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女子而言,嫁人不异于第二次投胎,嫁妆那更是重中之重了。
对于爱女的嫁妆,贾代善一个大男人也没那个精力去操办,由于之前同史氏闹了矛盾,更不愿意去向史氏低头。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请了荣国公老夫人出马,有着老夫人总领全局,大房媳妇张氏在一边帮衬,最终备下了一份丰厚的嫁妆。
而贾代善在看过嫁妆后,反而将自己私库里的好东西添了大半到贾敏的嫁妆里,这让原就不薄的嫁妆变得价值不菲,就价值而论,起码比得上同等人家双倍的嫁妆了。
等贾敏的嫁妆单子最终列出来以后,张氏倒还好些,自己的嫁妆也不薄,而且到底是饱读诗书的姑娘,有些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只是感叹公公一片爱女之心。
而本就看不惯贾敏的王氏这回更是心里直冒火,恨不得将贾敏除之而后快,这样贾敏的嫁妆就省了。要知道他们是二房,将来是要分出去的,贾敏如今的嫁妆越丰厚,将来他们分家能分到的就越少,她的孩子能得到的也就越少,这是在生生割她的肉啊。
一时间怒火中烧,挺着硕大的肚子还没走两步,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往下流,身边伺候的妈妈们有经验,一见王氏的情况,便知晓她这是要生了,忙走过去搀扶王氏,嘴里喊着:“二奶奶要生了,快扶二奶奶去产房,让人去叫稳婆来接生,小厨房里备上热水,快!”
一时间院子里的众人都忙碌起来,随着肚子收缩,疼痛不断加剧,王氏开始忍不住发出痛呼声,自王氏有孕七个月后,稳婆便一直在侯着,接到消息立马赶了过来。稳婆的到来无疑给在场的所有人打了一针强心针,一到场就开始发挥自己的作用,先是检查了王氏的胎位,确定没有问题,开始指挥王氏,按照她的节奏来呼吸,使劲。由于王氏是第一胎,故而生产比较慢,在她脱力后,不得已只能拿出早已备好的百年人参,切片让王氏含在嘴里,靠着这股子药力终于让王氏顺利生产。那个大名唤做贾珠的小可怜,现如今还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他的悲惨未来还没有开始,一切都还来得及。
等王氏醒来,忙轻轻用手抚着肚子,感觉到扁平的肚子,这才反应过来,忙让人将哥儿抱过来给她看看。等王氏看着了眼前的小不点,满脸红扑扑皱巴巴的小模样,这是她血脉相连的骨肉,将孩子轻轻抱起,心中满足不已。
想到自己没控制好情绪,一时激动竟早产了,如今看到眼前的儿子,心里后怕不已。又担心儿子的身体,忙唤了陪嫁的丫鬟,因嫁的男人叫做周瑞,便称她周瑞家的。
王氏看向周瑞家的,急忙问道:“哥儿这边可请大夫看过了”
作为王氏的陪嫁丫鬟,哪里看不出王氏想问的是什么,立马回道:“奶奶莫急,您刚生产完,当心身子。哥儿这边已经请大夫看过了,因为早产导致哥儿身子有些虚弱,需要好生养着,府里家大业大,自不会缺了滋补的东西,您就放心吧。”
听到这话的王氏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要是儿子的身子有什么问题,那她真是难辞其咎,好在老天爷保佑,她的儿子好好的。只是得知儿子身体有些虚,心里亦是十分难受的,想到造成这个结果的起因,王氏心中越发的恨贾敏了。
其实这件事虽因贾敏而起,但到底还是因为王氏心胸狭隘,为人太过小气,才会将自己气到早产。只是对于王氏这种人来说,错永远在别人身上,从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这般最终只会害人害己。
看着缓和了许多的奶奶,周瑞家的这才断断续续说出了未说出口的话,“只是,只是奶奶您到底是头胎,早产后短时间内您怕是难以有孕了,但是只要精心调养,日后还是会机会的。”
王氏听到这里不免有些绝望,女子想要地位稳固,除了娘家之外,便是子嗣。如今自己娘家远远比不得荣国公府,日后又将子嗣艰难,顿时觉得眼前一片灰暗,想到即将到来的苦难生活,心里渐渐丧失了对未来的希望。
自打王氏知道自己子嗣艰难以后,难免有些心情低落,尤其在得知丈夫贾政除了在哥儿出生后,来看了一次哥儿,就再也没有来过,顿时心如死灰,整日里郁郁寡欢。她知道贾政是个伪君子,以前好歹还会装装样子,可没成想如今连装都不装了,也是,她的好婆婆一个又一个的通房往下赐,贾政又一贯是个喜新厌旧的,心里哪还有自己的存在。
天比一天虚弱,想尽办法哄王氏高兴,想让她奶奶这副模样,实在是没了办法,便想刺激一下奶奶,故而便同诶,您这样身体又怎么受得了,哥儿还那么小,您可千万别做亲您仔细想想,是谁害得您变成如今的样子,您这般痛苦,害您的人却好好的,您不想看到对方,可不能让她们看您的笑话,您是正房夫人,
效果,王氏从悲伤中慢慢爬了出来,但同时带来的是满腹的怨恨,她怨贾敏,怨后院的通房,怨婆婆史氏,怨丈夫贾政,人,仇恨如同魔鬼,无孔不入,,只等着有朝一日,时机成熟,逐渐生根发芽。
凭着一股子怨气,王氏坚持着出了月子,等到后安,看着满屋子的莺莺燕燕,听着她们在自爱,王氏按捺不住心里的恨意与怒火了。作为正妻,对上通房小妾有着天然的压制,自然不用再忍着,直接给废了,两人都被打了板子,灌了哑药,发卖了出去,王氏特地吩咐周瑞家的,将她们卖到了暗窑子里面去,不过半月人便没了,得知服极了。在这样杀鸡儆猴的手段下,来,她们这才发现这位二奶奶的可怕,一个个恨不得缩在屋子里,来,生怕步了后尘。
就这样,哥儿的周岁宴也低调的过去了,想起大房瑚哥儿周岁宴的排场,再看着自己大办,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连带着心中对大房也有了意见。
黄色的树叶从空中飘落,夹杂着丰收的喜悦,秋风送来了阵阵欢笑,即将出嫁的贾敏一个人静静的待在花园的角落里,这是一处死角,也是她的秘密基地。带着满心的不舍,看着眼前熟悉的地方,想到对未来的迷茫,此时的贾敏只想静静的待一会儿。
刚从荣僖堂出来的王氏,满脑子都是婆婆对自己的羞辱和刁难,这样的日子真是受够了。哪怕有大嫂张氏在一旁对比着,手里握着府中大权的张氏,无疑是史氏的眼中钉肉中刺,就算有太婆婆撑腰,也阻止不了婆婆史氏对她的刁难。
看着满园子的萧瑟,不知想到了什么,王氏带着得意的笑,同周瑞家的说道:“我让你做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周瑞家的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回道:“主子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绝对不会被发现的。”
王氏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这就好。贾敏那个小贱人,整日里一副高傲的姿态,瞧不起谁呢?也不看看她那个样,瞧着就不是个健康的,更别提生儿育女了。”
周瑞家的讨好的对着王氏道:“奴婢听说林家几代单传,要是四小姐不能生,自然有的是人能给林姑爷生,日后有的是四小姐哭的时候在呢。您呐,就等着看好戏吧。”
王氏笑着带着下人离开了,径直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而躲在一旁角落里的贾敏,对于王氏这一番奚落的话,自是听的明明白白,心里也是暗恨不已,没想到平日里一副和善样子的二嫂,会在背后这般编排自己,心里气愤极了。同时内心深处隐藏着她的不堪,她在害怕,害怕日后被丈夫不喜,被娘家放弃。心里隐隐开始思考,如何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父母年纪都不小了,日后这府里还是要靠两位兄长,至于嫂嫂,终究知人知面不知心,想来还是要在他们身边留下自己的人,起码关键时候,能有个人给自己说说好话。
接受了多年精英教育的贾敏那可不是盖的,很快便有了主意,她去了荣僖堂,对着史氏一顿撒娇卖好,哄得史氏十分开怀,趁机借着史氏的手,将自己身边的两个心腹丫鬟,分别送进了贾赦贾政的院子做了姨娘,大房的唤作柳姨娘,二房的唤作周姨娘。这般行为到底得罪了两个嫂嫂,张氏原是费心费力的给贾敏张罗婚嫁之事,如今被这般打脸,那是直接放了手,借口府中的事物需要处理,不再管贾敏的婚嫁事宜。
老太太一个人也没那个精力,况且年纪大了容易生病,这不一个不注意,就病倒了。贾代善没办法只能去请了史氏出马,由她来亲自操办贾敏的婚事,为了抬个人跟张氏打擂台,史氏特地唤了王氏来帮衬她,也就给了王氏使坏的机会。史氏对贾敏也不见得有多少真心,只不过当她是个玩意儿,如今贾敏没有嫁入皇家,更是彻底放弃了她,对于王氏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做不知,只是让人偷偷留下了把柄。
宁国公府里,襄宁长公主聚精会神的听着素梅讲述荣府发生的事,不由得感叹道:“荣府这段时日简直跟唱大戏似的,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好戏一出接着一出,让人目不暇接。你且让人盯着,本宫瞧着接下来还有好戏看呢。”
第42章 倒V危机四伏【VIP】
宁国公府,宁安堂,素梅正在给主子讲着荣国公府近些时日发生的事儿。如今宁国公府的中馈由大少奶奶打理,几位少爷也有各房的少奶奶照顾着。襄宁长公主平日空闲的时间变多了,除了照顾贾代化以外,最喜欢的便是听些八卦消息。因着与史氏不对付,故而对于荣国公府的消息最感兴趣,下面伺候的奴才惯会见风使舵,一个个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让襄宁长公主对荣国公府几乎是了如指掌。
这不,下面的人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赶紧传了回来。
“公主,奴婢越发看不懂荣国公夫人了。政二奶奶那边不用说,同敏小姐那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再加上政二爷新得的那位周姨娘,如今怕是恨毒了她。荣国公夫人虽不是敏小姐的生母,但敏小姐自出生起就记在了荣国公夫人名下,更是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一直把荣国公夫人当做亲生母亲一般对待,荣国公夫人又怎么能看着政二奶奶暗中下手,却视而不见呢?”素梅没有办法理解史氏是怎么想的,了解襄宁长公主性子的她,也没有将话藏在心中,而是直接问了出来。
襄宁长公主倒是能明白史氏的想法,要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亲人,而是你的敌人。与史氏结怨多年的襄宁长公主,可以说是最了解史氏的人之一,面对素梅的疑问,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回道:“史氏是最薄情不过的一个人,别看她平日里十分疼爱贾政和贾敏,但实际上不过是利益使然,再加上她的多年伪装,形成的习惯而已。哪里有什么真心疼爱,你想想贾敏四岁之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史氏何曾对她上过心。不过是看贾敏生的不错,凭借着国公嫡女的身份,想让贾敏嫁入皇家给她带来荣耀而已。如今贾敏的亲事已经定下了,许了新科探花林如海,列侯之后,又凭借科举高中,在我们眼中林如海是个十分不错的女婿,但是在史氏眼里可不是这样的。林家在史氏眼里只怕比破落户都不如,要知道林家如今可没有爵位继承了,想想她交好的不是公侯夫人,就是王妃太妃,便能看出史氏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了。既然贾敏对她而言已经如同弃子,又怎会再去管她,巴不得在一边看戏呢,要知道贾敏可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素梅听到主子的一番话,也是唏嘘不已,“说来敏小姐也是可惜了。”
襄宁长公主极为不屑的说道:“且不说本宫并非什么善人,因为本宫与史氏不睦,贾敏一向同本宫不亲近,本宫也没必要上赶着去做好人,恐怕她还以为本宫是在离间她和史氏的母女之情呢。”
素梅想着贾敏往日的性子,得出的结论确实如襄宁长公主所说的一般,对于自家公主的话,素梅向来是坚决服从的,因此附和道:“谁让敏小姐是荣国公夫人的女儿呢,外人可没资格掺和进去。怪只怪敏小姐投错了胎,要是在咱们府里,那可绝对不一样,奴婢可是知道,公主您呀是盼着府里有个姑娘呢,上次敏宁长公主得了个小孙女,满月宴上您抱着都舍不得撒手。”
听着素梅这略带调笑的话,襄宁长公主也是乐了,“本宫就是喜欢香香软软的小姑娘,本宫这辈子生了五个儿子,五个儿子又给本宫添了不少孙子,都是些皮小子,本宫现在就缺个孙女。”
素梅也是恭维道:“是,是,是,想来五位少爷和奶奶们定能满足您的愿望的。”
襄宁长公主也是向往的道:“本宫也盼着这一天呢。”
襄宁长公主每日听着荣国公府的八卦,转眼间就到了贾敏出嫁的日子,十里红妆嫁进了了林家,从此成为林家妇。三朝回门,小夫妻俩很是恩爱,两人都善诗词,有着共同的话题,林老夫人对着刚嫁进门的贾敏也不曾为难,故而贾敏同林如海很是过了一段逍遥日子。
只是随着林老夫人身体越发不好,贾敏嫁进门后又始终不曾有孕,这令林老夫人越发急切了,要知道林家几代单传,要是在闭眼前见不到孙子,林老夫人觉得自己怕是无颜去见地下的夫君和林家的祖宗了。
病痛缠身的林老夫人因为身子的缘故,越发胡思乱想了,对于多年未曾有孕的贾敏自是看不惯,只是碍于林如海偏着贾敏,不好明着对她挑刺。但林老夫人到底是守寡多年还拉扯着林如海长大的,也不是个简单的,不好明着动手,便釜底抽薪,在林如海面前哀泣哭诉:“海儿,为娘的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只是在死前看不到孙子,为娘无颜去见你爹呀,我就是死也没法闭眼呐。”
林,满是愧疚的道:“母亲,是儿子无用。”
儿子,在她看来,这自然是要怪儿媳贾敏,霸占着儿子,却连个孩子都怀不上。只怪罪贾敏的时候,现在要做的是给儿子塞人,既然贾敏不能生,那就让其他人来生,总归里,林老夫人借机宽慰儿子,“海儿啊,为娘不是怪你,许,只是为娘的身子,怕是等不及了,我挑了两个好生养的姑娘,给你做姨娘,你把,无后为大呀!”
