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大场面的横滨当地人纷纷规避。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近距离范围内的路人就已经跑得一干二净，其他人则有序地绕开了意外发生的主要区域，没有丝毫干涉的意思。
“你看！！我就说吧！——”芦泽茉抓紧了510的领带, 面色铁青地叫道。
“不, 最起码他本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追捕的第一现场, 这是个好消息。”510淡定道, 起身扫视一圈包围他们的黑手党。
确实……不过仔细一想, 现在没有出现说不定是因为前段时间龙头抗争还有很多遗留问题，中原中也作为一名准干部，没有闲工夫真的为了一个叛徒到处跑才正常。
芦泽茉想到这里，略微松了一口气，可很快又反应过来，就算今天他们逃掉了, 明天依旧会在街上碰到这样的危险。
这样根本没办法正常活动了！
假如杂志社那边担心得罪港口黑手党, 说不定还会影响到自己小说的发表！
510听到这个想法，目光顿时锋利起来，原本准备逃跑的姿势发生了细微的改变，转为了具有一定攻击性的预备动作。
“请您放心, 我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
芦泽茉听到这话, 表情更慌了，瞪大双眼，抬眸却只能看到对方的下颌骨。
不是、冷静点啊！稿子不发表就不发表了, 这个事情不重要，他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但要是直接在这里把抓捕的人给干掉了, 不就相当于和港口黑手党公开敌对了吗？！问题闹大了啊！！
“发现叛徒！中原先生的要求是抓捕后带回审讯！即刻执行命令——”
领队的黑手党正要发号施令, 旁边的副队稍微阻拦了一下他的动作，显然知道这时候不该做得太过。
“喂, 等一下……那个小姑娘应该不是我们的目标吧？”
但领队是典型的烂脾气，不耐烦地挥开了对方，眼里透着对这种迟疑的鄙夷。
“滚开！你是在忌惮叛徒拿无辜者当人质吗？！我们是黑手党，别在这时候给我有条子的那套想法！妨碍任务我第一个先干掉你！”
无辜者就算的确毫不知情，但并没有及时撇清，只有被认定为与叛徒有关系。
港口黑手党秉承着不可放过一个的行动准则，只会是被牵连杀害的下场。
要怪就怪自己信错了人吧，小姑娘。
领队的黑手党墨镜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怜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芦泽茉紧张地抓紧了510的领子，看着那些黑洞洞的枪口，紧张地小声问道：“喂不是真的吧？！你不是真的要和他们打起来吧？！”
她呢？她这么大个人也在这，难道要一起带走吗？！
但想想好像也是，毕竟跟叛徒混在一起，就算真的是无辜者，也得有命活下来再说。
“抱歉茉小姐，似乎情况已经发展到不得不让我这么做的程度了。”510说，眸子仿佛紧盯猎物的野兽一般，锁定了面前的敌人。
而主控制面板上对于周围所有敌方的状态判断，已经全部扫描完毕，并调整了对应的战斗模块辅助接下来的迎击。
至于为何510没有像之前一样提前发觉埋伏在附近的港口黑手党，主要原因还是有关于前段时间发生的龙头抗争。
混乱不仅仅导致了整个横滨地下势力的大洗盘，从那之后，港口黑手党就吞并了不少因此被削弱势力的产业和财富。
虽然目前没有达到后期统领里世界的程度，现在在横滨也是一家独大，没有人敢和他们作对。
一些曾经不敢明目张胆的活动也顺势慢慢越过了黑白界限，在不大范围干涉普通民众的前提下，黑手党几乎遍布城市的每个角落。
在510的地图显示上，身边经过的十个人里最起码有六个是黑手党，而他们两人又常常为了躲避一些视线走最偏僻的小路，相当于每天都能看到红点遍布附近的地图。
因此才没有及时意识到，这些逐渐密集起来的红点竟然是前来抓人的黑手党。
不过好在，中原中也没有因为这件事而亲自过来，仅仅下达了抓活口的指示。
“是我的疏忽，因为和港口黑手党成为敌对关系，红点……敌人，实在太多了。”510面无表情地说着歉疚的话。
芦泽茉低声尖叫起来：“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就算拥有战斗能力，但要怎么和手持热武器的黑手党打啊？！”
而且，说不定住所也不安全了！他们又没地方可去了！
“已接收命令，打架这点请您安心……”
510的话不是故意只说一半，毕竟接下来的战斗，让他暂时腾不出开口的机会。
子弹擦着他的脸颊滑过，不小心打碎了墨镜的镜架，微微眯起的草绿色眼睛锁定了前方的领队。
而后他像是完全无视地球引力，腿部后蹬带起的反作用力竟然就让他跃起超过了一个成人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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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泽茉跟随着510的跃起，一起短暂停留在半空中。
她看着突然离地两三米的视野高度，震惊地闭上了眼睛和嘴巴。
510一个从天而降的飞踢，迅速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前顺利击中领队，随后径直接住了脱手的机/枪，躬身躲开了一阵点射。
黑手党见点射并没有太大效果，飞快换成了更加顺手的机/枪，仅仅是十秒钟不到的武器替换，510已经把抢夺到手的机/枪当狙使，扫倒了更靠近自己的那个方向的好几名敌人。
随后他一个旋身扫腿，从一个正在倒下的黑手党腰上踹飞一盒替换匣，旋身用鞭腿将其一脚踢远，然后跟着弹匣飞出的方向，躲进水泥花池后。
趁着敌人还没来得及绕后，510顺便补充完自己刚才的那句话。
“我们的住所暂时还没被发现，”他的声音在枪/弹的轰鸣声中飘摇，“他们似乎是搜查中途刚好碰见我们，并没有开始对我们的行踪进行筛查追踪。”
“——也就是说，跟我们刚才救下太宰治的行为无关。”
棘手的角色还没有掺和进来，他们还有清除残留的痕迹，甚至是修改线索保护住所的机会。
芦泽茉只能勉强听清他说的内容，这时候也不好发表什么想法，刚才有颗子弹正好擦着她的头发飞过去，打中旁边的水泥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被子弹打碎飞溅起来的小石块正好擦过她的耳边，破风带来的痛感把她吓了一大跳，心里的惊叫即便刷了满屏，面上还是维持好一定的冷静，没有干扰510的行动。
废话，她现在动一下都觉得自己多余，哪里还敢说话啊！
510之前的话并未夸大，调节后的身体的确让他轻松在包围中打倒了全部敌人，并且出于芦泽茉所说的担忧考虑，他没有杀掉他们，最大限度地让他们丧失了行动能力。
不过眼下好似尸横遍野的场景，无论那个人看了，估计都觉得是这个抱着孩子的男人杀光了所有黑手党。
“结束了吗？”芦泽茉闭着眼睛询问道。
她听到了沉重的金属枪械被丢在地上的声音，随后才响起510的回答。
“好了，但是您最好还是先不要睁眼，毕竟我使用的武器是枪，他们的情况怎么样都不会好看。”
芦泽茉闻言，原本睁开一条缝隙的眼睛再度紧紧闭上了。
“没有杀掉他们的话，港口黑手党那边……应该不会太过分吧。”她不确定地猜测道，对空气里的气味微微皱了皱鼻子，“血味好重，你真的没有杀掉任何人吗？”
“战斗模板精确运行中，的确无人死亡。”510无责任地表示他下手有分寸。
“——仅限于现在，过会就不一定了，而且，我已经提前用他们的通讯器发出求援消息了，大概率都能撑到救援抵达。”
有分寸……但不多。
芦泽茉也没法要求什么，毕竟她在刚才的战斗中只起到一个碍事的挂件的作用。
510身上还是湿漉漉的，即便战斗用时不长，她紧贴对方衣服的位置也洇湿了一部分布料，很是让人难受。
原本就因为救了一个阴湿水鬼而取消了去甜品店的计划，加上现在的意外情况搅和，心情彻底从失落变成了极度糟糕，芦泽茉深吸一口气，硬是把这口气憋回去了。
没有多少时间留给她整理心情了，当务之急是解决一下510身上比自己更麻烦的追杀。
既然对方是中原中也的下属，其实还有一条可以尝试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的风险实在太高，高到一旦失败就没有任何回缓的余地。
510似有所感地扭头看向她，一边点头一边蹲下去，翻出了装在领队口袋里的对讲机。
最为普通的对讲机不需要密码，他再一次接通了港口黑手党的频道。
通讯机发出一串刺耳的电流声，随后才响起一个接线员的声音。
“审讯部追捕D队？喂？”
510语气淡然地说：“他们已经全军覆没，刚才你们的救援队应该收到消息了……”
“……你的目的是什么？”
“算不上目的，如果中原先生想要抓我回去，那么之后麻烦他一个人到这个地址来——”
说完他们目前的住址，510从接线员那边获得了应答，而后十分礼貌地道别，才关闭了对讲机。
“主动出击……可行吗？”芦泽茉皱着眉犹豫道。
她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寄希望于中原中也身上，希望对方能够看在自己没有杀害这些黑手党的份上，愿意坐下来听听自己的解释。
虽然不抱希望，但还是想顺便把追杀给撤下去。
510已经不是他的下属了，只是一副借用了对方相貌的空壳。
第32章 这就是17岁的重力使啊……
“在见到中原中也之前, 一切的猜测都是臆想，您无需过于担心……最差也不过是放弃这具躯体的结果而已。”
不知是否因为没有自主判断功能，或是受到赤口原本性格的影响, 他倒是看得比芦泽茉还开。
“……说的也是。”芦泽茉摇摇头叹息道, 十分迅速地接受了这个安慰。
她能做的只有思考自己解释时的说辞有没有漏洞了, 不被戳穿就没有信任危机, 不会面临来自中原中也这个文野世界极强战力的压力。
之后的一切, 听天由命。
*
而另一边，审讯部门的人员将510的话转告中原中也后，不出所料得到了他怒气冲天的回应。
“哈？！”
他的办公桌当即被覆盖着重力的拳头砸出了一个凹陷，实木的厚重桌子险些四分五裂。
站在桌前的黑手党顿时吓得脸色发白。
“那个叛徒……他哪来的底气要求我听他的这么做，有什么组织愿意为他撑腰吗？”中原中也被气笑了，将手上的文书工作丢到了一旁, 站起身来。
自从前段时间, 因与涩泽龙彦惊天动地的一战，“双黑”的名号响彻横滨后，他身为其中之一且更直观地被人畏惧的“重力使”，这段时间能感受到周围人态度的改变。
——他清楚感觉到, 几乎没有敢和港口黑手党叫嚣的组织了。
赤口作为中原中也曾经麾下的一员, 自抗争中以失踪为掩饰叛逃，无论之后到底有何际遇，与现如今的港口黑手党相比, 都不值一提。
而且，中原中也又想到, 自己现在正在苦兮兮处理的棘手的文书工作, 原本就是这个叛逃的赤口留下来的一部分。
由于港口黑手党这段时间战斗性减员不少，尤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职, 一时间找不到可接替的人前来处理，只能自己在工作之余抽空完成。
于是听到赤口居然还大言不惭要求单独见面，他愈发感到生气了。
“那，中原先生，接下来的行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中原中也冷哼一声，道：“我会去见那个叛徒，无论是陷阱还是针对港口黑手党的诡计，在重力面前都不值一提。”
然后亲手把人找出来处决。
说完，他扭头看向满口战战兢兢的黑手党，问他：“对了，派出去抓人的小队伤亡怎么样？”
人没有抓回来的话，赤口算是个半文职，总该不会全灭了。
他却看那个黑手党嗫嚅了好一会，眉头不由得一皱，“难道说，全灭了？”
对方组织做的吗？
“是……不，也不能算是，”对方应了一声，回答得令人一头雾水，他感觉补充道：“人都没死，第一小队包括审讯部门的几个队，带回来时全部都重伤昏迷，目前正在医疗处接受治疗。”
中原中也的眉头终于放松几分，但很快又发觉其中的麻烦不亚于派出的人被全灭了。
二十几人全部重伤，没有一人死亡……
不禁让人多想是否是敌人故意要留下活口，可感觉又说不通。
算了，到时候见到赤口再说吧，目前只有一些不明所以的情况和消息，他根本想不通敌人的目的。
这件事中原中也打算自己解决，没有丝毫让太宰治知道的想法。
龙头抗争时让港口黑手党以最小的损失和消耗，解决了巨大的麻烦，对方现在正是得意洋洋的时候。
要是让那家伙知道，自己曾经的部下失踪叛逃，绝对会第一个跑来说风凉话。
