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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第 51 章 呼呼过生日

    林松玉一把将润滑剂的瓶子夺过来, 放回货架:“不准看,你知道我一个实验室几个亿吗?你要是在里面配润滑剂你死定了。”

    “几个亿都没有你金贵。”

    “等不及去研石的实验室了,我在研究所——”

    林松玉的脸色红得璀璨, 想替周镛教训一下不务正业的博士生, 他咬着牙低声道:“给你买就是了。”

    谢琢于是看着货架上的润滑剂和安全套,目光坚定,非买不可,主要是零花钱都转给了林松玉, 买他需要的东西最好在超市让林松玉结账。

    不是说今晚一定会发生什么,但是没有就不能发生什么。自己手脚没了束缚,林松玉又是第一次,得万事俱备,再待东风。

    在林松玉看不见的另一侧,谢琢插着口袋的手指攥成了拳头, 活到现在,他从没缠着任何人买任何东西, 父母也不曾。头一遭,谢琢心中跟林松玉一样发热。

    林松玉伸手拿了下来,扔进购物车时, 对上小崽子疑惑的目光。

    汤呼呼像守着仓库的小会计,每样入库的东西都要登记价格、用途、经办人。

    “是松玉爸爸要用的吗?”

    如果是松玉爸爸可以买这瓶197块的洗洁精!真是好小一瓶噢,呼呼以前买的洗洁精十几块钱一大瓶!

    润滑剂在林松玉手指间颤巍巍地晃晃, 总裁的面子比天大, 直视上面“医用可舔免洗”等不堪入目的小字, 林松玉脸颊烧红,手肘一挪,总觉得附近有人要过来了, 连忙想放回去。

    谢琢看似通情达理:“罢了,外面买的都有防腐剂。”

    “你还挑上了!你以为你什么都会做吗!”林松玉把润滑剂扔进购物车。

    汤呼呼垂眸看着购物车里的洗洁精瓶子,眨了眨眼,忙表孝心:“呼呼记住了。”

    “这是松玉爸爸要用的,以后都买最贵的!”

    林松玉:“……”

    汤呼呼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顿时在货架上寻到一个更贵的手套:“爸爸,这个更贵。”

    找到最便宜的商品,是汤呼呼的乐趣,因人而异,现在找到最贵的商品,也是汤呼呼的乐趣。

    谢琢顿了一下,从货架上拿下198一盒的安全套,他疏忽了。

    汤呼呼寻求谢琢的表扬:“爸爸,宝宝做得对吗?”

    按照父子约定,呼呼给松玉爸爸买最好的!省钱给爸爸花!

    林松玉微笑:“宝宝你今天过生日,做什么都是对的。”

    汤呼呼:“嗷!”

    林松玉:“刚才好像听见苦瓜降价了,买点苦瓜给宝宝吃吧。”

    汤呼呼的脸蛋变成了小苦瓜,他看向谢琢:“爸爸,苦瓜降价了吗?”

    谢琢:“嗯。”苦瓜现在是反季节蔬菜,怎么会降价。

    汤呼呼试图撒娇:“爸爸,苦瓜太苦了!”

    林松玉讶异:“可是它降价了呀宝宝。”

    汤呼呼被拿捏住,抿着下唇,露出有点弧度的下巴尖,那好吧,降价的蔬菜,没有不买的理由。

    林松玉一笑:“买一根苦瓜,呼呼吃一口,你爸爸吃九十九口,清热下火。”

    就不会在这里非要买套,一会儿嫌贵一会儿嫌便宜了。

    他都不挑,谢琢在这挑什么,总裁的面子不要了?

    汤呼呼眼神又光芒满满了,呼呼只要吃一口噢!

    最终结账时,多了一个胖胖的大苦瓜。

    汤呼呼抱着苦瓜放在结算台上,用眼神切割百分之一的苦瓜是多大一块。

    太好啦,只有一小小块,跟有点甜的红烧肉配在一起,呼呼一口就吃掉了。

    “爸爸,晚上有红烧肉吃吗?”