:“母亲,许是我子女缘未至,就不必耽误其他女子了。”
林老夫人的,你身边原本的两个通房,都被贾敏打发了出去,如今后院只有她一人,妒。”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亲娘,就照着我说的话去做,要是你不怕为娘死不瞑目,你就只管听你媳妇的。”
最终林如海还是没能犟过林老夫人,只能把两个姑娘领了回来,老夫人这边直接按照姨娘的份例给安排了伺候的人。等到林如海在两个姨娘房中歇过了以后,林老夫人那是整天的盯着她们的肚子,只盼着有个孙子。而贾敏在林如海纳妾后伤心不已,她独守着空房,夜不能寐,想起出嫁前二嫂王氏曾经说过的闲话,心里开始恐惧,她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整日以泪洗面。
贾敏在林家的日子不好过,却也没有回娘家告状,因为朝中时局动荡,林如海在荣国公的帮助下,谋取了外放。离家在外的贾敏举目无亲,哪怕写信回去也于事无补,这一来一回不知要耽搁多久,面对婆婆的打压亦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丈夫林如海纳妾,自此再不属于自己一人,夫妻之间的感情也有了裂痕。
京中的贾家收到贾敏的诉苦信后,除了贾代善真心为女儿着急心焦,其余人也不过是面子情罢了,史氏也只会在贾代善面前装装样子,实际上只是在信里空口安慰贾敏,并无甚行动。而贾代善身为大男人,自是没办法直接出面,只能将此事拜托给了夫人史氏,史氏出工不出力,贾敏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再加上朝中争斗越发激烈,荣国公府也被牵涉其中,贾代善开始暗中蛰伏起来,整个荣国公府开始低调起来。朝堂上诸王之间的角逐愈发激烈,贾家手握兵权,且在西山大营经营多年,多年积累的人脉不可小觑,再加上宁府小辈开始崭露头角,一时间成了诸位王爷拉拢的目标。宁国公府自娶了襄宁长公主后一直保持中立,只听命于皇帝,是实打实的保皇党。荣国公府这边却没办法从中轻易脱身,他们府上同太子走的太近了,贾赦是太子伴读,贾赦的岳家张家被彻底绑在了太子身上,就连荣国公府也免不了被打上了太子一党的印记,直接被卷进了这场夺嫡之争里。
太子是元后嫡子,由隆兴帝一手抚养长大,父子之间本是亲密无间,只*是随着诸皇子长大,步入朝堂之后,他们之间的信任在慢慢减少。皇位只有一个,皇子们都想去争夺,最先被盯上的便是太子,在其他皇子眼中,太子不过是投了个好胎,成了元后嫡子,这才会被立为太子。他们不服,凭什么他能当上太子,而自己就不行呢,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他们联合在一起,共同对付太子,想要将他拉下太子之位。
隆兴帝也已经不再年轻了,他老了,看着年轻且野心勃勃的儿子们,隆兴帝的心中开始忌惮这些成年的皇子,尤其是贤名远扬的太子。
隆兴帝与太子之间产生了信任危机,他不再偏爱太子,对其他皇子也越发和颜悦色起来。而诸皇子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都卯足了劲,使出了诸多手段,挑拨着太子和隆兴帝之间的关系。
朝堂上,在隆兴帝的有意打压及诸皇子的故意为难下,太子开始举步维艰。在外受了许多气的太子,回到自己的宫里大发雷霆,太子的幕僚见状也开始为太子出谋划策,分析时局。在有人提到前朝多位废太子后,诸人心里开始动摇了,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受的委屈,以及父皇的态度,太子知道自己若是不采取措施,将来只怕会落到跟那些废太子一样的下场。
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做了多年太子,在被逼到一定份上后,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太子开始谋划起来,身为隆兴帝精心培养多年的太子,他自然不是草包,暗中的筹划更是只有极少数心腹知晓。不知不觉间,京中暗流涌动,朝野之上,君臣父子之间相互试探,拖延着时间,各方都需要暗中安排后手,哪怕失败,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高座龙椅之上的帝王,对于下面的暗流自然不会一无所知,对于太子的动作也隐隐有些猜测。虽只是简单的猜测,但是作为帝王,自然不会对自己的安危置身于外,悄悄安排好了人手,防止有哪一方狗急跳墙。
对于皇子们的一些小动作,隆兴帝只当做不知,更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准备去郊外的皇家猎场围猎,这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蠢蠢欲动。
对于京里弥漫的不详气息,似襄宁长公主这般经历过夺嫡之争的人,预感最为强烈,虽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这并不妨碍襄宁长公主提前做好准备。
贾代化也是经历过的,在这件事情上与襄宁长公主一拍即合,对着身边的几个儿子好生警告了一番,在外为官的儿子也没有漏掉,专门让人去送信,让他们注意着一些。一大家子严阵以待,生怕被这场风波波及,便是几个儿媳也都被襄宁长公主留在了府里,轻易不出门。
阳光明媚,微风拂过脸颊,在这样和煦的阳光下,黑暗渐渐袭来,危险正在蔓延……
第43章 倒V围猎异动【VIP】
这日,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走在大街上,沿途已许多百姓张望着,道路两旁有身着铠甲,手持长枪的将士在看守,用手中的长枪限制着两边看热闹的人群,人群中十分拥挤,将士们艰难的维持着秩序。
作为隆兴帝的妹夫和外甥,贾代化十分荣幸的同在京中为官的三个儿子,一起加入了围猎的队伍,荣国公贾代善亦在此行之中,并且负责护卫隆兴帝的安全。
丈夫和儿子都去京郊围猎了,若是平时襄宁长公主自然不会放弃这样好的机会,一家子一起出行。
但如今这种紧张的时局下,襄宁长公主虽担心他们父子的安全,却也不得不在贾代化的劝阻下留在了京中。毕竟宁国公府里还有一大家子人在呢,除却几个儿媳和年幼的孙子,府里尚未留下成年的男丁,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最终只能留在京中,坐镇府宅。
“素梅,你说他们现在可到了,也不知道这一路上可还顺利?”留在府中襄宁长公主满是担忧,心中的万般愁绪无处宣泄,只能和身边的大宫女素梅唠叨唠叨。
素梅伺候襄宁长公主多年,自是知晓襄宁长公主在担心些什么,只是离队伍出发还没多久,公主就已经念叨了五六遍了。经受了襄宁长公主好一番摧残的素梅,只能温声安慰公主,“驸马和几位少爷离开还没多久,此时应该还在路上,随陛下出行,这一路上护卫自是不少的。”
“唉!虽知晓有护卫在,但本宫心中十分不安,也不知皇兄此番是何意,竟在此时外出围猎,要知道几位皇侄正斗的热火朝天呢?”襄宁长公主有些疑惑的用手抵着头,靠在贵妃榻上。
“陛下乃天子,想来总是有自己的思量,您切莫多思,驸马爷和几位少爷都在,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公主,恕奴婢多嘴,您一直忧心驸马爷和几位少爷,昨夜也未曾休息好,为了您的身子着想,您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素梅略带着担忧的望向襄宁长公主,虽知晓有些僭越了,但看着襄宁长公主憔悴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出口规劝。
看着素梅满带着担忧的眼神,襄宁也不再强撑着了,昨夜一直没休息好,实在有些撑不住了,歇一会儿也好。
襄宁看向素梅叮嘱道:“也好,本宫先眯一会儿,一个时辰后喊醒本宫,本宫要去小佛堂拜佛念经,祈求菩萨保佑,只希望我的丈夫和儿子此行能够平安。”
素梅应道:“是。”随后挥退了屋内的下人,自己在一边守着,照料着襄宁长公主休息。
一个时辰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等襄宁长公主休息好醒来,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在丫鬟的伺候下,襄宁长公主整理好衣装后,直接去了小佛堂,接连几天都在小佛堂里待着,几个儿媳怕她寂寞,特地带着自己的儿子来给襄宁长公主请安,看着几个小孙孙,襄宁长公主一时间只顾得上陪几个孩子玩耍,只每天必然会抽出时间去小佛堂里烧香拜佛,到底是求个心安。
几个儿媳见状也不甘落后,为了讨好身为婆婆的襄宁长公主,连忙陪着她一起烧香拜佛,只是人多了不免有些嘈杂,杂乱的环境让襄宁长公主十分不适,故而将几个儿媳好生夸耀了一番,就让她们退去了,她们膝下都还有孩子要照顾呢。
不提襄宁长公主满心担忧,一日不落的上香拜佛,京郊猎场这边也发生了一点意外。皇帝带着几位皇子在围猎场里围猎,不知怎的,遇上了老虎和野熊意外袭击了他们,虽身边都有侍卫护着,但这些野兽跟发了疯似的,疯狂攻击着他们。在这种情况下,难免会出现意外情况,慌乱之中隆兴帝在几个侍卫的护送下离开了。
回到营地的隆兴帝勃然大怒,这京郊猎场乃皇家围猎之所,在他来围猎之前,这猎场必然是被清理过一遍的,正常不会有猛兽存在。此次却在猎场中发现了攻击人类的野熊和猛虎,这绝对不是偶然,隆兴帝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个可疑的人影,他明白这件事情不简单,背后的黑手不知在筹谋些什么,看来,他要提前准备好了。
大帐外传来脚步声,原是伺候在隆兴帝身旁的大太监夏守忠回来了,“奴才参见陛下。”
看着给自己行礼的夏守忠,隆兴帝
夏,也不敢怠慢,忙回道:“回陛下的话,奴才无用,上就断了,而那个小太监在奴才查到之前,就跌落山崖摔死了,请陛。
隆兴帝听到这话心中怒火更胜,只是未曾发作出来,因为他知那几呢?”
