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洗手间。


    小宫菅夫发挥了这个空间字面意义上的作用，在洗手间里尝试用水和洗手液洗去手上的印记。


    印记上半形似鱼头的绿色三角头，下半部分扭七八歪地拖着六条绿线，不像是画上去，颜色覆盖范围看不清皮肤的纹路，而像是如同脉络那样自然生长出来的。


    [kp：过个灵感。]


    [小宫菅夫：淦。]


    [kp：小宫菅夫灵感801d100=97失败]


    [小宫菅夫：哦吼，我就知道我命不该绝！]


    [kp：迟早的事。]


    小宫菅夫对印记的外观不置可否，只是想到有什么东西未经许可在自己身上留下烙印，被冒犯的不悦和烦躁油然而生。


    搓了半小时的手，小宫菅夫感觉自己的手快被泡发了，冲干净泡沫一看，印记还是鲜亮如初——不，不如说洗完手后，印记跟皮肤的色差更加严重了！


    小宫菅夫：&%#@（调查员粗口）。


    咔嗒。


    洗手间的门开开关关，小宫菅夫一脸衰样地坐回卡座，结果无需言说。


    [安西千：破案了，委托人是内鬼，是被kp安插进来的内鬼！]


    [万良：内鬼在指认内鬼……]


    [安西千：你别乱说，我顶多算墙头草好伐！]


    [江户川红莉栖：感觉仿佛kp给委托人发了一份调查员攻略……]


    [出羽伊澄：大胆点，kp就是发了攻略。]


    [kp：你们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安西千：出现了，kp的渣男语录！]


    [小宫菅夫：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kp：多想想自己的原因，别把问题抛给别人。]


    [江户川红莉栖：这也是渣男语录？]


    [安西千：……不，对象是小宫的话，kp就单纯在实话实话了。]


    [万良：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严谨。]


    “假设你们现在都没有意见，那就开始执行我的委托吧，”远野望月语气轻松，“虽然对我来说只是小麻烦，但对一般人来说确实蛮棘手的，说是跟死亡赛跑也不为过。”


    突然被要求跟死亡赛跑的小宫菅夫：“……”


    “听起来你很清楚你遇到的小麻烦，”万良头次见这么成竹在胸的委托人，“解决方法你也知道？”


    远野望月侧头看了一眼咖啡厅墙壁上的挂钟，颔首：“不错，这具身体所在的位置被一个无形之物给入侵了，对方没有交流欲求，直接改造了这具身体的周边环境试图安家，这副身体之所以形销骨立，也是因为身体内的血肉被拿去当做建筑材料用了，但还不够，一个人能提供的材料远远不够。”


    “这就是具备传染性的理由？”江户川红莉栖不解，“说是说得通，但跟如何解决问题有什么关联？”


    安西千摸了摸自己没长胡子的下巴：“唔，一般这种情况有两个通用的解决方案，一是向绑匪投降，满足对方一切的需求，二是直接开火，从源头解决对方，前者憋屈，后者容易把人质一起打死。”


    “很遗憾，第一个方案是行不通的，”远野望月摇头，“想满足无形之物的需求，至少要四千万活人。”


    万良下意识讨价还价：“非要活人吗？只是血肉的话，鸡鸭牛羊不行？”


    鸡鸭牛羊：习惯了.jpg。


    远野望月伸出手展示了一下印记：“不行，这具身体是第一个被选中的，选择范围自动被圈定在与它高度相似的个体上，简单来说，只能是人类。”


    “啊？！”小宫菅夫一脸“原来我还算人类啊，我怎么不知道”的恍惚表情。


    没人知道小宫菅夫心里在演什么小剧场，调查员现在有更需要他们关心的事。


    “也就是说，”出羽伊澄看向远野望月，“你要我们从源头解决对方——那个所谓的无形之物？”


    “用解决不太准确，说到底，那不是你们可以解决的东西，”远野望月不带恶意地纠正了出羽的措辞，“这里用驱逐更恰当一点。”


    “无形之物生存在另一个维度，一般无法被观测，我说的无法观测是双向的，无形之物无法被观测就无法被干扰，也就无法被驱逐，想要驱逐它首先要观测到它，而当我们观测到它的瞬间，它也会观测到我们，驱逐也就有机可乘了。”


    出羽伊澄听着觉得有些耳熟。


    你看不见我我看不见你，不就是常见的都市妖怪设定吗？


    “它对自己的巢穴有病态的迷恋，不会错过重要时机，而有新的被感染者出现，它也会本能地重新计时，两天前的12点就是这具身体被感染的时间。”


