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再来一次”,便比之前那次时间长了许多。
待到两人再次分开,屋内的窗沿已被落日镀上一层余辉。
夏明棠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小腿肚子都打颤。
不过就是接个吻,怎么感觉魂儿都要被吸没了,秦老板一定是个妖精吧!
这个妖精,平日里瞧着如水一般温婉,发起狠来却恨不能将人吞进肚子里。
明明刚才两个人都在受累,这会儿她都累得不想动了,那妖精还有余力收拾之前被她俩撞倒的小物件。
秦滟将地上的装饰、玩偶捡起,一一放回柜子上。
除了这些东西,地上还有一本小册子。
夏明棠原本瘫成一团,懒洋洋地看着秦滟忙活。
直到瞧见小册子的封面,才猛然惊醒:我当时怎么没把这个给带走!
她一个挺身上前,但那长期缺乏锻炼的身手如何能和秦滟相比,何况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小段距离。
待夏明棠赶到时,秦滟已经将那小册子捧在手上,盯着封皮上的几个手写大字,面上表情似笑非笑,“追爱三十六式?”
“嗨,这不就那谁……”夏明棠单手揉着后脑勺,努力甩锅。
“就是杨帆,她平日里闲来无事喜欢写点东西,非要让我点评她的大作。我都说我很忙的,没空看了。”
“哦~”秦滟若有所思,随手翻开第一页,看向目录,“第一式:投其所好;第二式:英雌救美;第三式:幽闭空间……”
这人看就看呗,还非得念出来。
夏明棠在一旁如芒在刺如鲠刺喉如坐针毡。
秦滟一边念一边还挺认同地点了点头,“写得倒是不错,小花既然没空看,不如转赠与我。”
那怎么行!
夏明棠一颗脑袋甩得像拨浪鼓,“这毕竟是杨帆写给我的,要是随随便便转赠……不太好。”
“写给你的?小花是有了想要追求的人?”秦滟将册子合上,笑吟吟地看向她。
“没有的事儿!”夏明棠在秦滟的目光下,只觉得头皮发麻,坚决否认。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在正主面前承认,她当初拿这本小册子,就是为了追求秦滟,而且还是别有用心。
“既然是没有,那这册子在你手里也是荒废。放心,我去跟杨帆说一声,想必她不会有意见。”
这人怎么这样?
夏明棠眼见秦滟似乎真要将小册子据为己有,忙道:“你别在上面浪费时间了,上面写的那些招式,其实一点用都没有,真的!”
她说着五指并拢,单手举起,就差没发誓了。
“真没有用?”秦滟乜向她,眼波流转,“可你刚刚还说,没空看呢。”
“我……我我就随便瞄了一眼,看了下觉得没用,便搁置了。明……明天我就去退回给杨帆!”
夏明棠说着伸手去夺,秦滟这次倒是没与她争,趁小册子落入她手中的瞬间,手臂一环,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秦滟一把托住眼前之人柔.软的腰肢,将鼻息落在那白.皙细腻的脖间,“可我怎么觉得,这小册子上说的,还挺有用的。”
夏明棠得了一种,“只要秦滟靠近,就手脚不听使唤”的毛病。
就比如现在,她双手落在秦滟肩头,心里明明想着将人推开些,结果却是让两人之间靠得更近。
秦滟就着她环住自己的姿.势,对着那白中泛红的小耳朵,似窃窃私语。
“就比如,第九式、肢体接触。先从牵手开始,观察对方反应,若无排斥,便可展开近一步的接触,由此推进感情。”
秦滟一边背着小册子上面的内容,一边身体力行地实施。
如玉般的手指落在那小巧圆润的耳珠上,轻拢慢捻,更快就让那儿染上一层血色。
夏明棠被弄得晕乎乎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傍晚的房间笼罩着一层旖旎的色彩。
“咕噜~”
肚子不合时宜的抗议声,打破了这无声的暧昧。
夏明棠趁秦滟发愣的功夫,从她手里逃掉,一手揉着咕噜噜的肚皮,又羞又恼:怎么这两天这么容易饿。
秦滟见她这般可爱的模样,没有再继续撩拨,只伸手挨了挨她毛茸茸的发顶,“饿了?我们出去吃饭?”
夏明棠这会儿确实是真饿,但她偏不要顺着秦滟的话,“你不就是开客栈的吗,为什么要出去吃。”
“累着了,不想做饭。”秦滟摊手,理所当然地回答。
原来秦妖精也是会累的啊。
夏明棠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她嘴上没再继续反驳,可身子却还是不想动。
秦滟见她这样,心中了然,拿出手机打开袋鼠APP。
“还是点外卖吧,看你这模样,现在应该没力气出门了。”
夏明棠转身倒在沙发上,在心里哼哼唧唧:什么叫我没力气出门啊,我只是今天走了很多路,运动指标已经超额完成了。
她看着秦滟站在窗边操作手机,时不时还咨询下她的意见。
窗外的余辉落在秦滟身上,为之蒙上一个暖色调的光环。
夏明棠抬起一只手,看见自己好不容易夺回来的《追爱三十六式》,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
好家伙,她刚刚不是只翻了目录吗,这后面记载的那些细节,她是怎么知道的?
都怪杨帆!
***
秦滟按照夏明棠的喜好,点了三种不同口味的小龙虾。
因为夏明棠这间客房收拾得太过干净,连个餐碟都找不到,于是她们一起转战去了三楼的房间。
这是夏明棠第四次到秦滟的房间,比起前三次的客气招待,这次两人刚一进屋,秦滟只随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就自己转身去了卧室。
夏明棠看在八斤小龙虾的份上,主动去厨房拿餐盘。
不过摆个盘的功夫,秦滟便换了一身浅蓝色的居家服从卧室出来,棉质的长袖衣裤,让她整个人都显得软和了许多。
还好,她没有穿着一身旗袍来剥小龙虾。
夏明棠默默在心里吐槽。
秦滟仿佛听见她的心声,转头看了她一眼。
她上前坐在茶几旁,打开一次性塑料手套戴手上,看了一下茶几上被装得满满的三只餐盘,问道:“先吃蒜蓉味的?”
“都可以。”夏明棠当惯了饭来张口的大小姐,这会儿难得有点良心,一边拆开手套,“我自己来就好。”
她看着盘中颜色鲜艳的小龙虾,莫名其妙的想要矜持一下,“你这是不是点得有些多了,我们两个怕是吃不完。”
秦滟三两下剥好一只小龙虾放小碟子里,淡淡觑了她一眼,“你太谦虚了。”
事实证明,秦滟对夏明棠的了解,比夏明棠对自己的了解更甚。
三大盘的小龙虾,不到一个小时,就变成了几盘用虾壳堆起的小山。
“唔……”夏明棠擦干净嘴,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皮,满足地叹了口气,“吃好饱,都不想动了怎么办。”
“那就别动了,坐这儿看会儿电视吧。”秦滟将遥控器递到夏明棠手中,三两下将装着虾壳的外卖盒全部放进打包袋,随后拿着餐盘去了厨房。
待她洗完餐盘重回客厅,沙发上的夏明棠已经拿着遥控器换了好几个频道。
“还没想好要看什么?”秦滟自然地坐在夏明棠身旁,沙发略微凹陷下去,两人的身子因此滑落得近了些。
夏明棠没在意,只一味换台,“最近有什么好看的节目吗?”
秦滟也不是个爱看电视的,但这会儿夏明棠问她,她不愿意扫兴,想起前两天谢安跟自己提过一嘴。
于是伸手就着夏明棠的手操作遥控器,“这个吧,《白月光的诱惑》,听说最近非常火。”
夏明棠看了眼电视剧海报,女主形象尚可,于是点头表示同意。
她们本就是打发时间,并不打算追完整部剧,于是干脆从连载最新的一集开始看。
片头曲是十分纯爱小清新的模式,但正片开始没两分钟,似乎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南珠是一个996的社畜,有个相爱三年的女朋友,两人即将谈婚论嫁之际,南珠见到了高中时的女神白月光。
南珠和白月光因为工作的原因频频接触,被勾起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渴望。
而此时,南珠的女友惠子,发现了自己恋人的异常,她找到了那位白月光……
夏明棠当时看简介的时候,心想这不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狗血出轨三角恋吗,要不是秦滟推荐,她根本没兴趣看这个。
可是谁来告诉她,这会儿惠子和白月光抱一起互相啃嘴皮是怎么回事啊?
她俩还互相扒对方衣服,跟玩相扑摔跤似的,杯子盘子摔一地,看着都让人觉得腰椎疼!
不是,现在的电视剧,尺度都这么大的吗!
夏明棠咬了咬唇,一脸镇定地去摸茶几上的水杯。
她喝完满满一杯水,好不容易压下惊,屏幕中的画面又给了她新的惊吓。
接下来的时间里,惠子和白月光在换衣间相遇、在逼仄的走廊相遇、在雨夜的小旅馆相遇。
不管是在何时、何地相遇,她俩都能一言不合就battle一番,battle的形式,让人感叹如今华国电视剧尺度之宽松。
“我……我们国家现在可以上这种片子了?”夏明棠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不是我们国家的,这是海外频道。”秦滟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屏幕,淡定回答。实则心里已经把谢安问候了一个遍。
“哦,这样啊。”
上一个话题被终止,夏明棠不想尴尬,继续没话找话,“怎么一直没看见南珠,简介上他不是主角吗?”
“《白月光的诱惑》,主角应该是白月光吧。”
“说得也对。”夏明棠点头,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感觉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她将空杯放到鼻前嗅了嗅,一脸不可置信,“你怎么拿出来的是酒啊?”
“我房间里只剩这个,今天出门太早,忘了烧水。”秦滟转头看她,回答得很自然。
“真的?你确定……不是想对我图谋不轨?”夏明棠放下杯子,身子有些坐不住的往下滑,只能一只手拽住秦滟的衣袖,连舌头都变得不大利索。
秦滟感受着身侧布料摩擦带来的痒意,静默几秒后开口,“我的确,想对你图谋不轨。”
她说完这话,观察着身旁之人的反应。
夏明棠肤色浅,醉酒上头便尤为明显,此时的她顶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往秦滟身上蹭。
就是那种很单纯地蹭。
秦滟耐心地等待了大约十秒,等到那人终于没再继续蹭,而是捉住她一只衣袖,跟个雕塑似的,斜坐在沙发上。
平衡性相当好。
电视里的惠子和白月光还在天人交战,潮湿的喘.息声一浪接着一浪。
秦滟伸手将斜靠在自己身上的身子扶住,拾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
夏明棠这次醉得没那么严重,醒来的时候,明亮的晨光撒落了半张床。
她翻了个身,发现旁边还躺着个人。
虽然只能瞧见一个背影,但这身段、这气息、这鸦羽般的长发,除了秦滟还能有谁。
她这次没把自己喝断片,昨晚醉倒前的零星片段涌入脑海。
[我的确,想对你图谋不轨]
她掀开被子,往里面探了一眼,果然,全身衣服都被换了。
禽兽!
她有些不爽地伸出脚丫踢了踢秦滟小腿,成功把人踢醒。
秦滟抓着被子转了个身,看见身旁的小姑娘一脸怒容,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早。”
早什么早,快九点了都!
夏明棠瞄了一眼墙上的闹钟,气呼呼地兴师问罪,“你昨晚都对我做什么了?”
“昨晚?”秦滟揉了揉太阳穴,回忆道:“你昨晚喝那么点酒就醉了,怎么都不醒。我只能伺候你擦了脸,漱了口,换了衣服,暂时让你在我这儿歇下了。”
“就这些?”夏明棠表示怀疑。
“不信你自己去问一一,你昨晚一直抓着我不放,新的洗漱用品还是我拜托她拿来的呢。”
夏明棠当场给一一打了电话,得到的答案与秦滟的说辞一般无二。
所以刚刚那一大堆有的没的,倒是她自己脑补过度了。
这秦老板还真是……禽兽不如!