问话,头也不敢抬的回道:“回陛下,雍王殿下因为惊马受了伤,被侍卫,雍王妃请太医去看了,听说雍王殿下伤到了腿,子并无大碍,只是除了雍王殿下以外,几位王爷身边来往的人比较多。至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约见了缮国公,且缮”
听着夏守忠的未尽之言,隆兴帝怒而开口,“好啊,都是朕的好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朕倒是要看看,他们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派人盯紧了,务必要知道几位皇子见了什么人,说了些什么。太子那边,朕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朕不希望再有意外发生,明白了吗!”
夏守忠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皇上这话显然是不准备处置自己了,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立马叩首谢恩道:“奴才遵旨。”随后退出了营帐,将隆兴帝的命令吩咐了下去,而后立马回了大帐,听候隆兴帝差遣。
夜半三更,营帐外突然传来喊杀声,惊醒了正在休息的隆兴帝,夏守忠连忙让小太监去打听消息,自己守在隆兴帝身前。等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回来,喊道:“不好了,陛下,太子殿下带着人杀过来了。”
听到小太监的喊话,夏守忠也是吓了一跳,忙开口呵斥道:“陛下面前,这种事情可不能胡说八道,你可看清楚了。”
小太监连忙磕头道:“请陛下恕罪,这种事情奴才哪敢胡说八道,近卫军的大人正在拼命阻拦太子殿下的人马,只是数量悬殊,只怕要不了多久太子殿下就杀过来了。”
隆兴帝听到这里简直是怒不可遏,开口大骂道:“逆子,竟敢行此谋逆之事,朕倒要看看,太子他准备如何,莫不是还想杀父弑君不成。”随后走出了大帐,看向不远处的火光,听着喊打喊杀的声音,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守在一旁的侍卫可不敢慢上一步,见状赶忙跟了上去,护卫在隆兴帝身前。
此时随行的官员也都听到了动静,三三两两的赶了过来,贾代化和贾代善两兄弟带着亲卫也是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看着毫发无伤的隆兴帝,连忙请罪,“参见陛下,臣等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隆兴帝哪怕心中思虑再多,面上却也不显,“两位爱卿快快请起,你等何罪之有啊。”
贾代化见状也不再坚持,起身道:“此次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陛下随臣等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隆兴帝并非糊涂的人,自然知晓这才是最好的方法,他身为帝王,自然不能将自身置于险地,也就同意了贾代化的话。对于旁人他可以充满怀疑和不信任,但贾代化是他的妹夫,也不曾与诸皇子亲近,在朝堂上一直保持中立,他的话还是可信的。
等太子带着手下一路杀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脸肃然的隆兴帝,以及护卫在隆兴帝身前的宁荣两位国公,以及御前侍卫。看着被众人层层保护的隆兴帝,太子心中明白,今日不成功便成仁,心里那一丝犹豫立刻被斩断,随后握紧了手中的剑,指挥者手下的士兵将众人团团围住。
太子举起手中的剑,上面染着鲜红的血液,显然太子一路过来杀了不少人,剑尖还在滴血,长剑直指隆兴帝。“父皇,你可曾聊想到会有今天,你我父子之间终究走到了这一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隆兴帝看着前方满脸鲜血的太子,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似是愤怒似是悲痛的回道:“朕怎么就生了你这个逆子,你这是在谋逆,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现在放下手中的兵器,朕还可以饶你一命,若你冥顽不灵,那朕绝不姑息。”
太子一脸愤愤然道:“父皇,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儿子呀,我生母早逝,你是我最亲近的人,自出生起我便被立为太子,这二十多年来我战战兢兢,生怕做的不好,让你丢人。可孤的那些好兄弟一个个都在给孤使绊子,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难我,这也就罢了,可现在连你都不相信我,甚至出手打压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隆兴帝看着丝毫不知悔改的太子,心中痛惜万分,太子是他一手带大的,诸多儿子当中他最看重的便是太子,如今却到了刀剑相对的场景。“你是太子,朕对你百般期待,可你呢?骄奢淫逸,甚至纵容手下的人贪污受贿,草菅人命。或许在你看来,他们罪不至死,但那些被他们伤害的人可会原谅他们,百姓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你小时候那般乖巧,如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听着隆兴帝的话,太子也不再忍耐,原本心中对于隆兴帝的期盼也成了空,他原本不想动手的,但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心中那根叫做理智的弦已经崩断了,直接带着手下的人杀了上去。
第44章 倒V太子叛乱【VIP】
场上立刻开始厮杀起来,贾代善同贾代化一起斩杀敌人,保护着隆兴帝的安全,凭着这些饱经沙场的老将,竟让太子的人马一时间冲不过来,牢牢的守着这一道防线。
眼看着自己手下的将士死伤惨重,却没有打到隆兴帝跟前,太子有些急切,接着大声喊道:“将士们,建功立业就在眼前,杀过去,此战有功者,皆论功行赏,居首功者赏良田千亩,黄金千两,爵封公侯。”
后方的将士听到太子承诺的话,一个个双眼发红,他们之所以从军,盼的不就是立功封爵,光耀门楣吗,如今机会就在眼前,自然要好好把握。顿时将士们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不要命的往前冲,他们人多势众,贾代善护在隆兴帝身前,节节败退。太子看着眼前的场景兴奋极了,胜利就在眼前,只要今日成功,日后就再也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小心翼翼的,堂堂元后嫡子,中宫太子,活的连个普通宗室都不如,只幼时享受过几年来自隆兴帝的宠爱,不比其他皇子有母妃为他们筹划。
太子带着得意的笑容,看着隆兴帝道:“父皇,你现在写下传位诏书还来得及,孤可以留你一命,你就安安心心的做太上皇吧。”
隆兴帝远远看着自己宠爱多年的儿子,他们终究是生分了,只是平静的看着他道:“朕再教你一回,不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太子开始感到有些不安,只是眼前的场景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哪怕前路未明也要一步一步走下去。太子恨恨的说道:“废话不多说,我等着父皇向我低头的那一天,你不会还在指望我的那些好兄弟吧?要不是他们,我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听到太子的话,隆兴帝心中一咯噔,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逆子,你做了些什么,他们可都是你的亲兄弟呀!”
许是某一句话戳中了太子的伤口,他大怒道:“兄弟,孤可没有那样的兄弟,处处给孤使绊子,恨不得孤早点去死。说来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父皇可是功不可没呀,这不就是你要的吗?等抓到他们,我要让父皇你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你面前,你却无能为力的样子。”
隆兴帝面上仍是一片平静的样子,仿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但实际上他心里焦急如焚。隆兴帝在其他皇子身边虽安排了人监视,但真要打起来,可不是大军的对手。依着太子的手段,只怕他们凶多吉少,唉!只盼着他们走运些,能平安活下来。
隆兴帝心中计算着时间,想着时候也差不多了,他安排的后手也是时候该出现了。因为心里想着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突然耳边传来一句“陛下当心”,还没等隆兴帝反应过来,便被人扑倒在地。隆兴帝抬头一看,原来是贾代善将自己扑倒,他的背后还插着一只箭矢,直立立的竖着,无不在提醒隆兴帝,刚刚是贾代善以命相抵,救了自己。
隆兴帝压下了嘴边颤巍巍没说出口的话,不远处再次传来一阵刀剑相击的声音,太子的注意力被后方的声响吸引了过去。
“杀呀,冲啊”,“斩杀叛军,营救陛下”,远方传来的动静无不表明着他们的身份,看到不远处带兵赶过来的身影,隆兴帝这才放下心来,这是定襄侯前来救驾了。
定襄侯带领的赤鹰军是一支精锐的部队,再加上他们占据着大义,一边拼杀一边劝降,不一会儿就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太子直接被活捉,定襄侯带着赤鹰军给隆兴帝请安行礼,说道:“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眼见着自己的援兵控制住了叛军,隆兴帝立刻让人将贾代善送了下去,并唤了随行的太医去给贾代善诊治,安排好后才欣慰的道道:“定襄侯救驾有功,当赏,赤鹰军亦赏。”
太子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赤鹰军,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是中了圈套了,他明白自己的父皇一早就在防着自己,满是仇恨的看向隆兴帝道:“父皇,你早就猜到了这一天,却故意当做不知,引我入套,是吗?”
隆兴帝看着太子仇恨的眼神,虽然知道这一天终将会来临,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心里却十分伤感。到底是自己精心教养多年的儿子,往事依稀浮现在眼前,想起自己第一次抱着太子,太子会说话之后第一次喊自己,手把手教太子启蒙,太多太多的回忆,让他心中开始迟疑。“朕在你心中竟是这样的人,朕知道你们兄弟会按捺不住,却没想到你会跳出来,你是太子,朕百年之后这个位置终究是留给你的,何必这般着急呢!”
隆兴帝的话听天大的笑话,他好似在看猴戏一般看着隆兴帝,仿佛兴帝说完,太子却突然间开始大笑起来,说道:“真是笑话,父皇戏弄,父皇不是早就准备废了孤的太子之位了吗,如今”
这话噎的隆兴帝无法反驳,思,只是最后终究舍不得,只是将太子身边的属官换了一批,就准备去,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并不是坏人,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肯定是身边的人将他带坏了,再有就是太子太傅没有教好,样。
隆兴,“朕怜惜你生而失母亲,给了你诸多的包容与关爱,便是此番江南一案,也污吏,只是想让你警醒一些。放纵官员弹劾你,也,没成想你竟然走到了这一步,真是太令朕失望了。”
这一刻的太子出奇的冷静,隆兴帝的话了地狱,他明白自己太冲动了,怕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一环套一环,要选择了,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而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很显然设下圈套的人成功了,大乾不可能留下一个逼宫里等着消息的妻子,想到自己年幼的孩子,泪水从太子的眼角划过,父皇,这一切都是孩儿的错,不敢祈求父皇原谅,只请父和孩子,他们不知情,都是无辜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愿以死谢罪,只求父皇不要牵连太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径直撞上了横在脖子上的剑,剑刃划过脖颈,
太子就这样自尽在了隆兴帝面前,或许隆兴帝对太子有诸多不满,但虎毒不食子,哪怕太子做出了谋逆之举,也只是想将其圈禁。心爱的儿子就这样死在了自己面前,上一刻还在像自己放狠话,如今却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晚年丧子,这对隆兴帝的打击着实不小啊。
看着太子的尸身,隆兴帝颤抖着走到他身前,看着他确实没有了呼吸,心里七上八下的,最终闭上了眼睛,将泪水止在了眼眶,沉痛的道:“太子……”
大太监夏守忠扶住颤抖的隆兴帝,哀声道:“太子殿下去了,请陛下节哀,保重身子要紧啊。”
隆兴帝昂首看向远方,将眼泪逼回眼眶,身为帝王他不能轻易的流泪,只能靠着这样的方式来掩盖内心的悲伤,让人收敛了太子的尸身。
当叛乱处理完之后,隆兴帝带着围猎的队伍启程回京。
接到隆兴帝密令的贾攸贾敬兄弟二人,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去完成了隆兴帝的密令,定襄侯能来的这般快,他们可是功不可没。
京郊围猎场发生了叛乱,京中也不曾平静。大皇子英王的人马一早就盯上了太子,在太子围攻京郊猎场之时,他在京中发起了兵变。以舜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京城的护卫军,随后便直奔皇宫,又分出几只小队去往各个王府及朝廷重臣的府邸,意图将各府中人拿下,以他们为质,试图要挟一众官员。
宁国公府,宁安堂,尚在京中的三个儿媳带着孙子都聚在正院里,襄宁长公主高坐在正中间的主位上,长媳嘉悦郡主有些忧心的道:“也不知道夫君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三儿媳沈氏也是非常焦急的望着襄宁长公主,如今一大家子都指着襄宁长公主呢,她可是府上的定海神针。沈氏心急的扯着手中的帕子问道:“母亲,夫君他们不会有事吧?”
