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一直在靠近他,纠缠他,他就不会沦陷◎
来到了楼下, 他看了一眼怀里的香槟玫瑰,最终还是走向了垃圾桶。ɈŜĜ
“季先生!”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是一个穿着雪纺白衬衣搭配绿底白花群的女孩, 她长得很清纯, 是大多数男生喜欢的初恋脸。
女孩名叫周满婷。
季暮深看到了她,随口问:“怎么在这?”
周满婷抿着唇,“我妈住院了,我趁着午休,过来陪陪她。”
“阿姨旧病复发?”
“不是的, 是她前些天摔了一跤, 老人家嘛, 摔一跤伤得还挺重, 医生建议住院几天。”
“嗯。”
周满婷注意到了他手上的花, “这花你要扔了吗?”
“嗯。”
“那太可惜了。”周满婷从他手里接过, “这花这么漂亮, 扔了好可惜啊, 不如便宜我吧。”
季暮深没说什么,反正这花她也不打算送出去, 给谁都无所谓。
周满婷又问:“你要上去看看我妈吗?”
季暮深想了想, 最终点了头。
季暮深和周满婷上了电梯,而在不远处,楚庭月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这是第一次,看到他和那个女孩在一起的画面。
那种感觉说不出来。
旁边的陆晨枫看楚庭月心不在焉, 问道:“庭月, 怎么了?”
“没事, 枫哥, 我们再走走吧。”她不想碰到他们。
陆晨枫道:“你才刚进行手术没多久, 医生说最多只能走二十分钟,不能走太久,回去躺下休息。”
“好吧。”
楚庭月回到了病房躺下,吃了一点清淡的白粥。
她胃口不好,想起自己在楼下看到的一幕,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堵着。
季暮深为什么会和那个女孩出现在医院?
胡思乱想了一通,她觉得自己该找点事做做,转移注意力。
她原本计划五一假期再住院,没想到提前了,公司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她觉得伤口没那么痛了,可以在病房里办公,“枫哥,我的手机落在你家了,可以帮我拿过来吗?最好是可以帮我去把电脑带过来,那我就可以远程办公了。”
“好,待会吃了粥,你睡一觉,我回去拿。”
“嗯。”
“待会暮深估计会过来。”
楚庭月又想起刚刚在医院大堂看到了他的身影,她其实不想看到他。
“你告诉他我在住院吗?”
“嗯。”陆晨枫道:“虽然你们吵了架,但毕竟是夫妻,一直冷战也不是办法。”
楚庭月想说,她和季暮深其实不算真正的夫妻,他们一开始就是假的,季暮深心里一直有一个灰姑娘,因为家里不同意,所以他没能和他的灰姑娘在一起。
那天楚庭月单独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就觉得女孩超出自己的想象,她很清纯,很漂亮,而刚刚看到她和季暮深在一起,不得不说,那一瞬间她觉得很般配。
——
病房外有人敲门,陆晨枫起身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雪纺衬衫搭配花裙的女孩,她的头发披散着,像大学生,她手里还握着一束花。
“请问你找谁?”
周满婷道:“我是来看楚小姐的。”
“枫哥,是谁?”
周满婷进了病房,微笑着打招呼,“楚小姐,是我,你还记得吗?”
楚庭月看着来人,没给笑脸,“记得,见过一次,怎么?”
周满婷道:“我听说您住院了,刚好我母亲最近也在住院,所以特地来看望一下你。”
楚庭月鲜少会冷漠待人,这个女孩除外,“你我之间本来就不熟,没必要来看望。”
周满婷脸上几分无辜,“其实是刚刚季先生来了,他来看我母亲,带了一束花,我想这束花他应该是带给你的,我妈也不懂欣赏,所以我想了想,还是送来你这比较合适。”
这语气和表情,楚庭月浑身不舒服,这是什么顶级绿茶,季暮深的眼光就这样?
她本来心情就不好,自然语气也冲,“这位小姐,我必须告诉你,我平生最讨厌绿茶在我面前矫揉造作,你最好可以在十秒之内捧着你的花离开我的病房。”
周满婷有些委屈,“楚小姐,你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
“那你说说我到底误会了什么?”楚庭月道:“我说句实话,你要是真的惦记着季暮深,你就应该在他身上下功夫,让他接受你,而不是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楚小姐,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哦?没有嘛?”楚庭月道:“可我就当你有了,所以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很忙,没空来跟你周璇。”
周满婷整个人都处于尴尬的境地,她捧着花,灰溜溜走了。
病房重新安静了下来,陆晨枫看着楚庭月,刚刚她的气场属实是让他耳目一新,他知道他的这个妹妹不好惹,但没想到她有这么强悍的一面。
楚庭月看着陆晨枫,“枫哥,怎么这样看着我?”
又恢复了小白兔的模样。
陆晨枫轻笑一声,“只是第一次看你怼人的样子,觉得挺有趣。”
楚庭月摸了摸鼻子,“是不是很凶?”
“凶倒是不凶,就是气场很强。”
“被逼的。”
陆晨枫有些在意,“刚刚那个女孩是谁?”
“季暮深的烂桃花。”
“嗯?”陆晨枫皱眉,“他背叛你了?”
楚庭月不知道怎么解释,但下意识还是维护他,“也不算,是跟我结婚之前的了。”
“但看样子,似乎他们还藕断丝连?”
楚庭月抿着唇,“不知道。”
“你好好睡个午觉,我待会回去一趟,给你拿手机和电脑,免得你一直记挂着公司的事。”
“嗯。”
——
陆晨枫先是回了家,拿了楚庭月的手机,又去了一趟英航,带走了她需要处理的文件和她的手提电脑。
之后,他再顺路去了不远的南淮集团,找到了季暮深。
季暮深很惊讶陆晨枫会来公司找他,他不是该在医院陪着楚庭月吗?
陆晨枫向来温和,但今天的他,板着脸,似乎是来兴师问罪的。
而季暮深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找我什么事?”季暮深问。
“你刚去了医院?”
“没错。”
“可你没去看庭月。”
他想起自己在医院看到的那一幕,如果自己出现在他们面前,会显得不合时宜且多余。
“我没在病房看到她,公司还有不少事情处理,所以走了。”
“可你去看望了别人。”
季暮深猜不透陆晨枫这句话的意思,“然后呢?”
陆晨枫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以任何方式,任何理由伤害到庭月,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季暮深短促地笑了一声,似乎是觉得很可笑,“陆晨枫,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这些话?”
“我不需要站在任何立场,庭月是我看着长大的,如果你能给她幸福,我祝福,如果你不能给她幸福,我不会容许你伤害她。”陆晨枫说完了这句话,便站了起来,“我就说这么多,你好自为之。”
陆晨枫离开之后,季暮深靠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仔细想想,也是他自作自受,多年前,他也受过一次伤的,被伤得体无完肤,可偏偏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再一次忍不住靠近她。
他就像是中了蛊,中了楚庭月的蛊。
高三的十二月份,那时候也不知道谁先起的头,女孩们都热衷于织围巾。
一到下课,班上好几个女孩会聚在一起织,还一起讨论。
楚庭月也不例外,她买了毛衣针和毛线,跟着同桌学。
可她双手协调性实在差,学了好久都没学会。
宋航一直在嘲笑,“班长,你放弃吧,哈哈哈哈哈哈,你织的什么鬼?”
“我觉得挺好的。”楚庭月气不过,她就把自己织得歪歪扭扭的一小节围巾给季暮深看,“季暮深,你觉得还可以吗?”
季暮深看了一眼,“楚庭月,你真的没天赋。”
楚庭月咬了咬唇,“那我拆了重新来吧。”
说完,楚庭月就把毛衣针取了出来,拉着线头把围巾拆了。
宋航说:“班长,我说织的不好你就反驳,季暮深说不好,你就拆了,你不会是……”
楚庭月瞪着他,“不是什么?”
宋航被她瞪得不敢说下面的话,“没什么。”
楚庭月继续拆,宋航问:“班长,你织这个多费神,还不如买一条呢。”
“你不懂,自己织的,意义不一样。”
季暮深以前并不觉得围巾有什么特殊意义,直到他最近收到了好几条围巾,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告白的小纸条,他才知道,送人围巾代表喜欢他,是一种表白示爱的方式。
楚庭月断断续续织了一周,织到一半,她又问季暮深,“季暮深,你觉得织得怎么样?”
季暮深看她重新织的围巾,虽然还是有一些地方处理不好,但是比之前那条好多了,“还不错。”
“嘿嘿,那说明我进步了。”
季暮深问:“你织这个干什么?”
“秘密,嘿嘿。”
季暮深看着她,心漏跳一拍,耳朵微微有些红。
周五那天是平安夜,下午放学比较早,老陈开着车来校门口接他。
他上了车,校门口很拥堵,车子走得很慢,他偏头看着车窗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楚庭月和一个年轻又有些英俊的男人站在车旁,她脸上带着灿烂的笑,从手上提的礼物袋里拿出了那条她亲手织的围巾,她说了什么,他听不清,只是过了一会儿,她踮起脚尖,主动把那条她织的围巾戴上了那个英俊的男人的脖子上,还给他理了理。
男人似乎也很高兴,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宠溺地朝她笑。
两人像热恋中的男女朋友。
季暮深把视线挪了回来,他再次想起送围巾的含义。
喜欢,并且想要把他套住。
那一条围巾,是楚庭月辛辛苦苦织的,她学了很久,拆了重做无数次,最终的成品,戴在了别人的脖子上。
亏他还以为……是给他的。
荒唐,可笑,自作多情。
从小到大,除了母亲离世那一次,他很少陷入情绪的低谷,可当他看到楚庭月亲手织的围巾,被她戴在另外一个人脖子上时,他的心是麻的,身体也是麻的。JŚĞ
他一直以为他和楚庭月是双向的,因为从他们认识开始,她就像一只蜜蜂一样在他身边缠绕,他虽然说她烦,但对她不反感,后来慢慢习惯有她在身边,甚至后来看不到的时候脑海里都是她,她就像是他枯燥乏味的生活里的小太阳,在他身边温暖着她,照耀着他。
只是那一天,他忽然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楚庭月是他的阳光,可不属于他。
那天晚上,他自己一个人坐在漆黑的房间里,熬过了漫漫长夜。
周一再回到学校,楚庭月没跟他说话,他觉得挺好,他也不想再跟她说话。
可偏偏放学的时候,楚庭月追了上来,像平时一样叫他。
就是因为她的那一份不经意的纠缠,让他心里压抑了两天的情绪爆发了。
既然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还来招惹他?
他甩开了她的手,冷着脸跟她说:“楚庭月,离我远点,我真的一点也不想看到你。”
她似乎并不觉得他再认真,有些委屈地控诉,“季暮深,你干嘛这么凶!我又怎么惹你了?”
她惹了。
如果不是她一直在靠近他,纠缠他,他就不会沦陷,就不会傻傻地喜欢她。
可到头来发现,她心里装着别人。
他无法表达自己心里的感受,他从来没有试过被这样‘抛弃’,毫无征兆,并且对方毫无察觉。
“总之离我远点,别再招惹我,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再后来,他决定去斯坦福,并且结束了高中的学业,专心准备去斯坦福的事宜。
那时候他想,他和楚庭月不会再见了。
作者有话说:
天选做饭人和打工人熬不住,羊了。
不过正文都有存稿,不会断更哒。
62 ☪ chapter62 ◇
◎季暮深感到很挫败,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
周雅玲数着日子, 今天是周五,季暮深和楚庭月会回来。
她特地吩咐家里的保姆,做点栗子酥, 楚庭月喜欢吃。
连保姆都说她, 怎么只惦记着孙媳妇喜欢吃的,从不说给孙子做些好吃的。
周雅玲笑了笑,那是她看得出楚庭月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而季暮深, 这么多年, 都没看到他贪过嘴, 凡是端上桌的, 他都一视同仁, 完全看不出喜好。
保姆去信箱查看报纸和期刊, 顺便拿着一个快递袋进来, “老太太, 有您的快递。”
周雅玲道:“拆开我看看。”
保姆撕掉了封条,拿出里面的一份文件, 也就两三页, 抬头的几个大字赫然写着:结婚协议
而一看正文,她愣住了。JȘĜ
这竟然是季暮深和楚庭月的结婚协议,上面白纸黑字写了一些条款。
他们这是假结婚?
周雅玲跌坐在沙发上,久久没回过神。
保姆问:“老太太, 您好还吧?”
周雅玲惴惴不安, 她回想起去年季暮深和楚庭月从在一起到领证结婚, 过程其实很短, 并且出乎意料。
当时她就觉得不大对, 只是也是被高兴冲昏了头,没细想。
周雅玲看袁璐下了楼,朝她招了招手,“袁璐,你过来一下。”
“妈,怎么了?”袁璐走了过来。
“你看看这份协议,看看是不是真的。”
袁璐坐在周雅玲旁边,接过协议看了看,看完后她也愣住了,“这……”
“是谁寄过来的?”
“我也不清楚。”
保姆说:“是刚刚在外面的邮箱里发现的。”
周雅玲又看着袁璐问:“你觉得他们两,像假的吗?”
“我看着他们还处的挺好,我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看暮深对一个女孩子这么细心。”
周雅玲点了点头,袁璐的话无疑给了她打了定心剂,这份协议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她不能胡思乱想,“等他们今晚回来,试探一下,我们先装作不知道。”
“嗯,也好。”
周雅玲道:“对了,也问问他们今晚回不回来。”
袁璐打了个电话给楚庭月,问她今晚回不回来,打完了电话,她脸色不好看,“妈,庭月住院了。”
周雅玲皱眉,“这怎么回事?”
“庭月说做了个小手术,住院几天。”ĴŞɢ
周雅玲道:“那赶紧,去医院看看她。”
——
周雅玲和袁璐买了一些补身体的东西,提着去了医院。
来到了病房,周雅玲发现,病房里只有一个女孩在陪着楚庭月,那个女孩是楚庭月的助理,她们正在一起讨论工作上的事。
“祖母,你怎么来了。”楚庭月明明在电话里跟袁璐说了,只是小手术,不需要来探望的,没想到他们还是来了。
周雅玲走到床边的椅子坐下,握着她的手,很心疼,“你这孩子,住院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家里说?”
楚庭月道:“祖母,就是小手术,你看我做了手术之后还能蹦能跳的。”
“那也要跟家里说。”周雅玲道:“可不能自己扛着。”
“好,下次一定会说。”
周雅玲道:“没有下次,你呀,以后都健健康康的。”
“嗯嗯。”
周雅玲又问:“你住院了,暮深怎么没来陪你?”
楚庭月抿了抿唇,“他最近很忙,我让他回去上班了。”
“他呀就是不体贴,你不用替他说话。”
周雅玲坐在病房里,又跟她说了一些话。
没过多久,陆晨枫提着保温壶进来,看到了周雅玲,他礼貌道:“老太太,你好。”
周雅玲看着陆晨枫,只觉得这个小伙子温文尔雅,看着很顺眼,“这位是?”
