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三台手术需要同时进行，三个伤员，三个人当中，一个颅内出血，一个腹部破裂，还有一个双腿严重性骨折骨裂，无论是哪一个都是需要立即安排手术的情况，提到手术就需要看医院安排，每个伤员情况不一样，需要考虑轻重缓急，衡量之后做出决定。
且手术之前需要做一系列的检查，患者家属已经通知，术前签字，这绝对是做手术最基本应该处理好的事情。
然后说一下三台手术，腹部破裂这个伤员这次交给了李医生负责，双腿骨折骨裂的伤员还请来了骨科那边的医生过来辅助手术，最后剩下一个脑震荡的伤员，他的情况是最严重的。
一个人的脑子有多重要，想必不用多说都应该知道，大脑是人体内最重要的部位之一，伤员是由于脑部受到猛烈撞击而引起的脑震荡。
虽然一开始情况看起来不严重，按照当时沈瓷在现场的阐述来看，伤员后期出现呕吐症状，甚至进行过心肺复苏抢救，而在送过来医院的途中，伤员再次进行过一次抢救。
所以说了这么多，三个人当中，脑震荡这个是情况最严重的，所以这一台手术是交给陆汉林负责主刀。
作为这台手术的主刀医生，他有权利选择这次进去手术室的医务人员，之前就说了由医务人员不够的缘故，需要自己解决。
看到陆汉林居然要领着沈瓷进手术室时候，其他参与手术的医务人员都愣了一下。
特别是看到沈瓷已经准备就绪，跟在陆汉林身后进去手术室时候，他们还有些错愕。
一个实习生，对，他们也知道了现场救援的事情，沈瓷现场救援表现非常优秀，可进手术室这种事情，陆主任是不是要慎重考虑考虑？
陆主任的想法他们搞不懂，眼睁睁瞅着沈瓷已经进了手术室，他们也没权利质疑什么，手术负责人是陆主任啊。
再来看看沈瓷这边，年轻人还是非常沉得住气，她跟在陆主任身后，脸上戴着口罩，露出一双眼睛，从她的眼睛里，他们看不到激动紧张的情绪，似乎进手术室对她而言那都是小场面。
其他人观察沈瓷，陆汉林也不动声色暗中观察，就沈瓷目前的表现来说，陆汉林很满意。
言归正传，该办正事了。
所有医务人员进入工作状态，收敛之前的一点情绪，他们身为医务人员，要认真对待自己每一次的工作。
开颅手术对于沈瓷而言并不陌生，进手术室之前所有人已经通过了手术方案，如今按照之前的方案来就是了。
所有人各就各位。
沈瓷这次的位置属于边缘，如果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她只需要搭把手递一下工具，拿手术刀可轮不到她这个实习生。
手术开始，沈瓷站在手术台旁边。
从医学角度上来说，开颅手术用另一种说法，叫做颅骨开放手术。
开颅手术主要是治疗颅内疾病或伤害的外科手术。
一般需要进行开颅手术的患者，情况各有不同，但都属于大脑方面的手术，需要进行开颅术，有以下几种情况，比如颅内出血、脑水肿、脑肿瘤、颅内感染或创伤引起的颅内血肿等疾病。
上边说的情况都可能需要进行开颅术，手术方案，需要主刀医生和医务人员进行协商。
这次送过来的伤员，情况就属于严重撞击导致的颅内损伤，且患者已进入昏迷状态，这是非常危险的，需要立即进行开颅手术。
晚一步，后果都不堪设想。
进入手术室之前，沈瓷提前汇报了患者得情况，进入医院之后也做过一系列检查，男人属于严重撞击导致颅内出血，且有血肿情况。
对于患者这种情况，开颅手术眼下唯一的治疗方法。
脑震荡，脑部血肿，这种情况通常检查之后不严重，医生都会建议患者保守治疗，毕竟在医学上而言，开颅术颅内感染的风险非常大，如非必要，可以等颅内淤血被身体正常吸收。
当然了，陆汉林负责的这个患者都已经需要立即手术了，那保守治疗肯定是不行了。
说了这么多，言归正传。
沈瓷的位置离得不远，能很直观看到手术情况。
手术开始了。
锋利的手术刀划下去，轻而易举切开头皮。
下一步，移开颅骨。
一切看起来，如果普通人肯定不适应，毕竟血腥又触目惊心。
能站在手术室，那就都是专业的，面对这些画面，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在意，他们的重心都在这台手术上。
打开头骨，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清除、减轻颅内的压力。
沈瓷的工作就像是她说的那样，搭把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看着手术一步一步进行，步骤进行到了修复血管以及修复组织损伤。
期间，陆汉林通过吸出积聚的血液，从而减轻了脑组织的肿胀来减少压力。
一切进行的还算顺利，做完这一切，医务人员都默默松了一口气。
要说谁淡定，就属陆汉林和沈瓷两个人了。
一个是曾经的“一刀在手”，一个是现在的外科一把刀。
一老一小，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这种手术都紧张，那他们工作生涯紧张次数怕是要数不过来了。
手术进行到接近尾声，接下来只需要将颅骨重新放置到原位，然后用钢钉或其他辅助材料固定即可。
到这里，这台手术就结束了。
接下来只需要观察术后情况，要知道从医学角度上来说，任何开颅手术它都是风险极高的。
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在医学上，开颅手术它都是一种复杂的外科手术，所存在的风险较大。
还有，手术结束并不意味着没事儿了，术后观察这一段时间也非常关键，如果出现颅内感染的情况，那就麻烦了。
几个小时，陆汉林离开手术室，沈瓷依旧跟在他身后。
刚换下手术服，陆汉林还没来得及和沈瓷说话，周院跑过来找人了。
“小沈啊，你先去忙。”周院看到人，乐呵呵朝着沈瓷说了一句，随即转头看向陆汉林时候脸色一变，“嘴脸”两个字体现得淋漓尽致，板着脸开口道:“咱们去你办公室说话。”
“好，沈瓷，患者那边你看着，有事儿找我。”陆汉林吩咐一句，这才转身跟着周院一起朝他办公室走过去。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沈瓷也转身离开。
周院来找陆主任为什么事情，沈瓷猜到了。
恐怕是为了她进手术室这个事情，不过这个事情她还是别插手了，没瞅着两个长辈都特意避开她了。
她这时候凑上去，就有些不懂事了。
办公室，两人无声对峙。
谁都没先说话，看着对方。
周院:老陆，你就没有什么事儿需要解释？
陆汉林:没有。
周院:手术的事儿！！！
陆汉林被周院吹胡子瞪眼的模样逗笑了，哈哈哈开口道:“周院，你别逗我笑了，多大点事儿，这手术我负责，小沈就帮忙搭把手都没让她怎么参与。”
“那也不行啊，我说你也太胆大了，以前我咋没看出来你这么胆大包天，小沈还在实习期，你就领人进手术室，不合规定。”
“什么规定，情况特殊，当时人不够，沈瓷不进去，那也会有其他人，退一步说，这机会给沈瓷，那咋了？”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留给优秀的人。
就今天沈瓷在现场的救援工作，已经充分证明了她的能力，或许她还不止于此，陆汉林可没忘记上次杨梅说了，沈瓷用刀有说法。
“我跟你咋就说不通呢，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啊？你不要老是想一出是一出，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周院无奈了。
“知道了。”陆汉林回了一句。
手术的事情谈完了，周院又提到了上次说过的事情，“对了，上次说的那个事情，那边意思还是想让你主刀，他们不方便过来，想请你外出就诊，你考虑考虑这个事儿。”
外出就诊，这事情不简单，陆汉林想了想自己的工作安排，最近应该是没时间。
“行，我考虑考虑，但近期内恐怕不行。”
“我和那边沟通，交给我处理。”周院说着拍拍胸脯。
正事说完了，周院话题回到了小沈身上，他就忒好奇，老陆最近有些冲动了。
“老陆，小沈这人你就这么看好啊？我承认年轻人非常优秀，但是你会不会太过了？好苗子也得慢慢培养，你这哐叽一下给人干手术室去了，回头把小沈吓坏了。”
“哈哈哈哈，周院这你就小看年轻人了，小沈可比我们想的都要胆大。”
话音落下，陆汉林对上周院看过来的视线，微微挑眉，笑了:“不信，那咱们打赌？”
“赌个屁，我走了。”周院拍拍屁股起身走人。
打赌，他有病啊？
周院记得有句话叫做……上梁不正下粱歪。
陆汉林看重的人，估计也正常不到哪去。
小沈那人，目前看着还好。
至于将来……那谁知道呢！！
第32章 三二章 一更
“沈瓷！”
抬头看到沈昭的时候，沈瓷反射性秃噜了一句出来:“你怎么还没走？”
说老实话，听到沈瓷这句话的时候沈昭心里有点儿受伤害了，经过换孩子的事情之后沈，沈昭反省了自己之前的态度，想和沈瓷好好相处当一个好哥哥。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他这不放心沈瓷，特意留下来，等了这么长时间，结果就等来一句“你怎么还没走？”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是你拿着帮外面特意买的晚饭，对方却问你怎么还在这？
对上沈昭委屈的眼神，沈瓷也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不来对，立即清了清嗓子，视线瞥过对方手里拿着的东西，顺势开口转移话题:“这是给我的？谢谢。”
“啊，对，你先吃点东西，本来打算送你回去在领你去吃午饭，没想到遇到事情折腾到了现在，你肯定饿了，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买了肉包子，你快吃。”沈昭被顺利转移了话题，立即把手上的肉包子拿了一个出来递到她的嘴边。
沈瓷被对方突如其来热情的动作弄得一愣，反射性后仰一点儿，然后伸出手，接过来对方手上的包子。
咬一口，她还真有些饿了，几乎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上午火车到站，回去路上遇到车祸之后，现场待了一段时间，回到医院之后又跟着进了手术室，又是几个小时过去。
抬起头看一看外面，天都已经黑了。
“你待会儿还有事吗？没事儿我送你回去，你一个女同志单独回家不安全，往后你下班早点回家，别耽误太晚了。”
“还有啊，咱妈打电话时候说了让你有事就找我，我的联系方式你也有，有事儿打我电话就行了，如果我不在的话，你找顾蓦也行，回头我和他说一声。”提到顾蓦，就不得不说一下之前相亲的事情了。
咳咳，作为一个不靠谱的介绍人，沈昭都不知道相亲这个事情如今算怎么个事儿，顾蓦和沈瓷没有确定关系，也没有明确说不处，这算怎么个事儿？
沈瓷啃着肉包子，听着旁边沈昭絮絮叨叨的声儿，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对了，沈昭念叨的时候，给沈瓷的感觉有些像亲妈杨梅，都不让人反感，反而有些温暖。
“没什么事儿了，先回去吧。”
“行，你东西都还在车上，车我停外边了，咱们走吧，对了你今天淋雨了，回头记得喝点姜茶，你会不会弄？不会的话待会儿回你那边我给你弄好了再走。”
经过今天的事情，沈昭对沈瓷这个人已经刮目相看，他承认沈瓷在工作这一块非常优秀，将来也肯定是一个出色的医生。
但是在私下照顾自己这个地方，沈昭觉得不是自己有偏见，就觉得看一眼沈瓷都不像能照顾好她自己的性子。
沈瓷敏感察觉到沈昭的想法，抬头看过去。
“那就麻烦你了。”厨房里的事儿沈瓷确实不擅长。
煮姜茶，她不擅长，如果熬药的话，她比较擅长。
差不多的两件事，一件涉及专业，另一件涉及肚子，两者之间沈瓷觉得并不相通。
过了一会儿，两人一块离开了。
等到陆汉林想起来找人时候才知道小沈已经离开医院了。
也对啊，早就过了下班时间，沈瓷离开医院没毛病。
然而沈瓷虽然离开了单位，单位里却已经有了她的传说。
仅仅半天时间，沈瓷进手术室的消息已经在单位传遍了，出色的现场救援处理手法，看过的人都得夸她几句。
