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戏看了, 村民们散了,就剩下萧逸年、周春香,委屈的胡来娣和还懵懂的胡菜花。
萧逸年进了屋, 他其实没跟王招娣吵,更没有在一开始解释弹弓不是胡金宝的, 是胡金宝抢胡来娣的弹弓她才打的他,更没有说什么嫁不嫁人的问题。
对有的人解释有用,对有的人没用,王招娣就是后者, 她就是拿这件事当椽子跟他要东西,他解释就是中了她的‘圈套’。
所以他一直围绕一个核心,把节奏带了过来,尽可能降低对胡来娣的伤害,人设还维持的稳稳的, 就算王招娣回想起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不过他做的不错,周春香却被洗脑的厉害, 把胡来娣这颗为妈妈的心伤的。
萧逸年思索着, 做点什么东西哄哄她。
萧逸年这个样子, 周春香误以为他在生气,周春香揪着衣角,“我,我没想欺负金宝,我跟你一样把他当儿子一样。”
“这样,我去买点奶粉给金宝。”她越说越急,作势就要去拿钱买奶粉。
现在已经取消了凭票购买, 但奶粉依旧是稀罕东西,贵的很。
她奶水少, 胡来娣和胡菜花饿的嗷嗷哭也没给买过,就整点米汤喂她们。
萧逸年怒其不争,但也知道这怪不了她。
萧逸年板着脸,“回来,没说你欺负金宝。”
“奶粉我说了不买就不买,你别背着我给送过去。”
周春香不明白,却也听了话,没去拿钱买奶粉,想问一问,瞥见大女儿那鬼精鬼精的大眼睛把话咽了下去。
“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少管,赶紧的把裤子脱下来,我去给你缝缝。”
胡来娣撇嘴,她不管着这个家都是胡金宝的了。
她脱下裤子给周春香,“妈你信我,以后我给你买奶粉买麦乳精买冰棍。”
“信你信你。”周春香敷衍着,取出针线开始缝补。
胡来娣生气,她听懂了,妈还是不信她。
她正气着感觉衣服被拽了,一下一下,她瞪过去对上胡菜花那张小脸。
“姐我信,姐给我买。”
胡来娣:“……”
胡来娣大手一挥,“买!”这是她妹,胡金宝都有的吃,她妹必须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春香看的好笑,心里没当回事,缝补好了让大女儿穿上,她放个针线的工夫胡来娣就带着胡菜花出去了。
周春香也不管,农家孩子都这样,山上田里瞎跑。
她走到萧逸年边上,“以后真不给金宝送?”
萧逸年头也没抬继续刨着木头,边刨边说:“金宝比来娣还大一岁,却连来娣都打不过,还一想要什么就撒泼打滚,没点样子,他是我侄子,我不能眼睁睁看他毁了。”
“以后都不送,他什么时候学好了再给他。”
解释了原因,也没真就说不给送,总要循序渐进,而且就胡金宝那样,他又不是真的要帮着教好,以后一准儿也好不了,这个以后再给将无限延期。
周春香不知道这里面的含义,理解了丈夫的良苦用心,又扛着锄头下地干活去了,剩下萧逸年一个人。
他将要用的木头都给整出来,原主这一单接的是一个大衣柜,给人结婚用的,是女方家的陪嫁,因为要的急,所以分到了他这儿,其他的由他师傅和师兄干。
上辈子原主送过去被那姑娘嫌弃了,觉得又重又土。
女方家人一个劲儿说就是这样的,爽快付了钱,但到底让原主心里不痛快,以及有些迷茫。
他只会做师傅教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款式,要是以后遇上的顾客都是这个姑娘这样他该怎么办?
原主思考过,却也没做出改变,最后被踢出历史舞台,辛辛苦苦学的手艺没了用武之地。
这一回换成萧逸年么,他画上图纸去找上女方家。
对方认出萧逸年,这个时间柜子怎么也做不出来,于是便问:“师傅是柜子有什么问题吗?”
“没。”
萧逸年拿出两张图纸,“这张老款,这张我琢磨的,看你们喜欢哪个。”
女方家里人接过图纸,邵思怡就是结婚的姑娘她刚好在家,听到萧逸年是为了自己的衣柜来的,立刻凑了过来,看到那个所谓的老款直接移开了目光。
因为真的老,和她家的一模一样,她一点都不喜欢,要是打个这样的不如去市里家具厂买一个。
她把新款的图纸抽了过来,看到那乍一眼都是格子的衣柜。
她在看的时候邵妈妈也在看,“怎么这么多格子?”
“春夏秋冬的衣服放一起,我媳妇经常整理衣服不好拿,我就想多一些格子分开来可以方便些。”
萧逸年指着图纸,“上面空着的可以放被子,这里可以挂冬天的衣服,夏天的衣服薄可以放这里,可以挂起来,不会弄上折痕再熨衣服,春秋差不多,可以放在一起放在这,还有这下面,可以放袜子这些,分开了就好找了。”
他说着不仅邵思怡听得两眼放光,就是邵妈妈也心动的不行,大老爷们只会叫她帮忙找,就算自己拿也会把衣柜弄得一团糟,根本不知道她的辛苦,有了这个衣柜能给她省多少事哦。
还有那么多小格子可以塞,可以好好整理一番了。
“妈就这款,这款好。”邵思怡摇着妈妈的手臂。
千万别给她搞那个老土的款式,不方便不说还看着笨重。
邵妈妈:“……”哦,是给女儿打柜子不是给她。
“行了,别摇了,打,打两个。”
邵思怡:???
她疑惑的看着她妈,没必要整两个吧。
“我不能要?”
邵思怡恍然大悟,连忙说:“能能能,有什么不能的,妈妈执掌咱家大权别说要打个衣柜,就是再整台电视放你屋里看都行。”
哄的邵妈妈通体舒坦,她又乘机道:“妈别的能不能也不整老款了,都搞衣柜这样的?”
邵爸爸:“老款的更大气。”就是那个衣柜他也觉得老款的好,家里的衣柜都几十年了还是那么好使,也就是媳妇拍板了,不然他怎么也得反对。
邵思怡不理她爸,什么大气,那是土气,她爸根本不懂。
萧逸年开口:“其他家具不是我打的。”
还在犹豫的邵妈妈恍然想起来这回事,邵思怡则是一整个垮了下来。
萧逸年走后她又想努力一把,围着妈妈转,想让她改主意。
萧逸年出了邵家门揣着图纸去了师傅家,虽然这个师傅没把看家本领教给原主,还把原主当佣人使,但学徒就是这样的,而且他也的确是把原主教成了一个合格的木匠。
只是原主这个木匠在新时代来临后被淘汰了tຊ而已。
冲邵家那样,萧逸年就知道就算不是家具全都给他打,也会被转过来一大半,那就是抢师傅师兄的活,这是要闹崩的节奏。
他只是想做家具过渡一下,可没一直干的想法,没必要闹成这样。
萧逸年敲响师傅家门,进了院子,师傅正在干活,见到是他,“怎么过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的就是这个徒弟,别人是功利,他呢?是木讷,就知道干活,出师后只会逢年过节上门一趟。
“师傅我想了个新柜子,顾客看过了,比较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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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年掏出图纸递给邓师傅。
邓师傅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看到图纸上的柜子,“怎么这么多格子?”
这种柜子他瞧一眼就知道不难打,就是麻烦了一点。
萧逸年把跟邵思怡他们说的话说了一遍,邓师傅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用起来可能方便一点,有些人可能会喜欢,但可能还是喜欢老款的人多。
“你就是想给我看这个?”
萧逸年:“师傅现在有家具厂了,比我们做的快,款式也多,我们一直打一个样年轻人怕是看不上。”
邓师傅拿起烟杆子,加了烟丝点着火,深深的抽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刺激着神经。
他吐出烟,缓缓的说:“你倒是比以前进步了。”
他是老师傅,找他打家具的人多,年轻人不满意的也多,只是那些当父母的喜欢所以最后还是在他这打。
他心里其实突突的,但新款式哪里那么容易想,他从不会到会,从会到闭着眼睛都知道哪里该怎么打,他打了一辈子家具一直都是这样。
萧逸年走后邓师傅还在琢磨这件事,被他媳妇叫了好几次都没应,“你今天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事。”邓师傅敲敲烟杆子,又要往里加烟丝,被他媳妇一把夺过,“抽抽抽,今天你都抽多少了,小心又咳嗽。”
邓师傅叹了口气,“这家具是越来越不好打了。”
“那是他们没眼光,就你这手艺,这儿谁比的上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把烟杆放好,看到夹子上有一张纸,打开来一看,“这是你新想的柜子?等活干完了你给我也打一个。”
邓师傅:“你觉得这个柜子好?”
邓师傅媳妇笑了,“当然好了,这么多格子我衣服可以分开放,拿起来也方便,要不是你这次的活赶我都想叫你先给我打一个了,你都不知道整理咱家那衣柜我是整的够够的,有它就方便多了。”
邓师傅抢过图纸,瞅着这张图纸想要摸烟杆子,摸了个空。
想去拿吧,婆娘在边上虎视眈眈,他只能放弃了烟杆子,拿着图纸到他的木工房,拿起纸笔开始画,披星戴月,媳妇叫他睡觉他都随意敷衍过去了。
萧逸年不知道邓家发生的事情,他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起来吃过饭就开始干活,这种柜子方便,用的木头多,活也麻烦,要比老款的耗时间。
他正做着,师娘来了。
“你师傅让你过去一趟。”
第252章 现代木匠侄子宝男(3)
萧逸年去地里跟周春香说了一声, 跟着师娘去了城里。
他一来邓师傅就拿着画了一晚上的图纸给他看,“你觉得这种桌子怎么样?”
邓师傅展示的是一款可以折叠的桌子,平时是正方形的, 人少的时候吃个饭够用了,但人多了桌子不够用的时候就可以把旁边展开来。
既顾及到了使用方便的问题, 又考虑到顾客觉得买大了占地方,小了家里来客人不够用的问题。
这在现在都是固定的桌子来说的确新鲜,也是后世比较常见的款式,这说明邓师傅的脑子也是挺灵活的, 只是一直被思维限制住了。
“师傅我们还可以做这种……”萧逸年说了一种自己知道的桌子,没有多说别的,一下子说太多款式那不是让人刮目相看,是让人觉得你有问题。
两人讨论到了晚上,邓师傅又受到了很多启发, 他也被强力留下吃晚饭了。
吃完他就要往回赶了,毕竟来的时候没说过不回去。
之后他又来了两趟, 邓师傅差不多把图纸画出来了, 期间邵家人上门, 看过一张新的,没提其他的,就是希望他们能赶在规定日期做出来。
邓师傅媳妇看他忙的,“这小胡,要不是他你哪用这么赶。”
“别胡说,小胡多老实一孩子,你瞅着吧, 这次邵家带着家具出嫁有多少人上门请我打家具。”
邓师傅人老成精,就算一开始领悟不到萧逸年的用意, 邵家上门也该明白了。
他这徒弟收的好。
他盘算着这批家具打完就把那点看家本事教给小胡。
*
萧逸年打了个喷嚏,耸了耸鼻子继续挥舞雕刻刀。
原主只是普通木匠,会在家具上雕花纹,但也只是一些简单的花纹,让家具看起来更美观。
现在么萧逸年雕的是巴掌大的木头,不管如何都有个出处。
外行人又不懂这其中的区别,会做家具雕个小东西而已,还不是轻轻松松。
周春香看到也没怀疑,只是不晓得他打衣柜为什么要雕东西,还在午饭后雕一会儿,今天看着雕的这块,过两天就变样了。
周春香也没仔细看,也不在意,整天想着她那块地,草长起来了该拔草了,虫子多了要咋办咋办。
每天都是这样,除此之外就是洗衣做饭。
今天地里活少,干完早点回来了,回来也没清闲的,时间还早不急着做饭,她就打扫卫生。
她就是一眼里有活的人,自己就能给自己找活干,换句话说就是劳碌命,不知道享福。
干完一看闹钟,过了一点,急匆匆进厨房忙活。
她还没好,胡来娣和胡菜花两姐妹就回来了。
胡来娣看到周春香还在厨房忙活,“妈你还没做好饭啊?”早知道她再在外面玩一会儿了。
“快了,你再等等。”
胡来娣摸摸肚子,胡菜花学着她摸摸肚子,“姐,它瘪的。”
胡来娣:“等会儿让它鼓起来。”
“我现在就可以。”胡菜花深吸气把小肚子鼓起来,气一松又瘪下去了。
萧逸年进来的时候两姐妹就在那玩鼓肚子玩的不亦乐乎。
萧逸年掏出小木雕在她们面前晃了晃,立刻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爸爸!”胡来娣盯着小木雕叫了出来,胡菜花跟在后面也叫了一声。
小木雕就被塞胡来娣手里了,胡菜花凑过去看手里也被塞了一个。
她瞬间就看自己手里那个了,大眼睛眨啊眨小手轻轻摸着,“娃,小娃娃。”
胡来娣没听到妹妹说了啥,她看着自己手里的小木雕,也是一个小人,这小人昂着头,很神气。
她好喜欢。
萧逸年:“这是你。”
他又对着胡菜花说她手里那个是她。
胡菜花笑眯了眼,胡来娣却是看着木雕小人有点不相信,她看看木雕小人又看看萧逸年,又看看手里的木雕小人。
她是这样的吗?