“这位是我继兄。”
周雅玲反应过来,“哦哦,是陆霄的儿子是吧。”
“是的。”
周雅玲打量着他,“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
陆晨枫谦虚道:“老太太过奖了。”
陆晨枫提着保温壶来到病床另外一边,把保温壶放在床头的桌子上,他说:“给你煮了点猴头菇南瓜小米粥,来喝一碗。”
“枫哥,你不是开庭吗?怎么还煮了粥?”
“庭审结束后还有点时间。”
楚庭月说:“这两天你都没休息好,你有时间应该多休息。”
“没事,这大白天的,我也睡不着。”陆晨枫把保温壶打开,盛了一碗粥给她,“还很烫,小心。”
周雅玲在一旁看着,连她这个老人家都觉得陆晨枫很贴心,同时心里感慨季暮深跟人家陆晨枫差太远了。
——
从医院出来,周雅玲又去了一趟公司,找到了季暮深。
助理说,他在会见客户。
周雅玲便在他的办公室等他回来。
季暮深见完客户回到办公室,看着坐在沙发上等的周雅玲,“祖母,你找我什么事?”
周雅玲示意他办公室里的沙发,“暮深,来坐。”
季暮深走过去坐下。
周雅玲说:“庭月做了手术住院,你有没有去陪过她?”
季暮深沉默了片刻,在得知楚庭月住院那一刻,他确实放下了所有工作奔去了医院,但看到她和陆晨枫在一起,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出现可能多余。
从以前开始,楚庭月就喜欢陆晨枫,或许只是他们变成了继兄妹,所以才没继续,可实际上,她心里最重要的还是陆晨枫,他永远无法代替。
他随意编了个借口,“这两天工作比较忙。”
“工作忙有自己夫人重要吗?”
“有人陪她。”
周雅玲无奈地叹气,她从包里拿出了那一份协议,递给他。
季暮深接过后,脸上有片刻怔愣,“这份协议哪来的?”
“有人匿名寄给我的。”
季暮深眸色一沉,这协议他和楚庭月一人一份,他的那份在书房的抽屉里好好地锁着,所以这一份一定不是他的那份,那么,就只能是楚庭月的。
而楚庭月应该也不会随便把这份协议泄露,那协议为什么会在周雅玲手上?
“你说说吧,这怎么回事?”
季暮深过了很久才开口,“这份协议,我和她确实签过。”
周雅玲轻叹一息,“就是为了让我做手术吗?”
“差不多。”
“可我觉得,你对庭月应该不是没有意的。”周雅玲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喜欢谁,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如果你真的喜欢人家,就应该好好表现表现,她住院,你的心里就只有工作,这怎么行?”
周雅玲又问:“你们两相处也有七八个月了,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清楚吗?”
“不清楚。”
“那就去问问呀。”
季暮深不想在这个时候去问她心里怎么想,“祖母,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我要是不管,你们还想继续演戏演下去?”
季暮深没回应,既然祖母已经发现了这件事,那他们演戏已经没有用了,也没有必要了。
但他曾经跟楚庭月说过,要尝试着真正成为夫妻,但如果楚庭月想结束,他也阻止不了。
“你呀,从小就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谁也看不透。”周雅玲道。
——
季暮深最近的工作确实很忙,他出差那些天的工作都堆积在了这几天。
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
米亚大概是饿了,他一开门,它就从猫爬架跳下来,朝着他走来,还睁着它那湛蓝色的眼睛,看着他,喵地叫了一声。
季暮深换好了居家鞋,弯腰抱起了它,朝着柜子走,里面有猫粮和猫饼干。ɈŞG
他拿了猫饼干,慢慢喂着它吃。
米亚很温顺,比起它的主人,它温顺得多。
家里很安静,米亚吃饼干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以前他出差的时候,楚庭月跟他说他家很空,他当时还以为她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害怕了,而现在他才知道,他家里确实挺空的。
如果她不在的话。
喂完米亚吃了饼干,季暮深又另外给它添了猫粮,处理了猫砂。
他以前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细心地去照顾一只宠物,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一定会狠狠嘲笑自己。
等他完成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他进了书房,打开了书桌旁的柜子,他跟楚庭月签的那份协议还在,而周雅玲手上的协议就是楚庭月的那一份。
楚庭月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很多事情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的,这么重要的文件她不可能随便给别人,而现在却落在了周雅玲手上。
而现在无非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那份协议是她自己寄出去的,那目的不想而至,她想结束这一段关系。
只是以楚庭月的人品和性格,她应该不会不跟他商量就做这种事。
而第二种情况,是她把这份协议泄露了,那个人不希望他们在一起,所以把这份协议寄给了周雅玲,而这种情况下,可能性最大的是楚庭月把这份文件交给了陆晨枫,而陆晨枫为了拆散他们,把它寄给了周雅玲。
如果是这样,那说明陆晨枫是想和他争夺楚庭月。
而楚庭月以前就喜欢陆晨枫,而他作为她的假结婚对象,好像并不占优势。
——
隔天是周六,季暮深起得很早,他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好,起床后,他做了山药薏米粥,装在了保温壶里,而后带着去了医院。
他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就算陆晨枫在,他也要进去病房,把自己做的山药薏米粥交给她。
在楚庭月的病房门口,他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没有其他人在,而楚庭月从洗漱间出来,看样子是刚洗漱完。
对方似乎也看到了他,愣了片刻。
季暮深扭开病房的门进了去,而楚庭月则躺上了病床,拉着被子盖过头顶。
季暮深走了过去,把保温壶放在了床头的桌上,“我给你做了山药薏米粥,你尝尝。”
楚庭月蜷缩在被子里,根本不想看到他,“不吃。”
那天晚上他说出那样的话,她气都还没消,这几天,他也没来看过她,反倒是去看了他白月光的母亲,还送了花。
谁要吃他做的东西?!
饿死都不吃!
季暮深看着被子下的她,伸手想要压下被沿,“别捂着被子。”
楚庭月却死死地揪着被沿,不给他拽,“季暮深,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季暮深的动作一顿,他收回了手,有些无措。
好像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我不想看到你。
这句话无意扎着他的心,血流不止。
此时,陆晨枫同样提着保温壶进来,看到了季暮深,他没说什么,再看一眼病床上的楚庭月,他问:“庭月,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再睡会儿。”
陆晨枫说:“我给你做了山药薏米粥,来吃一点。”
“等一下再吃。”
同样的粥,不同的态度。
季暮深感到很挫败,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ĴŚǴ
如果他继续待在这,楚庭月可能一直都保持着捂着被子的状态,“楚庭月,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他便离开了病房。
陆晨枫对着被子的那一团凸起,“他走了。”
楚庭月才把被子压下去,露出了脸,她的眼睛里还有些红。
陆晨枫看着这样的她,“他欺负你了?”
楚庭月摇了摇头,她就是觉得委屈,季暮深不仅对她说了难听的话,还在第二天她手术住院后去看周满婷的妈妈,不来看她,虽说那天周满婷过来她的病房耀武扬威被她直接怼了,可她心里其实很难受。
季暮深从来没送过花给她,却给了别人。
就算她再怎么大方,也咽不下这口气。ͿȘƓ
如果季暮深还对他的灰姑娘念念不忘,她何必要做那个霸占着他的恶毒女配?
陆晨枫盛了一点山药薏米粥,“来,喝点粥。”
楚庭月看着那清淡的粥,“枫哥,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陆晨枫道:“我问过医生,他说你身体恢复得比较好,估计明天就能出院。不过呢,出院之后,还得继续休养。”
“嗯。”楚庭月喝着粥,“反正也到了五一假期,我也没打算到处去。”
“要不要回荞园?”陆晨枫道:“我五一也打算在家里过,家里人多,你在家里休养也不会闷。”
“嗯。”
在门外的季暮深,把他们的对话全听了,他刚刚虽然出了病房,但并没有走。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有惊喜,嘿嘿
63 ☪ chapter63 ◇
◎原来你这么早就喜欢我啊。◎
周日下午, 楚庭月便出院了。
陆晨枫手下的新人律师出了点错误,他一早就回了公司补救,所以来接她的只有陆霄和苏静雯。
陆霄提着楚庭月的行李先下去办手续开车, 苏静雯和楚庭月后离开。
来到了电梯口, 刚巧遇到了周满婷。
楚庭月冷着脸,但周满婷似乎已经忘记了那天受的教训,主动搭话,“楚小姐,出院了么?恭喜。”
楚庭月没说话。
苏静雯拍了拍楚庭月, “庭月, 有人跟你说话呢?”
楚庭月道:“不熟。”
周满婷有些委屈道:“楚小姐, 其实季总也跟我说了你们两的情况, 那天我去你的病房, 确实做的不对,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 我跟你道歉。”
楚庭月心里的火上来了, 所以季暮深跟她说了他们两只是假结婚吗?
还是说了别的?
楚庭月明知道这个女人是个绿茶,故意在她面前说这些话耀武扬威, 但她还是被惹怒了, “这位小姐,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不要让我看到你,你听不懂吗?”
说完,她对苏静雯道:“妈, 我们走楼梯。”
苏静雯一头雾水, 但看楚庭月生气的模样, 只好顺从她, 走楼梯下去。ĴŜԍ
她直接去了荞园的家, 住在了母亲家里。
苏静雯早就察觉到了楚庭月和季暮深的不对劲,特别是今天出院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女孩,更让她觉得季暮深和楚庭月之间有什么事瞒着她。
回到家之后,苏静雯进了她的房间,跟她说心里话。
“这几天你在医院,我一直没问你,你跟暮深是怎么回事?这几天我也没看到他来过医院。”
楚庭月有些心虚,她觉得这个时候让苏静雯知道她和季暮深闹矛盾了似乎不大理智,她支吾了一下,“他……来过的。”
“是吗?”苏静雯道:“我前两天都是晚上九点才离开医院的,也没看到他影子,他几点来的?”
“早上,很早。”
“你还替他说话。”苏静雯轻叹一息,“夫妻之间有矛盾也正常,你要是不想说,我不逼你,但我也不希望你受委屈。”
楚庭月有些感动,她搂着苏静雯的手臂,“妈,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楚庭月出院的当天晚上,周雅玲便上了门来探望楚庭月,并且还带了不少补品。
楚庭月心里很清楚,她和季暮深之间的矛盾不该上升到长辈,所以对周雅玲还是很尊敬。
周雅玲说想跟她单独聊一聊。
楚庭月便答应和她出去一边散步一边聊。
周雅玲说:“你才刚出院,能散步吗?”
“可以的,祖母,我做的这个阑尾割除是个小手术,而且是微创的,其实我第三天就觉得恢复了,而且医生说得多散散步才行。”
“好,那就好,那就陪祖母走走。”
楚庭月挽着她的手臂走在小区的路上,走得很慢。
周雅玲说:“自从你嫁到我们家,我呀,是真的高兴。”
“嗯。”
“那你呢?”周雅玲问:“嫁到我们家这段时间,你高兴吗?”
“当然。”楚庭月道:“祖母待我这么好,我当然也很高兴。”
周雅玲笑了笑,“那,你是因为喜欢暮深,所以才嫁给他的吗?”
楚庭月觉得周雅玲问这个问题有点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她不急着回答,而是反问:“祖母,你怎么这样问?”
周雅玲也不想瞒她,“其实我无意中看到了你和暮深签的结婚协议。”
楚庭月微微诧异,她刚刚没听错,周雅玲亲口说她看到了那份结婚协议。
对方语气平静,反倒是她非常讶异,“那,你都知道了?”
“算是吧。”
楚庭月并不清楚周雅玲是怎样无意中看到那份协议的,但她很清楚,自己的那份协议被她放在床头柜里,应该没人动过,那周雅玲看到的协议应该就是季暮深那份。
她又问:“祖母,协议是暮深给你看的吗?”
“不是,怎么会,是有人寄给了我。”周雅玲道:“我倒是觉得奇怪,到底是谁寄的?”
楚庭月想,就算不是季暮深主动给周雅玲看的,他的那份协议估计也是他自己泄露的。
她想起今天在医院电梯口,周满婷跟她说她已经知道了她和季暮深的事,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看过了那份协议。
而那份协议,自然就是季暮深给她看的。
所以,要么就是周满婷寄给周雅玲的,要么就是季暮深自己寄的。
无论哪一种,都能说明季暮深想结束这一段关系,然后跟他的灰姑娘在一起。
“祖母,那你看到那份协议,生气吗?”楚庭月问。
周雅玲轻叹一息,“倒也没生气,只是有些惋惜,我一直觉得你们很般配。”
“庭月,你跟祖母说实话,你对暮深,有那个意思吗?”周雅玲看着她的侧脸问。
楚庭月抿着唇,如果季暮深想要结束这段关系,那按照协议,她应该无条件服从,“祖母,我和暮深其实从高中开始就是好朋友,现在也是。”
周雅玲的神色黯淡了下去,楚庭月这么说的意思,显然就是对季暮深没那个意思。
他们相处了半年多了,楚庭月都没能对季暮深产生感情,那或许真的没有可能了。
周雅玲说:“都是我这个老太婆惹的事,是我当初跟暮深说要等他结了婚再进行手术,这才让他心里有了压力。”
“祖母,其实他也是一片孝心,他希望你能接受手术,能够健健康康。”
“这我是知道的,他这孩子,表面上对谁都不咸不淡,其实他心里其实很在乎。”周雅玲又看着楚庭月说:“虽然我不该这么说,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机会。”
楚庭月笑了笑,“祖母,其实他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比我更适合他的人。”
周雅玲已然心灰意冷,楚庭月连续两次拒绝,她这张老脸也不好厚着脸皮再去劝她。
她轻拍了拍楚庭月的手背,“无论怎么样,我呀都喜欢你这个姑娘,就算你跟暮深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你以后常来家里玩。”
“好。”
楚庭月和周雅玲绕了一圈,各自回了家。
回到家,楚庭月便进了房,坐在飘窗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发呆。
她一会儿回想起刚刚跟周雅玲的谈话,一会儿想过去这半年多她和季暮深的点点滴滴,一会儿又想起季暮深和他的灰姑娘。
过去这半年,季暮深对她的关心和照顾都不是假的,她甚至曾经以为他们能够在一起一辈子。
可她忘了,她很久以前就知道季暮深喜欢着一个女孩,他为了那个女孩不惜违逆周雅玲,是后来周雅玲心梗发作,他才跟那个女孩断了。
但实际上,他还是更喜欢他的灰姑娘。
楚庭月想,如果季暮深真的选了他的灰姑娘,她就应该潇洒一点退出。
但其实内心还很多不舍,她明明自信又独立,偏偏和季暮深一块住了之后,变成了一个时刻都需要被她照顾的人。
此时,手机响了,季暮深发来了消息。
季暮深:我想见你,有些话想当面跟你说。
楚庭月觉得他们确实该谈谈,现在还没闹得太难看,也应该好聚好散。
楚庭月:明天吧,我去南岸一号。
季暮深:我去接你。
楚庭月:不用,有人送我。
季暮深:好。
外面有人敲门,楚庭月起身过去开了门。
是陆晨枫回来了。ɈȘǴ
陆晨枫看着她,“怎么了?眼睛这么红?”
楚庭月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睛红了,“没事,估计是刚刚揉了。”
陆晨枫看着她,“伤口怎么样,还疼吗?”
