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澹指腹轻轻抹去她唇上的水光, 忽然想起来问她，“刚跟谁在说话？”


    他远远地看见明嫣跟那个女孩聊了很久。


    “沈初阳的未婚妻。“


    话音落了，沈时澹脸色稍变, “他来找你做什么？”


    明嫣轻扯嘴角，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谈论一件稀松平常地事情，“她说, 她跟沈初阳订婚了。”


    “他们订婚, 你怎么没跟我说？”


    沈时澹侧过身, 手指握住她下巴, 眼神极深地注视着她, 薄唇扯出的语气揶揄, “他订婚了, 你好像很失望？”


    明嫣顺着她手微抬下巴, 眨了眨眼睛, 表情玩味，“是啊，超级失望。”


    沈时澹收回手, 明嫣也就顺势倒在他怀里，薄唇贴上去，咬住她下唇厮磨, 柔软触感令人疯狂，忽地他稍稍用力, 明嫣睁开水眸瞪她，他含住那片唇含糊低语，“不许想别人。”


    明嫣双手圈着他的脖颈，往后一躲, 干脆被他倾身按在座位上，这个姿势更好让人予取予求。


    停车场没什么人，四周安静，逼仄的车内，气温很高，明嫣裙摆被撩起来，眼角浸润着潮湿的绯色，清冷的双眸被男人欺在一方天地里逗弄出动情的神态，柔软细白的手臂攀着他的背，肩头的布料松垮地挂在手臂上。


    有些风景呼之欲出，却用被男人拢回手心里，当宝贝似的磋磨。


    “时澹哥哥……”细长纤瘦的手指微微张开，忽又收紧，在男人平整的衬衫上抓出一道褶皱。


    沈时澹低头吻上去，明嫣身体轻轻颤抖着，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融化了。


    真不知道沈时澹怎么会这么多花样！


    她泪眼朦胧地看向沈时澹，指尖碰碰沈时澹耳廓，“回……回汀园。”


    手掌在白皙的肌肤上按出绯色，沈时澹欣赏着自己的精彩杰作。


    而就在这时，传来一道熟悉的交谈声——


    “这不是我小叔的车吗？他怎么来学校又不告诉我！”


    沈初阳站在车的斜对面抱怨了一句，掏出手机找出沈时澹号码拨号。


    明嫣听见动静，僵住，浑身的血液些凝固，她余光朝车外看去，只能看见沈初阳的腿和篮球鞋。


    “怎么办？”明嫣拽拽沈时澹衣袖，她根本不敢动，虽然后排没那么容易被看见，但她心虚的不行。


    他们的地下恋情，今天就要曝光了吗？


    在这种狼狈旖旎的时候？


    明嫣内心喊着不要，沈时澹像是某种感应似的，勾过黑色外套照在明嫣头顶，漆黑的布料压下来，带来他惯用的木调香气。


    沈时澹从容不怕地拿出手机，手机放在静音按键上，车外响起了说话声。


    “小叔去哪儿还要给你汇报吗？你又不是他女朋友！”盛禾拉着沈初阳要走。


    沈初阳站在不肯动，“不是，我怎么觉着车里有人？我过去看看。”


    盛禾心头一紧，回想到之前看到的一幕，拉着沈初阳手腕阻止他过去。


    沈初阳不耐烦，“你拽着我做什么。”


    盛禾顿了一秒钟，松开沈初阳手，抱着腹部蹲下，“我肚子好疼啊，你先陪我回家。”


    盛禾仰着头，眼睛里楚楚可怜，殷切切地望着沈初阳，“你先送我回去。”


    沈初阳抿直了唇，脸色不太耐烦，不情不愿地拉起盛禾，扶着盛禾上了车。


    “以后不要跟我来学校了。”沈初阳还惦记着沈时澹的车，隐隐觉着他来肯定跟明嫣有关系。


    说不定是来见明嫣的，想到这个沈初阳有些等不及，他解开安全带，被盛禾拉住。


    “你做什么？”盛禾不解看着他。


    沈初阳差点忘了盛禾，他说：“我有点事情，我给你打车，你自己先回去。”


    盛禾表情僵了一下，神色受伤地问他：“你又要丢下我？”