然后就是她以实习生的身份，才来医院一周时间，准确说她待在医院时间就三天，一个进医院三天的人就这么水灵灵跟着陆主任进手术室了？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儿。
他们愿意称沈瓷为实习生第一人，忒让人佩服了。
关于沈瓷进手术室这个事情，医院几乎没什么说闲话，首先沈瓷进去是负责人陆主任同意的，其次当时的情况确实缺人，还有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进去手术室之后，沈瓷表现并不是最出色的，但绝对高于其他实习生，甚至高于某部分刚接手术室的医生。
有时候一个人的能力，就是她最好的通行证。
优秀的人不仅不会被人嫉妒，反而还会被人尊重。
稍微有点眼力见儿的人都知道，沈瓷是陆主任看重的人，而陆主任和周院关系可好了，他们如果举报或干点别的，沈瓷会不会被处分不一定，但是举报的人肯定会被处分。
另一边，待沈家兄妹两个回到住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噔噔噔，伴随着淅沥沥的雨声，还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
拿出钥匙，打开门，进屋。
随后，哐叽一声，关上门，两人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而兄妹两没发现，隔壁那屋子，门没关严实，从隔开的一点儿门缝里边，一双眼睛观察者两人。
“你干嘛呢？偷偷摸摸？”一道温柔的嗓音响起。
“没干嘛，隔壁的人回来了。”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
“你看人家干嘛，隔壁住户我也见过，人看着挺好的，回头如果有啥事儿，咱们多照顾点儿，小姑娘看起来人不错。”那温柔的声音再次出现，只不过听起来有些虚弱。
“好，您休息吧，变天了，您身子骨本来就不好。”
“我没事儿，我感觉好多了。”
“哪好了，回头咳嗽您就不会嘴硬了。”男孩儿话音刚落，女人的咳嗽声便响了起来。
随即，隔开的门缝关上，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里面两人说话的声音。
隔壁屋子里，沈昭正给沈瓷煮姜茶呢，刚才门口的事情沈昭不是没发现，职业缘故，如果这他都没发现，回部队就得狠狠练一练了。
租房子之前，附近邻居沈昭和杨梅就已经打听过了，隔壁住着的是母子两，第一次来看房子时候见一次，人看起来还不错，就是母亲看起来有些瘦弱苍白，小孩儿看起来也有些营养不良。
不一会儿，沈昭做好了姜茶，事情做完了他也该走了，还得回部队呢。
沈瓷送人出门。
“行了，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待会儿关上门记得反锁，如果有人敲门别随便开门，你一个人住，安全意识要提高。”
“好，你路上开车慢点儿。”沈瓷笑吟吟回了一句。
听到这一句，念叨的沈昭语气显而易见停顿了一瞬，偷偷看了看沈瓷……她，这是关心他吧？
不管，她肯定是关心他。
沈昭嘴角勾起一抹笑，摆摆手:“行了，我走了，关门，你反锁我就走。”
沈瓷关上门，然后反锁，过了一会儿她便听到外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回到客厅，端起热乎乎的姜茶。
喝一口，暖暖的，仿佛心也暖暖的。
似乎，有家人的感觉，还不错。
上辈子沈瓷是在孤儿院长大，孤儿院的环境，想必都清楚，任何地方那都是弱肉强食，在那种环境长大沈瓷还能那么优秀，除了她的天赋，还有她的努力。
接下来好几天时间沈瓷都是医院同事们津津乐道的人物，因为自从上次进手术室之后，只要是陆主任负责的手术，沈瓷都能跟参与。
一礼拜时间很快过去，好消息，当初的三个伤员都抢救回来了，如今就住在医院。
但也有坏消息，那个司机同志，双腿粉碎性骨折，后半生恐怕都不能走路了。
最近患者情绪有些激动，比起活着，他更不能接受自己失去双腿。
有句话说得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没有经历过，就不要恶语伤人心。
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下班时间。
待看到陆主任和沈瓷一块下班，医院同事们就多看了两个几眼。
觉得这两人，有事情！
咳咳咳，别误会，他们思想很纯洁的，就觉得两人一块下班，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事实证明，他们也没猜错，两人确实有事情要忙，前两天就定好的事儿。
抵达陆汉林家，一进门明冉就迎了上来。
“小沈来了，来来来进屋，昨天陆主任就说了你要来，我特意买了菜，晚饭就在家吃，我这就去做饭。”
“等会儿，不着急，咱们今天吃兔子肉。”陆汉林说完拎起来手里蹦跶的兔子示意道。
客厅里坐着的陆明明看着老爸手里的兔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接下来的事情，充分证明了陆明明的预感忒准了。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不远处，一老一小两人正给兔子做手术呢。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沈瓷的刀下去，陆汉林眸光都亮了几分。
再看看沈瓷，一脸云淡风轻，仿佛那双沾染鲜血给可爱小兔子做手术的不是她。
陆明明看到这一幕，浑身一激灵。
当初老爸让她学医她是坚决反对的，目前看来，她可太聪明了。
看着两人一边动作一边絮絮叨叨讨论着什么，陆明明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学医的人，都这么可怕且……变态么？！
还有，这兔子……待会儿她能不能不吃？
瞅着兔子死不瞑目的样子，陆明明满心满眼都是抗拒。
不想吃，一口都不想吃，谢谢。
第33章 三三章 二更
唉呀妈呀，真香！
肉就是香啊，陆明明吃着麻辣兔肉，人都要被香迷糊了。
陆明明这人别的优点有没，就一点，嘴馋，此刻的她完全忘记了之前看到小白兔死不瞑目时候发下的豪言壮志。
“你慢点儿，没人和你抢，你看看人家小沈就比你有女孩子的样儿。”明冉哭笑不得看着自个儿闺女，然后又看看小沈，乐呵呵朝着沈瓷开口道:“小沈你别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随意一点儿，没事儿经常来家里坐坐。”
“你和明明年纪差不多大，你们年轻人可以多交流，常来常往。”明冉还是非常想让小沈带带他们家这个假小子。
陆明明，听名字就像男孩子，当初陆汉林取名字时候她就应该坚决反对，这名儿还真是一言难尽，女孩子应该叫什么不比陆明明好听啊。
陆明明，明明知道错了，就是知错不改，从小到大就像个假小子似的，和男娃娃处一块，爬树摸鱼，就没她不会的，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长大了也不听话，老陆让她学医，愣是不愿意，明冉寻思着让她当人民教师，这孩子也不愿意，她自个儿选了个经济学，还说这专业吃香，等国家发展起来，这专业出来的人可抢手了。
抢不抢手陆汉林他们两口子看出来了，别人家不知道，他们家这个，没人要。
这不，毕业了，还在家，这段时间嚷嚷着要创业。
创业不得要资金啊？
其实不是他们两口子不愿意支持孩子创业梦想，可是他们看不到创业前景啊，做家长的总是希望孩子能安安稳稳就好，奈何他们家这个就不是安稳的性子。
提到这茬儿，明冉又觉得小沈这性子的女娃娃好了，起码看起来比自己家这个靠谱。
或许是老娘嫌弃的眼神太明显了，吃的正香的陆明明后知后觉抬起头看过去，对上老娘那眼神，陆明明抬手摸了摸脸颊。
“妈，咋的了？我脸上有东西啊？”
“你脸上有些蠢，我刚说的话你听到没有，没事儿多和人家小沈学学，一点没有女孩子的样儿。”明冉嘴上嫌弃，心里别提多疼这闺女了，她和老陆就这么一个闺女，不心疼她心疼谁啊。
“知道知道，我也喜欢沈瓷妹妹，回头我领她出去玩儿，妈您就别操心了，不行你和我爸认沈瓷妹妹当闺女呗，这样你就不用眼馋别人家闺女了。”陆明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剩下三人听到陆明明这么一说，都给他们整不会了。
下一秒啪一下子，陆汉林给闺女来了一下子，“胡咧咧啥呢，还真是啥话都说，你这性子，当初不学医还好了，要真学医，你这情商我都怕你被打。”
七点左右，沈瓷准备离开了。
眼瞅着天色已经黑了，陆汉林有些不放心，特意把人送了回去。
这么一来，倒是沈瓷有些不好意思了。
陆汉林返回家的路上，脑子里开始整理今天的一个情况。
看过沈瓷的拿刀技术，陆汉林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惊艳！
非常惊艳。
他想过沈瓷这个年轻人天赋异禀，但是没想到沈瓷还能更让人惊喜。
作为过来人，陆汉林太懂的沈瓷那手术刀技术的含金量了。
这种好苗子，可得赶紧定下来。
对了，转正的事情，必须得提上议程了，否则回头人被拐跑了，那陆汉林就真要哭了。
想到这个事儿的重要性，陆汉林加快脚步，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
抵达医院，直奔周院的办公室。
按照他对周院的了解，这时候周院应该还在办公室，八九不离十。
“咚咚咚”抬手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周院的声音。
办公室里面，周院抬头看到从门口进来的陆汉林，疑惑开口问道:“你不是回家了？怎么又回单位来了？”
话音落下，对上陆汉林看过来亮晶晶的视线，周院心里咯噔一下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会吧，不会吧？
又来？！
最近老陆是越来越不正常了，而不正常都和沈瓷有关系，这次该不会还是沈瓷的事情吧？
“周院啊，嘿嘿嘿，你也知道，我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陆汉林笑嘻嘻的模样让周院唾弃。
老陆这人，典型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翻脸不认人。
他们两认识这么多年，太熟悉对方的尿性了。
“你有事儿说事儿，别给我拍马屁，不管用。”周院警惕看着好友。
“胡说八道什么呢，咱们这么多年朋友，我啥样人你最清楚了。”陆汉林铺垫一下，然后开始步入正题，“那什么，沈瓷转正的事儿，你这边是不是能通融通融想想办法？”
“这事儿不是说好了，考证之后再说？”周院开口道。
“我知道啊，这不是情况不一样……”接下来就是陆汉林的解释时间了，他把今天的事情仔细说了，然后又给周院做了详细的分析，无非就一个意思，实习转正。
周院不是老古板，也知道陆汉林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沉默了好几分钟，周院一番考虑之后，最终松口了，“转正不是不行，但是出了事情咱们两个到时候也得担责任，你想清楚了？”
“老周，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保证你今天做的这个决定，一定不会后悔。”
就这样，沈瓷转正的事情，就这么成了，甚至当事人都不知道。
此时此刻，部队。
顾蓦刚从外面执行任务回来，浑身看起来有些埋汰，那脸都糙了，胡子拉碴也没整理，还没来得及洗澡就被沈昭逮住了。
“顾蓦，你这是刚回来啊？”
“嗯，有事儿？有事儿待会说，我先去冲个澡。”自己这模样，顾蓦都有些受不住了，在非常时候他能忍受，有条件情况下，顾蓦就不能忍了。