***
夏明棠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看着身上这一身睡衣发愁。
虽说这客栈里也没几个人,但她就这样穿着睡衣从三楼去二楼,不太好吧。
找秦滟借正装也不现实,且不说她们两人身形有所差别,她就不是一个穿旗袍的料。
秦滟见她一个人站洗手间门口长吁短叹半天,指了指客厅的Ferragamo行李箱,“你的箱子,有电子锁。”
夏明棠看见自己的行李,如同看见久违的亲人一般开心。
她上前打开箱子,三两下挑出要换穿的衣裳,扯住衣角正要脱掉睡衣,突然就想起秦滟之前说过的话。
[以后无论任何时候,都要穿好衣服,不要随随便便给别人瞧见]
于是傲娇劲上来,“那个,我现在要换衣服了,要不你回避一下?”
秦滟这会儿倒是已经换好一身海蓝色的旗袍,双手交叠搁腿上,坐床上看她,眼睛一眨不眨。
夏明棠倒也不是真介意让她看,只是一想起她之前冷着脸教训人的模样,就觉得可气。
于是拿着衣服就朝卫生间走,“好吧,你是这屋的主人,我回避一下。”
夏明棠步子迈得不大,秦滟三两步就将人追上。
她张开双臂将身前的狐狸崽子整个圈在怀里,下巴落在那瘦削的肩头,低声道:“不许回避。”
夏明棠没怎么挣扎,只是哼哼唧唧地表达不满,“哼,明明是你自己之前说……”
“我不算别人。”秦滟记性很好,快速打断道。
“不要脸。”
秦滟不置可否。
夏明棠没别扭多久,脱睡衣套bra一气呵成。
好奇怪,明明她都已经放弃攻略秦滟了,她俩的关系却莫名其妙变近了。
夏明棠换好衣服,拍了拍被重新锁好的行李箱,感叹,“我还真是个劳碌命,一天到晚净拎着个箱子四处走。”
秦滟上前,摸了摸她隐在发间的耳朵,“觉得辛苦就不搬了,你就在这间屋子住下。”
夏明棠被她弄得耳朵痒痒,转过脑袋问:“我住这间房,那你住哪儿?”
“我自然也住在这里啊。”
“哼~”夏明棠拉着箱子拉杆站直,并不打算领情,“我有说过要跟你住一块儿吗?”
“你新租的那家客栈,朝向不好,隔音也不好,房租还贵。你住在这儿,我不收你房租。”秦滟牵住她一只手,将那细嫩的手指一根根分开,晓之以情。
夏明棠不以为然:我像是付不起房租的人吗?
她偏着脑袋看秦滟,笑得像只小狐狸,“干嘛,想贿赂我啊?”
“那给贿赂吗?”秦滟笑着与她对视,原本温婉典雅的五官,被晨间的光染上一层圣洁的色彩。
可恶,大白天没事干嘛笑得那么好看。
“我考虑一下。”
***
夏明棠考虑归考虑,早饭还是要吃的。
理论上客栈平时不负责客人三餐,但夏明棠这会儿荣升VIP,享受到了秦老板亲自烹饪的爱心饵块和酸奶块。
饵块很香,酸奶块也口感浓郁,客栈的花儿开得明艳生机,秦老板也赏心悦目。
夏明棠对这般招待很满意,只可惜,赏心悦目的秦老板接到个电话,临时需要离开一会儿。
填饱肚子的夏明棠收拾好餐具,有些无所事事地在院子里晃,遇见了同她一样无所事事的杨帆。
杨帆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撸小黑猫,那猫儿躺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尾巴,它对杨帆的服务很满意,发出“咕咕咕”的赞赏。
夏明棠对这猫如此明显区别对待很不满意,她几步上前,也想趁其不备撸一把,谁知猫比她反应还快,一个起身就溜没了身影。
要是以后跟秦滟住一块儿,可以让她把这猫也一起抓来,强制撸吗?
夏明棠在心里坏心眼地想着。
杨帆看见来人,很是友好地招呼,“嗨,小花,这么快就跟秦老板和好了吗?”
“和好?”夏明棠拉了张椅子坐下,面露不解。
“你不是前两天和秦老板闹别扭吗,这么大人还玩离家出走,啧啧啧~”杨帆说着很是嫌弃地摆了摆头。
夏明棠想着自己当时走得的确有些匆忙,没来得及与杨帆好好告别,但事情怎么就误会成这样了?
杨帆见她不吱声,以为她还在闹情绪,劝慰道:“小情侣刚谈恋爱是这样的,各种情绪敏感,各种小事上升,一点小事都能脑补出各种形状,其实很多时候,把话说开了就好了嘛。”
夏明棠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打断道:“你一个单身狗,不要说得自己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而且,我什么时候跟秦滟谈恋爱了?
杨帆见自己恋爱大师的权威遭质疑,不服气道:“我可是在小绿江有着十几年的书龄的老书虫,这方面当然是很有经验了,连秦老板都来向我求教呢。”
夏明棠敏锐地从这话中抓到重点,“秦……滟,她跟你求教什么?”
杨帆托着下巴回忆,“她就是问我,如何快速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她想拉近距离的那个人,不用猜也知道是你啊。”
想不到秦滟私底下还有这一面,夏明棠心里暗爽,追问道:“那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还能怎么说。”杨帆转着手里的签字笔,“这种宽泛的问题,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正好我刚创作出《追爱三十六式plus版》,想着秦老板平日里待我不错,就交给她了。”
“她也有《追爱三十六式》,还是plus版!”夏明棠一听不乐意了,“我都没有plus版,你到底是跟我好还是跟她好?”
“当然是秦老板更好了。”杨帆理所当然地回答,“她可是给我免了一个月房租。”
一说到钱夏明棠可就不困了,“我也可以替你付一个月的房租啊,不,付两个月。”
“那倒也不必。”杨帆摆了摆手,“我其实也不是很缺钱,就是想享受一下当VIP的滋味。”
原本夏明棠对那个《追爱三十六式》,也没有那么奉为至宝。
只是人总是会有攀比心、好奇心,别人越是不给她知道,她就越想要知道。
于是她这会儿跟个八哥一样反反复复地问,“为什么秦滟都可以知道,我就不能知道?”
杨帆讳莫如深地扶了扶眼镜,“这个plus版,主打一个信息差,要是双方都知道了,效果就不好了。”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好气哦!
夏明棠没有来得及气很久,因为秦滟忙完事情回来了。
杨帆随便找了个理由溜掉,秦滟看着手机中新冒出的消息,心中了然。
她看了眼正冲着杨帆做鬼脸的夏明棠,伸手在她毛茸茸的头顶上揉了揉,“今天天气这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这里哪天天气不好了?
夏明棠在心里抬杠,同时点头,“好啊。”
***
秦滟和夏明棠来到一家书屋,说是书屋,其实这里也没几个人是正经看书的,就零星几个人,也是拍照打卡为主。
不过这个地方环境倒是不错,依江而建,外围是古朴的雕花木栏,窗沿挂着几串风铃,携着股淡淡的书卷气。
夏明棠不是个爱看书的性子,她宁愿站在窗边看人钓鱼。
秦滟倒是随遇而安,轻车熟路地找到阅读区,抽出了两本书。
嗨,又是空军,这些人真菜。
夏明棠在心里吐槽,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秦滟。
那人柔顺的长发用绸绳扎起,站在书架前捧着本书,侧颜恬静。
暖色的灯光落在她脸上,便是最佳的滤镜。
单看脖子以上像校园剧,看全身又像是民国剧,这人怎么不去拍戏?
夏明棠瞬间对看人钓鱼没了兴趣,几步走到秦滟身边,歪着脑袋窥探书面封皮字迹。
“《枪械与战斗,军事武器的演变》?”
夏明棠小声念出标题,带着几分疑惑:秦老板平时都看这种书吗?刚刚瞧着那么岁月静好的一幕,还以为她手里翻的是《诗经》《楚辞》之类的呢。
秦滟察觉到夏明棠的到来,大大方方地将书展开给她看,“小花要来一起看吗?”
“不了不了。”夏明棠狂摇头,她刚瞄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还真是介绍枪械的。
她有些好奇,“你平时喜欢看这些?”
秦滟又随手翻了两页,“还好,以前无聊时研究过一阵子。不过这里的书都是标题搞噱头,内容涉猎太浅。”
她说着将书阖上,有些遗憾地摇头。
夏明棠在心里吐舌头:好家伙,看枪械类的书籍,还嫌讲得太浅了。
她觉得自己对眼前这个看似温婉和善的秦老板,了解还是太少了。
夏明棠发现自己确实不适合待在这么书香气息浓郁的地方,她看着江对面排着的长队,眼前一亮,“那对岸好热闹的样子,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从书屋到对岸也就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夏明棠拉着秦滟走到队伍最前方一瞧,原来是一家网红甜品店。
浓郁的奶油香气,将空气都染得甜腻。
展柜上的小蛋糕被做成了小猫咪、小松鼠的形状,色彩明丽,造型讨喜。
“喜欢吗?我去排队。”秦滟一眼捕捉到夏明棠的心思,主动朝队伍尾巴走去。
对于这些可爱的小东西,夏明棠自然是喜欢的。
这队伍半数以上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女生,天生对这种甜甜又可爱的食物没有抵抗力,夏明棠自然也不免俗。
只是……
这队伍看上去好长。
缺乏耐心的夏明棠去牵秦滟衣袖,“还是算了吧,这么多人,少说都得排半小时呢。”
相处了一些时日,秦滟对夏明棠哪些话是出自真心,哪些话是言不由衷,心里其实门儿清。
就比如现在,她嘴上说着“算了吧”,其实眼睛已经往柜台那边瞟了好几次。
“没关系,你去那边坐着玩会儿手机,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秦滟手指划过夏明棠柔嫩的掌心,指了指不远处遮阳伞下的休息区。
的确是个让人心动提议,但夏明棠还偏要客气一下,“你暂时,没有别的重要事情要做了吧?”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秦老板时而挺忙的,今天都已经陪了她好一阵了。
“我现在,就是在做最重要的事情呀。”
后方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秦滟站在风里,笑容有着摄取人心的魔力。
***
这店里的甜品造型做得精致,分量却比外面的要少许多。
秦滟根据店主的推荐,一口气买了好几款:马卡龙、冰淇淋卷、千层蛋糕、镜面蛋糕、翻糖蛋糕、榴莲酥。
当她瞧见小姑娘脸上欣喜的表情时,就知道这些应该是买对了。
“秦老板辛苦了,快坐。”夏明棠殷勤地拉开一张椅子,秦滟却对这样的称呼不是很满意。
这小狐狸崽子自从重新回到客栈后,就再也没*嘴甜叫过“姐姐”了。
突然开始怀念以前,戏精的小狐狸虽然稍显做作,但可爱。
夏明棠并不知道秦滟心中所想,她一眼相中了奶油最多的千层蛋糕,上面坐着一对粉白色的小狐狸,模样十分憨态可掬。
她偷偷瞄了一眼秦滟,见对方并没有要跟她抢的意思,于是开心地取了过来,左右没有瞧见勺子,便直接冲着那狐狸脑袋一口咬下,碰了满鼻子的奶油。
味道的确香甜,就是奶油确实太多了。
夏明棠一边拿纸巾擦着鼻子,一边小心凹着造型让奶油少些沾在脸上,一时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秦滟静静瞧了好一会儿,才揭开托盘上的纸巾,“这儿有勺子。”
夏明棠:?
不是,有勺子你干嘛藏在纸巾下面啊?
她见秦滟神色坦然,似乎没有要故意捉弄她的意思,只能怪自己不够仔细。
夏明棠拿勺子挖了几勺蛋糕送嘴里,见秦滟始终没有开动的意思,招呼道:“你不吃吗?”
