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5

    第161章 第161章

    连梁昭自己都没想到周湘会自己找过来。

    这天下午她去老屋的房间拿东西,出来就看到一个身量高挑的人靠在门前荷花池的栏杆上玩手机,见到她似乎也不意外,好像是专门在那等似的,四目相对时梁昭才看到她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梁昭心里也掀起了一些波澜,这个人长着和梁母一样的脸,但自己居然厌恶不起来,只是心生警惕的防备着,不知道对方找过来是有什么目的。

    “你就是梁昭吧?你好,我叫周湘。”对方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梁昭瞥了眼放在门口的扁担,在想要不要拎起扁担给对方一顿,就像之前她打梁母一样。

    周湘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那张跟梁母相似的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做举手投降状,往后退了好几步,好脾气的跟梁昭解释:“别误会,我没有恶意,也不会做任何对你和你妈妈不利的事情,我过来是纯粹出于对你的好奇,想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门口随时都会有人进出,不是说话的地方,梁昭将她带到没人的角落。

    周湘围着屋角的三角梅看了半天,才从口袋掏出打火机跟烟盒,抬头询问:“不介意吧?”

    “随便。”梁昭神色冷淡。

    周湘就给自己点上了烟,抽一口,眯眼看向远处的青山吞云吐雾。

    梁昭没有问她,什么都是她自己主动交代的,好像特别不喜欢让梁昭误会自己。

    “带我过来的那个人自称是你堂姑,想让我认祖归宗。”

    听她说完梁昭才留意观察,发现她是Alpha,顿时无语,怎么这个世界是把Alpha当作她原来那个世界的男人了?还认祖归宗,归她老母。

    “我没这个想法,我也不姓梁,”周湘继续说,“我随我养母姓周,将来也是赡养我养母,你们梁家的东西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老母……也就是我生母,我不会负责,也不打算认,你堂姑想让我认祖归宗其实就是想要这座老屋,她户口不在这,法律上也没有继承的资格,就想通过我来达成她的目的。”

    说到这周湘就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带着对梁堂姑和梁母的不屑与蔑视。

    这让梁昭对这个素未谋面今天是第一次见面的同母异妈的姐姐产生了一丝好奇,她调查到关于周湘的资料并不多,除了知道她在出生没多久就被送给别人之外,其他的都不清楚,也查不到,后来陈芜找人帮她查到过一些,周湘似乎很早就去当兵了。

    “一座不值钱的老屋也值得她费这种心思,她就是想恶心我,见不得我过的比她好。”

    梁昭说了她见到周湘后的第二句话,跟梁堂姑十三姑这种人周旋她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这些人现在也已经不能对她造成任何威胁,只是觉得她们没完没了找事的样子很烦。

    周湘完全赞同她的话,笑过之后就一脸欣赏道:“其实我们在某些地方还是很像的。”

    不厌恶不代表就喜欢,梁昭翻了个白眼,“你发梦啊,神经病。”

    “哈哈哈哈哈……”周湘笑到弯下腰去,双手撑住膝盖。

    那截一直没掉下去的烟灰因为她身体的抖动终于落到了地面,就像她和梁昭两个人的关系,同母异妈的姐妹,两人从来没见过,甚至在过去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而在得知了之后,心情的复杂程度难以用言语去形容,好奇、抗拒、抵触、陌生、茫然……宛如一锅冒着热气的中药汤,闻着味都觉得苦涩,实在难以咽下去,现在她们见到了彼此,一直悬而未落的复杂心情竟奇妙的落了地。

    来这里的原因让周湘三两句概括完,很快就将话题转开,看得出来她对梁堂姑也没好感。

    “我今天下午就走了。”周湘说。

    梁昭点点头,她对周湘不热络也不冷淡,谈不上恨更谈不上喜欢,只是提醒:“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不希望我妈妈看到你,她的前半生过的很惨,我只想她后半生能幸福开心。”

    梁母造下的孽不该再由梁妈承担。

    “你是个好女儿。”周湘发自内心这么觉得。

    梁昭留意到她手上的婚戒,周湘比自己大,结婚了也很正常。

    周湘注意到她的目光,抬手看了看无名指的婚戒,眼神一下子柔和下来。

    “我结婚比你早,孩子都七岁了,爱人是我现在单位领导的女儿,我们以前在一个部队服役,我对她一见钟情,追了很久才抱得美人归,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她是个很有趣的人,性格跟你很像,都比较直,心里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

    这话就让梁昭想骂人了,什么意思?说她没心眼不会藏情绪?丢……

    “哈哈哈……”她的反应总是能戳中周湘的笑点。

    梁昭眯起眼睛,拳头握紧,咬牙就要挥过去。

    意识到危险降临的周湘立马站直,收起自己的放肆大笑,一本正经的抿紧嘴表示自己绝不笑了,还很有防御意识的往后退步,生怕梁昭真的会一拳头砸过来,她在十三姑家可是听说了很多自己这个妹妹的光荣事迹。