但有些消息，不是他想隐瞒就能够瞒住的。
尤其对于完全乐于见到中原中也难堪和跳脚的太宰治而言，这种浮在表面的信息连深究的功夫都不需要。
然后在某次任务中，两人再度被森鸥外安排成一队。
本就互相看不顺利，碰面的第一秒开始，他们就互相输出了一顿极其充满火药味的攻击。
原本只是中原中也对太宰治下属的折损率的吐槽，反倒让他顺理成章将这件事摆上台。
“我对自己的下属再怎么样，也比一个管不好自己手下的小矮子要好吧。”他斜睨一眼，黯淡的眼睛里挂着赤/裸/裸的嘲弄。
走在前面的中原中也停下脚步，背后的人还在扬声挑衅。
“我可是在帮他们，精益求精才能在这里活得更久，折损率高不正说明那群人的确能力不怎么样吗？也就只有成天精力充沛的傻兮兮的蛞蝓会这么做吧，即便对自己的下属付出感情和信任，那又能怎样？只会跟以前的羊一样，遭到他们毫不留情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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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太宰，你一个人在那里叽叽喳喳说够了吗？”中原中也扭身转过脸去，凶狠的眼神紧盯对方。
“我自己会处理好那个背叛者，但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嘴里编造羊的事，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到时候就绝不是打一顿就能揭过的事了。
太宰治摊开手，眼神里透出深厚的戏谑来，“好可怕……蛞蝓就这么喜欢跟那些一不小心就会折损的废物玩过家家吗？”
在中原中也即将发飙前，他带笑的嘴角垮了下来，变作一派冷漠的笃定。
“不过，这件事你居然隐瞒下来了啊，森先生现在还不知道出现了叛徒这件事吧。”
“都说了我自己会处理——”
“你会杀了他？”太宰治抢先截断了他的话，注视着中原中也略显僵硬的表情，接着嘲笑道：“总该不会就只是为了听听对方能说出什么离奇又感人的遗言吧？”
旁边一起行动的黑手党从意识到话题不妙时，就主动拉开了距离。
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很远，假装警戒周围的模样，庆幸声音化在空气里最后到耳朵里的部分已经不甚清晰。
中原中也肃然却又有些狐疑地看了太宰治一眼，坚定地说：“我当然会杀了他，但我要怎么做关你什么事？”
是嘛。
太宰治回想起前段时间在河堤旁见过的一个男人，名字已经忘记，但不巧，他的记忆力尤为出众。
即便仅仅是看见四分之一的面貌，甚至还有墨镜的遮挡，也能够凭借特征，认出是曾有过几面之缘的中原中也的部下。
不过那些疤痕……看起来可不像是最近造成的伤。
思绪转了转，他不再愿意对和中原中也相关的人投以关注，哼哼了两声，又刺了对方一句，才因下属及时的汇报拨回正题。
这些事忙完，等中原中也觉得总算该开始解决赤口的事，已经到了接近凌晨的时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可没有在意现在是不是正常适合见面的时间段，更何况转告的内容里也没有任何具体时间的说明。
那么理解为对方会随时恭候——也可以。
莫名的，中原中也从这好似是一处错漏的地方，微妙的感觉出几分对方对自己信任来。
赤口到现在还觉得，他在知道这件事后，不会晾好几天才重新想起来。
一时间，他的心情浮现出一丝复杂，戴上帽子后，径直前往所述地址处在的街道。
落到那一片区域附近后，中原中也环视四周，才发觉这里居然是非常普通的居民区，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普通的本地居民。
连一般非法组织都不会刻意选择在这里火/拼和交战，结果对方却将见面的地点定在这里……
“哈，是该说背叛之后，更加有不择手段的决心了吗。”中原中也嗤笑道。
亦或是自以为根本不必要战斗，就能解决自己？
无论是什么想法，他当然都不会如敌人所愿。
夜色已深，即便是普通的上班族，这个时间也不会在外面游走，偶尔路过的几个路人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鬼祟模样，恨不得和他人之间相距好几米。
中原中也这副自如的姿态十分明显，可没有人会在意别人到底怎样。
他顺着门牌依次找过去，刚路过一所被废弃的银行，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
模样有些眼熟，中原中也将视线转移到她身上，觉得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女孩。
对方在看见自己时停了下来，在远处仿佛确认一般看了几秒，终于快步走了过来。
“你好，你是中、中原先生……是吧？”她紧张地询问道。
什么？居然让一个小孩子来带路？
中原中也眉头一皱，但还是回答：“啊对，我就是。赤口那家伙让你来带路的？”
对方微微一愣，点点头，“赤口？嗯……你是说武一郎之前的名字吧。”
武一郎？背叛之后还记得改名换姓啊。
“大概吧，所以他现在叫这个名字啊。”中原中也撇嘴，俯视着面前的女孩说：“喂，你知不知道那个家伙以前是黑手党啊？”
芦泽茉眨了眨眼，“差不多。”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中原中也不满地追问，但很快就打消了搞清楚的念头。
“啧，算了，赶紧带路吧，我找赤口有很多事要问。”
“我知道，毕竟他应该已经被当做背叛了港口黑手党了，当时我和他是一起在街上遇到追杀的，所以最起码这件事我完全清楚。”她淡然又成熟的语气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
“所以我想解除这个误会。”
但中原中也没有在意这件事，而是意识到了这句话里隐含的信息。
“什么意思？”他皱起了眉。
——只有对方开始不说人话的时候，中原中也才隐约感觉自己那个讨人嫌的搭档还是有点用处的。
芦泽茉不清楚他问的是什么，只投以一个相比更加疑惑的目光。
中原中也无语了半秒，迅速放弃了追问的意图。
“大概还有两三百米的距离就到了，走吧。”她暗自松了一口气，转身在前方带路。
中原中也闻言，抱着看对方到底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的心情，跟了上去。
第33章 总之情况很复杂。
途中, 中原中也干脆借机询问敌方的情况。
虽然大概率一个小孩也知道不了什么组织机密，但最起码嘴里的话多半可信。
“喂，赤口那家伙呢？难道你们组织只有小孩可用了吗？这个时间, 居然让你一个人过来。”
芦泽茉扭头不解地看他一眼, 回答却有些答非所问。
“他在家里做宵夜, 脱不开身。”
510的地图上代表对特殊角色的标记早就告诉了他们, 中原中也抵达了这条街。
不过他因为正在尝试烹饪蛋包饭, 所以暂时脱不开身。
于是她盘算着距离，加上带着几分试探态度的想法，跟他说了一声后，就出来找中原中也本人了。
看样子，对方暂时没有特别生气。
说实话，有点稀奇……还以为他听到510那番话之后, 会立刻跑来处决叛徒呢。
“哈？？”
中原中也居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还有闲心做宵夜？不,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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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你……难道不是被那家伙的组织用来混淆视听的小孩啊。”中原中也有些讶异，很快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格外复杂了。
芦泽茉边走边十分自然地说：“嗯，因为我救了他嘛，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最开始510还记忆全无, 只能卖/身给我报恩了。”
如果单从表面上看，她说的话倒是事实——从河里捞起了已经死去的赤口，然后用异能力救活了对方。
远在家中的510沉默片刻, 忍不住在她脑海中开口。
【茉小姐，这个解释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真的会信吗？】
信不信不重要, 反正等见面了, 就应该能信个一半了。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察觉事情跟预想中的已经出现了很大偏差。
最起码, 赤口并不是主动背叛港口黑手党的。
“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主动询问芦泽茉遇到赤口时候的情况。
她这时候反而开始沉默，即便中原中也不耐烦地催促，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芦泽茉现在尤其心虚。
即便在凌晨之前自己脑子里就已经编排好借口和解释，甚至和510对了一遍口供，防止出现矛盾，但真正要沟通的时候，巨大的心理压力还是让她难以顺利地开口。
“这件事……还是让510亲自告诉你吧，而且，”芦泽茉站在房门前，背对着他说：“我应该要向你道歉才是。”
事到临头，却全然放弃了自己最开始的想法。
而这样半途而废的理由，只是害怕对方最终在得知赤口的变化后，还是要杀死现在的人。
中原中也双手环胸，抬眼看了一眼高处的门铃，而是站在原地问：“为什么要道歉？你一个小孩能不能有话直说。”
不等芦泽茉回答，前面的门就从打开了，里面的人稍稍停顿动作，细心地避免门口的人不小心受伤，才完全打开房门。
中原中也在看到对方的瞬间，就注意到了他脸上古怪的伤疤和脖子上意义不明的数字纹身“510”。
——这种类似印在身上的数字纹身，更多的是在代表对方在某个场景中的编号。
最为常见的就是实验体。
他看向女孩的眼神顿时冷了不少。
“欢迎回来，你的那份蛋包饭已经做好了。”510低头对芦泽茉说完，才看向满脸审视的十七岁少年，“中原先生，许久不见。”
“哈……杳无音讯那么长时间，你这个叛徒倒是没有丝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啊。”中原中也脸色铁青地讥讽，“就这么将一个要杀你的人迎进门？”
他刚才就注意到，对方开门的时间卡得刚刚好，就像是完全掌握了外面两人的行踪。
于是不免瞥了一眼已经从赤口手臂底下钻过去，甩开鞋子踏进房中的女孩。
是她异能力的作用？
510没有反驳，而是一副情绪淡淡的模样，“但，中原先生并没有这么认为，不是吗？”
“哼，你得庆幸自己还算走运。”中原中也说着，抬了抬下颌，又问：“那个孩子是什么情况？她说救了你然后你卖身报答……”
“别告诉我这是真的，你还没蠢到这种地步吧，还是说你居然被一个小孩威胁了吗。”
好歹之前也是黑手党，而且还是自己想部下，就算对方真的用性命作为要挟，也不至于一点联系的机会都没有。
510闻言，向后瞥了一眼已经消失在玄关处的身影，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
【就这样让我代替您进行解释吗？】
芦泽茉坐在桌前，拿起了斜放在盘子边缘的汤匙。
【……嗯，我真的不擅长应对面对面化解冲突的事。】
最多在一旁进行补充说明。
而且，这件事的主要对象是510。
即便自己也是相关当事人，相对而言说出口的话也还是本人更有说服力。
交流不过短暂几秒，510重新看向情绪微妙的中原中也，道：“情况有些复杂，解释起来需要一点时间，还是进来说吧——如果你担心有诈，我们也可以到外面说。”
中原中也当然没有任何顾虑，径直越过人走进去，视线下意识扫了一圈，就是普通的三人居室，看不出任何额外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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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的生活气息弥漫在房子里，显然两人已经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