秦滟摇头,“这些看上去太甜了。”
“哦,怕胖是吧。”夏明棠了然点头,庆幸地叹了口气,“不能吃甜真可怜,还好我怎么吃都吃不胖。”说完又是大大一口。
秦滟:……
要不是她长得好看,换个人说话这么欠,能挨揍的好吗。
夏明棠见秦滟半晌不说话,以为她是在为自己的易胖体质而困扰,她以前遇到过同学就是这样的。
想着秦滟一个人排了半小时队也怪辛苦的,不能让人就这么干看着,于是主动推荐,“你要不要试试这个榴莲酥,看着没有很甜。”
秦滟见这小狐狸崽子半分钟的功夫,眼珠子就转了十几圈,不知道私下脑补了些什么东西。
她勾了勾嘴角,“其实我也不是不能吃甜。”
“嗯?”夏明棠抬头,手指指着托盘里还未被动过的马卡龙、冰淇淋卷、镜面蛋糕、翻糖蛋糕,一边问一边观察秦滟的反应,“那你想吃哪个,这个?这个?还是这个?”
“想吃这个。”秦滟说着,捉住夏明棠托着千层蛋糕的那只手,倾身上前,咬掉上面的另一只小狐狸。
这番动作来得太突然,两人之间距离相隔不足一指,就连鼻尖上都沾着同一块奶油。
夏明棠愣愣地瞧着眼前被奶油涂抹的温婉容颜,半晌才结巴道:“你……你想吃这个,就再……再去买一个嘛。”
“限购,排队要半小时。”秦滟舔了舔唇边的奶油,看上去餍足又妩媚。
很有说服力的理由,夏明棠听见自己心脏打鼓的声音。
她瞧着那块已经没剩多少奶油的小块蛋糕,鬼使神差地长大嘴巴,一口全塞进嘴里。
她嚼了好半天才将整块蛋糕都咽进肚子里,抚着心口顺了气,“这个没有了,你挑别的吃吧,嗝~”
“好。”秦滟笑吟吟地点头,拾起一块马卡龙在眼前端详。
夏明棠见状松了口气,将目标转移至托盘中的巧克力冰淇淋卷。
这个冰淇淋卷瞧上去个头小小,一口就能咬掉三分之一,犯不着用勺子。
夏明棠这次学聪明了,她坐得离秦滟远一点,省得那人又扑上来一口。
果然,在她啃冰淇淋卷的过程中,秦滟若有似无的目光就一直往她脸上扫。
夏明棠三下五除二解决掉整个冰淇淋卷,摊手遗憾表示,“这个也没有了。”
秦滟但笑不语,低头就着她扬在眼前的手指轻轻舔了一口,非常主观地评价道:“果然,巧克力就是很腻。”
夏明棠只觉一股激灵从指尖传到背脊,她僵硬地抽回手,心里不爽吐槽:什么嘛,不爱吃巧克力还非得尝。
还未等她对秦滟这一夺食行为表示谴责,嘴唇就被另一道柔软覆盖。
鼻息间是奶油香甜的气息,耳边是清透中带着蛊意的声音,“这样尝起来,味道就好多了。”
夏明棠:!
光天化日之下,这样真的好吗?
夏明棠有些木讷地杵在布艺椅子上,眼角余光扫去邻桌,发现这样做的人竟然不止她们一对。
好家伙,合着这里的小蛋糕能催.情吗?
第24章 连空气都被染上旖旎的色彩
一桌子小蛋糕被两人“分食”干净,秦滟和夏明棠在江边散步消食。
此处在云镇也算是个网红景点,以其周围独特的建筑风格闻名。
前几个月有旅游博主在这儿拍了视频,视频在网上小火后,吸引了不少游客前来打卡。
即使是工作日,也仍能瞧见不少小年轻三三两两地走在路上。
夏明棠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她欣赏不来景色,反倒是更爱看人。
不同地方的人会表现出不同的模样,就比如宴会上的人,脸上总是挂着客套虚伪的笑容;
公司里的那些人,讨好时又带着一丝不想靠近;
学校里的那些学霸,平日里看着都十分好说话,但似乎私底下都憋着一股劲。
而在这里旅游的人,面上的笑意就要单纯许多。
或许离开了这处闲适之地,将来也有可能在宴会、在公司、在学校遇见同样的人。
但此时的他们,像是暂时卸下了在城市中的种种担子,只为享受这一刻的自由与轻松。
夏明棠的目光从一个个游人身上掠过,心情也随之放松。
原本她此次来云镇,也该要好好度假的呀。
她尝试着放慢脚步,体会周围的一切,然后体会着体会着,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为什么这江边八成以上的人,都喜欢那种十指相扣的牵手方式?
而且还几乎都是同性,这是什么最新的流行吗?
夏明棠这人半点心事都藏不住,为了解答心中的疑惑,还专程加快步伐,凑近去观察两个小姐姐牵手的姿势。
还真的是十指紧扣唉!
两个小姐姐原本手牵手走得好好的,突然感觉身旁多凑出一个人,纳闷地瞧了她一眼。
秦滟上前,一把牵住夏明棠不安分的爪子,冲两个小姐姐报以歉意的笑容。
两个小姐姐也没说什么,牵着手步伐加快了些,拐去了另外一边。
夏明棠瞧着小姐姐的背影,又看了看秦滟,大大的眼睛满满的疑惑。
秦滟捞起那只白.嫩嫩的爪子,将那纤柔的手.指一根根分开,再将自己的五指并入。
夏明棠看着两人此时也是十指相扣,掌心相贴,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感觉。
原来牵手也可以这么有仪式感的?
“这是什么特别的仪式吗?”她歪头看向秦滟。
“是……很特别的仪式。”
秦滟晃了晃与另一人紧密相贴的手,缓缓沿着江边前行。
她没有告诉身边的小姑娘,春熙江,其实还有一个别称,叫春姬江。
***
两人在江边逛了大半个小时,娇生惯养的夏大小姐表示快被太阳晒晕了,歪在柱子上哼哼唧唧。
秦滟看了看天空中被云层遮挡住半截的太阳,又看了看一旁站都站不稳的狐狸崽子,决定先回客栈歇一歇。
两人回到客栈门口,最先瞧见的不是一一,而是在门口打滚的小黑。
夏明棠想撸这只猫很久了,但一直苦于逮不着,这会儿嘛……
她瞧了瞧自打从江边回来就一直没有松开的那只手,嘿嘿,是时候挟秦滟以令黑猫了。
她拉着秦滟蹲下,正要就着秦滟的手去撸猫,突然从后方窜入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动作比她还快些,整个身子都压在小黑身上。
而此时被压着仰躺在地的小黑,像是喝醉酒一般,两只前爪抱住白猫的脖子,后腿一通乱蹬。
这两只猫你咬我一口,我蹬你一下,偏又缠缠绵绵不肯分开。
不像是打架,倒像是调情。
迟钝如夏明棠,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你给小黑绝育了吗?”
“还没,才刚满六个月呢。”秦滟淡定开口,似乎也对这两只猫的“友好交流”颇感兴趣。
“那你就看着它这样,不怕再生出只奶牛猫?”夏明棠看了看俩猫,又看了秦滟。
“如果你说的是这俩的话,不会,因为都是小母猫。”
“秦老板还负责给猫看性别啊。”夏明棠一听有了兴趣。
“倒也没有刻意去看,就是这里的小动物都爱和我亲近,时间长了就熟悉了。”秦滟说着用空着的那只手分别拍了拍小黑和白猫的脑袋,以证实所言非虚。
夏明棠见状,嘴巴噘得能挂上只油壶。
为什么这里的猫我一只都撸不着,好气哦。
她一时坏心眼起,指着正在和白猫缠绵的小黑,“我想抱抱它,你帮我把它抱过来。”
秦滟看了看打得正欢的两只小猫,有些不确定道:“现在?不太好吧。”
夏明棠是个犟种,不仅跟人较劲,还跟猫较劲,她看着秦滟,几分无赖几分撒娇,“就要现在,你让我抱抱它,我就跟你住一块儿。”
“好。”秦滟答应得很干脆,一手拎住白猫的脖子将之拉开,另一只手捉住小黑的前爪,让夏明棠去抱。
有了秦滟的掩护,夏明棠这次很轻松地将小黑抱在怀里。
小黑:?
它前一秒还在跟女朋友柔情蜜意,下一秒身前气息怎么就变成了讨厌的两脚兽?
它喵喵叫着正要伸出爪子威胁,突然触碰到秦滟和善的目光,又默默把爪子收了回去。
夏明棠满心欢喜地rua着小黑猫脑袋,一边rua一边往楼梯走。
眼见自己女朋友被“绑架”的白猫,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
从前猫见嫌的夏明棠生平第一次享受到这种待遇,一路抱着小黑来到三楼房间门口,眼里始终闪烁着兴奋的光。
秦滟看着一路跟了三层楼且一直喵喵叫个不停的白猫,心道一声“罪过啊”,转身假装没看见。
她拿钥匙打开房门,夏明棠抱着小黑进了屋,坐在沙发上一边撸小黑,一边朝白猫投去挑衅的目光。
白猫是个守规矩的,没有上沙发,只蹲坐在不远处,前脚并拢,姿态特别乖巧,眼巴巴地望着她,时不时“喵”一声。
夏明棠享受着猫咪的关注,终于决定“大发慈悲”,指着一旁的白猫对秦滟道:“要不你把它也抱上来吧。”
秦滟看了眼身上绸质的旗袍,一秒没有犹豫,抱起白猫坐到夏明棠身边。
棉质的沙发一旦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就会明显凹陷,夏明棠与秦滟贴在一处,两只猫咪也终于有了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一黑一白两只毛茸茸像是隔着银河的牛郎织女,伸长了脖子朝对方探去。
秦滟默默将怀抱松了些,白猫得到些自由,凑着上前与小黑耳鬓厮磨。
夏明棠看着这两只猫如胶似漆的模样,又看了看秦滟,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秦滟趁着这俩猫交流感情的时候,默默埋首凑到夏明棠脖间,清浅的气息撒落,成功让人痒得缩了缩脖子。
夏明棠耐不住痒,伸手去捂脖子,却被秦滟捉住,两人目光对视上,看对方的眼神都不是很纯粹。
不知是谁先起了意,又是谁先动了情。
甜腻的情潮经过一段时间的温润,来得汹涌又迅猛。
第四次接吻,不同于第一次的戛然而止,不同于第二次的激烈放纵,也不同于第三次的甜里偷欢。
这一次的两个人,与其说是临时起意,倒更像是蓄谋已久。
柔软与柔软相贴,带着与心跳同频的震动。
屋子里面十分安静,安静得能够听见每一次心跳的声音。
一道急促,一道紊乱,最后汇成同一道旋律。
两具同样妙曼的身体因此贴得无限近,连空气都被染上旖旎的色彩。
至于原本被她们抱在怀里的两只猫咪,早就趁她俩吻得难舍难分之际,挣脱逃离。
小黑和小白一前一后出了门,生怕里面的两脚兽会突然跑出来继续祸害它俩,离开前特意用身子顶着门,“砰”的一声,不同物种的世界就此隔离。
秦滟一只手抚上夏明棠脸颊,从精致明艳的眉眼,勾勒到挺秀均匀的鼻翼,正打算要加深这个吻,却突然被一股强力推开。
“阿嚏!阿嚏!阿嚏!”