    “其实真动手的话,你打不过我,我在部队练过。”周湘嘴贱补一句。

    梁昭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呵呵两声:“没事就滚吧。”

    翻脸比翻书都快。

    周湘也不在意她的恶劣态度,仍旧好脾气的说:“抱歉,这么冒昧上门打扰。”

    她态度诚恳不似作假,又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举动和说过分的话,搞得梁昭想发火都找不到理由,她不会把对梁母的厌恶转移到一个同样无辜的人身上,这点素质她还是有的。

    “你要是想见那个死扑街,我可以带你去。”

    没想到周湘却坚决摇头,“不,我并不想见。”

    “可她似乎很想联系你。”梁昭将事情摊开了说。

    梁母在精神病院都天天想着要给老情人打电话,除了想让老情人想办法弄自己出去,应该也很想找周湘吧,以为周湘身体里流淌着自己的血,后半辈子就能依靠上,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我知道,她们都想联系我,也找过我很多次。”

    梁昭不知道的是,周湘在七八岁的时候被当时的养母丢在了孤儿院门口,是现在的养母从孤儿院收养的她。

    养母家条件很不错,因为身体原因不能生育才抱养她的,对她很好,视如己出,后来妈妈因病去世,而且为了治病掏空了家里的所有积蓄,在妈妈病逝之后养母也一病不起,家中负债累累,她不得已才去当兵。

    部队上的事她不能对梁昭细说,三言两句就揭过了那几年的艰苦,后来退役、进单位、结婚这些就说的多了。

    经济条件也好了,负债也还清了,养母的身体也在慢慢好转,这些都是她一点点熬过来的,多苦多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又怎么可能去认曾经抛弃自己的人。

    “我恨她们,非常恨,这辈子都不想跟她们沾上任何关系。”

    说这话的时候周湘的表情是狠戾的,可见她对梁母那两人有多恨。

    梁昭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也没有提出想要帮忙的意思。

    她和周湘最好的状态就是像以前没见过面那样,只知道彼此的存在,不需要有任何交集。

    周湘也是这么想,前面说介绍自己的爱人给梁昭认识好像只是出于客套,并不是真的。

    她还告诉梁昭,她亲妈不会有胆子来找梁昭,让梁昭不用担心这些。

    “如果你再去见那个人,也不要提起你见过我。”

    梁昭很难用言语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其实她也想过自己跟周湘见面会是什么样,彼此仇怨,甚至大打出手,恶语相向,唯独没想过会是眼下这种画面。

    出于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感觉,在周湘临走前她给对方提了一袋在村里不值钱的瓜果蔬菜,又送了一些她公司的腊肠烤肠鱼丸辣椒酱什么的。

    周湘不好意思白拿,想要给钱,被她拒绝了。

    到了晚上阿婶她们收拾外面的桌椅,在荷花池栏杆上发现一个袋子,是绑起来挂在栏杆上的,里面有三个小盒子和五个红包,还有一张纸条。

    盒子里头装的是小金豆,纸条上写了小金豆是送给三个孩子的礼物,红包她们一家五口一人一个。

    梁昭拆开来看,每个都封了一百块钱。

    “愿你我都能如现在这般幸福,家人孩子永相伴,盼平安健康,有缘再见。”

    这是周湘留下的,梁昭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买的这些东西,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折返的。

    去调监控了才知道是在离开后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周湘把车子停在路口,再拎着东西走上来,先是在门口观察了一下,发现她不在之后才把东西挂在栏杆上。

    那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没有预想中的剑拔弩张,平静到她们好像认识了很多年,又很多年没见了,突然碰上了就站在角落寒暄两句,仅此而已。

    之后好几年梁昭都没有再听到周湘的消息,第二次见面是在宝宝结婚的喜宴上,周湘是宝宝伴侣的领导,两人都没想到再见面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转过年她家的双胞胎都上初中了,也出落的更加漂亮了。

    小时候宝宝贝贝都是胖乎乎的很可爱,长大之后就抽条的身高腿长,五官既不像梁昭,也不像她们的生母,更像梁昭在另一个世界的那张脸,连气质都像。

    这也太神奇了,梁昭每次看到两个女儿都感叹缘分真奇妙。

    宝宝贝贝从小聪明识大体,成绩又好,在家和在学校都没让人操过心,有了她俩做优秀榜样就显得珍珠格外淘气不让人省心,打小就又皮实又淘气,脾气又倔,别人说她一句她能顶十句。