不是吧……真玩起过家家来了？
“饮料只有果汁……除此之外只有白水可以吗？”
“随意吧。我说你，不要把我当只是来这做客的一样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对方还是推开椅子在桌边坐下，右手边的位置就是正在吃蛋包饭的芦泽茉。
中原中也看了一眼，这个蛋包饭居然还做得有模有样。
芦泽茉注意到他的目光，犹豫了一下，问：“要让510给你也来一份吗？”
他表情复杂，总觉得从进门开始整个氛围就不太对劲了。
“……不了。”中原中也拒绝了，并对已经放好杯子坐下的510大声道：“所以说别真的把我当是来做客的啊！！”
“好吧，那说回正题，我需要先跟中原先生解释一下，我这段时间为什么失踪且无法联系。”510在他对面落座后，正襟危坐地开始背诵借口。
“首先一点，就是我在被茉小姐救起时，失去了大部分记忆……不，说是被救起，实际上，我依稀记得，我和一起出动的其他成员一样，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他突然放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把面前的人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死了？！那你现在——”中原中也及时止住了话语。
他意识到事情超出预料，目光忍不住看向静静地坐在一旁吃东西的女孩。
难道说，她身上……具备着死而复生的异能力？！
他并未怀疑赤口所说“死亡”的这件事。
调查失踪者时，情报部门根据当时的情况推断，整个小队在本就各自受到不同损伤的基础上，突然遭到袭击还能生还的概率很低，找回尸体也是他一意孤行的举动。
——毕竟是他的部下，总得确认是生是死。
倒是完全没想到中间还发生了这种混乱的意外，甚至被人“死而复生”。
芦泽茉抬眸对上他逐渐严肃的目光，咀嚼的动作停了一瞬，看向510，“喂，不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啊。”
“但表面上来看，却是如此不是吗？茉小姐。”
他说完，慢条斯理地啜饮一口白水，接着到：“这的确和起死回生类似，可如果，复活的人已经不能完全算真正意义上的人的话，还能是复生吗？”
“我的异能力确实能让一个死人活过来，但，复活的人会受到我异能意识的影响，性格会发生较大程度的变化，最为明显的疑一点就是——遗失过去。”
芦泽茉说完，玫红色的眼眸里暗色涌动，注视着中原中也面无表情的脸，盘子里还剩下一半的食物被她稍微推远了些。
过去塑造了一个人绝大部分的性格、习惯、言行举止，如果连过去都遗失了，那么这个人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存在吗？
“——哪怕记起来，也会以我的意愿为主，通俗来说，复活的人会成为我的附庸，为我提供便利。”
她这一部分只是将510的复制功能简化成能够理解的内容，更多的条件其实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下去。
面前的中原中也已经如同一只发觉被挑衅的恶兽般，审视并衡量起战斗的可能性了。
510不动声色，只是因此扭头看向芦泽茉。
【怎么办？看起来对方还是误会了你所图甚大，茉小姐。】
废话，要是突然有一天突然出现一个能把人复活，并将之变为自己的附庸的存在出现，她也要警惕起来。
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描述跟吸血鬼领主布拉姆的异能很像，在文野世界，有这种控制他人作用的异能力者，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有着统治或毁灭世界的想法。
——拥有这个异能的布拉姆还得除外，他不仅没有统治世界的目标，还成了个被插在剑上当工具人利用的可怜吸血鬼。
芦泽茉也没有，而且知道自己不过是在唬人，而系统也不可能真的进化成那种模样，光是距离限制就不可能实现统治世界这个结果了。
“这是有限制的，中原先生……过去因为异能效果造成这样的误会实在太多了，我只想自保，当时如果不是因为一些意外，我也不会冒着风险随机捡一个人复活。”她主动后退一步道，纠结地皱着眉，看向依旧面布寒霜的少年。
510观察了中原中也一会，悄悄递过去一个眼神，暗地里安慰了一下不善沟通的宿主。
【茉小姐，别紧张……我其实感觉中原先生的脑子已经被一连串的问题烧宕机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第34章 不愧是Port Mafia的良心。
芦泽茉迅速地瞥了他一眼, 眼神仿佛在问“真的吗”。
——是真的。
中原中也现在再次开始后悔，自己怎么没把太宰治绑过来当翻译。
只要把人捆起来再用胶布封口，需要翻译的时候让他解释一下就好了——他心底丝毫不觉得这听起来毫无人性的行为有什么过分。
尝试思考前因后果以及是否会引起什么后续麻烦无果后, 中原中也最后决定还是跳过这些复杂的东西, 直接来到决定要不要杀赤口这个结果上。
排除有关于异能力的部分, 整个情况其实一目了然。
赤口本已经死去, 结果偶然间被需要逃脱追杀的女孩救起, 因为遗失了记忆导致被误以为背叛了港口黑手党，然后遭到他们的抓捕后才想起曾经的部分记忆。
——大概就是这样一段放在横滨似乎也不太意外的经历。
于是，现在改名为武一郎的赤口，顺势通过通讯请求跟自己见面……最后变成了这种类似做客的轻松日常气氛。
即便这种气氛并不是中原中也自己想制造出来，而是反应过来前，莫名其妙就被牵着鼻子走导致。
他不禁感到有点火大, 语气不由得有些愠怒, “我听够了，我不管你的异能力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的赤口已经恢复记忆的话，那就是的确背叛了港口黑手党没错吧。”
芦泽茉看向510, 他仿佛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一派平静地抬头看着已经站起来的中原中也。
“是的。”510赫然承认了，“毕竟我现在已经听命于茉小姐，也不想再重新回到那里。”
“哈, 我以为你还会识相点呢……不过这样也好。”中原中也眯起眼睛，里面滑过一抹冷光。
明明不是本人的意愿……好歹这个赤口生前也为港口黑手党奉献了很多, 别太过分了, 事到如今难道要让对方亲手杀掉部下吗？
想了想……感觉，中原中也有点惨诶。
与其这样, 不如还是直接让510的意识回来……会比较好吧？
芦泽茉张了张口，却看向攥紧拳头的中原中也，思忖道：“中原先生……是打算亲手杀掉他吗？其实没有必要这么麻烦。”
【……我明白了。】
510心里叹气，但动作十分干脆地拿出了枪——这个是白天的意外解决之后，他想办法弄来的用来保护芦泽茉的武器。
中原中也以为对方终于准备动手了，身上亮起了重力的异能力红光警惕起来，面前的人却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只要你确认510死了，港口黑手党就不会追杀我们了，对吧？”她突兀在一旁发出了漠然的询问。
“……什么？”中原中也愕然瞪大了双眼。
他看向说话的女孩，那双本该清澈单纯的眼睛，此时冷漠得让他无端联想到太宰治。
玫红的阴翳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好像只要确定牺牲掉自己救起来的人能换来片刻安宁，男人就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即使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受到对方的精心照顾，甚至是保护，可由于会带来麻烦，也还是如同对待一件无足轻重的工具，不存在丝毫的不忍。
芦泽茉见中原中也好似不太理解的模样，揪着的双手互相抓了抓掌心。
她局促不安地说：“其实在那之前，我们也见过一面……虽然场面并不算好，雷还是爆/炸了，但当时也算你帮了我。”
一抹电光从脑海滑过，唤醒了中原中也不久前的一段记忆。
“啊，对……我都差点忘了，”他不解地看着她，“是指那时候在街上抓住抢了你包的小鬼，然后踢飞了掉出来一个雷，没错吧？”
芦泽茉点点头。
蓦地提起当时尤其尴尬的情况，虽然时隔多日，但回忆起来还是让她不由得脚趾抓地。
“是……那时候非常感谢你的帮忙……”
说话时的扭捏让她的气势一收，就像刚才是中原中也的错觉似的。
不等他再问，芦泽茉赶紧一鼓作气道：“所以……我总不能让你亲自动手杀了自己以前的部下才对！”
她还有点剩余的良心！大不了换一个！
对510而言这只是一个方便的外壳，对中原中也却是重要的部下啊！
“哈？！！就为了这个原因？！”
中原中也被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满头雾水，又出奇愤怒，附着重力的手下意识往桌子上狠狠一拍，桌面四分五裂。
如同他凌乱的情绪一般。
510动作敏捷地躲开木碎，站在被这个动静吓得脸色惨白的芦泽茉身旁，没说话。
这件事居然还有转机，让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嗯……主要是，我看得出来，中原先生很重视部下对吧？反正怎么都需要一个交代，对我而言不重要。”芦泽茉还有些不明所以，歪了歪头看着他。
中原中也已经被这样曲折的脑回路和发言震撼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他欲言又止片刻，问了一个好像无足轻重的问题：“收回异能力……死而复生可以收回吗？”
她看了看510，继续回答：“可以收回，但也是一样的，只要让他再次死去的话就可以了，这样中原先生就可以把赤口先生的尸体带回去了。”
有什么区别吗。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那我杀了你不也一样吗？”
“嗯……这个似乎有点难度，除了510 会保护我之外，我其实还挺……幸运的？”芦泽茉抿了抿嘴，干笑着又撒了一个谎。
她心里已经开始对自己想的馊主意后悔了。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覆盖，之后但凡对方把这件事告知森鸥外或太宰治这两个其中之一，估计都会被发觉其中的严重漏洞。
应该庆幸对方来的时候注意力只在510身上，却忽略了自己的信息吗……
否则自己的谎言从一开始就不能成立。
她又看了看对方，犹豫着小声道：“那个，如果你真的想杀我的话，大概……也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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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这个时候终于察觉出隐约的那股不对劲是什么情况了。
对面的这个女孩，并不是漠视生命，而是根本对生死没有正常的概念。
或许只是从他们之间的对话里判断出，原本的赤口应该对自己很重要，所以才出此下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无语地扶额，“你一个十岁不到的小鬼，知道生和死的概念吗？”
自己也许被对方最开始那副小大人的模样蒙蔽了，还以为又是个和Q一样难搞的小孩。
芦泽茉没说话，但是眼睛里透露出的情绪，就差直白地在脸上写“你当我是笨蛋吗当然是知道的啊”这句话了。
虽然她不知道中原中也到底想了什么，但是生和死的概念她不可能不知道。
别是和其他人一样当自己是真小孩了吧……难道她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不过这也没办法，你就当是——”芦泽茉换位思考了一下，发觉不明情况的人的确会产生误会，“就当是在我眼里510一直都是尸体吧。”
他干瞪着眼定睛看了她几秒，想法也并没有改变太多。
只是从很难搞，变成觉得这个小孩的脑回路难以理解而已。
“算了，”中原中也放弃与她对话，眼睛移动到510身上，“我没必要跟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计较……但你总需要给其他人一个交代，武一郎。”