楚庭月摇头,“早就不疼了,我现在感觉跟没做过手术一样。”
“季暮深今天来接你出院了么?”
楚庭月摇头,“没有,我那天那样对他,他不来也正常。”
陆晨枫轻叹一息,这些天他明显感觉到楚庭月心里有事,但就是不说出来,“你跟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庭月抿着唇,“没什么,枫哥,你明天陪我去一趟季暮深家行吗,我想把米亚接回来,可能还有些行李。”
陆晨枫看她什么都不愿意说,也没继续追问,点头道:“嗯,好。”
——
陆晨枫把车停在了南岸一号大门旁边的临时停车位。
楚庭月解开安全带,“枫哥,你在这等我一下。”
“我跟你一起上去。”
“不用。”楚庭月顿了一下,她不想被陆晨枫听到她和季暮深假结婚的事,“我想跟他单独谈谈。”
“好。”陆晨枫道:“你刚出院,别提重物,随时打电话给我。”
“嗯。”
楚庭月拿着自己的随身包进了南岸一号。
今天的天气实在糟糕,有些阴沉,或许待会就要下雨。
楚庭月来到季暮深的家门口,她明明可以指纹解锁,最终还是按了门铃。
季暮深很快开了门,看得出是专门在等她。
季暮深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头发没有额外做造型,任由刘海罩在额头,每次看到他这个样子,就像是回到了高中。
季暮深看着她,“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楚庭月之前确实在生气,可后来她想,他们本来就是假结婚,本来就不是因为爱情在一起,她怎么能因为季暮深向着他的灰姑娘而生气呢。
她再怎么生气,再怎么不理他,季暮深也不会在乎。
那只是给自己徒增烦恼。
所以她觉得是时候该做个了断。
季暮深沉默了片刻,“那天情急之下说了不好听的话,我跟你道歉。”
楚庭月是第一次听到他道歉,认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
他从来没跟别人道过歉,除了她。
楚庭月一想到自己要放下他了,其实之前的那些事都可以不计较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季暮深伸手去牵她的手,楚庭月下意识地避开了。
季暮深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最终只得收回,他说:“进来说,别在门口。”
“嗯。”
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猫爬架上的米亚跳了下来,很快跳到了楚庭月的腿上。
楚庭月顺手抚了抚它的毛发,她看着对面的季暮深,“祖母跟我说,她已经看过了我们那份结婚协议,所以就算你不找我,我也想找你谈一谈。”
季暮深看着她,似乎有不好的预感,“你想谈的是哪方面的?”
楚庭月道:“我们确实是假结婚,协议也是真的,现在被你祖母识破了,我觉得再继续演戏演下去,好像没什么必要。”
楚庭月继续说:“所以,我们这一场戏就演到这吧,等五一假期过了,我们就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季暮深眼眶微红,楚庭月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利器扎进了他的心脏,让他无从藏匿。
原来她今天来是想跟他了断的。
“楚庭月,你是不是忘了,之前我们就说好,要尝试成为真正的夫妻。”
楚庭月当然记得,她和季暮深在一起确实很舒适,可她大概是太贪心了,她已经没办法接受季暮深心里还藏着一个灰姑娘,一想到他为了那个女孩跟祖母对抗,她心里就很难受。
她对他已经开始有了占有欲。
如果季暮深不能完全属于他,那她就宁愿远离,放弃。
长痛不如短痛。
“可是,这一次尝试好像失败了。”
季暮深问:“是因为陆晨枫?”
楚庭月道:“跟他没关系。”
楚庭月把腿上的米亚放在一边,然后她说:“我去收拾一下东西,米亚我今天也要带走。”
楚庭月起身往房间的方向走,刚走出一步,忽然季暮深也站了起来,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摁进了怀里。
季暮深的这一个动作出乎意料,楚庭月好几秒才反应过来。ɈŚĢ
他这是干嘛?
楚庭月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想要和他拉开距离,而季暮深根本不允许,他加大了力度,让他们之间几乎无缝隙,可他也不敢太用力,怕弄到她的手术创口。
季暮深有身高和身形上的优势,楚庭月根本无法挣扎,她放弃挣扎,“季暮深,你干嘛?”
“楚庭月,我没答应离婚,也没答应放开你。”
楚庭月心里的那一股委屈又上来了,很委屈很委屈,鼻子一酸,“季暮深,你欺负我,我要告诉我妈。”
“楚庭月,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心里明明有个灰姑娘,还抓着我不放。”
她到底在胡说什么?
季暮深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起,他想了想,只好说:“我心里确实有一个人,刚认识的时候她每天都来烦我,蜜蜂一样,每天中午陪着我吃饭,话多又吵,胜负欲很强,每次考试都输还每次都要跟我比,大大咧咧又没心没肺,可我,就是沦陷了。”
楚庭月听完了他这句话,觉得心跳都加速了,她怕自作多情,于是故意问:“你在说你的灰姑娘么?”
季暮深差点被她气死,她到底从哪凭空捏造出来一个灰姑娘?
“什么灰姑娘?楚庭月,你能不能对自己有点清晰的认知?你哪点像灰姑娘?”
楚庭月道:“季暮深,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你之前给一个女孩的母亲治病,还为了她,把祖母气进了医院。”
“我不是跟你说过,那只是一个朋友?”
楚庭月气鼓鼓地把他推开,“鬼才信!”
季暮深看着她的模样,好气又好笑,他好像知道楚庭月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到底是谁告诉你,我为了她把祖母气进了医院?”ĴŚԍ
楚庭月想说一开始是她母亲告诉她的,但这样显得自己母亲太八卦,于是她就搬出了徐诗音,“是徐诗音说的。”JŠǴ
“她的话你倒是敢信?”
楚庭月气势弱了下去,“不然呢?”
季暮深牵起她的手,楚庭月想要挣脱,他收拢了五指,紧紧抓住了她,“来,坐下,我跟你慢慢解释。”
楚庭月挣也挣不开,只好坐了下来,她倒要看看他要怎么说。
季暮深道:“你说的那个女孩是叫周满婷,我外婆的邻居。”
“哦,原来是青梅竹马呢。”
季暮深无奈,耐心地跟她解释,“我跟她不算熟,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但她母亲在我出国那些年照顾我外婆,直至她去世,所以去年年初,得知她患了癌症,我就承诺替她承担所有治疗费用。”
季暮深说的,跟她听到的版本完全不一样,“那为什么会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为了那个叫周满婷的女孩,违抗家里安排的联姻?”
“你说的所有人是指谁?”
楚庭月道:“总之,就很多人都知道。”
他作为当事人,根本不知道外面流传着这么荒唐的谣言,“那是他们误会了,周满婷前年毕业,进了南淮集团,因为她母亲的事,我当时确实跟她有过不少接触,不过只是出于对她们母女照顾我外婆的感激,至于私人感情,完全没有。”
楚庭月之前的认知被突然扭转,她的大脑难以快速判断真假。
难道自己一直以为季暮深心里有个灰姑娘,都是假的?
如果当初只是徐诗音跟她说这件事,她或许还会半信半疑,但最开始是苏静雯跟她说的,她自然是相信自己的母亲的,所以一直都坚定的认为季暮深心里是有个灰姑娘的。
虽然她也可以怀疑季暮深说的是假的,可她很了解季暮深,他不屑于去编故事,更不屑于说谎。
“那……”
季暮深将手指扣入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相扣,“我不喜欢她,心里更没有什么灰姑娘,如果你一定要给自己安上灰姑娘的帽子,那我就勉强承认。”
楚庭月总感觉自己在做梦,脑袋里好像有很多事情交织在一起,又好像很空,她抓住一点逻辑,问他,“季暮深,你心里的人是我吗?”
“不然,还有谁?”
“从什么时候开始?”
季暮深极其不情愿地承认,“高中。”
楚庭月很震惊,语气里有一丝隐忍的雀跃,“哇,原来你这么早就喜欢我啊。”
表情和语气都很欠揍,但季暮深都忍了,“楚庭月,你很嘚瑟?”
“倒没有,我只是震惊,你高中总嫌弃我,甚至高三第一个学期学期末,还说我很讨厌,想让我离你远点,你都不知道我多受伤。”
“那你自己想想,你做了什么混账事?”
楚庭月问:“做了什么?”
她把她亲手织的围巾,戴在了陆晨枫的脖子上!!!
季暮深不堪回首,“算了,不说了。”
楚庭月倒也没有深究,只是一点一点地复盘,“既然你高中就开始喜欢我,那我们重逢后,相亲,假结婚什么的,那不是正合你意?”
季暮深耳朵根子红了,他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
楚庭月看着他的模样,抿着唇压着笑意,“原来,你这是是蓄谋已久。”
季暮深不动如山,就当做是默认了,他心想好不容易两人把话说开,那就让她再嘚瑟一下。
作者有话说:
季暮深:你很嘚瑟?
楚庭月:没有,真的。
下一秒的楚庭月:哈哈哈哈哈!
64 ☪ chapter64 ◇
◎我想过你很幼稚,没想到那么幼稚。◎
过了一会儿, 楚庭月又问:“那当初祖母为什么会心梗发作?”
“祖母心梗发作,确实是我的错,当初我拒绝跟徐家联姻, 和我父亲吵了起来, 并说我这辈子可能都不结婚,她在一旁受了刺激,诱发了心梗。”
“原来是这样。”ɈSɢ
怪不得季暮深当初说祖母心梗发作是因为他的缘故,不是因为他坚持要跟周满婷在一起,而是因为他说了自己可能一辈子不结婚的话。
难怪, 她一直觉得周雅玲是个平易近人的人, 不至于因为季暮深喜欢的人是普通人家而强行拆散他们。
原来, 一切都是假的。
楚庭月道:“那这么说, 那份结婚协议, 也不是你交出去的咯?”
“楚庭月, 我那份协议还在我抽屉里, 被交出去的是你那份。”
楚庭月一愣, 她站了起来,季暮深和她的手还牵着, 起身时顺便把他也带了起来。
“你做什么?”
楚庭月道:“去看我的协议。”
季暮深松开了她的手, 跟着她进了房间,楚庭月来到床头柜,打开了最下面的抽屉,里面空的。
果然, 她的协议不见了。
“有人拿了。”
季暮深皱起眉头, 不是她给别人的吗?
楚庭月又想起了周满婷的一些操作, “季暮深, 你是不是把南岸一号的门禁卡给了周满婷?”
“我为什么要给她?”
也就是说没给。
“但很奇怪, 之前你出差,她却可以上来。”南岸一号的大门和楼下都有门禁,都需要卡才能进入,所以周满婷能进来,大概率是她有门禁卡。
季暮深忽然想起,“我请的家政阿姨是他的姨妈,而家政阿姨可以随意进入我这。”
原来如此,她一定是靠着她姨妈的关系进来了,并且还进了她的房间,发现了这份协议。
楚庭月恍然大悟,随后又觉得这人用心险恶,“这个人心思好深,她该不会是宫斗剧里穿出来的吧?”
季暮深问:“她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你知道那天在医院,我去散步的时候看到了你跟她上了电梯,然后没过多久,她就拿着那一束花过来,说是你送的,要放在我病房里。”
季暮深皱起了眉头,他完全不知道周满婷还做了这样的事,那天他去医院,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楚庭月,所以想要处理了手上的花离开,但刚好遇上了周满婷,她拿走了花,他其实没怎么在意。
之后听说她母亲住院,他顺路去探望了,顺便看看她们是否需要金钱上的帮助,可他没想到周满婷之后还做了这些事。
“你怎么不告诉我?”
楚庭月道:“我一直以为你喜欢她,还为了她不顾一切,所以我能说啥?当时唯一想的就是,季暮深这人,眼光不行,怎么喜欢这样的绿茶,品味好差。”
季暮深都快要被她气笑了,“你说得对,我眼光确实不行,品味也有点差。”
楚庭月觉得季暮深多少是在内涵她,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她又补充道:“但后来得知真相后,发现你的眼光和品味,其实都还不错。”
季暮深嘴角压着笑,“哦?你说说,怎么个不错法。”
此时,楚庭月的手机响了,是陆晨枫打来的。
楚庭月看了一眼季暮深,然后按下了接听键,“喂,枫哥。”
“怎么样?”
楚庭月再瞄了一眼季暮深,季暮深此时正看着她,她对电话里的人说:“还在收拾东西,要晚一点。”
季暮深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挑起眉。
楚庭月对上他的表情,干咳一声,对电话里的人说:“或者,要不你先回去,我可能要很晚。”
电话那头的陆晨枫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嗯,好好跟他谈谈,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嗯,好。”
楚庭月挂了电话,看着来到面前的季暮深,“季暮深,你是幽灵吗?”
季暮深黑着脸,“我跟你坦白了一切,难道你不该跟我坦白一下你和陆晨枫的事?”
“能坦白啥?这我哥。”楚庭月想起了季暮深之前说的那些话,“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我哥的醋你也吃?”
“可他不是你的亲哥。”
“可我也跟你说了,就跟我亲哥差不多了。”
季暮深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那件让他耿耿于怀的事,“高三那年,你亲手织的围巾送给他了。”
楚庭月回想了一下,她心虚,“你怎么知道的?”
季暮深脸色很差,“因为我,看到了。”
楚庭月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如果季暮深高中就喜欢她,那他看到了确实挺受伤的,“这么不巧,这都被你看到。”
“所以呢?”
“我确实送了围巾给枫哥,回家我妈就跟我说她要跟陆叔叔结婚,那我跟枫哥就成了兄妹了。”
“所以,当时你是真的喜欢他?”季暮深道。
楚庭月更心虚了,“你要听真话吗?”
季暮深偏开头,他才不想给自己找不快,“算了,别说了。”
楚庭月觉得今天既然是坦白局,还是得说,“枫哥跟我一起长大的,我从小就觉得我离不开他的,情窦初开的时候确实也萌生过一些想法,不过后来我们成了兄妹,然后我也没特别难过,我就在想,其实我可能对他的感情更像是亲情,只是当初年纪小,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才有了错觉。这些年,我也一直把他当亲哥,这解释,你满意了吧?”
季暮深觉得自己嫉妒死了,陆晨枫是她的初恋,他冷着脸,“不满意。”
“既然这样的话。”楚庭月低着头,“那我还是走吧。”
季暮深觉得心脏都要炸了,冷静如他,也就楚庭月能让他情绪波动失常,“楚庭月,你是不是气死我你才甘心?”
楚庭月看着他的模样,忍着笑,“逗你的。”
然后,她踮起脚尖,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顺个毛,别气。”
季暮深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他握住了楚庭月的手腕,再次把她揽入怀里,“楚庭月,以后别随随便便说离开我,开玩笑也不行。”
“那得看你会不会欺负我。”JŞǤ
“你这是恶人先告状。”明明,就是她一直欺负他。
楚庭月安安静静靠在他怀里,一些陈年旧事也涌上心头,“季暮深,你当初说讨厌我,不想看到我,还跟我绝交,不会是因为看到我送枫哥围巾了吧?”
季暮深不否认,“绝交是你自己提的。”
而后他很无奈,“楚庭月,我想过你很幼稚,没想到那么幼稚。”
时隔多年,楚庭月也觉得当初的行为很幼稚,“我那时候本来就年轻,幼稚点怎么了?”