    在幼儿园就知道带着小伙伴搞破坏,不听老师话,还捉弄同学和老师,陈氏那帮跟她差不多大的小辈被她带的无法无天,就差炸房子了。

    家里除了宝宝,谁说话都不好使,可宝宝现在都初三了,而且马上就要中考,正是复习的关键时期,梁昭就不让珍珠再打扰姐姐学习。

    这孩子就闹脾气,犟着不肯去学校,硬给她送去了她也不听话,搞得梁昭天天接到老师的告状电话。

    这天梁昭正在公司开会,学校班主任的电话就打过来,已经是被气哭了。

    “陈珏妈妈,你们家陈珏我是真没法带了,她昨天偷溜进办公室偷拿我的手机在班级群发放假通知,还把这条消息给删了,我就没看见,今天上午到教室才发现一个学生都没有来上课,打电话去问了班长才知道放假这件事,现在我们也找不到陈珏,还要挨个通知学生回来上课,学生家长的投诉电话已经打到校长办公室了!”

    梁昭的太阳穴立马突突跳着疼,她咬牙道:“好的,老师,我马上过去。”

    她宣布会议暂时由梁琴琴和阿喜代为主持,然后就拎包要杀去找陈珏。

    路上还给陈芜打了个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抱怨。

    “陈芜!你能不能抽空管管你女儿!她到底想干嘛?是不是想上天啊她!居然敢偷拿班主任的手机在班级群发假通知,现在人也找不到,天天给我惹事生非,我生她还不如生块叉烧!”

    陈芜上个月就到国外出差了,一直在忙,还不知道珍珠又惹了事。

    她也挺无奈的,珍珠简直跟小时候的陈丹一模一样,真的让人很头疼,偏偏家里宠着珍珠的人又多,让这个小妮子更加无法无天,有恃无恐的调皮捣蛋。

    “大宝别生气,等我回去了肯定好好教训她,不生气了啊。”

    梁昭才不信她的鬼话,“你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轻拿轻放,你看看她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下一个陈丹啊,你们就都惯着她吧,以后就知道错了。”

    她气呼呼挂了电话,开车直接冲去学校,先找到班主任道歉,表示自己回去之后肯定会对孩子严加管教,绝对不让孩子再在学校惹麻烦。

    然后才开始派人出去到处找珍珠,找了大半天都没有找到,她也不敢让家里其他人知道。

    老太太年纪大了,这两年身体一直不太好,要是知道珍珠找不见了肯定会着急,还是别让她老人家跟着担心了,也不能让陈母陈妈知道,否则粤西都要被翻个底朝天。

    正在她焦头烂额想报警找人的时候,宝宝给她打来了电话,说珍珠在她们学校。

    “保安阿姨看她穿着附小的校服,又说是来找姐姐的,就打电话给我们老师了。妈妈,你别生珍珠的气,我已经说过她了,她也知道自己错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等梁昭到了宝宝贝贝在的附中,宝宝就立刻把来龙去脉跟她说了,还替珍珠求情。

    附中是粤西公认最牛的初中,两个孩子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上的,没有依靠家里的关系,学校的老师同学甚至都不知道她们的母亲是陈芜。

    连梁昭都很少到她们学校露面,平时开家长会接送孩子什么的都是梁妈这个阿婆来的,除了妈妈之外,宝宝贝贝也跟梁妈最亲。

    她们又姓梁,表面上就更跟陈氏扯不上关系了。

    宝宝贝贝是跟老师请了假才出来的,珍珠被她们带到学校门口对面的奶茶店。

    梁昭一进去,原本坐着的珍珠就不服气的扭头看墙壁,留给梁昭一个倔强的后脑勺。

    珍珠的大名叫陈珏,是老太太给起的。

    这个点奶茶店没什么人,只要两个店员坐在柜台后面玩手机,梁昭也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训孩子,就让宝宝贝贝把看墙壁的犟种带上跟自己回车里。

    宝宝和贝贝对视一眼,知道妈妈这是真生气了,不由得叹气。

    宝宝去拉还一脸不情愿的珍珠,“妈妈生气了,珍珠,快点去跟妈妈道个歉。”

    珍珠撅着嘴不高兴,“我不去,我又没做错,谁让学校天天逼着我们上课,学校不放假让我们休息,我给同学们放假有什么错,妈妈就是小题大做,别人家的妈妈怎么不这样,别人的妈妈都护着自己孩子,妈妈就知道胳膊往外拐,总是站老师那边,跟老师一起反过来说我。”

    “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你不可以这么说妈妈,你再这样说我也生气了。”宝宝板起脸。

    珍珠胆怯的看了大姐一眼,比起妈妈生气,她更怕大姐生气。

    梁昭在车里等到火气都快要把整条马路烧了才看到珍珠跟在两个姐姐后面慢吞吞挪过来,走两步就跟要她命似的。

    坐进车里了也不吭声,梁昭看到她那个不服气的样就冒火。

    “又长本事了是吧?还知道偷老师的手机发假通知,你怎么不上天。”

