喜欢行事的时候掐着南桑后脖颈, 这个动作会使得她头皮酥麻,南桑那双乌色美眸泛着雾蒙蒙的水光,水里有阻力,这种感觉特别奇异。
水温持续上升,南桑大脑晕眩得恍若像是倒在暑热的夏日中, 呼吸跟着窒闷起来, 她表情痛苦, 在这时却被男人翻转。
她面对着他,继续。
薄宴西那双窄迫的眼眸像是浸了浓砚的墨,聚焦在她脸庞, 声音闷哑道:“南桑, 表情生动点。”
南桑两手挂在男人脖颈上,她睫毛颤动,羞耻的感觉使得她根本无法作出任何表情。南桑在这方面从没这么大胆过。
上次在车里,厕所里,这次是水疗中心。
南桑这么知书达理, 恪守礼节的淑女只觉得道德感一点一点被眼前的男人给击破,她别扭的红着两腮, 摇头。
男人却是伸手紧紧钳住她的美人尖,抬起,逼迫她直视自己,“是还不够?”
他加重力度,南桑被弄的没办法,只好妥协,尽全力配合薄宴西,在对方引领下她愈来愈放得开。
情到深处,薄宴西将她摁压在玻璃围栏处,南桑只是轻轻抬眼,却瞥见65层米其林餐厅门口走出来几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男友贺绪和陈萍,还有三个陌生的身影,其中有个气质出众的金发美女,对方站在贺绪身旁,两人言笑晏晏。
南桑被这一幕吓到,她连忙伸手抵在薄宴西腹肌处,想要推离身后的男人,但他却更用力,使得自己忍不住叫出声。
女人看着贺绪和陈萍,脸色可耻的烧红起来。
一行人就站在餐厅门外谈话,他们的角度虽然看不到66层的光景,但南桑能够清晰的看见他们。
南桑拼命摇头,想要制止住薄宴西,男人却在她耳畔如恶魔般低语道:“大声点。”
她越反抗薄宴西越用力,南桑被迫作出各种意乱情迷的表情,声音也忍不住的愈来愈大,她眼角余光倪向自己男朋友和伯母,扭过头去,有些咬牙切齿的瞪着薄宴西。
男人声音悠然,“这个表情不好看,刚刚的更动人。”
南桑心脏砰砰狂跳,脸颊绯色的极艳,她不肯再配合薄宴西,对方却低语道:“要不邀请贺总上来坐坐?”
闻声,她态度一下子软了,不敢再挣扎,只能被迫和他在翡翠色的温泉池子里意乱情迷。
南桑眸光时不时朝65楼的贺绪瞄去,想着他不是说今晚有工作要忙,为什么会……贺陈萍以及一个陌生美女吃饭?
薄宴西察觉她的分心,拽住她的头发,警告着,“专心点。”
南桑闭上眼睛,贺薄宴西沉沦下去。
……-
不知过了多久才彻底结束这场梦魇,女人浑身湿漉漉坐在躺椅上,她全身上下有股透心般的冷。
红唇失去颜色,有些哆嗦的坐在那等候。
这时,手机屏幕亮起,南桑垂眸,乌发水渍滑落在屏幕上,里面显示着一条微信,是贺绪刚发来的。
贺绪:
[ 宝贝抱歉,今天没能参加伯母的生日,礼物我已经派司机送过去了。]
南桑盯着这条信息失神,眼前却覆下一道阴影,她头皮吓得酥麻,抬眸的同时将手机收起来。
薄宴西不动声色坐在旁侧的位置,男人手背扣了扣身前的座椅空余的地方,声色低沉,“过来,坐我怀里。”
南桑朝旁侧看去,他坐在躺椅处后方,前方特意给自己留出一截。
南桑不知道薄宴西到底要做什么,刚在水里行完事,她只觉得脚底有些发虚。
本身温泉热度能够使人头晕,再加上足足两小时,她刚从温泉出来时,差点没眼前发黑踉跄倒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尽管南桑有些不愿意,但还是听话的走过去,乖乖坐下。
男人两只长腿将南桑锁在躺椅中间,他慢慢往下滑,挺括上半身坐直起来,南桑能够感觉到身后那股宁凛冽的危险气息正在朝自己靠拢。
南桑愣愣侧眸看向他的举动,这个姿势,她像是被他包裹在怀里,男人体型宽大,体型差把她衬得娇小。
南桑手指紧捏着手机,眼皮狂跳,薄宴西却悠然把浴巾搭在她湿润滑嫩的香肩两侧,裹住她的身体。
南桑这会儿像只白软娇嫩的兔子蜷曲成一团,薄宴西持着浴巾为她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
南桑被这个举动惊诧到。
她哽了下,眼睫闪躲道:“薄总,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男人却从嗓子里拈出几个透着冷味的字,“怎么不继续看手机,继续看。”
南桑后脖颈打了个冷颤,果然,她知道薄宴西不会这么温柔,他怎么可能体贴对自己,还给她披浴巾,擦头发。
约莫是刚刚看到她在藏手机,所以想离她近点,捉弄她,让她难堪。
因为南桑知道他坐在自己身后,这个姿势低头就能瞥见手机屏幕的内容,南桑尬笑道:“没事,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话刚落下,南桑手机响起,她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只见屏幕上恰恰是贺绪打来的。
南桑脸色煞白,准备将电话直接挂断,却没想,男人贴近她耳郭,低声对自己命令道:“接。”
他顿声后,再次补充,“开免提。”
南桑觉得全身都在冒着冷汗,尽管她很不想接听这个电话,但男人胁迫着她,南桑没办法只能摁下接听,照做,按了免提。
贺绪的声音从听筒温柔传出,“宝贝,对不起,我这边才刚刚和客户吃完饭呢,我看你没回我微信,是不是生我气了?”