夏明棠连着打了三个喷嚏,伸手揉了揉鼻子,揉到了一根——白色的猫毛。
夏明棠:……
她拿纸巾将猫毛捡走丢进垃圾桶,抬头瞧见秦滟水蓝色的旗袍上,横七竖八的沾了好些猫毛,像是被孩童随手乱涂的简笔画,远看一团乱麻,近看有些形状。
“你这衣服怎么这么沾毛啊。”夏明棠说着,伸手就去捡秦滟衣服上的猫毛。
她手.指本就纤细,两指一并就是一根猫毛,一连捡起三五根,但剩下的更多。
秦滟这旗袍料子本就不厚,柔.嫩的指.尖隔着丝绸窸窸窣窣的摸索,更是带来一股沁入骨髓的痒意。
她眼神黯了黯,窥向夏明棠白.皙的颈脖。
小姑娘爱美,哪怕是在冬天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橘黄色的Hermes衬衣只堪堪遮住半边锁骨,暴.露出大片大片的白。
“你衣服上也有。”秦滟低声提醒。
“那你帮我也捡一下。”夏明棠沉迷于捡猫毛,并没有注意到秦滟的异样。
“好。”秦滟伸手,落在那半遮半掩的锁骨下面。
夏明棠原本捡猫毛捡得心无杂念,却突然感觉像是毛毛虫钻脖子似的,痒得很。
她缩了缩脖子,正好看见秦滟那如玉一般的手在自己衣领周围活动,动.作过于轻柔。
她正想怪罪秦滟没有好好捡毛,对方却像未卜先知一般,摊手在她眼前,上面赫然好几根长短不一的黑色猫毛。
所以心术不正的只有她自己。
她有些气恼地起身,拍了拍衣服,“捡不完,要不我还是去洗个澡吧。”
“好。”今天的秦滟,似乎格外好说话。
第25章 现在到底算个什么交情
夏明棠脱了衣服躺在浴缸里,任层层叠叠的泡泡淹没了身体。
心里感慨着秦老板还真是会享受,整个客栈只给自己屋里装浴缸,还是电动按摩的。
水温被调得刚刚好,她将头垫在靠背处,莲藕般的小臂在泡泡中划过,娇.嫩的肌肤若隐若现。
人在这种时候五感格外通明,就连抬手时带起的水花声都被放大得特别清晰。
隔着一层磨砂玻璃门,夏明棠听见一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轻盈、从容,甚至能从脚步声中辨别出主人体态端正。
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去分析,毕竟此时这个房间里,也不会出现第三人。
原本十分放松的夏明棠突然神经绷紧了些,脑海里一下子想起几日前梦中的碎片。
[我来……惩罚你了]
[先从哪里开始好呢,是这里不乖,这里,还是……这里?]
[睁眼,我喜欢你这样看着我]
什么鬼啊!
夏明棠撑着浴缸壁起身,转头去看身后的磨砂玻璃门。
纤长的身影逐渐靠近,又远离,最后似乎走去了大门的方向。
“吱~”
“砰~”
两声并不算响的动静后,外面重新恢复了安静。
秦滟离开了这间屋子。
夏明棠松了口气之余,又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她重新将身体交给按摩浴缸,有些放空地望着浴室天花板,驱逐着那些有的没的纷乱思绪。
或许是这浴缸的按摩过于妥帖,又或许是这周围的氛围太过舒适,夏明棠望着天花板,脑子便觉得晕乎乎的,再醒来时,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夏明棠恢复神志的第一反应是听门外的动静,还是静悄悄的,秦滟没有回来。
她舒了一口气,起身冲刷掉身上的泡沫,拿浴巾擦干身子。
棉质的睡衣被搁在置物架顶层,夏明棠其实挺不喜欢在空气潮湿的浴室里换衣服,一点不自在。
但一想到之前秦滟那冷着脸唠叨教训的模样,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印着大头狐狸的棉质睡衣被套在身上,卸掉妆的夏明棠瞧上去比平日里还要稚嫩几分。
她到客厅吹干头发,无所事事地四处打量。
屋子里的陈设较上次并没有太大变化,是和主人别无二致的温柔冷淡风。
夏明棠的目光从玉算盘上掠过,此时已经不再对它感兴趣。
柜台顶端的册子露出一角,瞧上去有几分眼熟。
夏明棠拿来一瞧,《追爱三十六式plus版》!
好家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正要翻看,门口响起了动静,秦滟穿着一身高领睡袍走了进来。
夏明棠做贼心虚先声夺人,“你怎么在这儿?”
问完后自己都觉得这问题好没道理,她怎么不能在这儿。
秦滟笑得温婉,好脾气地解释,“刚去隔壁冲了个澡。”
“哦哦。”夏明棠点头,目光不经意落在睡袍领子处,挺括的高领将修长的颈脖围得严严实实,却又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其优美弧线。
她心里忍不住吐槽:又是高领,旗袍要高领,睡袍也要高领,这人到底是有多喜欢高领啊。
秦滟似乎并未察觉到夏明棠心中吐槽,看向她手中的小册子,“小花这会儿是想看书?”
夏明棠看了看还没来得及翻开的plus版,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便不藏了。
她扬了扬手中的册子,“这是杨帆给你的?借我看几天?”
以她当前和秦滟的交情,这个请求应该不过分吧,虽然也不知道她俩现在到底算个什么交情。
秦滟笑着看她,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上面内容颇多,小花要是好奇,我倒是有个更快的法子。”
“什么法子?”夏明棠上钩很快。
她本就不是个爱看书的性子,看这册子比原版厚了不少,若不是杨帆老是激她,其实也不是非看不可。
秦滟拿走她手中的册子,凑到她耳边,声音带着诱惑,“纸上得来终觉浅,你想要……亲自实践一下吗?”
夏明棠受到蛊惑,毫不犹豫地点头,“实践就实践。”
“好,那你来。”
秦滟牵着夏明棠来到卧室,突然想起什么,停下问道:“对了,你现在饿吗?”
夏明棠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会儿也才下午四点,她们午餐吃得晚,一路上又尝了不少小吃,哪儿有那么快饿。
她摇了摇头,“不饿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怕你等会儿饿。”
秦滟说完这话,没等夏明棠回答,伸手探了探她的后脑勺,原本肿起的大包现在已经消去了多半,但还隐隐有一些鼓。
“还疼吗?”
说实话擦过药现在不是很疼,尤其是秦滟此时的力道,轻柔中带着些撩拨,甚至还有些痒。
难得见秦滟如此瞻前顾后的模样,夏明棠似乎有些猜到plus版的内容了。
她双手勾住秦滟的脖子,将人拉近身边,有些不耐烦道:“要实践就赶快,磨磨唧唧的。”-
窗外下起了雨,这是夏明棠到云镇以来遇见的第一场雨。
雨珠打在石板路上,滴滴答答的响。
而此时在客栈的房间里,也同样下起了雨。
秦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温声细语,似乎极好说话的模样。
此时的她也同样温柔细致,只是在这温柔中,却多了些别样的意味,让人招架不住。
“呜……秦滟~”夏明棠没了先前的气势,嘴里不住喊着身边人的名字。
“我还是更喜欢听你叫姐姐。”秦滟低头亲了亲她的脸,带着蛊惑的气息。
夏明棠闭着嘴巴不吱声,她这会儿没有必要做戏。
她想装哑巴,秦滟却不让她如意,细细密密的吻如雨点般落下,在娇.嫩的大地上,激起一阵阵涟漪。
夏明棠受不住,张嘴想要咬人,秦滟却狡猾得很,每次都能在她下口之前溜走,再换一处煽风点火,磨得她没了脾气。
她每次咬人未遂,秦滟都会折腾得她更狠一些。
“呜……停……停一下。”
夏明棠觉得此时的自己像是一条溺水的鱼,扑腾着尾巴想要逃离,却又被一次又一次拉入更深的海里。
这雨来得又急又猛,秦滟掌心全是水意。
***
激烈的运动最是消耗体力,夏明棠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
她刚一睁眼,肚子就发出“咕噜噜”的抗议。
第一反应就是,好饿,真的好饿。
人一饿肚子就容易有脾气,尤其是当她发现把自己搞得这么饿的人还不见踪影,心里的怒火有增无减。
此时的夏大小姐很不爽地踢着被子出气,厚厚的蚕丝被,叫她全都踢到了床尾。
秦滟端着只碗进了卧室,一抬眼便看见一只白生生光.溜溜的小狐狸正躺在床上,踢着双腿和被子较劲,娇.嫩的肌肤上满是爱的痕迹。
她几步跨到床边放下碗,将被子重新替人裹上,“入夜了,不盖被子会着凉的。”
夏明棠看清眼前的人,扭过头不想理她。
想不到这秦老板平时看着挺斯斯文文的,私底下竟会有这么不依不饶的一面。
“都说了停下了!”夏大小姐直到这会儿,才终于有了控诉的机会。
秦滟想起不久前的场景,眼里划过餍足的光。
在那种时候,真的能停下吗。
当然,这样的话肯定不能现在说出来火上浇油,她从善如流。
“我下次注意些,你应该饿了吧,先喝点粥垫垫。”她说着端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碗。
夏明棠这会儿确实很饿,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她决定暂时不与害她挨饿的罪魁祸首计较。
她伸出一手胳膊去接碗,冷不丁瞥到洁白的手臂上星星点点的红痕,逝去的记忆被唤醒,刚消下去一点的火,又“噌”一下冒出来了。
秦滟反应很快,在她再次发火之前,舀了一勺粥给喂嘴里。
“你刚醒来别太累,我喂你。”
听听这话说得多贴心,再累还能有之前累。
夏明棠将自己裹成了一只蚕宝宝,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秦老板的vip服务。
粥是常见的红豆薏米粥,熬得十分浓郁,豆香味和米香味混合在一起,简单的食材也能让人食指大动。
在秦滟的投喂下,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
夏明棠眯了眯眼睛,面上几分满意,几分意犹未尽。
就是这么喜怒形于色。
秦滟将碗放下,拿手绢擦了擦小狐狸崽子嘴角的痕迹,温柔道:“是起来再吃点别的,还是继续躺下歇会儿?”
这话问得,不是吃就是睡的,当她是猪吗?
困意消散的夏大小姐伸手揉了揉眼睛,“不睡了,我要起来。”
她胳膊一动,被子又滑下半截,露出香肩半缕。
秦滟眼神黯了黯,为了防止自己又控制不住惹这位大小姐生气,及时从床边捡来睡衣给人套上。
棉质的小狐狸睡衣套在软绵绵的小狐狸身上,看着让人十分心动,想要捏一捏。
当然,软绵绵的小狐狸只是表像。
夏明棠上身有了衣料相贴的实感,下.身空落落的感觉便更为明显。
“我裤子呢?”
她说的自然不是睡裤,那布料太少,床又太大,秦滟一时竟也翻寻不得了。
其实就算是现在找到了,也不能再穿了。
眼见小狐狸又要亮出爪子,秦滟灭火很及时,“我去给你重新找一条。”
夏明棠的行李箱才刚搬进来,有电子锁。
秦滟这会儿自然不会傻到拎一整只箱子去让人开锁。
五分钟后,夏明棠看着面前的紫色蕾丝小裤裤,“你的?”
“新的。”
第26章 恋爱这么麻烦又费神的事情,她才不要做
夏明棠拎起那点布料瞧了又瞧,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秦老板平时看上去那么斯文禁欲的模样,私底下竟然有那么闷骚的爱好。
而现在,这闷骚的裤子要穿自己身上。
夏明棠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秦滟。
“只有这一条新的。”秦滟像是知道她的心思,未卜先知开口。
夏明棠本想让秦滟把自己的行李箱拉来,又觉得自己这样光着屁股开箱子更是滑稽。
她又吸了一口气,瞧向一旁的秦滟,没好气道:“杵在这儿干嘛,难不成你还打算帮我换上?”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秦滟一如既往的温婉纯良,只是此时这人的行为和形象实在不太匹配。
“我介意。”夏明棠指了指卧室打开的房门,“出去。”
秦滟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端着碗离开了。
夏明棠看着秦滟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明明在之前跟秦滟还不算熟的时候,就敢肆无忌惮当着那人的面换衣服。
如今两人已经有了最为亲密的接触,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了。
可这会儿让她毫无顾忌的袒露自己,却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这场情事来得十分突然,但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
秦滟这个人,虽然在做那事儿的时候不依不饶了些,但总的来说……嗯,还不错。
当时那么任凭心意地滚在一起,她自己也享受其中。
只是事后回过神来,好像有些麻烦。
夏明棠也不是思想特别保守的人,这么多年没有和旁人有过关系,单纯是因为她眼高于顶,看不上人家。
但秦滟相貌气质都是一等一的,就连那啥……也颇具天赋。
和这样的人享受鱼水之欢,倒也算是一桩美事。
只是她当初住进客栈接触秦滟的目的并不单纯,后来想明白了要离开,又莫名其妙地被拽了回来。
所以她和秦滟现在是个什么关系呢?