二儿媳荀氏虽没有说出口,但也是定定的看着襄宁长公主,希望能够得到答案。
襄宁长公主看着干着急的儿媳们,虽对她们这份心意很满意,但心里觉得她们不够稳重,有些急切了,还需要再历练历练。
不管心里怎么想,眼下还是要先安抚好几个儿媳的情绪,故而开口安慰道:“莫要担心,还有老爷在呢,更何况他们身边都有家将保护着,那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最后襄宁长公主口中开始喃喃自语,不只是在安慰众人,又好似在说服自己,只希望一切平安吧。
第45章 倒V叛乱后续【VIP】
宁国公府里众人正在府中等着消息,外面却传来一阵阵哭闹声和喊杀声,此起彼伏,由远而近。
这突然间闹出来的动静令众人一惊,襄宁长公主的表情也开始凝重起来,隆兴帝带着太子和几位王爷去了京郊猎场,只留了英王在京中坐镇,虽有引蛇出洞之意,但也将绝大部分目光都带到了京郊猎场。
本以为京中虽暗流涌动,但并不会引起骚动,却没想到这一刻来的这般突然,好在府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贾代化临行前私下里安排好了府里的护卫,再加上有襄宁长公主坐镇,相信府上一定会平安渡过的。
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襄宁长公主对着素梅吩咐道:“传话给管家,一切按照老爷的吩咐去办,务必要将乱兵挡在府门外。再去传本宫的令,让府上的小厮都去帮忙,弓箭、热水、滚油都用上,不用节省,府上备了很多,所有护院此番过后皆有赏赐,若不幸伤亡,府里必定会照顾好他们的家人,让他们放手去做。”
素梅看着主子镇定的吩咐着事宜,也舒缓了紧张的心情,压下了心里的慌乱,“是,公主,奴婢这就去传话。”随即快速走出了院子,向着外门而去,那里是护院和乱兵厮杀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素梅找到大管家,向他传达了襄宁长公主的命令,也让得到消息的护院和府里的小厮们为之一振,愈发拼命了。从夕阳西下到暖阳初升,经历了一夜的拼杀,这场叛乱终于落下了帷幕,齐王领着西山大营的将士们活捉了英王,其余残将不得不投降。
齐王在平定了京中的叛乱之后,立刻让手下的将士赶往各王府以及朝廷重臣的府邸,看着眼前满目疮痍的宫殿,四周皆是断臂残骸,想到英王手下的散兵,只希望各府一切都还好。
身为齐王府姻亲的宁国公府自然不会被落下,因为担心女儿和外孙的安危,加上宁国公府和襄宁长公主的身份地位,齐王派了自己的嫡子,齐王府的世子,嘉悦郡主的同母胞弟去往宁国公府,查看府上的情况,如有需要可助宁国公府一臂之力。
等到齐王世子赶到宁荣街时,硝烟已经渐渐散去了,宁国公府因为贾代化的提前布局,加上襄宁长公主准备的十分充分,在救兵赶到之前将冲击府邸的散兵斩杀殆尽,甚至还有余力帮衬了荣国公府一把,将意图闯入荣国公府的乱兵尽数斩杀。故而齐王世子在见到两府已经平安之后,只拜见了襄宁长公主,见到了自己的姐姐,确定嘉悦郡主无碍之后,火速赶往其他府邸进行援助。
襄宁长公主在见过齐王世子,得知京中叛乱已经平息之后,着实是松了一口气,早先得知叛乱之时,心中有着忧虑和不安,如今京中已定,只待隆兴帝返回京中,一切皆有定论。
看着一旁满屋子的女眷,襄宁长公主打发了她们去休息,这一天担惊受怕的,又让厨房煮了安神汤,一人灌了一小碗,哪怕是还小的几个孩子也不例外。
嘉悦郡主在出了宁安堂后,心中还是惴惴不安。她心中担忧着身在京郊的丈夫,还要时刻关注着京中的动静,生怕父王和弟弟有个万一,身为宁国公府的长媳她得撑起这个家,为婆婆排忧解难,下面还有年幼的孩子需要照顾。顿时间只觉得一副重担压在了自己肩头,对丈夫的思念被无限放大,只希望他能出现在自己眼前,借着他有力的臂膀靠一靠。
只是此时尚在京郊的贾攸显然实现不了她的愿望,无奈之下只能在心中给自己加油打气,凭着坚定的毅力和对丈夫的思念撑了下来,只等着贾攸平安归来。
当隆兴帝接到京中齐王快马加鞭传来的消息时,心中虽伤怀,却不意外,毕竟这样的结果他早已经有所预料了不是吗。隆兴帝选择让大皇子英王留守京中,带着太子去围猎,不仅是在试探太子和诸王,也是想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虽然他们已经对自己产生了威胁,但隆兴帝心中还是不忍直接对他们下手,说白了不止是给诸王一个选择,也是想要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在看到大皇子英王已经被擒下,现如今关押在宗人府的牢房之中,只等着自己回京处置,隆兴帝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的。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想再看着长子离自己而去,至于英王,贬为庶人,日后就囚于王府之中吧,这般想着心中就定下了英王的未来。
当浩浩荡荡的队伍再次回到京城时,已是物是人非,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太子和大皇子英王先后谋逆,朝廷上下都深受其害,京中的官宦之家,十家有九家都高挂白幡,显然家中因为之前的动乱,有人送了性命。这两场叛乱也让朝堂之上的势力,发生了大洗牌,许多高官权贵命丧其中,也让诸位王爷的势力损失惨重,唯一获利的就是早有打算的隆兴帝,本就打算借着这次机会将一些站了队的官员刷下去,好安排上自己的人,帝王心术不外如是。
回到宫中的隆兴帝没有第一时英王谋逆一案有关的人员,执掌宗人府的齐王梁王,只为了太子的身后事。
紫宸殿中,隆兴帝高坐在御案前,下方几位在下方,六部尚书及一众实权勋贵官员位诸位大臣,隆兴帝哀痛的道:“此次谋逆一事,太子及英王罪不可赦,朕欲废其太子之位,然太子已经自尽,对于太子家眷,英王及其家眷,诸”
,他们之中有本就是是朝堂高官,门生遍地的,也有隆兴帝抬起,此时显然都没有开口的意思,都将目光转向了代表宗室的梁王齐王,以及与皇家联姻,其余官员更是避开隆兴帝的目光,一个个恨不得消失在殿中,这情是他们能说的吗!
梁王视过来的目光,只能在心里骂人,但身为宗室,又是隆兴帝的堂兄弟,这种事情只能由他们来的贾代化只看着眼前地上的毯子,似乎是被地毯的花纹所吸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对于众人不知。,诸位大臣脸上不显,一个个在心里气的直发火,但显然贾代化不是不知晓众人的态度,
贾代化当然知道众位大臣的意思,但他显然没有接茬的想法,他虽是隆兴帝的妹夫,但到底不姓徒,对于隆兴帝而言也是外人,他们老徒家的事,自己怎么好插嘴,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要知道隆兴帝可是个爱记仇的性子,虽不会要了他的命,但折腾他一番还是可以的,他贾代化都一大把年纪了,可不想在被折腾一番,还是省省吧。
深得隆兴帝信任的齐王,不得不率先开口,只见他站起身,向着隆兴帝拱手行礼道:“皇上,臣有话说。”
隆兴帝看向齐王,想要知道他的想法,故而道:“齐王兄不妨直言。”
齐王压下心中的思绪,再次拱了拱手道:“身为臣子,太子和英王的行为在臣看来自是不可饶恕的,谋逆之事乃罪不可赦。然身为宗亲,臣不得不提一句,太zu当年有言,徒家子孙不得杀害同族,太子乃是自尽而亡,尚且来不及救治便去了,但英王一家及太子子嗣皆为徒家人,还请皇上三思啊!”
梁王眼见着齐王打了头阵,自己也不好缩在后面不说话,故而也站起身道:“齐王兄所言甚是,到底是徒家子嗣,还有太zu遗训在,还请皇兄三思。”
隆兴帝听到齐王的话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还是满意的,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孙,也没有到非要他们性命的地步。眼看着齐王梁王都已经进言,其余大臣并无反对之意,隆兴帝知道这件事大概率就已经定下了,只要这些重臣不反对,那么朕就可以按照之前的想法来处置了。
隆兴帝思索了一番,考虑到众人的态度,也不再藏着掖着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第46章 倒V张氏【VIP】
“既如此,那*便传朕旨意,大皇子英王一脉废为庶人,囚于王府,终身不得出。太子谋逆犯上,不堪为太子,废其太子之位,太子一脉贬为庶人,至于废太子家眷,便迁出皇宫,择一府邸囚于其中吧。”隆兴帝颇为感伤的说道。
下方的齐王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于这样的处置方式他们也不是不能接受,既然都没有反对的意见,那此时就这般定下来了。领头的几人对视后起身拱手行礼道:“陛下圣明。”
隆兴帝对于这个结果也是满意的,大臣们也没有反对,皆大欢喜。他之所以不在大朝会上提出此事,而是在紫宸殿召见诸位大臣,为的不就是给大皇子和废太子一脉一线生机嘛。要是放到大朝会上,他的那些好儿子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们,这样就很好。
处置完大皇子和废太子之事,隆兴帝的目光就转向了他们身后的势力,想到这里隆兴帝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开口道:“宁国公听旨,此次谋逆一案必须严查,凡与大皇子及废太子谋逆一事有关的人员,一律下狱,参与之人一律斩立决,家中女眷充入教坊司,男丁流放边疆。”
贾代化对于隆兴帝的判决感到一丝凉意,陛下,这次真的怒了,想到这里,贾代化不敢耽搁,立即回道:“是。”
应承之后心中却想到太子背后的缮国公府与张太傅,也不知道他们家有没有参与其中。他们贾家与缮国公府也算是老亲了,但这次皇上大怒,哪怕是他贾代化也不敢徇私,这下缮国公府怕是要栽了。还有张太傅一家,要知道赦儿媳妇就是张太傅的嫡女,如今还怀有身孕,这要是有个万一,唉!难呐!