“谢谢中原先生，不过，跟你走一趟之前我得安排好茉小姐——”510点点头，说着就打算把旁边的女孩抱起来。
芦泽茉一脸抗拒地瞪着他，“不需要，你要不还是赶紧死吧。”
当着别人的面还想这么做，到底是性格被影响还是本来就乐在其中啊？！
中原中也看得眼皮直抽，甚至觉得有些眼熟。
他愤怒地制止道：“你这个家伙……当自己是去港口黑手党做客吗？十岁的孩子单独待半天又不会死！”
510扭头看过去，“但是我会死。”
“……我说你这个混蛋，别给我得寸进尺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说的是实话，中原先生，”男人理直气壮，“我如果离开茉小姐太远的话，会因为没法看见她而死掉的，这是异能力对我的限制。”
但是看着怎么一点都没觉得这是对他的限制。
而且这话中原中也听着也很耳熟。
对方只是自己曾经的部下，于是他十分直白地表露出复杂中掺杂嫌弃的情绪。
他现在确定对方的确不是赤口了，不如说，希望两者之间最好毫无关系。
“算了，你还是别来了，就这样吧，以后别让我遇到你们。”中原中也咬牙切齿。
然后他泄愤地一脚踢翻了自己身后的椅子，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听到这话的芦泽茉眼睛一亮，同样又还有些犹豫和不解。
“你真的……不追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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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以这样吗？港口黑手党那边，对方要如何交代呢？
而且，就算中原中也打算放过510，那以后别人就不会来追杀他吗？
510看向忧心忡忡得眉头皱成一团的芦泽茉。
【这个时候您就没必要担心太多了，茉小姐，既然中原中也决定放弃追查，为了方便就应该缄口才是。】
【你能直接拍拍屁股撂担子，但我可是承受被追杀的苦的人！而且别忘了，我身上还背着个悬赏呢！多思考点后路怎么了！？】
芦泽茉在心底反驳，满脸不快地凝视他。
【到时候系统能够保护您，不必过分担忧。】
【说得好听，你个主角光环系统除了让我被动闪避之外，能不能有点更好的功能？】
【或许情绪点充足的话能够满足您的条件。】
【……说白了不还是要我给你们打工吗？当初你怎么不让我出道当偶像？那样更快。】
【因为那不适合您的发展，并且在横滨很难有起色，太容易扑了。】
第35章 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两人之间的沟通中原中也并不知情, 只是在听到芦泽茉的追问后感到诧异。
“怎么，你还希望这家伙死第二次吗？”中原中也毫不留情地说，转头斜睨着510。
“毕竟他看起来已经跟赤口完全不一样了, 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还只听别人话的狗, 就是把尸体带回去, 也难确定是他本人。”
对方脸上这个疤得有半年以上了, 长得再像也解释不了时间上的误差。
这个小孩异能力既然是复生, 应该没法同时造成这样的痕迹。
只是刚好长着同一张脸，又无法确定是本人的情况太多了。
“这样吗……非常感谢中原先生的体谅！”510脸上惊喜的表情不像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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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被噎了一下，完全不想管这个一心只有孩子的家伙了。
他再次上下打量510一番，没好气地咂舌道：“说到底，只是样貌相似而已……还专门跑这一趟，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芦泽茉的错觉, 这里面似乎还包含了几分恨铁不成钢。
本来只需要510回去解释然后因为失踪而受罚, 再正式退出结束背叛的罪责，但是由于中原中也态度的转变，他□□脆当做了一个死人。
【赤口先生终于死得其所了。】
芦泽茉白了他一眼，将这个可悲的过错推到了510身上。
中原中也最后不是草率就做下决定的。
最主要的是, 他不觉得芦泽茉能翻出什么花来。
复生的异能力单听起来确实很令人惊讶, 但如果只能造就自己的仆从，对他人而言就没什么利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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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可能有人会打算利用这个异能，让这个孩子制造点什么……
中原中也的视线在玄关的柜子上转了一圈, 上面摆着一束尤为鲜艳的花，而从踏进这里开始, 这个房子中各个角落, 就充斥着平凡而幸福的气氛。
如同一个虽然成员有些奇怪却非常普通的家庭。
这个孩子，反而会怨恨破坏自己生活的那个组织吧。
随后他微不可查地哼了一声, 径直开门离开。
——中原中也最后决定相信自己的判断。
*
确定中原中也离开后，芦泽茉走到旁边的小沙发上缓慢坐下，长而沉重地吐出一口气。
终于解决了他们身上的一个严重问题。
“结束了——是吗？”她仰头询问道。
正在收拾满地餐桌碎块的510应了一声，“看起来是的。”
即便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但现在应该不用担心港口黑手党那边的追杀了。
“嗯……不过，还是不能被港口黑手党发现啊。”芦泽茉没忘记中原中也走之前强调的那句“别再遇到”。
她想了想，观察了510片刻，觉得大概需要对他进行一番形象改造。
510停下动作，思考着问了一句：“……守护○心？”
“才不是！只是为了让你第一眼看起来不要跟赤口太像！这样就算在大街上遇到认识的黑手党也会以为是看错了啊！”
不过估计现在也很少会有人觉得这个男人跟黑手党有关了吧。
芦泽茉看着一天到晚穿着舒适简便的家居服的510，虽然还是会隐约让人怀疑是否不法分子，但已经不会完全往黑手党的想法上靠近了。
昨天可能是太倒霉了才会被认出来。
她打了个哈欠，帮忙把几袋已经装满桌子碎块的垃圾袋拖到门口，然后回房间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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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大概是睡觉前发生的事太不可思议，芦泽茉怀着隐晦的担忧入睡后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510最后还是死了，中原中也将赤口的尸体带走，而后自己身边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正是那个为了救自己而死掉的人。
她看不清面容，只是隐约知道对方长着一张温柔如同铃兰般的脸，但失去了视力。
到这里，梦的剧情远没有结束。
之后发生的故事比以往更加离谱而现实，在家附近甚至家里，开始发生频繁的骚扰、偷盗和安全问题，她不得不决心惩治周围的混混，但未来依旧伴随着威胁和烦扰。
这个噩梦的内容或许算不上恐怖，但芦泽茉却从旁观的梦境视角中，一点点看着510动手，一步步从单纯揍他们一顿，到干脆地斩草除根。
她明白了，这是在环境的烦扰下她选择了自己的心情，而不知不觉一步步滑向深渊的梦。
——“我说不定已经疯了。”
芦泽茉惊醒过来，脑子里对于梦中最后一幕的画面像是被意识掀开的幕布，瞬间消失在记忆里。
她眯着眼睛坐起来，看了一眼电子时钟上显示的时间，决定不睡回笼觉了。
吓都吓清醒了。
因为她完全知道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大概率的确会走向那个结局，即便是现在，自己也没有顺利地完成过某件事。
无论是借天人五衰拿到书也好，还是收集情绪点也好，进度都不太美好。
吃完早饭后，她收拾好自己的小包，准备和510一起出门。
由于昨天中原中也用重力把他们家的餐桌砸碎了，为了以后吃饭不是蹲在那个矮茶几上，两人今天要购买新的桌子。
而这里网购不如线下直接买快速，附近正好有大型的商超，从那里的家具店买下，第二天就能送到家门口。
以及就是，即便情绪点和现金可以相互转化，510也需要一份明面上的工作，住房的租金是一笔巨额开销，即便赤口曾经的积蓄目前还算充足，总不能坐吃山空。
“话说，赤口难道没什么家人吗？”芦泽茉突然询问，“中原先生当时也没有向我们索要过任何赔偿……也不知道港口黑手党那边会怎么做。”
不过，既然都当黑手党了，赤口大概跟家人的关系也淡了，而且港口黑手党怎么可能会给无足轻重的成员家属赔偿呢。
510冷淡答道：“大概什么也不会做吧。”
他们是黑手党，不是慈善组织，加入时就应该有这个觉悟了。
只有普通人被压榨的现实，没有任何能从这只巨兽身上获得安慰的可能。
——哪怕已经支付了人的生命，但那也是最初加入其中的人自愿的选择。
上午刚开始营业的商超内人流稀疏，两人非常迅速地就在三楼的家具城挑选好了一张餐桌。
中途510差点一个冲动买下被导购极力推荐的成套餐桌椅，被芦泽茉狠狠制止。
“先不说我们根本就不缺椅子，你倒是看看那个占地大小啊！家里根本塞不下这一整套家具！！”她扯着看完之后明显心动的510喊道。
【可是，这套桌子和椅子看起来更大气。】
芦泽茉心底愤怒反驳：【大气说明体积很大啊！好看是不错，好歹给我考虑一下实际情况啊！家里太小了放不下的！】
明明是她自己更容易冲动购物，现在怎么变成系统了？！
为什么啊？！系统有实体之后也会有这种想法吗？
510觉得有道理， “您也觉得目前的住所空间太小了吗？也是，以前的话这个价格还是能租到足够大的房子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芦泽茉扶额，没有放开扯住它衣服的手，“还有，我没有想换地方住的想法！给我适可而止！我们只是来买桌子和衣服的啊！除了这些其他别想冲动购置了！”
家里面已经一堆自己和510莫名其妙觉得有用然后买下来的东西了，厨房里那个母鸡造型的蛋液分离器基本就没用过几次。
——虽说最开始是为了方便510给自己做蛋糕的工具，结果他后面技艺娴熟后能自主分离蛋黄，根本不需要借助工具。
而且，明明是自己说让对方监督自己控制购物欲，结果怎么他也一起被影响了啊？！
拉扯的两人像极了不靠谱的父亲和他那不得已成熟起来的女儿。
最后好不容易确定送货地址，没有多余累赘地离开家具店，到选择服装的时候，又再度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芦泽茉看着笑得一脸亲和导购手里，拎着一堆风格迥异的衣服。
然后又看向已经火速又给自己挑好几套衣物的男人，深吸一口气，暗自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她走到导购面前，翻了翻里面的搭配，只把其中的三套拿了出来，果断跟导购拒绝了其他的衣服。
“真的不试试看吗？都是很可爱的衣服哦，小姑娘不喜欢裙子的话，里面还有很多裤装，同样很适合你呢。”导购小姐尝试说服面前的女孩再多选一套。
芦泽茉无视了旁边格外沮丧的510，语调毫无起伏地再次拒绝：“不用了，就只要我试过这三套，辛苦姐姐拿着了。”
别把她当奇迹○○啊！
走出童装店后，芦泽茉抬头看着510，终于有几分和昨晚中原中也一样的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性格方面影响有这么严重吗？
“大概并非原本性格的影响，我觉得，提高您的生活质量和水平，也应该对您有所帮助。”510思索道。
除了关乎情绪点外，或许真的有几分自己的分析在其中。
芦泽茉懒得搭理搞不懂的系统，转回头来对他说：“好了，接下来是给你买……别随便挑了，要跟赤口之前的风格不一样……衬衫一类首先pass！”
这个人哪怕把衬衫穿得一副松散的模样，一出门不戴墨镜也和讨债人似的。
今早上去垃圾站倒垃圾就吓到了一个老奶奶，连本来打算倒垃圾的青年在看到他之后都选择避开后悄悄去倒。
不得不说，横滨的普通人真的很努力在保住自己的性命了。
芦泽茉看着从更衣室走出来，穿着花衬衫，打扮得仿佛要去海滩度假的男人。