客栈老板和租客?
秦滟现在都没收她房租,两人还住一间屋。
好朋友?
她俩之间的相处模式,好像和普通好友也不太一样。
恋人?
这个选项可以直接PASS掉了,恋爱这么麻烦又费神的事情,她才不要做。
何况两人也从未谈过那方面的话题,一上来就直接亲,直接做,倒更像是炮.友。
要真是个419对象倒还好了,露水情缘,各取所需,一别两欢。
可秦滟在她心里分明是有些特殊的,虽然也说不出来特殊在哪里。
让她此时一别两欢,倒还真有些舍不得。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只是做了个爱,就会衍生出这么多复杂的思考啊!
生性不爱动脑的夏大小姐拍着脑袋在心里咆哮,说实话,她这会儿有点后悔。
人,真的不能因为一时放纵,给自己出难题。
她穿上一身小狐狸的睡衣,趴在床上唉声叹气好一会儿,直到秦滟又来敲门。
夏明棠瞧见这个让自己满心烦扰的家伙,顿时怒目以对。
秦滟却像是没看到她的不爽,笑容和煦,“我做了石锅拌饭和虾饺,要吃吗?”
吃吃吃吃吃,一天就知道拿吃的诱惑她,她又不是猪。
夏明棠气呼呼地起身,“当然要吃了。”
***
夏明棠漱完口来到客厅,秦滟已经将食物摆好上桌。
色泽晶莹皮薄馅儿厚的虾饺,围着餐盘摆出一圈花朵的形状,上面横着一根绿油油的大葱,算是点缀。
黑色的花岗岩锅里盛了大半的饭,面上颜色被六等分,赤橙黄绿青紫,中间卧了个糖心蛋。
刚喝完粥不久的夏明棠,闻着扑鼻而来的食物香气,又觉得有些饿了。
她先夹了只虾饺,沾上些酱,放嘴里小口却迅速地嚼。
秦滟此时也在一旁用餐,目光却老是落她身上。
她眯了眯眼睛,不愿说话,省得那人骄傲。
一只虾饺进肚,夏明棠心里十分满意,但为了不显得自己过于热衷,又将目光转向了石锅拌饭。
她没有先去碰中间那个蛋,而是按照习惯将青豆和菌菇舀到一起。
满满一口下去,青豆清香鲜甜,菌菇鲜美滑嫩。
夏明棠依然没有说话,但此时脸上不加修饰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褒奖。
夏家这些年来,也请过不少名厨,夏明棠自认口味被养得很刁了。
但以前那些厨子,虽然做出的菜肴都各有各的美味,却没有一个人会像秦滟那样,恰到好处的让她欢喜。
就比如这菌菇,面上用剪刀剪开了几瓣,初看时形状完整,送入口中又方便囫囵吞咽。
这种没用的小细节,她真的很喜欢。
其实来客栈这段时间,夏明棠时常觉得秦滟不像是个正经客栈的老板,因为那人对客栈的经营似乎从来都不是很上心,这便怪不得夏明棠一开始会对她产生怀疑。
如今看来,秦滟这老板做得很专业嘛,就比如现在,一个粤式料理,一个韩式料理,她都做出了土著厨师的水平,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达到。
像她这种有专业技能的,在经营上心思淡一些,便可以理解了。
夏氏集团招揽过不少技术性人才,人家就是一门心思搞自己的专业,旁的啥都不管。
夏明棠越想越觉得很有道理,其实秦滟也就是个普通的客栈老板,她不过是长得好看了些、气质独特了些、爱好特别了些、性子淡漠了些、认识人多一些……
旁的地方,和别的客栈老板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嘛。
横竖她迟早都要离开这个镇子,何不抓紧时间好好度假,享受当下。
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纯属庸人自扰嘛。
秦滟不知道夏明棠就吃两口饭的时间,已经在心里百转千回,并在最后成功说服了自己。
自认打通任督二脉的夏明棠面色缓和了许多,也不再吝惜对秦老板手艺的赞美。
秦滟见她这模样,心道小狐狸现在应该是消气了,便主动逗她说话,“好吃吗?”
“还不错。”夏明棠又吞掉一勺玉米粒,在秦滟期待的目光下,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那我做得这么棒,可以讨个奖励吗?”秦滟眼睛一眨不眨地瞧她,眼中似乎盛满了情谊。
夏明棠低着头,闷闷地又往嘴里塞了两口饭:我刚明明说的是“还不错”,怎么就成“这么棒”了?秦老板真自恋。
她故意不吱声,只专注对付眼前食物。
不多时,一大盘虾饺和一整锅拌饭全都见了底。
在这个过程中,秦滟自己倒是没吃几口,就这么一直目光灼灼地瞧着她,恨不能直接把一双眼睛贴她身上。
看这架势,若是她不给出个应答,那人怕就能一直这样看着她,直到天*荒地老。
夏明棠拿纸巾擦了擦嘴,捡起之前的问题,“你想要什么奖励?”
秦滟见她松口,将椅子拉到她身边坐下,玉一般的手.指掀开棉质袖口,挑.逗似的顺着那细.嫩的手腕往上爬,语带撩拨,“你现在是吃饱了,可我还没吃饱。”
“那你接着吃啊!”夏明棠看着另一锅还剩一半的石锅拌饭,直接怼过去。
棉质睡衣的袖口有些宽敞,秦滟的手指此时已经滑到那纤瘦的小臂,没再继续往前,只是一下一下毫无规则地划着。
夏明棠被她弄得很痒,想要抽回手臂,却被一把握住。
手臂上的拉力来得猝不及防,下一秒,她整个人都跌倒在秦滟腿上。
细碎的吻随之而来,如玉般的手指轻车熟路地挑开了印着小狐狸的棉质睡衣,在细.嫩的滑腻上逡巡。
才初尝完情事的两人,对彼此的身体都保留着惯性的默契。
外面的雨突然又下大了,伴随着一声响雷,打断了险些一触即发的情.潮。
夏明棠手掌搭在秦滟肩上,撑直些身子,突如其来的失控让她此时眼里氤氲满水汽。
秦滟还是一如既往温婉斯文的模样,只是眼尾泛起的红意,昭示着此时她内心也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平静。
夏明棠看着眼前之人衣冠楚楚的模样,心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要搁几天前,谁能想到模样温婉典雅的秦老板,还有这一面。
她一只手滑到秦滟脖间,寻到一块颈脖肉,毫不客气地捏住。
“我发现你这姓氏挺好,秦,很适合你,有没有考虑改个名字?”
“你想要给我改个什么名字?”被捏住脖子肉的秦滟坐得端端正正,两手扶住夏明棠的腰,不让她身子滑落。
至于扶住人之余做点别的什么,不过是顺手的事儿。
夏明棠努力几次都没法坐直,索性摆烂赖在秦滟手掌上,她较劲似的下手力道大了些,“秦绶,你觉得这名字怎么样?”
“受?”秦滟一只手顺着棉质衣料越入越深,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只怕受的是另有其人吧。”
夏明棠一个不留神,险些城门失守。
她一看见秦滟那取笑的模样,顿时被激起好胜心。
受什么受,本大小姐先前只是懒得动,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
她双手揪住秦滟的睡衣衣领,一副要强抢民女的恶霸模样,气势汹汹地将人拉向自己。
秦滟斜倾着身子,顺着她的力道配合。
夏明棠难得见秦老板如此顺从的模样,一时恶从胆边生,撕开了竖得高高的睡袍衣领,寻到那半遮半掩的锁骨,准备狠狠就是一口。
“嗯~”
微不可闻的一声气哼,卸掉夏明棠下口的大半力道。
她原本多少存着想要教训人的心思,直到真快咬上去,却又舍不得使劲了。
秦滟身上一直有一种迷人的气味,夏明棠之前一直以为是香水,直到经历不久前的水乳交融,她才确定,这应该就是秦滟本身的味道。
是那种轻微的草木味,清新中带着点香甜,仔细想想,和金盏菊的气息十分接近。
夏明棠嗅着鼻间的金盏菊,似觉得味道太浅,又探出舌尖舔了舔。
秦滟搂在她腰间的力道猝然收紧,这个反馈让她有些得意,准备展开进一步的攻城略地,桌上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唱起歌曲。
原本两人都不打算搭理,只是那声音实在锲而不舍,秦滟中途囫囵按了挂断,不到半分钟铃声又响起。
秦滟无奈,只能单手将坐在自己腿上折腾的人圈住,腾出只手去接电话。
“喂~”
“我知道了。”
夏明棠原本一颗脑袋正埋在那白.皙锁骨间吸吮,冷不丁被一只手挪开脑袋。
“小花,我这会儿得出去一下。”
第27章 以身相许还是算了
“小花,我这会儿得出去一下。”
夏明棠还没消化完这句话,秦滟已经换好衣服,拿着伞到了玄关。
这么晚了,外面还下着雨,就非得出去不可吗,还是在那种时候。
夏明棠心里一百个不满,鼓着腮帮子cos河豚。
但她只在心里吐槽,毕竟秦老板是自由的个体,她凭什么去管人家。
秦滟换上鞋,在夏明棠脸颊处落下一个吻,“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说完也不等人回应,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夏明棠看着被重新带上的门,气闷道:“谁要等你了。”
看样子,秦滟一时半刻都回不来了。
夏明棠窝回沙发上,打开电视百无聊赖地换台。
她两分钟换了几十个台,发现没一个能看的。
于是又拿出手机开始上网,最近的新闻真是千奇百怪。
#A7航线乘客突发心脏病,37个医学生同时出手#
#男子长期在猪圈生活,与母猪缔结良缘#
#女子雨夜出行遭袭击,徒手制服三歹徒#
夏明棠原本拇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看到最后条标题愣了一下。
女子、雨夜出行、遭袭击?
秦滟她不会有事吧?
想起上次去眉山找秦滟的时候,还真见着有个歹人袭击。
当时秦滟三两招就把人制服,她被那帅气的身手迷了眼,竟未察觉这里面有哪些不对。
深山野岭的,有人带着刀枪去袭击一个客栈老板娘,不像是临时起意,更像是蓄谋已久。
可这袭击是为什么呢?
首先排除抢劫,秦滟当时全身上下,也就一个手机值钱。
而当她把手机当暗器掷出时,那人瞧都没瞧一眼。
难道说秦老板跟人有仇?
可她一个开客栈的,怎么会引来杀身之仇?
情杀?仇杀?利益分配不均?
夏明棠一颗小脑瓜转了好几圈,成功把自己转晕。
她思虑再三,决定给安然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十多声被接起。
“怎么了,我刚从公司到家,路上手机设了静音。”安然一边挂外套,一边拿着手机解释。
夏明棠看了看挂钟上的时间,很是佩服合伙人的敬业程度,想来自己也是太过惫懒了。
愧疚的情绪在心里闪过0.1秒,她问候关怀几句后直接切入正题,“学姐,我现在有件事情想麻烦你。”
说事儿前还客气一下,不太像夏大小姐过往的作风。
安然很敏锐,“私事儿?”
夏明棠不语。
安然并没有刨根究底,继续道:“有什么事你直说无妨。”
夏明棠就等她这句话,“就我现在住的这间客栈,老板叫秦滟,我想请你帮我查查她的过往信息。”
她只说了诉求,没有说原因,因为不想撒谎。
安然脑子转得比较快,“这人和你上次让我查的那个号码有关系吗?”