周春香端着菜进来,只看到她们手里有东西,没看清是什么,“把东西放下,过来吃饭了。”
胡来娣拿着木雕跑到她面前想,“妈妈爸爸说这是我。”
周春香瞅了一眼笑了起来,“可不就是你,一头倔驴。”一个女娃子忒要强。
胡菜花也过来献宝,“妈妈,我我。”
胡菜花的木雕小人就比较呆萌可爱,外形其实还有一些欠缺,但神韵抓的很准。
雕刻最难的就是这一点,周春香不懂,只觉得这木雕还不错,也仅仅是不错。
“是你,是你。”周春香拍拍她们让她们准备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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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身手里也被塞了一个,她手里的大一些,头上戴着头巾,背着个锄头手里挎着个菜篮子。
这是她。
她男人眼里的她。
周春香正百感交集间,萧逸年把菜都端上桌了,还打了饭,拿了筷子。
她抹了泪将小人放到柜子里,才过来吃饭,一坐下就饭上面就多了一块肉。
这是她看男人辛苦割来的,总共没几块。
她把肉夹起来想放到她男人碗里。
萧逸年端着碗躲开,还快速的给胡来娣和胡菜花各夹了一块肉。
“女娃子吃什么肉。”她是想说两个女儿又没干活整天就知道玩,用不着吃肉,到了嘴边就成了这样。
胡来娣本来想夹回去的听到这话立马塞进了嘴里,她塞进嘴里一向以姐姐马首是瞻的胡菜花也把肉给塞进了嘴里。
周春香皱眉,中午不是吃过肉了,怎么这么馋呢,不晓得她们爸多辛苦需要好好补补。
她正要发火她碗面上又多了一块,“你tຊ别给夹,你自己吃。”
“你辛苦。”萧逸年说完管自己加菜吃,当然也没亏着自己,就不吃肉,顶多少一点就吃了一块。
边吃边计划着把柜子打好了,拿到钱割肉回来,都好好补补。
周春香拿他没办法,还是把肉吃了,免得坏了,那就可惜了。
吃完饭周春香还要忙活,胡来娣攥着木雕小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逸年过去揉了揉脑袋,她迷茫的望着爸爸。
“你妈嘴坏。”
萧逸年又掏出一个弹弓,塞到她手里。
之前那个被抢走了,他给她重新做个,做个更好的。
“姐姐弹弓弹弓。”胡菜花高兴的叫着,小脚脚激动的小跑起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我的,你没有。”只有我有。
胡来娣说着嘴角忍不住咧到了耳后根。
她摸了摸弹弓将它放到了自己宝贝布袋子里,她不打算玩弹弓,她不想让胡金宝那个家伙看到又把弹弓抢去。
入夜了,该睡觉了,周春香过来看看两个女儿睡了没有,看到大女儿怀里抱着的布袋子,伸手去拿,没拽动,使点劲大女儿还抱的更紧了。
她无奈放弃。
*
一晃眼小半个月就过去了,萧逸年把柜子要用的木板都处理好了,借了一辆三轮车将其运到了邵家,在邵家花了半个多小时组装起来。
邵家加了一个柜子,他没有一起送过来,柜子占地方,他怕送过来邵家没地方放。
跟邵家确认后,他将剩下的木板运了过来,又组装了一个,邵家检查过后爽快付了钱。
萧逸年一走邵妈妈那叫一个爱不释手,邵思怡回来看到衣柜也很喜欢,想到以后衣服能放在这样的衣柜里她都迫不及待想到婚礼那天了。
萧逸年拿着钱回来,王招娣正坐在家里,喝着周春香弄的糖水。
她早就盯着小儿子送衣柜了,这次送木板有些奇怪,还运了两回,不过不要紧,东西送出去了,这钱总要拿回来。
这些钱都要给她乖乖金孙金宝买吃的喝的,还要买玩具。
王招娣余光扫到周春香,哼了一声,理直气壮道:“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加两个鸡蛋。”
周春香:“家里就剩下一个鸡蛋了,娘能不能……”
“不能,没有就去给我借,我来了吃俩鸡蛋还不行了,又没叫你去城里割肉,赶紧的。”
其实不是王招娣不想,只是时间不早了,去了也买不着。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吃俩鸡蛋,她觉得可委屈自己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春香低着头出去了,撞上了回来的萧逸年,他拉住周春香,“跟我进屋。”
王招娣看到萧逸年全然忘了自己让周春香出去借鸡蛋的事情,都没多给她一个眼神,笑着对萧逸年说:“老五啊你回来啦。”
“娘,金宝呢?”萧逸年目光扫过寻找胡金宝。
王招娣拉住他坐下,“金宝没来,在外头玩儿呢。”
“哦。”萧逸年应了一声,明显情绪不高。
王招娣对他这反应很满意,只要在乎金宝就行。
她清了清嗓子,“咳咳,老五啊,金宝正在长身体,直喊饿……”
萧逸年惊讶的说:“大哥竟然不给金宝饭吃!”
“不行,怎么都不能饿到孩子,我去跟大哥说道说道,怎么金宝都是他亲儿子,怎么能这么对待金宝。”
说着他就站起来要往外走,王招娣赶忙去拉他,她力气不及萧逸年,人都跟着了踉跄了几下,用尽力气才把人拽住,“金宝是你大哥的儿子,怎么可能不给金宝饭吃,是金宝正在长身体饿的快。”
这个老五一股子牛劲,累死老娘了。
“哦。”萧逸年又坐了回去。
王招娣顺势也坐了下来,继续说:“金宝这么饿着不行,他以后要给你摔盆儿的,你这个做叔叔的是不是该给点钱让他吃饱?你放心你对金宝好金宝都记在心里。”
萧逸年没吭声,掏啊掏掏出了五毛钱塞给王招娣,“娘你随便花。”
王招娣听这架势老五肯定没少给,她一喜低头一看,手上才五毛钱,她高声说:“怎么才五毛钱?”
五毛钱够干什么的,连块肉都买不起。
第253章 现代木匠侄子宝男(4)
王招娣把钱拍在桌上, “金宝可是你侄子,以后要给你摔盆儿的。”摔盆儿仨字咬重音。
“你就给五毛钱!”五毛钱还要她费劲来要吗?还随便花。
呸!
这次他不把打衣柜的钱都拿出来她就不叫王招娣。
萧逸年闷声说:“我没钱了。”
扩充一下就是因为没钱了,所以给不了, 而不是不想给。
王招娣不信,“你怎么会没钱, 不是才把衣柜给人送过去?”
不可能,老五在跟她玩心眼,好啊木头都长心眼了,肯定是周春香教的。
她狠狠的剜了周春香一眼, 周春香知道婆婆不喜欢她,这也不是第一回了,根本不在意,她更在意的是她男人把钱花哪去了。
她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王招娣:好你个周春香还搁这给我装。
“你家就俩丫头片子,都是要泼出去的, 现在不对金宝好,金宝长大了怎么孝顺你们, 他乐意你大哥也不乐意白养儿子孝敬你。”
她这话说给儿子听也是说给周春香听的, 生了俩丫头片子还把着钱, 想没想过以后,别怪她没提醒她。
此时此刻婆媳俩都盯着萧逸年。
萧逸年:“我买了些干活的工具都花了。”
这话是真的,萧逸年一点谎话成分都没有,甚至就这还是杀了价的。
只是他没说,他把钱花出去是故意的,他知道王招娣一直惦记着这笔钱,一到手她就会想办法拿走, 给了她和胡金宝,他不如成雕刻用的工具。
“什么工具要那么多钱?”那可是好几百块。
王招娣觉得老五就是糊弄她。
萧逸年慢吞吞的说:“就是一些雕刻的, 做木活没以前好挣了,我想多学一点,这样才能多挣点也能多一点给金宝。”
“娘这些不用你操心,你多管管金宝。”
“我呸!”王招娣忍不住了,有钱她还乐意哄着这个儿子,没钱,她哄个屁。
再听听这话,说的好听,现在都没有还什么以后,还让她管金宝,她的金孙子好着呢,她看该管的是他!
“你要是不想养金宝,以后你就当孤魂野鬼去吧。”
王招娣踹翻凳子,临走前想拿走那五毛钱,结果没看到,又不能落了架势,她直接甩脸出去了。
而那五毛钱此时正安安静静的躺在萧逸年的口袋里。
系统:……
周春香看看萧逸年,看看怒气冲冲远去的婆婆,她对她男人买家伙事没什么意见,但这钱,“家里还有一百多块,要不拿出一半我给送过去?”
反正有米有菜地,饿不死,就是没挣到钱之前吃不了肉。
萧逸年沉声道:“说过了,不送。”
另一边王招娣回了家,胡金宝瞬间冲了上去,翻着她手,她兜,边翻边嚷嚷着,“奶吃的吃的。”
没找着推了王招娣一把,“你偷吃了!”
王招娣翻白眼,“我怎么可能会偷吃你东西,是你叔,居然把钱都花光了,奶想给你买都没钱买。”
胡金宝听不进其他的,他就知道是萧逸年没给,小脸一鼓就冲去萧逸年家,瞪萧逸年,“钱给我!”
“你不给我以后不给你养老,不给你摔盆。”
萧逸年盯着胡金宝,胡金宝到底是个小孩,被看的渐渐胆怯起来,面上还强装,但一个小孩子哪里能装的像,一眼就能让人瞧出来。
萧逸年没有任何感触,虽然他还小,但他已经从根儿上坏掉了,妄图扎在这个家吸干他们一家人的血。
他还很会拿捏人,知道他们在意什么,他将这个家都视如己物。
在胡金宝想要退却逃跑时,萧逸年说话了,“金宝你不小了,你要懂点事了。”
“来娣五岁就会帮忙炒菜,知道怎么洗碗……”
前面一句胡金宝只是游戏人不耐烦,但听一听能让小叔给钱他也就听了,但一说到胡来娣胡金宝那是一句都不想听了,“我又不是胡来娣那个死丫头,你给不给钱?”
把他跟胡来娣比,胡来娣连他指甲盖都比不上。
胡金宝这么想眼里闪过恨意,等着早晚有一天他要打到她求饶,再把她嫁到会打人的人家去。
萧逸年:“不给。”
胡金宝:“好!你好样的,我以后绝对不会给你摔盆儿的!”
他昂着头狠狠地瞪着萧逸年。
萧逸年沉默以对,胡金宝等不到他服软,二话不说抓起地上散落的小木块朝着萧逸年扔去,然后转头就要跑,被萧逸年tຊ给抓住打屁股了。
“啊啊啊啊!!!你竟然敢打我屁股,我以后绝对不会给你养老的,不会给你摔盆儿,我不是你儿子,呜呜呜你放开我……”胡金宝喊声震天,嗷嗷哭了起来,这回眼泪花子是真的。
王招娣本来就在找胡金宝闻声飞快跑了过来,看到他打她的宝贝金孙子目眦欲裂,“胡通渠!谁给你的狗胆打老娘的金宝!”