    她都快被这个小女儿给气死了,她自认也算是非常开明的家长,对宝宝贝贝也没有说过重话,有什么都是心平气和沟通的,开始她对珍珠也这样,可这个小妮子气人的本事炉火纯青,她能心平气和才怪。

    珍珠扭头不理人,不管梁昭说什么她都当耳边风,气得梁昭想动手揍她。

    要不是这个时候陈芜的电话打过来,珍珠肯定躲不过去一顿打。

    “妈妈妈妈妈妈……”在副驾的贝贝赶忙一把抱住妈妈的胳膊,连声劝,“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母亲来电话了。”

    她们在七八岁的时候就正式改口了。

    梁昭气得脑门青筋暴跳,指着冥顽不灵的小女儿怒道:“你看她那个样,我能跟她好好说吗!我今天非让你长长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来。”

    “你打!你打!”珍珠不怕死的把脑袋凑上去,“有本事你现在就打死我!”

    梁昭已经爆粗口了,她甩开贝贝,扭身去抓后座的珍珠。

    宝宝拦在中间怎么劝都没用,贝贝更劝不住,手忙脚乱拉住气头上的妈妈,又接通母亲的电话求救。

    “打起来了,妈妈要打珍珠了,珍珠又气妈妈,我和大姐都拦不住,怎么办啊。”

    陈芜听着电话里的吵闹也黑了脸,尤其是珍珠不服管张牙舞爪跟梁昭顶嘴,真是气死人了。

    梁昭两个月前生病做过手术,身体状况已经是大不如前了,怕孩子们担心就一直没敢跟她们说,住院期间还瞒她们说妈妈要到外地出差一个月。

    一大家子合着演戏才隐瞒过去,医生也说了让梁昭以后少动怒生气,现在哪经得起珍珠这么气。

    “珍珠!”陈芜让贝贝将手机声音开到最大,少见的对孩子发火,“你折腾够没有?!你要是再用这种态度跟妈妈说话,我回去了第一个收拾你!妈妈身体不好,前两个月刚做完手术,经不起你这么气她!我警告你,要是再让妈妈生气,我饶不了你!”

    不想让孩子担心所以才选择不告诉她们,可珍珠也太不懂事了,陈芜就决定不瞒着了。

    她疼爱孩子,但在她心里梁昭的身体健康胜过一切。

    还在劝架的宝宝最先反应过来,她转过头愣愣的看着梁昭,眼圈一下子红了。

    “妈妈?”

    母亲不是跟她们说妈妈要到外地出差一个月,因为工作特殊才不能跟她们视频,只能语音通话的吗?怎么现在又说是因为生病做手术?

    贝贝也愣了,眼睛眨巴两下,眼泪都止不住。

    还在闹腾的珍珠是最后反应过来的,整个人都像被抽了发条的胀气娃娃,失去了所有蹦跶的力气,只能呆滞在原地,那双跟陈芜一模一样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是不敢相信。

    梁昭看着三个孩子的反应,轻叹一声:“你跟她们说这个干嘛。”

    那边一瞬间的安静让陈芜也有点后悔,但是,“孩子们都长大了,有些事也不能一直都瞒着,总该让她们知道。今天的事你也别太生气了,她要是不想去学校就在家老实待着,哪都不许去,等我回去了再算账。”

    “嗯,知道了。行了,你先忙你的,我先安慰安慰孩子,她们好像都被吓到了。”

    她看着是不太好,三个都傻了,泪流满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马上要死了。

    第162章 第162章

    这些年梁昭一直带孩子陪老太太住在老宅祠堂,陈氏内部也有过一些声音,觉得老太太过于偏宠她,连名下的私产都是她分大头,陈芜这个亲孙女都要往后站。

    老太太知道后也没有生气,只是将带头嚼舌根的几个人从集团总部核心的部门打发到了犄角旮旯,每年固定的家族分红也减少了,使得其他人不敢再在背后乱嚼舌根。

    对这些话梁昭以前或许在意,现在却是无所谓,如今她也是身价百亿的大老板,梁氏集团旗下的产品分销全国各地,这两年也在积极开发国外市场,她根本不需要去跟任何人争抢老太太的私产。

    她的能力也不会让集团止步于此,陈氏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像她这*样真正的白手起家,连陈芜都不敢打包票,其他人就更没资格在她面前唧唧歪歪了。

    她和孩子陪老太太住是因为祠堂这边过于冷清,几位老人寡居这么多年,平时小辈们都不敢来,即使来了也是吃顿饭就走,年纪大的人就没有不喜欢天伦之乐的,她这是在替陈氏那些小辈给老人们尽孝,还反倒被人说目的不纯,有本事她们搬进来住啊,又不敢,就只会背地嘀嘀咕咕。