季暮深摸了摸她的头,“现在也很幼稚。”
“我不跟你玩了。”
季暮深轻笑一声,他轻贴着楚庭月的耳边,“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
“你说。”
“你现在喜欢谁?”
楚庭月脸颊微红,她从来没跟人表白过,一想到自己要表白,心跳就不自觉加快,甚至比刚刚得知季暮深从高中开始就喜欢她的事更快。
“我喜欢韩翃的一首诗,名叫《题慈仁寺竹院》”
毫无关系的一句话。
而季暮深听后,唇角微微勾起,他开口念道:“千峰对古寺,何异到西林。幽磬蝉声下,闲窗竹翠阴。诗人谢客兴,法侣远公心。寂寂炉烟里,香花欲——暮深。”
楚庭月难为情地往季暮深怀里钻,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你竟然知道这首诗!”
“是你忘了。”季暮深道:“当初还是你告诉我的。”
应该是高二的时候,楚庭月拿着一本古诗词,转过身来很兴奋地跟他说:“季暮深,你看这首诗,你的名字是不是就是根据这首诗取的?”
过了很多年,楚庭月忘了这件事,而他却背下了那一首诗。
季暮深微微和她拉开一点距离,低头看着满脸通红的她,“楚庭月,所以你喜欢我?”
虽然有点难为情,要是平时她可能还死鸭子嘴硬,但季暮深今天都承认从高中开始喜欢她了,而她承认喜欢他又怎么了?
楚庭月的脸像苹果一样,“应该是喜欢的。”
“应该?”ͿŜǤ
楚庭月没想到他还抓字眼,“那就‘确定’吧。”
季暮深轻笑一声,他轻轻抬起她的下颌,而后俯下身,轻轻吻了她。
浅尝辄止的吻。
他低声道:“楚庭月,嫁给我,好不好?”
怎么突然求婚了?
楚庭月脸还红着,“不是去年就结婚了吗?”
“不一样,这一次,是真正地嫁给我。”
“这算是求婚?”
“当然。”
楚庭月心想这也太草率,太突然了,她支吾了一下,“虽然你这求婚有点草率,但念在你比较有诚意,那我就答应了。”
季暮深轻抚了抚她的脸颊,在她眉心又落下一吻。
楚庭月说:“我怎么感觉人家结婚都是恋爱求婚再结婚,而我们是结婚,求婚,再恋爱?”
“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楚庭月又想起自己昨天跟周雅玲说的那番话,“还有个问题,我昨天跟祖母说,我跟你是朋友,以前是,以后也是。”
季暮深知道这件事,昨天祖母见了她之后还特地打电话告诉他了,所以他才想要和她见面谈谈,想把自己的所有心意跟她表明,希望可以挽留她。
“楚庭月,我们把夫妻该做的事都做过了,你倒是好意思说得出口我们只是朋友?”
楚庭月干笑了笑,“只是顺口。”
她当时也是心灰意冷,以为是季暮深想要结束这段关系,所以说的稍微有点绝情。
“那现在怎么办?祖母一定以为我跟你要离婚了。”
“待会就回去,跟他们说清楚。”季暮深又问:“你母亲那边知道吗?”
“暂时还不知道,但我妈和陆叔叔都觉得你是个渣男,我住院这么久都不来陪我。”
季暮深脸色不好看,“那到时候再去一趟你家。”
“哦。”
——
季暮深牵着楚庭月回家时,季思涵第一个看到他们,“哥,嫂子,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晚?”
“祖母呢?”季暮深问。
“祖母在里面。”
季暮深牵起楚庭月进了去,客厅里,周雅玲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到他们牵着手进来,她脸上一愣,随后心里又有些期待。
季暮深走了过去,喊了一声,“祖母。”
楚庭月也跟着喊了一声祖母。
周雅玲看着他们,视线扫过他们十指交扣的手,脸上的笑意有些压不住,“你们两这是?”
此时,季泽清刚好下了楼,看到了他们两,便也走了过来,“庭月,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
季暮深道:“爸,你坐下吧,我有话要说。”
季泽清坐在了周雅玲旁边,季暮深牵着楚庭月在他们对面坐下,松开了她的手,他这个人要么就不喜欢解释,如果解释,那就不喜欢绕弯子,他开门见山道:“去年我为了让祖母能够顺利手术,确实是跟庭月协议结婚,但再后来的相处中,我们两都认为彼此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另一半,所以已经决定成为正式夫妻。”
“我本来不该解释,但是有不怀好意的人把我当初和庭月签的协议寄给了祖母,我认为还是有必要让你们知道,我和庭月现在的真实状态。”
周雅玲听完后,眼睛都湿润了,她这些天心里很不安,特别是昨天跟楚庭月谈了之后,对方很明显不愿意继续这段婚姻,现在听到季暮深这番话,压在她心里的石头都好像挪开了。
她几乎是喜极而泣,“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你们两很般配,金童玉女的。”
楚庭月也开口道:“祖母,之前其实我跟暮深一直有点误会,昨天跟你说的那些也只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周雅玲扯了点纸巾擦眼泪,“不会不会,你们能在一起就好。”
季泽清道:“暮深,你性子沉闷,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里,如果你真的珍惜庭月,有什么事就应该及时沟通,别造成误会。”
“我知道。”季暮深应道。
季泽清又看向楚庭月,“那份协议,是庭月拟的吗?”
楚庭月点头,“对的。”
季泽清看了那份协议之后,发现都是规定女方不能分割男方财产以及不能利用季家的名义进行商业活动的,这些条款季暮深是绝对不会拟的,他当时就觉得是楚庭月。
能主动限制自己的一些权益,说明她是真的不想占季暮深任何便宜。
这样的人除了阔达,还因为自己有底气,因为她根本不需要靠别人获取经济上的自由。
季泽清道:“你正式成为了我季家的媳妇,那些协议就不作数了,我们季家也没有让人签婚前协议的习惯。”
“嗯。”
周雅玲道:“暮深,你呀,要学会多照顾人。”
楚庭月主动替季暮深辩解道:“祖母,暮深很会照顾人的,平时在家都是他做饭做菜,早餐也是他起来做,反倒是我,没怎么照顾他。”
周雅玲说:“那也是应该的。”
“庭月,你刚出院,这段时间除了要好好休息,还得好好补补身子。”
楚庭月说:“其实也就是小手术,我都觉得恢复了。”
“始终是动了刀的,必须好好养着。”周雅玲说:“刚好这些天五一假期,你和暮深就在荞园住着,我们都好一起照顾你,而且离你家也近。”
“嗯嗯。”
随后,周雅玲叫来了保姆,让她中午做个燕窝粥,再炖个人参鸡汤给楚庭月补身体。
而后,她又交代着,“暮深,庭月住院那几天,你就没去看过,这多不负责任,以后可不能这样。”
“知道了,祖母。”
“晚点你要去一趟庭月家,跟庭月的妈妈也说清楚。”
“嗯,待会饭后就过去。”
作者有话说:ͿŞǤ
《觊觎他,暗恋她》求预收
文案稍作修改
文案:所有人都知道,姜予三十岁还没结婚,
是在等她那个从大学开始暗恋的男神周云安,
她一直以为等周云安回国,他们就能确定关系,
三年后,却听到了周云安迎娶白富美的消息。
周云安说:“姜予,抱歉,我没想到你会因为当初的一句玩笑话等我。”
姜予疏离而不失礼貌道:“周总误会了,我没等你。”
周云安的婚礼,姜予也去了,
她的身边还跟了个身高一米八八,肤白俊美,自带贵族气息的男人,引得在场不少女孩侧目,把新郎的势头都压了下去。
悦恒集团的二公子梁哲辰从国外留学回来后,
为了磨练自己,进了一家公司实习,
女上司姜予专业能力很强,但生活上非常不靠谱,
她酒量极差,带着他去参加婚宴,不过是喝了一杯白酒,就搂着他喊老公,
他面红耳赤,在送她回家的时候,小心翼翼吻了她,
可偏偏她隔天醒了还装作没事人一样。
某天,姜予在朋友圈发了某明星的照片,
还称他为‘老公’,
梁哲辰一口牙差点咬碎!
这人怎么这么肤浅!
某天,他把姜予堵在她的家门口,“我跟那个男明星比,差在哪?”
姜予说:“你太小了,跟我不合适。”
梁哲辰脸色难看,“那搂着我叫老公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女比男大五岁
65 ☪ chapter65 ◇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纠缠我的?◎
苏静雯对楚庭月住院期间, 季暮深一直没来看她,心里有些不满。
就算是两夫妻吵架,自己的太太住院了, 也应该主动过来看看。
而季暮深却没来, 她作为楚庭月的母亲,自然是心疼女儿的。
但季暮深的认错态度也很诚恳,“妈,这段时间我和庭月闹了点矛盾,她住院也没去医院陪她, 是我的错, 以后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再发生。”
他是个高傲的人, 几乎不会低头认错, 而楚庭月却在一天内看到了两次, 可见他是真的愿意为了她而放下自己那份与生俱来的高傲。
这让楚庭月有一点心疼, 也替他说了句好话, “妈, 其实也是我不对,我误会了暮深, 然后生气了, 他来医院却被我赶走了。”
苏静雯看他们一唱一和,分明已经和好如初了,自己又能计较什么,“好了, 你们夫妻两小吵小闹的也正常, 只要你们能和好, 没必要再跟我来道歉。”
季暮深道:“因为这次确实是我没照顾好庭月, 让您担心, 所以觉得有必要来道个歉。”
一旁的陆晨枫喝着茶,听完了季暮深的道歉,然后以长辈的口吻故意提起那天在病房发生的事,“对了,暮深,庭月住院第一天,有个女孩捧着你送给她的花,来了庭月的病房,是怎么回事?”
季暮深道:“那也是个误会。”
苏静雯听到这有点好奇,“什么误会?”
楚庭月替他解释说:“其实就是那个女孩喜欢暮深,然后她想破坏我和暮深的关系,故意来恶心我的,不过我也没认怂,把她怼了。”
季暮深道:“我后续会跟她说清楚,不会再让她有机会伤害庭月。”ͿŜǦ
苏静雯问:“是哪家的女孩?怎么心思这么重?”
“妈,其实就是季暮深的那个绯闻对象。”楚庭月怕季暮深解释不清楚,于是替他解释道:“之前不是一直有人传季暮深喜欢上一个女孩,给那个女孩的母亲治病,还为了她推了徐家的联姻嘛,就是那个女孩。”
苏静雯有些震惊,“那件事是假的吗?”
“假的,暮深不喜欢她,只是因为她母亲一直照顾暮深的外婆,所以暮深为了报恩,给她母亲付了医药费。”
季暮深偏头看着努力为自己辩解的楚庭月,心里有几分欣慰。
苏静雯想起自己以前跟邻里聊天的时候谈及的八卦,“那看来,以前的传闻都是假的了。”
“嗯,假的。”
如果那件事是假的,那对于楚庭月而言就是一件好事,苏静雯也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误会解开了就好,作为夫妻,你们以后要互相照顾。”
季暮深点头,“会的。”
两人在苏静雯家里吃了晚饭才慢慢散步回家。
虽然今天早上天气阴沉,但下过一场雨之后,天气变得晴朗,在荞园可以看到很多星星。
季暮深牵着楚庭月走在荞园的小路上,初夏的夜晚,还有一丝凉快,微风吹着脸颊,很舒适。
楚庭月说:“季暮深,我还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
“我其实在你出差前就阑尾发作过一次,枫哥送我去医院的,我本来想告诉你,可是你要出差,我怕你会担心,就没告诉你。然后,枫哥知道你不在家,怕我阑尾炎发作没人照顾,这才让我去他家住的。”
季暮深那天出差回来,得知楚庭月在陆晨枫家里住,确实很生气,他想和楚庭月好好谈谈,对方却一口咬定陆晨枫对她很重要,这让他的怒火烧得更旺,一瞬间淹没了理智,说出了让她难过的话。
但没想到,真实情况是这样的。
“是我不对,误会了。”
楚庭月鼓了鼓腮帮子,“其实后来我想了想,我跟你半斤八两吧,你因为我住枫哥家里而生气,而我因为你和周满婷有互动而生气,倒不是说谁对谁错,而是因为都太在乎对方,所以这一点都成了彼此的心结。但庆幸的是,我们最终解开了这个误会。”
“嗯。”
楚庭月继续说:“不过,枫哥得了抑郁症,虽然平时看不出,但我觉得他是很需要关爱的,所以,我还会对他好,就像对亲哥一样,季暮深,你觉得怎么样?”
季暮深之前确实会因为陆晨枫而很生气,因为他以为楚庭月喜欢他,只是今天说开之后,他的心结又松开了一些,“也可以叫上我。”
“行吧。”楚庭月笑了笑,“你真的是个醋缸子。”
季暮深不否认。
回到家洗了个澡,楚庭月靠坐在床头玩手机,季暮深递给她一本相册。
楚庭月抬眸,“这是?”
“相册。”季暮深道:“给你解闷。”
楚庭月放下手机,接过相册,一打开,里面第一页就是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照片,他脸很圆,眼睛很大,很萌。
“不会是你吧?”
季暮深掀开被子坐上来,他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翻着相册,翻到了中间,“从这开始看。”
“不要,我要从第一页开始。”楚庭月偏要跟他作对,她重新翻到第一页,看着那照片上的人,“季暮深,没想到你小的时候那么萌,好可爱啊。”
季暮深可不希望有人夸他萌,“楚庭月,你别对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花痴。”
“可他是我老公耶。”
季暮深脸上微微一顿,‘老公’这个称呼撞进了他的心里,引得他的心微微一颤,他默认了让她花痴。
楚庭月继续翻着相册,一张照片一张照片地往下翻,“虽然你小时候没我可爱,但真的挺不错的。”
季暮深听着她不忘自夸,“什么时候给我看你的?”
“在我奶奶那,等什么时候我们回去,我让她拿出来看看。”
“嗯。”
楚庭月翻到一页,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女人很清瘦,看上去很温婉,“这个是你妈妈吧?”
“嗯。”
楚庭月想问关于他妈妈的一切,但又怕自己犯了季暮深的禁忌。
但没想到季暮深却自己开始说了,“我母亲是一名舞蹈演员。”
“哇,有点厉害。”
季暮深在相册上翻了下一页,这一页是她母亲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穿着芭蕾舞裙,翩然起舞,像一只天鹅,“她很热爱跳舞,但十五年前,她在一次演出中受了伤,无法继续她的舞蹈事业,后来她性情大变,总因为一件小事暴躁不已,以前小的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那样,后来我才知道,她当初应该是患上了躁郁症。因为争吵,她和我父亲离婚,回去和我外婆一起生活,我每个星期都会去看她,我以为她已经慢慢接受自己不能上舞台的现实,直到高二那年,她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件事,楚庭月是知道的,那时候刚上高二,季暮深就请假了。
楚庭月握住他的手,“季暮深,如果提起这件事会让你难过,我们就都不提,好不好?”
