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一年级堆堆里的白鸟凪成功收获了无数星星眼。
被崇拜的白鸟大人今天也很得意.jpg
国见英和月岛萤几乎同时选择了远离人群, 对视片刻后又移开视线。
确认过眼神，是省电教的人。
白鸟前辈确实是很棒的前辈，就是太招摇了……不符合省电教低调内敛偷偷发育后期超神的教义。
在体育馆消耗了过分旺盛的情绪后, 白鸟凪神清气爽的踏出体育馆大门, 随即脚步一顿，落下的步伐只惊起了小片的灰尘。
天童觉和濑见英太鬼鬼祟祟的蹲在体育馆门口的台阶旁, 专心致志的讨论着该如何解决“冷战”危机，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正有一只鹅在安静的注视着他们。
白鸟凪就蹲在台阶上，听两人平均两秒钟冒出一个鬼主意。
天童觉：“或者在小白的床上堆满巧克力！”
濑见英太：“这种事只有你会开心吧！”
天童觉：“小白也很喜欢巧克力啊……他喜欢所有高热量的零食, 尤其是甜食，他超爱。”
濑见英太：“那在他床上堆满小蛋糕？”
天童觉：“那可是床诶，但凡有一个小蛋糕倒在他的床上，超级爱干净的小白绝对会原地表演一个大鹅炸毛。”
濑见英太：“你果然是第一个鹅塑阿凪的人！我现在看见阿凪就感觉耳边有鹅叫的幻听, 都是你的错！”
天童觉：“虽然起头的确实是我没错……但你们接受的也太快了吧？绝对是在心里偷偷叫了许多遍！”
濑见英太：“哈！他难道不像鹅吗？”
天童觉：“超像的啊！”
两人击掌。
白鸟凪：……
笑不出来。
他又耐心的听了一会儿，在英太十分不负责任、听上去又意外靠谱的建议小红将他的床上堆满排球时, 白鸟凪终于起身，动静大到了足以惊醒两个沉迷出鬼主意的家伙。
天童觉战术后仰。
黑天鹅大惊吓.jpg
濑见英太豁然起身——失败，腿麻了, 直接倒地：
暹罗四脚朝天.jpg
白鸟凪满意的点点头。
他自然而然的牵起小红的手，对着英太点点头：“辛苦了英太, 明天请你吃小蛋糕。”
濑见英太龇牙咧嘴的摸了摸自己那双麻成电视雪花屏幕的腿，一脸不服气：“为什么阿觉一点事没有？”
大家一起在体育馆门口蹲，为什么阿觉行动自如？这不公平！
天童觉一脸诚恳：“可能是因为我中途偷偷坐了一会儿吧。”
蹲姿标准的濑见英太：……在偷懒这一块阿觉真是方方面面的厉害。
“两个小蛋糕。”濑见英太一脸无语的摆摆手, “精神损失费。”
他就知道, 阿凪是不可能和阿觉生气的！
不过是小情侣之间小把戏罢了。
白鸟凪笑道：“成交。”
然后大摇大摆的将小红领走了。
天童觉老老实实跟着小白离开体育馆，眼神不断瞄向小白的脸色。
“我没有生气。”白鸟凪将小红的手揣进自己的外套兜里——天气有点冷。
天童觉慢吞吞的出声：“哦……但是你不理我。”
白鸟凪目视前方，一心二用, 一边思考着小红最喜欢的热可可今天第二杯半价，一边语速飞快的回答道：“我没有不理你。”
他就是有点焦虑。
白鸟凪没有责怪小红的意思，换做是他，在做出前往异国他乡寻找梦想的决定后，也会反复思量、犹豫不决。
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重大的决定，本就应该小心谨慎的对待。
虽然心里清楚这个道理，但白鸟凪还是有一点小脾气——小红明知道自己会支持他的所有决定，却还是犹豫了这么久才说出自己想法。
白鸟凪听小红一脸小心的说出自己的决定后，忍不住偷偷怀疑自己：难道是他看上去太不可靠了，所以小红才没有第一时间坦率的表达心情吗？
实话实说，他有点沮丧。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很可靠很值得信赖的人呢……
但他绝对没有和小红生气，绝对没有！
他只是在和自己生气而已，小红冤枉他！
天童觉意味不明的轻哼一声，然后开始字句清晰的控诉：
“从前天开始你就在闹别扭——晚饭少吃了一碗。”
白鸟凪：“……我只是不饿。”
天童觉：“昨天揣着一兜子糖从早吃到晚，嚼着吃。”
白鸟凪：“……我馋。”
天童觉：“今天早上拒绝帮我吃掉青椒。”
白鸟凪：“……挑食会营养不良。”
天童觉：“从前天到今天，你只主动跟我说了23句话。”
