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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暖粥落入胃里, 宁茜又缓缓地泛上了倦意。


    看她打了第三个哈欠,黎洛无奈地笑:“还早,回去睡吧, 醒了再喝药。”


    宁茜迟迟地站起身:“那你呢?”


    这里是他的房间。


    方导说了,投资人可是从外地专程赶来的,叫他们一定不能有失远迎。


    ——结果老板的床被她占了, 刺激。


    黎洛笑了笑:“唐缘醒了我就走,放心, 不会吵着你。”


    宁茜噎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想了想,从兜里翻出房卡来:“306, 走廊尽头。”


    “被褥每天都会有人换, 实在不行,沙发床没人用过。”


    黎洛顿了下, 看了她一眼:“你平时就是这样对别人的?”


    宁茜:“什么?”


    黎洛摇了下头,接过了卡片:“没什么, 你先休息吧。”


    “晚安。”-


    宁茜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正午了。


    唐缘在旁边叫唤得很大声:“大小姐!你可算是醒了!你再不醒,我可就要去跟周公抢人了!”


    宁茜翻了个白眼,感觉身体已经恢复了些力气, 便问:“现在组里怎么样?我烧退了吧?”


    唐缘嘻嘻笑着答:“36度5, 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组里啥事没有, 黎大佬给组里放了假,方导高兴得不行, 自己掏钱买了青岛啤酒,楼下好热闹。”


    宁茜笑着骂:“好哇, 这帮家伙, 都不来喊我。”


    心里却有点没来由的空荡。


    黎洛给组里放了假。


    黎洛。


    像是做了个很长的梦, 以至于醒来以后,她都还要三番五次地确认,自己是不是还身处梦中。


    “黎洛去哪儿了?”她问。


    唐缘挠了挠头:“呃,好像说是开会?一早就走了。”


    宁茜皱了下眉。


    回首峰上只有这间供拍摄团队暂住的旅店,从里到外都堆满了摄影设备,根本没有能充当会议室的地方。


    黎洛能去哪?


    然后,宁茜猛地意识到,自己昨晚把房卡强行塞给人家了。


    ——那是她的房间。


    堆满了她的戏服、鞋帽、化妆品。


    ……甚至,浴室的烘干机里还有她的贴身衣物。


    而她亲手把房卡给了黎洛!!


    “啊啊啊啊!”


    宁茜瞬间抓狂,抬手夺了唐缘的备用卡就往楼上跑。


    天灵灵地灵灵!


    臭袜子都没关系,黎洛可千万别开烘干机!


    宁茜顶着一脑袋鸡窝似的乱毛回到自己房门前的时候,久违地有点紧张。


    其实真要说,黎洛进她房间的次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甚至就连那些隐秘又难堪的小秘密,黎洛也知道。


    她的第一包卫生巾,还是黎洛给买的。


    但现在,宁茜居然不敢把门锁给解开了。


    ……是不是应该装做什么也没发生?


    或者干脆喊唐缘来收拾,免得正面撞上大尴尬!


    犹豫的一瞬间,宁茜听见有人在身后喊她的名字。


    “茜茜。”


    宁茜缓缓地转身,脸上带着点不正常的红:“……你,休息的还好吗。”


    黎洛有点好笑:“嗯,挺好的。”


    宁茜脑子里飞过了千万种思绪,却见黎洛把房卡推到了她面前。


    黎洛:“以后别随便把卡给别人。”


    宁茜抬起头看着他。


    黎洛微微弯了下眼角:“私闯民宅,可以报警。”


    “……喔。”