    当然了,她们也不是天天都住在这边,偶尔也会回自己的房子住住,或者去陈妈那边,等孩子们放寒暑假了再陪梁妈回鹤岭村小住一段时间。

    村里的房子一直都有人看着,花草也都有专人打理,民宿和农庄也是开到现在了,不指望挣大钱,就是卖个怀旧情怀罢了。

    不过梁昭在粤西粤东都开了分店,这么多年来口碑一直都很好。

    以往她回家都比较晚,今天回来这么早,还把三个孩子都接回来了,老太太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又是珍珠在学校惹事了。

    可怎么把宝宝贝贝也扯上了?还眼睛通红,显然是哭过了的。

    在厅上打牌的几位老人赶忙过来询问。

    梁昭将老太太扶回椅子上,然后把今天珍珠在学校搞的事给说了一遍。

    老太太虽然疼宠珍珠,但并不溺爱,犯了错也一样是要说教受罚的,真正溺爱珍珠的是陈母陈妈。

    只要这二位在,珍珠就是打不得骂不得,连一句重话都不让说,只要珍珠一哭,二老就疼到仿佛是在挖她们的心。

    今天的事错在珍珠,而且她拒不认错,还顶嘴狡辩,要是再不严加管教,以后还会闹出事来。

    梁昭也没当着老人家的面教训珍珠,是等吃了晚饭之后将她们带回自己的院子,又让宝宝贝贝先回房写作业,就把珍珠单独留下来。

    珍珠调皮归调皮,但她心里是很爱妈妈的,知道妈妈生病做过手术后她这一路都没说话,吃饭的时候也低着头,现在也是站在桌边不吭声,有些忐忑的抬眼偷偷去看正在拿手机处理工作的妈妈。

    她以为会再挨一顿臭骂或者一顿暴打,没想到妈妈只是让她站在这,又一句话不说,反倒弄得她不知所措,还不如直接骂她打她呢。

    妈妈脾气很暴躁,骂人也厉害,小姑说妈妈是霸王龙。

    “妈……”珍珠小心喊了声。

    她其实知道自己错了,只是拉不下脸道歉,她也不想惹妈妈生气,不然等母亲回来她就要挨揍了。

    梁昭头也不抬,“我不是你妈,你找别人当你妈吧,我当不了。”

    一天到晚气死人,她还想多活几年,这种女儿谁爱要就要去吧。

    “妈,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珍珠小声说。

    梁昭终于肯正眼看她,“行啊,说说你哪错了?”

    “我不该惹你生气……”

    “错!”梁昭的火气差点又压不住,她严厉的看着珍珠,“你错在不该偷拿老师的手机在班级群里发假通知,你错在事后还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是错的,你错在一直没有认错并积极改正!你今天做的事往小了说是顽皮不听话,往大了说就是品行不端!你现在是小孩,做错了事有我和你母亲给你兜底,可你总有一天会长大,难道也要我们一直为你的错误负责和买单吗?你仗着曾祖母和阿婆她们都宠着你,你就这么无法无天,谁都不放在眼里,学不好好上,去了学校就惹事生非,既然这样,那干脆就不去学校了,从明天开始你每天进祠堂抄书,抄到你愿意改正为止!”

    珍珠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她见过不听话的姐姐妹妹被送到祠堂抄书,曾祖母对她们很严厉,抄不好还会拿戒尺打她们的手心,她最怕去祠堂了!

    “妈妈呜呜呜……”她扑进妈妈怀里哭,“我不要去祠堂抄书,我以后听话呜呜……”

    梁昭坚决不心软,“晚了,明天开始你不用去学校了。”

    现在再不狠心将珍珠的性子掰过来,以后长大了就是下一个陈丹,梁昭绝不允许自己的人生有这种败笔。

    以后珍珠在外面惹了事人家也是说她没把孩子教好,她不可能护得了珍珠一辈子,以后总是要自己长翅膀飞的。

    珍珠连续一周被送到祠堂抄书,不管谁来求情都没能让梁昭改变主意……

    周一集团例会,梁昭困的直打哈欠,她昨天被珍珠闹的没睡好,早饭也没有好好吃。

    例会结束后她回自己办公室,让助理去给自己买份早餐。

    过了会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她还以为是助理买早餐回来,没想到进来的却是阿喜。

    这些年阿喜的变化可谓是天翻地覆,气质提升了好几个档次,简单的衬衫长裤穿在她身上都格外好看,温柔脾气好的性格让她在集团很有人气。

    又因为一直没结婚,集团里不少年轻漂亮的Omega和Beta都对她有好感,只是她本人似乎对谈恋爱结婚这种事不感兴趣,一直忙于工作,身边连个伴都没有。

    “有事?”梁昭以为她是过来谈工作的。

    阿喜随手将门关上,将提进来的两袋东西摆到沙发这边的茶几上。

    “阿man说你没吃早饭,我给你带了点,过来吃吧。”