胡金宝见到救星哭嚎着说:“奶救我,我不是他儿子,他不能打我呜呜呜奶……”
王招娣上前想抢过胡金宝,萧逸年躲开了,狠狠揍了两下,胡金宝顿时哭的更加厉害。
王招娣那个心疼哦,一把拽住萧逸年抢回金孙子,“不是你儿子你就揍,胡通渠你长本事,长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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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招娣又哄了胡金宝几句,看他小圆脸上的眼泪珠子她心一阵阵抽疼,这可是她捧在手心里的金孙子居然让老五给打了。
王招娣小心的给胡金宝擦掉眼泪,将他放到地上,一下下打在萧逸年的胳膊上,边打边骂:“你长狗胆了敢打金宝,金宝长那么大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你一个当叔叔的还打他屁股,你长本事了你啊胡通渠……”
胡金宝叉着腰得意洋洋,一点没有刚才哭嚎的可怜模样,他感觉到屁股痛痛的,狠狠瞪着萧逸年,“你就是我叔,不是我爸,就连我爸他都不能打我,你算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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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任由王招娣打的萧逸年顶着胡金宝幽幽说道:“金宝说的对,娘,我算老几,我就是他的叔,我不过就是给他花了上万块钱买奶粉买衣服买玩具,我连自己闺女都没有都要让他有,娘你说我算老几?”
胡金宝躲到王招娣身后,拽着她裤腿,“奶我怕。”
王招娣立刻要打萧逸年,不过这次他没让她得逞,退到了一旁。
王招娣怒目而视,“你给我过来!”还敢躲,吓着她家金宝还敢躲!
萧逸年又往后退了一步,“娘,我是他叔,教育教育金宝而已,你这么生气干什么?他现在就说这种话,我以后还能指望他吗?”
“我家金宝好的很,用不着你教育,你不指望金宝,你家两个死丫头还能给你摔盆儿?”王招娣冷笑,老五就是这个命,就该对她的金宝好,花点钱还抖起威风来了。
“你今天不站着给金宝打回来,他以后就不给你摔盆儿。”
要不说是亲的,两人威胁的话都是一个德性。
萧逸年叹气,“随娘。”
他摇着头进屋了,留下不敢置信的王招娣。
王招娣在外面大喊:“金宝以后就不给你摔盆儿了!”
一会儿萧逸年出来了,王招娣暗哼,她就知道老五舍不得金宝。
这下知道错了,不站着给金宝打够再给她五百块钱她不会让金宝原谅他的。
萧逸年只到了门口,没凑近,闷声说:“娘,金宝不给我摔盆儿记得把钱还我,没道理我这个叔要给他花那么多钱。”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去了,王招娣傻眼了,怎怎么回事?老五不是出来认错的吗?
胡金宝还不知道萧逸年的话意味着什么,冲着屋里喊:“我就不给你摔盆儿!让你以后做孤魂野鬼,坟头全是草,被其他鬼欺负,我还要去你坟头拉屎撒尿。”
敢打他,他不会让他好过的!
哼!
王招娣见萧逸年再没出来,心里有些乱,一会儿不相信他会这么干,他都没儿子,不管侄子以后没人摔盆儿多凄惨可怜,一会儿又觉得是不是周春香那个女人说了什么,老五脑子昏头了。
对!一定是那个女人撺掇的,就看的到眼前,头发长见识短。
这周家怎么教的女儿?
王招娣心里骂骂咧咧,知道今天是拿不到钱了,把胡金宝带了回去。
周春香在王招娣走后就下地去了,刚才外面那一通闹她不在,他们一走这里就萧逸年一个人。
萧逸年又不是原主并不在意两人,拿了一块木头试用新工具。
明明是没用过的工具,在萧逸年手里却像是手指一样灵活,在木头上时凿时雕,木头都像泥巴似的,他想要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系统对此习以为常,它的宿主无所不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就是雕木头,能有什么难的。
见惯了‘世面’的系统完全不知道萧逸年这一手将会令多少人震惊掉下巴。
雕刻从古至今,一直都是一门艺术,不是随便学学就能学会的,无数人在这条路上成了木匠,却难出一个雕刻大师。
萧逸年他还有很大进步的空间,但他已经具备了雕刻大师的基本素质,这才是最难得的,毕竟技艺可以练,魂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拥有。
当然萧逸年本人也没觉得有什么,活了那么久学了那么多东西,虽然没有学过雕刻,但一些东西一通百通,算不得多厉害。
有了顺手的工具他雕的很快,之前雕木雕小人还要用上两天,这一个下午就把小人雕出来了。
这回是他自己,只是木讷呆板的原主换成他后,在雕眼睛的时候成了深沉大气,看着人时仿佛要被看穿了一般。
萧逸年又动了动雕刻刀,令其锋芒内敛,算是彻底完成了。
四个木雕小人,一家四口整整齐齐。
第254章 现代木匠侄子宝男(5)
胡来娣回来看到, 把自己的宝贝木雕小人拿了出来,一边拿还一边叫妹妹也拿出来。
胡菜花翘着屁股哼哧哼哧掏宝贝,胡来娣拿好了她还在翻, 被胡来娣拍了下屁股,“慢死了。”
然后她扒拉出了胡菜花的木雕小人冲到桌子边把小人摆在一起。
还差一个, 胡来娣扯着嗓子喊:“妈妈妈你的木雕小人呢?快拿过来,快点快点。”
周春香在厨房愣是被叫过来了,她擦擦手,念叨着把她那个木雕小人拿了过来, “一天就知道叫唤。”
四个小人摆在一起,胡来娣开心的笑了起来,他们是一家人,没有胡金宝。
胡菜花不知道姐姐开心什么,她开心她也跟着笑。
周春香见状眉目跟着舒展, 笑了起来,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 漂亮又透着生机。
萧逸年嘴角微微上扬。
晚上四个木雕小人都摆在了两姐妹床头, 周春香倒是想拿回她那个, 她一拿胡来娣就叫,只能罢了。
夜里过来给她们盖被子,看到女儿的笑容她忍不住摸了摸她们两个的脑袋。
回房后,她躺在床上,忽然说:“你给金宝做了没?要是没给他做一个被他看到会生气的。”
萧逸年:“……”
幸好她这话没在饭前说,那时候说了来娣又该难过了。
唉~有些东西不是一时半刻能掰过来的,他还任重道远。
萧逸年:“金宝被娘教坏了, 你别管。”
周春香:“他还小,长大了就懂事了。”她这是跟萧逸年说的, 也是跟她自己说的,没办法谁叫她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要是她能生的出来,当然是管着自己儿子。
萧逸年听到周春香在叹气,只说了一句,“听我的。”就管自己睡觉了。
周春香没了人说话,倦意袭来也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萧逸年都没接什么木工活,一直在家苦练木雕。
王招娣本来还想晾晾他,让他知道知道没了金宝他损失会有多大。
听说了这回事坐了两天没坐住,不干活就不赚钱,搞什么木雕。
在她眼里这东西就挣不来钱,萧逸年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钱。
她上门后萧逸年就跟她要钱,上万块,他知道要不回来,但可以堵住王招娣的嘴。
不过拿上万块堵嘴代价太大了,所以萧逸年准备在养老钱里扣。
原主约定的养老钱上万块能扣二十多年,说起来这还要多亏了他们约定的是固定的钱数,在当时看起来多,但随着物价飞涨可那点钱还不值一顿饭。
等王招娣想起来萧逸年没送养老钱再次上门时知道萧逸年的‘好心’,登时就在地上撒泼打滚把全村人都给闹来了。
面对村长村支书,萧逸年把给出去的钱账本拿了出来,账本老旧是三年前的,也就是胡菜花出生之后开始记的。
原主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将给出去的钱一笔笔记了下来,上辈子到死也没拿出来,但的确是记了,方便了萧逸年。
他粗糙的大手摩挲着账本,好一会儿才将其交给村支书,“我不要金宝养老了,也不要他摔盆儿,他要把钱还回来。”
“这是这些年来我给他花的钱,不算那些送的小tຊ零碎,一共八千九百二十块五毛,都记在里面。”
“我大哥一直不来还,我也知道金宝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多,我娘拿回去了也是她和大哥一家在用。”
“要是以前,我有手艺在不怕挣不到钱,不还就不还了,但现在有了家具厂,别人少有看的上我这手艺的,我只能另找出路。”
这个另找出路村支书等人都有所了解,村支书是大学生村官,比村里其他人更懂一些,这木雕啊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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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看到一个末路人在垂死挣扎想再走出一条路来。
这笔钱就算不能让胡老大家还回来,也该算到胡家两位老人身上当养老钱。
村支书翻看了一下账本,然后让村会计算了一下。
再到胡家一起对,王招娣还想耍赖,然而村里芝麻大点事都能尽人皆知,何况她从原主那拿了钱又没收敛,村民们能给说出那段时间她买了啥,胡老大家割肉啊啥的,然后差不离的就对上了。
王招娣是赖不了一笔。
确定都是真的后,都转嫁到养老钱上,什么时候两清了萧逸年什么时候继续给养老钱。
这下闹的,胡老大和他媳妇都心里怨怪起婆婆,怨怪起儿子胡金宝。
他们可不止胡金宝一个儿子,也就是看他能让老五拿出钱来往家里贴补才对他比另外两个儿子好些。
这闹没了,因为怪着胡金宝,他的待遇还不及两个儿子了。
一直作威作福的胡金宝根本接受不了。
别小看小孩的智慧,胡金宝知道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萧逸年,跑上门来,让萧逸年说话,只要他答应和从前一样,他就还给他摔盆儿。
“金宝啊……”萧逸年摇了摇头,“我都是为了你好。”
胡金宝瞪着萧逸年,一直攥在手里的手头朝他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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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扔到萧逸年,但有路过的村民看到了,直摇头,难怪胡老五宁愿死后当孤魂野鬼也不要侄子摔盆儿,就这样怕是胡老五一死,能一张草席挖个坑把人埋了。
*
胡金宝一通闹影响不到萧逸年,他日子难过萧逸年也只有高兴的份。
他埋头雕刻,邓师傅和师兄那边终于完成了所有家具,交了工,不久邵思怡结婚,那些新颖的家具让她好一阵风光。
邓师傅那边一扫之前,许多年轻人找他打结婚要用的家具。
就是一些中年人也上门了,不舍得花钱归不舍得花钱,但家具是真讨他们喜欢啊。
邓师傅媳妇来了一趟,萧逸年肯定是要去的,分了一些活过来,差不多可以做一个月,不算多,挣点路费,也挣点伙食费。
交了这一批,他从师傅那拿到钱他就不干了。
邓师傅抽着烟,“想好了?”
