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已修

    “我送哥出去吧?”


    燕折怕燕颢碰瓷,体贴地打开房门,一个端着托盘的服务生经过,他身后不远就是在楼梯口抽烟的姜天云。


    他忍着膈应,喊道:“姜少,我哥好像有点不舒服,你要不要来扶着他点?”


    作为一名舔狗,姜天云很称职。他马不停蹄地掐灭烟,跑过来搀住燕颢,问:“发生什么了?他欺负你?”


    当着燕折的面,燕颢怕他戳穿自己,自然不好添油加醋:“没什么,可能低血糖又发作了。”


    姜天云心疼得不行:“那我扶你回房间好好休息,别跟晦气玩意儿呆在一块了。”


    燕折眯起了眼,又在姜天云看过来的瞬间恢复了平静:“姜少慢走。”


    作为被原身舔过的男人之一,姜天云看了他一眼,皱眉:“你以前从不这么叫我。”


    “啊?那怎么叫才好?”燕折装作听不懂,“姜少,过去的都过去了,人要学会向前看。”


    “……”姜天云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在作什么妖。


    燕颢狐疑地看着他们俩,感觉气氛不对,连忙道:“天云,我难受,先走吧。”


    姜天云顿时顾不上燕折了,扶着燕颢就去了走廊另一头。


    送走了两尊瘟神,燕折决定去楼下偷点东西吃,再不吃东西他就真要晕了。


    没想到路过书房,竟意外发现门半敞着,里面传来了白涧宗的声音。


    “没可能订婚。”白涧宗语气淡漠,“老太太那边我会解决,您不用操心。”


    书房门口,还站着一个保镖装扮的人。


    燕折略微一想,猜出他是白涧宗的保镖——俞书杰。


    俞书杰冲他颔首,却没出声。


    燕折试探地靠近了一步,俞书杰没拦着。


    于是燕折瞬间大胆地贴在了书房墙边,光明正大地听墙角。


    “……”俞书杰嘴角一抽。


    书房,一个陌生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老太太就希望你好好冲个喜,身体好转起来,颢颢的八字刚好跟你般配……”


    “什么年代了?还冲喜?”白涧宗嘲弄道,“我能活多久、什么时候死那都是我的事情,还轮不到别人干涉。”


    偷听的燕折心里一动,难道小说里,白涧宗就是因为冲喜和燕颢结婚的?


    他算了下,两个人结婚不到一年,白涧宗就因病去世了……是八字相合还是八字相克,还真不好说。


    这句话应该是燕驰明说的,面对白涧宗的时候,他完全端不起长辈的架子,气势上都要输一截:“就算为了白老太太安心,涧宗你也该成家了。”


    见白涧宗不说话,燕驰明以为他态度有所松动,连忙加把火力:“说实在的,老太太也是高龄了,什么时候……还真不好说,就算为了让她在那之前看一眼你的婚礼也是好的,你说是不是?”


    白涧宗没接话,而是继续讽刺:“我时常怀疑燕颢其实也不是你们亲生的亲子,这么上赶着让同为男子的他嫁给一个残废,打算在我身上图什么?”


    门外的燕折:“……”


    骂自己残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愧是反派。


    但联姻图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是吗,必然是为了利益。


    对他们这种世家而言,联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是孩子的联姻对象是个半身不遂的人,脸面上也确实难堪,除非极其重利,否则基本不会这么做。


    白涧宗这一问,等于是把燕家的脸面撕开,贬低自己的同时还将燕家置于拿孩子换取利益的不义之地。


    甘静也在里面,闻言有些耐不住了,佯怒道:“我夫妇二人敬你能力优越,称一声白总,可你到底是晚辈,我们在你身上有什么可图的?说话别太难听!”


    话里话外还在暗指,白家老一辈还没死绝,白涧宗还没能到当家做主的地步,上不得谋利的台面。


    白涧宗没动怒,平静道:“既然无利可图,你们也不用再执着联姻的事,老太太那边我会劝说。”


    书房里的众人脸色都变了。


    燕氏夫妇何尝想让燕颢嫁给一个残废,可他们家在圈内的地位本就比不过白家,这几年各大产业都在走下坡路,而白家的清盛集团却在白涧宗的带领下蒸蒸日上……


    加上前段时间,白家老太太突然对外说,算命的告诉她,某个生辰出生的孩子与她孙儿白涧宗是天生一对,相辅相成,刚好可以给白涧宗冲冲喜。


    好巧不巧,算命先生说的生辰刚好是燕颢的出生日期,一分不差。


    与白家联姻,可能是燕家再现辉煌的唯一机会了。而那时候燕颢还在国外,白家也知道大概情况,两方一合计,就不用双方到场大办婚礼了,走个过场就行。


    谁成想燕颢昨晚突然醒来,还坚持要买连夜的机票回国,一切计划被打乱,白涧宗也从一开始的不表态发展到了现在的拒绝。


    白涧宗话锋一转:“不过——”


    门外的燕折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白涧宗下一秒就把他拖下了水,语气带着一丝玩味:“要说冲喜的话,和燕颢同月同日同一时辰出生的燕折是不是更适合冲喜?何况他身体健康,阳气充足,我们彼此也互有兴趣。”


    “……”草。


    “阿折,你说是不是?”白涧宗突然回首,瞥了眼半敞的书房门外。


    燕折心里一惊,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偷听被发现了,白涧宗这声阿折叫的自己。


    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在父母与杨岁安惊疑不定的眼神中走进去,刚站稳就被白涧宗抓住了手。


    燕折抽了几下没能抽回,还被掐了几下掌心,威胁的意思显而易见。


    他一阵头晕目眩,硬着头皮挤出微笑:“是!我喜欢狗……我喜欢白先生很久了!”