    林松玉:“有。”

    答完,他发信息让家里的阿姨多加一道红烧肉。

    谢琢捉住了他的手,道:“这道菜我做。”

    林松玉顾及是汤呼呼点名要吃的,估计只有谢琢做的才最符合小崽子的胃口,“行。”

    结完账,推着满载的小车去停车场的路上,有一家甜品店卖冰淇淋,商场里暖气很足,汤呼呼舔了舔嘴角:“爸爸,呼呼可以吃冰淇淋吗?”

    林松玉点点头,去买了一根,先让小崽子舔一舔:“不能吃太多,因为你晚上要吃蛋糕。”

    蛋糕的诱惑也很强,小崽子舔了五口就不吃了,揉着肚子道:“呼呼的肚子装蛋糕。”

    剩下冰淇淋还有一半多,林松玉咬了两口,递给谢琢:“吃完。”

    谢琢两口吃完,抽出纸,先给林松玉擦了,再给汤呼呼擦掉嘴角的冰淇淋。

    汤呼呼都已经把嘴角舔干净了,爸爸才擦,太慢了噢。

    回到家里时,厨房正在准备晚餐,谢琢围上围裙,进去烹饪汤呼呼的红烧肉。

    他们从超市买了许多零食和食材,需要放进冰箱里,汤呼呼悄悄观察,发现爸爸把苦瓜放进了冰箱里,好噢!今天不吃!

    林松玉和汤呼呼在客厅里玩算术题,在饱餐之前饱学一顿。

    半小时后,晚餐准备完毕,林松玉不留着阿姨们吃饭了,让谢琢把一部分晚餐用打包盒装了,让阿姨带走,他们只有两个大人一个小孩,还要吃蛋糕,吃不了完整的八个菜。

    屋中亮起了氛围灯,汤呼呼坐在两个中间,面前是点着蜡烛的美味蛋糕。蛋糕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宇航员,是太空款式的蛋糕。

    汤呼呼一下子认出来:“这个是呼呼!”

    他的衣服跟呼呼一模一样,背包也一样,白色的奶油上撒着粉色的小甜圈,有的散落在水果上,有的摞成一堆,恰似林松玉套在汤呼呼和谢琢身上的套圈。

    林松玉准备的蛋糕,谢琢也是刚看见,从宇航员玩偶的衣服来看,林松玉提前定制了很久。

    烛光中,视线像模糊了一样,跟着火焰忽明忽暗,谢琢转头,看着林松玉,哑声问:“有什么涵义吗?”

    林松玉:“没看出来吗,这是呼呼。”

    谢琢:“还有吗?”

    林松玉清冷的下颌线被低一些的烛光打出了更深的阴影,但此时他的目光却很柔和。

    林松玉停了一会儿道:“那天在广场看见你和呼呼摆摊之前,我本想就这样算了。”

    他从小崽子的口中知道,谢琢有用情至深的亡妻,呼呼很可爱,但是,他并不想在这里面再掺一脚,他无意介入别人的悲伤,他怕悲伤转移到自己头顶。

    在发现不止汤呼呼,谢琢这个寡夫也对他有该死的吸引力时,林松玉想的是及时抽身。

    他没有再主动找这对父子,可是他们又出现在自己眼前。

    看着被四面八方砸套圈的呼呼,林松玉根本走不动道,看着天才博士落魄摆摊,心中更是有难言的愤怒。

    林松玉此时已经明白愤怒来自于什么,但当时的他就只想把小的揍一顿,大的揍两顿。

    谢琢呼吸微顿:“你现在揍也不迟。”

    林松玉:“我当场就揍了啊。”

    谢琢:“有么?”