季暮深以前确实不喜欢跟任何人谈论自己的母亲,因为母亲的死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生都无法抹去的阴影,“楚庭月,你是我的太太,是要和我共度余生的人,我希望你知道。”
“那好,那你继续说,我会听。”
“我的母亲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外婆是她唯一的亲人,她走后,我曾想过把外婆接过来,但外婆不愿意,还卖掉了南城的房子,回到了乡下安享晚年,我父亲给她请保姆,她也不愿意,当时我还挺担心她,后来我发现她和邻居关系不错,于是我提出让邻居的阿姨帮忙照料她,我出一些费用,但邻居阿姨并不愿意收钱。后来我出国留学,周满婷隔一段时间会跟我汇报外婆的身体状况,外婆走的时候,也是他们帮着料理后事,所以我欠了他们很大一份人情。”
楚庭月总算明白季暮深为什么会对周满婷他们一家心存感激,确实,这是很大的一个人情。
“季暮深,等有空,你带我去拜祭一下你外婆和母亲,好不好?”
“嗯,等你身体好一点。”
楚庭月说:“我也带你去拜祭我爸。”
“嗯。”
楚庭月继续翻相册,翻到了季暮深小学时期的照片,那个时候的他虽然脸上还带着稚气,但帅气的五官已经成型,并且已经有些高冷了,连拍照都不大愿意看镜头。
楚庭月道:“啧啧,你这高冷劲是从小开始的啊。”
季暮深问:“很高冷吗?”
“嗯,看上去就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那当初为什么还想要跟我成为朋友?”
想到这件事,楚庭月反问:“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吗?”
“说说看。”
“因为我高二刚开学没多久,来你家给你送学习资料,祖母拉着我跟我说,你母亲去世了,你心情不好,而且越来越孤僻了,让我在学校多照顾照顾你。”
季暮深挑眉,“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纠缠我的?”
“纠缠?分明就是怕你难过又孤独,想不开啊。”
季暮深莫名有一种挫败感,他揉了揉额头,“你倒是热心。”
“我是班长嘛,关心同学是我应该做的。”楚庭月看季暮深挫败感达到了顶峰,她又安慰道:“不过,我想就算没这件事,我们还是能成为朋友,你看开学第五周你的座位就调到了我后面,一直到高三都维持着,虽然从第三组换到了第一组,又从第一组换到了第四组,但你一直在我后面,那成为朋友是迟早的事。”
季暮深倒也不计较当初他们因为什么而变得熟悉,反正后来虽然经历过许多的波折,但现在的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并且还将会一辈子在一起。
楚庭月继续翻着相册,发现他上初中后的相片几乎没有了,大概是因为那时候父母离婚了,所以他几乎没怎么拍过照。
季暮深把相册拿走,“睡觉了。”
楚庭月还不困,“才十点多。”
“早点休息,对身体好。”
楚庭月躺了下来,只露出半边脸面对着他,季暮深也躺了下来,看着她的模样,他抬手压下掩盖她鼻尖的被沿,温声问:“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楚庭月道:“我以为你会问我要什么香味的。”
这个梗大概只有他们两才听得懂。
季暮深轻笑一声,“胡思乱想些什么,你至少一个月之内都不能有任何剧烈运动。”
楚庭月听着剧烈运动四个字,脸更烫了,“季暮深,你竟然还特意去查了。”
季暮深道:“这是常识。”
“哦。”
季暮深凑过去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快睡觉。”
66 ☪ chapter66 ◇
◎所以,最后你成了我的妻子。◎
五一假期之后, 楚庭月便回归了岗位。
叶博雄跟威乐联合损害英航利益的案子已经由检察院立案并提起公诉,只等开庭审理。
而INWO上线五个多月后,线上和线下的销售额已经超过了三个亿, 这对于新的品牌而言, 已经是不错的成绩。
线下的销路才刚刚铺开,未来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叶博雄离开后,公司高层出走,给公司造成了短暂的混乱,但在楚庭月和陆晨枫两人的控制下, 也逐渐地从混乱中步入正轨。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楚庭月刚开完一个高层会议, 回到办公室时, 叶芷昕在门口等她。
楚庭月看着她, “昕昕, 你找我?”
“嗯。”
“那进来说吧。”
楚庭月捧着文件夹进了办公室坐下, 叶芷昕问:“姐, 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还不错, 不影响工作了已经。”
“嗯,那就好。”
楚庭月看叶芷昕脸色沉重, 大概猜到了她想说什么, 她故意问:“昕昕,你找我什么事?”
叶芷昕支吾了一下,“就是关于我爸的事。”
“嗯,这里没外人, 你直说吧。”
“我知道我爸做错了事, 不仅损害了公司利益, 还背叛了我妈, 但他毕竟也是我爸, 他五十多岁了,如果真的被判刑的话,我真不知道他能不能熬得住。”叶芷昕道:“所以,你看能不能让他赔偿公司的损失就好,或者多赔偿一点也没关系,就是别让他被判刑。”
楚庭月沉默了片刻,“这个案子已经交给了警方,检察院提起的公诉,按照道理,我能干涉的不多。”
叶芷昕抿着唇,“我听说,如果出具谅解书的话,会判得轻一点。”
楚庭月问:“是你父亲告诉你的吗?”
叶芷昕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跟律师了解的。”
“昕昕,这个社会是法治社会,法律的存在是为了限制每个人的行为,违反法律受到相应制裁,这是天经地义。我知道这样说你一定觉得很绝情,但法律就是这样,它不会因为一个坏人有着悲惨的过去就因此而判他无罪。”
叶芷昕只是想来试一试,听楚庭月这么说,她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我知道了,姐。”
楚庭月道:“关于谅解书的事,我可能会考虑一下,但也要看你父亲的诚意。”
叶芷昕抬起了头看着楚庭月,“真的吗?”
“只是考虑,我不能给你最终答复。”
“我明白的。”
过了片刻,楚庭月又问:“你父亲在外面有了私生子,你就一点也不恨他吗?”
叶芷昕沉默了片刻,“是有点恨他,但我爸对我的好也是真的,从小到大,他都很维护我,这一点我也不能忘。”
“行吧。”楚庭月说:“姑姑这段时间心情不大好,你也要抽时间多陪陪她。”
“嗯,我知道。”叶芷昕道:“那我先出去了。”
“嗯。”
叶芷昕离开了楚庭月的办公室,在门口便碰见了季暮深,他提着食盒过来的。
叶芷昕喊了一声姐夫,季暮深点头算是回应。
他进了楚庭月的办公室,楚庭月看到他,有些讶异,“你怎么来了?”
他示意手上的食盒,“送午餐。”
楚庭月道:“季总亲自送来,小女子受宠若惊。”
季暮深忽略她的官腔,问她,“忙完了吗?”
“季总大驾光临,我就算再忙也是要抽空陪同的。”
季暮深盯着她看,不说话。
楚庭月忍着笑,“干嘛?”
“想看看你演戏演完了没有。”
楚庭月道:“我明明是发自内心,我本来就受宠若惊。”
“来吃饭。”季暮深把食盒放在她办公室里的茶几上。
楚庭月收拾着办公桌,把一个足够吃饭的桌角收拾出来,“来我办公桌上吃,高一点。”
季暮深只好又提着食盒放在她办公桌上。
楚庭月看着他把餐盒一份一份拿出来,绝对不是一人份的,“你自己的那份也带来了吗?”
“不然,你想让我看着你吃?”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我看着你吃?毕竟我的那份一定很清淡,而你的很丰盛。”
“一样的。”
楚庭月一个一个打开餐盒,都是很清淡的,“你说你明明可以大鱼大肉,何必委屈自己?”
季暮深道:“我吃什么都一样。”
“季暮深,你对食物都没有追求的吗?”
“我只是不挑食。”ĴŚǤ
楚庭月道:“你挑的,你不吃炸串,不吃炸鸡,不吃臭豆腐等等。”
“你说的都是垃圾食品。”
季暮深给她倒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楚庭月端起粥吃了点,“你怎么想起今天过来吃饭?”
“刚好有空。”
“哦。”
季暮深看她着她不高兴的模样,“怎么,不满意?”
“我以为你会说,跟我分开了一上午,你特别想我。”
季暮深道:“那让你失望了。”
“可是我特别想你,真的。”楚庭月看着他,有点委屈,连语气都带了一些撒娇,“没想到你一点也不想我,所以,爱是会消失的,是吗?”
此时,宋雨彤敲门进来,刚好听到了这句话。
季暮深和楚庭月同时朝着门口看出去,宋雨彤脸色刷一下红了,“老大,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季总也在这。”
说完,砰一声拉上了门。
楚庭月看着那一扇合上的门,脸色一点也不好看,她感觉自己独立强大又睿智的形象已经分崩离析。
这大概就是社死。
楚庭月说:“季暮深,要不我们移民火星吧,地球住不下去了。”
偏偏这个时候,季暮深唇角的笑意还越来越深,“你倒也知道丢人。”
——
叶博雄职务侵占一案在五月十三号开庭。
开庭当日,楚庭月和季暮深一起参与了旁听,本次案件公开庭审,来旁听的还有叶芷昕姐弟。
在法庭上,前英航采购经理杜志远将责任都推到了叶博雄身上,表示自己只是一个采购经理,虽然跟威乐对接,但一切决策都是由叶博雄来做,他作为下级只是按照他说的去执行。
而威乐的老板范建明则表示,他们按照正常价格出售,但叶博雄坚持要让他加百分之三十上去,作为他的回扣,他还特意用自己旗下控股的公司入股了威乐,以股东的身份假意获取分红,实则是方便拿回扣。
最终,经过公诉人的一系列举证,法院当庭宣判。
被告人叶博雄在担任英航科技有限公司首席执行官期间,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伙同范建明抬高压缩机等配件的采购价,并从中收取回扣,数额巨大,构成了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成立,但被告人有自首情节,并在案发后主动归还了受贿的赃款,与被害人达成了谅解,可适当减轻刑罚。
根据《刑法》第一百六十三条规定,被告人叶博雄犯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判处两年有期徒刑,并处罚金二十万元。
范建明被判一年零三个月,并处罚金十万元。
杜志远被判十一个月。
在开庭之前,陆晨枫和叶博雄的律师进行过一次交涉,对方希望他们可以出具谅解书,而叶博雄也愿意将这些年侵吞的财产连本带利全数归还,一共六千五百六十八万。JŜĢ
叶博雄将赃款归还之后,楚庭月这才同意出具谅解书。
——
庭审结束之后,楚庭月和季暮深一块离开了法庭。JŜĠ
楚庭月想起叶博雄在法庭上的模样,他穿着看守所的衣服,连续十天的拘留让他更显老态,到了后面,他几乎一直垂着头。
想当初,楚庭月也是把他当做亲人的,姑父姑父地叫他,但后来他接管了英航,两人的关系就变了,变得剑拔弩张,明里和气,暗地里斗得头破血流。
楚庭月有些唏嘘,“季暮深,我当初跟叶博雄斗的时候,只是觉得他这个人没什么商业头脑,也没什么远见,我想着最多是他离开了英航,不再插手英航的经营,但从没有想过是今天的这一幅场景。”
那时候的她没想到叶博雄不仅利用职务之便收受巨额贿赂,损害了英航的利益,还背叛了她的姑姑。
季暮深道:“那都是他咎由自取。”
“确实,他做了那么多错事,是该受到惩罚。”
此时,叶芷昕跑着追了上来。
“姐!”
楚庭月停下脚步,看着来到面前的叶芷昕,她眼睛通红,很明显刚刚哭得很厉害。
楚庭月看着她,“没事吧?”
叶芷昕摇了摇头,“没事,我过来是想跟你道谢的。”
她当初去求楚庭月,希望她可以出具谅解书,但是楚庭月当时的态度其实很强硬,她心里还一直担心,但没想到楚庭月最后还是出了谅解书。
“谢谢你出具谅解书,我爸才能被从轻处罚。”
楚庭月看着她,“不用谢我,我只是看他愿意归还赃款,所以才出具谅解书的。”
“但我还是想谢谢你。”
楚庭月觉得叶芷昕在内心深处或许也会有点狠她,毕竟是她亲手把叶博雄送进监狱的,她但无论怎么样,叶芷昕都是她表妹,他们的亲缘关系一辈子都不会变,“以后你和星鸿都要好好地生活,好好工作,我很期待未来我们三姐弟一起把英航做大,做强。”
叶芷昕眼睛又湿润了,她点了点头,“嗯嗯,我知道。”
楚庭月道:“那我先走了。”
“嗯。”
出了法院,下阶梯时,季暮深牵过楚庭月的手,带着她慢慢下阶梯。
楚庭月道:“季暮深,你不是说带我去你外婆家吗?什么时候?”
“如果天气好的话,这周六去。”
“好。”
——
周六,天气晴朗。
季暮深说要带楚庭月去外婆家,顺便去拜祭母亲和外婆。
除此之外,他还带了一些礼品,是给周满婷的母亲的。
外婆家在南城与苍城交界处,虽说是农村,但也不算偏僻,出了市区开半个小时车就到了。
季暮深把车停在了村里篮球场旁边的树下,提着礼品走路进去。
农村的房子和房子之间的间距不宽,大概也就三米左右的距离,每家每户都是独栋的,还有带院子的,偶尔一课三角梅伸出围墙,给老房子带来了一丝生机。
季暮深一手提着礼品,一手牵着楚庭月的手,走在巷子里。
楚庭月很少来农村,偶尔来一次还觉得挺新鲜。
“季暮深,你外婆以前是做什么的?”
季暮深道:“大学老师。”
“那还挺厉害的。”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处老房子前,房子被围墙围了起来,透过生锈的铁栅栏门,可以看到里面,房子一共有两层半高,有一点西洋风,看得出曾经住在这的人家境不错,门口有一块四米宽的空地,外婆在的时候种了花还有菜,现在已经杂草丛生。
季暮深拿出钥匙,开了门。
看到他进去的时候,楚庭月总觉得这跟季暮深的风格很不搭,他是南淮集团的继承人,全身上下的一身行头超过百万,但他似乎一点也不嫌弃这锈迹斑斑的大门。
“季暮深,以前你常来吗?”
“母亲离世后,我每个月都会来这里看外婆。”
“嗯。”楚庭月朝着院子扫了一眼,看到了墙角的荔枝树和芒果树,五月份的芒果还是青的,但是荔枝倒是已经开始泛红了。
“季暮深,竟然有荔枝树!”
楚庭月挺喜欢吃荔枝的。
“要吃吗?”