夏明棠心道:这人就是和上次那个号码通话的人,但这次不一样。
“算有关系吧。”她避重就轻地回答。
“我明白了,你就等消息吧。”
***
夏明棠挂了电话,心知这消息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
刚刚想到那些的时候,她第一反应不是秦滟和季家会不会有关系,而是秦滟会不会有危险。
好歹大家相识一场,秦老板要是真惹上什么仇家,大不了自己替她摆平了嘛。
到时候自己就跟长着翅膀的正义天使一般,从天而降,拯救秦老板于水火,她定然会对自己感激涕零无限崇拜恨不能以身相许……
哦,以身相许还是算了。
还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设更适合她一些。
夏明棠兀自在心里想一些有的没的,不觉间挂钟响起,时针不偏不倚指到了十点处。
都走了半个小时了。
夏明棠刚起床不久,这会儿精神得很,思前想后换了身衣服去找一一。
晚上客栈没什么活计,一一本在房间里看电视看得正欢喜,冷不丁遇着一个不着调的客人来敲门。
夏明棠这人有个特点,她一般心里有点目的时候,要么特别戏精,要么特别客气,现在属于后者。
“一一在看电视吗,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秦老板平时交待你这么多事儿,她一定很信任你吧。”
一一看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又话痨的客人,想着她现在是老板的心尖尖,自己不与她一般计较。
于是也非常客气地一板一眼回答,“是在看电视,习惯了不辛苦,秦姐平时也没有交待很多事,对我还算信任吧。”
夏明棠原本只是想要单纯客气一下,得到回复后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套话。
“那她这么信任你,平时有什么事也会告诉你吧。”
她对我说的,还没有对你说的话多。
一一在心里吐槽,倒也瞧出几分端倪。
这会儿电视里已经播到了重生后的女主出现在宫宴上,靠着信息差技惊四方。
这么精彩的部分,不能再继续让人打扰了。
于是她选择直奔主题,“秦姐是出去了吗?没事,晚点她自己会回来的。”
还在努力措辞婉转的夏明棠:?
这客栈里的人各个都会读心术?
一一瞧见夏明棠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拿出生平最快的语速。
“她去哪儿不会告诉我的,但肯定会回来,你就放心回去等着吧。”
说着一手握住门把手,一副要送客的架势。
夏明棠无奈,又回到了房间。
此时她也没了看电视上网的兴致,见秦滟书架上摆着书,便抽出一本打发时间。
秦滟这处的书大多非常硬核,她好不容易从中找到一本有些陈旧的故事集。
这里面记录了一些华国古今的奇人轶事,狗血有之,猎奇有之,夏明棠不知不觉竟也看入了神。
她一连翻完了半本书,看完了换头新娘、猛虎报恩、口技退千军等小故事,终于听见房门“咔嚓”一声。
玄关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换拖鞋,脱雨衣,脚步声往书房靠近。
“我可没有在等你。”夏明棠两眼专注着书中的故事,出声先发制人。
“呵。”秦滟发出一声气音,没有说话,来到她身边,看了看她手中的故事集。
夏明棠感受到秦滟的目光,没有回头,十分随意的语气,“你这故事集,内容还不错。”
“这是以前一个朋友送的,你要是喜欢,可以慢慢看。”
秦滟伸手,本想揉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手靠近头发,还是作罢,转身去了卧室。
夏明棠:?
喂!
书房和卧室也就一门之隔,秦滟没有将门关紧。
所以透过门缝,可以看见秦滟脱掉外套,露出肌肉线条均匀的胳膊。
夏明棠看得有些羡慕,在心中感慨:秦老板还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不对啊,那胳膊上怎么有血迹?
她“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跨到秦滟身边,“你受伤了?”
“嗯?”对于夏明棠的突然出现,秦滟只是微怔半秒,随即换上温婉的笑意。
“我没事儿,这血迹不是我的。”
仿佛为了证明这话的真实性,秦滟从一旁扯出两张抽纸,在血迹处擦了一圈,将重新恢复白皙的胳膊伸到夏明棠眼前,让她瞧个仔细。
夏明棠歪着脑袋看了看,这条胳膊白白净净,光洁如玉,好像确实不存在什么伤口。
她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有些不高兴,“大晚上的跑出去,还沾一身血回来。”
秦滟看着纸巾上的两抹浅淡红色,被形容为“一身血”,叹气,是她这次大意了。
她笑着去勾夏明棠的手指,语气带着几分宠溺,“小花是在担心我吗?”
“谁担心你了。”夏明棠扭过头,一脸不爽道:“我是不喜欢闻到血的气息,腥死了。”
秦滟将纸巾拿到鼻尖嗅了嗅,有味道吗?
她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反驳抬杠,握住柔.嫩的小手给人顺毛,“是我不对,下次一定注意。”
“还有下次?”夏明棠险些炸毛。
“没有下次了。”秦滟见状及时改口,“我保证以后也不会再丢下小花,突然离开。”
夏明棠一晚上的委屈担心,终于因为这句话得到缓解。
她咬了咬唇,一脸奶凶道:“这还差不多,但是,不许再叫我小花了。既然我们现在都比较熟了,就不要老直呼大名显得很生疏的样子。”
夏小花这个名字,土死了!
每次听秦滟唤她一次,她就后悔一次。
“这竟然是大名?”秦滟一脸惊讶,不似作伪。
“这当然是大名。”对于已经撒出去的慌,夏明棠怎么能够自己打脸,这会儿哭着也得圆。
“其实我名字里这个‘花’可不是随便起的,我妈当初怀着我的时候翻遍古诗词,最后相中那句‘无人会得东风意,春色都将付海棠’。”
夏明棠说完这话,一脸得意地看着秦滟,神色似乎在说,“懂了吗”。
一般人确实很难懂,但秦滟不是一般人,她看着夏明棠,面上表情恍然大悟。
“所以你这‘花’是海棠花的花,那我以后叫你棠棠好吗?”
夏明棠欣慰点头,“这称呼不错。”
“棠棠。”秦滟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很温柔。
第28章 通宵?流氓!
此时已近凌晨,窗外的雨终于停了,夏明棠靠坐在床头,听着自浴室里传来的淅淅沥沥的花洒水声,手指在新换的床单上毫无规律地乱划。
秦滟好像只是简简单单的出了一个门,而后又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可夏明棠心里却总觉得蒙着一团迷雾,很不喜欢这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她平日里从不缺乏好奇,此时却意外地懂得分寸。
因为有些事情,一旦越界,就退不回来了。
烦!
横竖那人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夏明棠心思纷乱,原本平整的新床单被她划成一团乱。
她看着被自己划得丑丑的图案,心情更糟糕了。
花洒水声停了,不多时,秦滟裹着一身高领睡袍从浴室中走出。
夏明棠看着那人又湿淋淋的长发,皱眉,“你至于一天洗两次头吗?”
这人是不是有洁癖。
“淋了些雨,很快就吹干了。”
秦滟拿了吹风,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吹头发。
夏明棠靠坐在床头,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她拿着手机假装很专注地玩游戏。
其实这手机里并没有存什么游戏,就一个系统自带的消消乐。
相同色块图案凑一起消掉,一共做了一百关,很适合无聊人士打发时间。
夏明棠之前打到了十一关,此时接着之前的记录打。
她眼睛盯着手机屏幕,耳朵却留意着不远处的动静。
吹风机的风档从中间调到了最高,一段时间后又重新调到中间。
秦滟的发质应该挺好,一边吹头一边梳头都没遇到什么阻碍。
好不容易风机声音停了,起立走路的声音,风机被搁下的声音。
脚步声由远及近,夏明棠收回正欲偷瞄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
靠,这关怎么死了!
此时秦滟已经站到她身边,瞧了一眼手机屏幕,又对上夏明棠的眼睛,笑得很不怀好意。
尽管对方一个字都没说,但夏明棠总觉得那人是在嘲笑,嘲笑她消消乐玩得菜!
她有些恼羞成怒,“笑什么笑,这关可难了,你还不是照样打不过!”
“那我试试?”秦滟伸手。
夏明棠愤愤将手机交到秦滟手中,只见秦滟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指尖在屏幕上灵活掠过,一脸的风轻云淡,高手风范十足。
夏明棠伸长脖子去看屏幕,只见每当五个相同色块就要凑一起的时候,秦滟的手指总是不太听使唤,不是位置偏了,就是朝向歪了。
死得比她刚才还快。
夏明棠心里平衡了,“看吧,我就说这关可难了。”
她拿回自己的手机,“不过我刚刚那是出现了一点失误,我再重新开一把,给你做个示范。”
她说着点下“开始”按钮,此时有人在旁边看着,她被激起了极大的好胜心,专注程度较之前提升十倍。
作为一百关里面的第十一关,设计者初衷并不打算为难玩家。
夏明棠一通操作猛如虎,只用了仅仅三分钟不到就打通了这关。
她将过关页面亮给秦滟看,一脸得意神色。
秦滟很给面子地吹捧,“这么难的一关,你只用了两次就过了,棠棠真厉害。”
夏明棠心情要明媚起来也挺容易,比如得到如此真诚的夸赞,又比如听秦滟用清泉般的嗓音唤她“棠棠”。
比“小花”好听多了。
夏明棠抿了抿上扬的嘴唇,谦虚道:“其实也还好了,你主要是玩得少,日后要是多练练,也不会比我差太多。”
秦滟比她还谦虚,“那我以后有机会多请教你。”
两人没再就消消乐的问题展开更多讨论,秦滟掀开被子一角,坐在床榻,“现在睡吗?”
普普通通的一句问话,却让夏明棠十分困扰,她俩几小时前才睡过,频率这么高的吗?
夏明棠没有直接回答,有些吱吱吾吾,“这么晚吗,还要睡吗?”
“就是这么晚了,现在才得睡啊,总不能通宵吧。”秦滟将吹干的头发挪到肩后,卸掉妆后看上去比平时更为纯良。
通宵?
夏明棠一听到这词儿,下意识小腿肚子打颤,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流氓!”
秦.流氓.滟十分无辜,见这狐狸崽子义愤填膺的模样,终于琢磨过来。
想笑又不敢笑,好脾气解释道:“我只是单纯的困了。”
夏明棠:……
流氓竟是我自己。
“困了啊,困……困了就睡吧。”
闹了个大乌龙的夏明棠自知理亏,一边往床里边挪了挪,一边打着哈哈当无事发生。
秦滟倒没笑话她,关掉床头的灯,掀掉被子躺下。
夏明棠占着小半床铺,难得躺得十分规矩。
明明不久前,两人还在这张床上,纠缠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会儿倒躺得像是两个小学生同桌,中间划了条三八线,大家都恪守自己的阵地,不得逾越。
秦滟说困了,这话不假,不过几分钟时间,耳边就传来了均匀且清浅的呼吸声。
黑暗夺走了人的视觉,却也赋予人更为敏锐的听觉、嗅觉以及触觉。
秦滟这人平时温婉惯了,此时哪怕是睡着时的呼吸,也给人一种连绵的感觉。
幽香的草木气息在空气中流淌,夏明棠想着要不等自己回家以后,可以种些金盏菊。
她细嫩的手指不安分地在床铺中央攀爬,企图偷渡过这条“三八线”。
阵地对面的人睡得很沉,对这狡猾的偷渡并没有察觉。
手指碰到那睡衣的衣角,丝质的面料触感十分柔滑,上面还沾染着主人的体温。
夏明棠没有再继续动,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才像是一个欲行不轨的流氓,可她一开始分明只是无聊了,躺着有些不舒坦。
下午才美美睡过一觉的她,这会儿哪怕已经过了零点,思维依旧很活跃。
年轻人哪儿有那么多瞌睡的!