“冲澡啊，正好，一起。”沈昭说完这句话，抬头就对上顾蓦微妙看过来的视线。
要不说是好哥们呢，沈昭秒懂对方的意思，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啊，我性取向正常，对硬邦邦的男人没兴趣。”
“我真有事儿找你说，咱们边洗边说吧。”沈昭那叫一个热情。
“别，你有事现在说。”顾蓦严词拒绝。
两大老爷们，也没必要非得在澡堂子里说事儿，找个正常点的地方不能说咋的。
“嗐，你看你，怕什么啊？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沈昭还想客套一下，对上顾蓦警告的视线，立马言归正传。
“咳咳，那什么，我就是给你说一声，我妹在这边来工作了，如果我不在的话，想拜托你帮忙看着点，有事儿你帮帮忙，当兄弟的谢谢你了。”沈昭别的不说，要说把沈瓷交给谁照顾最放心，那还得是顾蓦。
顾蓦别的不说，人品还是有保证的。
最起码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沈瓷？”顾蓦开口说出一个名儿，有些不确定问道。
“对啊，就是沈瓷，顾蓦，你是不知道我家的事情有多狗血，你能想象其实沈瓷才是我的亲妹妹吗？出生时候被我二婶家调换了孩子，这事儿我听到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人怎么能那么坏。”提到这事儿沈昭激光枪似的突突不停，恨不得把这件事来龙去脉都给顾蓦说清楚了。
“那你今后做哥哥的可得好好照顾小沈同志。”顾蓦没说别的，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还用你说，不过一个女孩子住外边，我还是觉得不安全。”但是这事儿一时半会解决不了，沈昭嘟囔一句道。
倒是顾蓦听到好友这话，眸光微闪，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不说别的，女同志一个人确实不安全。
而被两人担心的当事人，此刻正在房间里整理东西。
经过前几天车祸那个事情之后，沈瓷觉得有必要考虑身上准备一些东西了，比如说，手术刀。
上辈子，沈瓷就有一种职业习惯，那就是手术刀不离身。
咳咳，虽然过安检时候这种管制刀具比较危险，但是沈瓷上下班都自己开车，也就没有这种担忧了。
就在沈瓷想事情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倒地上了，隔着墙都听着挺大动静。
沈瓷看了看某个方向，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隔壁住着的好像是母子两，听人说过，没正式见过面。
就在这时候，沈瓷大门被哐哐哐敲响了。
听见声儿，沈瓷疑惑站起身，朝着门口那边过去。
“救命，求求你，救救我妈妈。”
小孩的声音稚嫩带着啜泣的颤抖，沈瓷毫不迟疑，立即打开门。
引入眼帘是小孩一张满是泪痕的脸胖，小孩儿抬头看过来的时候眼睛红的像兔子。
“出什么事儿了，带我去看看。”沈瓷立即开口道。
听到沈瓷开口，小孩儿立即转身领着人朝自己家方向回去。
几分钟之后，两人来到隔壁。
屋子里有些黑，透过昏暗的灯光，沈瓷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女人……
第34章 三四章 一更
看到晕倒的女人，沈瓷第一反应是迅速上前查看，学医的都知道，如果患者处于昏迷状态是不能随便挪动的，万一是比肩严重的病情，挪动可能导致患者病情加重，甚至危及患者生命。
过了两分钟，沈瓷检查以后发现女人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直接抬手掐人中，使用简单的方法。
旁边的小孩儿看着沈瓷的动作，大气都不敢出，就这么看着妈妈。
他现在只有妈妈了，如果妈妈出什么事儿，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他，到时候家里的东西都保不住，一想到自己可能变成小伙伴口中没爹妈的小叫花子，他就忍不住眼泪往下流。
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这母子两，以前他们家条件还是非常不错的，否则也不会在这里有房子。
女人名叫王桂芳，年龄快三十了，他们家之前的男人是在外边跑货车的，前两年挣得可多了，把老婆孩子养的那叫一个好。
可惜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那谁也没想到男人出门跑货，人就回不来了，送回来时候已经是一具没有呼吸的尸体。
根据男人车队那边给出的解释，是因为跑货途中遇上事儿了，男人和对方起争执，被捅了两下，人当时送医院，没抢救回来。
由于男人的去世，车队给了一笔补偿款，然而这笔钱对于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儿。
补偿款还没捂热呢，男人家那边就来人了，要钱要房子，要不是女人以死相逼找来了车队那边的人帮忙，房子钱都要被抢走了。
然而一个体弱多病的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家里没有收入来源，补偿款也是杯水车薪。
女人自从生了孩子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男人没了之后更是每况愈下。
就在今天，男人家亲戚又找过来了，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那些人走了之后，王桂芳就一直心事重重。
小孩儿突然听到客厅里开水壶打翻的声音，跑出来就看到柜子倒在地上，旁边热水流了一地，妈妈则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看到这一幕，小孩儿第一反应就是去隔壁找人。
经过这几天时间观察，安宁已经知道了许多消息，关于隔壁的邻居。
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姐姐，还是一个医生，她每天早出晚归似乎很忙。
每天回家之后隔壁的灯光都会亮到很晚，安宁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那么晚都不睡觉。
遇到今天的事儿，安宁反射性就过去找人了。
隔壁姐姐是医生。
看着姐姐一个劲儿掐妈妈鼻子下方的位置，安宁不太懂，但是却默默记在了心里。
而随着沈瓷的动作，昏迷的女人缓缓清醒了过来。
王桂芳睁开眼，看到一张脸，她一眼认出来，这是隔壁的小姑娘。
“醒了？”沈瓷对上女人的视线，接着开口道:“你身体比较虚弱，还有低血糖，平时家里备点糖果什么的，如果不舒服就吃点儿，还有啊，你这身体情况抽时间去医院做个检查，不行的话你找中医调理调理也行。”
作为一个医生，沈瓷忍不住开口嘱咐了几句。
王桂芳站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你刚说的我都记住了，不过我这身体一直就不太好，我都习惯了，安宁就是太担心我了，对了，安宁就是我儿子，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沈瓷，叫我小沈就行，孩子挺懂事儿。”沈瓷说着看了一眼小孩儿。
听到夸自己，安宁脸刷一下红了，扭捏偷偷瞥了漂亮姐姐一眼，又飞快收回视线。
“刚才我给你做检查时候发现了，你身体确实太虚了，应该不是先天性的吧？”要知道沈瓷虽然是外科专业，但是中医方面也略有涉略，不算精通，把个脉，望闻问切，中草药辨别还是稍微懂那么一点儿。
王桂芳听到沈瓷这么问，微微诧异，看着年轻人严肃的视线，王桂芳也不隐瞒，“对，以前我身体挺好的，生产之后慢慢就不行了，不过我觉得还好。”
“好好养养没什么大问题，关键是你思虑太重，精神压力太大，你这样会让你身体更加承受不住。”沈瓷开口道。
女人精气神看起来非常糟糕，黑眼圈，苍白的脸色，本就身体不好还想太多，这样子身体能好就怪了。
王桂芳眼睛里的诧异之色更深，她挺好奇，医生都这么厉害吗？精神方面也能看？
“好了，既然你没事，那我就不打扰了，好好休息。”
话音落下，沈瓷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邻居离开的背影，王桂芳苦笑一声。
她也不想这样啊，可是人活着真的太难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关于王桂芳的想法，沈瓷不懂，所以不予置评，她只能给出建议，再多就不合适了。
重新回到家里，沈瓷也不打算看书了，直接躺下睡了。
这边沈瓷睡得可好了，另一边有人就睡不着了。
沈老二家，屋子里黑漆漆，不大的房子隔音效果也差。
躺在床上，沈宁辗转反侧，隔壁男女办事儿的动静传入耳中，这让沈宁极其不习惯，还有屋子里闷热又带着一股霉味。
以前她哪受过这种苦啊。
想到以前自己的房间，沈宁打心底里委屈，鼻子泛起一抹酸涩。
都怪这家人，事情做了就做了，怎么还被发现了呢。
哭着哭着，沈宁就睡着了。
画面一转，来到另一边，天蒙蒙亮沈瓷就自动醒了。
没办法，他的生理时钟就这样，睡懒觉对于一个医生职业而言，有多奢侈啊。
一个人平时工作高强度惯了，每天时间恨不得当成二十八小时来过，这种人就算是让你睡懒觉，都会在同样的时间醒过来。
起床洗漱，沈瓷准备出门，刚打开门。
咔哒一声，隔壁的门也打开了。
王桂芳手里端着一个碗，里面是三个白白胖胖的包子，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没吃早饭呢，沈瓷看着包子，有些饿了。
察觉到沈医生的视线，王桂芳噗嗤一声笑了，热情开口道:“沈医生，昨晚给你添麻烦了，这是我自己做的肉包子，你拿着路上吃，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不用客气，都是自己家的东西，不贵重，咱们平时邻里邻居都会送吃的，你拿着，别客气。”王桂芳一边说话一边把包子直接塞沈瓷手里了。
三个包子，沈瓷一手一个包子，还有一个包子王桂芳直接送沈瓷嘴边了。
看着近在咫尺那白胖胖的包子，沈瓷没抵抗住诱惑，张嘴咬了一口。
真香！
王同志这手艺可以啊，都能去开店了。
“王姐，这包子真好吃，你这手艺回头开个店铺，我肯定天天去光顾，生意肯定好。”沈瓷伸手接过嘴边的包子，笑吟吟夸奖道。
“哈哈哈，我也就厨房里的事儿还行，沈医生你快去上班吧，别耽误时间迟到。”王桂芳被夸心里高兴极了。
“王姐，我不是开玩笑，说真的，你这手艺，没的说。”沈瓷竖起大拇指，随即继续道:“那我先走了，回见。”
待人走远了，王桂芳这才返回家里。
回到家，看着儿子大口大口啃着肉包子，王桂芳莫名想到了刚才沈医生说的话。
“儿子，你说妈妈出去摆摊卖包子好不好？”越想越心动，如果真能成，家里就有收入了。
“好啊，妈妈做的包子最好吃了。”安宁笑嘻嘻道。
就真的，无形之中看到了一抹曙光。
想做就做，王桂芳已经开始盘算摆摊的事儿了。
得提前准备，从小做起，将来挣钱了再往大了做。
另一边，沈瓷不知道自己无意见的一句话，既然开辟了王姐将来的事业之路。
十几年之后，王姐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会儿沈瓷已经到了医院，刚到就被陆主任叫过去办公室了。
还有十几分钟查房，陆汉林寻思着速战速决，直接开门见山就说正事儿。
“小沈，今天你有空去办理一些正式入职手续，我都已经交代好了，周院那边也通过了，你直接去办就行。”
听到陆主任这话，沈瓷微微挑眉。
倒是比她计划的更快一步，她原本以为转正的事情怎么都得考证之后才能办，没想到提前了半个月时间。