“嗯。”
季暮深走了过去,虽然树还挺高,但他有身高优势,踮起脚尖便摘到了,他只摘了两个半红的给她。
楚庭月指了指树上的荔枝,“那边还有。”
“荔枝甜度高,容易上火,你不能多吃。”
自从她出院后,季暮深对她的饮食管控更加严格了。
楚庭月道:“那你也可以摘下来,带回家给祖母和思涵他们吃。”
“待会再摘。”
楚庭月剥开了一颗荔枝,尝了一下,很甜,而后她把另外的一颗也剥开,送到他嘴边,“季暮深。”
季暮深张嘴吃下她喂过来的荔枝。
随后,他开了门,里面还维持着外婆走的时候的模样,家具上都盖上了防尘罩,靠近窗的地方还有一架三角钢琴。
大概是太久没人住,楚庭月进来后莫名觉得很孤寂,当初季暮深的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
她下意识地挽住了季暮深的手臂。
季暮深偏头看着她,“我去搬除草机,你在外面等我。”
“嗯。”楚庭月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季暮深推着除草机出来,这种除草机在国外很常见,北欧人总会用这种除草机隔一段时间就要修理自己的院子。
楚庭月看着季暮深给庭院除草,她坐在树下,看着他。
看着他的背影,楚庭月想起当年他母亲刚去世的时候,也就是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的他性格几乎有些孤僻,幸好,后来他走出来了。
她无法想象当年季暮深的母亲走后,他每次来外婆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季暮深这么闷,一定不会哄老人家开心吧,估计来了也不怎么陪外婆说话。
她忽然想,那时候季暮深要是带她一起来就好了,她一定有办法让外婆开心,就像让现在的祖母开心一样。
除草机的效率很高,季暮深几分钟就把庭院里的草除了,他关了机器,朝着楚庭月走去。
“季暮深,高中那会,你来看外婆的时候,有想过带上我吗?”
季暮深道:“如果我带上你,你想以什么身份过来?”
“就同学或者朋友啊。”
“我从来不带同学或者朋友见家长。”
楚庭月想起高中有一次喝酒后,“啧啧,可我有一次喝醉了,你不也带我回家了吗?还睡在你床上呢。”
“所以,最后你成了我的妻子。”
楚庭月一时之间找不到话接,她笑了笑,“季暮深,你是会说话的。”
作者有话说:
还有最后一章,放心,绿茶会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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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 chapter67 ◇
◎“今天适合橙子味的,酸酸甜甜。”◎
收拾好了庭院, 季暮深又提着礼品来了周满婷家。
比起外婆家,周满婷家是普通农村的房子,两层高的平房, 没做围墙,就只是在门口用木头打了一圈桩子,种了点菜。
周满婷的母亲大概五十多岁,名叫汤爱梅, 由于一年多前病了一场,头发都掉光了,现在只能每天带着一个帽子, 看到了季暮深, 她显然很惊讶, “季先生, 你怎么来了?”
季暮深道:“带我的夫人来外婆家看看,顺道来看看您。”
汤爱梅的视线落在了季暮深牵着的女人身上, 她道:“原来你都结婚了啊。”
“嗯。”
汤爱梅看着楚庭月,“季夫人长得真漂亮。”
楚庭月微微一笑,“阿姨过奖了。”
季暮深示意手上的礼品, “这是我给您带的一些礼物,还请收下。”
“哎哟,你怎么老是带东西, 之前你给我出了看病的钱, 我就已经过意不去,下次来,可不能再带东西了。”
“只是一些心意。”
汤爱梅的腿半个月前受过伤, 还不怎么灵便, 这段日子都靠着拐杖走路, 她把老头子叫了出来,给他们泡茶。
季暮深带着楚庭月在她家客厅的木椅子坐下。
汤爱梅的丈夫泡了茶之后,又端出来一些水果招待。
汤爱梅说:“小婷都跟我说了,她说还钱给你,你也不收。”
季暮深道:“一点小钱,就当是为了还当初你替我照顾外婆的恩情。”
汤爱梅道:“那点事哪算恩情,我跟你外婆本来就是邻居,互相照顾本来就是应该的,而且当年我们家盖房子,钱还是她借给我的,平时有吃的,她也爱往我这送,所以啊,真不算什么恩情。”
“无论怎么样,你照顾了她,对我来说就是恩情。”
“妈,季先生是不是来了?”此时,传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声,她穿着白色T恤搭配纱裙,还是那一副清纯的模样。
周满婷刚刚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季暮深的车子停在篮球场旁边,心里特别高兴,心想一定是他来了,她兴冲冲地进来,确实看到了季暮深,但同时也看到了他旁边的楚庭月。
周满婷脸色微微变了,很快,她强行挤出一个笑,“季先生,季夫人,你们好。”
楚庭月笑意盈盈,“周小姐好,好久不见。”
周满婷的脸色并不好看,汤爱梅问:“小婷,你之前见过季夫人吗?”
周满婷点头,“嗯,见过几次。”
汤爱梅道:“季先生,季夫人,要不今天就留下来吃饭吧。”
季暮深道:“不了,我只是带夫人回来看看,待会就要走。”
“这么赶啊。”
“还有别的事要做。”
汤爱梅道:“那这样,我就不留了。”
季暮深看向周满婷,道:“对了周小姐,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方便吗?”
周满婷有不好的预感,她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好的。”
楚庭月跟着季暮深一起出了门,周满婷跟在后面。
楚庭月不想听他们的谈话,“季暮深,你谈吧,我去外婆家的院子等你。”
“嗯,我很快过来。”
季暮深也没走远,就只是在距离外婆家门口不远的地方,他穿着白衬衫,刚刚除草时衣袖挽了上去,他此时单手插着裤袋,对她道:“我夫人说我去医院那天,你带着那一束原本该被我扔掉的花,去了她的病房。”
周满婷低着头,她挽了挽耳边的头发,“是的,因为我觉得那束花应该是送给她的,我就替你送了。”
“你把我原本该扔掉的花,送给了我的夫人,你不觉得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吗?”
“对不起,我实在没有恶意。”
“有没有恶意都好,你这个行为让我的夫人不高兴了,我希望你以后能动动脑子想清楚再去做。”
季暮深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他继续问:“我和我夫人签过一份协议,后来那份协议到了我祖母手上,是你拿的吗?”
周满婷赶忙摇头,“你在说什么,我不清楚。”
“我查过监控,四月二十三号,你去过我家。”季暮深已经彻查清楚,他不紧不慢道:“我也问过家政阿姨,她说你确实来过,但你跟她说的是过来帮我拿文件,因为你曾在南淮集团工作过,又是她的外甥女,所以她深信不疑。”
周满婷脸上十分难堪,她想狡辩,可实在想不出任何借口狡辩,那一次她过去,其实只是想知道他们是真的结婚还是假的,因为她听到自己姨娘说起季暮深和楚庭月一直是分房睡的,没想到一去查证,还真的发现他们是分房睡的。
后来她在楚庭月的抽屉里发现了那份协议,就更加笃定他们是假的。
鬼使神差地,她把那份协议寄给了周雅玲。
因为她知道,周雅玲知道后一定会生气,一定会让他们离婚。
季暮深继续道:“我一直很感激你母亲当年照顾我外婆,但我不希望你误解我的这份感激。你受过高等教育,应该很清楚盗窃的后果,我实在不希望汤阿姨难过,所以你应该洁身自好。”
周满婷眼睛一红,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对不起。”
“这一次我尚且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不追究。”季暮深道:“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我会毫不犹豫报警。”
周满婷吸了吸鼻子,点头,“嗯。”
“庭月是我的夫人,是我唯一的爱人,我从高中就喜欢她,以后也只会喜欢她。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在一件不可能的事上。”
周满婷听着他这些话,眼泪流的更凶了,她曾经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在季暮深心里是特别的,否则他怎么会给她母亲出钱治病,并且当时她还拒绝了和徐家的联姻。
可终究还是自己想多了,季暮深对她没有一丝感情。
季暮深说完后,便道:“我的话就说这么多,你好自为之。”
季暮深一转身,就看到了在门口探出头来偷听的楚庭月,楚庭月看到他之后,把头缩了回去。
这也太明显了。
季暮深来到楚庭月面前,他挑眉,“偷听?”
原本不想听,可好奇心驱使,她又偷偷地躲在门后听了一会儿,虽然断断续续只听到只言片语,但看周满婷的反应,她内心十分解气。
楚庭月勇敢承认,“嗯哼?不行吗?”
季暮深不跟她计较,刚刚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让他来谈,在院子里等。
不过她听到也无所谓。
季暮深道:“摘点荔枝,我们就去拜祭外婆和母亲。”
“好。”
——
季暮深的外婆和母亲都葬在同一个墓园,并且两个墓地距离不远。
两人找了一家餐厅吃午饭,而后楚庭月去花店挑了两束花。
一束给外婆,一束给母亲。
来到了墓园,楚庭月看到了外婆墓碑上的照片,楚庭月觉得她很慈祥,而且很有气质,很符合她大学老师的身份。
楚庭月把一束花放在她的墓碑前,而后起身,再鞠了个躬。
她回头看着季暮深,“季暮深,你不说几句话吗?”
“没什么要说的。”
楚庭月也不奢望他这座冰山能对着墓碑自言自语了,她走到外婆的墓碑前蹲下身来,看着她的照片,“外婆,请允许我先自我介绍,我叫楚庭月,是季暮深的妻子,虽然你我从未谋面,但听暮深提起你,我觉得你是个特别和蔼可亲的人,我刚刚还在想,如果能回到高中,我一定会让季暮深带我来看你,尝尝你亲手做的菜,然后吃一点你种在院子里的荔枝和芒果,我想一定会很幸福的……”
季暮深在楚庭月的身后看着她,听她说这些话,他也在想,如果高中的时候,把楚庭月带过来看外婆,或许外婆会更加高兴。
那个时候的她还很好骗,告诉她外婆家有荔枝可以摘,她估计就会像蜜蜂一样缠着要过来。
可他偏偏没那么做。
拜祭完外婆后,走一段路便是季暮深母亲的墓地,她的墓碑看上去要旧许多,墓碑上的照片经过多年的风雨,颜色也有些淡了。
楚庭月把花放在她的墓碑前,“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花,最后挑了这一束马蹄莲,因为我看过你跳舞的照片,跟这束花特别像,而且马蹄莲的花语是气质高雅,圣洁虔诚,我也觉得跟你很贴合。”
“忘了跟你介绍,我是暮深的妻子,是您的儿媳妇,以后如果我来看你,我会喊你一声妈,希望你不会觉得突兀。”楚庭月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仿佛就像面对真人一样,“我想,在这个世界上你最放不下的就是季暮深吧,不过你可以放心,他现在过得很好,我以后也会好好照顾他的,虽然,到目前为止都是他在照顾我。我想暮深平时也不跟你说他这些年的事,不如我来告诉你,他呀,高中之后去了斯坦福念大学,目前在家里的公司工作,他是南淮集团旗下的投资子公司的总裁,他还学会了做菜,他做的菜特别好吃,我感觉吃他做的饭,都胖了不少……”
季暮深以前来扫墓,都是送上花,然后在墓碑前站一会儿就走。
今年是最特殊的,他想以后也会像今年一样,楚庭月这个话痨会喋喋不休地讲很多。
可他莫名地觉得,这样也很不错。
——
洗了澡,楚庭月靠坐在床上翻看着企鹅空间里的照片,她初中和高中的不少照片都在里面。
听到浴室有开门的声音,楚庭月朝着季暮深招手,“季暮深,过来看我以前的照片。”
季暮深上了床,坐在她旁边,和她一起看。
楚庭月指着一张照片,“这个是我初一的样子。”
季暮深看着照片上的人,她剪着齐耳短发,头上戴着蓝色运动发带,刘海罩在发带上,身上穿着一件蓝白色的篮球服,手上戴着护腕。
唯一像女孩的地方是她的皮肤很白,手腕也很细。
“帅吗?”楚庭月问。
季暮深一言难尽的表情,“楚庭月,这照片看着就不像女的。”
“嘿嘿,那个时候很流行这种中性风的。”楚庭月想起了小时候的趣事,“以前我妈带我出去,还有人说我是她儿子呢。”
“你还挺自豪。”
“对呀。”楚庭月道:“我感觉我女扮男装绝对能秒杀电视剧里的女主角。”
楚庭月点了下一张,她穿着一件白衬衫,外搭黑色毛衣背心,站在图书馆的窗边翻书,而一个戴着蝴蝶结穿着裙子的女孩朝着她递出一封信,像是告白。
“你知道我们当初为什么拍这张吗?”楚庭月说:“当时我们都很喜欢青春言情杂志,然后就想拍摄一组清冷美少年被告白的照片,我是那个美少年,哈哈哈哈!”
季暮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那时候很想成为男生?”
“确实有那么一点,那时候我生理期刚开始,心里还有点抵触,就想着要是能做男生就好了,青春期嘛,有了那个想法,行为上一定会有些转变,不过其实中二的时期也就那一年两年,后来成熟了一点点。”
楚庭月继续往下划,下一张是她和陆晨枫的合照,陆晨枫穿着校服,手搭着她的肩膀,像两兄弟。
楚庭月瞥了一眼季暮深,看他脸色不大好看,于是再继续往下划,下一张,还是她和陆晨枫的合照。
再下一张,还是。
季暮深幽幽道:“你跟他倒是挺亲近。”
“毕竟情同手足嘛。”楚庭月再狡辩道:“再说,那个时候还没认识你呢。”
楚庭月退了出来,找到了初三的照片,再点开,“你看,我初三的样子,头发长了好多。”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白衬衫搭配着黑色百褶裙,扎起高马尾,有点像高二他们相遇那时候的样子了。
楚庭月对着自己的照片感慨,“我那时候好青春啊,感觉好清纯。”
想到什么,楚庭月道:“你还记得你给我拍的古装照吗,我也保存了。”
她找到了那个文件夹,点开,里面全是她的单人照,她穿着一身齐胸襦裙,戴着发冠,脸上带着笑,明艳而俏皮。
楚庭月道:“季暮深,你那时候的拍照技术真的可以,放到现在都能秒杀一众摄影师,我当年真的好喜欢这套图,我还传到了汉服的贴吧,那条帖子都成了热门了。你当时不会偷偷学摄影了吧?”
季暮深道:“那你应该记得,我是被迫的。”
“被迫的都拍的这么好看,那下次我要多强迫你几次。”
季暮深道:“楚庭月,你的脸皮到底什么做的?”
“胶原蛋白。”楚庭月凑近了,“怎么,不愿意给我拍照吗?”
季暮深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不愿意也得愿意,谁叫我娶了个这么自恋的人。”
“那还差不多,等哪天周末有空,我们去海边拍照吧,我要拍海边大片。”
“那顺便把婚纱照也拍了。”
提到婚纱照,楚庭月倒想起他们还没拍。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们还没拍婚纱照。”楚庭月道:“那就去海边吗?”
“还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拍,国内国外都可以,地点你决定。”
“好。”
楚庭月继续翻着相册,“你当时高三第一学期末就出国了,一定没看过我们的毕业照吧,我给你看看。”
楚庭月打开了高中毕业照的相册,上面穿着校服的人排成四排,最前面一排椅子坐着老师,“你看,这是合照,只有三十多个人拍照,当时还蛮多人出国了。”
楚庭月继续往下翻,偶尔翻到一张有故事的照片,就会跟他解说。
翻到一半,再次出现了她和陆晨枫的合照,连续好几张都是,楚庭月退出了相册,“哎呀,还是不看了吧。”
“楚庭月,你心虚什么?”
“我心虚啥?”
“那怎么不继续看下去?”
“我这不是担心你吃醋吗?”
季暮深嘴硬,“没有。”
“哦,那空气弥漫着一股子酸味,那是我吃醋了?”