    梁昭确实是饿了,而且她有个毛病,一饿就容易低血糖,脾气也会变得这么不好。

    “都有什么啊,饿死我了,出门前都没怎么吃,让珍珠给气死了。”

    她坐下来,等不及阿喜把打包的东西全部拆开,先掰了一双筷子夹起一个虾饺放嘴里放。

    阿喜也知道珍珠那个捣蛋的性子没少让梁昭操心。

    “小珍珠这是又怎么惹着你了。”

    提起小女儿,梁昭就没好脸,“说她都来气,不说了不说了。”

    阿喜看她一个劲往嘴里塞虾饺,忙说:“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我买了好多的,虾饺、烧卖、肠粉、糯米鸡、海鲜粥都有,你慢慢吃,别噎着了。”

    陈家不至于连顿早饭都不给她准备,肯定是她着急出门所以没吃。

    “怎么是你买啊,阿man呢?”

    “正好在楼下碰见,我看她挺忙的,一直在打电话,就主动揽活了。”这些年阿喜把自己的小心思藏的很好,没被任何人发现。

    “噢。”

    梁昭就是随口问,谁去买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吃。

    “小彤是今天回国吧?你下午去接她?”陈芜也是今天回来。

    阿喜点点头,“嗯,她给我打电话了。”

    “这丫头在国外好好的干嘛回来,这一回来她老家那些亲戚还不拼了命巴结她。”

    当年小彤是以省高考状元的身份被大学录取的,因为她一直住在鹤岭村,也是梁昭资助她上学并负责她的日常开销,所以名义上她也算是鹤岭村的人,村里奖励了她五万块钱。

    梁昭自己也拿了二十万,梁氏族人合起来凑了三万多。

    村里好不容易出一个高考状元,全村都欢腾了,在村口挂了横幅,酒宴更是连办三天。

    小彤家原来那个村的亲戚知道后就想来攀关系,小彤没搭理她们,上大学后小彤没动大家给的那笔钱,而是勤工俭学。

    后来又跟几个同学合开了一个小公司,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又将所有钱投进去。

    在大二那年就在粤西买房,将她妈妈接到外面住,隔绝了那些无良亲戚再上门。

    不过只要梁昭她们回村,阿芬都会跟着一块回去。

    小彤到美国攻读博士的钱是她自己出的,在那边也是年年拿奖学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自己心里很清楚,从来没有被外面的花花世界给迷惑过,也没让梁昭为她操过心,毕业后她就想回国为梁昭工作。

    其实梁昭是不赞同的,她更希望小彤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为了回来报恩什么的。

    那年她带梁妈到美国做手术就和在那边读博士的小彤有过一场深入交谈,这孩子从中学开始就一直奔着将来要回报她而努力,她当然也欣赏这孩子的感恩之心,但小彤值得拥有更好的,去更高更伟大的舞台绽放自己的光芒,而不是变成一身铜臭的商人。

    当年的孩子一个个都大了,她这个当姑姑的也管不了了,只能劝说。

    那天七婶还给她打电话让她劝劝叶子。

    这孩子不想留在京市,非要回粤西,气得七婶在家躺了两天。

    叶子这个奥运冠军是鹤岭村最大的骄傲,别人都说鹤岭村是风水宝地,出了一个高考状元,又有一个奥运冠军,还有梁昭这个大企业老板,全村人都跟着沾了光,哪个村都没鹤岭村的风水这么会养人。

    叶子拿了那么多次冠军,荣耀加身的背后是她的身体已经不堪繁重的训练,要退役了。

    像她这种为国争光的运动员想上大学是可以随便挑的,留在京市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将来也能继续在国家队当教练,名望和金钱都不会缺的,但她还是选择了粤西的大学。

    一个个的都想回来,梁昭也挺头疼的。

    下午阿喜去机场接人,从当年那个瘦小女孩蜕变成精英的小彤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哈哈哈,阿喜姑姑,我就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接我。”

    阿喜帮她把行李放上车,“我不来谁来?你梁姑姑还在生你的气。”

    小彤调皮的吐舌头,上了车就开始叽叽喳喳问东问西。

    “听说叶子也要回粤西啦?真好,我很怀念小时候大家一起在老屋门口吃烧烤的场景。”

    阿喜听她这样说,记忆的阀门好像打开了,将她也拉回了那些年。

    “你俩就等着挨批吧。”

    梁昭费心将两个孩子送往更广阔的天地,就是想让她们在高空翱翔,现在可倒好,都往回飞,梁昭心情能好才怪,再加上一个不让人省心的珍珠,也不知道梁昭会不会气到火烧房子……