萧逸年:“想好了,我还年轻,不找出路以后只能下地干活。”
邓师傅叹气,时代是好了,便利了,但他们这些手艺人也被机器取代了。
他再干些年挣点棺材本不是啥大事,不像小胡。
“师傅今天再教你一点绝活。”邓师傅没改主意,说要教就是要教。
萧逸年领了他的好意跟在一旁学习,他没表现的学的很快,原主什么样邓师傅十分清楚。
所以他又来了几趟,把架势学了,剩下的就是好好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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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时候他给邓师傅留了一个他本人的木雕。
邓师傅媳妇跟他说他才知道,他端详着手里的木雕。
邓师傅媳妇不是个木匠,但眼力还是有的,“没想到小胡这木鱼脑袋做的木雕还挺好,这是把窍开在这了。”
邓师傅哈哈大笑,“开的好啊,开的好。”他不用操心小胡以后过不下去丢下那一手本事到地里干活了。
同时他也看到了木匠的出路,可能很多木匠不一定有雕刻的天赋,但就跟小胡一样,总能有活路的。
邓师傅把木雕当作宝贝,每天起来都要拿布擦一擦,把玩一下再干活。
邓师傅媳妇看的都嫉妒了,这个死老头子,对她都没这么好。
*
萧逸年拿了钱只给了周春香三百块,然后背上木雕前往D市,那个有名的木雕之乡。
萧逸年背的都是木头,就随便的抱着,露出来一角也能看到里面是木头玩意儿,他又一副农民样,没人把他当条鱼,顺顺利利的下了火车。
他背着包买了两个大包子,啃着往外走,去哪他没想好。
他知道这边是木雕之乡,但不知道该去哪卖,又不像后世有电脑就能查。
他选中一路人大哥,跟他打听。
萧逸年不是随便选的,这边木雕市场又出名,很快就打听清楚了,他坐着公交就去了。
到那边先找了旅馆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背着那些木雕去市场。
也是他选的火车到站早,不然这一通折腾怎么也得等明天。
他灰扑扑的进了木雕市场,找人打听过后在这边交了两块钱,租了个临时摊位,他来的晚在最里面的位置,很少会有人逛到这边来,这也是为什么摊位租金这么低的原因。
一般根本租不出,更别说萧逸年按天租。
那个管理员觉得萧逸年就是白花钱,傻透了,好在是一天天的租,还能及时止损。
萧逸年本人倒是心安,在地上铺上布把带过来的木雕往上面一摆,再拿出一块木头,手里握着雕刻刀在那雕着,搁自己家一样。
边上摊位的摊主还想跟他说上两句,见状,得,啥也别说了,顾自个儿的吧。
*
兰艺馥来D市出差,这边有他们家的分公司,有点问题需要她过来处理。
她处理掉后发现账目有点问题,正准备查账二哥电话就打过来了。
可真是打来的刚刚好,显然有人通风报信。
兰艺馥面无表情的挂断,一点心情都没了。
兰家的女儿向来不如兰家的男儿,不是能力不如,是兰家重男轻女,就算二哥能力平平连她都比不过,更别说出众人人夸的大姐了,但不管爷爷奶奶还是爸妈都更属意二哥,哦,爷爷奶奶心里可能还有几个堂哥。
反正她和大姐什么都不是,继承人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把她们剔除出去了,她们啊都是要嫁出去的,能备上厚厚的嫁妆已经是兰家对她们恩宠有加。
兰艺馥眼底闪过嘲讽。
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东西倏然合上,二哥拆自己家底子都不客气,她一个未来会外嫁的姑娘操心什么,又不会多给她半个子儿。
兰艺馥出了办公室门,没管别人的目光,出了大楼就上了一辆的士,“师傅D市有什么值得去的地方吗?”
第255章 现代木匠侄子宝男(6)
“那可就多了, 不过D市最有名的还是我们这儿的木雕,我们还有一个称号叫木雕之乡,距离这里五六公里就有一个木雕市场, 你要不要去看看?”
司机师傅介绍的时候满满的自豪感,末了给兰艺馥推荐了木雕市场。
兰艺馥思考了片刻说:“行, 就去那。”
她难得来D市一趟总要带点纪念品回去,木雕挺不错的,戈曲锦那家伙应该会喜欢,毕竟她家里有不少这玩意儿。
兰艺馥到了木雕市场看到一堆木雕就后悔了, 她不是玩木雕的,看也看不出个名头来,就觉得都有些粗糙一些,有的更像一些,这么买回去戈曲锦那家伙指定笑话她。
但来都来了, 她还是在木雕市场里逛了起来,她有时间, 总能找到可心的带回去送人。
兰艺馥是这么想的, 但逛着实在, 嗯,一言难尽。
她总不能直接问,那不是等着人老板宰她。
她就应该带着戈曲锦过来,让她随便挑,自己付钱。
兰艺馥想了一通不知不觉走到了木雕市场的角落,目光不自觉被最末尾的摊主吸引,她没看到附近的摊主也跟她一样盯着萧逸年。
兰艺馥只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 手里拿着雕刻刀雕刻着,那雕刻刀在手里就跟手指一样灵活, 她想这应该雕刻技术不错。
当然她最羡慕的还是他在这样的环境中安然处之的态度,不,也可能是他雕刻的忘我,浑然不在意周围如何。
不管是哪一个兰艺馥都走到了萧逸年的摊位前,准备支持一下。
她拿起飞鹤木雕,一瞧感觉不一样了,这木头是很普通的樟木,这一路逛过来她看到最多的就是这种木头。
说起来她能认识木头还是多亏了她的好友戈曲锦,不然她恐怕也只知道几种名贵木头,什么紫檀木、沉香木,只闻其名不见其木的金丝楠木。
飞鹤木雕羽毛纤毫毕现,尤其是那眼睛,让她想tຊ到了画龙点睛一词,就这一下,让她感觉这只飞鹤木雕仿佛活过来一般,能拍着翅膀飞走。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买!一定要买下来!
她拿着飞鹤木雕又拿起一个弥勒佛木雕,玩木雕的信佛的多,萧逸年就雕了弥勒佛和观音菩萨,送子娘娘也雕了一个。
兰艺馥看着弥勒佛的笑脸有一丝晃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放下了一定要买的飞鹤木雕,捧着弥勒佛。
“笑口常开。”人世间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她应该开开心心的,而不是被家庭束缚,努力争取让眼瞎的他们看到她的好。
她该放手了。
兰艺馥直接把萧逸年这里所有木雕都包了,他手里那个都没放过,让萧逸年雕好了卖给她,那架势宛如进货,也根本没有讲价的意思。
系统:『大主顾啊。』宿主运气真好。
“是不错。”她的运气也不错。
萧逸年看出来兰艺馥深锁的眉头有苦恼,她手里拿着的那个弥勒佛是他看能否把阵法也雕进去。
这个世界灵气微乎其微,但还是有一点的,萧逸年出手自然没有失败的道理。
那个阵法融入了弥勒佛,加上萧逸年的雕工,看似普通的木雕却是无人能超越。
唯一能超越它的也就萧逸年之后的作品。
兰艺馥不知道这些,她在D市好好的玩儿了几天,收到了萧逸年当时雕刻的木雕后,就把木雕都带回了A市。
只拿了弥勒佛摆在床头,洗个澡就睡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爬起来。
她还没出门戈曲锦的电话就过来了,两人约了餐厅一起吃饭。
吃饱喝足,戈曲锦坏笑一声,“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兰艺馥无语,“你想多了,我是去出差,顶多在D事顺便玩儿了几天。”
还谈恋爱,她有什么资格谈恋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算了不想了,“我给你带了D市特产。”
戈曲锦:“……你不会给我带什么当地糕点,什么丝巾什么……”
兰艺馥听她越说越离谱赶紧说:“打住,D市是木雕之乡,我给你带了木雕,你不是最喜欢这个了,我买的还挺多,去我家,随便挑。”
“这可花了我不少钱。”兰艺馥有零花钱,也有工资,但还是肉疼了一下。
还好是最普通的樟木,否则当时她让人都包了,她恐怕得陷入付不起钱的窘境,当然这就不要告诉戈曲锦了,她绝对不会让她看笑话的。
戈曲锦知道她有心,不过好的木雕不是那么好淘的,别看她喜欢玩儿木雕,但她那里也就一件快够的上大师级水准的木雕。
小姐妹去木雕市场买,戈曲锦很难想象她能淘到好东西。
戈曲锦不好打击她,跟着她回家了。
说是家其实只是兰艺馥名下的房子,她为了工作方便平时都住这。
有点生活气息,但并不多,毕竟兰艺馥是个工作狂,住进来后添了些东西,看起来却并不温馨。
“你过来看。”兰艺馥是让人帮忙把袋子拎上来的,她自己拎不动。
拉开拉链想让戈曲锦看看,戈曲锦只觉得小姐妹是被坑了,木雕是木头没那么脆弱,但也不是这么个保存法。
等会儿她给点面子,夸上两句就是了,毕竟兰艺馥也是好意。
兰艺馥不知道她想了这么多,戈曲锦没过来,她就把木雕拿了出来,“这是鹤,我第一个拿的就是它,当时我就想我一定要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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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个,真的好绝,要不是颜色不对我都以为是真的。”她手里拿着的是圆盘,分为两层,里面雕刻着山水,外面那层镂空雕刻仙鹤树叶花草,像是仙境一样。
光看着就觉得大师牛。
戈曲锦夺过她手里的木雕,小心翼翼的摆在桌上,对待它们就如同瓷器一般。
这飞鹤看似比圆盘工艺简单,但它被赋予了灵魂,这是最难的一点。
圆盘不用说了,外行的兰艺馥都能看出难度,这两件都是大师级作品。
戈曲锦赞美之词滔滔不绝,兰艺馥偷笑,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在说木雕市场买的时候,戈曲锦那勉强的样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现在打脸了吧,她兰艺馥是不懂木雕,但她有眼光。
就冲这她都觉得这笔钱花的值了,当然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她手里这批木雕价格会涨到何等疯狂的程度,简直比买股票买房涨的还要癫。
兰艺馥装作若无其事的又拿出两个木雕,“你别光看那两个,这里还有。”送子娘娘、观音菩萨。
戈曲锦又抢了过来,兰艺馥反身又拿了两个出来。
戈曲锦此时又麻木又开心又有一丝可惜,麻木小姐妹居然一次性拿出这么多大师级作品,她是去大师家打劫了吗?
开心她一次性能欣赏这么多好作品,她就像掉进米缸里的老鼠,太快乐了。
可惜这些作品竟然是用樟木雕的,如果用名贵木头来雕,恐怕会飙到天价。
戈曲锦还没可惜完,兰艺馥又拿出来两个木雕,可恶她到底买了多少木雕!
都把桌子堆满了你知道吗?不行,必须多分她几个。
“你说让我随便挑的对吧?”
兰艺馥看了看桌上的木雕不管是哪个她好像都蛮喜欢的,顿时犹豫了起来。
戈曲锦斩钉截铁的说:“你不能反悔!”
戈曲锦抱住了飞鹤,“我就要它了。”别什么多分几个了,她怕一个都捞不着。
但是其他的她也好喜欢啊,就连送子娘娘都看着那么好看。
“你是想要它?”兰艺馥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送子娘娘,然后视线转到了戈曲锦的肚子。
戈曲锦翻白眼,她不想生娃,她喜欢的是木雕,木雕!
兰艺馥耸肩,你说是啥就是啥。
“对了,我还有一件,我最喜欢这一件,昨天带回来就摆我床头了。”
兰艺馥拿来弥勒佛的时候戈曲锦手里的飞鹤不香了,“你不是说随便挑吗,我不要飞鹤了,我要这个弥勒佛。”
她上手去抢被兰艺馥躲过了,“它不在这个行列,你别想了。”
戈曲锦看得出来兰艺馥是真心喜欢,但她尤不死心,“不能割爱吗?”
兰艺馥无比坚定果断道:“不能!”