季暮深抬手揽住她,“你和陆晨枫的照片,你可以一直保存着,也可以翻看,反正,你的婚纱照上是我就够了。”
“季先生为人大方,且明事理,值得嘉奖。”
“什么嘉奖?”
楚庭月凑到他耳边,鼻尖在他耳尖轻扫过,“今天适合橙子味的,酸酸甜甜。”
季暮深抚了抚她的头发,“别胡来,你身体还没好。”
楚庭月道:“我身体好没好我自己不知道吗?我问过医生了,其实出院半个月就可以了。”
季暮深柔声道:“那我轻点。”
“嗯。”
正文完,番外待更……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后天开始更新番外
番外会写男主视角,以及婚后日常,还会写枫哥
下一本言情求预收《觊觎他,暗恋她》
文案:所有人都知道,姜予三十岁还没结婚,
是在等她那个从大学开始暗恋的男神周云安,
她一直以为等周云安回国,他们就能确定关系,
三年后,却听到了周云安迎娶白富美的消息。
周云安说:“姜予,抱歉,我没想到你会因为当初的一句玩笑话等我。”
姜予疏离而不失礼貌道:“周总误会了,我没等你。”
周云安的婚礼,姜予也去了,
她的身边还跟了个身高一米八八,肤白俊美,自带贵族气息的男人,引得在场不少女孩侧目,把新郎的势头都压了下去。
悦恒集团的二公子梁哲辰从国外留学回来后,
为了磨练自己,进了一家公司实习,
女上司姜予专业能力很强,但生活上非常不靠谱,
她酒量极差,带着他去参加婚宴,不过是喝了一杯白酒,就搂着他喊老公,
他面红耳赤,在送她回家的时候,小心翼翼吻了她,
可偏偏她隔天醒了还装作没事人一样。
某天,姜予在朋友圈发了某明星的照片,
还称他为‘老公’,
梁哲辰一口牙差点咬碎!
这人怎么这么肤浅!
某天,他把姜予堵在她的家门口,“我跟那个男明星比,差在哪?”
姜予说:“你太小了,跟我不合适。”
梁哲辰脸色难看,“那搂着我叫老公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女比男大五岁
68 ☪ 季暮深一 ◇
◎楚庭月,就这样强势又野蛮地地进入了他的高中生活。◎
季暮深从没想过母亲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开学前还陪着她去听了一场音乐会。
她那时候还笑着说,音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让人陶醉的东西。
一周后,他看到了她已经僵硬冰冷的躯体, 他大概永远忘不了那一幕,以至于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被梦魇缠身。
母亲的后事是他和父亲一起料理的,母亲没有什么亲人, 除了外婆,而外婆在得知女儿去世的消息后,也病倒了。
祖母给他请了一周的假, 那一周, 他没去学校。
母亲离世, 他没流泪, 就只是觉得心里很难受,甚至一度觉得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其实也没什么牵挂, 他甚至懒得和这个世界过多接触。
他的座位被安排在了最后,教室一到下课就很吵闹,他伏在桌子上想睡一会儿, 最近他的睡眠质量很差,晚上总是被噩梦惊醒。
可偏偏此时,有人敲了他的桌子, 喊了他的名字, 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看到了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
高二文理分班刚两周,他对班上的人大多不熟, 这个女孩是他为数不多记住的, 她是班长, 叫楚庭月,每天早读都要上讲台督促大家早读。
他颇有些不耐烦,“什么?”
“数学必修4的课本回来了,老师让我安排人去搬,你跟我一块去吧。”
他没那个心情,重新闭上了眼睛随口道:“找别人。”
可楚庭月还是不屈不挠,“之前其他书本回来的时候,你请假了,我已经找过班上其他男生去搬了,这种事情应该轮流来,这次轮到你了。”
“求你了,数学书很厚很重,我一个女孩根本搬不动五十本。”
他再次睁开眼睛,没想到对方竟然弯下腰凑近,“可以吗?嗯?”
他微微一愣,看着距离不到二十公分的女孩,对方皮肤很细腻,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在她面前扑闪扑闪的,大概是在招架不住她的纠缠,他答应了。
跟着她去图书馆的途中,他全程没开口,只想把书快点搬回来,然后摆脱这个女孩的纠缠。
他捧着书大步离开,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闷响,还有书本落地的哗啦声,他回过头才发现,女孩摔倒了。
竟然在只有三步的阶梯摔倒了。
她走路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他无奈,走了过去。
女孩很快爬了起来,她的手掌磨破了,身上沾了灰尘,他随口问了句,“没事吧。”
女孩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说:“没事。”
看着她明明很疼却强撑的模样,季暮深第一次心软了,他弯下腰替她把地上的书捡起来,然后自己一个人搬了回去。
只是他没想到楚庭月后来会一直来找他。
比如下课之后,她会拿着一包薯片过来,一边吃一边问他吃不吃。
他从来不吃垃圾食品,“不吃。”
楚庭月嘴里吃得咯吱咯吱响,“这个青瓜味的薯片超好吃,你尝尝就知道了。”
季暮深无动于衷,“不吃。”
“好吧。”
第二天,楚庭月又拿着数学卷子过来,毫不客气地把卷子放在他的桌面上,指着最后一道大题,“季暮深,这题你做了吗?能不能教我?”
季暮深不喜欢教别人做题,也不喜欢跟人讨论,他刚要说,去找老师,但楚庭月接着又说:“或者我来说解题思路,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说着楚庭月便在自己的带过来的草稿本上写解题思路,季暮深完全没有插嘴的空隙,瞥了一眼她写的思路,然后发现了一个错误,他下意识道:“这里错了。”
“啊?为什么?”
季暮深从桌上拿起笔,告诉她为什么错了。
楚庭月认真地点了点头,“哦哦,原来如此。”
楚庭月心满意足地拿着卷子回去了。
过后季暮深都觉得刚刚自己很反常。
他确实从来不教别人做题,因为很多女生都喜欢打着请教的旗号来接近他,让他觉得很烦,很反感。
而楚庭月,要说她很烦,她确实是很烦,每天都来找他,但他似乎也并不反感,大概是她长了一张不会让他反感的脸,还有她笑起来的时候,很治愈。
他喜欢安静,并不喜欢交太多朋友,他疲于去维系那所谓的友情。
可偏偏楚庭月信誓旦旦地说要跟他做朋友。
一开始只是找借口靠近他,后来她干脆连午饭也跟着他一起吃,还美其名曰是陪他吃饭。
再后来,高二的月考之后,老师调整了位置,他被调到了楚庭月的后面。
楚庭月一扭过头就能和他说话,她笑着,“季暮深,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
楚庭月,就这样强势又野蛮地地进入了他的高中生活。
他放任她靠近,偶尔在她喋喋不休的时候,说她一声烦,可她似乎没当回事,过了一阵子,仍旧过来烦他。
他也不否认,楚庭月的出现让他逐渐走出了母亲去世的阴影,他也不再做那些可怕的梦。倒是楚庭月的那张脸,偶尔出现在梦里。
——
高二的运动会,楚庭月为了让他担任入场式的旗手,纠缠了他两天,最终他因为对方过于烦人而答应了下来,条件是未来一段时间不来烦他。
楚庭月还算讲信用,自从他答应做旗手之后,她难得不去烦他。
中午放学,楚庭月没跟上来,他还有点不习惯,平时中午她都是直接跟着他一块去饭堂的。
他打了饭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两个女生端着餐盘过来,“季暮深同学,这里有人吗?”
季暮深随口道;“有人。”
“那打搅了。”
等他们走了,一个餐盘放在了他对面,他抬眼,看到了楚庭月。
她明明说不烦他,但看到这里空着,她还是走了过来。
楚庭月坐了下来,对上季暮深的目光,她解释道:“我这一个月以来都陪着你吃饭,其他人都两个两个成小团体了,我不好去介入,放心,我不烦你。”
语气里还有几分委屈。
季暮深没说什么,默认了。
楚庭月说到做到,只是坐在他对面,安安静静地吃饭。
他耳根子非常清静。
但这只是短暂的,因为他吃饭的时候,好几次看楚庭月欲言又止,她憋话憋得很辛苦。
想必等运动会结束,她又会恢复原本滔滔不绝的样子。
——
眼看,下一周就是运动会,但高二八班的入场式连踏步还不整齐。
作为班长,楚庭月很是头疼,她跟体育委员商量了一下,决定早上最后一节的体育课,用一半的时间来练习。
楚庭月早上早读的时候就在班上通知了体育课将有半节课用来练习入场式。
倒数第二节下课后,她早早来到操场,占了个场地。
将近运动会,不少班级都利用体育课的时间来练习入场式,楚庭月粗略看了看,有些班级踏步非常整齐,口号也特别洪亮。
已经拉开了他们很长一段距离。
人陆陆续续到了之后,体育委员便开始整理队伍,楚庭月发现还有几个女生没到,都已经上课三分钟了,这也太慢了。
几分钟之后,三个女生才施施然挽着手从教室下来。
楚庭月还算好脾气地提醒道:“大家都在等你们了,下次要准时点哦。”
三个女生中的一个女生道:“只是去了个厕所而已啦。”
等她们归了队,楚庭月朝着队伍道:“下周就是运动会了,剩下的时间不多,希望大家都要互相配合,争取这节课我们能有进步。”
楚庭月最近有些感冒,嗓子也有些沙哑,但她喊口号的时候依旧十分洪亮。
她站在队伍旁边,昂首挺胸,喊着口号:“一一一二一!一一一二一!”
今天有三十度,将近正午,太阳也比较猛烈,矩阵型的队伍原本在树荫底下,随着队伍往主席台前进,没了树荫的遮挡,几个女孩纷纷都举起了手挡着太阳,只剩下脚在踏步,步伐也跟着乱了。
楚庭月喊了立正,看着那几个抬手挡太阳的女孩,“今天是有一点点热,不过大家再坚持坚持,我们再练三个来回,就可以自由活动。”
此时,一个用双手举着遮挡太阳的女生不耐烦道:“我们为什么要一直练这个鬼踏步啊,还占用了体育课,感觉没那个必要吧。”
这个女生也是刚刚迟到的其中一个,名叫林妙兰。
楚庭月道:“高一参加过运动会的都应该知道,每个班级运动会的入场式都会在全校的老师同学面前展示,还有校领导打分,也要排名的,我们练习是为了在运动会入场式中展示我们班的风采,如果能获得名次那就更好。”
林妙兰不屑,“那个名次也没什么用。”
“怎么会没用?如果能够获得名次,那就是我们班集体的荣誉。”
“我感觉是你想要这个荣誉吧,其他人都不愿意。”
楚庭月被这句话气得不轻,“你说其他人都不愿意,那你问过其他人了吗?”
“那你也没问过其他人愿不愿意啊。”
楚庭月目光坚定,“一个班集体将近五十人,每个人都有不同想法,我能理解并不是每个人都希望得到集体荣誉,但只要这个集体有人想要获得,我们就有去争取的权利,就像一个班级,有人不想学习,但大部分人还是想要学,我们不可能因为别人不学就要放弃自己!运动会是学校每年都要举办的,举办运动会的宗旨除了是希望我们能增强体质,更是希望锻炼我们集体的团结意识和拼搏意识,高二八班一直是积极向上的集体,我不勉强所有人都能团结和拼搏,但作为班长,我不允许个别堕落的人拉着整个集体堕落!我们的青春应该是有激情的,且热血的!所以,这一次运动会,我们将全力以赴!”
在最前面举着班旗的季暮深忍不住回头看着她,他很少会被周围人的情绪触动,而那一瞬间,他莫名地被她这种激动的情绪感染。
平时的她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但当作为一个班长时,她就像一头能镇住一座山头的狮子。
楚庭月继续道:“现在,如果有不愿意参加入场式的同学,可以自行出列,其他的同学,我们继续练习。”
此时,体育委员也被楚庭月的话说的热血沸腾,他带头高声喊口号:“高二八班!”
其他人高声应和,“激情飞扬!挑战极限!再造辉煌!”
大家一起喊口号,就证明他们满怀热情,想要为这一次的运动会全力以赴。
69 ☪ 季暮深二 ◇
◎季暮深脸黑了,“不可能。”◎
林妙兰十分委屈, 她眼眶红了,眼泪仿佛随时留下来,大概是觉得太难堪, 她转身离开,回了教室。
楚庭月没管她,她调整好状态,继续喊口号:“立正!向后转!齐步走!一一一二一!”
经过楚庭月刚刚那一番话, 所有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踏步踏得很整齐,口号也喊得很大声。
来回了练习了三遍, 大半节课过去, 楚庭月才宣布解散自由活动。
连续喊了半节课的口号, 楚庭月原本就有些沙哑的嗓子有些刺痛, 她回了教室喝水,看到了有人伏在课桌上。
正是刚刚被气走的林妙兰。
看着她委屈的背影, 她又觉得自己刚刚那些话是不是太重了?
她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跟她和解,可她想起林妙兰说的那些话,又觉得自己在理, 是林妙兰错了。
这种矛盾的心情下,楚庭月中午吃饭都有些没胃口。
季暮深看她好几次欲言又止,他问:“你想说什么?”
“可以说吗?”她询问。
“可以。”
楚庭月问:“我今天在体育课上说的那些话, 是不是太过分了?”
季暮深道:“你说的也没错。”
“真的吗?你也觉得没错?”
“嗯。”季暮深道:“一个班集体那么多人, 总要有人带头,否则,是没办法团结在一起的。”
她也觉得自己没做错, 她只是想尽班长的本分, 把大家团结起来, 一起为班集体荣誉而努力。
她没有勉强任何人,也没有逼任何人。
她笑了笑,“季暮深,很少能听到你说这么有哲理的话。”
吃了饭往教学楼走的途中,楚庭月忽然说:“季暮深,我想清楚了,我待会就找林妙兰谈一谈,让她参加明天的入场式练习,毕竟我们是一个班集体,虽说我不能去勉强别人,但我还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参与。”
过了一会儿,楚庭月又蔫了下去,“不行,我今早才被林妙兰气得发抖,我可拉不下脸主动去找她。”
季暮深看了她一眼,“不一定当面谈。”
楚庭月想到了别的办法,“说得对,我可以写小纸条。”
如果写纸条的话,那就不用面对着面那么尴尬了。
楚庭月道:“季暮深,我写好了之后你帮我送过去。”
季暮深脸黑了,“不可能。”
向来都是女生给他递小情书,他从来不给女生任何书信。
“那算了吧,我让体委给我送。”
回到了班级,不少人吃了午饭已经在自己的座位上休息,楚庭月拿出本子,奋笔疾书写了好几百字的信。
写好了之后,她把信先给了季暮深,小声道:“帮我看看这样写行不行?”
