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1


    裴伥看了眼时间,准备起身离开。


    “以后不管是谁的约,只要超过五点就全部推掉。”


    “是。”


    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并没有,但孙特助和金助理多少能做到面不改色了。


    秘书小姐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犹豫片刻,还是说道:“裴总,郑先生在楼下,说想和您见一面。”


    裴伥神色冷淡地说:“不见。”


    “是郑予勤先生。”


    裴伥脚步一顿,隐隐的复杂从他眼里闪过。


    片刻之后,他淡声说:“让他进来吧。”


    “是。”秘书小姐连忙应下。


    孙特助和金助理也知情识趣地离开。


    “裴总。”


    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郑予勤一点也不客气,也向来不知道看裴伥的脸色,走进办公室,长腿一翘就坐在了沙发上。


    “听说裴总最近性情大变,是因为金屋藏娇,乐不思蜀了。”


    郑予勤看到裴伥的白发,神情微微一顿,可随后看到了裴伥脖子上的吻痕,脸上的笑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裴伥懒得应付郑予勤的阴阳怪气,冷声说:“你想说什么。”


    “我哪里有资格说什么,只是过来问候一下裴总罢了。”


    郑予勤垂下眼,发出了一声轻笑。


    裴伥看了郑予勤一眼,抿着唇,没有开口说话。


    他和郑予勤的关系说简单够简单,说复杂也足够复杂。


    但他们两人绝对不是能坐在一起谈心事的关系。


    裴伥不认为他们是朋友,想必郑予勤也不会觉得他们是朋友。


    唯一能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只有秦意和。


    郑予勤心里不可能不怨他。


    毕竟如果不是他,秦意和不可能从此杳无音讯。


    即便心里欺骗自己秦意和就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平安健康地活着。


    可整整十年,十年没有任何消息,再多的期待也该死了。


    郑予勤和秦意和都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归属又无亲无故的人。


    作为仅剩的和秦意和有关系的人,郑予勤再恨裴伥,这点恨在时间的消磨中也变成另一种寄托。


    郑予勤不愿意真的看裴伥孤苦一生,活的不人不鬼,可当真的听到裴伥的身边出现了其他人,那些深埋在心底的怨恨和不甘又开始作祟。


    “秦意和……”裴伥张开嘴。


    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郑予勤浑身一颤。


    这是这么多年他们都讳莫如深的名字,郑予勤不愿提,裴伥不敢提。


    但这段时间,这三个字被裴伥日.日念,夜夜唤,已经不再提起就痛,只有被牵动心绪的涟漪。


    裴伥深吸一口气,目视前方说:“这辈子,我只爱秦意和。”


    郑予勤看向裴伥,脸上惯常的笑变成了面无表情。


    高傲如裴伥,不会做出在感情上阳奉阴违的事情。


    他不屑,也不愿糟践自己。


    郑予勤看了裴伥片刻,突然觉得为了这么一件事就来兴师问罪的自己很好笑。


    他移开视线,推了推眼镜说:“最近裴氏集团的裴经理常常去医院看望裴董,也不知道是真的起了孝心,还是贪心。”


    说完这一句像是提醒的话,郑予勤就起身离开。


    裴伥看着郑予勤的背影,时光荏苒,对方宽阔挺拔的背也不再是以前那个锋芒毕露的少年。


    “谢谢。”他注视着对方的背影开口。


    郑予勤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


    裴伥近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全都通过裴经理传到了裴老爷子耳里。


    他这种自堪堕落的行为让裴老爷子大失所望。


    身体每况愈下的裴老爷子自知自己已无法重回裴氏集团,可也不愿意让裴氏集团落在裴伥这种不堪大用的人手里。


    ——“裴总,裴董说……说他不会怪罪您的无能,只要您尽快生个孩子出来……”


    打下这段字的时候,裴经理连手都在抖。


    其实裴老爷子的身体比想象中还要差,在得知裴伥的“自甘堕落”之后,更是在大怒之下呕了口血出来。


    这一口血仿佛带走了裴老爷子仅剩的那点生气,他越发衰老,连眼里的光彩都在逐渐熄灭。


    只是裴老爷子心里的执念太过强大,他像放弃当初的裴先生一样果断的放弃了裴伥,把目标盯准了下一代。


    并且坚定的认为自己一定能培养出一个完美符合他标准的继承人。


    如今的裴老爷子已经彻底魔怔了。


    ——“三天后,皇庭苑的宴会,裴董要求您务必前往。”