电话那头的贺绪觉得南桑昨晚已经给自己台阶下,他得抓紧时间好好表现,毕竟他也不想和女朋友一直冷战。
所以,吃完饭后他就立马想着来哄南桑。
但贺绪并不知道电话这头的情况。
身后男人晦涩幽邃的黑眸若金属透着冷光,攥住南桑脸庞,盯着她一举一动。
尽管如此,南桑心底那股窒闷的情绪仍然无法化解,她知道贺绪在撒谎,忍不住咬牙问道:“陪男客户吃饭还是女客户。”
那边明显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当然是男客户,喝了点酒,你知道的我要应酬。”
南桑刚刚明明在85层看见贺绪和一位美女吃饭,除陈萍外,还有她不认识的两位夫妇,南桑心底觉得很奇怪,他为什么要骗自己?
就在南桑因为贺绪愁闷撒谎时,薄宴西手指掐了一把她的细腰,太过突然,南桑失声叫出声‘啊——’
她扭头惊惶的朝薄宴西看去,男人从喉咙发出低低的闷笑声,他敛鄂,带着玩味冷眸和她视线对上。
两人距离很近,鼻尖只相隔几厘米距离,稍微往前一点就能触碰到彼此的唇。
热腾腾的呼吸气流覆盖鼻尖,她刹那失神,听筒里传来贺绪的声音,“桑桑,你在哪?我怎么听到有男人的声音?”
南桑眼睫轻颤,撒谎道:“我在家,你可能听错了,是电视声。”
“是吗?我们开视频吧,好长时间没见面,想你了宝贝。”
这声‘宝贝’落下,薄宴西的唇吻在女人柔软的天鹅颈处,一股温热的气流涌上来,使得她肩膀抖动,忍不住咬紧下嘴唇。
男人一只手从她身后延伸上来,紧紧箍住她纤细娇软的腰肢,将整个头都埋进她脖颈,冰凉的唇瓣摩挲着最敏感的地方,有痒意让她不自觉的收缩起脖颈。
他像是故意,将空闲着的另一只手伸到南桑唇前,粗粝的手指掰开她的嘴唇,将手指伸进去探索着她的唇鄂。
脖颈吻越来越激烈,酥酥麻麻的感觉席卷全身,他一边吻边将她往坏里揉,不给她任何逃跑机会。
南桑被吻得只能扬起下巴尖,大脑陷入空白,身体越来越发软,努力从牙缝中清醒挤出几个字,“不,不行,我现在不方便。”
贺绪的疑声响起,“怎么不方便了?你在做什么?”
刚刚在温泉里的余温尚未散去,滚烫的肌肤紧贴缠绵在一起的感觉又回旋在脑海,那种水中自带的阻力的感觉太特别,虽然过程很不情愿,但身体却无法抗拒。
南桑几次在他引领和娴熟的技术下达到前所未有的云端,男人让她大声点,她后面确实是忍不住发出刺耳的声音,痉挛的感觉完全无法自控。
想着刚刚的羞愧不已的情事。
这会,她被男人吻得脑袋发昏,火热感席卷全身,她有些难受的说道:“我在……洗手间。”
却没想,下个动作,薄宴西直接把她腰一抬,直接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南桑意识到什么,她连忙失声道:“我,我还有事,先挂了——”
在薄宴西欲行下一步时,她急忙把手机挂断,因为太慌张,手机滚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手臂环着南桑的腰,侧头将黑眸箍在她面庞上,欣赏着她迷离又有些错愕的表情,低声道:“怎么不继续打电话,让贺总听听。”
羞愤感涌上心头,南桑浓媚的眸子泛着雾水,呜咽着骂道:“变态。”
听到这声骂,男人闷闷哂笑,“贺总背着你和其他女人约会,你不骂他却骂起我。”
前半句是揶揄的语气,后半句,瑞凤眼却闪着凌厉,“谁给你的胆子,骂我。嗯?”
南桑意识到错误,立马软下声音说道:“对不起。”
男人捏住她漂亮的下巴,沉声,“全京市敢骂我的人,南桑,你是第一个。”
南桑睫毛簌簌颤动起来,她知道刚刚那句话不该说出来,担心薄宴西生气,她故意用娇软的声音冲对方说道:“你会给我特权的对不对?”
话时,她恬不知耻的搂住男人脖颈,用那种讨好的媚态表情痴痴望着他。
南桑知道得做聪明女人,撒娇是最好化解的方式。
薄宴西喉结滑动,他盯着女人娇艳欲滴的红唇,声音缓和,“没有下次。”
他翻身将南桑压在身下,再一次匍匐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