不管贾代化再怎么为难,在隆兴帝的怒火下谁也不敢胡来,缮国公府及张太傅一家很快就被下了狱,贾代化每日早出晚归,忙的团团转,襄宁长公主看着心疼,却也只是默默给他炖了些补品。
荣国公府里贾代善为隆兴帝挡了一箭,那箭上有毒,如今虽毒素已解,但残毒引的他旧伤复发,不得不辞去身上的事物,在家修养。身为张家女婿的贾赦本该为张家奔走,只是贾家老太太的身体愈发不好了,太医说只在这几日了。作为老太太一手养大的孙子,这感情自是不言而喻,自家和岳家两相为难,最终没有办法,求了贾代善为张家打点,贾赦自己则是守在祖母床前,生怕祖母看不到他最后一面。
在陪着祖母用完药,亲眼看着祖母入睡之后,疲倦不堪的贾赦才在贾代善的发话下,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
回到院子里的贾赦,先是去看了身怀有孕的妻子张氏,之前张氏一直伺候在老太太跟前,在得到娘家出事的消息后,骤然受了打击,有了流产的迹象。太医诊治过后,直言孕妇需要卧床修养,否则这个孩子会保不住,最终还是老太太亲自发话,让张氏在床上修养,孩子是最重要的。
贾赦看到床上昏睡着的张氏,满脸惨白,毫无血色,担忧的问着她身边的李妈妈,“奶奶今日如何了?可请大夫看过了”
李妈妈也是满脸担忧和心疼的回道:“奶奶这些日子一直不好,请大夫来看过了,只说是是忧思过度,心病还需心药医,奴婢也劝过了,只是奶奶如今哪里听的进去奴婢劝。大爷,您还是劝一劝奶奶吧,您的话她必然会听的,她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哪里经得住这般糟蹋。”
听着李妈妈声泪俱下的话,贾赦心里也不好受,他对张氏自然是有感情的,如今张家出了事,府里又自顾不暇,她心里怕是不好受,偏她身怀有孕,也无法为母家奔走,这样一来心中怕是越发忧心了。贾赦看了看李妈妈,“爷先去休息,稍后奶奶醒了让人给我传个话,我有些话要同奶奶说。”
“是,奴婢知道了。”李妈妈得到贾赦的话心里也是高兴不已,奶奶如今听不进去自己的劝说,那大爷的话总听的进去吧,只盼着奶奶的身子能好起来。
“嗯,爷要去老太太那边守着,奶奶又卧床修养,瑚哥儿那里你们也多看顾着些。”贾赦对着李妈妈叮嘱道,看着李妈妈是将自己的吩咐记下了之后,才又看了眼张氏转身离去了。
在张氏醒来后,贾赦劝说了她很久,最后也没等到张氏回复,就院子。而张氏在得知都没法求情之后,张氏彻底绝望了。
她能接触到的人当中,最能说得上话的就了,可是如今连襄宁长公主都没有办法,望之中的张氏,想到尚在牢狱之中的父母兄嫂,还有年幼的侄子侄女,顿时心如刀割,嫁女还好好的,她知道她不能倒下去,要是她倒下去了,张家了。
想明白了的张氏开口唤了李妈妈,“妈妈,去帮我把安胎药拿上来,我得养好身子,爹娘他们就只有我了。”
端了上来,伺候着张氏喝药,“我的好小姐,您可算是想明白了,为了老爷太太他们,子,您也得支棱起来呀,要是您倒了,
张氏默默的喝下了安胎药,一边让陪房去牢房打点关系,她没有办法向皇上求情,只能靠着金钱打点一番,让家人在里面好过一点,等着皇上的判决。
荣国公兄说说情的,但在见过贾代化之后,彻底熄了这个心思,因决,正是伤心废太子自尽一事,现在谁都不见。
贾赦之前四处奔走,让贾代善心里开始觉得不妙,还没等他阻止,他的母亲,贾赦的亲祖母不行了,因此阻挡了贾赦的脚步,而贾代善在同贾赦彻夜商谈之后,最终将贾赦彻底阻拦了下来。而被贾代善警告过的贾赦没有办法违背贾代善的命令,最后只能让下面的人去帮着张氏打点一下,好让牢房之中的张家人过得稍微好一些之后,贾代善见贾赦没有亲自插手,也就任他去了。
等到张氏即将临盆之际,她已经散尽了大半的嫁妆,原本存放嫁妆的库房之中只二二两两的剩下一些零碎的东西,看着很是寒酸。对于张家的遭遇,荣国公府的各位主子态度不一,看着张氏为张家四处打点,贾赦在背后承担了许多压力,默默帮衬着她,老太太苏氏心疼孙子,也担忧张氏腹中未出世的孩子,虽然明面上不曾说些什么,但是心里还是对她很不满意,只是她老太太时日无多,说多了只怕影响到贾赦,罢了,她也只能想办法给大孙子贾赦多留一些保障了。
身为荣国公府的当家人,贾代善原是有心帮衬一把,但在得知张家一事毫无转圜的余地时,便放手了,或许有人认为他太过凉薄,但身为荣国公府的家主,他必须要为贾家打算,不能因此而连累到贾家。故而对于张氏的动作只当做不知,皇上也不会对一个出嫁女动手,只要他们贾家不明着插手,就牵连不到他们。贾政一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张家的遭遇,反正影响不到他,不管张氏做些什么,上面总归还有父母在呢,他也乐的看大房的笑话。
不同于男人的不在意,女人之间才是关系最复杂的,尤其是和张氏有着矛盾的史氏,以及对张氏看不顺眼的王氏。史氏身为荣国公府的主母,自然是知晓张氏的动作的,对于张氏的行为她恨极了,生怕她连累了贾家,连累到她。王氏则是嫉妒大房在府里的地位,想到自己嫁了个白身,只有个国公府公子的名头好听,日后分家出去就只是白身,心中愤懑不已。再加上如今府里只有贾瑚和贾珠两个男孩,至于张氏肚子里的也不知是男是女,府里上至老太太,再到老爷都很看重贾瑚,这让王氏心中不平,她的珠儿哪里比不上贾瑚了,要是没有贾瑚,那该多好啊。没有贾瑚,这个想法一诞生,王氏便心动了,只要她的珠儿能过得更好,她做什么都愿意。
王氏在暗中谋划着,只等着时机成熟,一切便能得偿所愿了,许是老太爷都在帮着王氏,没等多久,机会就来了。油尽灯枯的老太太苏氏终是没有撑过去,溘然长逝,整个荣国公府布满了白幡,贾赦悲痛欲绝,守在老太太灵前,满眼望去尽是孤寂。老太太去世,哪怕是身怀有孕的张氏,也得在老太太灵前尽孝,张氏硬挺着撑了过去,在老太太的棺椁停放在家庙后,张氏倒了下来,大夫说是操劳过度,有些早产的症状,在生产之前,都要卧床修养,否则于大人孩子都不利。张氏抚摸着肚子,她已经有孕八个月了,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只能在床上将养着,遵从医嘱,丝毫不敢怠慢,只是心中还是担忧着父母,因此郁结于心。
府里忙着办老太太的丧事,公公贾代善正在修养身体,大房贾赦沉浸在失去祖母的悲痛中,而张氏又恰巧因为有早产的迹象卧床修养,身边的人对于贾瑚有些疏于照看,这可不就给了王氏机会了吗。尤其是老太太去世前,将自己的私房都给了贾赦,那一箱箱的金银摆件,各色值钱的东西,让王氏眼花缭乱,对大房更是嫉妒不已。似毒蛇一般在暗中窥视的王氏,对着贾瑚出手了,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让陪房蒙晕了一个人偷跑出来的贾瑚,小心的避开了人,抱着他朝着花园池塘的方向去了。等到伺候贾瑚的下人发现贾瑚不见了的时候,开始着急的去找人,这番动静惊动了在修养的张氏,忙唤了外面伺候的人,问道:“怎么回事?外面是怎么,闹出来这般大的动静。”
被喊进来的小丫鬟,是在贾瑚身边伺候的,只是一个二等的小丫鬟,见着奶奶问话,丝毫不敢隐瞒,害怕的回道:“奶奶,是瑚哥儿不见了。”
张氏听了焦急不已,大声呵斥道:“怎么回事,瑚哥儿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呢?你们是怎么伺候的,瑚哥身边怎么没人伺候着”
大房的下人看着暴怒的张氏都不敢言语,只见张氏挣扎着起身,朝着一旁的下人气愤的道:“还不快去找,让大房的下人都去找。”
刚走到门口没两步的张氏,忽然间软了下来,身边伺候的丫鬟连忙扶住张氏,焦急的问道:“奶奶,您怎么样了?”
张氏感受着□□流下的羊水,以及下身传来的阵阵撕裂感,有过经验的她自然知晓这是什么情况,随即用力抓住丫鬟的手,颤抖的说道:“我要生了。”
下人们慌乱不已,等李妈妈进到院子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乱象,等她看到张氏满脸痛苦的表情,她急忙走上前去,检查了一番,直接朝着一边的丫鬟道:“快,奶奶要生了,扶着奶奶进产房,让人去将产婆请来,厨房里热水备上,快!再让人去通知太太和大爷,就说奶奶要生了。”随着李妈妈发话,大房的下人们总算是有了主心骨,按照李妈妈的话去做。
被扶进产房的张氏,忍者一阵阵剧痛,看着近在咫尺的李妈妈,哽咽着道:“妈妈,瑚哥儿,瑚哥儿怎么样了?”
李妈妈匆匆赶回来,一路上也已经得知了贾瑚不见了的消息,还没收到结果的她,此时也只能安慰自家奶奶,“奶奶,别担心,瑚哥儿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瑚哥儿只是贪玩躲起来,下人们都去找了,一定会找到的,您现在要做的是攒足力气,把孩子生下来。”说完拿起一旁的帕子给张氏擦汗,此时张氏只能痛苦的点头,肚子传来的一阵阵疼痛,让她无暇再去想其它的事情。
张氏这是二胎,生产总是比头胎要快,产婆正在接生,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奶奶再用点力,快看到头了,再用点力呀。”张氏正痛苦的拽着床头的支架,蓄着力,一点一点用劲,满院里都能听见她的呼喊声。
突然间产房外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奶奶,不好了,瑚哥儿掉水里淹死了。”
一旁陪着张氏生产的李妈妈一听这话,顿时就感到不妙,忙让人将这个婆子给拉了下去,先不论真假,此时显然是正在生产的张氏更重要。只是张氏刚准备用力,听到了这个噩耗,一下子受了刺激卸了力,渐渐开始使不上力来了。等到贾赦和史氏赶来的时候,就听到了产婆的喊话,“不好了,奶奶难产了。”
刚赶过来的贾赦顿时一软,硬撑着道:“怎么会这样,大人孩子都要保住啊!”
史氏见状也跟着道:“大人孩子可都要保住了,还在等什么,将人参准备好。”
产婆得了主家的话,只能想办法,在给张氏灌下了催产药之后,再次开始接生,使出了看家本领,在半个时辰后,产房里才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贾赦在产房外只听到一阵喜悦的欢呼声,随后便是一声婴儿的哭声,只见产房里有丫鬟出来道喜,“生了,奶奶生了个哥儿。”
贾赦松了口气,高兴的道:“好!”
史氏在一旁见状,暗暗的撇了撇嘴,心里想着这会这么高兴,等会就要乐极生悲了。还没等贾赦高兴一会儿,产房里再次慌乱起来,随着一盆盆通红的血水从产房里端出,周围开始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有伺候的丫鬟满脸慌张的回禀:“不好了,奶奶血崩了。”
贾赦的心一下子从天堂掉到地狱,他开始害怕起来,祖母已经离开自己了,难道连妻子也要离自己而去吗?只是从产房里传出来的哭声,无一不表明着结果,贾赦的目光紧紧盯着产房的门,看着产婆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断断续续的道:“奶奶产后血崩,已经去了。”说罢害怕的低下了头,身子在不停的颤抖。
刚走进院子的王氏一来就听见了这句话,她忙着收尾,这种事情可不能留下把柄。等她处理完赶过来时,张氏就已经去了,只见王氏装作哀伤的样子,拿起帕子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状似安慰的道:“大嫂怎么就这么去了,大伯还请节哀呀。”
史氏见状也只是哀叹一声,让人去准备张氏的丧事。贾赦整个人都怔住了,他从来没想过张氏会这般离他而去,这让他一时间接受不了。
第47章 倒V丧事连连【VIP】
张氏的离世并未在荣国公府掀起一丝浪花,隆兴帝对于张家的处置也出来了,张太傅在朝堂之上也还有一二好友,这些时日为他求情,最终隆兴帝免除了张家的死罪,只是将张家一家子贬官,发还原籍,三代不许科举。这对于张家来说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要说幸运吧,张家都被贬为了庶人,子孙三代不许科举,未来的三代子孙都废了,只能一辈子碌碌无为,这对于书香传家,科举出仕的张家无疑是巨大的打击。但要说不幸吧,张家一大家子又活了下来,比那些全家共赴黄泉的人家又好了许多,其中得失又如何说得清呢?