    林松玉:“我用套圈打了汤呼呼的屁股。”

    谢琢反应过来,林松玉第一个并非没套准,而是小崽子被揍了,虽然小宇航员皮厚得无人知晓。

    “那我呢。”

    林松玉:“第二下,是你儿子替你挨揍了。”

    谢琢微微出神,发现广场上从林松玉出场那一刻起,他的所有动作所有表情,都在脑海里清晰得不可思议。林松玉第二次套圈打的是小崽子的胳膊肘,可能他更想拧的是自己的胳膊。

    “对不起。”谢琢道,他应该在认出林松玉的第一眼时,就告知林松玉。

    在他吃邢镠玉的醋时,林松玉也被蚕丝被气得够呛。

    谢琢摩梭了下小宇航员呼呼的脑袋,“那天呼呼坚持要去摆摊。”

    林松玉小声道:“就算没有摆摊,我也坚持不了很久。”

    他已经知道汤呼呼的存在,知道他就是他某个员工的孩子,他还会见到谢琢,他真能忍住一眼都不看吗?

    谢琢道:“有两次,警方通知我去认一认人,我抱着呼呼站在外面,呼呼都没有哭,我想里面肯定不是你。”

    谢琢擦了擦林松玉的眼角:“但在机场分别的时候,呼呼哭了。你是第一个让呼呼流眼泪的[叔叔],只有你一个[叔叔]。”

    如此想来,他的判断力,还没有呼呼的眼泪来得准确。

    血脉的联结妙不可言,林松玉微微低下了头,蹭了蹭汤呼呼的脸蛋,暖暖的,“汤呼呼宝宝有什么愿望吗?爸爸都会为你实现。”

    汤呼呼大声道:“呼呼永远和两个爸爸在一起!”

    林松玉:“行啊。”

    他把蛋糕拉过来,“呼呼吹蜡烛吧。”

    汤呼呼吃奶的肺活量很高,一口气吹灭蜡烛。

    他要自己切蛋糕,沾了一手的奶油,看起来像徒手抓的一样,给两个爸爸分了两块歪歪扭扭的蛋糕。

    汤呼呼吃得半张脸都是奶油,吃了一会儿,还要跟爸爸蹭一蹭脸蛋,把奶油蹭过去。

    林松玉伸手擦了,转头看见谢琢晦涩如海的眼神,在或桌底下踢了他一脚:“一会儿还要去看灯会。”

    谢琢移开眼神:“嗯。”

    S市元宵节的灯会,面积不大,人挤人,小小的巷子里挂满了彩灯。

    谢琢把汤呼呼顶在肩上,让他视野更好一些。

    林松玉看见有卖那种竹条框架外面糊着一层纸的灯笼,当然,里面没有明火,是电池和小灯泡。

    “呼呼选一个吧。”林松玉自己想要,但让儿子选。

    汤呼呼压根不识字,而这些灯笼的差别是上面写的古诗不一样。

    他挠了挠脸蛋,眼睛一亮:“这个!上面有呼呼的名字。”

    托儿所上多了,汤呼呼当然认识自己的大名,因为衣服书包上都有,谢元夕。

    林松玉花钱买下来,转过来一看,是《青玉案元夕》里最出名的一句话。

    众里寻他千百度。

    那人却在——

    谢琢想起再见汤玉的那一幕,他站在光尘中央,耀眼夺目。

    比起在千百人之中找到汤玉,他谨慎畏惧,竟不如两岁小儿。

    他独拥有记忆,是线索,也是枷锁。

    谢琢喉头微哽:“松玉,谢谢你愿意继续靠近我。”

    林松玉把灯笼塞进他怀里:“不谢,谁靠近你了。”

    明明是你这个寡夫浑身上下散发可怜的求我靠近的气息!

    第52章 第 52 章 ……

    谢琢提着灯笼, 不方便再把呼呼顶在肩上,正要改成单手抱时,林松玉一把将小崽子拎走, 放在地上, “呼呼,我们去河边放花灯。”

    小孩子天生对水边感兴趣,看见一盏一盏河灯顺流而下,像流动的星星, 闪烁未定,汤呼呼带着爸爸钻进人群,在河道边买了一盏花灯。

    汤呼呼还想亲自推到河里,他大约算半个海里出生的小崽子,完全不怕水,在老家还敢蹦进水田里, 吃了一嘴水,被抓起来还嘻嘻哈哈。

    谢琢:“不可以, 告诉爸爸你的愿望,爸爸帮你放。”

    汤呼呼“哦”了一声,又可以许愿了吗, 他道:“呼呼要爸爸再也不要哭了!”