    宁茜接过卡片,边缘硌在掌心里,有点痛、很清晰。


    等黎洛走后,宁茜才磨磨蹭蹭地把卡贴上了房门。


    滴答一声解锁。


    推开门的时候,空气里还残留着洗涤剂的浅淡味道。


    被褥整整齐齐地叠放着,连一丝褶皱也无。


    黎洛根本就没进来过。


    毕竟他九岁的时候就教过宁茜。


    只要她不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她的私人领地。


    否则,她可以报警-


    宁茜匆匆冲了个澡,三楼的暖气确实远远比不上黎洛的房间,推开浴室的时候,她冻得腿都在打颤。


    方导发了消息,邀请大家下楼一块儿对戏。


    宁茜换了身干净衣服,把头发吹了个半干,也来到了一楼的大厅。


    大厅里乱糟糟的,长臂摄像头塞不进来,还支出去了一个头,门就这样漏了道缝儿,呼呼地灌着风。


    不过屋里的人似乎都不觉得冷,几个年轻演员甚至只穿了件单衣,喝酒上头的人整张脸都红扑扑的。


    方导远远地招呼宁茜:“小宁身体好点了吗?来来来中间坐啊。”


    年轻演员们热络地空开一个位置:“宁老师请坐!”


    有影视学院的学生朝她问好:“宁学姐好,久仰了!”


    “抬举了大家。”宁茜微微合掌,坐到了人群中央。


    方导:“年轻演员最大的问题,就是情绪有时候太放了,收不住,所以没有层次感。”


    “今天大雪,没法拍摄,刚好也是上天给咱们提供了一个集中学习、讨论剧本的机会。”


    众人纷纷应和。


    “毕竟投资人还在这边儿镇着,咱们也不能一天天的花天酒地。”方导说着美美地喝了一口青啤,“所以,咱们就趁这个机会对对后头的戏。”


    “一会儿人家要是下来了,也能看到咱们专业、严谨的一面来。”


    宁茜点点头:“从哪一镜开始?还是直接上冲突戏?”


    方导捻了捻下巴,看向身旁的一个年轻演员:“小洛,你后头戏份不少,从你的部分开始吧。”


    被点到的是个爱豆出身转型的年轻小演员,闻声忙站起来,冲众人灿烂地笑了下:“各位老师前辈好,我叫洛一鸣,扮演秦滟的师弟落予……”


    《潋滟》初期,秦滟的狐妖身份尚还未被人戳穿。


    作为师尊座下首徒,秦滟是宗门师姐,得到一众师弟、师妹的仰慕。


    其中之一就是落予。


    二人青梅竹马,一同修炼,情谊深厚。


    落予更是对秦滟钟情已久。


    然而,秦滟的狐妖身份暴露,顿成全宗罪人。


    落予也被逼不能与她见面,只能昼夜听见受刑台处,天雷折磨狐妖秦滟的哀嚎。


    ……


    “时隔多年,你又见到了昔日爱人,你应该作何反应?”方导向洛一鸣提问,“仔细回想,当年你深爱秦滟,却实力低微,无法救她于水火——”


    洛一鸣搔了搔头:“愧疚?”


    方导:“还有呢?”


    洛一鸣:“呃,痛苦,救不了秦滟,我很痛苦、很自责。”


    宁茜提醒他:“经年重逢,秦滟已经成为实力卓绝的九尾狐妖。”


    洛一鸣灵光一现:“啊!我很欣慰,也不是,就很佩服!觉得秦滟师姐还是很厉害。”


    “当年她是最厉害的师姐,现在她是最厉害的大妖,对吧!”洛一鸣兴奋地说,“我再次深深地迷恋上了秦滟,却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是那么遥远,所以更加痛苦!”


    方导露出一个微笑:“很不错,深入了很多。”


    “现在对戏——第一百零三镜!”


    “秦滟、落予准备!”


    宁茜和洛一鸣应声站起,相对而立。


    宁茜下巴微扬,冷声道:“长平宗道人,不知拦我,有何贵干?”


    洛一鸣捂住胸口,颤声道:“秦……滟师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落予啊!”


    秦滟提扇便刺:“我不曾与人族有过情分!”


    宁茜拿了根中性笔,作势点在洛一鸣心口处。


    洛一鸣破气扑哧笑了一声,又憋回去了,强行入戏喊道:“师姐!当初受刑台降落雷三百二十七道,伤在你身!也痛在我心啊!!”