“你的能力有目共睹，不论是我还是医院，都能看到你的潜力，办理入职手续，咱们就是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了。”陆汉林话说的好听，说白了，究其原因就一个……怕有人不讲武德，半道儿截胡啊。
“好，回头我去办手续。”沈瓷大大方方回了一句。
不管什么原因导致，提前入职，她是既得利益者。
正事说完，接下来该去查房了。
走出办公室，陆汉林脚步突然慢了下来，脸色微变。
第一时间察觉到陆主任不对劲，沈瓷狐疑看过去，“您不舒服？”
“老毛病了。”陆汉林摆摆手回了一句。
他自己身体自己清楚。
就是胃病犯了……
第35章 三五章 更新
陆汉林自己就是医生，对于自己的身体情况他太清楚了，以前仗着自己年轻，读书时候吃饭总是随便对付两口。
后来参加工作之后也没改掉这个坏习惯，实在是太忙了，有时候一台手术就得好几个小时，总不能手术做一半，他作为主刀医生跑出去吃饭吧？！
如果真这样，医生这工作他也别干了，不论是医生还是其他职业，没有轻松的工作，如果想轻松，那啥也别干，要么本身条件好，混吃等死，要么等着饿死。
跟在陆主任身后走出办公室，沈瓷不动声色观察陆主任脸色，思考之后开口了。
“陆主任，您是不是胃病犯了？如果不舒服，您休息一会儿，回头有什么事儿需要的话我去找您就是了，您这身体不舒服，强撑着可不是个事儿。”
“去去去，年轻人还给我上起政治课来了？不过观察能力不错，还知道我这是犯胃病，你就别操心我了，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情。”
“刚才说的入职手续，记得去办。”
“还有啊，医师证的事情我记得好像就是这礼拜了，你准备好了没有？”话虽然这么问，但是陆汉林接着话锋一转，开口道:“不过你的能力我还是相信的，就这么个医师证考核，你肯定没问题，等证下来了，到时候你在医院工作方面也能好好安排了。”
说起话来，陆汉林就滔滔不绝起来，特别是谈到考证的事儿，陆汉林说相信沈瓷，还是给她说了一些考证需要注意的地方。
算一算时间，这礼拜考核，大概五六天就能打听出来消息，不过等正式公布名单，估计得需要十到十五天时间。
“我会注意的。”沈瓷回了一句。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过了一会儿和其他人汇合，开始查房。
查房途中沈瓷又遇到了熟人，经过入职这么一段时间，双方也都熟悉了，毕竟是工作时间，双方身份不一样，遂无论是沈瓷还是对方都没有特意打招呼。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陆汉林今儿个又领着沈瓷去家里了，还是熟悉的配方，小白兔搭配手术刀。
今儿个陆明明仍旧不能直视那死不瞑目的小兔子，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直接跑房间里躲着了。
看可以不看，吃是肯定要吃的，闻到外边的肉香味，陆明明不用人喊就出来了。
沈瓷已经来过陆家几次，相对来说双方相处还是比较放松了，就连陆明明对沈瓷都一口一个妹子这么喊。
陆明明比沈瓷大几岁，喊一句妹子不过分，这不饭桌上话题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到了陆明明创业这个事情上。
老话重提，面对父母的念叨，陆明明都有些习惯了。
“你看看你，一说你就是这德行，你学学人家小沈，看着就比你听话多了。”明冉嗔怪说了一句。
“那咋了，就这么个事儿你们都说多少遍了？我说了我创业就是机会还没到，现在国家不是已经放宽政策了，已经可以搞经济了，就是还没正式下文件而已，我这几天出去看了，不少人都自己推车出去做小摊了。”陆明明谈到自己擅长的话题，道理那是一套又一套。
而对于陆明明的说法，沈瓷倒是多看了几眼过去，年纪不大，还有点眼力劲儿。
这本书不是严格按照历史轨迹发展来写的，沈瓷也发现了，某些地方会有些出入，但是大差不差吧，大致轨迹方向还是没太大变化。
这个时候，应该是即将改革开放，想必过不了一两年时间，就是知青回城潮了，这时候国家明显没有管控那么严格，路上摆摊的人明显增多。
“那你说说你的看法，你创业，大致方向，资金从哪来？初步有什么计划，开始创业之后定制的目标是什么？”明冉是人民教师，大道理一套一套，提问起来也是一套一套。
“这些我都心里有数，您就等着看吧，沈瓷妹子，到时候姐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陆明明说着话还耍流氓伸手想去摸沈瓷白嫩的小脸蛋儿，然而手刚伸出去就被老娘一巴掌拍下去了。
“去去去，小流氓似的，不知道你从哪学来的，没个正形儿。”陆汉林气笑了，他就觉得奇怪了，他和明冉性子都挺好的，怎么到了陆明明这里就基因变异了。
然而在座没人知道，陆明明这么一句话，将来还真做到了，几年后她确实领着沈瓷吃香的喝辣的了。
吃完饭，和昨天一样，陆汉林把沈瓷送回去，然后自己一个人返回。
刚进屋，陆汉林脸色不太好看。
明冉第一时间走过来，看到陆汉林捂着胃那位置，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儿，立马拿了药过来，倒出来递过去。
“你这胃病，不行在你们医院做个检查，最近你这犯病频率有些高了啊，这胃病是不是严重了？”明冉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接过水和药，陆汉林仰头吃进去，喝了大半杯水，这才开口道:“确实，回头我抽空做个检查，最近比较忙，没事儿还好，真有啥我也没时间住院啊，好几台手术排着呢。”
做手术这种事情可不能放鸽子，不过陆汉林也清楚自己胃病有些发作频繁了。
“你啊，你就硬撑，到哪天真出问题，我可不管你。”明冉没好气说了一句。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医师考核这天。
沈瓷特意请了假，医师考核对她而言可以说是手拿把掐的事儿，可沈瓷还是做了功课。
有句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事实证明，考核对于沈瓷而言确实没什么难度，从开始到结束，叽场考核都非常顺利。
考核结束，沈瓷这个当事人不着急，陆汉林倒是迫不及待找人打听消息了。
嗐，都是医学行业，谁还没有点人脉了。
画面一转，周院办公室。
陆汉林死皮赖脸让周院去打听医师考核的消息。
坐在办公桌前，周院瞅着死皮赖脸的陆主任，简直不忍直视。
“你够了你，我都觉得辣眼睛，你之前不是说小沈肯定没问题，咋的，这时候慌了？”
“你放屁，我哪慌了，我非常相信小沈这人的能力，这不是知道你有人脉，让你打听打听罢了，你说让你帮个忙怎么就那么费劲儿呢？”
陆汉林嫌弃翻了个白眼。
“哎哎哎，我这还没答应，你就给我摆脸色？”
“行不行，你给句话，不行我找别人去。”
一听老陆这话，周院秒懂，“你别告诉我你要去找南院那老家伙，他可是一直想挖墙脚，你可不能上当，咱们签了合同的。”周院提到南院那老东西，瞬间警惕起来，当初要不是他动作快，老陆差点儿就去了南院。
“行行行，事情我帮你问问，具体我不能保证啊，万一人家有规定不能透露，那就不怪我了。”毕竟不是一个单位，虽然都是医学这个体系，但周院也不知道人家单位的规定啊。
“行，你帮忙问问就行，真问不出来，那就等几天时间罢了。”按照以往，应该五六天就能出消息，十天就能公榜了。
“行，说正事，你手头那几台手术安排好时间没有？”周院直接谈工作。
“都排好了，这不等患者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
有时候，是真计划赶不上变化。
白天陆汉林信誓旦旦说自己没问题，到了晚上，出事儿了。
胃痛让陆汉林从睡梦中痛醒，满头大汗。
“老陆，你咋的了？”
“胃痛？快快快去医院！”
明冉穿上衣服就叫上陆明明，一家三口往医院去了。
还好他们就住在家属楼，离医院距离很近。
抵达医院，肠胃科医生看到陆主任时候，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一番检查，一句话……住院吧！
急性肠胃炎，这种病不用多说，陆汉林也知道。
第二天，沈瓷上班，刚进科室，就听说了陆主任在肠胃科那边办住院了。
听到这事儿，沈瓷无奈。
之前就说陆主任胃病那事儿迟早出问题，这就被说中了吧！
然而陆医生住院，原本他排的手术怎么办？
往后挪？
病人能等吗？
换主刀医生，陆主任接的手术，那难度系数，医院有谁敢接啊？
科室就这么几个医生，陆主任倒下，问题可大了。
然后，关于这个事情，不少人私底下讨论不过都不敢在明面上说。
而陆汉林躺在病床上，情况比起昨晚上已经好多了。
沈瓷过来探病时候，陆主任气色看起来还不错。
“来了，医师证过几天就下来了，到时候证书下来，你准备准备，进手术室。”陆汉林云淡风轻一句话。
沈瓷听到陆主任这话，微微挑眉，看向对方。
进手术室，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能拿手术刀的那种？
陆汉林一眼看透沈瓷的意思，噗嗤一声笑了。
“就是你想的意思，不过主刀位置肯定不能给你，凭你的本事，我也不是不相信你，但是考虑到其他因素，你先从副手做。”陆汉林喜欢给聪明的，有本事的年轻人铺路。
至于他排的手术，让谁接手，科室里还有李医生，让他上就好了。
李医生得知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他他，有点儿没自信啊！
更何况，陆主任给他安排的副手……还是沈瓷！！！
经过上次事情，李医生承认沈瓷这人有点本事，但是进手术室，这可不能开玩笑！
他和沈瓷，接手陆主任的手术……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
第36章 三六章 更新
证是上午拿的，手术准备在下午，就说这速度还有谁？
安排的还真是太合理了，要问这事儿谁安排的，除了躺在医院病房里撂挑子不能干活儿的陆主任，就问还有谁能这么安排？
我说白了，我白说了，陆主任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安排，他也不想卡点安排手术啊，这事儿谁来过都没办法，提前手术肯定不行，沈瓷无证参与手术，回头出事儿，不仅仅是医院，就连沈瓷自己都跑不了。
这种事情，它不能急功近利，得权衡利弊。
推迟那也不好啊，患者已经入院调理一段时间，身体已经到了最佳手术时间，术前检查什么的也都做过了，手术方案也都定好了。
用一句话来说，那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沈瓷的医师证就是这个“东风”。
提到手术这个事儿，沈瓷这个舆论中心的当事人一点都不担心，倒是这次主刀的李医生心里没底啊。
他慌啊，原因不仅仅是陆主任安排的副手是沈瓷，主要是作为主刀医生他心里有些没底。
这个周春申的患者，入院之后情况他也都清楚，毕竟陆主任重点提过这个患者。
周春申，男，诊断结果，肺部肿瘤。
然而他们科室讨论过了，患者情况不太乐观，虽然是肿瘤，但是极有可能朝着肺癌那边发展。
也是考虑到了这个情况，当初手术陆主任打算自己亲自操刀，也是考虑到手术途中可能出现意外情况。
如今这么大个事哐叽一下落到了李医生头上，还真是“惊喜”来的猝不及防。
这么说吧，李医生已经觊觎科室主任这个位置很多年了，当初陆汉林过来之前主任这个位置本来是他的，谁知道突然调过来一个空军。
这么多年，上位这个事情李医生已经放弃了，然后现在机会又来了？
咳咳，其实都不算机会，陆主任那手术就算他做好了，陆主任科室位置也不会让给他啊。
趁着还有两小时时间，李医生就跑陆主任病房来了。