她沉默两秒，挥手无语道：“度假风格也排除，下一套。”
在一番筛选下，510最后往居家暖男和元气的风格靠拢，总算没有乍一看就把人吓一跳了。
最起码第一眼的整体气质就很轻松惬意，充满了生活气息。
第36章 正式认识了织田作！
不过总觉得这样的风格, 越发靠近家庭煮夫了……看起来就像是带娃多年的人夫。
芦泽茉内心犀利地点评道。
510从柜台接过购物袋，转头看着表情微妙的芦泽茉，说：“你不开心吗？”
“……别问, 问就是心情复杂。”
是一种所谓的比恨铁不成钢更复杂的情绪, 就好比原本能上阵杀敌的刀出现在了厨房的砧板上。
芦泽茉看着这个男人, 冷漠地转开了眼睛。
同样也给510购置五套衣服后, 两人再次走出服装店, 此时此刻，时间已经缓慢来到了午饭时间。
“回去吗？”510询问她。
“我想在外面吃。”芦泽茉摇头。
时间已经不早，等他们回去后估计都已经过了正常的午饭时间，不如干脆就当是在外面玩，逛街购物后直接去餐馆吃更香。
“您打算好吃什么了吗？”
“不知道……但是想吃米饭。”
“盖饭或者泡饭可以吗？”
芦泽茉刚打算答应，视野余光里似乎发现了一个认识的人, 放松的氛围让她不假思索地扭头看了过去。
织田作之助原本也是犹豫是否要打招呼, 见两人停下脚步，自己也停了下来。
然后，芦泽茉和510在商超附近第n次遇到了织田作之助。
这次避无可避，双方于正面相隔几米的距离停下脚步, 一抬头就看到了对方。
“啊, 又见面了。”手里拿着不少东西的胡茬青年甚至友好地主动打了声招呼。
“你好。”510也客气地回应道。
只有旁边的芦泽茉在内心惊恐地开始尖叫和咆哮。
上班时间为什么织田作之助还会出现在商超附近啊？！！——
她下意识扭头看向510，心里追问对方为什么没有提醒。
【你地图上没有标记织田作之助这个角色吗？！为什么还有这种意外啊？！】
510似乎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标记是标记了，但……刚才顾着问您想吃什么, 忘了提醒您了。】
这种时候分清楚询问的主次啊！那可是容易吸引黑泥精注意的男人！！
【但是他也是目前您遇见的角色里，唯一一个对您比较友好的人, 不是吗？】
芦泽茉抿着嘴看了看面前的织田作之助, 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的确, 对方是自己来到文野世界以来，遇到的第一个还能友好交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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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中原中也对自己的态度也算不上恶劣，但也有各种前提和原因掺杂在其中，才没有演变成暴力的结局。
【不打算真正认识一下吗？茉小姐，毕竟现在我已经跟港口黑手党没有什么关系了，而您现在也没有太把悬赏当一回事了吧，所以认识一下也没关系的。】
说的有道理，但是，太长时间没有和正常人打交道，芦泽茉现在已经不太熟悉正常的认识人的流程了。
510稍微往织田作之助的方向踏出一步。
【我想，最简单的一步是先喊住对方吧，然后礼貌地先做自我介绍……要试试吗？】
——要试试对自己抱有些微好感的人接触吗？
在她纠结的这段时间里，织田作之助看出了他们回避，打过招呼之后就打算离开了。
“那个，请你等一下！”
织田作之助回头看过去，表情里带着一丝意外和疑惑的情绪，大概是没料到芦泽茉会主动开口喊住自己。
“有什么事吗？”他微微低头，看向纠结到五官都皱在一起的女孩。
“我叫芦泽茉……都已经遇到那么多次了，感觉，不告诉你我的名字有点不太好……”她说话的声音逐渐越来越低，仿佛心里的勇气也随着话语慢慢消散在空中了。
“没什么，毕竟我大概能明白原因……我叫织田作之助。”织田作之助说着，看了一眼沉默的510。
对方相比起前段时间的模样，又发生了显著变化，单从外表来看，似乎是好的变化。
他微微点头，“你好，织田先生，叫我武一郎就好。”
“好的，芦泽，还有武一郎先生，很高兴认识你们。”织田作之助毫不扭捏地将这显然是名而非姓氏的称呼使用起来。
打破了最开始那股不熟悉的尴尬后，双方反倒没有那么急着走了。
芦泽茉看了一眼他手里满当当的东西，问道：“织田先生也是今天出来购物吗？”
没有工作吗？
织田作之助点头，“嗯，因为最近打算领养孩子，我想可以先添置一些必须的东西……趁今天刚好轮班到晚上出来买。”
“原来是这样。”
还没有真正领养啊，不过确实需要提前准备一些东西。
织田作之助看向510手里提着的好几个购物袋，想了想，也问：“你们也是今天出来买日用品的吗？”
“勉强算吧，昨天家里的桌子坏了，出来买新的，顺便多添几件衣服。”510客气地答道。
“桌子坏了？”
“嗯，一些来自我过去的不可抗因素。”
织田作之助很快理解了，担忧地说：“只是损坏一件家具已经很好了，没有因此产生生命危险都还算不错的结果。”
510煞有介事地点头，“说的没错……当时我都在想死后茉小姐怎么办了，好在最后顺利解决了。”
这段听上去似乎很正常的家长里短，却让芦泽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够了，别真的把自己当监护人了，要是他现在死了，自己甚至立刻就能换一个新的监护人！
而且她只是担心监护人换多了，会不会到时候出现身份登记上的问题罢了。
身为港口黑手党底层后勤人员的织田作之助的关注点在另一个方面。
“顺利解决了……”他再次看了看510，思考片刻，旁敲侧击地问：“那之后你决定好怎么办了吗？”
510点头，仿佛一点不介意他的试探，说：“差不多吧，幸好过去还有一点积蓄，可还是要找一份新的工作才行，虽然现在横滨的情况还很混乱，但未来可长着呢，最好有备无患。”
织田作之助若有所思地点头。
芦泽茉一看这个架势，似乎马上就要聊到一些不该涉及的话题了，过度参与其他角色的生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于是立刻打断了他们的闲聊。
她扯了扯手里510的袖子，埋怨道：“喂510，别聊了——我饿了，我们赶紧去吃饭吧！就吃刚才说好的盖饭！”
收到提醒的男人回过神来，向织田作之助道别，然后牵着女孩迈步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他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继续向前走去，不过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刚才的对话。
未来还很长……吗。
说的也是，既然决定领养那些孩子，为过去的罪孽以及这个城市做些弥补，单纯只是将他们领养可完全不够。
但究竟应该怎么做，或者说，他到底能为此做些什么努力，这个时候自己全然不清楚。
刚才要是能加到联系方式的话就好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织田作之助没来由地这么想到，脚步也缓了一下，而后很快却又摇了摇头。
“算了……他们已经不能和另一个世界再次产生联系了。”
对方能够做到下定决心于过去的生活割裂，就不好再让这些努力付诸东流才对。
*
与此同时，港口黑手党大楼内，中原中也向森鸥外汇报完自己任务的近况，刚准备离开，却听到桌前的首领喊住了自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中也，最近我听到有人说，之前龙头抗争时，你失踪了一个部下……他的尸体现在找到了吗？”森鸥外一副关怀备至的模样，态度亲切地问起这件事。
中原中也准备离开的动作略微顿了一下，自然地垂首敛眉，回道：“找到了，不过，不是尸体……赤口准确来说，他死后被人复活了。”
“复活？”森鸥外的语调似乎只是因为疑惑而上扬，眸子里却滑过一抹微光，“具体情况麻烦中也描述一下，可以吗？”
能够复活尸体的异能力者出现在横滨……从多方面来说，都是一件足以引起严重混乱的大事，他身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却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是。”
中原中也应下后，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将来龙去脉都一一告知了对方。
森鸥外一边听着，并且没多久就发觉了隐含在异能者口中的谎言，但这并不是至关重要的一点，死而复生的能力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愈合时间超过一年的疤痕，性格已经发生极大变化，以异能发动者为中心的“复生者”……
说完后，中原中也向他单膝下跪，俯身将自己并未把此事告知以及没有带回异能者本人的事，而向森鸥外告罪。
“……是我太忽视对方的能力了。”他蹙眉，肃然道。
“不要太过歉疚，我相信中也当时这么做有自己的判断，而且，没有轻举妄动，正好能让对方放松警惕。起来吧，我还有别的事要问你。”森鸥外笑着，格外大度地免去了他的罪责。
“据你所言，现在赤口已经改名叫武一郎了是吗？”
中原中也不解地回答：“是的首领。难道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嗯……没有，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他只改了名字，却没有趁机更改姓氏呢？”森鸥外好奇道，似乎真的只是在疑惑这件小事。
根据中原中也调查到的资料显示，赤口曾经和那位叫芦泽茉的女孩去登记过领养手续，名字也是在那时候修改的。
明明顺便可以将姓氏也一起改了，可两人——准确来说，是那个女孩并没有选择那么做。
“就算说当时他完全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但既然还知道切断过去的一切联系，就不该还使用着原本的姓氏才对。”
第37章 终于发表了……
无论是对想要隐瞒身份的异能力者, 还是对已经无所谓过去如何的赤口而言，姓名——尤其是姓氏，应该是从开始就明白, 是他们最需要被抛弃的东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或许对方还有别的考虑。
可以只是觉得没有扯上麻烦就没必要面面俱到, 但也可能说明, 他们最开始寻找过于赤口过去相关的事物。
但由于赤口作为黑手党的警觉性, 没有留下太多有效痕迹, 以至于只能不了了之。
森鸥外眯缝着眼睛，支起的双手遮挡住下半张脸，端坐在光难以照射到的位置上，显得格外神秘莫测。
死而复生的异能暂且不明真假，但从实际展现的效果看，似乎于复活无异。
甚至于能够从复活那一刻开始, 就忘记了过去的一切, 包括死亡的伤痛，尤其符合自己曾经的理想目标。
即便是现在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他也还是对以前失败的计划难以忘怀。
而对方这种仅仅是修改名字的行为，让她之后与中原中也接触后表现出来的言行, 处处都充满了矛盾。
——不在意, 又仿佛还期望以此保留下什么一般。
看得出那个孩子正处于一种犹豫不决的状态。
这会是一个将其纳入港口黑手党阵营的破绽吗……不，疑点目前仍旧很多，还是要看到更为确切的消息才行。
森鸥外暂时按下了心底的各种想法, 开口让中原中也离开了办公室。
*
购物回去之后的第二天，新的桌子出现在了家里, 代替了已经光荣下岗的旧桌子。
即便原本的那张餐桌并不算特别破旧, 甚至还能够再使用很长一段时间，但意外并不会商量好了再来。
灵感同样如此。
芦泽茉现在虽然正在等待白浪出版社的最新一期杂志的发售, 但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却莫名产生了额外的想法。
“我下次打算写一篇关于灵魂的小说。”
510闻言，扭头看向了一旁正晃着腿看漫画的人。
“灵魂？具体是什么样的剧情？”
芦泽茉沉默两秒，翻到漫画的下一页，说：“还没仔细想过，不过大概会是个简单易懂的单元剧组合。”
说完，她又撇了撇嘴角，觉得有些无聊。
单元剧组合……似乎和之前交给畦田小姐的故事差不多？只是《幽灵朋友》主要的剧情按照主角从记事起到死去前，截取描述的几个事情罢了。