戈曲锦退而求其次,“你D市哪买的,我也去买一袋子回来。”虽然这个形容不太好,但是拎回来一袋子想想都高兴啊。
不,她要两袋子,比兰艺馥多一袋。
戈曲锦带着所有存款去D市的时候,萧逸年早就回家了。
萧逸年雕刻其实花的时间比别人少,最后一个木雕给兰艺馥之前他就完成了,在木雕市场好好逛了逛。
大师级的作品不可能出现在这样的市场上(萧逸年的例外),他们的作品摆在家里就会有人上门去求,但只是精品木雕也让萧逸年有所收获。
主要是在时代差异上,加上不同世界木雕文化也有些区别。
萧逸年回了家又拿起木头雕刻了,没拿钱给周春香,她当他没卖多少钱,估计都花在车票上了,也就没问。
王招娣暗中偷窥着,见萧逸年伙食都没什么变化笃定他没赚到钱。
转头和人说:“我就说他搞什么木雕,不成的,还费劲到市里去卖(她以为的),有这闲工夫不如老实打家具,还能多赚一些。”
有人刺她,“多赚一些也不给你。”这人嫉妒王招娣,居然有这么一个好儿子,那么高的养老钱都没二话,还给了八千多块,八千多啊。
一年到头家里能攒下一千都是多的了,王招娣这儿子三年来给了八千多,她说都花了,指不定还攒着一大半呢。
王招娣翻白眼,“我还不稀罕呢。”就老五那样,自己家能不能养活都不知道了,她还怕他找她要钱,他都那么大了,她可管不着。
第256章 现代木匠侄子宝男(7)
“你就嘴硬, 等到你家老五挣了钱又得厚着脸皮上门。”
王招娣是个没脸没皮的,但她不会承认,嫌弃的说:“切, 就他,榆木疙瘩一块, 做个木匠还学了十几年才出师,这什么木雕不得再加十几年,这中间日子不过了啊。”
“你们就瞧着吧,不听我的话, 不打家具,不养着金宝,老五以后的日子指定越来越难。”
她是恨不得他们把话传到萧逸年耳朵里,让他改变主意,让一切都恢复从前。
别看她说的嚣张, 她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下降,还有金宝, 那小脸蛋都瘦了。
不过她的愿望注定是落空了, 萧逸年tຊ都没听到, 整日在家练习他的雕刻。
起初是练习普通雕刻,后面练着练着又把阵法融进去了。
因为灵气稀薄,加上雕刻的是佛像,他改了阵法,从吸收灵气改成了吸收信仰之力。
如果买到它的人对它不断祈福祝祷,它的力量会不断增强反馈到祈福着身上。
为了避免有人利用它害人,他还加了一层限制, 融入在他独有的标记中,有点个人印章的意思。
佛像以外的木雕他雕刻的阵法就五花八门了, 在灵气稀薄的条件下基本没用就是了。
他就是练练,不打算卖,摆在家里给两个女儿玩儿。
胡来娣和胡菜花非常喜欢,不过胡来娣最喜欢的还是那个没有那么精细的木雕小人。
哪怕萧逸年后来又雕了一个给她也无法取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萧逸年沉迷雕刻,被系统提醒才发现到了学校报名的日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吃午饭的时候告诉胡来娣,“明天带你去镇上报名,上小学。”
胡来娣:???
胡来娣:!!!
“我可以上学?”
胡来娣想上学吗?
当然想了,她不懂上学是什么样的,但老妖婆经常说要送胡金宝那个废物去上学,说什么考大学。
上学一定是一件好事情,不过这种好事情能轮到她身上?
胡来娣望着爸爸目光中带着疑惑。
萧逸年:“明天带你去报名。”
上辈子胡来娣也是上过学的,毕竟九年义务教育普及,不像从前一堆人都没读过书,扫盲都困难,只是上的比较晚,那时候胡来娣都十二岁了,读完小学就被王招娣搅和了,初中没让上。
彼时胡来娣已经不像现在这么要强和倔强,如同失去了光泽成了鱼目的珍珠。
胡来娣屏住呼吸,紧接着爆发出欢呼,“哦,我要去上学咯,我要去上学咯。”
胡菜花跟在后面喊:“我要去上学咯。”
胡来娣捏捏她的小脸,“是我不是你,你不能去上学。”
胡菜花瞪大眼睛,好像在说:不能吗?不能吗?
“巴巴窝不能去上鞋嘛?”她小脸蛋还被捏着就问萧逸年。
“你想去的话可以送你去幼儿园。”三岁了,应该能上幼儿园吧?萧逸年不太确定的想。
周春香想说什么,看着女儿高兴的样子还是没有说出来,一直等到她们吃完跑出去了她才说:“咱们家没什么收入,来娣也才七岁,不着急上学,要不再等等?”
她把萧逸年送胡菜花去幼儿园当作了糊弄小孩的话,只说起了大女儿。
她觉得女孩子上学没什么问题,她自己也上过两年,会写自己的名字,就是想再等等。
萧逸年:“我木雕卖了赚了钱,不差这点。”
周春香苦笑,木雕能卖多少钱,一百两百?去学校要学费,要买本子笔,还要送来娣去学校,耽误地里的活,不是嘴皮子一碰人就去学校了的。
周春香叹了口气,还是没反对,转头扒拉起她那里那点钱,又算着地里的菜,城里人没地方种菜,她多跑几趟卖一卖,总能赚些钱,要还不够,卖粮食卖血总能凑够的。
第二天,萧逸年和周春香带着胡来娣和胡菜花去镇上了,挨个报了名,胡菜花报上了,不过不是幼儿园是托儿所。
说起来也巧,小学对面就是托儿所,他们还绕了一圈回来的,以后她们上学倒是省的跑了。
两姐妹下课还能见一面,如果她们想的话。
胡菜花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和姐姐不在一个学校,傻乐着,想象着以后在托儿所里的美好生活。
报完名,萧逸年又带着她们去文具店买书包本子笔,胡来娣一进文具店就被粉色的大书包吸引了。
那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书包,上面还有蝴蝶,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书包。
胡菜花没看书包,被文具店里的小玩具吸引走了。
“是不是喜欢这个书包?”萧逸年拿起粉色的书包问。
胡来娣重重点头,很快又摇头。她读书已经很费钱了,书包可以不买。
“妈妈可以给我缝一个,我只要本子笔就可以了。”有新的本子笔她也很开心了,以前她都没有。
周春香欣慰,还好孩子懂事,“妈妈一定给你缝个好看的。”
“嗯嗯。”胡来娣大声应着,目光却停留在粉色书包上。
一狠心扭过头,去问老板本子和笔了,还不忘叫上妹妹,胡菜花就是小小孩忘记了玩具和胡来娣一起挑了。
她们挑好了本子笔,萧逸年叫胡菜花,“过来挑个书包。”
周春香皱眉,“菜花那么小,你非给报个托儿所就算了,还要什么书包。”
萧逸年:“上学就要有书包。”
这是上学的仪式感,又花不了几个钱。
他不看周春香,心里盘算着回去还是要让她知道一部分家底,不能太抠搜了。
胡菜花不懂,萧逸年叫她选她就选了,她喜欢红色的。
“再挑个铅笔盒。”
胡来娣鼓着腮帮子看妹妹欢欢喜喜的挑着,她也喜欢书包和铅笔盒,是她不要的,不能怪爸爸不给她买。
胡来娣眼中蕴起了眼泪,鼻子酸酸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胡菜花挑好了,萧逸年拿到柜台上,难过的胡来娣没有过去,等粉色的书包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惊喜极了。
“背上。”
胡来娣很听话的就背上了,两姐妹你看看我的书包我看看你的书包,叽叽喳喳的。
周春香抿了抿嘴嘟囔:“来娣也是,菜花小她也小吗,都不知道拒绝。”
萧逸年:“她才七岁。”
萧逸年不想和她争辩,继续说:“带她们去改个名字,以后咱们都生不了了,来娣也不用叫来娣了,菜花名字不好听。”
萧逸年的话触到了周春香,她沉闷的应了声,没说其他的。
两个孩子还小,改名不难,出了派出所胡来娣以后就叫胡灿,一直都像阳光一样灿烂,散发着热度,生生不息。
胡菜花则改成了胡楚楚,楚楚霜筠护碧苔,楚楚有整洁美好的意思在里面。
胡楚楚上辈子走的比周春香都早,遍体鳞伤,这辈子不会了。
两个小姑娘都不知道自己名字独特的含义,互相叫着名字,嘴角咧到耳根子。
她们背着漂亮书包,笑着进村的模样落到胡金宝眼中,刺的他眼睛都红了。
那些都是他的,都该是他的。
他捡起石子就冲了过来,周春香反应慢,但她下意识上前想要挡住他。
萧逸年更快一步,拎住他的衣领子,掰开他的手,石子落地,胡金宝一点悔意都没有,蹬着脚踹萧逸年,“你居然给两个丫头片子买书包,那都是我的,我的!”
聚过来的村民还想问咋的了,这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胡家老五想胡金宝摔盆儿,出钱养着胡金宝,他不乐意养了,胡金宝可不这么想,觉得胡家老五的钱都该是他的,胡老五给自己亲闺女买个书包都不行。
“胡金宝不嚷嚷着不给胡老五摔盆儿了,怎么还惦记着胡老五家的钱?”
“小孩子懂啥,肯定是王招娣一直念叨,胡金宝没拗过来。”
“你们瞅瞅着胡金宝是不是瘦一点?”
这话一出众人一瞧,那可不,以前脸蛋圆圆又白又胖,王招娣见天的炫耀她金孙子有福相,人胡老五给了八千多块可不养的有福相,这钱一没了,这福相都没了。
萧逸年听到他们的话了,没放在心上,他拎着胡金宝没让他踹到,但胡金宝这么嚣张,他这个做叔叔的也该教教他。
萧逸年翻过胡金宝,挡住女儿视线,扒他裤子打屁股。
“啊啊啊!你打我屁股,你竟然敢扒我裤子打我屁股,我记住你了,你以后求我我都不会给你摔盆儿的。”胡金宝又羞耻又恼怒,恶狠狠的说着自己觉得最恶毒的话。
萧逸年不为所动,打的更用力了,众人只能看到白生生的屁股都没红一下,觉得也没多疼都是胡金宝瞎嚎,胡老五还是心软啊。
然而只有胡金宝本人感觉自己屁股要碎八瓣儿了,疼的要命,刚撂完一句狠话就哭着叫奶奶了。
胡灿凑过来炯炯有神,胡楚楚学着凑过来,被她捂住了眼睛。
萧逸年还没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这个女儿……
“别看。”
胡灿可惜的转过了头,难得看胡金宝挨打,那白屁股,都没红还叫的那么惨,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胡金宝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不然一定哭的更大声。
王招娣在胡金宝的呼喊中终于过来了,一看到她胡金宝像是看到了救星。
“奶奶救呜呜呜救我,呜tຊ哇哇……”
王招娣叉腰,“老五!你又打我的金宝,你是翅膀硬了,你敢!”
萧逸年又打了两下,似是向她证明他敢还是不敢。
周春香:丈夫看起来有点皮。
王招娣那个心疼哦,上前想抢过胡金宝,被萧逸年躲开了,又揍了两下。
王招娣怒呵:“老五你给我放下!”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我的金宝,我的心肝宝贝金宝。
王招娣心疼死了。
第257章 现代木匠侄子宝男(8)
萧逸年不仅没放还又是一顿揍, 王招娣拦都拦不住,她气的嘴唇都在发抖。
萧逸年:“我是他叔叔,我今天就教教他。”
疼在自己身上了才知道有些事能做还是不能做, 还是不明白?不要紧,他揍到他明白为止。
萧逸年说着又打在了胡金宝屁股上, 胡金宝嗷嗷直叫。
村民们看着那白屁股:像是电视里在演戏,还是演的很假的那种。
王招娣那叫一个心疼,“老五你赶紧放开,金宝知道错了, 他知道错了。”
此时此刻她只想萧逸年能放开她的金孙子。
萧逸年停下手,“错哪了?”