季暮深打开看了一眼,她写着:林妙兰同学,我们高二八班是一个集体,虽然才分班不到两个月,大家的感情还不够深,但未来还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我们大家会一起学习,一起度过美好的高中生活,我希望大家都能够团结,友爱。对于今天早上发生的事,你和我都忘记它吧,你也是我们高二八班不可缺少的一份子,我希望你也能融入我们的集体,明天的入场式练习,你一起加入我们吧。
季暮深看完之后,简短地说了两个字,“可以。”
“嗯。”楚庭月找到了体育委员,让他代为传递。
等到下午第一节下课,体育委员又拿着那封信回来了,上面多了一行字:我今天早上确实错了,我跟你道歉,明天的练习我会去的。
看到了这句话,楚庭月心里的那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虽然不是她的错,但是她是班长啊,如果做一点小的退让,能让大家团结,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运动会结束第二周的周一,楚庭月迟迟没来,平时都是由她来管理班级纪律,督促大家开始早读,今天她不在,班级一半的人都还在说话吃东西。
只有寥寥几个乖学生开始早读。
季暮深看了一眼前面空着的位子,在想她是迟到还是请假?
旁边的宋航忍不住问楚庭月的同桌,“班长今天怎么没来?”
“不知道耶。”
此时,班主任进了教室,看到班上吵得跟菜市场一样,她很生气,走到讲台,用三角尺拍打着桌面,哐哐的声音让班里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班主任道:“早读课都已经打铃十五分钟了,教室里读书的却没几个,像什么样子!你们已经是高二的学生了,学习不要总靠老师逼着你们学……”
等班主任训了话,宋航问:“老师,班长今天怎么没来?”
班主任道:“班长发高烧,请假一天。”
原来她生病请假了。
她上周就开始有感冒症状,嗓子在入场式结束之后基本沙哑了,运动会上还参加了跳高和跳远,这样折腾,难怪会高烧。
楚庭月请假,她的位子空着,上课的时候,季暮深还有点不习惯。
课间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楚庭月给他发了企鹅消息。
楚庭月:季暮深,我发烧了,请假一天,你别一个人吃饭,跟宋航一起去吧。好好听课,明天我找你补习。
这人管得还真多,自己请假了连他跟谁吃饭都要管。
他随意回了个嗯字。
中午吃饭,他没找宋航,自己一个人去的。
他不觉得自己吃饭有什么不好,在遇到楚庭月之前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但大概是习惯了吃饭的时候她坐在对面,今天她不在,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第二天楚庭月来上学,气色并没有好转,还是病恹恹的。
由于吃了药,上课时昏昏欲睡,季暮深看着她的头猛地向前点了一下又迅速抬了起来,就知道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只是用仅存的理智强撑着。
下了课,楚庭月转过头,“季暮深,昨天我落下的课你过几天再跟我讲吧,我感冒还没好,脑子一片浆糊。”
季暮深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感冒还没好,为什么不在家休息?”
楚庭月吸了吸鼻子,“那可不行,落下太多课程,我期中考试怎么超过你拿第一。”
季暮深:“……”
上一次月考,楚庭月考了第二,而请了一周假的季暮深却拿了第一,她非常挫败,并且扬言要在下一次考试,也就是期中考试,超过他。
“季暮深,你怕我传染给你吗?”
季暮深道:“没那么容易传染。”
“既然这样,中午我就陪你吃饭吧。”
中午的饭堂排了很长的队,季暮深看着前面女孩的脑袋,这才发现自己虽然总觉得她烦,却早已经习惯了她总是跟着自己。
如果有一天,她不跟着他了,他大概真的会很不习惯。
打了饭,楚庭月端着餐盘说:“季暮深,你先去找位子,我去排队打个炖汤。”
季暮深伸出手,示意她的餐盘,“餐盘给我。”
楚庭月把餐盘递给他,“那我打了汤就去找你。”
季暮深端着两个餐盘,找到一个位子坐下,楚庭月的餐盘被他放在对面。
此时,有人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暮深,我可以坐这吗?”
季暮深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是徐诗音,徐家跟他们家有生意往来,两家关系一直不错,他随口道:“随便你。”
徐诗音坐了下来,看到他对面那份餐盘,“这份也是你的吗?”
“不是。”
徐诗音想到季暮深最近好像总是被一个女生缠着,“不会又是那个女的吧?”
此时,楚庭月端着炖汤回来,她在季暮深对面坐下,看了一眼徐诗音,她之前见过的,但对方似乎不喜欢她,大概是把她当情敌了。
徐诗音道:“这位同学,你能不能别总缠着暮深,他真的很烦被人缠着。”
楚庭月笑了笑,“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徐诗音脸都气绿了,“我是说你。”
“我啊,我跟季暮深是好朋友,好朋友一起吃饭很正常啊。”
“暮深跟你才不是朋友呢?”
楚庭月道:“你说了不算,你要问他才行。”
徐诗音心里很不爽,她看着季暮深问:“暮深,你跟她是朋友吗?”
季暮深道:“是。”
徐诗音鼓着腮帮子瞪大了眼睛,有苦说不出。
而楚庭月端着汤盅喝着汤,心情变得很好,“季暮深,等会午休你帮我补一补昨天的课程吧。”
“嗯。”季暮深应了一声。
徐诗音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被气炸了,以前她打着问他数学题目的幌子靠近他,他都是说‘去问老师’来拒绝的,而楚庭月叫他补习,他竟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气死人了!!!
徐诗音大概是吃不下饭了,端着餐盘走了。
看着徐诗音离开,楚庭月小声问季暮深,“季暮深,她是你前女友吗?”
季暮深抬了抬眼,“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
“那她是谁?”
“我爸朋友的女儿。”
“哦。”
70 ☪ 季暮深三 ◇
◎或许就是那时候开始,季暮深发现自己沦陷了。◎
高二第一学期的第三次月考, 试卷一发下来,季暮深还没来得及看,就被楚庭月抽走了。
对此, 季暮深也习惯了。
楚庭月把他当成了竞争对手,每一次考试都要跟他一决高下。虽说她有时候单科成绩比他高,但是她的总分从来没有超过他。
无论是第一次月考,还是期中考试。
进入了十二月份, 也就意味着这学期过去了四分之三,距离期末考也不远了。
学校的元旦晚会将近,高二八班的节目还没定下来, 最后文娱委员决定挑选四对男女跳华尔兹。
女生的话基本可以确定下来有三个, 男生她首先想到的是季暮深, 下课后她来到季暮深的位子旁边, “暮深,元旦晚会我们想跳华尔兹, 四个男生,四个女生,你能不能也来参加?”
季暮深翻着书, “我没兴趣。”
文娱委员还想说什么,但看季暮深那淡漠的表情,她不敢继续劝, “那好吧。”
楚庭月从外面回来, 文娱委员看到了她,“班长,我和小萱决定元旦我们班跳华尔兹, 四男四女, 女生还差一个, 你来好不好?”
楚庭月犹豫了一下,“你再问问其他人看看,我跳舞特别没天分,四肢不协调。”
“没关系,可以慢慢学的。”
楚庭月作为一个广播体操都经常跳错的人,有点顾虑,“如果你找不到人再找我吧。”
“嗯嗯。”
但楚庭月最终还是参加了,周三下午最后的两节社团课,她们几个人在学校体育馆后面的空地上排练。
季暮深从体育馆旁边的小路走过,他刚打了网球,手里还握着从自动售卖机买的运动饮料,刚好看到了楚庭月。
她头发披散着,左手搭着一个一个男生的肩膀,右手和他十指紧扣,她的腰被对方搂着,姿势很亲密。
这一幕撞入了眼帘,那一瞬间,季暮深愣了片刻,心里莫名地冒出一种酸涩的感觉,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心里像是被堵着什么,有点难受。
那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情绪。
他仓促地收回了视线,转身往回走。
走出了很远,心里的那种堵塞感还是没能消散。
隔天,楚庭月在吃午饭的时候跟他抱怨,她说:“我感觉我真的没有跳舞的天分,大家都跳的好好,学的好快,就我还拖着后腿。”
季暮深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个场景,他私心里希望楚庭月不要参加,“既然没有天分,就应该早点放弃。”
“哈?你不是该鼓励一下我吗?”
“我只是劝你不要浪费时间。”
楚庭月努力辩解,“也不算浪费时间,我觉得学会跳华尔兹也挺好的。”
“所以你是不打算期末考试超过我了?”
“当然不是。”楚庭月眼看在季暮深这里得不到安慰,只好自我安慰,“算了,我再努力练习练习。”
季暮深沉默了片刻,“随便你。”
——
而第二天,楚庭月的舞伴因为前一天打篮球崴到脚,无法继续参加元旦晚会的排练。
文娱委员很是头疼,找到了楚庭月,“班长,怎么办,文浩他的脚崴了,估计参加不了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找谁来代替。”
“我们班不是还有其他男生吗?你觉得谁合适,就去问一下。”
文娱委员看了一眼坐在楚庭月身后的季暮深,她其实当初第一个想到的男生是他,可是他冷脸拒绝了,她根本不敢再去问,“班长,现在是给你找舞伴,你觉得谁合适?”
楚庭月扭过头,看着季暮深,季暮深察觉到她的目光,看了过来。
刚刚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怎么?”
楚庭月干咳一声,“是这样的,文浩他脚崴了,我们元旦晚会缺一个人,你要不要来顶替?”
季暮深没什么情绪起伏,只是淡淡道:“可以。”
文娱委员捂着嘴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季暮深竟然就这么同意了,明明她前两天问他的时候,他还说没兴趣。
楚庭月道:“那今天下午放学后,我们去3号舞蹈室排练,你也一起去。”
“嗯。”
——
下午楚庭月拉着他一块去了舞蹈室,初期他们几个人还没开始系统排练,就只是各自练习舞步和动作。
其他三对前天社团课就已经慢慢找到感觉了,季暮深是新加入的,楚庭月陪着他看了两遍舞蹈视频。
楚庭月问:“季暮深,你觉得怎样?我们要不要试试?”
“嗯,可以。”
楚庭月放下平板,和他一起站了起来,她对季暮深道:“你伸手,做个邀请的动作。”
季暮深左手背在身后,弯下腰时右手伸出,动作做得有模有样地。
楚庭月抬手放在他的手心,她的手很冷,冰冷的触感从手心蔓延到他的心里,引起了一丝颤抖,他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
楚庭月再搭起右手搭在他肩上,“季暮深,你的左手搭着我的背。”
季暮深走神了片刻,听到楚庭月这句话,他抬起左手搭着她的背,她的额头就在自己眼前,两人的距离很近。
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耳朵却莫名地红了。
“准备好了吗。”楚庭月问。
“嗯。”
“一二三,开始。”
季暮深的学习能力很强,也包括跳舞,他不过是看了两遍视频,就已经记住了所有的动作,而楚庭月说自己没天分,也并不是谦虚。
她是真的有点四肢不协调。
季暮深和她练习了半个小时,被她踩了十几脚,他那一双白色的板鞋,被她踩得鞋尖处发黑了。
他甚至怀疑楚文浩的脚根本不是打球崴的,而是被她踩伤了。
在楚庭月不知道第几次踩到他的脚之后,季暮深已经很无奈,“楚庭月,先出右脚。”
楚庭月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再来一遍。”
季暮深道:“先放慢动作,你先记动作,然后再考虑踩点。”
“嗯嗯。”明明季暮深是第一天排练,他却可以教她,“季暮深,你是不是以前学过?”
“没有。”
“第一次吗?”
“嗯。”
“那感觉你还挺有天分的,不像我。”楚庭月越跳越有挫败感,她还挺担心到时候元旦晚会出丑的,“如果实在不行,我还是主动退出吧。”
季暮深被她气死了,昨天是谁说要再练习练习的?
“好好练习,按照我说的,先放慢速度记动作,等动作记熟了再按正常节拍。”
“嗯,那我们继续吧。”
按照季暮深说的方法,楚庭月后面练习果然没再踩季暮深的脚,她越练越上头,离开学校的时候,她心情十分愉悦,“季暮深,明天是周六,要不我们继续练吧。”
季暮深偏头看她一眼,“去哪?”
“要不去中心公园吧,那里好多空地。”
“人太多。”
“那要不来我家?”
季暮深看她一眼,“不方便。”
楚庭月想了想,“要不去你家?你们家别墅那么大,院子也很空,我们随便找个地方练都可以。”
季暮深道:“可以。”
“那就这么说好了。”
——
隔天,楚庭月吃了午饭就来了季暮深家里,开门的是季暮深家的保姆,“请问你找谁?”
楚庭月道:“我是季暮深的同学,我今天跟他约了的。”
不一会儿,季暮深便从家里出来,站在庭院里道:“楚庭月,直接进来。”
“嗯嗯。”楚庭月提着自己的随身包包进了季暮深的家,“我们在院子里练吗?”
“去楼上琴房。”
她跟着季暮深进了客厅,刚好碰上了季暮深的祖母。
周雅玲显然还记得她,“你不是上次来我们家的姑娘吗?”
楚庭月乖巧道:“你好,奶奶。”
周雅玲看了看她,再看了看自己的孙子,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来来来,过来坐,吃点点心。”
楚庭月道:“谢谢奶奶,不过我刚吃了午饭不久,还一点也不饿。”
“那没事,待会再吃。”她又看了一眼季暮深,“你们今天是约了一起写作业吗?”
“不是的,我们元旦晚会有个表演,我和季暮深一组,我是过来和他排练的。”
这还是季暮深上了初中之后,周雅玲第一次听说季暮深要上台表演,她心里很欣慰,季暮深从小在母亲的熏陶下,学了钢琴和小提琴,小学经常上台表演,还在南城市少儿才艺比赛中拿过奖,只是后来他母亲因为受伤不能站上舞台之后,他也没再上过台。
周雅玲觉得季暮深有今天的变化,眼前的女孩功不可没,“好,你们好好练,待会过一个小时,我让保姆给你们送点点心。”
“嗯,谢谢奶奶。”
楚庭月跟着季暮深上了三楼,进了琴房,琴房的面积有二十几个方,两面有落地窗,能看到整片的别墅区,靠落地窗的地方摆了一架三角钢琴,墙上还有小提琴,剩余的不少空间可以跳舞,这简直跟学校的舞蹈室差不多。
楚庭月说:“这里好宽敞,感觉我们八个人都能在这排练,你说下次我们整体排练的时候也来这里好不好?”
“不好。”
楚庭月问:“为什么?”
“我不喜欢太多人来我家。”
“好吧。”楚庭月不勉强他了,她说:“那我们开始练吧,我还带了小音箱过来呢。”
楚庭月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手机和迷你小音箱,播放了舞曲试了试效果,而后她脱下了身上的风衣外套,里面穿着一身红白拼色的裙子,有一点圣诞的氛围。
裙子跟她很合适,把她衬得活泼而明艳。
楚庭月转了个圈,裙摆花瓣一样散开,“季暮深,这身裙子是不是好适合跳华尔兹。”
季暮深淡淡道:“还行。”
音响里的舞曲已经将近尾声,楚庭月来到他面前,“来,待会音乐下一次循环,我们就开始跳。”
季暮深伸出手,和她做好舞蹈的姿势,随着音乐,两人开始了舞步,楚庭月熟悉了舞步之后,变得更加自信,她微微抬起头,“季暮深,你得看着我呀。”
季暮深把视线转移回来,和她目光交汇,心,莫名漏跳一拍。
而她偏偏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眼睛看着他,朝着他勾唇浅笑,害他差点乱了舞步。
或许就是那时候开始,季暮深发现自己沦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