“不，还是算了，之后再想具体写什么吧。”她转口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这时候，510的手机响起了清脆的铃声，芦泽茉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正是之前负责自己稿件的畦田小姐。
难道是小说出了问题吗？
“你好，畦田小姐，”芦泽茉主动接了起来，“有什么事吗？”
“是鞠老师啊，冒昧打扰了，只是来通知您一声，新一期的杂志今天正式发售，不知道您是否已经阅读了呢？”
她惊讶地眨了眨眼，“还没有……新一期杂志这么快出版了？不是前几天才签下合同吗？”
“不好意思，其实当时是已经决定好了，通知的消息稍微慢了一点……毕竟横滨那段时间并不平静，出版社商量了一段时间才决定派我过去，同时那天也是我刚调任到横滨的分社。当时没有告知实在是抱歉。”
不过由于并没有获得长期签约，出版社没有将鞠明日老师的具体年龄公开，原本想以此来进行造势也不了了之。
但畦田小姐觉得，对方的作品并不需要这些额外的噱头进行造势。
对方的实力有目共睹，在最开始收到稿件时就让其他编辑和相关人员大为惊讶，尤其在知道鞠明日的年纪正常而言并不具备这样庞大的识字量时。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应该非常喜欢阅读，才会拥有这样超出正常孩童范围的思维。
“不……这倒没什么……”
芦泽茉扭头看了一眼510，他已经放下了手里的喷壶，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去附近的报刊亭购买了。
反正不会超过三百米距离限制，应该不至于带上自己。
她转回头来，继续和畦田小姐通话，“我知道了，感谢通知，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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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还有一件事要通知鞠老师！我们社最近打算举办新一届的新人赏，您有兴趣参加这场比赛吗？”
比赛……她向来不太喜欢这种会划分排名和优异程度事，也不喜欢和人争抢。
虽说只是一场文手之间的比试，但要知道，就算是放到原本的世界，文手之间的比赛可比武斗更加刀光剑影。
自古文人相轻，即使是结果出来，心有不服的人还是有所怨怼，甚至不乏因此暗中与夺胜者结仇的事情。
而且，文野世界里偏执狂和疯子还不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环境越是不平静，越是容易引发人心中恶性的冲动，这种事发生的概率绝不会低。
即便自己自认已经足够回避，作品也是平平无奇，但她无法完全控制他人的想法，如果产生某些误会，意外总会发生。
她尤其害怕参赛后出现类似于威胁、绑架等恶性催更方式，以及吸引其他作者的狂热读者的仇恨。
芦泽茉犹豫片刻，还是拒绝了。
“不，我只是出于兴趣，就算报名了也不一定能在比赛开始前写出什么来，还是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这样啊。”
畦田小姐在自己的办公桌周围踱步，听到这话，最终停了下来，无声叹了一口气。
她继续道：“对了，鞠老师，能问你一个比较冒昧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
“您作品中的那个幽灵……到底是什么呢？”她迟疑地问，转头看了一眼自己崭新的桌面，上面放着的新一期杂志。
封面上几个硕大的推荐，明晃晃写着几部送印审稿前被许多编辑争相不下，最终通过激烈投票决定出来的作品。
而《幽灵朋友》轻而易举、不费分毫就获得了一个位置，最终放在了中心偏右下侧。
芦泽茉停止晃腿，思考片刻，道：“是孤独。不过我想，你觉得是什么它就可以是什么。”
毕竟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她只要写自己想写的东西就好了。
别人从里面看到的是什么样的角色，是否与自己设定的性格不同，又或者想了些什么，代入了什么，都跟作者没什么关系。
不过还是要说一句，禁止将自我主观意识代入现实的作者啊！这和将角色代入声优有什么区别！
“诶？”畦田小姐愣住了，“我觉得是什么就可以是什么？”
“嗯，”她点头，又想起对方看不见，尴尬地低下头，“每个人眼中所看到的作品内核是截然不同的，知道具体的形象对读者而言并不重要。”
就如同她想知道“幽灵”真实的模样，还有最后的结局里，主角在生活富足、或许也是最为幸福的时刻，接到那通无声来电代表的意义。
这一切都不需要真切具体的回答，实际上都只是一面由对方递过来的镜子。
接过的瞬间，自己所看所想，都是映照出的另一个自己。
畦田小姐释然一笑，“的确，我明白了。”
她更加笃信，对方继续往前走去，必定能够在这无边的暗夜中，在自己周围聚起繁星璀璨。
——这也正是她曾经和现在的目标，所期望达成的事情。
她要亲自举起一把明灭不定的思考的火炬，见证这簇火焰到底是随着自己幻梦的破灭而消逝，还是能够成为投入这个覆盖黑而粘稠的城市中点燃大火的引星。
“那么，关于参赛的事我就不勉强您了，但如果在开始前您有新的作品，请务必参加，我很看好您的作品！”
芦泽茉不知道对方明白了什么，挠了挠脸颊，跳过那个话题就随口答应了：“我知道了，如果能写出来的话，那就没问题。”
“非常感谢。那么，就先不打扰您了，期待鞠老师的新作。”
电话那头很快挂断了，芦泽茉长舒一口气，将手机合上丢回茶几，510刚好也买完杂志回来，一手关门一手拿着杂志新刊仔细端详。
“您要看一眼吗？这可是您的第一部作品刊登的杂志，应该很有纪念意义。”他抽空问了一句。
芦泽茉对已知内容的小说没有兴趣，但对其他人的作品充满了期待。
封面上推荐的几篇光是标题就令她十分好奇，忍不住想阅读里面到底描述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了。
说不定会有被埋没的珍品呢？
510坐在一旁，抬眸看向凑过来的女孩，道：“我已经扫描阅读完毕，您要现在看吗？”
扫描阅读……
没品！明明手里就是实体杂志！
男人看过去。
【我以为您急要。】
芦泽茉沉默半秒，朝他伸手，“给我吧，正好我很无聊。”
从510手里接过杂志，芦泽茉仔细闻了闻杂志上的气味，似乎是心满意足了，兴致盎然地先从目录开始搜寻感兴趣的作品。
半枚硬币厚的杂志里包含不少类型的作品，除了和她一样投稿给白浪出版社的短篇外，还有不少是长期发表作品的常驻作者的长篇在其中连载。
一般而言，这些作者也是他们出版社的“门面”和“台柱”，偶尔也会开个小号，为出版社的某样期刊宣传，或吸引固定的读者。
很常见的一种维持杂志销售额和热度的手段。
芦泽茉没有继续深究杂志能在横滨持续销售的各种因素，翻到其中一篇，迅速沉浸在阅读中。
十几分钟后，她动作不停，急切地顺着目录找向下一篇作品。
第38章 谁的心灵在震颤？
510什么时候离开身边, 芦泽茉已经无法发觉。
此时此刻她完全沉浸在这本杂志的阅读体验中，仿佛干渴许久的人终于找到一片水源，俯身在池水中疯狂饮下池中的甘泉。
大约一个小时后, 她才缓慢地合上杂志, 吐出了一口浊气, 脸上出现了满足的笑, 连眼神都变得亮晶晶的。
好久没看过这么长时间的书了, 一口气看那么多，简直是太棒了！
另一边正在思考如何创建自己的求职档案的510抬起头，侧身歪着头，视线越过电脑屏幕投向芦泽茉。
【您觉得其他人的作品非常好看？】
“当然了！虽然还有一部分还是让我看不下去，但是好看的作品是真的好看啊！”芦泽茉兴冲冲地扭头对510说，“我喜欢那个叙事诡谧的小说, 写作风格我也很喜欢！嗯……怎么说呢, 很适配横滨给我的感觉。”
【那么，相比您的作品呢？】510突然这么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想了想，努力纠结了一会，说：“赛道……不一样吧, 比不出来, 但是我喜欢不就好了嘛。”
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好歹自己的小说也是自己花费心思写出来的作品, 即便经不起推敲，但说没有一点喜欢是不可能的。
“说的也是, ”510点头, “其中有一篇作品，描写题材与您的作品有些相似, 不知道您看过吗？名叫《匣子》。”
“还没有，我去看看……不过我本来也是找的一个常见题材。”芦泽茉眨眨眼，立刻低头翻开杂志。
随着纸张在指腹翻飞，她来到了对应的页数，眼睛跟随右侧竖排的文字逐渐往下阅读，眉头却逐渐皱起几分。
最终，她合上了杂志，思索道：“非要说的话……相比刚才看过的那些，我感觉一般吧，不过说不定有人会喜欢呢。”
说完，不等510说话，她赶紧阻止了他进一步追问的意图，“别拿系统的那套评判标准来判断一部作品啦！人的经历和感情可是很复杂的，只是受众不是我而已。”
“好吧。”510应声缩了回去，重新坐回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但我还是想说，茉小姐您写得比对方好多了。】
“是嘛，谢谢支持。”
【所以，您想好参赛的作品写什么内容了吗？】
原来是这个目的啊！？
芦泽茉收回了脸上出现的那一丝动容，咬着上唇凶恶地瞪着510。
不用想也知道，他是从自己刚才和畦田小姐的对话里得知的事。
能不能尊重一点别人的大脑隐私啊？！就算是系统也有点边界感好吗？！
不过芦泽茉并非完全没有参加的想法，只有一点意动而已，理由和自己对畦田小姐说的一样，得确定能写完再说。
她可不清楚自己这个业余者会不会突然间鸽子本性大爆发。
“只有模糊的想法而已，”芦泽茉撇着嘴说，“关于灵魂的一点思考……我还刚好有个问题想问你呢——那个委托者是跟我有关系的人吗？付出的委托费，是灵魂吗？”
510面无波澜地将自己编辑好的简历投放出去，才慢慢开口。
“委托者的相关信息保密，我无法向您透露，至于委托费……不能算是灵魂，但的确不是通过物质交易能够获得的东西。”
说完，他合上电脑，在餐桌前望着盘腿在沙发上的女孩，道：“无论如何，您只需要放心完成任务即可，当做这是一场崭新的人生去对待。”
芦泽茉对他干瞪着眼，语气隐怒道：“我之前的生活也没那么糟糕吧？而且我也没有作奸犯科，你这话我怎么听起来像是让我在新世界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似的。”
最多只是和多数普通人一样，在意外死亡之前，汲汲营营又一无所获罢了。
而且既然那个委托方知道自己很喜欢“文野”，那么绝对不是关系一般的存在，最起码是能够愉快聊天的对象。
“谁知道星际和世界规则是如何判断的呢。”510对她的过去生活情况只给予了一个模糊的回答。
好吧。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追究这些问题没有意义。
芦泽茉很快抛开了这个疑惑，又问他：“除此之外，我也是突发奇想——灵魂在这个世界上，是否一直以一种不一样的形式，即异能的表现而存在呢？”
像是异能力一样，只有跳出这个世界的视角，才能发现异能力者与另一个次元的文豪相关联。
如果将异能类比某种源自于灵魂的能量，那没有异能力的那些人呢？他们总不可能完全没有这种能量吧？
只是因为能量过于分散，而无法像异能力者那样有明显表现而已。
所以芦泽茉想到了一个能容易理解的可能性，人是否得知自己灵魂深处的目标和想法、是否能够探知并接受灵魂的欲/望，很重要。
无论是从物质追求上找到，还是从内在的无形精神里知晓，并且固执追求，灵魂即异能这个想法就能实现——这样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
不过这样的话，似乎就把异能者抬高了，普通人成了对自己都一无所知的白痴，和芦泽茉想表达的东西截然相反。
“那将他们位置对调怎么样？”510提议道。
“站在终点的成了普通人，异能者站在旷野中吗？也不是不行，但是这样的话基础框架就不合理了。”
芦泽茉笔尖点了点草稿上的字迹，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先放弃苦恼这些难题，直接跳到剧情主线上。
没一会，她就梳理好了一条还算合理的剧情，大功告成般把这件事抛在了一边。
*
川崎是一个在横滨上学的普通中学生，她在这个城市上学没有别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父母都在这里工作而已。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的家庭幸福。