等张家人被释放出来之后,才知晓自家姑娘已经香消玉殒在了荣国公府,对于这个结果张家夫妇显然不能接受。他们好好的女儿,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就连大外孙贾瑚也夭折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他们张家一出事,嫁到贾家的姑奶奶就没了,连姑奶奶留下的血脉都没了。这样的巧合显然不能让张家人接受,只是他们现在的身份和处境没有办法替张氏查明真相,最终张太傅咬着牙上门见了贾赦一面。
张太傅前脚刚上门,后脚宁国公府这边,准确的说是襄宁长公主这边就得到了消息,前一段时间襄宁有些着凉了,病了一阵子,伺候她的丫鬟们哪里还顾得上荣国公府,一心一意守着襄宁长公主,只盼着她早些痊愈。
正是因为一时间没关注,没成想短短的一段时间内,荣国公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有老太太在,总有人能够压制史氏,再加上张氏出身地位也不差,背后有老太太撑腰,直接越过史氏将荣国公府的掌家权握在了手心里,如今可倒好了,能制住史氏的两个人都没了,这完全超出了襄宁长公主的控制范围,令她很不高兴。这就意味着荣国公府如今除了贾代善已经没有人能够压制史氏了,偏偏贾代善根本不管后院的事情,内务他完全不在意,如今荣国公府就是史氏一人独大。
因为这次意外造成的不可控情景,让襄宁长公主在不满意的同时,下令让手下的人继续盯紧了荣国公府,尤其是史氏的一举一动,谁都不知道,没有了人压制的史氏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提前防一手,也是应该的。
这不,张太傅刚同贾赦见了一面,襄宁长公主转头就知道了,此时襄宁长公主正漫不经心的听着素梅传述着荣国公府发生的一幕。
“公主,据咱们的线人来报,张太傅同赦大爷也不知聊了些什么,二人发生了剧烈的争吵,最后张太傅气急,甩袖离去了。”素梅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消息,好让自家公主能够随时有乐子看。
襄宁长公主轻轻拨动着手腕上的碧玺珠串,头也不抬的说道:“张家怕是对张氏和贾瑚的死起了疑心了,只是他们现在自身难保,也没有余力去查清事实真相。他们只怕是把注意打在贾赦身上了,想借着他的手去查探究竟,没成想史氏棋高一着,将贾赦彻底拉拢了过去,现在两边只怕是都恼了对方了,尤其是张家马上要被发配原籍了,日后只怕是再难相见了。”
素梅带着疑惑问道:“那公主,张家能查清楚真相吗?”
襄宁长公主抬起头看向素梅,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以为荣国公府会任由张家查下去吗?不管怎么说,史氏和王氏都是贾家的媳妇,一个有身份,一有个孩子,哪怕是贾赦被说动,心里开始怀疑也没用。贾代善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怕是隐隐约约查到了点什么,但是又没有明确的证据。更何况张氏和贾瑚的逝世给贾家带来了影响,在这种情况下,哪怕贾代善起了疑心,也只会选择息事宁人,毕竟要以贾家的名声为重啊!”
素梅也是感叹道:“那这件事情只怕会不了了之,赦大奶奶和瑚哥儿算是白死了,只剩下一个生而丧母的琏哥儿,和赦大爷作伴了。”
襄宁长公主一脸平淡的说道:“死的人死了,活的人却还活着,总不能为了已经死去的人,而不顾尚且活着的人吧。高门大户里,又有哪家是干净的,不过是做了取舍而已,这都是权衡利弊后的结果。”自幼在皇宫里长大的襄宁长公主,最是明白这些道理的,毕竟皇宫可是全天下,最有权势也是最肮脏的地方,从宫里出来的,哪里会是纯洁的小白兔呢。
只是和素梅一起感叹了一番,觉得张氏和贾瑚有些可惜了,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太去世之后,贾代善的身体就有些不好了,本就是上了年纪,,结果又遇上谋逆,替隆兴帝挡了一箭,这一箭也去了贾代善半条命,本就不好的身体愈发虚就罢了,可偏偏贾家被拉到了太子的船上,贾代善时刻得关注着,生怕
可能是荣国公府时运不济,好不容易办完了老太太的丧事,张氏和贾瑚又去了,在丧母之后,又失去了寄予厚望的嫡长孙,这让贾代善备受打击。这般费心伤神之下,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不到两个月,就已经连粥都咽不下去了,请了太医来看,只说等着日子了。
贾代善快要不行了,最受打击的不是荣国公府,而是宁国公府的家主,贾氏一族的族长贾代化。当贾代化得知贾代善身子不好的时候,当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好在撑着一旁的书案,这才没有倒下去,只是在这个消息的刺激下,他完全没有心思去考虑自己的身体,脑海里只盘旋着一句话:贾代善要不行了。对于贾代化来说,贾代善不止是堂弟,更是他的支柱,在父亲和叔父去世之后,贾家就靠着他们两兄弟撑着,这一路走来风风雨雨,他们都相互扶持着走了过来,论起来两人之间的感情不比他和襄宁长公主差,没成想如今他竟然走在了自己前面,顿时一股悲意涌上心头,泪水在眼眶里流转。
贾代化没有迟疑,立马就往荣国公府而去,早已在书房外等候,看到贾代化的时候,襄,担忧的望着他,轻轻唤道:“夫君。”
贾代化忍着泪水看向襄宁长公主,回道:“我没事,别担心。”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说起来贾代化贾代善兄弟俩也是响当当的男子汉,两人都是上过战场,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只是再怎么样,他们也都是活生生的人,也经不起时间的摧残,终归会在绽放完自己的焰火后,回归天地。
等他们来到梨香院,就看到史氏带着贾赦贾政两,寸步不离。贾代化夫妻没有去关注贾赦他们,现在贾代化,也想送他最后一程。
看到贾代化的时候,贾代善已经平静下来了,在身体渐渐虚弱的时候,贾代善就已经开始提前准备了,除了对两个儿子的安排,还有说不完的话想要同贾代化交代,只是时间不够了。撑着暮气沉沉的身子,贾代善艰难的开口道:“兄长,嗬~嗬~,我膝下赦儿和政儿天资有限,这一大家子日后劳烦兄长多多看顾。”
贾代化连忙安抚好贾代善,“好,你别担心,只要宁国公府在一日,自会帮衬荣国公府的,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
得到贾代化承诺的贾代善十分高兴,断断续续的道:“有兄长这番话,我就放心多了,我府里都已经安排好了,爵位由赦儿继承,至于政儿我在遗折上请皇上赏下个一官半职的,日后他也不至于是一届白身。赦儿和政儿有太太管着,还有兄嫂看顾着,我并不担心,所有子女中我最疼爱敏儿,只是这些年苦了她了,日后还请兄嫂帮衬她一把,在她有难之时搭一把手就好。”说完祈求的看向贾代化。
看着弟弟一副恳求的表情,贾代化下意识的看了看妻子,见妻子并没有不赞同的样子,也就同意了。看着贾代化同意后,贾代善才松了一口气,朝着史氏和贾赦贾政两兄弟交代了一些后事,在交代好一切之后,带着不舍和不甘离开了人世。
贾赦看着贾代善的手垂了下去,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查探,结果发现贾代善已经没有了气息,许是为了衬托此时的场景,窗外的天空开始渐渐飘起朦胧细雨,缕缕寒风从窗外吹进来,卷起白纱轻舞。贾赦立马红了眼眶,大声喊着:“父亲……父亲,你快醒醒啊。”
史氏守在一旁也觉察到了不对劲,只是在试过贾代善的呼吸后,高声传达着一个消息:“老爷,去了。”
第48章 倒V扶灵回乡【VIP】
贾代善的去世让贾家一门两公的荣耀大打折扣,荣国公府也陷入了低谷之中,贾家之前被卷入了谋逆一案,好不容易凭着贾代善的救驾之功,以及宁国公府的帮衬,让隆兴帝暂时放过了荣国公府。没成想贾家竟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折了好几位主子,甚至还有贾代善这位顶梁柱,这让荣国公府的地位一落千丈。
荣僖堂里,一身丧服的史氏倚靠在桌案上,打发了其他下人,只留了心腹赖妈妈,静谧的环境也让史氏的心开始静下来,贾代善的去世让她有些措不及妨。夫妻之情早已被时间冲淡,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史氏对贾代善其实已经死心了,只是到底是相伴多年的丈夫,如今乍然间没了,也让史氏心里空落落,很不是滋味。但惆怅归惆怅,毕竟早已经不爱了,也没必要装什么深情,史氏开始思考未来的路,虽然贾代善已经去了,但她还活着呢,未来还有很长的日子,要想日后过得舒适,可不得好生筹划一番。
想到自老爷过世之后,贾政和王氏就时常来自己院子里请安,一待便是很久,嘴上说着是陪伴自己,怕自己因悲伤过度伤了身子,实际上不过是在讨好自己,要知道荣国公府可没有立世子,这爵位花落谁家还未可知呢。
赖妈妈在一旁看着沉思中的主子,不得不开口试探道:“夫人,二爷和二奶奶这些时日,怕是打着什么主意呢!您可得要当心呐~”
史氏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缓缓抬起头撇了一眼赖妈妈,慢悠悠的说道:“他们夫妻俩打的什么主意,我也知道一些,反正都不是我生的,谁继承爵位于我而言并无区别。不论是谁袭爵,我都是他们的母亲,一个孝字就能压的他们抬不起头,况且府里已经没人能压在我头上了,隔壁的宁府再尊贵,与咱们府里到底是两家,也不可能总是管到咱们府里来。嗬~如今呐,我才算是舒服了,日后就擎等着吧,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许是史氏的话给赖妈妈带来了无限的希望,要知道她们一家子在府里靠的就是主子的信任,如今她的靠山稳住了,且日后还会是府里的定海神针,心里自是高兴的。这般想着面上便不自觉带了几分,好在屋子里只有史氏同她两个人,而史氏也不在意贾代善了,否则在主子丧期满脸笑意的奴才,不被打死也被打残了。稍微收敛了一些笑意后,赖妈妈见主子没有斥责自己,当即开始讨好道:“恭喜主子,日后这府里就是您说了算了。”
史氏的嘴角微微弯起,略微压了压笑意,自谦的道:“还早着呢,要想让这府里只有一个声音,还得好好筹划,如今最要紧的是袭爵的旨意,虽老爷之前救驾有功,但圣心难测呀,不知道皇上会让府里降几等袭爵。”
想到这里史氏不免开始踌躇起来,她心里有些想法,只是下不了决心去做,几番迟疑之下,只能先按下不提,静待着贾代善的丧事结束。
灵堂上荣国公府一大家子在贾代善棺椁前哭泣,宁国公府一大家子,除了年幼的孩子没有带着,其他人都在这边帮衬着。贾代化对于堂弟的去世十分难过,守在贾代善灵堂前,朝着贾代善棺椁的方向,久久凝视,不肯移开视线。