虽然没打了,但胡金宝屁股还痛着,奶奶根本救不了他。
胡金宝很识相的说:“我不该拿石头砸胡来娣和胡菜花。”
不该在她爸在的时候砸,他要等到只有他和奶奶, 奶奶肯定站他这边,护着他不让死丫头片子打他。
萧逸年看他那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就知道他不是真心认错, 没事他本来就不是有心想教他。
“还有。”
胡金宝望着萧逸年, 不知道还有什么。
他不就是拿着石头想砸胡来娣和胡菜花, 都没砸到,还挨了一顿揍,胡金宝感觉屁股更疼了,想要去捂。
萧逸年认真的说:“我的钱是我的,我想给我女儿买书包跟你没关系。”
萧逸年也不管他有没有听明白,估计是明白不了了,毕竟他被王招娣教的一心把原主家都当成他的, 原主一家都该为他奉献所有,不能拒绝, 谁叫他要给原主和他媳妇摔盆儿呢,多了不起啊:)。
王招娣抱住胡金宝瞅着他白生生的屁股,暗哼一声,算老五识相没打伤她金孙子的屁股。
王招娣这么想给胡金宝穿裤子就没轻重,胡金宝顿时痛的叫了起来,“奶奶我疼,你轻点。”
“好好好,我一定轻一点。”王招娣哄着胡金宝。
村民们就在那吃瓜看戏,就那连个红印子都没有的屁股还能嚎起来,还掉眼泪珠子,这胡金宝演的不错啊。
啧啧,看看那花猫脸,比以前干嚎好多了。
没人信萧逸年下了重手,没有红印是一个,另外原主之前对胡金宝太好了,胡金宝把小小的胡菜花推倒手掌摔破皮都没打过他,这次下手是轻,但好歹打了,在他们看来萧逸年是真的不打算供养胡金宝了。
只有胡金宝,他看不到自己的屁股,痛的他碰了一下就收回了手,他以为自己屁股都烂了,叫嚣着让王招娣给他抹药,弄好吃的。
王招娣把他抱回家,拿着药水对着白生生的屁股蛋子也不知道该往哪抹。
胡金宝:“奶奶~疼~”
“哦金宝奶奶给呼呼。”
王招娣吹了吹,随便涂了点,胡金宝一个劲的叫。
王招娣:“……”
过了过了。
胡金宝:“奶奶我要吃糖水蛋。”
“好。”
胡金宝趴着吃着王招娣喂的糖水蛋。
晚上王招娣把为数不多的肉夹了一大半,给趴着的胡金宝喂饭。
这么连着三天,胡老大先受不了了,“妈你别再惯着金宝了。”
他都听村里人说了,老五下手有分寸,金宝的屁股根本没事。
他还去看了,除了紫药水那屁股连肿都没肿起来。
王招娣:“金宝是你儿子,我对他好点怎么了?”
“我不只一个儿子。”
胡老大撂下这句话就不管王招娣了。
王招娣知道他这是最后通碟,以及孙子的屁股的确看着没什么事情。
她悄悄对胡金宝说:“金宝你别装了,你爸生气了。”
屁股依旧痛意不减的胡金宝:???
一直在这边围观的系统:『哈哈哈……』
宿主这一招太妙了,同情胡金宝一秒,叫他谁不好惹惹宿主,有苦都说不出,哦,不是,是疼死了别人都以为他是装的。
啊哈哈哈!!!
萧逸年屏蔽了系统,太吵了,影响他雕刻。
胡灿和胡楚楚去学校的去学校,去托儿所的去托儿所,周春香下地干活去了。
虽然看到了萧逸年给她展露的存款,但她也没想着就在家里等着吃饭,顶多没有再想着辛苦点跑去城里卖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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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不是个能歇着的人。
萧逸年说了几遍无用就随她了。
等他雕出一批成品,又跑了一趟D市。
戈曲锦在D市都等的绝望了,要不是实在不甘心,加上知道木雕应该精雕细琢,不是随手就能雕出来的,她都等不了这么久。
四个月啊,整整四个月,她天天在D市木雕市场逛,木雕市场的人都眼熟她了,见到她都会跟她打招呼了。
嗯,她也对他们很眼熟了,出现个眼生的她都会上前去瞧瞧。
也不是没碰见过好木雕,换作以前她就买回去收藏了,可她眼睛被那一批的木雕养的眼光高了,尤其是那尊弥勒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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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也怕自己这边买了,等碰到人她买不起木雕。
所以戈曲锦在木雕市场也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
戈曲锦今儿来的有些晚了,再强大的鸡血撑四个月已经够强悍了,兰艺馥给她打电话知道她如此坚持都要说一句甘拜下风。
戈曲锦不抱有期望,例行一逛,逛到市场尾巴的她看到萧逸年本能的过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预感。
她盯着摊子上的木雕,死死的盯着。
系统提醒,『宿主你要小心,这女人好像病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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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年抬起头瞥了一眼低下头继续摆弄手上的雕刻刀。
而不知何时,戈曲锦的目光从木雕移到了他的手上,看着他那双不算好看的手灵活的运用工具,将一块平平无奇的木头蜕去平凡。
她蹲了不知道多久,腿都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好她穿的是休闲裤,然而坐下不会瞬间驱散麻痹,腿脚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食,即便如此她都没舍得移开目光。
木雕是工艺品,是艺术,他雕刻的过程也是令人欣赏的艺术,能有幸亲眼看到大师雕刻她不知道有多激动,她又怎么舍得移开。
萧逸年没停,他雕刻速度可能是快了一点,但没人规定木雕就一定要慢慢雕。
上次他也是刚好想逛逛木雕市场,客人也不急,他就晚点交货了。
得亏这边是木雕市场的最角落,不然他和席地而坐的戈曲锦很难不吸引一群人围观,就算现在都有人过来看了。
他们多少懂点门道,完全被萧逸年这通操作摄了魂,眼睛拔都拔不出来,惊异于他雕刻速度的同时期待着他最后的成品。
萧逸年停下,拿起120目砂纸打磨木雕表面,去除大的不平整后,又用600目的砂纸继续打磨,最后用2500目砂纸进行打磨抛光。
再用软毛刷刷去上面的灰尘。
一尊弥勒佛像完整的呈现在众人眼前。
戈曲锦神圣的望着这尊弥勒佛像,大师又进步了,她能从这尊佛像看到更多的神性,太妙了。
这尊佛像就跟弥勒佛附身了一样。
这尊佛像太绝了。
戈曲锦已经不会赞美了,只会用最粗俗的词汇来表达此时的震撼。
“大师这尊佛像您卖多少钱?”
虽然问价格侮辱了这尊佛像,但她真心想买啊,也不知道她带的钱够不够,不够她就跟人借,戈曲锦心里发狠了要买下来。
其他人回神了,小声说:“这尊佛像虽然用的最普通的樟木,但经过大师的手,怎么也该要二三十万。”
“不止不止,来宝拍卖会上吴大师的紫檀观音拍出了一百二十三万。”
“那不一样,那是紫檀木,又那么大一尊,吴大师又走了一百多年了才拍出一百多万的高价。”
“我觉得值,这佛像看着比吴大师的作品还要完美,将弥勒佛的神韵都雕刻出来了,要不是樟木这里又不是拍卖会,这价格怎么也得破百万。”
“反正我是吃不下,不知道这个小姑娘能不能出的起价?”
戈曲锦小姑娘本人:你们能不能一边去,别打扰大师,万一大师不卖给我了呢?
戈曲锦这滤镜也是tຊ厚的没边了,萧逸年都在木雕市场了,前面又卖了一批给兰艺馥,怎么可能不卖。
就像围观的人说的那样,这就是樟木,但萧逸年从来不低估它的价值,何况他还加入了阵法。
所以萧逸年伸出了手。
众人倒抽了一口气,这也太贵了。
“五十万?”
戈曲锦刚才都听到有人说值二三十万怎么也不能误认成五万,萧逸年还点头了,她咬了咬牙,她这次就带了四十来万,距离五十万也差不了多少,找小姐妹借一借也能凑够。
“行,我没这么多钱,你跟我走,我筹措一下打到你账户上。”
萧逸年就收拾摊子跟人走了,留下了一个木雕卖五十万天价的传说。
木雕市场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热闹非凡,不管是来逛木雕市场的还是摊主都想来看看什么样的木雕能卖五十万。
另外戈曲锦‘铁公鸡’的桂冠也换成了‘行走的五十万’,戈曲锦要是知道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了。
戈曲锦担心萧逸年以为她是骗子,所以赶紧给兰艺馥打电话了,四个月够她腰包逐渐丰满。
戈曲锦到银行给萧逸年转了五十万,拿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弥勒佛。
“大师太谢谢您了,大师我还担心你以为我是骗子,大师我真的很喜欢这尊佛像,我在这边等了四个月就为了等您,我都以为要等不到了……”戈曲锦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萧逸年逐渐从她的话语中听出来她来木雕市场的始末。
萧逸年看着她,平凡的五官,衣着更是洗的有些发白,但戈曲锦就是有一种被大人物打量的感觉。
滤镜八百米厚的戈曲锦:这就是大师!
她收了声,不自觉站的笔挺,等着萧逸年发话。
“合作吗?”
第258章 现代木匠侄子宝男(9)
戈曲锦带着木雕和合同回A市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和大师达成合作了, 她和大师就一面之缘啊,大师就这么放心的跟她合作。
戈曲锦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下了飞机都是晕乎乎的。
兰艺馥过来接她, 在她眼前怎么晃都没用,狠狠掐了一把。
“嗷!兰!艺!馥!”戈曲锦痛的呲牙咧嘴叫了出来, 如果不是还要护着那袋子木雕她非得让兰艺馥瞧瞧她的厉害。
兰艺馥:“咳咳,走了走了,别人都看着呢。”
那一嗓子把机场一半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戈曲锦丢给她两个卫生球,“回去再跟你算账。”
两人把木雕运了回去, 都顾不得累惨了,兰艺馥伸手想打开袋子欣赏这一次戈曲锦带回来的木雕。
被戈曲锦拍掉了手,大师这么信任她,将这么多木雕交到她手里,她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人看。
“等着我办木雕展览。”在这之前休想。
兰艺馥:“……”
兰艺馥怎么说戈曲锦都不让看,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给我看看你买的。”
这个可以有, 于是兰艺馥看到了戈曲锦买的价值五十万的弥勒佛。
兰艺馥:想抢!
被戈曲锦死死挡住了。
“休要用你的脏手玷污我的弥勒佛。”
兰艺馥继续伸手,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你还想抢我的呢, 还是小姐妹呢,友情的小船说翻就翻。
戈曲锦:“在木雕面前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两人一通闹,兰艺馥揉了揉酸了的脸蛋,“至于么。”
戈曲锦推崇的说道:“大师的作品独一无二,那双平凡的手创造出了如此完美的作品,看着这尊佛像我愿意做它忠诚的信徒。”
兰艺馥:疯魔了。
想是这么想,她睡觉前却会对着佛像讲述生活中的不愉快, 希望一切都能够好起来。
佛像吸收着她微弱的信仰之力。
*
木雕展览在戈曲锦精心操持下定好了时间地点,邀请函也都发了出去, 而没有开展的这段时间她都会浏览一遍木雕。
展览过后她就不能再这么整齐的看到它们了,可惜她吃不下,不然一个不落的买下摆放在家里,毕竟它们都是她的心头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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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做不到,但她会努力把木雕卖出高价,它们值得。
她看着木雕,眼中全是狂热。
戈曲锦不是什么名人,只听说爱玩木雕,背靠戈家,木雕展览当天一些人还是给面子到场了。
这些人有的喜欢木雕,有的根本就不懂木雕。
不管懂不懂都该了解一些,比如大师的名字。
胡通渠胡大师?根本没听说过。
现在是什么人都配叫大师了。陪着奶奶过来的于盛启撇嘴。
真不知道爸妈怎么想的,让他过来走个过场也就算了,还让他带奶奶过来,就算散心也不是这么个散法。
于盛启打开车门扶着奶奶下车,两人进了展厅。
一个木雕展览当然不只有萧逸年那几个木雕,就算作品再好也不能几个木雕开个展览,所以展厅里还有一些她联络的木雕大师的作品。
那些人起初知道推的人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木雕大师,这展览就是把他们当垫脚石根本不乐意参加,但看过萧逸年的木雕后什么话都没了,送来了自己最满意的作品不说,还千方百计的向戈曲锦打听萧逸年。
被烦死的戈曲锦笑开了花:我就说,没人能逃过胡大师的作品。
于盛启看到那些木雕下面标着的雕刻大师,这个戈曲锦这么把雕刻大师摆在这,推那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胡大师,那些大师知道吗?
他笑的有些玩味,他笃定这次展览戈曲锦要把其他大师得罪光了,等着看好戏。
于奶奶对木雕的了解也只是皮毛,上了年纪大师的名字她都不爱记,最喜欢的就是盘她的紫檀佛珠手串,她也就是看个样子。
两人不知不觉逛到了萧逸年的木雕前,于奶奶混浊的双眼猛然定住,她手指飞快的拨动着佛珠手串上的佛珠,双手合十,缓缓闭上了眼睛,像是在佛前祷告。
于盛启没发现奶奶的变化,他直接看的名字,看到写着胡通渠三个字的小木牌,带着有色眼镜匆匆扫过佛像,吊儿郎当的说:“这就是戈曲锦重点推的胡大师,看起来也不怎么样么。”
“就这样的水平也能叫大师?我练练是不是也可以当当这大师?”