    不知道怎么的，沈初阳被她的表情刺了一下，挪到了门边的脚怎么都伸出去。


    “算了。先送你回家。”沈初阳重重带上车门。


    ——


    直到一辆白色轿车从他们车前驶出去。


    沈时澹侧身揭开衬衫，抚摸着明嫣潮湿的小脸，抬起来轻轻吻一口，明嫣睫毛抖动的厉害。


    狂乱跳动地心脏一时无法平息，呼吸因为太紧张变得急促，她眼底慌乱显而易见。


    沈时澹低笑，嗓音像是从嗓子里压出来，怕惊扰了谁，他说：“我的车贴了膜，外面看不见。”


    “你这样害怕羞怯的样子，让我觉着，可能真的在偷.情。”后两个字刻意咬得极重，裹着滚烫呼吸从舌尖抵出。


    又被骗了！


    明嫣捏着拳头，轻轻砸在他胸口，发泄不满。


    沈时澹握着拳头，将人拉到怀里，搂着，低头问她，“害怕吗？”


    得了经验教训，她可不敢放纵沈时澹在车内胡来，掌心推着他，“回汀园。”


    或许之前做了些过火的事情，车内气氛旖旎，古怪。


    沈时澹专注开车，明嫣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


    手机铃声霎时响起，打破安静，只不过，明嫣看了一眼来电人，不是很想接。


    对方没有要挂断的意思，明嫣犹豫了一会儿，按下接听。


    “明嫣。晚上来覃书这儿吗，大家一起聚聚。”萧扬的声音响起。


    覃书也在萧扬旁边，适时插话，“明嫣，你必须要来哦，我们等你。”


    明嫣刚想拒绝，覃书先一步说：“你不许躲，上次舞会就偷偷溜了，这次我们可不饶你。”


    明嫣咽下拒绝的话，温吞地回复，“好吧，你发我地址。”


    挂了电话，萧扬发来地址，明嫣关掉手机，跟沈时澹商量，“覃书萧扬他们叫我过去聚一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谁？萧扬？”沈时澹随口问。


    明嫣没否认，她认为恋人之间应该无条件坦诚，沈时澹是这么做的，她也该如此。


    红灯路口，沈时澹停下车朝明嫣看过来，曲着指节在明嫣额头蹭了一下，语调平静地吐字，“你想去就去，你的朋友圈你的正常社交，不用顾忌我，我不会干涉。”


    明嫣其实更想说怕他吃萧扬的醋，话在嘴边滚了几圈，忍了回去。


    “不过，你是有家室的人，不许让其他男人靠太近。”沈时澹沉声叮嘱。


    “嗯，知道了。”明嫣轻扯红唇，嘴角溢出点笑意。


    到了下个路口，明嫣伸手去碰沈时澹的脸，他抓住明嫣的手指，握在手心，手指在她直接上不轻不重地捏，光秃秃的。


    深知自己男朋友是个醋包，明嫣还是主动要求他，“晚上，你来接我。”


    沈时澹薄唇轻轻扬起，“好，我接你。”


    因了突然的聚会，沈时澹直接调转路线，将明嫣送到聚会的饭馆，一家藏在巷子里的小酒馆。


    沈时澹下了车陪明嫣走了一段才找到，两人站在灯光找不到的死角拥抱，明嫣在他怀里轻蹭，


    “你回去记得给猫换粮食，还有给小天鹅喂粮。”


    沈时澹低头用鼻尖触碰她发顶，“放心。”


    两人在热风里拥抱，分开带着彼此的温度。


    明嫣很喜欢夏天，因为夏天的风，像沈时澹的怀抱。


    明嫣顺着服务员指引上了楼，在一个和风小屋见到了萧扬和覃书，两人同时向她招手。


    明嫣摘下包放在衣架上，走到覃书旁边盘腿坐下。


    “想吃什么？我们点了一些，你再加点。”萧扬把菜单递过来。


    明嫣笑着接下，“你们点就好了，我都可以。”


    覃书说：“那不行，今天萧扬学长请客，得吃穷他。快点！”


    明嫣朝萧扬看过去，“萧扬学长请客啊？有什么好事吗？”