    林松玉肯定:“河伯会实现呼呼的愿望哦。”

    汤呼呼盯着游走的河灯:“爸爸,它会飘到哪里去?”

    林松玉睁眼说瞎话:“会去到大海噢!”

    放屁,下面转个弯就有专人在捞, 不可能随意地污染环境。

    渐渐的, 河灯汇入大流, 跟其他星星点点混在一起,分不清了。汤呼呼跟着不知道哪盏是自己的河灯跑,谢琢不得不抓住他的手腕, 免得他不看路被绊倒。

    小崽子精力无限,跑了又跑,谢琢扭头看着快步跟上的林松玉:“累吗?要不我把他抱起来。”

    当家长的都知道,小崽子愿意乖乖被抱在怀里的时期是最好带的。

    林松玉摇摇头:“不用,让他消耗消耗精力。”

    他又不是七老八十的爷爷带孙,怎么可能跟不上一个两岁的小崽子。

    谢琢犹豫,但是这样两人的眼神都在汤呼呼身上,林松玉没办法好好欣赏花灯:“坐一会儿吧。”

    林松玉很坚决:“不用。”

    谢琢给汤呼呼擦了擦汗,跟小崽子商量商量,“呼呼你这样子跑,等下回家的路上就会睡着——”不是说睡前想再吃一块蛋糕么。

    谢琢一顿,回家的路上就会睡着……

    他若无其事地直起腰,不再阻拦。

    汤呼呼竖起耳朵,但是爸爸就说了半句话,“爸爸,你说什么——唔。”吸管杯怼到他嘴边,小崽子吸溜一下,忘记了要说什么。

    林松玉听见了。心跳一下子加快,他正在站在一排红灯笼下,人间芳菲未抖擞,桃花先上美人颊。

    真是阴险的大人,汤呼呼的蛋糕都没办法吃了。

    汤呼呼在灯会上一通释放精力,回去的车上,果然没开出五分钟,他就坐在儿童座上,渐渐阖上眼皮。

    车厢有些安静,只有窗外闪过五颜六色的灯带来变换。林松玉抿了抿唇,随手打开音乐,想缓解脸热。

    汤呼呼喜爱的儿歌响起,但他本人丝毫没有被唤醒,进入了深深甜甜的梦乡。

    儿歌充斥车厢,脑子里却是少儿不宜的想法。这歌听着有点作弄人,林松玉赶紧关了。

    谢琢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到家时是九点半,谢琢去冰箱里切了一块蛋糕出来,但汤呼呼并无醒来吃蛋糕的迹象。

    谢琢把他放在主卧室的小床上,打开墙上电子面板的睡眠监控模式,选择外界勿扰,再选择[重点关注],这样外头的声音传不进来,但汤呼呼发出的声音会高倍扩音到林松玉的床头。

    谢琢日常操作使用天价精密的硬件仪器和分析软件,精通一个卧室系统只需要三秒钟。

    他随手带上小卧室的门,白衬衫灰色西裤,表情像刚从无菌实验室出来。

    林松玉洗完澡,看见这森*晚*整*理样的谢琢,腿一下子软了。谁让谢琢换白衬衫的,刚才出门时明明穿的是一件黑色高领毛衣!

    卧室灯光明亮,从灯会上买来的竹灯笼挂在壁灯上,一面是词的尾句“灯火阑珊处”,一面是首句“东风夜放花千树”。

    东风已到,万事俱备。

    谢琢按照以往的经验,对待极好面子的汤玉,当不问自取,图半推半就。

    不直接问他要不要做,而是问他九点来,还是十点来。

    但眼前是林松玉,不是那具复制来的身体,林松玉对待两者会有所区别。

    谢琢多了一条胳膊一条腿,体力开始占据上风,林松玉会不会害怕?

    因此,谢琢认真地询问林松玉:“今晚可以做吗?”

