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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弑师一事,的确令人难以释怀

    27.


    我很想把这当做一个玩笑话,可我的大脑又格外理智地告诉我:景元不会在这方面开玩笑,更何况......


    “那个房间,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五天前。”景元没有隐瞒,甚至没有任何停顿地回答着,只有看过来的视线隐含试探。


    完全没察觉到其中深意的我自认帅气聪慧地沉思起来:这也就排除了原本就存在布置完好的客房的可能性。


    可五天前,别说是我们,就连呼雷都尚未从幽囚狱逃离,景元干嘛要专门......


    思维停滞一瞬。我忽然想起一个现在不在罗浮的关键人物:“......因为符玄?”


    太卜司符玄,不仅能够预卜事物吉凶,还能通过那第三只眼睛依稀看到命运所处之过往未来。


    过往......对哦!虽然我没办法跟他们说明事实,但只要让符太卜启用穷观阵,那也就用不到我来说了!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充满了希望:“等符玄回来,可以对我使用穷观阵。”


    然而,景元却没能应下这话,语气依旧客气而体贴:“诸位来客既为罗浮提供帮助,景元又如何能如此行事?”


    不,完全可以!我克制着迫不及待的冲动,主动提供借口:“我也可以是失忆状态。”


    如果是失忆者寻回记忆,那启动穷观阵就不用担心惹人非议啦!


    有三月七在前,景元肯定能听懂这话,但他却只是摇头笑了笑,将话题一笔带过,“还是等符卿回来再说吧。”


    呲呲!两次的拒绝宛如无情的箭直戳我可怜而脆弱的心窝,飙出的血都得是一左一右的大哭样子。


    退一万步来讲,我都是「景元」了,咱俩谁跟谁,有什么好客气的!


    但凡我们这里有个「符玄」,我们就直接杀进太卜司,你不看也得看!


    虽然这样看完可能就真进幽囚狱了。嗯,还是悄摸摸溜进太卜司更适合一些。


    不对,现在不是幻想时间!收,回到现实!


    总之,说不定作为将军的景元尚有什么顾虑,也或许只是因为我们还未得到全然的信任......毕竟就算是符玄的预卜也不可能说“安心啦,他们都是好人哒”。


    想到这里,我完全失去了追问的念头,干脆顺着景元换了话题:“为什么要特意支开「彦卿」?”


    或许是我前面过长的沉默显得有些可疑,景元以一种我看不懂情绪的目光凝视着我。


    对上那双好看而又深邃的眼眸,我无端产生了些许的不安。


    几秒后,我移开视线,正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才听到他说:“因为你想说些什么,而他并没有这个想法。”


    28.


    自「景元」说出“幽囚狱还是十王司”这话时,景元就察觉出不对。


    这二者自然不是什么第一时间该联想到的住所,可偏偏他像是早已习惯般就那样说了出来。


    就如同......他早已接受了不存在这二者之外的可能。


    而「彦卿」就是在那时进行了默不作声的阻拦。


    正如在竞锋舰上,「彦卿」在第一时间就试图将「景元」带走。


    或许「景元」并不介意展露自身的异常,但「彦卿」却不愿意在情况不明时让他受到监制。


    单从这一点来看,「景元」似乎还是很配合的,可他绝非全然没有问题。


    那是一种无意识间流露出的异样。


    只要回想起那时「景元」毫不犹豫卸下甲胄的一幕,景元心中的警惕就没办法降低半分。


    试问:倘若是自己,在什么情况下会拒绝承认罗浮将军的身份?


    一,的确已卸去将军一职,只是尚未来得及更换衣物。二......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已无法再作为罗浮将军活下去。


    第一点的概率暂且不论。无论造成第二点的原因是什么,那都不会是一个轻松的故事。甚至于,他必须做好将这些人当做敌人来应对的准备。


    当然,在这一切之前,符玄的占卜至关重要。


    五天前,即符玄前往玉阙仙舟述职前......


    “关于仪典之事的占卜已有所结果,我本想留下一张字条快速启程,但思来想去,还是得专门过来一趟。”


    景元放下手中的文书,看向停于身前的符玄,“结果不顺?”


    “并非。卦象落于震乾之间,是大壮之相。纵使一波三折起落不定,最后也定能安然度过。只是......”


    景元还是第一次见符玄露出这般为难的表情,甚至于犹豫半晌都没能给出后续。


    于是景元故作了然地点了点头:“嗯嗯嗯,好好好,符卿的将军之位我一定会记得的。”


    “不是这个。”符玄颇为顾虑的反驳着,甚至没因景元那敷衍的语气而产生多少情绪。


    几秒后,她终究还是说了下去,“在此番仪典上,测得有一不稳定的变量出现,而更为具体的却无论如何都观测不到。”


    停顿一瞬,符玄复而又着重道:“这不应当。”


    单从符玄的情绪来看,景元就能对事件的棘手程度推测一二:“莫不是被隐藏起来了?”