白鸟凪终于绷不住表情，一脸惊恐的看向小红：“你竟然还偷偷数了！”
天童觉微笑：“傻白，骗你的。”
白鸟凪：……
天童觉：“其实是33句。”
白鸟凪深吸一口气：“又是骗我的？”
天童觉：“这次是真的。”
白鸟凪：……
满三十减十？
他叹了口气，用力握了握大衣兜里小红的手，粗糙的绷带是他今天早上刚刚帮小红缠上的：
“前天没有训练，饭量变小也很正常，糖……好吧我确实有点不开心，不帮你吃青椒是因为你最近太挑食了，我不主动和你说话，你也没主动和我说话啊……但我没计数，我们扯平了。”
天童觉看着面前的甜品屋：“一杯热可可，才算扯平。”
白鸟凪悄悄松了口气：“好吧。”
热可可大作战计划通。
天童觉藏起嘴角的笑意。
倒打一耙大作战计划通。
两人买了第二杯半价的热可可，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乱逛。
“法式甜点我超级喜欢，或许我有机会吃到未来巧克力大师的初学成品？”白鸟凪慢慢出声，焦虑的心情随着他主动分享而缓解，随之而来的是缓缓浮上心头的期待：
“目标是斐杭迪？还是雷诺特？我推荐斐杭迪。”
天童觉右手捧着热可可，左手在小白的兜里揣着，两只手都暖烘烘的：“斐杭迪，雷诺特崇尚经典，我喜欢变化。”
白鸟凪轻声道：“看来我有机会吃到斐杭迪优秀毕业生的作品了。”
察觉到兜里的手突然动了一下，白鸟凪侧头看向小红：“不要预支未来的痛苦。”
面对注定的短暂而漫长的分离，他们更应该珍惜现在，当他们的手还牵在一起的时候，如果只去想分开后的伤感，那太浪费此刻珍贵的时光了。
白鸟凪这样说着，用力握紧了小红的手：“我已经想好了，关于未来几年假期的安排……”
天童觉喝着热可可，浓郁的可可香流淌进胃里，让整个身体都暖起来，仿佛血管里都是满满的热可可。
他听着小白规划他们两个的未来，就像当初小白期待着他们家里会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还有一只可爱的小猫一样。
天童觉清晰的意识到，小白的未来里，每一天都有他的存在。
“糟糕了……”天童觉喃喃自语，“我上飞机时一定会哭出来。”
白鸟凪沉默，随即低声道：“不会的。”
天童觉用力吸了一口热可可，压下眼底的热意。
热可可不会从眼睛里流出来。
……
白鸟泽众人发现，白鸟凪和天童觉这两个家伙在经历短短两天的别扭冷战后，终于开始——报复性贴贴了。
就像是减肥的人在饿了两天后，看外卖员都眼睛冒绿光一样。
“白、白鸟学长！”五色工有些别扭的出声，在白布学长「把你的自尊心放在有用的地方上，想下克上就给我拼命变强，机会就在你的眼前，如果抓不住就向命运土下座谢罪吧」的眼神中，他深吸一口气，向白鸟学长鞠躬：
“请教我接球！”
已知的问题和解决的办法就在眼前，如果他抓不住的话，真应该向友好的命运狠狠土下座谢罪。
白鸟凪爽朗道：“当然可以！”
天童觉就站在排球场旁，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
日向翔阳挪过来，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很勇敢的出声道：“天童前辈，可以教我拦网吗？”
在日向翔阳心中，一对一里最讨厌的拦网，一个是青城的松川一静，另一个就是白鸟泽的天童觉。
松川前辈擅长在空中引发空战，利用心理和经验，与对手进行空中的博弈，非常难对付。
而天童前辈则是依靠直觉与拦网嗅觉，通过预测对手的行动，先一步形成拦网，拦杀对手的进攻。
两种拦网都是让攻手深恶痛绝的拦网。
当然，如果将队友也算在内的话，最难对付的拦网绝对是月岛那个家伙！！
日向翔阳星星眼看向天童前辈，从两年前天童前辈在新干线上递给他香香软软的面包时，他就知道天童前辈是个超级无敌大好人了！
就算被评价为妖怪拦网，天童前辈也一定是最最好的妖怪！
日向翔阳为天童前辈打call！
天童觉被星星眼狠狠冲击了一下，倒吸一口冷气。
难怪小白心里偏爱翔阳，这谁顶得住啊？！
“没问题！”天童觉一口答应下来。
翔阳的直觉和拦网嗅觉并不差，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好，天童觉相信这一次，一定会有一个良好的教学体验。