若是平时她一个人住的时候,上网玩到凌晨两三点也是常事。
如今才发现,两个人住和一个人住,差别好大。
但秦滟似乎真的很累,夏明棠舍不得吵醒她。
她在心里默默数着绵羊,数到第十五只绵羊的时候,侧了身子,接着数。
数到第二十八只绵羊的时候,改为趴下,继续数。
这样她每数十几只就给自己调个方向,一晚上转了无数圈后,终于成功的把自己转晕了。
***
夏明棠早上醒来时,是四仰八叉呈王八状趴在床上的。
趴了一晚上的她,四肢似乎都退化了,眯着眼睛想要将自己翻个儿,竟然失败了。
秦滟已经洗漱完毕,这会儿重新侧卧在床榻,欣赏小乌龟翻盖儿。
只见小乌龟两只前爪搁床铺上撑了撑,将身子撑起来些微微倾斜,没几秒又“啪”的倒回床上。
装死几秒后,继续重复以上动作。
“噗。”秦滟一般不会笑出声,除非忍不住。
夏明棠听见声音,才意识到旁边有人,她彻底睁开眼睛,侧过脑袋去瞧取笑她的人。
这会儿她人还趴着,脖子搁在枕头上呈九十度旋转,变成了一只歪脖子的小乌龟。
“噗嗤!”秦滟象征性捂嘴,笑得更明显了。
夏明棠瞪着那取笑她的坏人,奶凶奶凶地发出威胁,“再笑,我咬你了。”
她此时小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不施粉黛的脸上沾着几缕发丝,显得原就有些稚嫩的面孔更没威慑力。
秦滟闻言卷起衣袖,将如玉般的胳膊伸到小乌龟嘴边不远处。
夏明棠也不客气,伸头张口就要去咬,结果因为侧着脖子太激动,她人还没咬着,倒是把脖子给扭着了。
“呜~”
娇气无比的人受不了一点疼,眼泪说飚就飚。
秦滟见状不敢再逗人,赶紧帮忙替人翻了个身,“怎么了?”
夏明棠一手捂着直不回来的脖子,泪汪汪地控诉,“好疼,都怪你!”
“拧着脖子了吗,我替你按按。”秦滟手指探上那细得有些脆弱的颈脖,寻到肩膀中外侧的一块肌肉,只是微微按着试探,就听小狐狸嗷呜嗷呜的叫唤。
“应该就是这儿了。”秦滟三根手指掐住那一处,从里到外揉按,力道均匀适中。
此时她一只手负责帮忙揉按脖子,一只手还得将正拼命挣扎的狐狸崽子困在怀里,省得逃了。
客栈三楼房间里传出杀猪般的鬼哭狼嚎。
直到嚎叫声逐渐微弱,秦滟才逐渐放缓力道,“你现在转动脖子试试。”
夏明棠依言转了转脖子,确实没有拧着了,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因此感谢秦滟。
这个可恶的家伙,先是一大早取笑她,然后害得她拧了脖子,最后还强行把她弄得那么疼,忒气人了!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怒火攻心!
夏明棠才不是会忍让的性子,当即抓住秦滟一只胳膊,狠狠就是一口。
“嘶~”
秦滟没料到她突然来这么一下,初时疼得有些突然,但过了一秒,也就还好。
小狐狸刚下口时气势汹汹,后面终归还是留了情面,她便也没有挣扎,让人发泄个够。
夏明棠原本满肚子火,这会儿见秦滟这么温顺,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欺负人。
人嘛,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但她刚刚疼了那么久,怎么扑腾秦滟都不放手,可强势了。
这会儿若是轻松放过,又会心有不甘。
她两排小白牙还嵌在秦滟胳膊上,没有离开,也没有下狠劲,而是来来回回的磨,恨不得留下深深的印记。
原本这样被人咬着是应该很疼的,可不知为何,此时被小白牙细细磨着,秦滟却觉得有些痒。
不是手臂痒,是心里很痒。
空闲的那只手十分熟练地探进小狐狸睡衣的衣角,寻到一抹柔.软……
夏明棠:!
这是个什么战术?
她松开口,将那如玉般的胳膊像是丢胡萝卜似的丢掉,撑着床铺猛的后退一步,“谁许你一大早对我动手动脚了!”
“你动口,我动手,不是很公平吗?”秦滟看着她笑,一副很讲道理的模样。
第29章 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夏明棠这人从小娇纵惯了,她才不讲公平,她只讲自己开心。
“我不仅要动口,我还要动手。”
说着一个猛虎扑将秦滟压倒在床榻,抬手揪开那高高的丝质衣领,冲着那若隐若现的锁骨一口咬下去。
她昨天咬这儿的时候就觉得口感很好,结果没两分钟就被推开了,现在必须要补回来。
她故意装作惩戒人的模样,一脸奶凶,“乖乖躺着不许乱动,不然弄哭你。”
“呵。”秦滟单手挪了挪枕头的位置,给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躺得十分闲适。
夏明棠其实这会儿并不想把人弄疼,她跪坐在秦滟身子两侧,低头含着那精致的锁骨舔.弄研磨,多少存了些坏心思。
她想要瞧见温婉从容的秦老板失控的模样,那一定和寻常很不一样。
是这么舔的没错吧?
三分钟后,夏明棠抬头,看着几乎快要睡着的秦滟,一脸不爽,“你怎么都没点反应啊?”
“不是你说不让动的吗?”秦滟睁开眼,目光一如既往的温婉良善。
夏明棠鼓了鼓腮帮子,“其实,也可以稍微动一下的。”
“遵命。”
秦滟从善如流,手.指灵活地掀开小狐狸睡衣衣角,顺着温热细腻一路向上探索。
夏明棠:!
不是让你这么动的啊。
不过她也没有傻到在这个时候与秦滟展开辩论,这人还有余力使坏,一定是她刚才不够努力。
夏明棠低头,换了一处进攻,寻到莹润透明的耳朵,一口含住。
耳朵最敏感了,她昨天被含那儿的时候特别受不住。
这次好像真的有效果,秦滟掌心落在她身上的力道加重了。
夏明棠心中得意,衔住耳珠轻弄慢捻,她双膝跪床上,有些麻了也未察觉。
经过她的不懈努力,成功将那白.皙的耳朵染上了血色,她坐起身想要仔细些观察秦滟的表情,却发现自己上身已经变得光.溜溜的了。
棉质的小狐狸睡衣被丢到床头。
一丝.不挂的小狐狸满脸疑惑:这人怎么动.作这么快的?
不过这样的疑惑没来得及持续太久,秦滟单手扣住她的腰,将两人位置翻转一番,另一只手四处游曳,如入无人之境。
“是你让我动的。”温柔中略带强势的吻落在抖动的眼睑。
……
夏明棠此时深刻体会到,秦滟完全不像她外表所表现出的那般温婉良善,这简直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亏她一开始还以为秦老板很禁欲很端庄呢。
现在再看,这是一个禁欲的端庄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啊!啊!啊!
夏明棠看着自己身上被加深的红痕,欲哭无泪。
她本就皮肤嫩肤色浅,这才两天啊,身上就快没有一块完好的皮了。
她坐起身,愤愤地将枕头往秦滟身上丢,双手抱胸控诉,“大白天的,你就不能克制一下吗?”
完全不反省这事儿一开始是由谁先挑起的。
秦滟单手接住枕头,好脾气地解释:“我刚刚已经很克制了。”
不然,你现在哪儿能醒着跟我说话。
夏明棠抬起一条被盖满红章的胳膊,横在秦滟眼前,一脸“你管这个叫克制”?
因为这个抬手的姿.势,原本被手臂遮住些的部位此时展露无遗。
秦滟眼神黯了黯,捉住那纤瘦的手腕,就要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过夏明棠这次反应很快,跟个泥鳅似的从她手里溜走,下床踩着双拖鞋,“啪嗒啪嗒”地朝浴室走去。
她站在花洒下,冲刷掉满身黏腻,一边揉着身上的红痕,一边在心里将那罪魁祸首骂了八百遍。
晨间的临时冲洗花不了多少时间,不多时,她突然意识到,刚刚有些气糊涂了,进来冲澡竟然连最贴身的衣物都没带。
此时浴室传来敲门声。
“棠棠。”秦滟在外面唤她。
夏明棠这会儿还没消气,根本不想理她。
十秒钟后,浴室的磨砂玻璃门被推开。
夏明棠:!
这浴室门没个锁的设计真的很反人类!
秦滟手中托着睡衣裤,从一团白雾中走近,脸上一派正直良善,“你衣服没拿。”
夏明棠见她将睡衣裤放在置物柜上,依然不想给那人好脸色,一脸傲娇道:“东西送到了,你可以出去了。”
秦滟转身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几步走近将花洒下的人逼至墙壁。
她一手按在墙边,一手自下而上,比平时更暗哑些的声音随着花洒落下。
“等会儿再出去。”
夏明棠:……
天杀的,刚刚那波白冲洗了!
***
两人一直纠缠到快中午,直接将早餐和午餐合并成一餐。
秦滟从早上起床就一直不急不缓地折腾人,这会儿倒是突然着急起来了。
乒乓球大小的小笼包一口一个,豆浆也只喝了半杯便不喝了。
夏明棠抬起眼皮看她,“有急事?”
秦滟拿纸巾擦了擦嘴,如实交待,“刚接到一个朋友电话,让我马上去酒吧一趟。”
“大白天的逛酒吧,秦老板可真是个大忙人。”夏明棠原本就不爽,这会儿更是将阴阳怪气发挥到极致。
秦滟这会儿特别能理解夏明棠的不爽,任谁刚温存一番后,拔腿就去酒吧,都会显得很渣。
何况她昨晚才承诺过不会将人突然丢下。
只是刚刚谢安在电话中的语气,必然是有重要的事。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秦滟一只手掌覆盖住夏明棠的手背,轻轻拍了拍。
“我?”
“是我朋友新开的酒吧,专程邀请了Jennifer来变魔术,附近环境也不错,你应该会喜欢的。”
夏明棠抬头看秦滟,见她一脸期待的模样。
心里哼哼:啧,就这么离不开我吗。
“行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夏大小姐恩准般点头。
***
la酒吧开在云镇南边的一处小巷尽头,四周见不着几个人,显得十分清幽。
和旁的富二代三代不同,夏明棠平时鲜少去酒吧那种地方。
之前被朋友拉着去过两次,吵得她耳朵疼,还不如在家里玩游戏呢。
但是这处酒吧却和她之前去过的不太一样,大门上没有那种很招摇的彩光,只竖着一张小白板,上面用彩笔画着些可爱的宣传图样。
乍看还以为是什么民俗手工店呢。
工作日的中午,两百多平的酒吧里面顾客屈指可数。
夏明棠估算了一下这儿的租金,真情实感地替老板担忧,“你朋友这么开酒吧,真的不会亏本吗?”
秦滟进店后眼神也在四周逡巡了一圈,语气不是很确定,“应该……不会吧。”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吧台前,扎着双马尾的调酒师Candy热情招呼,“两位,想要喝点什么?”
“两杯热牛奶,谢谢。”
秦滟话音刚落,夏明棠和Candy两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来酒吧喝热牛奶,认真的吗?
不过Candy很有职业道德,这年头顾客就是上帝,反正她们这儿有最低消费。
热牛奶很快就被端上来,夏明棠横竖这会儿有些口渴,端起高脚玻璃一饮而尽。
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自打一*进来就四处张望,此时终于让她在楼梯转角处,瞧到些热闹。
“我去那边看看。”夏明棠知道秦滟有事,并没有拉着她一起。
她一人来到转角处,正好看见一个红色头发的coolgirl手指灵活地在几个玻璃杯之间跳舞,三个杯子被依次揭开,凭空绽放出五彩的烟花。
……
秦滟盯着夏明棠雀跃的背影瞧了一会儿,确保她暂时可以自得其乐,转头看向一旁的Candy,“带我去见谢安。”
***
谢安在二楼包厢等了好一阵子,才见到秦滟上来。
她一早就看到秦滟进来,原本打算亲自去迎接,只是……
“什么情况啊,你怎么来这儿还带个人?”
她此次临时到云镇盘下这么间酒吧,故意挑了没什么人的地段,就是为了行事方便一些。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这家伙的事儿,结果这人自己倒是一点不着急,还主动把陌生人带过来。
秦滟捏了捏手腕,避重就轻道:“家里的小朋友,一起来玩会儿,你这次找我有什么事?”
家里的小朋友?