等到贾代善丧事结束,荣国公府也要分配好下一步安排了,一大家子齐聚在荣僖堂,史氏看着下方的贾赦和贾政夫妻二人,开口道:“如今老太太和老爷的棺椁都停在家庙里,还有赦儿媳妇的棺椁,需要有人一路扶灵回金陵老家,好让先人能入祖坟,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贾政一副似语非语的样子,让王氏看了十分不耐烦,“这扶灵一事,身为贾家后人本不该推辞,只是这府上还是要留人的,京中也需要有人维持打点。况且大伯乃是嫡长子,又是自幼在老太太膝下长大的,总该送老太太最后一程,这里面到底还有大嫂的棺椁呢。”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王氏的话算是彻底握在了贾赦的命脉上,他是老太太养大的,于情于理都该是他扶灵回乡。并且他妻子的棺椁也在其中,还是自己去最合适,要是让二弟夫妻去,怕是有些不太合适。对于弟媳王氏的话,贾赦并没有反驳,他也是真心实意想要送祖母、父亲和妻子的棺椁归乡,只是大房如今就只有他和幼子贾琏两个人,贾琏还小。想到这里,贾赦不觉说出了心里的话,“我自然是愿意送老太太他们最后一程的,只是琏儿还小,我若扶灵回金陵,那琏儿可怎么办呢?他还那么小,这一路奔波他可受不了。”
史氏听着他们不断找借口,也有些烦躁,一时间感觉十分焦躁,不想再继续等下去,直接快刀斩乱麻吩咐道:“好了,不要再争了,都听我的,老大,你不是想扶灵回乡吗,那就由你护送老太太他们落叶归根,琏儿便暂时放在我这里,平日里老二媳妇也会帮衬着的,同珠儿也有个伴。这府里也不能没人管着,在老大没有续弦之前,账本和钥匙都先放我这里,老二媳妇给我搭把手,老二呢就和你媳妇一起操持着府上的事,等着老大回来。我的安排你们可有意见,没有的话就按照这样来分配,无事便先退下吧。”说罢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贾赦贾政他们没事就早些离去,不要扰了她休息。
,到底是不曾反抗,对于目前的话,他一向是听从的,琏儿是母亲的“亲孙子,命之忧,这般想着贾赦也就不急了,这段时间祖母、,让他备受打击,骤然失去了许多亲人,对于还在的人自然更加珍重,除了和他不对付的弟弟弟媳之外,如此爱了,以至于之后对史氏言听计从,彻底葬送了整个荣国公府。
宁国公府宁安堂内,襄子,自打贾代善去了之后,不知贾代化心中是否有些触景伤情,身贾代善之后,回府就病倒了,这病去如抽丝,襄宁长公主也不年轻了,这一番轻,只是两人夫妻感情颇佳,。
看着清醒过来的贾代化,襄宁长公主有意同他说话,想让他打起些精神,故而扯着话题道:“夫君,荣府已经有了章程,赦儿亲自动身扶灵回乡,京里有政儿和他媳妇在呢。”
贾代化虽卧病在床,但安静的*躺在床上,这并不符合他的脾气秉性,挣扎着要起身,“赦儿是嫡长子,扶灵回乡是再合适不过的,只是这府里交给政儿和她媳妇,是不是有些不妥当,日后该由赦儿来继承荣国公府,我怕会养大了政儿夫妻的野心,到时候兄弟相争,两败俱伤,实在是可惜。”
襄宁不愿意看着贾代化在这种时候,还东想西想的,既烦神又伤身,有什么好担心的,这终归是荣国公府的家事,我们作为隔房的叔伯,也不好总是指手画脚的。
,只好委婉的劝道:“夫君,这袭爵一事,只要不出意外,必然是会落到赦儿头上的,他毕竟是嫡长子,国法尚在,也容不,我们也不好插手,由着他们去吧,咱们在一旁看顾着,手。”
贾代化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忍不住去关注,“唉!我知道,只是忍不住去关注,毕竟堂弟在临终前将一大家子都托付给我了,我也不能不管他们吧”
“是,我知道了,只是夫君还是要以身体为重,好生修养才是。化,她只想让他养好身体,生怕贾代化就此离她而去,说起。
不提宁国公府是怎么波澜起伏,这边贾赦确是在将贾琏托付给史氏后,独自带着二副棺椁回了金陵老家,在见过金陵的族人后,选了一个好日子将他们葬入了贾家祖坟,匆匆逝去的音容笑貌,不再呈现,永远的埋在那片土地里。
第49章 倒V襄宁丧夫【VIP】
京中这段时日清静了许多,自打大皇子和废太子谋逆一事后,各府都将小辈们拘在家中,生怕在此时惹了隆兴帝不快。作为大乾都城的上京,王公贵胄多如牛毛,哪家还能没有个纨绔子弟,这些公子哥们多是受长辈宠爱,又没什么大出息,反正家中有权有势。往日里最爱遛街逛青楼的他们,反而都没了身影,香脂萦绕,莺歌燕舞的青楼都冷清了许多。
纨绔子弟们收敛了,百姓的日子还是要照常过的,这不,随着朝阳缓缓升起,街道上喧闹声,叫卖声此起彼伏。说起这京中最繁华的地方,莫过于朱雀街的状元楼了,哪怕是在这样压抑的时候,大堂里仍旧摆放了好些桌子,客人们三三两两的喝着酒。
靠近角落的桌子上,坐着四位身着不同颜色长衫的男子,一边就着下酒菜喝着小酒,一边说着玩笑话,忽然有人提起道:“哎,你们知道宁荣街的贾家吗?”
一旁正在喝酒的同伴被这话引起了兴趣,回问道:“宁荣街的贾家,一门双国公的那家”
刚提起话题的男子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自然,除了他家还有谁家,不过一门双国公嘛,马上就不是了。”随着男子话音一落,桌上的另外三人都径直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显然是想知晓什么内幕消息,对于他们来说,这些王公权贵家的消息,哪怕只是捕风捉影,也够他们乐呵的了。
眼看着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同伴有些等不及了,催促道:“别卖关子了,快说。”
“好好好,别催呀,我说就是了。”这位提起话题的男子,本想装装样子,可是经不住同伴的催促,神秘兮兮的说道:“嗨,这不是私下里得了些小道消息嘛,你们也知道,这宁荣二府早前靠两位国公撑着,京中谁不得给他们贾家面子呀,但现在可不像以前啦。现任荣国公已经过世了,荣国公府后继无人,听说这爵位悬乎着呢。至于宁国公府,有那位襄宁长公主在,府上几位爷都是极能干的,这国公府的富贵自是少不了的,不过听说宁国公的身子也不大好了,只怕时日无多了。”
一旁的几人消息没有他灵通,显然是不知晓的,如今得了消息自是惊讶万分,有人开口道:“嘶,这消息要是真的,那京中的局势怕是得变一变了。”说完他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对着说出消息的男子道:“仁兄啊,这消息要是真的,那可真是不得了了。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今日我请了,咱们下次再聚。”想着桌上的同伴门行了一礼,大步走了出去,一桌上的人只看见了他的背影。
其余三人互相看了看,终是说起这个消息的男子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嗨,不管他,咱们喝酒,反正今日他请客,来来来,继续喝。”说完三人继续喝起酒来,如果不是少了一个人,还以为是什么都没发生呢。
外人不知晓贾代化的身体状况,身为他枕边人的襄宁长公主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正是因为清楚的知道,心中才会更加悲痛。襄宁长公主因为贾代化病重,整日里茶饭不思,夜里也常常惊醒,不过短短几日,整个人就憔悴了许多。
伺候在襄宁长公主身边的素梅担心极了,请了御医来看,也只说是心病,这让襄宁长公主身边伺候的人更加焦急了,恨不能以身相替。
府里贾攸贾敬贾啟三兄弟也是十分担忧,如今父亲病重,一双幼弟贾放贾牧外放为官,带着一大家子都在外面,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父母这里自然得靠他们照看着。他们府里并无妾氏姨娘之类的,自打父亲娶了母亲后,就将后院都遣散了,只守着母亲一人,多年来夫妻恩爱,他们一家人感情都十分融洽。如今贾攸官居吏部侍郎,贾敬官居礼部侍郎,贾啟官居光禄寺少卿一职,皆是身居要职,私下里三房人聚在一起,谈论起侍奉父母一事。
贾攸作为长兄,率先开口道:“如今父亲病重,我们兄弟定是要守在父亲床前的,这官什么时候都能做,但若失去了父亲,届时子欲养而亲不在,那又有什么用呢?”
嘉悦郡主看着丈夫开了口,也不退缩,开口支持贾攸道:“夫君所言甚是,我是家中长媳,孝顺公婆自是不该落下的,婆母那边,我会照看着的。”
贾敬看了眼大哥和大嫂,不甘落息,舅舅正在气头上,朝堂之上又波折不断,咱们需得好生打算打,父亲怕是就在这几日了,接下来宁国公府必然会因为守孝,全部退出朝堂,而荣国公府也在守孝,日后也给不了咱们多少帮助,故贾敬看了眼兄长贾攸,要知道大哥是他们几人中最聪明的,平日里有事他们,如今自然也是要看大哥的“大哥在吏部,三弟在光禄寺,四弟五弟外放为官,轻易都离不得,我虽在礼部,但礼部向来清闲,便由我向上官告假,在府,倒可以让我夫人带着孩子们多去看看,陪陪母亲,事,还有瑾哥儿瑜哥儿他们要照看,
对于丈夫的话,贾敬的妻子荀氏自然不会拒绝,况且孝顺婆母是应当的,便顺着道:“夫君放心,我会带着哥儿多去陪陪母亲的。”
贾啟眼看着两位兄长各有各的想法,也不再沉默,“我虽任光禄寺少卿,但朝中并不是离了我就不转了,况且我才为官不久,还有岳父一家在背后为我周转,便由我来告假照顾父亲吧。”说完又看向自己的妻子沈氏,叮嘱道:“夫人,母亲那里就劳烦你平日里多看顾着些,把琤哥儿也带去,有琤哥儿在母亲也不至于孤单。”
沈氏与贾啟青梅竹马,对于贾,如今自然不会拒绝,乖顺的道:“夫君放心吧,我会”
贾母的行为很是满意,至少此时一家子和和睦睦的,没有完之后,贾攸也不再推辞,他已经考虑过了,便意我都知道了,那便按照二弟所说,父亲那边由你看顾着,母亲那边就拜托二弟妹三弟妹了,府上的内务便拜托夫人了,夫人若亲。我和三弟继续上值,若是有什么变故,便让下人去告知我们,如今什体重要。”
贾攸说完后,贾敬他们并无异议,一致决定按照贾攸的安排来做。只是思及身在外地的两个弟弟,贾敬问起大哥贾攸,“兄长,那四弟五弟那边可要通知一声”
贾攸沉思道:“御医说父亲怕是时日无多了,传信给四弟五弟,让他们上折子,回来见父亲最后一面吧,莫要留下遗憾。”
贾敬回道:“是,兄长,弟送信。”
这攘外必先安内,按理来说,如今贾代化病重,襄宁长公主年纪也不小了,贾攸他们做儿子儿媳的,必是得守在身边,时刻照应着的。只是贾攸他们的决定还没实行,便遭到了贾代化和襄宁长公主的双重拒绝,他们都不愿意拖住儿子的脚步,阻挡了他们前进的路。但父母总归是拗不过子女,最终贾代化昏昏沉沉的,襄宁长公主无法,只得同意了他们的安排。
贾代化看着床前的妻子和几个儿子儿媳,尤其是从外地匆匆赶回来的一双幼子,心里十分慰藉,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他贾代化却有几个好儿子,当然了这也多亏了襄宁长公主这个好媳妇。