    陈芜赶回来了,梁昭的那把火才没有烧房子,但也好不到哪去。

    见到母亲,珍珠就委屈的直告状,控诉妈妈虐待自己,还哭得稀里哗啦,要多可怜就多可怜,好像梁昭是狠毒后妈,专门迫害她似的。

    要换做以前,陈芜肯定就当和事佬在中间和稀泥让她们娘俩握手言和,但这次她也坚决站在梁昭这边,开始对珍珠严厉管教起来。

    当天晚上珍珠就哭哭啼啼的抱着枕头到宝宝房间要跟她一块睡。

    宝宝不忍心拒绝她,就瞒着母亲和妈妈悄悄将珍珠放进来,又叮嘱她不许哭出声。

    “妈妈她们就住在隔壁,动静太大她们会听到,妈妈就会把你赶回自己的房间。”

    珍珠就抹眼泪,穿着小睡衣躺进宝宝的被窝,伤心哽咽道:“这个家只有大姐爱我了,其他人都不爱我,妈妈都不想要我了呜呜呜……”

    贝贝也不习惯自己睡,她打娘胎起就是跟宝宝睡的,现在也在这个被窝。

    不过她对哭鼻子的珍珠很不屑,哼道:“你这个傻货,只知道捣蛋,不知道扫尾,活该被罚,下次你不让人抓到把柄不就没事了?”

    珍珠抹眼泪,傻乎乎的问:“二姐,扫尾是什么意思啊?”

    她才小学五年级,还不是很懂。

    贝贝只觉得自己这个妹妹真是傻到没药救,难怪会被妈妈教训。

    “跟你说不通,睡觉,不许哭了,再哭我就把你扔出去。”贝贝凶她。

    珍珠抽抽噎噎的往宝宝这边靠。

    作为大姐的宝宝看着两个妹妹,真是愁到不行。

    珍珠是调皮,但她没心眼。

    贝贝就不一样了,心眼比菠萝眼都多,还很会装乖瞒大人。

    妈妈说的对,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第163章 第163章

    主卧那边,梁昭蹑手蹑脚从门边回到床上,想越过陈芜爬回被窝。

    “哼,我说什么来着?珍珠肯定又找宝宝哭鼻子求安慰去了,她从小就粘宝宝。”

    她刚要过去,人就被陈芜搂住腰给按在腿上,带着热意的手从睡衣下摆探进去往上抚。

    她啧一声,面含娇怒的瞪着陈芜,“摸什么摸,我这几天都快累死了,不做,你快放开。”

    两人结婚十几年了,陈芜对她的新鲜感还没下去,只要睡一个被窝就想着开发她的身体。

    头几年她们三十出头还年轻,又是干柴烈火的阶段,该玩的基本都玩遍了,有一回碰上陈芜的发/情/期,那时候梁昭才体会到Alpha的欲望有多可怕,她连着被折腾了大半个月,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上厕所都是陈芜抱着去的,浑身上下哪都疼,如同被摧残了的娇花,连那里都是红肿的。

    在性/爱这件事上她和陈芜一直都挺疯狂的,从来没有腻过,只是这些年她的公司在扩大,陈芜也在慢慢接手陈氏的其他业务,两人都特别忙,经常不是她出差就是陈芜出差,分开一两个月都是正常的,回家了也是各种忙,所以做/爱就少了。

    听她喊累,陈芜就轻轻给她捏腰,也什么都依着她,“好好好……不做不做,给你捏捏。”

    陈芜捏腰的手法很专业,这也是练出来的,梁昭这几年坐久了就会腰疼,有空了她都会去自己开的养生馆找技师给按按,陈芜特别不喜欢别人摸梁昭的身体,就自己偷偷学了这一首的按摩手法,只要她在家都会给梁昭按按肩颈腰背。

    梁昭舒服了,就这么靠在她怀里,像一只被撸毛撸爽了的猫,就差发出呼噜噜的声音了。

    陈芜低头将吻落在她的发顶,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对梁昭的宠溺。

    等缓过腰部那阵酸疼,梁昭就有点蠢蠢欲动,抬头用嘴啾一口陈芜的双下巴。

    嗯,没错,不是下巴,是双下巴。

    只要稍微长点肉陈芜的双下巴就会露出来,软软的一小层藏在下面,每次视频梁昭都要盯着她的小双下巴看,觉得特别可爱,很想上手捏两下玩玩。

    陈芜在家的时候她就经常捏,也时不时亲两口,早上两人分别去公司的吻就是陈芜亲她嘴,她啾陈芜的双下巴,偶尔用力了就会啾出一个浅浅的红痕,陈芜公司的人每回都心照不宣的交换眼神,结婚这么多年还这么恩爱。

    情人眼里出西施说的就是她吧,时间长了,羁绊深了,爱意融进血肉里再也无法分开,那她对陈芜的所有都是满意且深深爱着的,只觉得哪里都完美,没有一处地方不漂亮不可爱不让她着迷。

    以前如果有人能撼动陈芜的心,让陈芜能移情别恋,她最多就难过两三天,然后再安慰自己: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不住的。

    现在陈芜要是敢移情别恋,她绝对手起刀落,谁都别想好过。

    啾完了她就眼神拉丝的看着陈芜,嗲着声魅惑:“做吗?”