陆汉林看到有些焦虑的李医生，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干啥呢？回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儿？”陆汉林有些嫌弃开口，那脸上神色毫不掩饰，继续开口训斥道:“你入行这么多年了，这种手术你又不是没做过？看你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入行呢，挺起胸膛来，别做这样子，难看！”
共事这么多年了，李医生几斤几两陆汉林太清楚了，这种手术只要李医生稳住，应该是不成问题。
别忘了，还有一个沈瓷。
他们两做这手术，应该是手拿把掐的事儿。
李医生听着陆主任嫌弃的口吻，抬起头看着对方，欲言又止。
“有话说有屁放，大老爷们磨磨唧唧干啥呢？”陆汉林说道。
“没，没事儿了，那个，我还是回去准备手术的事情了。”李医生觉得这会儿有些话说不说的都于事无补，都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儿，说一些丧气话，只会挨骂。
李医生这次倒是学聪明了，他要是开口说啥没信心这种话，陆主任觉得把人骂个狗血淋头。
把事情交给他，是信任他，是培养他，是给他机会。
这时候，上就完事儿了。
看着李医生离开病房，陆汉林捂着胃部，虽然李医生啥也没说，他也看出来了，气的胃疼。
沈瓷即将进行这辈子第一次手术，另一边沈家也遇到事儿了。
客厅里，沈静风和杨梅瞅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脸色挺微妙。
而不速之客沈宁也有些窘迫，短短时间没见面，她能明显感觉双方距离一下子拉远了，从原本的一家人，变成了亲戚，不，应该说变成了陌生人，毕竟两家已经断亲。
“那个，爸……”称呼刚一出口，就对上沈静风皱眉的表情，沈宁语气卡主，咬了咬唇深呼吸一口气，红了眼眶，“大伯，我就想问问，我工作的事情，能不能商量一下？”
“大伯，那件事情我也是无辜的啊，我那时候刚出生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在我心里您两人就是我的爸妈。”
“我也知道自己来说这个事情有些厚脸皮，可是我没办法，我回那边之后太难了，我找不到工作，家里那条件，也没多余的钱来养我。”
沈宁说得可怜兮兮，最近这段时间是她最难的一段日子，每天都度日如年。
“所以，我想问问百货大楼工作的事儿，如果我能回去工作，我可以把我工资一半交给你们，就当是我报答您两位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听到沈宁这话，杨梅微微挑眉。
哟，以前可没上交工资这话啊。
果然是懂事了，懂算计了，骨子里就和老二一家子对味了。
工作给沈宁，受益最多的不是沈宁吗？
说什么工资一半交给他们，这事儿传出去，他们两口子还要不要做人了。
这算盘珠子都快要蹦他们两口子脸上了。
“工作的事情我们没办法帮忙，你回去吧。”沈静风自认为没有对沈宁出手，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只是收回了原本属于沈瓷的一份工作而已。
“大伯……”
“不用再说了，回去吧，今后也别来了。”沈静风脸色严肃。
沈宁看了看两人，最终哭着离开了。
跑出去沈家，沈宁脸色狰狞起来，心里恨啊。
两口子真就那么绝情，一点情面都不讲，她好歹喊了他们十几年的爸妈。
而沈家。
“那丫头走的时候不对劲，你说她不会干啥事儿吧？”杨梅狐疑开口朝着沈静风说了一句。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几天我盯着点儿。”沈静风若有所思回了一句。
“那就交给你了，哎，一转眼时间过得真快，也不知道小瓷在那边工作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人欺负，职场新人太容易被欺负了，我这心里总放心不下。”
听到媳妇儿的话，沈静风没接，心里暗暗吐槽。
就沈瓷那性子，受欺负可能性不大，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不过他闺女，就是随了他，挺好。
两口子惦记闺女，另一边沈瓷已经准备进手术室了。
手术室门口一行医务人员准备就绪。
进入手术室，各就各位。
沈瓷和李医生不经意视线对上，面面相觑，随即各自收回视线。
肿瘤手术，这年头医疗条件有限，不像后世那样可以借助医疗设备进行微创手术，就当下的情况，医疗设备是没有的，只有人工。
不过流程大差不差，俗话说得好，机械能做到的事情，人工也能做到，但是人能做的事，机械不一定能做好。
肺部肿瘤手术步骤和微创手术步骤大致相同。
第一个，患者进行术前麻醉，然后确定肿瘤位置，根据手术方案往下，手术期间，进行探查。
接下来就是重点工作，手术、下刀切口位置，最后进行切口缝合。
一切按照手术方案进行，作为主刀，李医生操作很稳，找准位置，锋利的手术刀下去，轻轻一下，划破皮肤，切开一道口子。
鲜血随即涌出来，继续下刀，露出带着鲜红液体红白分明的肌肉纹理。
作为副手，沈瓷操作也毫不拖后腿，当然了她只做自己范围内的工作，多余的事情就不需要了。
其他医务人员看着李医生和沈瓷的动作，也开始专注自己的工作。
就知道陆主任看重的年轻人，不会是一般人，看看人家那表现，一点都不像是头一次上手术的样儿。
这边手术顺利进行，另一边周院也去了陆汉林的病房。
陆汉林看着这位不速之客，心里有些嫌弃，他这住个院，一个两个往他病房跑，知道的这是病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办公室呢。
赶走了一个李医生，又来了一个周院。
陆汉林表示:现在他是病人，能不能让病人好好休息？
“哎呀哎呀，你看看你那脸色，我特意来看你你还不乐意了。”周院笑呵呵开口道，一点没在意陆汉林那脸色，这么多年，习惯了。
“你有那么好心？说吧，到底什么事儿？”陆汉林不相信周院没事儿会来看他，总觉得周院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嗐，看你这话说的，不过你都这么说了，我可就有话直说了，之前提过几次那个手术，那边的意思还是让你过去一趟，工作这边稍微安排一下，调一调时间。”周院开口都有些不好意思，人还躺在病床上，就给人安排工作，搞得他这个领导好像周扒皮一样。
“我这还躺着呢，您这时候给我安排出差的工作，合适吗？”陆汉林继续指责:“我排的手术都交给李医生了，你想让我出差？”
“那不是没办法的事嘛，其实你这都好多了，真要进手术室，也不是不行。”周院这话潜在意思就是……其实手术不用交给李医生也行。
听到领导这话，陆汉林瞪大眼睛。
做个人吧！
他这时候进手术室，那就是对患者的不负责任，他这身体，怎么可能撑得住几小时的高强度手术时间？！
就在周院和陆汉林两人对峙的时候，病房门蓦地被人推开。
“陆主任，不好了，手术室那边出事了！”
话音落下，陆汉林蹭一下从病床上起来，鞋都没穿就往手术室去了。
陆汉林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不会吧，该不会周春申情况真是他们之前猜想的那样吧？！
之前做检查，看周春申那些检查结果，考虑过某种情况。
如果猜测是真的，那就真棘手了……
第37章 三七章 更新
“哎哎哎，老陆，你鞋！”周院看到跑出去的陆汉林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出去了，周院没办法连忙弯腰拿起地上的凉拖鞋，然后追了上去。
事实证明，老陆身体确实不如以前了，毕竟是病人，周院没两下就追上人了。
“你别着急啊，鞋你穿上，你这刚做了手术，悠着点啊，咱们这么大一个医院，出什么事你也别着急啊。”周院话说得好听，实际上比谁都着急。
手术室的事儿，那一定不是小事儿啊，作为领导，真出什么医疗事故，他得负责啊，不说责任的事情，患者的生命安全应该放在第一顺位。
陆汉林哪来的时间穿鞋啊，哐叽跑出去，一个院长，一个主任，一个跑，一个拎着拖鞋追，那场面怎么看都有些好笑。
几分钟之后，两人抵达手术室外边，陆汉林第一时间询问手术情况。
一问才知道，情况还是朝着他们原本猜测的方向发展了。
最坏的情况，无论是对于患者还是对于医务人员而言，都是莫大的挑战。
几乎不假思索，陆汉林打算进手术室。
瞅着这情况，周院也准备一块进去看看怎么个情况了。
两人做好了准备工作，踏进手术室，首先闻到空气中那浓郁的血腥味，这种味道对于手术室而言，太正常了。
手术台那边，李医生看到陆汉林过来，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在不久之前，手术进行到一半，他们突然发现患者情况比想象中糟糕一些，李医生当时一看情况心里咯噔一下子，强迫自己冷静，不等反应过来，沈瓷已经动手了。
当时情况，其他人都注意到了沈瓷的动作，但是看着沈瓷的动作，他们没有人开口阻止。
能进来手术室，那都是有本事的，医学这行业，他们都不是新兵蛋子了，一个人多少本事，看那双手就知道。
沈瓷的手，一个字形容，稳。
特别是拿手术刀的时候，太稳了，她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
直到现在，陆主任过来了，沈瓷仍旧专注自己手里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手术室主刀和副手两人似乎身份对调了，沈瓷似乎成了主刀那个，而李医生成了副手。
陆汉林看到手术室的情况，视线扫过一行人，看向沈瓷的时候微微挑眉。
上前两步，不动声色观察沈瓷的动作，大概看了两个月，看了一分多钟，陆汉林眼中的欣赏之色毫不掩饰。
不愧是他看重的人啊，果然没让他失望。
倒是旁边的周院，看着本末倒置的沈瓷和李医生，接着看了一会儿也明白了，李医生从业这么多年，居然还比不上沈瓷这么一个刚入行的新人？
周院看着沈瓷的动作，心里暗暗夸了两句，这年轻人不是普通人啊。
也难怪陆汉林当初着急忙慌把人扒拉进来医院，然后又迫不及待让人转正，这会儿周院明白陆汉林那点小九九了。
老陆，这是怕有人半道儿截胡啊。
对于老陆的行为，周院只想说一句……干得漂亮！
周院觉得，如果再出一个陆汉林这么有本事的人，他们医院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而这边，沈瓷还在专心处理手头的事情，对于患者本身情况，她和陆主任之前就讨论过，也曾经猜测可能会有这类情况发生，甚至做出过此类设想，关于这种情况如何应对。
只不过当时讨论是陆汉林主刀，如今李医生临时上阵，遇到这种情况确实棘手。
几乎所有人都看着沈瓷手上的动作，处理粘连，切除周围病灶组织，止血，一系列动作沈瓷处理的非常合适，有条不紊，看起来可比他们淡定。
李医生在旁边一起，有些时候还得看沈瓷处理情况，然后搭配合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做手术的人不累，陆汉林是真撑不住了。
他本来就是急性肠胃炎，做了个小手术，这身体还没恢复呢，听到出事儿立即就赶过来了。
如今一看，他们能处理，陆汉林放松下来，身体就有些撑不住了。
周院第一时间发现了好友的状况，连忙看了过去，伸手一把抓住陆汉林的胳膊，开口道:“没事吧？这边看起来能处理，要不你回去病房躺着吧，刚还说自己是病人，需要休息，这会儿不顾自己身体了？”
陆汉林再次看了看沈瓷那边的情况，也觉得他们能处理，便不再逞强。
“那我先走了，你在这守着，有事儿叫我一声。”真有事儿，陆汉林也能顶上去。
“赶紧回病房去，我在这盯着。”周院撵人道。
陆汉林离开手术室，周院继续在这守着。
手术接下来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加上之前的时间一共三个多小时，当医生是真累啊，特别是手术医生，一台手术几小时站着做，还得聚精会神，这工作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好在结果是好的，处理好了，剩下的就是缝合工作了，这种事，沈瓷手上动作愈加流畅自如，一看那技术，是真让人佩服。