许是快要死了,贾代化眼前总是浮现出原配妻子和已逝长子的身影,心中也开始浮现出以往的点点滴滴。但他又是庆幸的,如果当年襄宁长公主选驸马时,自己未曾丧妻丧子,那么自己和她便会无缘,又哪里来的几个儿子,以及宁国公府此时子孙满堂的景象。
若是没有当初那件事,只怕此时自己连死都不敢死吧,按照当初那般发展下去,贾家此时已经没有人能撑的起来了,宁国公府只有一位病弱的公子,日后败落也是必然的,能够有子嗣传承下去他都谢天谢地了。
想到这里,贾代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握住一旁襄宁长公主的手,缓了一口气,“襄儿,我很庆幸,也很高兴这辈子娶了你,我怕是不行了,你要好好的,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便是没有早早的娶你为妻,让你受了委屈。若有来生,只希望能早点遇见你,我必不负你。”
襄宁长公主在一旁听着贾代化的话,顷刻间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不出来话,只紧紧的握着贾代化的手,将脸埋在他的手里,让他可以时刻触摸到自己。
同襄宁长公主诉完话,贾代化开始叮嘱几个儿子,说的最多的便是让他们照顾好襄宁长公主,撑起宁国公府,不负祖宗名望。等贾代化安排好后事,不舍的看了一圈,带着不能同妻子白头的遗憾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醒过来。
随着哭声响起,宁国公府再次挂起白幡,襄宁长公主悲伤欲绝的守在灵前,看着众人来祭拜,也看着宫里下达的圣旨,给了贾代化一份死后哀荣。
默默听着耳边众人感叹贾代化颇得圣心,感叹宁国公府的权势,就连有着旧怨的史氏都来劝慰了她一番,不论史氏是因为贾代善逝世感同身受,还是想要讨好自己,襄宁长公主都领了她这份情,继续默默的守着,好似贾代化还在一般。
第50章 病重【VIP】
等到贾代化的棺椁停灵在家庙中后,襄宁长公主就病倒了,请了太医来看,只说是郁结于心,开了些滋补的药方,最终还是要靠她自已走出来。
随着贾代化的去世,宁国公府一脉彻底退出了朝堂,此时贾家因为两位先国公的丧事,尽皆在府中守孝不出。
原本贾攸是准备扶灵回祖籍金陵的,只是母亲突然间病重,他的内心也开始惶恐不安起来,他已经失去了父亲,不想再失去母亲了。他们兄弟几个日夜守着襄宁长公主,丝毫不敢懈怠。许是老天爷听到了他们的祈求,亦或是贾代化在天有灵,贾家祖宗庇佑,襄宁长公主到底是渐渐好了起来。
等到襄宁长公主清醒过来的时候,正好是贾攸同嘉悦郡主守在床前,贾攸抬头看到缓缓睁开眼睛的母亲,欣喜的呼唤道:“母亲,您终于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
贾攸的呼唤声惊醒了一旁的嘉悦郡主和素梅,看到襄宁长公主醒了过来,挣扎着似是要起身,嘉悦郡主连忙上前帮忙,扶着襄宁长公主靠在枕头上。口中亦是欢喜的道:“母亲,您终于醒了,当心身子。”
嘉悦郡主等到襄宁长公主靠好后,这才转头看向一边的素梅,嘱咐道:“素梅姑姑,母亲刚醒过来,劳你命人去请府医来一趟。”素梅忙应了声,走出屋内吩咐小丫鬟去请府医,吩咐完后再次折返回了屋内,只等着伺候襄宁长公主。
屋里襄宁长公主倚靠在靠枕上,略微缓了缓神,昏睡得太久了,她的脑子一直昏昏沉沉的,一直提不起精神来。看着眼前面带欢喜的长子和长媳,刚想开口,就发现嗓子不舒服,只能嘶哑着道:“水~”
刚好回到屋内的素梅听到了,忙走到方桌旁,拿起茶壶往杯子里倒了一杯水,素梅手中端着杯子,触手可及的温度,水温刚刚好,走到床榻边上,服侍着襄宁长公主喝水。刚刚醒过来的襄宁长公主,发现自已浑身无力,看着素梅端到嘴边的水便没有拒绝,她此时已无力自已拿起杯子了。
等用完了茶水,襄宁长公主这才感觉自已活了过来,只是嗓子还是有些沙哑,轻声问道:“本宫睡了多久了?”
贾攸强打起精神,回道:“母亲,您晕倒后昏睡了大半个月了,儿子和嘉悦带着弟弟弟妹们轮流守着,都着急坏了,祖宗保佑,您可算是醒了。”
襄宁长公主有些惊讶自已竟然昏睡了那么久,口中也喃喃自语道:“竟然已经这般久了吗……”
嘉悦郡主也在一旁听着,说道:“母亲,您昏睡的日子,我们担心极了,宫中太后娘娘和陛下也送了许多珍贵的药材和补品来。尤其是太后娘娘,听说您晕倒了,着急得不得了,几次想要出宫来探望您,好在被陛下劝住了。”
贾攸见妻子提起宫里的事,也忍不住说起道:“为了这事,外祖母生了舅舅的气,一直冷着舅舅,舅舅身边的夏守忠夏公公,也来替舅舅看了您好几次,说舅舅因为外祖母同他生气,也憋了一肚子委屈,他们这些伺候的人一个个小心翼翼的,这些日子可是苦了夏公公他们了。”
襄宁长公主听到宫里的母后为了自已这般操心,眼泪抑制不住从眼角留下,哽咽着道:“都是儿臣不孝,劳累母后这般年纪还要为我操劳。”
“让人给宫里送信,告诉母后本宫已经缓过来了,等本宫好一些了,再进宫给她请安,免得传染了病气。”说完咳嗽了几声,强忍着嗓子不舒服,继续道:“也替本宫谢谢皇兄。”
看着襄宁长公主慢慢说完,耳边再次传来她虚弱的咳嗽声,贾攸关心道:“母亲,孩儿都知道了,您先休息一下,先别说话了。”说完示意素梅姑姑再倒一杯水来,亲眼看着母亲用了水,因为咳嗽而胀红的脸色渐渐平复,这才放下心来。
等到府医赶到时,贾敬兄弟几个并着他们的妻子也到了,等他们进了屋子,府医正在给襄宁长公主诊脉。宁国公府的府医姓许,家中世代都是御医,只是他是家中幼子,不愿入宫,后云游四方,如今年纪不小了,这才回到京中,被身为御医的兄长推荐到了宁国公府,当初襄宁长公主见他医术精湛,故而聘他做府医。
许大夫隔着手帕静静的把着脉,反复公主殿,这是昏睡多时造成的,需要好生修养,我开了方子,按时服药,平,具体的禁忌我一并写在纸上,需得多注意些,可别用了相克之物。”
嘉悦郡主正色道:“劳烦您了许大夫,请您开方子吧,至于饮食禁忌这方面我们会注意的。”
贾敬等人一起守在襄宁长公主床前,他们一听说襄宁长公主醒了过来,就忙不迭的赶了过来,如今见着襄宁长公主已经清醒了,心中都是高兴不已。
等许大夫开完药,素梅上前接过,,安排她去熬药,,丝毫不敢遗漏。
贾敬贾啟等人都守在床前,口中唤着“母亲,”听着他们一声声的母亲,襄宁长公主转头一一看过去,几个孩子都憔悴了许多,这让她很是心疼。
,说道:“好了,本宫已经好多了,你们也莫要这般,都回去歇歇吧,本宫这里有什么样了,回去吧,莫要让本宫担心。”
样,贾攸他们终是拗不过,只能细细叮嘱,最终带着众人离开了襄宁长公主的住处,
贾攸他们都离去了,素梅这才上前,走近到床边伺候着,襄宁长公主问道:“素梅,本宫昏睡过去的这段时日里,可有发生什么事?”长时间的昏睡,让襄宁长公主对于外界一无所知,此时清醒过来,自是要了解一下发生的事情,不让自已陷入尴尬的局面之中。
素梅将自襄宁长公主昏睡以来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这才娓娓道来,“大少爷原是要护送驸马的棺椁回乡的,自您昏睡之后,身体每况愈下,大少爷他们担心极了,因此便耽搁了下来。宫中太后娘娘和陛下得知您的病情,赐下了许多东西,太后娘娘几次欲出宫来看您,但是被皇上阻止了,听说太后对此很是不满。再有就是荣府那边,赦大爷被荣国公夫人和政二爷联手留在了金陵老宅,说是让赦大爷在金陵守孝三年,如今荣国公府对外交际一事,都由政二爷夫妇操持。废太子妃自尽于王府之中,皇上念及废太子夫妇所出嫡子年幼,便失了父母,将嫡孙接入宫中抚养,诸位皇子颇有微词。”
襄宁长公主听着素梅所道来的事情,闭上了双眼,沉思了片刻,再次睁开眼睛时,浑身都带了几分威严的气息,双眼之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让素梅惊喜万分,要知道襄宁长公主自打驸马身子不好以后,便开始修身养性,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不似以往了。如今可倒好了,这大病一场之后,又焕发了光芒,她的主子年轻时可是在幕后助隆兴帝登基的推手,自然该是这般神采奕奕的模样。
襄宁长公主倚靠在床上,双眼定定的目视着前方,“驸马的棺椁自该是及时护送回乡的,耽搁不得,攸儿的孝心本宫自是知晓的,如今本宫身子已经好多了,为了不落人口实,还是要尽早出发为好。稍后你去同攸儿说一声,让他选个时间,尽快打点好吧,另外再去啟儿那里一趟,让他们兄弟俩一起去,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素梅低声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襄宁长公主未曾转移目光,依旧看着前方道:“母后和皇兄那里本宫已经知道了,待本宫身子好一些,进宫走一趟,先让人给母后递个话,莫要让母后为本宫担忧了,一切以母后的身子为重。”说完慢慢收回了目光,撇了一眼素梅,问道:“赦儿那边是怎么一回事,史氏同政儿算计他,他未曾反抗吗?”
素梅听着襄宁长公主的语气,知道自家公主这是有些失望了,只是事实就是那样,她也不能胡说不是,只能委婉的回话道:“赦大爷许是太过在意亲情了,故而对于荣国公夫人让他在金陵守孝三年的决定,并未拒绝,只是让人传了信回来,请荣国公夫人多照顾琏哥儿。”
襄宁长公主无力的吐槽道:“你呀,还跟本宫耍心眼,本宫还能不知道赦儿的性子吗?唉,本宫原以为经历许多事情之后,赦儿也能够有所改变,没成想还是这般犹豫,太过看重感情,不够果决,早晚有一天会为此所累。罢了,本宫不过是想着先荣国公夫人和驸马的嘱托,既然赦儿扶不起来,那便就这样吧,让人保证赦儿的安全就是了,琏哥儿那边也是这般,保全他的性命,其余的且再看看吧,希望他不要跟赦儿一样。”
素梅看着主子失望的模样,只能安慰道:“赦大爷自幼受尽宠爱,未曾经历过风雨,这性子一时半会也变不过来。琏哥儿还小,一切都有可能,慢慢来便是了,奴婢会吩咐好下面的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保赦大爷和琏哥儿平安,有什么事情立马报上来。”
襄宁长公主只能将此事放下,只是心里到底是怒其不争,继而想到废太子府上的事,“如今太子夫妻都去了,只留下幼子,皇兄只是现在还在气头上,拉不下面子。但是太子到底是皇兄一手抚养长大的,这感情可非同一般,何况还有元后的遗泽在。而且皇兄的身子十分强健,下面的皇子一个个都大了,你说本宫这些皇侄可能熬过他们的父皇,这天下将来是属于太子还是太孙尚未可知呢?”
素梅对于襄宁长公主所说之事,自是不敢回复的,毕竟涉及皇权争斗,可不是她一个奴婢能插嘴的。
襄宁长公主见着素梅低下了头,也知道她不敢插话,她在自已身边多年,自已最欣赏的不就是她这份谨慎嘛,故而只是道:“罢了,罢了,且等日后自然会见分晓。”随后让素梅扶着她躺下,刚醒过来耗费了太多精力,还需要好生修养才是,随后再次陷入睡梦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