    “你们能驱逐无形之物的机会只有两次，一次是今天的正午12，还有一次是两天后的正午12点，之后时间失序，你们的委托也就失败了，”远野望月顿了顿，继续道，“说真的，我比你们还不愿意见到你们失败。”


    “刚才开始你就说什么‘无形之物’，”安西千纳闷道，“没个具体的名字吗？”


    “据我所知，那玩意没有名字，而且取名字也是一种发明创造，”远野望月语气慵懒，“一说起要发明什么东西，我就提不起劲。”


    [安西千：伊斯人没跑了。]


    “那万一今天12点，没能顺利驱逐你说的那个什么无形之物，”江户川红莉栖指了指还在走神的小宫菅夫，“小宫会怎么死？”


    小宫菅夫检索到关键词，魂灵硬生生被吓回身体。


    “第一天没什么感觉，第二天精神上会得到加强，对万事万物的敏锐度上升，第三天就会变成这样，”远野望月挽起袖子，露出细到让人怀疑没有布裹着就会断掉的手臂，“三天内没有传染给下一个，就会融化成一滩感染源，对周围进行无差别感染，届时就不分人类不人类的了。”


    安西千吐槽：“这什么轻量版贞子。”


    “你这样没关系吗，瘦成这样身体撑得住？”江户川红莉栖忧心忡忡，短时间跟咖啡厅的员工同步了心情，“要不要吃点东西补充一下损失的血肉？”


    [kp：暗投？？]


    “没必要，”远野望月把袖子放下去，“血肉消失不会危及生命，死亡变成感染源只会在无形之物再次出现时一同完成，偶尔无形之物会被反利用延长被感染者的寿命。”


    小宫菅夫慢吞吞地理清现状：“这么说，其实传染性不是那玩意的威胁，反而是被盯上的人用来应付它的策略。”


    远野望月点头：“不错，无形之物没有太多智能，它只需要选中新家附近的个体，三天后它就能有一个能无差别感染当地生物的感染源，它的‘家’也就完成了。”


    [安西千：难怪只给我们两次机会。]


    [安西千：时间失序是4天后，到时候随便跳个时间七八个月过去，传染早死线了！]


    [江户川红莉栖：合着真是在跟死神赛跑啊。]


    [出羽伊澄：还是同时跟两个死神一起跑，死神小学生+全人类死神。]


    [万良：被你这么一说，柯南都变得面目可憎了。]


    “前情提要说得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换个交谈地点吧，”小宫菅夫站起来，“现在距离12点还剩下一个小时。”


    “好，我带路。”远野望月说着站起来，衬衫空荡得厉害，里面有几根肋骨都能从褶皱上看得清清楚楚。


    令人忧心的顾客率先离开了咖啡厅，跟他坐在同一个卡座的客人们跟着离开，尽管他们从头到尾都没点什么，仅凭他们都是站着走出去的这一点，就够服务员们感激不尽了。


    “但具体该怎么驱逐，”安西千挠了挠头，“跳大神吗？”


    万良：“我们中没人会跳大神吧？”


    “我会。”出羽伊澄冷不丁出声。


    只有这个时候大家才会想起，这人在叛逆辍学之前，是被神社养大的，还作为神官后备役被培养过一阵。


    “不用那么麻烦。”


    远野望月从口袋里摸出两个硬币，弹给小宫菅夫。


    [kp：小宫菅夫敏捷601d100=79失败]


    现实不是电视剧，被抛过来的硬币不会轻易被人接住，有的人可以帅气地用手接，有的人只能用脸接，小宫菅夫就是后者。


    钢镚在小宫菅夫额头上踩了一脚，兵分两路散落在小宫菅夫身边，完美避开手心。


    小宫菅夫狼狈地在地上捡钢镚，委托人表情则有些微妙。


    “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是最会扫兴的一个，”远野望月摆了摆手，“你就做你擅长的好了，去恶心无形之物一把，让它在这里待不下去。”


    小宫菅夫捡起两枚硬币，发现硬币大小是500元的规格，只是表面都被磨光了，蚀刻出一个不存在连接处的五芒星，中央围困着一只形似眼睛的象征图。


    [小宫菅夫：……kp你老实告诉我，你设定的委托人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kp：你手上的东西对神话生物算什么，委托人就把你当什么。]


    [小宫菅夫：……]


    [万良：……]


    [出羽伊澄：……]


    [江户川红莉栖：……]


    [安西千：是shi！震声.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