直面所有的画面，李医生看得最清楚，也明白了陆主任为什么看重沈瓷这个年轻人了。
这人年轻归年轻，手上技术是真厉害啊。
直达手术结束，沈瓷踏出手术室，抬手揉了揉眼睛。
刚强度用眼，没有医疗设备还是太废人了，这一台手术下来，眼睛一直盯着，这会儿看都有些红了。
李医生看到沈瓷的动作，噗嗤一声乐了，一改之前的态度，开口道:“年轻人还是得熬啊，你要尽快习惯，咱们可是大概率都是这种高强度的工作情况，你刚入行，多跟几台手术就习惯了。”
“啊，不对，你这技术，不是跟手术，你多参加几次手术，就习惯了。”李医生态度友好。
之前是他狭隘了，总觉得陆主任挑的这个实习生可能是有后台，后来接触之后，一次两次他发现了，年轻人是真有本事。
“嗯，借您吉言，希望我能多上几台手术。”沈瓷淡定回了一句。
“那个，小沈，之前我态度不好，你别放心里，我给你道个歉，对不起。”李医生虽然有时候小心眼，今儿个道歉可是大大方方。
对于李医生的道歉，沈瓷微笑回答道:“李医生您不用这样。”
每个人有自己的想法，她沈瓷又不是人民币，做不到谁都要喜欢她。
但是，不喜欢她的，沈瓷小本本可记上了。
咳咳，咱就说，沈医生有时候还是挺小心眼儿。
表面客客气气，心里给你记小本本，可别道德绑架，她就这点小爱好。
今儿个这一台手术，沈瓷在单位可谓是一战成名了。
身为实习生，半个月考了医师证，跟了一台手术，这就能做主刀的活儿了。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事，将来那还得了？
鉴于周春申还没有完全清醒，到了下班时间，沈瓷也暂时留在了单位，这台手术是她和李医生负责的，患者彻底脱离危险之前，他们两一个都不能走。
万一发生啥意外情况，抢救时间那可是争分夺秒。
不过趁着有时间，沈瓷去了陆主任病房那边一趟。
两人就今天这台手术深入探讨了一下，其实大部分都是陆汉林在问，而沈瓷是回答问题的那一个。
从手术延伸到其他问题，沈瓷都能对答如流，甚至还能举一反三谈到一些其他方面情况。
陆汉林仔细听着，眼睛是越来越亮，瞅着侃侃而谈的年轻人。
再次产生一种捡到宝的感觉。
或许是陆主任视线太灼热了，沈瓷抬头看到陆主任那眼神，语气稍微停顿了一下。
嗯嗯，咋说呢？
怎么有一种被盯上错觉？
而陆汉林瞅着眼前的沈瓷，脑海中灵光一闪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小沈啊，过段时间，你随我出趟差，时间到时候通知你，你提前安排一下。”陆汉林突如其来的话题让对面沈瓷愣了一下。
出差？！
出什么差？
沈瓷用眼神无声询问，她相信陆主任看得懂她眼睛里的疑惑。
“具体情况不方便说，但是这对你来说也是一次不错的机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陆汉林不是故意卖关子，真就不方便说那事儿。
而办公室，周院还不知道，老陆想一出是一出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这刚回办公室，还没喘口气呢，那边陆汉林已经打算带人出差了。
周院喝了一口水，好不容易松口气。
天知道，那边事情他都不知道太多，陆汉林带人过去，得给那边打招呼吧？
周院怕是不知道，这事儿还得他来处理。
毕竟陆汉林只管手术的事儿，交涉这种后勤工作，得他这个领导来干。
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他和陆汉林，这定位，谁是领导，谁是下属了。
那边病房里，出差的事儿，陆汉林已经拍板定案了。
“就这样，你到时候准备准备。”
“好。”沈瓷干脆利落回了一句。
只不过她没想到，出差之行，还能碰上医学院的“熟人”……
第38章 三八章 更新
自从沈瓷有了上次经验之后，后来医院只要陆主任排的手术基本都能在手术室看到沈瓷那熟悉的身影，不过对于陆主任如此培养沈瓷这个年轻人，医院其他人是没有意见的。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猜到了陆主任的打算，当初直接让人过来实习，然后是转正的事儿，进手术室观摩，然后是参与手术，这一桩桩一件件已经足够证明沈瓷在陆主任那边的重要性了。
时间过得飞快，半个月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沈瓷经过半个月时间的磨炼，甚至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瞅着这架势，过不了多长时间沈瓷就能主刀了。
对于外界的各种猜测沈瓷这个当事人没有过多关注，活了两辈子，有些事情她都习惯了，面对各种各样的视线，她只专注事业，对她而言有那些时间，还不如多做点工作。
最近在别人看来，陆主任对她重点培养，可能是羡慕，只有沈瓷这个当事人知道自己有多忙。
三天两头需要进手术室，还要看书自学，因为陆主任给她布置了许多留堂作业，从医院患者病例分析，然后延伸到了其医院疑难杂症，最后陆主任甚至拿了国外的典型病例来给她看，其中包括患者患病情况，病情分析，身体调理，制定的手术方案，手术期间遇到的情况，后期恢复状况，有无后遗症等等。
沈瓷感觉自己所有的时间都被排满了，别说是八卦，吃饭睡觉时间都不够用了。
好在这种情况终于要结束了，因为，陆主任之前提到的出差行程即将来临。
前两天陆主任就已经开始安排自己的工作，同时也提前让沈瓷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出发这天，天气非常好，好的空气都那么清新。
起码连轴转的沈瓷是感觉这空气清新，终于能休息一下了。
当然了，关于之前工作安排的事情，沈瓷是绝对有自己的计划，她之所以那么忙碌，不仅仅是陆主任安排的工作，更多的是她想要接触更多的东西，这样子她会的东西才能拿出来用。
“行了，就送到这里吧，我说你工作不够忙啊？还有时间送我们来火车站，这会儿也到地方了，你就回去吧。”陆汉林朝着来送行的周院开口道。
“这都到门口了，我送你们进去，你就别管我工作的事儿了，我有几句话要给你说，到了那边之后看情况做事儿，那边除了你还有别的同行一起负责这次事情，你性格别太直，容易得罪人。”周院絮絮叨叨叮嘱道，这可是他们医院的顶梁柱级别人物，可不能出啥事儿。
“知道了，你就是多余担心，我办事你放心，去了那边我自有打算。”陆汉林说完继续往火车站里边进去。
几分钟之后，周院把人送上火车。
伴随火车呜呜鸣笛声，周院挥挥手，还不忘记大喊一句。
“遇事别冲动，我等你们回来。”
火车上，陆汉林和沈瓷听到了周院这一嗓子，声音逐渐远去。
关于这一趟出差，沈瓷有些好奇心但不多，反正该说的陆主任肯定都会说，不说那就是还没到时候。
而陆汉林也没有开口说出差这次的具体情况，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这次患者身份特殊，还有一个就是陆汉林对于患者情况，知道的并不比沈瓷多多少。
他们在火车上待了一天一夜，终于抵达目的地。
还没下火车，陆汉林就说了，他们一会儿出去会有人来接他们。
随着人流往外走，刚出去，两人跟前六出现一个男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男人面目斯文，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他视线不经意扫过沈瓷，然后落在了陆汉林的身上。
“陆主任，你好你好，我是这次来接您的人，您叫我小刘就行，久仰大名啊，您可算是来了。”
“夸张了，辛苦你跑一趟。”陆汉林客气回了一句。
双方握手，接着陆汉林介绍了一下同行的沈瓷。
小刘立即热情打招呼，沈瓷礼貌性回了微笑。
一行人然后往外走，小刘明显非常崇拜陆汉林，从见面之后他那嘴就没停下来过，来来去去话题都在陆汉林身上。
小刘是真佩服陆主任，早就听说他了，之前一直没机会见面，这次听说陆主任要来他们医院，小刘立即自告奋勇过来接人。
简短的交流过后，小刘对陆汉林愈加佩服，不过期间他的视线偶尔扫过沈瓷那边。
之前陆主任介绍过了，这是他同事，这次一起过来的。
不过小刘不是没有眼力劲儿的人，瞅着陆主任这架势，这个沈瓷该不会是他亲自带的徒弟吧？
陆主任带过的学生不算少，但是真被他承认的徒弟，还真一个都没有。
这位，莫非就是那位幸运儿？
沈瓷清晰感觉到这位小刘同志隐隐看过来好奇打量的视线，不过对方没有恶意，沈瓷也就佯装没发现了。
车等在外边，三人出了火车站，转眼便坐上了车。
住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了，医院附近的招待所，距离近办事儿也方便一些。
一行人先去了招待所，把行李放下之后小刘领着他们吃了午饭。
吃完饭，陆汉林提出来去医院，小刘自然不会拒绝。
已经耽误挺长时间了，这会儿也差不多该把人领过去了，医院那边估计都等着呢。
抵达医院，一行人直接去了病房。
几分钟之后，沈瓷才看到了这次患者的庐山真面目。
一位老爷子，看上去大概五十多的年纪，面色从精气神上来看，不太好。
甚至看到人的第一眼，沈瓷就看出来对方什么情况了。
心脏病！
要知道在这年头，心脏病可不好治。
接着沈瓷眼观鼻鼻观心，多听多看少说话。
从陆主任和主治医生双方之间的讨论，沈瓷大概搞清楚了情况。
这位老爷子身份不简单，科研人员，身份保密。
曾国民，男，五十六岁，心脏病。
就刚才他们进来时候，门口都有人守着。
而陆汉林和主治医生讨论着患者情况，接下来还给患者做了检查，看过病例以及检查单子，他们便打算换个地方说话。
当着病人的面，有些话不好说啊。
曾国民的主治医生，王靖，同时也是这家医院的权威医生。
抵达王靖办公室，陆汉林直接开门见山讨论起正事儿。
期间沈瓷仍旧在旁边听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概快两小时，陆汉林和王靖那边才结束讨论。
也是这时候，王靖视线才正式看向陆汉林身后一直没离开的年轻人，那饶有趣味的眼神打量对方。
“看什么看，你别吓着她，年轻人脸皮薄。”陆汉林此刻语气一变，比起之前的严肃，这会儿明显放松熟络许多。
“看看都不行，这么护犊子？这是你徒弟啊？”王靖笑了，接着调侃道:“以前不是说不收徒弟？”
“要你管！”陆汉林没有反驳，说话时候还偷偷瞥了沈瓷一眼，看看年轻人什么反应，毕竟之前没提过这事儿。
然而沈瓷要让陆主任失望了，她脸上压根儿看不出什么激动或者欣喜若狂的神色。
沈瓷淡定自若，说实话，她一点都不惊讶。
看陆主任那倾囊相授的架势，她早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办公室里三个人，两个长辈一个晚辈。
瞅着年轻人如此沉得住气，另外两人微微挑眉。
年轻人这性子，挺适合搞医学，处变不惊，遇事不慌。
“我不管你，我能管得了你的事儿？年轻时候那会儿你是班长，我可是副班长呢，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就是看起来有些老了。”
“那时候多大，现在我多大？你不也老了。”陆汉林笑着回了一句。
熟人局，讨论工作那叫一个严肃，到了这会儿那叫一个放松。
“听说你前段时间做手术了？”
“小手术，没事儿。”陆汉林摆摆手道。
“你这个徒弟，哪个医学院出来的？你别说，我最近也带了一个实习生，天赋还不错，是个好苗子，回头你看看，应该不比你这徒弟差多少。”王靖乐乐呵呵道。
“哈哈哈，那可不一定，话别说太早，小沈这年轻人，天生就是吃咱们这碗饭的，我就没见过比她天赋还好的。”陆汉林语气稍微有些嘚瑟。
沈瓷这次看了看陆主任。
啧，对她评价这么高吗？
有句话说得好，说曹操曹操就到。