    覃书做了个高深莫测的表情，没一会儿，房间门被推开，一个唇红齿白女孩站在门口往里看，视线落在萧扬身上时，挥挥手，“萧扬。”


    萧扬撑起身迎接她，女孩跟明嫣和覃书打招呼，自然地落座在萧扬身边。


    覃书眼神在女孩和萧扬身上打转。


    女孩因为羞涩，全程话不太多，但是人很可爱，说话也很有意思。


    中途，明嫣去洗手间出来，碰见萧扬在门口抽烟。


    这次他没急着掐灭，而是将烟送远了一些，笑着问明嫣，“半决赛还住那个酒店么？”


    明嫣点头，萧扬就说：“这次还得提前订。”


    说完他抽了一口烟，玄白的烟上从唇齿间溢出，他吹走一缕淡而白的烟雾，“上次你男朋友来了吧？”


    明嫣呼吸微微一滞，心想萧扬看见了吗？还是敲门时听见了动静？


    “你不用紧张，其实我也就看到了背影，挺高大帅气的。”萧扬说。


    “嗯。”明嫣说：“那天他来找我了。”


    萧扬想起那天的天气，再想起那个男人，下意识地说了句，“他挺喜欢你的。”


    这种话，明嫣不好接，她转而说：“先进去吧。菜都凉了。”


    萧扬也没继续，抬了抬手说：“你先进去，抽完就进来。”


    明嫣回到覃书身边坐下，女孩往后看了一眼，起身说去找萧扬。


    等到房间只剩下两个人，明嫣问覃书怎么回事，覃书告诉明嫣女孩正在追萧扬，反正萧扬没拒绝，还带着女孩来吃饭。


    女孩和萧扬回来，明嫣和覃书也结束交谈，专注吃饭。


    覃书点了一瓶好看的米酿，给大家都匀了一杯，包装上写着度数不高，明嫣小口尝了一点，有淡淡的香气，味道也挺不错。


    不知不觉喝完一杯，覃书见明嫣喜欢，又给倒了一杯，吵着跟她碰杯。


    一点点吞下，刚开始没觉着，等到第二杯下肚，明嫣感觉有点热，脸颊烫呼呼的。


    萧扬看着明嫣双颊绯红，说了句，“明嫣你喝醉了。”


    明嫣自己觉着还好，除了热，她还清醒，摆摆手托腮撑在桌面上说没醉，只是明嫣不知道，米酿的后劲儿很足，即便度数低，她这种滴酒不沾的人喝了两杯极有可能嘴。


    果然，几分钟过后，她呼吸越来越热，头稍稍发晕，眼前出现小片重影。


    “嫣嫣，晚上你怎么回去啊，要不去我那儿凑合一晚？”覃书没想到明嫣酒量这么差，担心她回宿舍不安全。


    明嫣摇头，从包里拿出手机解开指纹，塞到覃书手里，“我男朋友来我，你帮我发消息给他。”


    覃书哦哦了两声，接过手机点开微信，忽然抬头问明嫣，“你男朋友微信叫什么？”


    明嫣趴在桌子上，小声说：“沈……”


    覃书没听清，靠近了问，“什么？”


    明嫣说：“沈时澹。”


    覃书觉着这个名字很熟悉，去微信里翻找，最近聊天人都没这个名字。


    忽然指尖顿住，屏住呼吸，看向明嫣，“明嫣，你男朋友叫什么？”


    明嫣抬起水雾般的眼睛，喃喃重复，“沈时澹啊。沈时澹，置顶第一个就是他。”


    覃书听得清清楚楚——沈时澹


    路城没有第二个人叫这个名字，覃书深知沈时澹的身份，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好姐妹。


    好多话想劝她，可看她醉着，嘴里念叨着沈时澹的名字，终究叹了口气，给置顶的那个微信发消息让她来接明嫣。


    沈时澹收到短信时，推开车门下去，温热风扶在脸上，覃书说明嫣喝醉了，他脚步匆忙地往酒馆去。


    到了楼下，他停下给明嫣拨过去，覃书接的，听见沈时澹声音心情更加复杂沉重，她说：“你在楼下等我们吧，我送明嫣下去。”