父母忙于工作，几乎都没有太多交流，对自己的了解恐怕连学校里的老师都比不上，最多日常过问自己的情况和成绩。
横滨这座城市经历战乱后已经千疮百孔，勉强修复成正常的模样后，前段时间还发生了尤为罕见的非法组织的集体暴/乱。
起码官方公告上是这么说的。
学校也在那段时间里给他们这些学生放了假，父母的公司却并不能因为这件在横滨尤为常见的事而停止运转。
那时候家里的氛围肃穆得就像是墓碑下的棺木。
即使她的家庭并没有因此发生惨烈的变故，可也没有令川崎感到高兴的事。
重新开学后，学校里消失了一部分学生和老师的身影，没有人问，没有人说，连悲伤和面上的哀悼都显得草率。
她抬头看着礼堂里校长和老师的脸，周围的一切都如此扭曲。
尤其是当她知道，自己在这个学校里结交的为数不多的好友陆续都准备转校去别的城市时，川崎更加感觉自己的生活太过可笑了。
幸运吗？是的，比起一些人而言，自己的父母健在，也没有因为混乱失去工作，而自己也从那些危险中活了下来。
但是川崎并不为此感到高兴。
她憎恨这个城市，憎恨那些肆虐的黑手党，更憎恨他人的冷漠。
接受熟悉的生命逝去似乎成了居住在这里的人必须习惯的事。
她甚至憎恨父母为了一份工作而没有带自己离开这个城市，憎恨自己历经混乱仍旧活着的幸运。
为什么别人都不觉得奇怪？显得只有自己在意那些珍贵的东西似的，为什么会觉得这是正常的事？
即便需要习惯在意的人离去，却在不久后谈起来时，分毫没有悲伤呢？
川崎为此烦恼了很长时间，别人也只当她因为最近的混乱而担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注意到这件事的父母只是安慰了两句，便更在意她的成绩有没有下滑。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差不多要升学考了，可不要因为这种事就考不上好的学校啊。”
“没错，有时间多交点新朋友就能走出来了，大家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学着自己趟过去就好了。”
“没有的事……我只是倾吐一下我的想法而已。没别的事我先回房间写作业了。”川崎表情冷淡地说。
她食不下咽了，后悔跟他们说起自己的事，放下筷子找了个减肥的借口，迅速离开了桌前。
不过回去也只是躲开父母，并不是真的为了写作业。
川崎在路过客厅时看见了放在柜子上的一摞书，上面几乎都是父母不知什么时候带回来，也不清楚有没有看过的杂书。
她正愁没有打发时间的东西，趁着他们不注意，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等她躺在床上翻开那本杂志，才发现居然是一本文学杂志。
“文学……真是的，不就是课文吗？上国文课的时候都看腻了。”川崎嘟囔着，扫了一眼封面，视线落在《幽灵朋友》上，“幽灵……难道是灵异小说吗？”
看样子不是和课文一样的内容。
她凭着那股新鲜劲翻开，默不作声地扫了一眼，明明不是预料中的灵异小说，却莫名其妙还是看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作者放在开头的那句话？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想道，倒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只有十几页的短篇小说看完甚至不需要多长时间，川崎从第一视角出发，心脏沉闷得像是压着一块石头。
在看到幽灵关切问询的刹那，她后知后觉已经和主角一样。
——“喉咙里像是被一只锈蚀的螺丝拧紧了，只能在寥落的空气里发出不甘的挤压声”。
“为什么……”
她像是“我”一样，对着身旁无形的存在质问起来，仿佛是在和另一个自己说话，却清楚地知道所问的事应该对着那些人说。
【……
为什么他们都若无其事呢？甚至于在祝贺、在把酒言欢。
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会因此感到如此无助呢？是此时此刻突然酒意上涌，开始作祟，因而对回忆产生了无意义的思考，才令人痛苦不堪吧。
可为什么到最后为止，自己近处分明热闹非凡，却还是落到孤身一人的地步呢？
——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我站在玄关，对着电话另一头的空茫遥远的沉默，久久没有开口。
房间内的庆贺宴席可才刚到气氛最热烈的时刻，我不能离开太久，于是挂断了电话重新折返，回到了他们之间。
我再次落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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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朋友》】
第39章 老师别看！是狂热粉的信！
时间很快过去, 大约一周以后，芦泽茉突然收到了来自畦田小姐寄给自己的许多纸质信件。
“读者寄到杂志编辑部的信？”她看着510整理好放在桌上的信件数量，既疑惑又震惊, “你确定这些信件……都是给我一个人的吗？”
该不会给其他作者的读者来信也在里面吧？不然怎么有这么多？
“没错, 这些都是我们经过整理后, 确定是寄给您的读者来信。”畦田小姐笑着回答。
【一共137封, 茉小姐。】
多少？！一、一百三十七封？
芦泽茉瞪大了双眼, 不可置信地看向信堆，喃喃道：“我是个新人作者没错吧……为什么能收到这么多来信？”
多吗？虽然对新人来说的确不少，但和她的预期比起来还是太少了。
畦田小姐疑惑地侧着脸，“如果鞠老师因此感到苦恼的话，如何处理也是您的自由，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打开看一看, 毕竟也有读者的一片心意。”
看来光是在封面暗示和推荐还是不够呢, 自己还得努力让鞠老师意识到作品的优秀。
这对争取以后的签约和投稿也有好处。
不知畦田小姐还准备加大力度宣传的芦泽茉愣愣地点头，“……好的，我、我会的。”
挂了电话，她看着那些信, 很担心这里面会不会都是在骂自己的言论。
更甚至说, 可能还有死亡威胁之类的内容——因为自己写得太烂，所以以死相逼让她滚出圈子等。
即使对方建议，但她非常清楚, 自己要是有一点被打击，那就没办法继续写下一部了。
下一部的大纲都准备好了, 要是她因为他人的垃圾话导致鸽了, 那也太可惜了。
而且，好奇心和一点微不可查的期待, 让她还是忍不住想知道里面的内容。
510贴心地拿起一封，看向严阵以待的芦泽茉，问：“那先由我确认一遍内容，再由您决定是否阅读，可以吗？”
“就这样吧，如果是不好的话，就全部都烧了。”芦泽茉紧张地说。
510静默两秒，抬头看向她，“不，应该不至于烧了吧，茉小姐。”
“我会死的。”
“好的。”
拆开第一封信，510扫了一眼信封，抬眸看向芦泽茉，说：“这封没问题，需要我念给您听吗？”
芦泽茉严肃地点头，“赶紧开始吧。”
“那么，第一封的内容是这样的。”
510说着，深吸一口气，她直觉只来得及感觉不妙，就听到他突然用一种激情澎湃的语气念道：“鞠老师敬启——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欢您的《幽灵朋友》这部作品！感觉这并不是让人感到孤独的小说，它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面对那些隐晦而不知如何诉说的挫折！”
什么……这是什么？评论？是评论没错吧？
但是为什么通篇都是夸赞？！有人给自己买水了？一定是吧！！到底是谁干的！？太尴尬了啊！——
芦泽茉呆滞在原地，静静的，但是感觉人已经变成了灰白色。
但510的念白还在继续，语调甚至已经开始往歌舞剧的夸张腔调上跑了。
“我以此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力量，虽然似乎有些自大，但是我很感谢鞠老师的鼓舞！正如您的作品那样，我们生而孤独，但自始至终还有有无形的陪伴在身边，如同幽灵一般，但不是令人恐惧和可怕的存在，那是一种无形的力量！”
中间还有一大段讲述了自己相似情况的过去，详细内容芦泽茉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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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觉得脑子里围绕着重叠声音和自己心底的疑惑，思绪不受控制地远去。
到底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想啊？！——
“……无论是怎样的挫折也好，不理解也好，独自面对就是一种勇气。鞠老师，这便是来自您的《幽灵朋友》作品中，我感受到的一切……一位在读生粉丝敬上。”
念完，510看向已经尴尬到灵魂出窍的女孩，将手里的信封放到另一侧，拿起了第二封。
“还要继续吗？这封也没什么问题。”
本来已经意识飞离了躯壳的芦泽茉闻言，瞬间清醒过来，飞快伸手制止道：“不用！不需要念了！我自己看！”
太可怕了，相比起听别人念读者给自己的评论，还不如自己看！
这简直是比看到恶评还要可怕的酷刑！
芦泽茉抢过了他手里的信，顺便把那堆信也拢到自己面前，防止510兴致勃勃继续念下去，随后不由分说，飞快投入到阅读来信中。
虽然依旧有些尴尬，但是她逐渐能够接受这些表达热烈的喜欢了。
可来信看了没一半，她就顶着满脑子疑惑，起身将放在书柜里的杂志拿了出来。
这次，她认认真真、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自己的作品，而后从书中抬起头来。
芦泽茉此时仿佛是闻到复杂气味的猫一样，微微张开嘴，脸上写满了疑惑和欲言又止。
不是，没错啊？是自己写的短篇无聊小说啊？大家为什么像是看了什么史诗级长篇巨作一样激动？
果然是有人给自己买了水吧？！
在信中赘述自己感同身受的、有和主人公相似经历的、简短表达喜欢的读者已经算其中最正常的一部分……
为什么还有人会觉得，自己是在以一种全新的角度，去诠释和探讨这个城市中的混乱，以及生活在其中的普罗大众的期待？
甚至还有以为自己在指责官方的不作为？说什么福利院的糟糕现状？
同样还有隐晦表达关心自己心理健康的。
——大概是觉得作者将曾经出现过“假想朋友”的幻觉，用幽默方式描述出来吧。
但是她并没有疯，而有的人显然比自己更需要去看医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被误解是每个表达者的宿命……吗。”芦泽茉看不懂，并且大受震撼地放下了手里最后一封信。
怎会如此……他们到底是怎么看出那么多姿多彩的内容的？说实话，她都忍不住有些羡慕读者如此丰富多彩的精神世界了。
太精彩了！读者想的内容不比自己写的好多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夸自己啊！？而且里面居然一个说自己写得烂的都没有，这不科学！？
所以，果然是有人故意买水，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捧高自己——绝对是这样。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每个读者各不相同的看法！
芦泽茉自顾自认为自己察觉了真相，情绪也从疑惑变成了平静。
她转头对510说：“你能帮我委婉问一下畦田小姐，她有没有为了鼓励我做些什么吗？我感觉里面应该混入了不少水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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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替您调查一下吗？”510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前问了一下。
调查什么？只是被买水而已，没必要调查出来。