办公室里面几人说着话呢，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了，随即传来一道年轻的男性嗓音。
“王医生，病房那边让您过去一趟，502床的患者有些不舒服。”
有正事儿，王靖毫不犹豫起身往外走，陆汉林见状跟了上去。
沈瓷走在最后边，走出办公室，看到了外边的男人。
一身白大褂，五官精致，他看到沈瓷时候明显瞳孔一缩，脸上露出错愕之色。
而沈瓷淡淡瞥了对方一眼，记忆跳出来某些画面。
原来，是他啊。
真巧啊，校友，在这遇到了……
第39章 三九章 更新
姜少林，校友，记忆中算一算时间也该实习期了，不过在这遇到他是沈瓷没想到的事儿。
之前提到过原主沈瓷退学的事情，一直没有说明原因，现在遇到姜少林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这么说吧，原来的沈瓷总归是有那么些少女情怀，在情窦初开的美好年纪遇到一个长得好看家世好的男同志，对方还各种追求她，难免不心动啊。
后来的剧情就比较狗血了，站在姜少林家里人的立场来看两个年轻人的事情，那就是门不当户不对，自然是要棒打鸳鸯了。
再加上沈瓷在学校追求者众多，用姜家人的说法就是行为不检点，作风有问题，要不然怎么没看别的女同志有那么多舆论呢？
还是那句话，苍蝇不叮无缝蛋，女孩子作风有问题，那肯定不是好人家姑娘。
对于家里人的看法，一开始姜少林还据理力争，每天都屁颠儿屁颠儿跟在沈瓷身后一副一往情深的架势。
面对如此深情的男同志，沈瓷态度松动了，就在她即将答应的时候，出了一件事儿。
有人发现沈瓷偷东西，偷东西这个事情说起来也扯不清楚。
沈瓷宿舍几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家庭优越，她突然说丢了一块手表，而更戏剧性的是这块手表从沈瓷的柜子里找出来了。
偷东西这种事情一旦坐实，沈瓷被学校劝退，学校态度是不需要一个作风人品都有问题的学生。
在退学这个事情上，原本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奈何当时沈瓷的父母还是沈老二两口子，他们巴不得沈瓷立即回家，女孩子读什么书，所以当初沈老二来学校处理事情，压根儿没有协商，直接办了退学。
后来的事情沈瓷记忆中就没有了，离开了学校她回到家里，也断了和同学们的联系。
哦，对了，当初沈瓷被诬陷偷东西的时候，曾经找过姜少林帮忙，姜少林嘴上说着想办法，转头就和别人说他和沈瓷就是普通同学关系而已，撇清得那叫一个快。
要不是沈瓷意外撞上了，亲耳听到姜少林那么说，沈瓷都不相信对方是这么一个无耻小人。
回忆不提，站在姜少林的角度，看到沈瓷突然出现在这里，他的眼睛里全都是错愕。
他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沈瓷，他以为他们这辈子见面的机会应该不会有了。
已经一年多没见面了，沈瓷还是那么好看，不，她好像比原来更漂亮了，原本高傲的气质转变成了清冷淡定。
陆汉林和王靖走在前面，也就没看到两个年轻人之间那点异常。
沈瓷明显察觉到姜少林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微微皱眉，一个眼神带着反感看过去，眼中的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姜少林对上沈瓷厌恶的视线，他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姜少林不知道沈瓷为什么这幅神情，当初退学离开也是一声不吭，等到他去找人的时候宿舍已经人去楼空。
原本以为两人缘分就到那儿了，万万没想到今天又见面了。
沈瓷瞥一眼，对上男人那故作深情的模样只觉得恶心，看一眼都恶心。
抵达病房，患者的事情由王靖和陆汉林处理，沈瓷和姜少林就在旁边跟着学习。
呕呕的声儿不断响起，患者面色苍白，看起来难受极了。
“呕……医生，我没事吧，今天一天我都头晕恶心，这会儿还吐不停，我这病该不会做来越严重了吧？”患者心慌意乱看着王靖给自个儿做检查，问的时候都带点儿小心翼翼。
王靖正给对方做检查呢，听到患者这话，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了一些问题，比如今天有没有吃什么特殊的东西，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症状，呕吐之后有没有缓解？
“我也没吃啥啊，就和平时一样，然后我还有些头晕，吐了之后稍微好点儿。”患者老老实实回答医生的问题。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王靖检查了一番，没看出来什么大问题，便开口道:“没什么，回头我开点药你吃了之后观察一下身体情况，如果实在不放心，暂时少吃多餐，要实在吐的不行，得挂针补点水。”吐多了身体受不住是要脱水的，补点水，补点葡萄糖是必要的。
处理完了患者这边的情况，一行人离开病房。
王靖看到姜少林这才想起来一个事儿，乐呵呵给双方做介绍。
“对了，这就是我刚才提到过的实习生，姜少林，现在跟在我身边学习。”
“小姜，这就是我之前提到过的老同学陆医生，旁边这个女同志叫沈瓷，是陆医生的徒弟，你们两个年轻人年纪差不多，应该好相处，多多交流交流是好事儿。”
王靖给双方做介绍，说完话之后，王靖看出来气氛有点不对劲了。
就连陆汉林都看出来不对劲了，这两年轻人……认识啊？
“那个，我和沈瓷是大学校友。”姜少林解释一句，跳过某些话题，继续开口道:“算一算时间，也挺长时间没见面了。”
校友！
听到姜少林的花，陆汉林第一时间去看沈瓷，然后就看到沈瓷翻了个白眼，虽然动作隐晦，陆汉林绝对没看错。
看来，两个年轻人不仅仅是校友，关系似乎不太友好啊。
“那什么，资料我回去看看，咱回头再聊，我们就先回招待所了。”陆汉林跳出来打圆场。
“哈哈哈，行啊，你们刚到这边儿，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王靖顺坡下驴，回了一句。
至于沈瓷，全程和姜少林没有任何交流，不叙旧，没啥好说的。
一直到离开医院，陆汉林才开口。
“小沈，你和刚才那个姜同志有过节？”
“过节算不上，纯粹就是不喜欢伪君子罢了，多了不说，我和他不熟。”沈瓷这话没说谎。
认识姜少林的是原本的沈瓷，虽然她有原主的记忆，但是她们仍旧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在如今的沈瓷看来，姜少林就是一个让人厌恶的陌生人罢了。
“行行行，你不说我就不问，不过有什么事吱一声就行，你是我带过来的人，可不能让人欺负了。”陆汉林说了一句，态度很明显护犊子。
“没什么，真要有事儿，我也不会客气，不过有些事我还是提前给您这边说一下。”
“当初我推血的原因……我可以发誓我没有偷任何人的东西，我作风也没问题，学校处理方式我是不认同的，奈何人微言轻。”沈瓷把记忆中退学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个事情她不说，陆汉林迟早都会知道，这都遇到了姜少林，这些事情瞒不住。
之前之所以不说，不过是不想说，现在遇到了姜少林，当初退学的事情也该处理一下了。
比如说，当初被陷害的事情，是时候处理了。
“太过分了，无凭无据凭什么给你定罪，学校那边处理的太不妥当了，这学校领导也有责任，不作为就这么让人退学，还有没有公理了。”陆汉林义愤填膺，他是打心底里不相信沈瓷会做出偷东西的事情来。
虽然接触时间满打满算就一个月，但是陆汉林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不会错，沈瓷也不是那种人。
而且沈瓷也说了，学校那边没证据，就是从她柜子里找到了东西，万一是别人栽赃陷害呢？
好好一个年轻人，差点儿就被毁了。
“沈瓷，这个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们学校那边我正好有认识的人，你放心，你没做的事情必须让学校还你一个清白。”陆汉林说着话，还抬手拍拍胸脯。
听到陆主任这话，沈瓷愣了一下。
刚才她还想自己处理，现在看来，有人帮忙了。
比起自己人生地不熟，加上人微言轻，这事情交给陆主任，好像更容易处理。
“那就麻烦您了。”沈瓷语气稍微停顿，偷偷瞥一眼陆主任，随即开口说了两个字:“老师。”
听到“老师”两个字儿，陆汉林瞪大眼睛看向沈瓷。
咳咳，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沈瓷眨眨眼，脸上带着浅笑，开口道:“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叫您一声老师。”
“不嫌弃，不嫌弃，咳咳，挺好的。”陆汉林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这算是，师徒关系过明路了。
站在双方立场来看。
陆汉林:白捡一个徒弟。
沈瓷:白捡一个好师傅。
这边其乐融融，另一边医院，姜少林和王靖也在说事儿。
“沈瓷当初退学是因为偷窃被劝退，这个事情我本来不应该说，但是我也不想瞒着您。”
听到姜少林的话，王靖心里咯噔一下子。
老陆，知道沈瓷退学这事吗？
该不会被骗了吧？
看着面色为难的姜少林，王靖摆摆手。
“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好。”
姜少林转身离开办公室，面色复杂。
他是真没想到，今天居然会遇到沈瓷。
沈瓷的事儿他其实不应该说，可是他又不得不说，根本瞒不住，迟早都会被人知道。
如果沈瓷撒了谎，那是沈瓷错了。
亏得沈瓷不知道这人的想法，如果在现场，沈瓷非得给他两巴掌不可。
特么，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
真让人恶心！！！
第40章 四十章 二合一
姜少林从王靖办公室离开之后一直心神不宁，或许是一切太突然了，他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沈瓷，自从退学事情之后，姜少林认为他们之间应该没有机会再见面，退一万步说，纵使再见面也不应该是在这种情况下。
一个被退学的学生，居然成了陆汉林的徒弟，这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那可是陆汉林啊，姜少林早就从王靖口中听说过这个人物，外科一把刀，就算是在医学这个圈子里那也是非常厉害的人物。
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居然收沈瓷当徒弟，而且从今天陆汉林的态度上来看，对沈瓷颇为看重。
他有些不理解这个世界了，一个因为偷窃被退学的人，居然还能找到那么厉害的老师？
如果说陆汉林之前一直被蒙在鼓里，那么现在也应该知道了某些事情，所以，接下来，陆医生那边会怎么做？
姜少林忐忑的心一直回到家还没消散，一进门就被家里人看出来脸色不对劲。
“少林，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啊？还是说最近单位工作太累了？要我说当初你选这个医院实习我就不赞同，这医院可累了，我都打听过了，你去实习，这才多长时间啊，要不你请假休息两天呢？”
慈母多败儿，说的就是姜母这种人，从小到大她养孩子就是这样儿，就怕孩子吃不饱穿不暖，这种情况到现在都没改变，今儿个早上出门时候她还叮嘱姜少林多穿件衣服，他们这地方早晚温差开始变天了。
对于妻子这种宠孩子的行为，姜父皱眉，开口训斥起来:“你别太惯着他，多大人了，不舒服他自己心里有数，再说了，一个男人，迟早得独当一面。”