于盛启的声音惹来了围观,而就在众人看过来的时候他后脑勺就被拍了,“谁?谁打我?”
“哪个这么胆大包天?!”
于奶奶不想看着自己的蠢孙子,“你奶奶我!”
于盛启嚣张的气焰瞬间泄了个一干二净,委屈巴巴,“奶奶你打我干什么?”这么多人呢,他也要面子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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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奶奶:“打你都是轻的,还不向佛祖忏悔。”
于盛启:???
于盛启好一会儿才转过弯来,明白奶奶说的佛祖就是这个什么胡大师雕刻的佛像。
不是就一破佛像,“奶奶你要拜佛去寺庙拜,跟这么个破木雕拜什么。”
还忏悔,太离谱了。
他做梦都做不了这么离谱的。
然后他又被甩了个大逼兜,让他清醒清醒,知道他奶奶那都是认真的。
于盛启没办法,奶奶身体不好,他要是把奶奶气出事来,爸妈都得收拾他,还会断他零花钱。
于盛启只能有气无力,非常小声的说:“佛祖我错了,饶恕我的不敬。”
于奶奶:“不诚心。”
于盛启:“………”
于奶奶也不想和他啰嗦,让他带她找戈家丫头,她要把佛像请回家供着。
于家是后起之秀,缺少底蕴,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暴发户。
于奶奶不知道展厅的规则,跟戈曲锦了解过后,她让于盛启回家找他爸了。
于爸爸还被儿子洗脑了一通,差点就要劝他妈了,看到木雕于盛启后脑勺又挨了一下。
这什么破儿子,就会瞎说。
他想写个一百万,于奶奶势在必得,一贯节省的她让儿子写了个三百万。
于爸爸:“……”
千金难买妈乐意。
他在写的时候,一群人进了展厅。
“胡大师的作品在哪?咦,这一看就是你老杨的。”
“你咦什么咦,这亭子你雕的吧,还摆在我前面。”
他们收了声了,但和其他安静参展的人相比那就热闹许多。
于盛启挨了三下难受的很,他也不想看他爸他奶请那破木雕,就在展厅里瞎逛,闻声凑了过去。
听到他们的话,他眼睛倏然亮了,这些该不会是其他木雕的师傅,哈哈哈他们肯定是来看那个什么破tຊ胡大师的木雕,然后找戈曲锦麻烦的。
于盛启笑了,“各位是想看胡大师的参展作品,我知道在那,就在展厅最中心,我带你们去。”
其中一位木雕大师拍脑门,“你说我这脑袋,天天雕木头这么简单的事儿都给忘了。”
最好的当然要放在最显眼最重要的地方。
“对,就你这脑子,不行了,还是收山休息含饴弄孙算了。”
“你就好了,你也不知道往里走。”
“你们慢慢聊我们先走了。”
得了话的两人立刻不吵了,跟上其他人到了展厅中央。
于盛启:“这就是胡大师的作品了。”
就这破木雕让戈曲锦放在这了,戈曲锦啊戈曲锦你要倒霉了。
于盛启等着这些木雕大师找戈曲锦算账。
“这观音刻的好,照片不及它万一,都没将它悲天悯人的神韵拍出来。”
“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坐井观天了,我以为当代没有能超越前人的大师,结果高手在民间。”
“你们瞧这线条,无一不是鬼斧神工,差一分多一分都不行。”
听到他们要把一尊观音像夸上天的于盛启:???
于盛启:!!!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这什么胡大师是拿你们当垫脚石啊喂。
于盛启不敢置信,但木雕大师们的话如同一个个耳光,啪啪打在他的脸上,打肿了。
于盛启想不相信也不行。
他头一次认真仔细的看萧逸年的木雕,双手合十,由衷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七天展览结束后,木雕就被送到了于家。
而这次展览也在圈子里传开了,萧逸年名声大噪。
那些木雕大师都缠着戈曲锦,戈曲锦应付不过来只能再给萧逸年打电话。
萧逸年这次答应了,顺便告诉她他又雕刻了一些木雕,问她地址,他给寄过去。
戈曲锦:!!!
“不用不用,我亲自过去取。”
这要是路上出了问题她会心痛死的,必须亲自去,打飞机去。
她出事木雕都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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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不要一些好木料,樟木价格上限低,玩紫檀木、红木的更多……”戈曲锦说着说着停下了,她一个玩木雕的还能比大师更懂吗,还在大师面前班门弄斧,大师用樟木肯定有特殊的原因。
樟木最好弄也便宜便雕了一水儿的樟木木雕的萧逸年:“你看着带,从我那笔钱里扣。”
“大师您放心。”大师肯雕刻樟木以外的木雕实在是委屈大师了,她一定给大师用最好的。
她要不要给大师准备一套顶级工具?大师的工具太普通了。
下一秒她否决了,这工具用顺手了,新的就算是顶级的怕是也不那么好用。
戈曲锦纠结了一下还是准备了,用不用是大师的事情,准不准备是她的事情。
她不能一点都不表示。
戈曲锦哐哐一通寄,没办法她就是个弱女子,带不过去啊。
不过她是寄到了Z市,没有直接寄到萧逸年家。
在东西寄到之前戈曲锦跑到了Z市,然后租车请人,把这些往萧逸年家运。
她在去之前,“大师当代隐士,居然住在乡下。”
那大概会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画面。
第259章 现代木匠侄子宝男(10)
周春香一大早要去赶集, 送孩子们去上学的任务就交给了萧逸年。
他骑着三轮车,胡灿和胡楚楚坐在车斗里,两人啃着糯米饭团子, 糯米饭加了葱花虾米和土鸡蛋,吃起来香的很。
两个人吃的头都不抬。
萧逸年在前面慢悠悠的骑着, 浓浓的乡村风味。
系统:再来顶草帽就更好了。
两姐妹吃完叽叽咕咕说着话,还会叫萧逸年,他听着应一声。
到了校门口,赶紧把她俩送进去了。
“清静。”
萧逸年慢悠悠的往回骑, 骑到村口看到了胡金宝,胡金宝也看到了他,眼睛里满满的恨意,一对上他的目光,胡金宝就跑了。
萧逸年就当没看到, 他一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胡金宝送上门揍两下屁股也就是了, 总不能把他弄死。
“有道德底线的人就是会被又蠢又毒的人欺负。”
还记得胡金宝被揍的痛了整整一个月, 还被人当是装的, 就连最爱他的王招娣都不信的系统:“……”
欺负在哪?
哪?嗯?
“我都不能把他摁死。”
系统:“………”
好大的欺负哦。
萧逸年骑三轮到家,还没进去王招娣就过来了,怎么说都是母子他不能视而不见直接关门。
“娘你又来干嘛?”
王招娣差点翻白眼,生生给忍住了,她的目的还没达成她得收着点。
其实王招娣还有些段位的,当初哄着原主确确实实下了工夫,但这几年原主只有两个女儿, 她又有胡金宝在手,早就不装了, 顶多没扯下那块布。
由奢入俭难,那演技就相当劣质了。
萧逸年就看着她拙劣的表演。
王招娣不知道萧逸年的想法,还觉得自己不动声色,没人看的出来,扯起嘴角,“老五啊你闹也闹了,金宝也打了,这气也该过去了,我是你娘,我不忍心你以后没了没人摔盆儿,那都是没有父母兄弟照应的可怜人,你有这么多兄弟,还有金宝这么一个好侄子,怎么也不能沦落到那种田地。”
萧逸年:“娘你可以的,我相信你,做的到。”
王招娣:“什么?”什么意思。
她还没品出来,萧逸年继续说:“金宝还小,有的改,我和春香一直对他有求必应害了他,我不会再犯了,为了他好,我也不能跟从前一样。”
多好啊,我还是个侄子宝男,把侄子当心头好,只是不再一味的听从付出,而是从他自身出发,从品行开始。
这一点他从来了就贯彻始终,多棒。
系统:“……”他们可能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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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的金宝那么好根本不用改,你是不是就是不想养金宝了?”王招娣越想越觉得是,老五就是被周春香那个女人糊弄的昏了头了,她要跟他掰碎了讲。
萧逸年抢先一步说:“娘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他一副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我还要这么做,你只是不理解。
王招娣那个心梗啊,这老五怎么变这么轴了,她不要他这种好啊!
王招娣一忍再忍,忍不住了,“你脑子里塞木头了,跟块榆木疙瘩似的,一根筋啊你,我跟你说那么多遍了你就轴,硬的软的你都不吃,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啊?”
“我都是为了谁啊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玩意儿?生出来的时候你脑门就被夹了吧,我@#&……”
王招娣越骂越脏,戈曲锦提着东西好不容易找过来,看到这副场景,立刻冲了过来
她撸起袖子,“你谁啊,骂大师干什么,你别以为你嘴巴能叭叭叭的就能随便骂人。”
她还能抽空跟萧逸年说:“大师您放心有我。”
立即又转回去继续大声说:“不是你嗓门大,骂的脏就有理了,就你这样的我见多了,长岁数不长品德,为老不尊。”
“你谁啊,我跟我儿子说话有你什么事?”王招娣一个劲翻白眼,都不知道哪冒出来的野丫头,在这跟她耍横。
戈曲锦:???
她转头看向萧逸年,这这这……
大师跟孙子一样被骂是因为对面这位大妈是他妈?
有种小孩闯祸被妈教训是即视感是怎么回事?她的滤镜碎的七零八落。
这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喂。
“娘她是我的客人,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我刚才还看到金宝,现在不知道……”
萧逸年故意没说下去,胡金宝,王招娣的心尖尖,她没心情追根究底,瞪了戈曲锦一眼就回走了。
戈曲锦尴尬的望着萧逸年,她实在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种局面。
“来送木料?”
萧逸年起个头,戈曲锦立马把刚刚的翻篇了。
又是夸他的作品,又是讲他的作品最后的成交价,展览有多少人来,对他的木雕有多推崇。
戈曲锦讲述中又把滤镜给粘回来了,大师有点缺点算什么,他在木雕这行是最顶尖的。
要不是他,怎么会有那么多木雕大师同意参展,那些木雕大师也不会追着她要大师的联系方式。
要知道从前她求一件作品都难。
萧逸年不太在意,反正钱到位就行了。
王招娣太烦了,这次的钱到账他就去买房搬走。
萧逸年把最近雕的木雕给戈曲锦让她带走,至于木料,先放她那,他搬来搬去的麻烦。
戈曲锦眼里只有木雕,只会说好好好,车子还在村口停着,走的时候又让人开走了tຊ,只留了仓库钥匙给萧逸年,让他要用就去取。
然后她就带着那批木雕离开了。
戈曲锦一走萧逸年又被王招娣骚扰了,为了避免接连不断的骚扰,他推迟了跟那些木雕大师的见面时间。
带着周春香和胡灿胡楚楚两个女儿去了S市,在那里买了带着一大块地的房子。
又赶上送蓝印户口的尾巴,他就又买了四套商品房,把他们的户口都转过来。
他和周春香影响不大,最重要的是两个孩子,有户口解决了上学问题。
周春香根本不知道萧逸年的操作,就光在S市买房都震惊她了。
她睡觉都睡不踏实,一直感觉在做梦,“这房子就买了?”
这可是大城市,就是他们村也不是说买就买啊。
萧逸年:“买了。”
“你哪那么多钱?”
“卖木雕有挣了一些。”
“我特意买大了一些,你要是还想种地,那亩地就给你种,不想种了就种花种树。”
周春香拍他,“种什么花中什么树,种上菜好歹能节省一点,大城市菜指定贵。”
周春香想着种地,都不惦记着钱的事儿了,第二天就起来收拾那块地了,一副要把它种回本的架势。
就是这个回本还没有地价自己涨的快。
周春香操心种地,萧逸年把孩子送去上学她也没太过问,在她眼里就跟在老家一样,送去学校报个名老师就收了,根本没想过学校不收的事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萧逸年也没跟她讲,又麻烦了戈曲锦一下,让她派人把木料送到S市。
嗯,他把后面那块地也买了,造成仓库。
周春香有地种,萧逸年有个仓库放木料继续干活有问题吗?