    林松玉任何一点犹豫,都是谢琢禁欲的理由。

    “你在说什么,呼呼还在里面睡觉呢。”林松玉色厉内荏,穿着浴袍坐在床头,下巴高高扬起,露出一片白皙的锁骨窝。

    谢琢:“他听不见。”

    林松玉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谢琢呼吸一紧,却是看见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方盒。

    盒子打开,里面一枚戒指。林松玉自顾自拿了戴上,他并拢五指,举起来看了看,钻石的光芒在修长的指间闪过,“我现在是汤玉。”

    谢琢直白地像个渣男:“我申请跟林松玉上床。”

    汤玉只是林松玉的一层面具,他想要确定的、不模棱两可的回答,免得林松玉明早不认。

    林松玉恼怒,跟谢琢上床这回事,汤玉能办得游刃有余,凭什么不让他当汤玉,是不是故意为难处男!

    林总有一些总裁包袱,踩着谢琢织的棉拖,扭着头:“不要就算了。”

    谢琢恍然:“难道你想玩角色扮演?”

    林松玉听见这不堪入目的话,面红耳赤:“没有!”

    谢琢:“换一个剧本如何?千亿集团总裁和他手底下收入微薄的小职员。”

    林松玉被他的剧本取悦,高高在上道:“哼,这还差不多。”

    这是哄好了?

    “那谈谈涨薪。”谢琢顺势把林松玉压在床上,肌肤相贴的刹那,所有镇定的表象化为齑粉,他伸手锁紧了林松玉,以他梦寐以求的姿势。

    嘶……林松玉皱眉,轻一点!谢琢想捏碎他的骨头吗!

    这个念头刚闪过,后背便密密麻麻起了一层疙瘩,他发现谢琢或许真的……

    怎么会有人上床什么事都不干,先把老婆脱光了,一寸一寸捏他的骨头啊!

    那揉捏又重又艳涩,林松玉不一会儿就鬓角香汗涔涔,他觉得被捏过的地方都不算他自己的骨头了,因为林松玉在商界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你属狗的啊!”林松玉咬牙。

    谢琢:“你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的吗?”

    林松玉艰难地分出心神想了一下:“指纹。”

    谢琢:“不是。”

    林松玉感觉自己手腕被狠狠握了一下。

    谢琢的声音突然变低,隐着疯一般的后怕:“因为我握住了你的手,你没变,我摸得出来。”

    林松玉拼命回想是哪一次握手,依稀想起那一次虎口挣脱的力道,他脑中白光一闪,是那一次——

    哪怕面目全非,谢琢还是靠一次握手认出了他。林松玉浑身骤然一颤,胸腔腾起永远陷落于谢琢掌心的火热。

    是什么在谢琢掌心……林松玉脑袋轰然一热,被掌控要害,再也无法思考。

    ……

    ……

    新买的润滑剂被挤出了很多,接近两百块一瓶,谢琢一点也不节省。

    林松玉觉得哪里都湿漉漉的,正要找由头批判这位收入微薄的职员,一掂瓶子,却惊觉里面还有很多。

    脸颊一下子烧了起来,他有气无力地推谢琢:“我要洗澡。”

    谢琢:“等下。”

    林松玉脸色一变:“你还要再来?”

    谢琢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猜测。

    林松玉感觉自己不行了,一次就快要死掉了,再来一次他会“胡言乱语”。然而床上并不由他操控,中途谢琢还问他是不是学过舞蹈,林松玉一个劲摇头否认。

    以前姿势很少,是个人都会骑。花样多了,才发现林总会的还不少。

    但林总本人不以为荣,想要推开谢琢凑上来鬓发染湿的脑袋,半途失去了力气,变成搭在了他后颈。

    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没有那么蓬松,林松玉近距离地眼神失焦地盯着谢琢的头发,霎那间,有什么一闪而过,迷蒙的眼睛瞬间有了焦距。

    林松玉看见谢琢脑右侧有几根扎堆的白发,平时隐藏在黑发里他并不看得见,此刻头发一湿,匆匆现了眼。

    低垂的手指忽地又有了力气,林松玉深吸一口气,扒开那几缕头发,眼泪顿时湿透了面颊,幸好,发根新长出来的一截都是黑的。

    于是林松玉又配合了一些。

    谢琢察觉到不对,哑着嗓音道:“怎么了?”