黄金川贯至突然出现，同样是热情星星眼：“天童前辈！我也想学拦网！”
天童觉：“……没问题。”
问题很大。
天童觉眼神蓦然坚定。
他可不是那种偏心的前辈，对待求知若渴的后辈，他应该一视同仁！
二十分钟后，白鸟凪一脸欣慰的看着阿工，优秀的后辈一点即通，教学时成就感满满。
他下意识寻找小红的身影，然后在触及到那沉重又沧桑的背影时，沉默。
天童觉此刻心情异常平静，平静得像是有点疯了。
如他所想的那样，翔阳在直觉和拦网嗅觉的天赋上非常出色，只是作为实战派选手，天童觉对他的教学只能通过实战进行——虽然有点累，但他最近荤素搭配营养均衡身体倍棒，完全扛得住。
但是黄金川……
如果不是他又听话又可爱，天童觉绝对坚持不了二十分钟。
这种熟悉的、运行内存不足的感觉，让天童觉的心态非常平静。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十次。
原本想要过去帮忙的白鸟凪刚迈出去一步就停住了脚步，看着小红耐心又认真的完成教学，一次又一次的，没有丝毫气馁。
白鸟凪几乎可以从这样的画面中想象到小红的未来——在干净整洁的烹饪室里，耐心的感受着巧克力的温度变化，每一次的搅拌都专注细致，直到巧克力彻底凝固成他心目中的理想形状。
“做得很好，贯至。”天童觉长舒一口气，随之而来的就是满满的骄傲，“出色的预测。”
球网对面，配合黄金川练习的日向翔阳也开心得蹦起来：“太厉害了黄金川！”
黄金川贯至眨眨眼，还有点不可置信：“我刚刚是拦下了日向的扣球吗？”
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存在指引着他来到日向面前一样，他莫名觉得就是这里，就应该在这个时机起跳，他刚好能赶上日向的进攻。
这种直觉没什么道理，但他下意识这样做了，然后成功堵住了曾经将他们的拦网遛得团团转的日向。
黄金川贯至的眼睛越来越亮：“我已经是一个厉害的副攻手了吗？！”
天童觉心中暗道：不，你还差得远呢，你还记得你是二传手吗？
这只是熟能生巧罢了——在这十分钟里，日向翔阳从左路进攻四十多次，黄金川贯至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肌肉帮他记住了日向翔阳的进攻。
但所谓直觉，就是这么一回事。
要么是脑子记住了对手的进攻路线，要么是肌肉记住了对手的进攻路线，然后在关键时刻，以超出思考的速度，迅速完成拦网准备。
黄金川贯至的大脑运行内存不够，那就用肌肉记忆弥补——同样都是内存卡，没准黄金川的肌肉更好用，内存更大。
但天童觉还是称赞道：“很厉害，贯至，但你是二传手。”
黄金川贯至像是才想起来这件事一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哦，我是二传手。”
日向翔阳：……
连他这个单细胞都有点震惊了。
白鸟凪上前：“精彩的教学。”
天童觉一手刀砍在小白的腰上：“小白，你最好是真的在夸赞。”
这种笨办法，比起小白因材施教的灵活教学，效率低了不止一星半点。
但很遗憾，他在教学上确实没有点亮天赋技能，天童觉很难细致描述自己的直觉，只能用抽象的形容和实战来帮助教学对象理解。
好在翔阳是个很擅长理解抽象形容的直觉系，连“嗖的一下过去”“啪的一下拦网”这种莫名其妙的拟声词都能瞬间理解、领悟，甚至能实践！
说真的，天童觉觉得，这才是日向翔阳最强的天赋……
而黄金川贯至虽然听不懂嗖啪之类的描述，但他认真、听话、懂礼貌，又很有耐心，可以进行高强度的重复训练，所以只要付出足够的精力，贯至也可以很快成长起来。
总的来说，这是一次体验感良好的教学。
白鸟凪揉了揉腰：“当然是夸赞了……”
奇怪，明明被砍了一手刀，怎么感觉超级开心呢？
会手刀撒娇的小红真是太可爱了！
白鸟凪努力不让自己露出糟糕的表情，一本正经道：“小红是超级温柔的好前辈呢！”
没等天童觉出声，黄金川贯至便十分认可的点点头：“天童前辈真的很温柔很会教！换做是二口学长，在教学开始的第五分钟就踹过来了！”
日向翔阳也沉重点头：“十分钟的时候我会和影山打起来。”
天童觉：啊这……
没想到伊达工和乌野的日常这么武德充沛……