    “不,不是。”符玄第一时间否决了这个可能,“命运就像清晰的河流,被隐藏后仅可窥见覆盖之上的迷雾,可是......我在汇入的河流中看不到属于它的那条脉络。”


    就像是,这个变量并不存在于世界上。


    可倘若不在,它又怎么会成为变量进而影响演武仪典?


    符玄不断占卜推算,最终得以在出发前为景元留下一张字条:关键在你,是你非你。若非为破局而来,即为成死局之劫。


    这番话看似易懂,却又指向不明。景元也是在收到彦卿消息后,才了然这番话的含义。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份变量之下,竟然会是四个人。


    29.


    景元已经两分零三十六秒没有说话了,我严重怀疑是面前这两人的翻墙行为震撼了他。


    家人们,谁敢当着大名鼎鼎足智多谋老奸巨猾(划掉)的景元将军的面翻他家墙,还直接落到他面前的啊!


    算了,也可以理解,毕竟大家都是开拓者(骄傲叉腰.jpg)


    面对身前的两个景元,「刃」格外淡定地拿起设定就用:“我是个通缉犯。”


    通缉犯自然是走不了正门的。


    说完,他看向「丹恒」,目光中的盎然兴致颇有一种“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意味。


    「丹恒」也很淡定地为自己找了个理由:“我看到有通缉犯入侵,因此前来追查。”


    合情合理!如果不是我有听到你们在外面约定要比谁翻得更快的话。


    景元看着倒是完全不关注自家的安保问题,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看来你们都很在意他。”


    ......为什么你这话说的这么像一位空巢老人啊!


    我正准备对他实行一个安慰的拍拍,结果就听到「刃」冷声道:“我假设这不是一句威胁?”


    我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爪子,改成对自己进行一个教育的拍拍。


    啪——左手拍在右手手背的声音格外明显,以至于在场的三人全都看了过来。


    “哈哈。”我为自己的用力过猛干笑两声,“这地方绿化不错,就是蚊虫有点多。”


    “是吗?我倒是觉得还挺不错的欸!”「彦卿」带着明媚的心情蹦跶到我旁边,“你们也看好自己的屋子了吗?”


    简直是救命恩人!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生出把血蹭你身上的念头了!


    我颇为感动地看着「彦卿」,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其实景元准备的房间只有一个,还是为了把你忽悠走才提出来的。


    好在「彦卿」也完全不在意这个问题,他只是盯着我手背上的红印沉默一瞬,“你......确定这是被咬的?”


    撤回!我要趁着刚刚发的誓还没到两分钟疯狂撤回!


    明明这个话题刚刚都已经过去了!我咬牙用力握住「彦卿」的手,感情诚挚:“我恨你,彦卿。”


    不明所以的「彦卿」眨了眨眼,以一种我完全没办法反抗的力道握了回来,“不客气,将军!”


    我一个激灵果断把他的手甩开,随后郑重对景元道:“为了方便大家理解,你可以给我换个称呼,什么都好。”


    我再也不要听到将军这个称呼了!


    景元的目光在我和「彦卿」之间来回巡视着,最后用明显是打趣的语气问道:“那么,巡海游侠?”


    ......啊啊啊,我的巡海游侠人设!!


    我恶狠狠地回头凝视着「彦卿」,他愣了愣,随即露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当然,将......景元先生您当然是巡海游侠。”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态、隐忍悲戚的目光,怎么想都让人觉得这话一点都不真实!


    哼,装模作样的小骗子。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刚刚还偷偷掐了自己一把!


    趁着背对景元,我直接就是一个鬼脸大法。


    「彦卿」显然没预料到我这招。他僵硬一瞬,试图移开视线,余光却忍不住地又瞥过来。


    我清楚地看到他紧紧抿唇,试图遮掩住上扬的弧度。但,大概是效果不好,他又攥紧拳头,硬生生地用疼痛止住了那想笑的冲动。


    ......也不至于这么拼吧!我颇为愧疚地收回手:“是你赢了。”


    随着这句话落下,「彦卿」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景元蹙眉看向「丹恒」与「刃」,却见他们全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自景元......之后,他就经常这样。”「丹恒」看似贴心地为「彦卿」的失态找补着,实际上就差明说他精神有点问题了。


    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自我什么之后?


    景元也是同样的疑问,甚至明知道「丹恒」是特意将缘由含糊了过去,却依旧问了出来。


    「丹恒」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最后长叹一声。


    警报顿时在脑海中拉响。趁着他还没说话,我当即厉声道,“别听他瞎说,什么都没有!”


    没来得及说出口的「丹恒」别开视线:“嗯,就像他说的那样,什么都没有。”


    ......你说实话就说实话,不要刻意表现出这么一副心虚的样子啊喂!


    不过算了,好歹他最后也没说出什么。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紧接着就听到「刃」加入了这场对话。


    “弑师一事,的确令人难以释怀,更遑论千百次。”


    ......啊?我震惊得看着「刃」,却发现这家伙脸不红心不跳,完全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就好像他只是普普通通地点明一个事实。


    不是,什么千百次?你们除了武力以外是不是还偷偷进修了演员课程!


    那怎么没人给我共享一下剧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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