    林松玉:“你——”

    林松玉不可置信地睁了睁眼:“你的声音怎么——”

    谢琢不明所以:“怎么?”

    林松玉:“很、很好听,怎么没听过。”低沉如碎玉撞鼓,带着蛊惑人心的餍足与无法抑止的低喘,在谢琢这个正经人身上很性|感。

    谢琢仿佛听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低声笑道:“因为以前都没吃饱、力未殆。”

    林松玉耳垂一热,感觉又要怀孕了。

    吃、吃饱了是这样吗?可是他很累很累了。如果每次都要这时候才能够……

    林总闭上眼睛,他得多努力才能听一回这种声音啊。

    第53章 第 53 章 只要你和呼呼

    翌日, 林松玉腰酸腿疼但身体清爽地醒过来。

    怎么结束的他已经忘记了,显然有用过消炎的药,冰凉感中和了不适。

    清心寡欲两年, 两人昨晚跟刚开荤似的, 一切超出林松玉的掌控。

    谢琢还是瘸了的听话。

    林松玉高冷地思考,要不下次把谢琢铐起来一只手吧,他咬着牙坐起来,被子滑落下来, 身上穿着薄棉睡衣,齐整舒适……

    不瘸也有不瘸的好处。至少做完不用他自己去浴室洗澡了。

    “爸爸醒了!”门外,汤呼呼从地上爬起来,探着脑袋一看,雀跃地迈着小短腿跑去汇报。爸爸说不能打扰松玉爸爸睡觉,没有爸爸的允许, 呼呼不能进去噢。

    林松玉这才发现,床帘拉着, 卧室的门开着一小缝,而汤呼呼刚才是趴在门口。

    这是干什么?

    不一会儿,谢琢端着一碗红豆百合粥进来, 后面缀着汤呼呼小尾巴。

    林松玉:“呼呼,你刚才趴在门外干嘛呢?”

    汤呼呼:“因为呼呼不能进来!呼呼是探子宝宝!”

    林松玉:“什么探子?”

    谢琢道:“他从电视上学的,耳朵贴在地面听你的动静。”

    “听一早上了?”林松玉看了一眼时间, “你干嘛不让他进来?”

    汤呼呼立即贴心道:“爸爸加班很辛苦, 呼呼不进来。”

    一条温热的毛巾擦过他的脸庞, 又擦了擦手,林松玉被洗完脸,和献上诚挚关心的崽儿对上视线, 镇定道:“好的,封你为探子宝宝。”

    汤呼呼扑进爸爸怀里,爸爸一醒来,呼呼就发现了噢。

    林松玉伸出手接住他,袖子上缩,露出了一截有些红痕的手腕。

    [我就是凭握住你手腕认出你,我怎么敢松手。]喑哑的低语犹在耳旁,林松玉骤然缩了手,但来不及了,小探子已经看见了。

    “唔。”汤呼呼把爸爸的手腕从被子里刨出来,“这里怎么红红的?”

    又啃又咬又握的,当然会红。

    林松玉不语,眼神不善地等谢琢解释。

    谢琢:“因为爸爸睡觉在手臂伸在被子外面,被蚊子咬了。”

    林松玉:“毫无创新。”哪里是伸到被子外面,是伸进虎口里了。

    谢琢握住他细白的腕子,力道极为轻柔地摩梭了下:“对不起。”

    汤呼呼:“爸爸抹花露水了吗?”

    林松玉:“抹了。”

    汤呼呼分享自己的经验:“抹完就不能舔了噢!不好吃!”