    言外之意就是要他在宴会上选一个“合格”的女人。


    一双手从后面搂上裴伥的腰,裴伥关掉手机,转过头笑道:“怎么了。”


    桌上摆着几张字迹笨拙的字,全都是裴伥的名字。


    裴伥眼里闪着晶莹剔透的光,轻声说:“写得很好。”


    和以前一样。


    “我教你写。”


    他靠在秦意和的怀里,让秦意和抓着他的手,跟随着他的力道在“裴伥”两个字旁边写下了“秦意和”三个字。


    一笔一划间竟与秦意和曾经的字迹别无二致。


    不知道裴伥曾在秦意和消失的那段时间,写断了多少只笔才写出了与秦意和一模一样的字。


    此刻的裴伥神色如常,平静的仿佛没有经历那段独自在黑暗中舔.舐伤口的时光。


    裴伥在某些地方活成了秦意和,现在再由他教会秦意和怎么做回秦意和。


    轻轻的吻落在裴伥的发顶。


    裴伥的腰被搂紧,伴随着声声入耳的喘.息,赤.裸的胸膛在后面紧贴着裴伥的后背,裴伥的双颊逐渐漫上了潮.红,呼吸也有些粗重。


    而被顶住磨蹭的腰背更是像有电流麻痹着裴伥的身体。


    裴伥的两条腿逐渐软地站不住。


    手里的笔一松,他整个人都喘着气趴在了桌子上。


    他紧紧地抓着桌上的纸张,低声说:“我最近一直在好好吃饭。”


    冰冷的大手抚上裴伥的脊背,将他下班回家还没来得及换下的衬衫推至他的肩胛骨。


    裴伥细窄的腰随着他的呼吸轻微的起伏,在灯光下莹润出动人的弧度。


    他能感觉到属于秦意和的尖利的指甲正在他的腰背上滑动,危险又迷人,让裴伥差点在颤栗中发出难以抑制的叫声。


    秦意和正在用动作告诉他。


    他太瘦了。


    要继续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裴伥不停地喘着气,有些急切,有些难耐,与秦意和紧贴的臀部情不自禁地颤抖。


    他太想念秦意和了。


    想念到秦意和就紧贴在他的身后还不够。


    想念到身体里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将他啃食的千穿百孔!


    想念到无穷无尽的孤独和寂寞快要将他掏空!


    甚至他偶尔在恍惚中还会把这当成一个失而复得的梦!


    他想,只有秦意和能帮他,能救他。


    裴伥喘的快要死了,他想要去拉秦意和,却只抓了一手的头发。


    他趴在桌上,空虚的内心迫切的想要得到满足!


    “秦意和,我好难受……”


    他用力地喘.息,仿佛正在受着难以承受的折磨。


    就在这时,他身下一凉,一双冰凉的大手覆上他温热的皮肤。


    他整个人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栗,又紧张又期待,又渴望又害怕。


    强烈到快要将他的胸膛冲破的情绪让他指尖泛白,裸.露出来的皮肤却红的仿佛有火在烧。


    乌黑的长发从上方垂落至裴伥的颊边,秦意和的身体自身后将裴伥完全的笼罩。


    裴伥意乱情迷,从微张的唇中喘出阵阵热气。


    就在他快要站不住的时候,一只大手抓紧了他的腿让他紧紧并拢。


    裴伥低下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口申.吟,接着,他整个人都往前撞了过去。


    ——


    郑予勤不喜欢住在明亮华丽的高楼大厦,哪怕他这一生最强烈的欲.望就是得到数不尽的财富,可他心里却有个怎么也治不好的病。


    他只有在最简陋最朴素的旧居民楼里才能睡着觉。


    但郑予勤今天在阳台站了很久也没有丝毫睡意。


    他看着下面破旧的路灯闪闪灭灭,敞开的衣领吹着凉风,指尖的烟也被吹的扭曲四散。


    浓郁的夜色里,他那双没有眼镜遮挡的双眼明明暗暗,不知蕴含着怎样的情绪。


    忽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寂静。


    郑予勤转过头,将手里的烟头碾灭在花盆里。


    “你好,你的包裹。”


    郑予勤眉头微皱地看着裴伥的名字,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大半夜送个东西给他。


    总不会知道他今天睡不着吧。


    郑予勤嗤笑了一声,坐在沙发上把包裹拆开。


    然后,他得到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啧。”


    他有些嫌弃的把纸条展开,只是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他的眼睛逐渐睁大,双肩微颤的发出了低哑的笑声。


    ——“郑予勤,我很好。”


    他笑着笑着低下了头,用颤抖的手捂住了脸。


    今天,他是真的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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