    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狗东西!


    他把气燕颢的话又拿出来说了一遍:“我对白先生死心塌地,他也是,爱我爱到死去活来,一离开我就感觉不安,想死的心都有……您说是不是?”


    白涧宗阴着脸:“……是。”


    在场的三个长辈脸色都难看得很,特别是爱子心切的甘静,她咬咬牙,不订婚就不订婚的气话差点脱口而出。


    但见丈夫还没说话,到底按捺住了冲动。


    燕驰明僵硬道:“这事还得看白老太太的意思,等哪天有空,大家一起坐下来商议商议……”


    他给杨岁安递了个眼神,后者也附和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还是要慎重,今天就先聊到这儿吧。”


    几人也算是不欢而散。


    白涧宗当着其他人的面,对燕折道:“我马上走了,下午公司还有事,送送我?”


    燕折不是很情愿:“好……”


    燕驰明和杨岁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荒诞。甘静咬了下唇,气得直接往燕颢房间去了。


    到了没人的停车场,白涧宗立刻抽出手,拿出手帕,仔仔细细擦起握过燕折的那只手,连指缝都不放过,仿佛刚刚碰了什么脏东西。


    “……”


    从燕折的角度,只能看见白涧宗黑长的睫毛,为眼下铺了一层扇形的阴影,瞧不清眼神。


    他知道自己不该得罪白涧宗,但还是没忍住阴阳怪气:“舍不得我哥嫁给残废,就舍得我嫁给残废,您对我哥还真是情真意切。”


    “你说我是残废?”白涧宗阴郁抬头。


    “我哪敢?”燕折心一跳,移开视线,“我这不是奉承您自己的说法吗?”


    天地良心,残废两个字真是从白涧宗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他们呼出的每一分二氧化碳都可以作证。


    白涧宗:“我爱你爱得死去活来?”


    燕折大喊冤枉:“我知道您不愿意和我哥订婚,才配合您演戏这么说的?”


    “……”白涧宗阴森的表情简直就跟活阎王没什么差别,可燕折真觉无辜。


    只许官州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狗东西。


    好在白涧宗的保镖俞书杰救了他:“老板,那边的人已经到了。”


    白涧宗这才撑起身体,上了商务车后座。


    燕折想起刚刚书房里的事情,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连忙问:“我跟我哥同月同日同一时辰生的?”


    小说里可没提这事。


    白涧宗靠着椅背,看他半晌:“怎么,你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


    “生日记得……”燕折随便找了个借口,“可谁会精确记得自己的出生时间啊?”


    白涧宗不知道是信了还信,反正没追求,只在车门关闭前提醒道:“衣服的钱记得转我。”


    说完,还给燕折留下一地车尾气。


    “……两万块,你去抢劫好了!”燕折对着商务车离开的方向,暗戳戳地比了个中指。


    比完他又缩缩脖子,看附近有没有监控……不是,这是燕家,他怕什么,白涧宗还能查到他家的监控?


    燕折顿时哼着歌儿回去了,准备找找原主的手机——哦,饭到现在还没吃上。


    还有,他跟燕颢同月同日同一时辰出生的事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又不是双胞胎,燕颢大他好几岁呢……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晚上。


    燕家别墅的热闹逐渐散场,很多听到消息前来的人,也没等到燕家真和白家联姻的定论。


    不过从今天白涧宗对待燕家小少爷的态度来看,这联姻的事恐怕八.九不离十了,只是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没宣布。


    外人看热闹,当事人心情却很不好。


    燕驰明万万没想到,自己铺垫了这么久的事竟然给燕折做了嫁衣。


    他沉默了会儿,打了个电话:“把那个算命的给我带过来。”


    “……你说什么!失踪了?”


    ·


    办公室里,没开灯,白涧宗没说话垂眸看着手机,夜色幽暗,屏幕光打在脸上,有如鬼魅。


    “老板,您今天留宿公司吗?”


    白涧宗冷冷抬眸。


    俞书杰硬着头皮道:“杨总让您立刻回一趟老宅。”


    白涧宗:“让他滚。”


    俞书杰头皮发麻,杨岁安知道在儿子这讨不了好,所以每次都让俞书杰传话,这可苦了他,每次都要顶着莫大的压力。


    他就是个保镖而已。


    俞书杰不敢再提,转身离开,刚到门口又被叫住了。


    白涧宗面无表情道:“你现在去燕家找下燕折,问问他脑子里是不是全是水、游满了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最好挖开来给我看看。”


    俞书杰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好,老板没真的让他去挖燕折的脑子,很快改变了主意:“算了,过两天我亲自挖。”


    俞书杰:“……好的。”


    俞书杰离开后,偌大的办公室顿时只剩下白涧宗一人,冷清清的,他坐着轮椅,来到落地窗前,望着繁华的都市夜景。


    而亮起的手机屏幕显示着微信的添加好友界面,依然显示着等待验证。


    半晌,他冷笑一声,扔掉手机。


    ……


    燕折焦灼得很,这已经是他第n次输入密码了。他找到原主手机时已经关机了,刚开机时不能使用面部解锁,需要重新输入密码,以解锁屏幕。


    最后一次机会——


    [密码输入错误,请重新输入]


    [您已多次输入错误,系统将被永久锁定]


    猝。
图片
新书推荐: 想吃旅行者的软饭有什么问题! 我那逆徒为何总是在骂为师蠢货? 我才不会喜欢你 舔狗,但日入百万 他的恋爱脑超标了 十八线糊咖  但团宠 在相亲角偶遇暗恋对象以后 我在贵族学院当女主 怪物们都是恋爱脑 我家阳台通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