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出逃

    也不知他这是怎么了,这话竟比平时要多,急切与关怀是怎样也掩藏不住。


    温离拭去眼角残留的泪,每每试图回应他时,这喉间便像是堵着东西,干哑的说不出话来。在幻境中淋了雨,虽说孟时清替她烘干身上的潮湿,但那时起时落的大风,还是吹凉她身子。


    喉咙痒的难受,头也开始变得昏沉沉。


    半晌,她轻轻应了声,“嗯。”


    那边回的很快。


    【吓到了?】


    温离有些不知所措的扣着掌心,不知该如何同他开口形容自己的心情。


    幻境没有吓到她,但是孟时清吓到她了。


    这分明同书中所写的温润如玉,抱负远大的少年完全不一样。


    ......


    静默许久,玉简对侧的少年也隐约察觉有些不对,握着玉简骨节分明的手泛起片片青色脉络,指尖发白,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还在害怕吗?】


    温离不想让他担心,继而回道:“不怕了。”


    【那哭什么?】


    她支着下颌,透过花窗看到幽静的夜色,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定。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她要逃到山下。


    【有人欺负你了?】


    容阙谨小慎微的问,他自以为她从幻境中平安出来,所以便没有问询过她一句,可今夜玉简被唤醒,示意着她又躲着偷偷哭。


    至于哭什么......


    心中有些许烦闷,他忍不住多问两句:【是将你绑起来的那个人吗?】


    温离见他如此着急,心中一暖,“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在幻境中淋了雨,眼下有些不舒服。”


    单是一面之词。


    容阙并不是很相信她的话。


    玉简可以声音通话,但需要母简那边启动,她一直不曾启动,玉简便只能将她的话转为文字,一句一句传输出来。所以只要她有所克制,或者故意不暴露情绪,伪装是可以同平时一般。


    他既然比任何时候都想要与她能够通话。


    想听听她的声音,或许从声音中便能听出情绪。


    【着凉了?】


    思忖几息,他还是决定顺着她的话说,指不定便能品出几分情感。


    温离吸了吸鼻子,“嗯,不过没事。”


    她刻意清着嗓子大声说话,营造她没多大事的假象。


    只可惜玉简传字不传声。


    【早些休息,大妖已经被抓了。】


    温离点点头,又想起他看不见,便出声应答:“好,你也早点休息。”


    【嗯。】


    将玉简关合,她躺在竹床上辗转反侧。


    许是因为今日遭遇的实在多,导致她十分劳累,即使心乱如麻,却还是很快便陷入沉睡。


    睡着睡着便惊厥浑身难受,呼吸不畅,咳嗽不停。


    温离实在睡不着,于是便从从床上坐起,夏被随着动作从胸口滑落在地。


    她想了又想,最后忽然下定决心,下床开始整理行李。


    为了方便待会儿跑路,她只带了一些金银首饰钗在发上,玉镯戴在腕上,钱袋子和灵石藏在胸口。


    她的东西不多,除了些许从玄天宗带来的首饰,余下都是孟时清买来的。


    但孟时清的东西,她没动一件。


    院外蝉声鸣鸣,夏风温热却吹的她打了个激灵。


    不远处的小竹院也灭了灯,想来孟时清已经歇下。


    温离不知为何松了口气,蹑手蹑脚的走出院子,朝着主峰山外走去。


    山间有萤火月光引路,即使正值深夜,前路依旧清晰。


    不知走了多久,小路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茫茫杂草丛,蔓延至远方,望不到尽头。


    温离走的也有些累了,便靠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旁歇了歇。


    今日本就着了凉,正是头昏脑涨,眼下又不知疲倦的走了那么远的路,早已经累的不行,这厢靠在大石头上便昏昏欲睡,一个不留神眯了过去。


    梦中孟时清拿着把剑一步步不急不慌的朝她走过来,脸色发白的像是地府的鬼差,吐着猩红的长舌头,低语道:“你离开我,我下十八层地狱,也会把你揪出来,然后杀了你!”


    “不要——”温离浑身一抖,杏眸猛的睁开。


    四下昏暗,并没有什么孟时清提着刀要砍人。


    “吓死我了!”


    她开口说话,才发觉自己的喉咙已经哑的不像话,宛若一位年迈的老者,枯燥干涩。


    “阿嚏!”


    温热的夏风吹在她身上也同冬日凌冽的凉风没有多大的区别。


    “还没有和简灵说我要走呢......”温离心底蓦然升起酸涩,“还是说说吧,万一它要待在太虚宗呢?”


    这般想着,她将玉简取出,摊平放在地上,一时间竟忘了夜已深。


    “简灵,我要离开太虚宗了。”


    【为什么?】


    那边的回的很快,仿佛一直守在边上。


    温离慢悠悠的说:“这里不适合我,我不是修炼的苗子,你看看真的没有办法解除我和你的契约了吗?你换个人认主人呗。”


    【解不开。】


    温离盯着这三个字,闷闷不乐:“那我带你走喽?”


    【你现在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说的不假,这边上黑乎乎的一片,她自个儿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已经走了?】


    温离:“嗯,走一晚上了。”


    【太虚宗偏僻繁冗,徒步走起码要走三日才能走到山下。】


    温离微惊:“那我岂不是才走了三分之一?”


    月光倾洒在枕席上,落下斑驳的树影印在他雪白的弟子袍上,随风而动,好似一只长了翅膀的白鸽,不断的想要向外飞去。


    他指尖点在玉简上,短暂的将子简关闭几息。


    口中念念有词:“乾坤日月。定!”


    很快,子简中飘出一条银丝,从窗隙飞出,融入广袤无垠的黑夜之中。而俊朗清冷如月的少年从房中走出,身形化作一道虚影,随着银丝飞离。


    温离还在等着简灵回复,却不曾想,他已经踏月向她而来。


    “阿嚏,三日而已,一睁一闭就能走下去了。”


    她囔囔道,忍不住折下路边的两支狗尾巴草,灵巧的左右翻动。


    【不可,山中不太平,毒蛇猛兽众多,你手无缚鸡之力,死的快。】


    温离将他这番话从左到右读了一遍,怎么读都不对味,总觉得简灵是在骂她没用,但她找不出证据。


    “反正我不想回去修炼了。”她不服气的嘀咕。


    容阙顺着丝线找到了母简所在之处,入目却只瞧见一个巨大的石块,而在石块的背后传出簌簌动静。


    月影恰好照印在石头上,牵着石头之后少女的影子落在地上。


    身形娇小,发上簪着许多钗子,随着她晃来晃去,影子也跟着摇晃。


    他慢慢抬手在玉简上写下【你现在在外头,不害怕吗】


    石头后传来少女模糊不清的声音:“比在房子里好,阿嚏!”


    她控制不住的打着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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