    显然这个小崽子有过爸爸给他抹花露水他就舔一舔的小动作。

    林松玉看着谢琢:“听见没有,不能舔了。”

    谢琢:“好,昨晚没控制好,下次不会了。”

    林松玉掀开被子下床刷牙,目光在床底晃了一下:“给我换一双拖鞋。”

    地上是谢琢给他勾的拖鞋,不能经常穿,谢琢的手还是适合做实验,没必要给他勾第二双。林松玉决定只在卧室里使用这双鞋,且是在晚上洗完澡,浴室穿到床边的一小段路程。

    谢琢微微胆寒,自己做过火还连累了拖鞋?

    “听见没有。”林松玉抬脚踢了踢谢琢的膝盖,牵动了酸痛的肌肉,嘶了一声。

    “爸爸我去拿!”汤呼呼积极地下床,跑出去找拖鞋。

    林松玉:“你快跟上去,小心他爬鞋架。”

    谢琢看了一眼林松玉,跟上小崽子,在他试图手脚并用地爬架子给爸爸挑选拖鞋时,拎住他的后颈:“不安全。”

    汤呼呼垂下手:“噢!”

    父子俩一人拿着一只拖鞋回来。

    谢琢:“我赞同你用拖鞋抽我,但不要跟拖鞋过不去。”

    林松玉轻咳一声:“我没跟拖鞋过不去,就是……悠着点穿。凡事要有度,你懂吗?你一看就不懂。”

    谢琢反应过来,送出去的东西被珍惜,原来是这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呼呼昨天没有和爷爷奶奶一起过生日,今天汤斐珠说要补上。

    林松玉抛弃衬衫,穿了一件高领的打底,享受汤呼呼同款待遇,两人一起坐在门口的换鞋凳上,等谢琢穿鞋。

    谢琢半跪着先给汤呼呼穿袜子,抬起他的脚心一看,不意外,脏兮兮的。

    林松玉都有点纳闷,屋里这么干净,汤呼呼哪儿弄的?

    谢琢给他解惑:“有时候他自己用彩色笔画的。”

    林松玉想起蚕丝被上的圈圈条条,“很爱画画。”

    他又惦念起蚕丝被,从汤玉盖到林松玉,很有意义,“你蚕丝被收好了吗?”

    谢琢:“嗯,放进表哥买的柜子里了,密封性挺好的。”

    林松玉:“那我们回老家了再盖。”

    谢琢抬眸,经历了那样的不愉快,林松玉还愿意跟他住那个破落的小平房吗?

    “我下次带回来。”

    林松玉:“留在那里吧,我又不是不去了。”好吧,他和汤玉都当面嫌弃过谢琢的老家在乡下。

    他拉着小崽子背书:“呼呼喜欢在乡下过年。”

    汤呼呼捧场:“呼呼喜欢!”

    谢琢:“那我明年攒点工资重建。”

    谢琢愿意重建真是太好了,林松玉恨不得现在就把挖土机开进谢琢家里,让邻居看看谢琢的出息,别整天琢磨给他介绍二婚对象。

    说话间,谢琢用湿毛巾擦干净汤呼呼的脚底,套上袜子,低头穿鞋。

    林松玉眼睛一眯,伸手拨了一下谢琢的头发。他昨晚眼花了吗,那几根白发呢?

    “你这里几根白发呢?”

    谢琢转过身给林松玉穿鞋:“没有,你看错了。”

    林松玉一噎,不愧是博士,心细如发,他昨晚压根没提,谢琢就察觉几根白发惹事,销毁证据。

    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吗?怎么可能。

    林松玉:“汤呼呼,你爸爸长白头发了吗?”

    每个小崽子都玩过大人的头发,汤呼呼肯定会注意到。

    汤呼呼明察秋毫:“有哦!”

    林松玉:“呼呼数过了吗?”

    汤呼呼伸出手指头,抑扬顿挫:“有二十四根!”

    论心细如发,有其父必有其子。

    谢琢:“……”

    林松玉:“宝宝,你真是清汤大老爷。现在有几根呢?”

    汤呼呼闻言,爬到爸爸背上,伸出手指拨了拨:“喔?都没有了!”