谢安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味。
但她知道轻重缓急,直入正题,“季延鸣进局子里待了五天,又出来了。季家第三代不少人跟他利益相关,牟足劲要捞他。
“这次云镇来了好几拨人,全是冲着你来的,现在全在这间酒吧下面关着呢。
“你这段时间没事儿就别行动了,安心当你的客栈老板。”
相比谢安一脸郑重其事的模样,秦滟倒是很十分淡定,“你专程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止是为了说这几句话。”谢安简直要被这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给气死。
她伸手摊向秦滟,“为了防止你继续擅自主张,加密狗先交给我保管,我知道你肯定随身带着。”
秦滟抬起眼皮看她,似乎不是很配合。
谢安见状有些急了,“赶紧给我,我答应过冉书,不能让你有事!”
冉书是秦滟的表姐,也是秦滟在这世间仅存的亲人之一。
谢安这人掌黑白两道势力,平日里谁的话都不听,但她偏偏欠着冉书人情。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不许作死!”谢安表情严肃的警告。
秦滟站在包厢窗户前,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瞧见楼梯拐角处夏明棠的侧颜。
此时的小狐狸,正一脸兴致地盯着Jennifer变魔术。
这几个观众里,就她最兴奋,捧场最积极,整个脸上都是明媚的笑意。
“放心,我现在还不想死。”秦滟目光落向窗外,笑意很温柔。
第30章 你可真是水做的
一楼拐角处,红发的Jennifer还在表演她的魔术。
她一手持玫瑰花,一手持手帕,在众人眼前展示。
片刻后,她用手帕将玫瑰花盖住,举起对一旁看得聚精会神的夏明棠道:“这位小姐,请你过来摸一下这手帕。”
夏明棠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配合。
她摸了摸那绸制的手帕,直到Jennifer向她点头示意“可以了”。
Jennifer单手在手帕上手势一番,再次掀开时,原本藏于下面的玫瑰花已经消失无终。
夏明棠还在纳闷,随着其他观众视线的转移,她才发现自己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朵盛开的玫瑰。
一个简单又精致的魔术完成,Jennifer朝她鞠了个躬,“送给你,美丽的小姐。”
被选为幸运观众的夏明棠有些开心,摸了摸玫瑰花的花瓣,“谢谢啊。”
“棠棠。”秦滟不知何时出现,款款从二楼走下。
她看了看Jennifer,又看了看夏明棠,笑容温婉和善,伸手抽走了夏明棠手中的花儿。
夏明棠:?
“你这么快就忙完了?”
她还没看够魔术呢。
“忙完了。”秦滟伸手摸了摸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动作比平时还要亲昵几分。
她握住夏明棠一只手,声音柔得要滴水,“你是想去附近逛逛,还是我们现在就回去?”
夏明棠两个都不选,“我想再多看会儿魔术。”
秦滟暂时不吱声,只是握着那只手的力道,又重了两分。
谢安此时也从楼梯上下来。
她一边扶着扶梯,一边在心里抱怨:这人什么情况啊,来酒吧还带个人不说,说不了几句话就要赶着回去。我找她说正事,她竟然给我撒狗粮!
这么好的看戏机会,她自然不肯轻易放秦滟离开,几步来到夏明棠身边。
“这就是阿滟带来的小朋友吗,瞧着倒是有几分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被唤作“小朋友”的夏明棠十分不爽,她扭过头看向秦滟,开口一点不客气,“这你朋友?好老土的搭讪哦。”
谢.老土.安:……
“噗。”难得见谢安吃瘪,秦滟笑得不加遮掩,她将夏明棠眼前一缕发勾至耳后,好心解释。
“这是谢安,她年纪大了,平时是这样的,你别介意。”
只比秦滟大三岁的谢安满头问号。
夏明棠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好心建议道:“谢老板平日里经营酒吧,客人该是年轻人居多,思想要适当年轻化一些,对生意有好处。这酒吧我看着别的地方倒是挺年轻化的,比如Jennifer小姐姐的魔术,就很精彩,很吸引人。”
她这一番话,成功把秦滟和谢安两个人都干沉默了。
被突然cue到的Jennifer展开一个开朗的笑容,冲谢安打招呼,“老板。”
谢安朝Jennifer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工作。察觉到秦滟身上的低气压,提议道:“去吧台喝一杯?”
秦滟这会儿只想赶紧离开魔术台,并未表示反对。
夏明棠原本还想多看会儿,但一只手被秦滟紧握着,算了,先去喝一杯吧。
谢安让Candy调三杯招牌长岛冰茶,秦滟蹙了蹙眉,“其中一杯换成果汁,谢谢。”
夏明棠看向秦滟,目光带着同情,“你不能喝酒吗,真可怜。”
“不,是你不能喝酒。”秦滟微笑着回答。
一想起元旦那日的小醉猫,她就心有余悸。
夏明棠一听,当即要炸毛。
幸而谢安先出声圆场,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无语,“我说你够了啊,我这儿是酒吧。”
她转头看向一边等待决定的Candy,“就三杯长岛冰茶。”
Candy作为调酒师的手法很熟练,装着各种酒液和冰块的调酒器在她手中规则摇晃,像是谱写着跳跃的音符。
三杯长岛冰茶很快被调制好送上,琥珀色的液体被盛在透明的高脚杯中,面上点缀着一块新鲜的柠檬片,瞧着赏心悦目。
夏明棠一边品尝,一边在心里感叹这酒吧品味还不错,长久经营下去,或许也不至于亏本。
三人坐在吧台前闲聊。
其实谢安这会儿叫她俩来也没什么要事,纯粹是为了八卦满足下好奇心。
毕竟像秦滟那看似温婉实则冷淡的性子,以前还从未见过她这么在意一个人。
而且这个小姑娘,还真的挺面善,只是一时想不起哪儿见过了。
夏明棠平日里虽然娇纵了些,但只要心情好的时候也是很好说话的。
她看这个谢老板,虽然开场白老土了些,但只要不再继续管她叫“小朋友”,又维护了她的喝酒自由,也算是个好人。
于是对于好人谢安一些无关痛痒的闲聊,她也乐意回应。
“棠棠,你大学是在J大读的吗,看着挺像我一个学妹。”谢安凑近夏明棠,摇了摇手中的长岛冰茶。
还没等夏明棠吱声,一枝玫瑰花横在两人越靠越近的座位中央。
秦滟语速比寻常快了些,“想什么呢,你多大她多大,就算真一个学校,也不可能碰着。”
她心里明白,谢安并不是J大的学生,这么说无非是想要套话。
她知道她家小狐狸有小秘密,但她也相信小狐狸总会有主动愿意说出秘密的一天。
她晃了晃手中的玫瑰花,“你这儿有没有空瓶子需要装饰的,我看把这朵花插进去挺好。”
谢安看了看莫名护崽的秦滟,心道:我这还只是开场白呢。
打听消息的心思只能被暂时按捺下,谢安无奈让Candy取只玻璃瓶来装花。
鲜艳的玫瑰花被插.入晶莹剔透的锥形玻璃瓶,夏明棠看着自己的幸运观众奖励被妥善安置,倒也还算满意,只希望这花儿能开得久一些。
她捧起瓶子正待欣赏,突然地下传来一阵剧烈的动静,她一个踉跄,秦滟第一时间伸手将她圈住。
靠在秦滟怀里的夏明棠一脸问号:地震了?
谢安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留下一句“我去看看”,离开了吧台。
夏明棠最是个爱瞧热闹的性子,当即也蹦跶着要跟去,秦滟拉都拉不住。
谢安打开暗房大门进入地下室,此时化身成酒吧保安的打手正与几个男子的人开展激烈搏斗。
保安们一身蓝色制服,而与他们交手的男人则身着深灰色便服,两种颜色像是划分了两个阵营。
便服男子没有武器,便摔碎酒瓶拿玻璃碎片攻击。
夏明棠冲得快,冷不丁一块玻璃碎片携着风向她袭来,一旁的保安倒是闪身很快,留她在原地手脚不听使唤。
眼见酒瓶碎片就要插.入她的脖子,玉一般的手悬在空中,稳稳握住了碎片。
秦滟没有管还在滴血的手,抬腿将前来攻击之人踢倒在地,保安见状趁势将人捉住,给嘴里塞了布团。
有了新战力的加入,很快,另外几个也被如法炮制地制服。
谢安一眼看出这些人便是她几日来捉住的各家探子,只是不知道怎么就没绑好,还生出骚乱,所幸制服得及时。
只是眼下这处还有旁人,她趁那些人都被堵住嘴说不了话,一脸忿忿地踢人。
“我让你们来偷酒,开张那天来,这会儿又来,还砸坏我这么多酒,我小本生意哪儿经得起你们这么折腾,送警,必须送警!”
谢安这演技,也就比夏明棠高明那么一点,好在她现在唯一想骗过的人,此时只心系秦滟手上的伤势。
“你流好多血,疼不疼?”夏明棠从兜里拿出手绢,哆哆嗦嗦地替秦滟包扎,眼泪忍不住往外飚。
她见不得这么多血,此时仿佛自己受了很重的伤。
倒是作为伤患本人的秦滟,显得淡定许多,“小伤,不疼,不过得先把里面的玻璃渣取出来。”
“哦哦。”夏明棠闻言赶紧解了手帕,小心去挑秦滟伤口处的玻璃渣。
“嘶~”
夏明棠的手法并不专业,换秦滟自己左手来都会更便利些,但她没有说话,任由哭唧唧的小狐狸替自己料理伤口。
谢安见这两人缠绵得要死的模样,冲保安使了个眼神,让他们将人带下去。
保安们压着人往更深的房间走,其中一个男子在经过夏明棠身边时,嘴里隔着布团发出极大的动静。
夏明棠抬头,才发现这人有些眼熟,这不是安然长期合作的那家侦探社里面的员工吗。
难道这人出现在此处是跟过来为了查秦滟的信息?
她昨晚才给安然打了电话,今天白天人就到云镇了,这也太效率了吧。
夏明棠扯掉他嘴里的布团,那人赶紧开口,“夏小姐,我只是路过这间酒吧,绝对没有偷酒!”
他很聪明,不该说的话一句没有说。
“那你是怎么路过到人家酒吧地下室的?”夏明棠心里自然明白是为什么,只是她做贼心虚,不想让这人被送去警局,故意给人机会解释。
那人也上道:“我就是想找个厕所,你知道的,我一直方向感不好,结果厕所没找到,就被他们给抓起来了。”
夏明棠转头看向谢安,语气比之前客气了许多,“谢老板,这位是我朋友,你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这样,今天酒吧的损失,全部算我头上。”
谢安沉默着,目光在几个人脸上逡巡。
她看见一旁的秦滟,伤着只手,倒是特别淡定无所谓的模样。
半晌,她展开一个生意人的笑脸,“既然是棠棠的朋友,那便是误会了。赔偿就不必了,是我们得罪在先,自然应当赔礼。”
她转头看向一旁蓝色制服的保安,“Peter,把这位先生好生送回他的住处。”
***
小插曲结束,夏明棠找谢安借了包房和医药箱,拉着秦滟上去处理伤口。
秦滟以前打过的架不少,这点小伤对她而言不过毛毛雨,但她乐得见小狐狸为她担心的模样,顺势装得很虚弱。
只是,这小狐狸也太爱哭了吧。
就一个拿棉签清洁的工夫,小狐狸流的眼泪便将衣领前襟打湿了大半。
“还是我来吧。”秦滟不敢继续再装,握住夏明棠拿棉签的手,轻声安抚道。
夏明棠见秦滟这温柔的模样,哭得更凶了。
她这会儿很愧疚,不仅是愧疚自己害秦滟受了伤,还愧疚偷偷去查她,虽然初衷是出于好意。
她握住秦滟受伤的手掌不松开,一边尽量稳住仔细料理伤口,一边眼泪流得稀里哗啦。
秦滟见她这样,也不再争,完好的那只手碰了碰被泪水浸得冰凉的小脸。
泪水沾湿了指尖,如玉的手指捏在一处来回轻磨,“怎么哪哪儿都爱流水,你可真是水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