“我这不是心疼儿子吗，谁像你似的，整天不见人影，一问就是工作忙，单位有事儿，你说说你啥时候管过孩子啊，还不都是我，要不然你以为咱儿子能长这么优秀？”姜母说这话时候有些嘚瑟。
听到妻子这话，姜父不吭声了，这么多年他确实没怎么管过孩子，导致现在他稍微多说几句，妻子就能絮絮叨叨说一大堆埋怨的话。
得了，他不说还不行？
姜父其实还是挺得意，这儿子给他长脸啊，他这走出去提到儿子，那迎接的都是夸奖，老有面儿了。
医学院高材生，如今在好的单位实习，如果不出意外分配的单位肯定不会太差。
对了，少林这孩子还有一个优秀的对象。
提到这茬儿，姜父就忍不住开口问了:“你事业我看也差不多了，个人问题什么时候考虑一下，我记得你和玉婷谈对象也有一年时间了，玉婷这孩子我和你妈都挺满意，啥时候把人领回家来吃顿饭，也商量商量你们两的终身大事。”
罗玉婷，姜少林的对象，两人确定关系已经一年了，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会组成新的家庭，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和和美美。
“对对对，你带玉婷回家吃顿饭。”姜母附和道。
“这事到时候再说吧，我这刚实习，还有好多事呢。”姜少林顾左右而言他，眼神闪躲。
如果今天没有遇到沈瓷的话，姜少林或许不会拒绝这个事情，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见到一如既往漂亮的沈瓷，姜少林似乎回到了那时候心动的感觉。
成年人的世界不像以前那么简单，姜少林还考虑的一点就是，如果他和沈瓷再续前缘，而沈瓷是陆汉林的徒弟，是不是将来对于他事业上也有帮助？
有句话说得好，知子莫若母，姜母一看儿子脸色就知道有事儿，狐疑瞥了儿子一眼，心里开始猜测最近发生什么事情让他态度转变。
之前她隐晦提过领玉婷回家这个事儿，少林明明没有抗拒，今天态度突然就变了。
不对劲，这绝对有问题。
察觉到母亲狐疑的视线，姜少林故作镇定，开口道:“那个，我先回房了。”
说完话人已经走了。
客厅，就剩两口子面面相觑。
“儿子不对劲？”
“你说不对劲，那就不对劲吧。”男人回了一句。
关于孩子的事情，他是甩手掌柜。
这边，陆汉林大包大揽把事情揽过来了，他办事速度也是绝对迅速的，没多久医学院那边就接到了电话。
学校这边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有些懵，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么个事儿。
当初关于沈瓷同学偷窃这个事情，如果没记错的话，是现在的年级主任处理的，当时他还是一个老师，偷窃事情过了大概几个月升职的年级主任。
而电话是章副院长打过来的，章副院是在他们医学院也算是有实权的一个人物了，突然打电话过来问这事儿，手底下的人自然不敢糊弄。
而章武，就是陆汉林提到的熟人。
说来也巧了，章武曾经是陆汉林负责的患者，章武手术还是陆汉林亲自操刀做的呢，双方也算投缘，这么多年也有联系。
这趟出差，双方就约好了见面聚一聚，没想到还没见面，先办事儿了。
接电话的老师挂断电话之后马不停蹄就去找年级主任谈这个事情了。
“咚咚咚”办公室敲门声响起。
“进来。”一道嗓音过后，门外的人推门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胖乎乎的身影，对方穿着一件白衬衣，搭配黑色西装裤，明明是清爽的打扮，穿在对方身上却显得颇为油腻。
“哟哟，胡老师，这时候来找我？有什么事儿？”李直前，也就是李主任了，只见他坐在位置上都没动作，仿佛刚才一句问话已经很给面子了。
对于李直前的态度，胡老师已经习惯了，以前对方没升职之前为人感觉还行，自从升职之后，李直前这人是越来越不行了。
不过李直前好像有什么关系，否则匿名举报，这人还在主任位置上坐得好好的，说没后台，鬼都不信。
“李主任，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遇到点事情想要问问您。”
“我也是没办法，章副院刚才亲自打电话来问这个事情了，所以我才跑一趟。”胡老师解释两句，下次进入正题，“是这么回事儿，章副院来电话问当初沈瓷同学偷窃调查以及处理的事情，我如果没记错当初这个事情是您给处理的，所以我想来问问情况，回头我好给章副院那边回话。”
听到“沈瓷”这个名字的时候，李直前原本懒散的动作瞬间坐端正了。
李直前沉默一会儿，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沈瓷和章副院会有什么关系。
算一算时间线，两人应该也没有交集才对，沈瓷一年多前退学，章副院半年前空降调过来任职，双方面都没见过，这会儿章副院突然提起来沈瓷的事情？
奇怪，太奇怪了！
“咳咳，这个事情我到时候亲自向章副院那边汇报，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得收拾整理一下才行，你先出去吧。”李直前心不在焉打发道。
胡老师看了看李直前脸色，最终什么都没问便离开了。
提到这个事情，胡老师听说了一些流言，当初好像这个事情没有证据，只是听了一些人说法，就有了证人，而证人这个事情也有争议，毕竟那几个证人就是沈瓷的室友，里面的弯弯绕绕谁知道呢。
不过章副院问起来这个事情，李主任这次怕是踢到铁板了。
办公室，李直前心里乱着呢，咋的章副院突然问起来这么个事儿了？
当初李直前调查很清楚了，沈瓷就是普通家庭出身，没权没势，父母都是工人。
当时处理这个事情，也没见掀起什么风浪，这会儿过去一年多时间，章副院问起来了，这特么叫什么事？
不行，这事牵扯不小，李直前不敢擅自做主。
下一秒，李直前蹭一下起身，拿起旁边的外套，急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旧事从提，必不是空穴来风……
而沈瓷这个当事人倒是没事人一样，待在招待所好好休息了一晚上。
她相信陆主任的本事，当初的事情交给他来处理，比她自己处理，必定要方便多了。
站在现实的角度出发，一个是有人脉有社会地位的陆主任，一个是曾经退学如今刚入职的新人，办事儿这方面，还选择谁，一目了然啊。
清晨，醒过来。
七点沈瓷就被陆汉林喊起来去医院了，他们这一趟是带着任务来的，自然是正事要紧。
走在路上，陆汉林开口了。
“对了，晚上有个饭局，你到时候和我一起过去，关于你学校那边的事情，到时候还得麻烦人家，你见个面，顺便问问其他事情。”在陆汉林看来，文凭必须得拿到手，文凭在他们这行业说白了就是必需品，是某些圈子的门槛。
在陆汉林的计划里，沈瓷将来成就定不止如此，想要未来走的更远，就得提前打算，扫清障碍，将来绝不能让人用文凭这个事情来构陷沈瓷什么。
沈瓷是聪明人，一听陆主任这话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好，谢谢您，这个事情麻烦您了。”沈瓷这话不是客套，真心感谢。
“嗐，说这话，多了不说，将来好好干，谁让我是你老师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给你办点事儿，应该的。”陆汉林是真心把沈瓷当家里小辈看待，她年纪和陆明明差不多，说当闺女看也不差啥了。
“那必须的。”沈瓷干脆回了一句，脸上露出笑容。
待几分钟之后，抵达医院，沈瓷笑不出来了。
任谁旁边多了一个让人恶心的人，都笑不出来吧。
昨天还装作不熟，今儿个态度一百八十二大转变，殷勤跟在旁边嘘寒问暖，回忆以前，这人是不是有病？
关键是，沈瓷自认为自己态度表现得够明白了，奈何姜少林搁这儿装傻充愣呢，一副听不懂看不明白的样儿，做给谁看？
沈瓷不是傻子，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姜少林态度转变的原因。
不就是看上了她是陆汉林徒弟这个身份？
还真是想软饭硬吃啊，还是那句话，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贱的！
沈瓷虽然不是当初“盗窃”事件的当事人，但是她继承了原主所有的记忆，包括当初事情发生时候姜少林的反应。
首先，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发生这种事情应该相信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毫无作为，甚至方面画大饼安慰，背后却懦夫似的澄清双方只是普通朋友。
再说后来退学，沈瓷不信姜少林没有办法联系到退学之后的沈瓷，说白了不就是权衡利弊，放弃了原主。
一个没本事懦弱的男人，原主没执迷不悟，也算是逃过一劫。
现在屁颠儿屁颠儿凑过来，傻子都知道有问题了。
姜少林表现太明显了，不仅沈瓷非常厌恶，就连陆汉林和王靖都看得皱眉了。
虽然不知道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但是昨天和今天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有问题。
终于，王靖忍不住了。
“小姜，你跟我来一下，我给你说点事儿。”王靖开口说完，朝着办公室走。
姜少林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至于陆汉林和沈瓷，两人待着没动，处理完手头事情再去办公室找王靖好了，估摸着到时候他们那边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砰”一声，办公室大门关上。
“你今天怎么回事儿，我不管你和沈瓷以前什么关系，是普通同学还是有其他关系，这是在单位，你是来工作的，不是来表现你多体贴。”
“人家小沈给病人做检查，你杵旁边干什么？还有，人家小沈拿东西，需要你帮忙？可把你表现坏了，以前我咋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
“你别忘了，你还在实习期，能干你就干，不能干你就换个单位实习。”王靖气鼓鼓训斥，觉得挺丢人。
当着老同学的面儿，姜少林实在是太丢份儿了，亏得之前他还夸了姜少林两句，现在王靖回想起来，恨不得啪啪给自己两嘴巴子。
姜少林之前瞅着挺靠谱，这会儿瞅着，要多嫌弃就多嫌弃。
王靖原本还打算把人留在身边教，今儿这么一出，彻底让王靖打消念头了。
姜少林不知道，自己想要事业爱情双丰收，如今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听着王医生的训斥，姜少林脸色难看，想要说什么对上王靖看过来的视线，又硬生生憋回去了。
算了，等沈瓷原谅他，他们重新在一起，王医生就会理解他了。
就姜少林这想法，是个人都得呸他一口。
脑回路异于常人啊，不发病时候看着挺人模人样，一发病，就不像正常人了。
王靖一看就知道自个儿刚才说的，姜少林一句没听进去。
王靖也是被气笑了。
另一边，走廊上，沈瓷和陆汉林提了几句这个事儿，话题就直接跳到了工作那边。
这一趟出差目的，患者心脏病，特意找陆汉林过来也是为了手术的事情。
就眼下的医疗水平，心脏病还是比较棘手，更何况考虑到患者年龄以及身体情况，手术难度系数大，手术风险也大。
关于这一台手术，陆汉林有些想法，回头打算和王靖商量商量，拟定一下手术方案。
这会儿正好有空，王靖那边忙着训人，陆汉林闲来无事，便打算问问沈瓷有没有什么想法。
年轻人嘛，大胆发言。
学医，都是经验累积。
没有绝对的天才，这一点，陆汉林认为沈瓷也不例外。
也确实没毛病，沈瓷没有上辈子占便宜，这辈子天赋再好，也不会这般顺利。
上辈子，做出的所有努力，这辈子都吃上福利了。
而关于心脏病这个事儿，沈瓷还真有那么一些想法。
既然陆主任都开口问了，那她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