    “我天资愚钝,没法突出重围,救你出来。”


    “但我数十年苦修不辍,已成为一方阁主!有能耐护你周全!!”


    洛一鸣喘了口气,偷偷看了眼剧本:“跟我回宗吧!我愿用一世相赔!”


    宁茜缓缓地背过身去,九尾烈火煌煌。


    “落师弟,珍重。”


    “下次再见,我不会留手。”


    她回望一瞥,再转头时,那点儿曾经的情分,也散尽在了烟烬里。


    自此一镜结束。


    方导没出声,周围的年轻演员都不敢说话。


    还是洛一鸣自己打破了静默。


    “宁老师演得真好!!”


    “那种一点点的留恋和更深的感情拿捏的好棒!”


    “……是宿命感。”宁茜微微垂着眼解释道,“秦滟是个悲剧人物,她原本可以很幸运,在长平宗拥有很好的前程。但是,只因为她是妖族,所以一切前程都在她被赶出宗门的那一刻,被斩断了。”


    “她没有回头路,要想活命,只能作为最强的妖,一条独木桥走到黑。这是她的命,她和落予不同的命。”


    “好!”方导迟迟地鼓了掌,“小宁的部分,演得非常漂亮。”


    宁茜自己却摇了下头:“状态不算太好,前后两次的眼神对比,应该更深刻一些。”


    方导笑道:“你的表现一向是优秀以上的。”


    “小洛呢?你倒是给人家提点提点?大家也都说说,别不好意思啊,要讨论才能进步。”


    周围的人立马哑了。


    毕竟,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洛一鸣方才那场戏实在是用力过猛了,几乎每句台词都是喊出来的,嗓门儿还一声比一声高。


    洛一鸣坐在宁茜旁边,轻轻撞了下她的肩膀:“宁老师随便骂,我心理素质很不错!”


    宁茜为难地笑了下,往另一边不动声色地挪了一点儿距离。


    “怎么说呢,你演得有点吵。”


    洛一鸣一下子抖擞了:“是语气太高昂吗?”


    宁茜笑得温温雅雅:“不是哦,就是字面意思。”


    “和其他演员的台词放在一起,你的落予,简直是——”


    “一台高音喇叭。”


    空气沉默了两秒,紧接着,宁茜身后的唐缘噗的一声笑了。


    像是起开了青啤的盖儿,笑声跟酒泡似的疯狂外溢。


    围坐的年轻演员们笑得声震天地,恨不得把房顶掀了。


    洛一鸣憋着张大红脸,汪的一声嚎,就要往宁茜身上扑。


    “呜呜呜嗷!宁老师好凶呜呜呜——”


    宁茜一边招架着一边往后退:“玩笑玩笑,台词功底靠练,要有放有收……”


    “太凶了太凶了啦,人家只是爱豆而已!”洛一鸣假哭着去捶宁茜的肩膀,一堆人笑得东倒西歪。


    而黎洛站在二楼的空中露台边,往下望大厅里的动静。


    他手上拿着条刚拆的纯棉毛巾,远远地唤了声,“宁老师。”


    宁茜猛地抬起头。


    和黎洛的眼睛对上的瞬间,她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了刚刚的名词。


    ——宿命感。


    “小心咯。”他露出一个有点顽劣的笑来,忽然把手上的毛巾一松。


    毛巾轻飘飘地落在了宁茜肩膀上,不偏不倚地把洛一鸣的拳头隔开了。


    宁茜还有点呆。


    黎洛缓缓地从楼梯上面绕下来,语气悠悠:“宁老师说得有道理。”


    洛一鸣鬼使神差的,总觉得资方大佬看他的目光有点……凉?


    他抠了下头皮,干笑:“我一定努力练习,不拖后腿!”


    黎洛却没理会他,目光缓缓地挪到了宁茜的脸上,又浮现出一点儿暖意来。


    “要是宁老师能把头发擦干,大概会更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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