    林松玉:“那去哪儿了呢?”

    汤呼呼:“去哪儿了?”

    谢琢无奈道:“我撒谎,我认错。”

    林松玉气道:“你拔了吗?发根已经是黑的了,说明毛囊好好的。”

    林松玉第一回明白,原来霸道总裁语录“他少一根头发我要你偿命”还挺写实。

    他真生气了。

    谢琢:“没拔……”

    林松玉:“坦白从宽。”

    谢琢:“早上外面有个大爷遛狗,我请他帮忙剪掉。”

    本来也不多,呼呼数的大概是他操劳过度的高峰期数量。

    谢琢粉饰太平道:“我怕影响颜值。”

    明明是怕影响林松玉的心情。林松玉撇了撇嘴,“多吃点黑芝麻吧。”

    汤呼呼舔了舔嘴角:“黑芝麻馅儿烫到呼呼了。”

    吃汤圆被烫一次能记很久。

    林松玉:“那你还要吃吗?”

    汤呼呼果断点头:“要。”

    林松玉:“那今天去奶奶家吃黑芝麻馅的汤圆,呼呼肯定不会烫到了。”

    汤家离这里不远,一家三口散着步就去了。

    林松玉走得慢一些,汤呼呼走得快一些,谢琢在中间调停。

    林松玉:“让他跑吧,我又没残废。”

    谢琢哄着小崽子:“呼呼挣钱给爸爸治病,爸爸现在治好了,可以抱很久呼呼,要不要抱一下?”

    汤呼呼:“要!”

    汤斐珠一边修剪花木,一边看着儿子的房子,终于把人盼来了。

    她收起剪子,对谢琢道:“下次不要这么生分,松玉睡懒觉,你可以自己把呼呼送过来。”

    林松玉炸毛:“我哪有睡懒觉!”

    汤斐珠看破不说破:“没睡没睡。”

    等林松玉和谢琢进去了,她抱起汤呼呼,轻声问:“你爸爸几点起床?”

    汤呼呼回答地大声:“十一点零七分噢!”

    林松玉:“……”

    你小崽子真是一问就答,问啥都懂,保密能力接近没有。

    吃午饭时,林施问起谢琢什么时候就职。

    谢琢道:“再过一个月,等研究所这边的一个项目忙完。”

    林施:“那就是三月中旬,不巧了,我到时候得出差半个月,没办法带你入职熟悉了。”

    谢琢:“谢谢您,我自己可以。”

    实验室都大同小异,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

    林施叹道:“职场和研究所略有不同,希望你能适应。”

    林松玉心思一动。

    等两人独处时,林松玉不经意道:“到时候我送你上班吧。”

    谢琢认真道:“在我对研石做出贡献之前,我不希望你被议论对下属的公平性。”

    林松玉心道,谁敢说三道四,转念一想,他也不希望谢琢被质疑能力,谢琢的高薪是李岫玉挖人的时候定下的,他当时还对谢琢满是偏见,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不特意公开,也不故意藏着,他相信谢琢不会让他等太久。

    林松玉捏了捏手指,在公司遇见要装成上下级啊?

    “你知道,在我们公司,研究员要见我是很容易的吧?”

    谢琢:“放心,我不会假公济私。”

    林松玉无语:“你之前还想公器私用自制那什么呢,还装。”

    谢琢忍不住笑:“我会带着成果去见你的。”

    林松玉也跟着笑,然后正色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想在研石上班,想回研究所的环境,我可以跟你解约。”

    他在汤玉时期,也旁敲侧击问过谢琢的职业规划,谢琢当时一心只想待在研究所搞实验,并不接受私企的邀约。

    谢琢是为了抚养呼呼,才决定跳出研究所。

    但是林松玉完全能负担汤呼呼,谢琢又不缺钱了,他本性寡淡不逐利,回到研究所,在那里,他比研石这个平台更容易获得一生的清名。

    谢琢:“你需要我吗?”

    林松玉一愣,笑道:“需要。”

    谢琢:“那我留下,不要钱也不要名,只要你和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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