但天童觉知道，这只是因为他只教学了二十分钟的原因。
二口坚治要负责黄金川贯至的长期教学……稍微暴躁一点能理解，真的能理解。
另一边牛岛若利也完成了自己的路过教学任务——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路过，就被揪住讲了半个小时的扣球心得。
“大平、濑见、山形和添川还在自习室。”牛岛若利看了一眼手机消息，“濑见说，小蛋糕？”
白鸟凪点点头：“他要吃两份——等下我会找鹫匠教练告状，让他的体能训练翻倍。”
白鸟大人的小蛋糕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三人一同前往甜品屋，将白鸟凪提前定好的下午茶打包带走，来到了白鸟泽的自习室。
自习室对高三生开放，面临升学的学生们会在这里复习。
白鸟凪将两份小蛋糕放在英太面前：“一个草莓一个芒果，还给你配了解腻的咖啡。”
在知识的海洋里差点溺死的濑见英太半死不活的抬起头：“谢了，只有小蛋糕才能拯救我的灵魂。”
白鸟凪庆幸自己选择了咖啡而不是奶昔——英太看上去就要被知识的海浪砸昏迷了。
牛岛若利和天童觉也放下了手里各种各样的点心——基本都是甜食。
高强度用脑后，甜食就是最佳的能量来源。
几人道谢过后，长舒一口气，开始品尝他们的“补给”。
天童觉也一脸沉重的拿出法语书，戴上耳机，快乐小妖怪此刻也乐不出来了，只能指望着巧克力蛋糕续命。
法语自学的效率太低，所以他报了校外的补习班，为了能够通过语言考试开始恶补法语。
事实上英语也行，但学会法语会让他的留学体验好很多。
他还有一年的时间，完成语言考试、作品集准备、材料公证、推荐信等等前期准备，时间紧任务重。
天童觉恶狠狠的吃了一大口巧克力蛋糕。
白鸟凪则是再次担任补课老师，毕竟他是白鸟泽的两大文化水平担当之一，领先同期一个版本。
“我最近怎么总是当老师。”白鸟凪小声嘀咕，“难道我未来的就业方向其实是教练？”
“那也得等你退役吧。”山形隼人一脸痛苦的看着练习册，“不过我觉得你退役后当教练的可能性不大。”
白鸟凪转了转手里的笔：“为什么？我觉得我挺喜欢当教练的。”
濑见英太看着面前的两块小蛋糕，精致且超贵：“你绝对不是能打工的性格。”
让阿凪为工资低头？
阿凪甚至不会向鹫匠教练低头！
濑见英太想象了一下教练阿凪的未来，随即表情复杂道：“除非俱乐部是白鸟家的产业，否则阿凪你绝对会想方设法的把自己任职的俱乐部买下来。”
白鸟凪无语：“我什么时候给了你我是霸总的错觉？霸总是我母上大人不是我。”
一想到自家老妈会在未来某天一脚踹开他的办公室大门，然后将俱乐部转让合同拍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轻描淡写的表示：
“你任职的俱乐部我已经买下来了，以后白鸟教练也是白鸟老板，喜欢这个惊喜吗，阿凪？”
……
白鸟凪强行驱散了自己的想象，并下意识的抖了抖：“太可怕了。”
不知道是“霸总老妈”可怕，还是“是教练也是老板”更可怕。
濑见英太啧了一声：“有什么区别吗？”
白鸟凪轻哼一声：“区别就是白鸟家的每一只小鸟都不会在成年后选择继承家业。”
对于白鸟家来说，继承家业就等同于抓壮丁，不管抓到哪个倒霉蛋，未来都是鞠躬尽瘁的劳碌命。
他外公想退休想了二十多年了，自从他老妈满十八岁后他外公就一直在期待退休……一直……
目前来看，外公距离退休依旧遥遥无期。
濑见英太：……白鸟家到底在传承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信念？
下午茶过后，学得头昏脑涨的少年们脚步虚浮的前往宿舍方向，准备和柔软的床铺合二为一。
接下来还有春高，他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正式比赛。
这就是他们忙碌而充实的高三生活。
……
一月初，新年刚过，春高如约而至。
白鸟凪抬头，看着面前的东京体育馆。
金色的奖杯就在这里，等待着一支最强的队伍捧起它，高举它。
白鸟凪相信，这一次依旧是白鸟泽。
白鸟泽就是最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