    明嫣和沈时澹的关系在秦殊看起来，毕竟对方英年早婚，论地位身份，明嫣都不能跟对方扯上关系。


    但扯上了能怎么办呢，不能声张，更不能太多人知道，所以，还是不要让萧扬他们知道了。


    覃书把明嫣送到楼下，沈时澹快步走过来，将她接到怀里搂着，看似不喜欢明嫣喝酒，微微蹙着眉头。


    明嫣鼻尖蹭到熟悉的味道，缓缓睁开眼，眼底笼着一层朦胧醉意，语调亲昵地撒娇，“你怎么才来？”


    沈时澹将人搂着，跟覃书道谢，看着两人亲昵互动，覃书此刻脑子一片混乱，深吸了一口气，问沈时澹，“沈总，能问问你跟明嫣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吗？”


    沈时澹有些不解，也没隐瞒，“刚在一起不久。”


    其实覃书关心他们这层关系，万一被人撞破怎么办，但看着沈时澹又不好开口，她委婉地暗示，“明嫣很单纯，她没有什么恋爱经验。”


    最后觉着自己没什么立场去说他们的事情，声音也越变越小。


    沈时澹注意力在明嫣身上，以为覃书只当是好朋友叮嘱两句，他礼貌温和地回她，“谢谢你，覃老师，明嫣没喝过酒，我先带她回家。”


    “回家？”覃书微微惊愕，“你们同居了？”


    沈时澹点头，眉目间带着一丝疏离，那是和对待明嫣截然不同的态度，“抱歉，我让秘书帮你叫了车，应该很快就到了。”


    覃书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沈时澹抱着明嫣回到车上，然后绕到驾驶位，开车。


    沈时澹或许发掘了覃书没离开，在离开时按了一声喇叭示意她放心。


    明嫣喝醉了很乖，像小猫一样窝在座椅上睡觉。


    到了汀园，沈时澹抱着明嫣上楼，将她放到柔软的床上，去浴室找毛巾。


    出来时，沈时澹没看见床上的人了。


    衣帽间传来动静，沈时澹快步朝衣帽间走去，脚步还没踏进衣帽间，瞳孔微微颤动。


    生日那天错当礼物送给他又被明嫣收回去的吊带睡衣此刻正松垮地挂在明嫣瓷白的身体上。


    殷红的布料如火，她的肌肤如雪，贴在一起就有种极致鲜明的对比，衬得她眉目染上一层绯色，像朵娇花似的。


    一半吊带顺着浑圆的肩头滑到了手臂上，极细的绳子脆弱地轻轻一挑就会断，半杯法式设计托起傲人曲线。


    堪堪遮到大腿/根的布料，恰到好处，不多一寸也不少一寸，给足了遐想的空间。


    她赤着脚，轻飘飘飘来到沈时澹跟前，揪着沈时澹的衣领，语气奶凶地问他，“我好看吗？”


    沈时澹捧着怀里的人，眉心重重地跳，喉结不住地翻涌。


    他没回答明嫣，弯腰勾着她腿将她扛到肩头，明嫣因为突然失重微微发抖，头晃得有些晕，刚想伸手抓沈时澹，天旋地转，身体陷进了柔软被子里，男人随即压了上来。


    指甲因为太过用力，泛起微微的白色，明嫣揪着床单，蜷缩的脚趾在床上，难耐地磨着。


    没一会儿，腿被捞起来，像是架在一个很高的地方，以至于她仰头看屋顶都被撞碎成斑驳的光斑。


    梦里为什么这么颠簸，她为什么被抛进云端，又被拽下来。


    屋子里回荡着细碎的声响，明嫣唇间溢出声音，被沈时澹低头吻住，“想被周姨听见吗？”


    明嫣立刻咬住唇，不出声了，喝醉的明嫣是柔软的，乖顺的，也是水做的。


    沈时澹将她捞起来，转了个身跪坐着，拢着她后背亲吻她的后颈，牙齿磨着颈边的嫩肉，他笑着掐她腰，“骗你的，周姨听不见楼上。”


    摇摇晃晃，月光都被摇散了。


    明嫣感觉累的很，听见敲门声，翻了个身埋着头继续睡。


    床边动了动，沈时澹下床去开门，门口传来男人低低的交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