“不用，问一下就好，如果不是畦田小姐的话，那就没问题了。”芦泽茉说。
结果自然不是畦田小姐，510得到这个回答后，明显看到她松了一口气。
“不是就好……”
他不解地问：“为什么单独只问对方？”
“你别管，反正不是畦田小姐做的就随他去吧，我只是懒得想下一家换哪家出版社投稿罢了。”芦泽茉摆着手说。
不用临时更换投稿杂志实在是太好了。
只要自己暂时不当回事，以后写得还是平平无奇毫无进步，别人就不会认为她是个劲敌了。
……大概吧。
芦泽茉有点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以后不一定能这么安稳。
但她最近什么事都没做，也没有经常碰见织田作之助……510身上的追杀也解决了，只剩下自己身上不太起眼的悬赏。
港口黑手党应该不至于因为自己身上这个悬赏就——
“啊。”她猛地想起来，表情凝固在脸上。
对啊……那个悬赏，好像把自己对费奥多尔说的假的异能力信息给写得一清二楚来着。
该不会要因为这个露馅吧……
510擦了擦手，解下园艺手套丢到杂物架上，说：“到时候您打算如何应对呢？我记得上次您对中原先生说，自己的异能力是复生的效果吧。”
这个作用可没有在悬赏上出现。
芦泽茉一想起这个就头痛，大叹一声，头朝下趴在了桌子上。
“完蛋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而且，万一森鸥外想借此机会让自己给他造出一个新的不死军团来怎么办？这可是死而复生的能力啊。
“要不，我坦白好了？”芦泽茉自暴自弃道，“反正我也确实没有异能力嘛。”
“您觉得，谁会信？不管是死而复生，还是危机急救，这两种能力都有确切的目击者，谁会相信您说的是真的呢？”510站在她背后，语气散漫又冷漠。
是的，只要港口黑手党那边起了疑心，稍微深入调查一下，就能够从龙头抗争的各种组织的覆灭中，捕捉到芦泽茉的身影。
“灾厄急救”不是秘密，光是龙头抗争之前做的那些事里，就不知道有多少天人五衰的手笔。
她根本不可能隐藏起来，无论如何都会再次与他们相见。
——过去的罪恶如同跗骨之蛆，怎么都拔不干净。
但已经一周了，期间也没有任何异常动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也并不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芦泽茉收起双腿蹲坐在椅子上，如此侥幸地想。
她的视线落在面前成堆已经拆开阅读完毕的信封上，沉思片刻，道：“算了，事已至此，如果有谁来问，我就这么说，信不信随意。”
现在她已经接受自己必须在文野世界生活的现状，反正死是死不了了，暂时先这样活着倒是轻而易举。
但她不想自己还要同时接受频繁的混乱和麻烦。
第40章 主动制造出来的尴尬黑历史。
“对了, 我确定一下，”芦泽茉还因此注意到一个盲点，“你现在被太宰治碰到的话, 不会和异能失效一样突然死掉对吧？”
只要坐实这不是异能, 是另外一种非常手段, 那么无论别人怎么怀疑都没关系。
而之后只要摆出各种限制, 不让这个效果显得那么厉害, 打消他们的对自己异能的利用意图足矣。
但不是异能力的话，那就会让森鸥外对自己多一层警惕。
510清楚她的想法，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不会，不过，您要小心不接触到对方才行。”
“为什么？”芦泽茉诧异地仰头。
“作为这个世界的特殊角色，直接接触到您的话, 还是会引起一些能量上的混乱, 因此断联的可能性不低。”他解释道，“保险起见还是避免接触为好。”
明明不是异能力也有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身为主角光环也太废物了吧？
芦泽茉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嫌弃。
他进一步分析了片刻，又补充说：“只是可能，为了避免在这个世界产生较大影响, 系统的能量到达此处后会进行一部分同化……因为并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所以我暂时无法确定结果。”
能量会一部分同化？等等……能不能通过收集其他人对自己使用异能力的能量，进行转化收集？这样岂不是更快获取到足够穿越世界的能量吗？
反正都是能量，总不能一点能用的都没有吧？
“转化率很微弱, 仅仅是一小部分同化后的能量，和异能力并不能算是同一种东西, 用元素进行类比的话, 异能力只是系统所需能量中很少的微量元素，转化收集到的量也很稀少。”他不假思索道。
“这样啊。”芦泽茉失望地重新低下了头。
那就没办法利用异能力的伤害了, 还以为找到了一个快速收集的办法呢。
结果还是要躲人。
510见状，想了想，说：“不过不用担心，我可以将太宰治对您的直接接触安排在威胁您生命安全的条件范畴，虽然实际不会引发规则的概率事件发生，但您会产生一种直觉，以此躲开这样的接触。”
按照太宰治并不出色的武力值，有及时的反应时间的前提下，芦泽茉应该能够躲开。
就算表现出过度的躲避，也不会引起进一步的疑惑，反而还证实他们的拥有某种异能的事实。
异能力者一般不会大喇喇地把自己异能的作用说出来，这对于异能者有害无益，除非受到威胁才有可能说出一部分实情。
隐瞒和欺骗在生存面前是被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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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泽茉不想进一步深思其中的问题，于是拿起杂志打算回房间。
“这堆信要帮您收起来吗？”510问。
“随便。”她漫不经心地回答，“对了，我想吃点甜的。”
那边正在低头收拾信封的男人停下来，对她说：“家里的材料有点不够了，可能需要出门一趟。”
出门……这个时候还要出门啊，好麻烦。
但是没办法，这里的点餐配送非常慢，而且价格昂贵，出门或者到附近现买时最好的选择。
而510不能远离自己超过三百米范围，否则平常他也没必要总是待在家里，新工作的寻找范畴也不会过于狭小。
那些现学的剪纸、手工、园艺之类的爱好，都是他自己待机状态时感兴趣学习的结果，成果目前优劣不等。
如果是在《○煮夫道》世界，大概率能和“不死之龙”成为好友。
脑内的跳跃性想法只出现了一瞬，芦泽茉现在非常想吃甜食来恢复心情，再不情不愿，也还是闷声应下来，答应了等会出门的决定。
……
虽说附近就有一个商超，但里面的超市更多售卖日常的食材水果等商品，对于制作甜点需要的部分材料，还要去更远一点的便利店。
芦泽茉不想吐槽这里的便利店居然还能兼具百货商店的的作用，在510旁边跟着一起左看右看。
“对了，稍后再去文具店一趟吧，您的稿纸似乎快用完了。”他一边按照优惠挑选，一边头也不回地说。
那么快就要用完了吗？
“您当时说不一定能坚持，所以上次没有买很多……后面修改和重写用掉了不少。”
“随便吧，我想早点回去。”芦泽茉心不在焉。
原本正在挑选材料的510突然抬起头，似有所感地看向便利店门口的方向，扭头看向她。
【茉小姐，我们需要尽快了，太宰治和织田先生正在往这个方向靠近。】
芦泽茉扭头看向身旁的便利店玻璃窗，迅速起身，“有没有路过的可能性？”
他不再挑选，动作飞快地将盒装吉利丁片放进购物袋。
【行进方向上看，有这个可能，应该只是经过这里……但说不准会不会一时兴起决定进来买东西。】
那就好……就算到时候他们真的走进便利店，这里面积小，货架多，视野受到很大程度的限制，应该也能躲开。
主要不是躲开织田作之助，而是躲那个黑泥精。
她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乌鸦嘴或是反向flag的天赋。
前几天解决完港口黑手党的追杀后，无论两人在街上怎么转，甚至天黑后路过了一次火并现场，都没有遇到重要角色。
可一旦开始担忧，那些人就和受到什么引力影响，接二连三地在附近活动，一不留神自己就会和他们正面撞上。
芦泽茉和510快步走向柜台打算结账，刚走到最后一个最靠近柜台的货架时，便利店的门突然打开了。
和店员的甜美招呼声一起响起来的声音，是太宰治对织田作之助的聊天。
“……既然老板不愿意给我做特制咖喱，那我这次自带调料总可以吧织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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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若无其事地从柜台前走过，藏在第一排货架背后的芦泽茉和510默不作声，静静地等他们走远。
但是有一个脚步声在即将越过货架时停了下来。
“怎么了，太宰？”织田作之助的声音从稍远的位置响起。
太宰治像是一只好奇的黑猫，凝视着第一排货架上的商品，好似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这个是什么？”他的声音突然靠近了。
在510的地图上显示，太宰治就站在他们的身后，即货架正对的方向上。
织田作之助闻言看了一眼他拿着的东西，回答：“是便利店热销的商品吧。”
便利店店员立刻在后面接着说：“没错呢这位顾客，这是我们店最近热销的零食！这几天还有新客打折活动，您可以先购买尝试一下哦！”
“诶……这样啊。”太宰治拉长声音应了一句。
但是芦泽茉屏息凝神，心脏都快从胸口的位置跳出来了。
如果对方稍微拨开中间隔着的商品，或是突然拿起上面的东西，都能看见站在背后的人——主要是人高马大的510。
她已经后悔刚才非要让510找个位置躲起来了，现在走出去，无论怎么看都会透着一种刻意和尴尬。
要是没有躲的话，只是和织田作之助碰面打个招呼，解释一下是认识的人就能顺利溜之大吉。
太宰治不会对织田作之助最近认识了什么样的人感兴趣，但现在他们两个明显就是做贼心虚的模样。
【你说我们现在绕过去，装作巧合一样和织田先生打招呼，能蒙混过关吗？】
芦泽茉在心里欲哭无泪地问。
【恐怕不行。】
不用510解释，她也知道身后某个人绝对已经发现刻意躲在后面的人了。
现在只能祈祷对方不会想着过来看一眼，只把他们当做害怕黑手党的普通人就好。
——才怪啊！怕也不至于怕到直接躲起来吧？！
太刻意了！为什么总是发生这种情况啊！上次也是，偷偷捡雷直接被看见了，估计这辈子的黑历史都被他知道了！
芦泽茉默默在原地脚趾抓地。
【要不……您装一下？】
【装一下？是说装熊孩子吗？突然让我撒泼打滚？】
但是这也太奇怪了吧？
芦泽茉抬头用迷惑的眼神和510对视，然后顺着他面朝的方向，看到了就在自己正前方，第二排货架上赠送廉价小玩具的零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的眼神顿时化作一片死水。
啊……突然好想死。
但是，好像也没有别的理由能顺利让他们摆脱目前的状况了。
“给、我、买、这、个！”芦泽茉边说边定定地看着510，眼里闪着视死如归的光。
“您是想要里面的小玩具吗？挑哪个？”510十分自然地接话，上前两步，又扭头看她，“不确定里面会抽出什么玩具也行吗？”
怎么连小孩的玩具也搞盲盒啊？！
她紧皱眉头，一副正在做出重大决定的模样，沉默片刻，随手拿起右手边的一个。
“就选这个吧。”
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想要里面的玩具。
“好，那现在我可以去结账了吗？”510说，话语透出的内容好像是因为被拖住，才没能及时结账。
芦泽茉的额角隐约蹦出了一个青筋，碍于身后的黑泥精，只能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走。”
然后牵着手，两人从后面走出来，男人一副刚才完全没发现他一般，略显惊讶地看着织田作之助。
“织田先生，你好，又遇到了。”510熟稔打招呼，将购物篮里的商品放到店员面前。
芦泽茉悄悄瞥了一眼旁边的太宰治，打过招呼后没说话了。
“你们好。”织田作之助已经习惯了对方严肃的语气，同样打了招呼，“刚好在附近完成工作，下班顺路经过。”
芦泽茉发现他看了自己一眼。
她觉得对方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碍于关系和身份，却没有选择这时候说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