周春香一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直到很多年后,周春香感觉自己当初傻的可以。
当然那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周春香还卖力种地,尤其是知道S市的菜价,不仅那块地种了还弄了木箱种着,长大了能剪了就剪了放筐里挑去卖。
每天数着到手的钱能乐出牙花子,完全想不起来摔盆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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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劲想着怎么保持土地肥力,又能更好的种植。
萧逸年给她整了农业书和字典过来她真就学起来了,如果不是觉得电费贵,她能挑灯夜战。
萧逸年对孩子说:“你们看妈妈多努力,多厉害,以前都是你们妈妈没机会学习。”
胡灿鼓掌:“妈妈好棒。”
胡楚楚鼓的更卖力,小手都拍红了,叫着:“好棒好棒!”
周春香脸都红了,她其实也没怎么样,就是种种地。
她这么想,书看的更起劲了,她一定要担的起丈夫和女儿的夸。
别的就不说了,种地她种了二十几年了,她可以的。
周春香刚开始看书还要用字典,后面完全能独立看书了,她看完一本又一本,看完萧逸年就给她淘新的,从来没断过。
那块地都不够她种的了,萧逸年又给买了几十亩,找人帮着种,她只要打个样,过去看,做记录。
要是换成刚过来的周春香肯定不会同意,但她学了这么多,家里有多少钱她也知道,而且地价一直在涨,买了就亏不了。
所以她一点都不操心,萧逸年买了她就接着,她想种地,想让更多她这样靠种地为生的劳动人民能挣到更多钱,过上更好的生活。
她的眼睛熠熠生辉。
*
二十年后,社会极速发展,房价涨到了顶峰,因为疫情原因还跌了一些。
家家户户都用电脑和手机,这是二十年前大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萧逸年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听着录音机放出来的广播,一副退休老大爷的模样。
实际上也才五十二,不过他也不怎么雕东西了,平日里就这么晒晒太阳,带着周春香到处逛逛。
周春香一般没空,都泡在地里,一如既往把地当她家了,只有一种情况才能让她离开,就是要去哪里跟人交流心得。
她乐意,萧逸年从来不阻止,只是打着中医的名号帮她调理身体。
有萧逸年在,她这些年身体也是梆梆好,也就更不听话了。
一个快五十的人竟然还熬夜,萧逸年打电话跟胡灿和胡楚楚一通念叨。
连着加班三天每天就睡四个小时的胡灿:你不能妈要补觉就不打扰她,光打扰我吧,我也要补觉啊。
职场新人被工作烦透了的胡楚楚:“……”
第260章 现代木匠侄子宝男(11)
萧逸年同时被两个女儿嫌弃了, 所以他就到院子里晒太阳了。
戈曲锦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这悠闲模样,依旧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没什么关系。
“胡大师我来看您了。”
萧逸年听声儿就知道是谁, 手拍拍扶手,让她找凳子自己坐下。
戈曲锦也没跟他客气, 都认识二十年了,熟的很,要不是他,她都不会有今天。
要说别人的木雕雕的再好量多了也得降个价, 但胡大师的这些年那价格是水涨船高,早些年流通还比较大,就是出的起高价有人会转手,但后来于家出了事差点破产,于家奶奶对着佛像祈求, 愣是让于家有了机会翻身。
这件事传出来后就很少有人转手了,毕竟买的起的也不是那种差钱的人。
她再卖胡大师的作品, 那价格就翻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于家是一个例子, 后来传出来的就更多了。
她的家底大半都是靠胡大师积攒出来的, 是圈里有名的富婆,现在胡大师不雕了,她也经常上门,往常就是联络联络感情。
这次来,她是想求木雕。
“大师我儿子十八岁生日就要到了,不知道能不能请您给他雕个吊坠?”
“你去把我架子最左边的木盒子拿过来。”
戈曲锦没有问原因,她习惯了萧逸年这种直接的态度, 换个人她一准生气,还要骂对方有病。
她拿木盒子的时候还眼馋的看了一下架子上的木雕, 她自己也有一大架子,但总是比不上这里的。
她把木盒拿来后萧逸年说:“打开看看。”
戈曲锦一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两块吊坠,一块佛一块观音。
萧逸年闭着眼睛,“那块佛给你的,上次你来你都没戴,就给你雕了一块。”
戈曲锦内心感动,大师居然发现她的吊坠坏了,还早早给她儿子准备了礼物。
“谢谢大师。”
萧逸年不在意的挥挥手,也是戈曲锦这个合伙人做的好,这些年他只要收钱和雕刻就好,都不用操心。
他要出门玩还会推荐地方,给他做攻略,去她的地盘玩,还亲自给他当导游。
做到这份上的合伙人,他不意思一下都要不好意思了。
何况两块吊坠也只用他一天时间。系统默默给他划重点。
戈曲锦没有久留,心静如水,带着给儿子的礼物回了A市。
萧逸年的生活也没有因为她这一来一去有所变化。
眯上眼,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等醒了坐起来,保姆就过来了,“胡老先生家里来了客人,说是记者,来找老太太的。”
萧逸年点点头,每次一听这个称呼他就觉得他上年纪了,退休的很合理。
“见见。”
萧逸年慢慢悠悠的起身,去了客厅,记者早就等候多时。
“胡老先生您好,我是CCTV的记者孙魏光。”孙魏光非常恭敬,他是来采访周春香女士的,但了解过她的家庭背景后,就算他不信什么木雕能帮人心想事成,他也不敢造次。
萧逸年挥手让他坐下了,见过人知道是正派人,又是官方电视台,不会乱搞什么内容。
他就让孙魏光先回去了,他跟周春香说采访的事情。
周春香本来还不想,她觉得她就一种地的,有那么多比她厉害的人采访她干什么。
萧逸年的话改变了她的主意。
第二天就让孙魏光过来进行采访了。
*
孙魏光:“听说周女士您小学就读了两年,如今却有如此成就,很多人好奇您是怎么办到的,您可以说说吗?”
周春香:“我就是一种地的,我也只会种地,我丈夫把我带到了S市,还给我整了一亩地,担心我不适应,说种花种树都可以。我想啊这不行,城里人吃菜多贵啊,当然还是要种菜。我不仅种了自家吃,还挑出去卖,那时候数着钱我不知道有多快乐,我觉得种地也能挣钱,要是大家都能跟我一样挣钱就好了,但种地人难啊……”
胡金宝被第六十七家公司开除,碰上疫情就赖在了家里,疫情过去了他也死赖着不出门,一日三tຊ餐都由王招娣准备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就是如今条件好了,不然他这样家里怕是家徒四壁,哪里会有电视手机。
他开着电视,又玩着手机,因为游戏还在匹配,他目光落在了电视上。
看着电视上的人有些眼熟,不知不觉把周春香的回答听了下去。
“奶,这是不是我五婶?”
“什么你五婶?”王招娣擦着手出来,二十年过去了,她精神还好着,都还能下地。
不过别人是闲不住,她啊是下地养孙子。
王招娣出来看到电视上的周春香恍惚了一下,这是周春香?
穿的体体面面,二十年过去了看起来也没多老,还上电视了?
不可能,不可能是她。
王招娣摇着头说:“不可能,不可能的……”
胡金宝没听到她的嘟囔,急不可耐道:“奶有没有五婶的照片?这电视播了她也就一个种地的,在S市种地,那S市可是大城市,要是五婶,那地卖了能在咱们这造别墅。”
照片是没有的,不过这介绍他们等着重播的时候听了一遍,胡金宝还录了像让别人来认。
种地的,姓周,长得像,丈夫姓胡。这还能有跑?
胡金宝带着王招娣杀去S市了,他们也成了村里茶余饭后的话题。
“你们说胡老五会认他们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有什么不认的,一个亲娘一个亲侄子,过了这么多年事情早就过去了。”
“什么过去了,要是过去了胡老五会一直不回来?”
“胡老五没儿子,为了胡金宝能摔盆儿总要低头的。”
“就胡金宝那样,这把岁数了还让王老太太养着,那不是低头是引狼入室。”
“你个姑娘家家的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是你老思想,重男轻女!”
另一边胡金宝和王招娣到了S市,S市很大,胡金宝让王招娣去打听萧逸年和周春香的住处,王招娣以前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里,S市这样的大城市她哪来过,看到人都不敢说话。
胡金宝等着过好日子呢,王招娣不行他就自己出马,然后就被送进派出所了。
萧逸年接到派出所电话,听到胡金宝和王招娣两个人恍如隔世。
这两个家伙竟然又找上门了。
萧逸年脚趾头想想也能想到是因为采访,不过即便这样他也会劝周春香接受。
两个不值一提的人,没有为了他们牺牲采访的道理。
萧逸年让保姆去接人,没带到住处,直接带去酒店。
他在这个世界没有买房致富的想法,名下却也有不少房产,很多都是去哪玩别人送的,毕竟住酒店没有住自己家舒服。
S市不在其列,但当初买过商品房,这些年过去拆迁了,又赔付了三套,三套都租出去了,他都不用找理由不让他们住进去。
这让胡金宝和王招娣有些失望,他们还以为能住进萧逸年的大房子里,现在人都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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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金宝嘀咕:“奶,五叔是不是不想见我?”
“你不是一直念叨他盼着我给他摔盆儿?”
他早就忘了小时候的事情,这些年见不到萧逸年他也不信这话,但现在萧逸年发达了,他自然就信了。
就是这个五叔怎么想的,怎么就不接他去他家?
“你放心,他没儿子,肯定要你摔盆儿。”王招娣非常笃定,萧逸年二十年没回村她也不觉得他改主意了。
他当年那么说也是觉得金宝教的不好,现在金宝长大了,白白胖胖的,他肯定喜欢。
等萧逸年来了,王招娣更加坚信她的认知。
“老五啊娘想死你了,你这二十年过的……”
王招娣干嚎两声,叭叭起来,对着萧逸年想要形容,看着过去二十年模样一点没变,气势更足了的小儿子,她都说不出有什么不好,只能一个劲说着想死他了,接着讲述这些年她的不容易。
胡金宝贼眉鼠眼的打量萧逸年,打量了半晌也没看出个什么,他读了一年高中就辍学了,也就在县里混,见过的世面都是通过手机。
萧逸年只扫了他一眼,小时候还能说白胖带着两分可爱,长大了的胡金宝肥头大耳,脸上还长着痘痘,留着一堆痘印,没有个百万彩礼估计没有姑娘会和他结婚。
王招娣呢,年轻时脸上有些肉,这二十年过去皮挂了下来,一脸的刻薄,那山一样的眉毛像是一直在生气,她头发全白了,岁月的痕迹无处不在。
他们出去别说母子了,说是奶奶和孙子都有人信。
无论王招娣怎么嚎萧逸年都没吭声,王招娣都嚎不下去了,收了声眼角还是挂了一点眼泪的,毕竟是自己儿子,这么多年没见她有点感触。
不过这点感触一点不妨碍她给胡金宝扒拉利益。
“老五啊,你瞅瞅,这是金宝,他长这么大了,他还孝顺,这些年工作了都不舍得走远了,陪在我身边。”
“金宝快叫五叔。”王招娣拍拍胡金宝。
“五叔。”胡金宝乖巧的叫了一声。
“落叶归根,你总要回村里的,以后走了也要进祖坟,要个人摔盆儿,你又没儿子,以前你不是想着让金宝给你摔盆儿,我也不计较你这些年一去不回,你只要现在照顾照顾金宝,帮他讨个老婆,以后摔盆儿扫墓他都给你办。”
王招娣苦口婆心,她自觉她对金宝这个金孙孙好,也没亏了小儿子。
“金宝。”
胡金宝保证:“五叔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当亲爸一样对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