    陈芜反倒不着急了,这是她的一贯伎俩,她主动发出邀请,梁昭要是不立马接,过后又想要的话就要主动勾引她。

    她喜欢看梁昭在她面前半遮半掩的扭动身体,用尽手段勾起她的欲望,她再一下将人扑倒,取悦的同时会不停的向梁昭发号施令,让梁昭说她喜欢听的话,发出她喜欢的叫声,还有扭出她喜欢的动作。

    梁昭对她的喜好门清,见她没有拒绝,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睡衣是很亲肤的真丝料子,她稍微抬了一下腰臀就当着陈芜的面将睡裤慢慢退下去,露出修长匀称的腿,白花花的晃在陈芜眼前。

    再撩起上衣摆,将腰肢半露,扣子也从上解开两粒,**若隐若现。

    放下抓起来的头发,抬手撩到颈侧,随即勾起饱满的粉唇笑的风情万种,指尖一下下点着陈芜的胸口,跨坐在陈芜大腿上的圆臀也不老实,正在奔着陈芜喜欢的那种姿势努力。

    陈芜咽了咽口水,不管结婚多少年,妖精永远是妖精,摄人心魄的本事一直都在。

    “大宝……”她的眼神暗下去,等不及的将梁昭翻身压在下面。

    梁昭就顺势抬腿勾住她的腰,让身体紧紧靠上去,感受着彼此的滚烫。

    但她对陈芜长时间的出差行为也表达了不满。

    “一走就这么久,也不知道是真工作忙啊,还是外面有老情人在等你。”

    林诗雅一直都是横在梁昭心里的刺,虽然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被拔掉了,但还是让她很不舒服。

    只要一想到陈芜跟林诗雅谈了六年,被甩后还伤心了将近四年,她就像吞了几万只苍蝇那么恶心,时不时就要拿这个事刺两下陈芜。

    让你长情,让你失恋后遗症,让你忘不掉老情人。

    十几年前那场风波让京市孟家一沉到底,即使没有完全倒下也淡出了大众视野,听说孟琼移民去了国外,一直没回来过。

    林诗雅还留在沪市,只是林家没落了,她这个前沪市首富千金也只能嫁给比自己大很多岁的老Alpha,以换取资源拯救快不行的娘家。

    当然了,这些事都是梁昭从新闻上看来的,并没有刻意找人打听。

    她就是不爽陈芜和林诗雅有过那么一段,两人还在国外同居六年,怎么想怎么膈应。

    陈芜本来被她勾引的很有兴致了,都要进行下一步了又被一桶冷水浇头。

    她哭笑不得,“又想找事?”

    小妖精上了年纪也还这样没完没了,醋意这么大,她哪有老情人啊,林诗雅充其量只是多年前的初恋而已,早就成过去式了,她都很多年没有见过林诗雅了。

    梁昭哼了一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陈芜捏她鼻头,“小样,都多少年了你还过不去?我要是在认识她之前先认识你,肯定就没有她什么事了,我早就跟你解释过,我对她的不是爱情,只是当时一个人在国外挺孤单的,有个人陪我,又陪了那么多年,感情还是有的,仅此而已,你吃什么醋啊。”

    她越这样解释梁昭就越觉得她渣,不是爱情还能同居六年?骗鬼啊,多半是她吃老陈醋所以编这种鬼话哄她。

    只要她一吃醋,陈芜就得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稍微用力拍两下她的肉臀,逼问道:“这么吃醋,是不是怕我不要你啊。”

    之前梁昭很硬气,从来不肯真心承认自己对陈芜的感情,老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反倒弄得陈芜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很不是滋味,患得患失总害怕小妖精哪天离开自己。

    现在风水轮流转,也该让小妖精尝尝这种滋味了。

    梁昭本来还想嘴硬,可被陈芜连着拍了好几下屁股,让她才歇下去的躁动再次汹涌。

    她嗲着声嘤嘤,眼尾和脸颊接连着一片羞恼的粉红,抿着红唇不满的瞪向陈芜。

    这一瞪根本没有威慑力,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羞恼陈芜打自己屁股,又不满她停下来不继续要自己,害自己这么难受,痒意从深处蔓延上来。

    “嗯~就是害怕你不要我~~”梁昭嗲声嗲气。

    陈芜最受不了她对自己撒娇,软糯的嗲声特别好听,撩拨着心弦,让她拼了命的想掏心掏肺对她好,就觉得怎么疼爱都不够。

    “大宝,大宝……”她趴在梁昭身上不停喊着,嗅着梁昭颈间的香气。

    苹果香的开关一下子被打开,浓郁到好似一整个房间都是熟透了的苹果。

    香气将梁昭的灵魂都缠绕住,她半睁着眼,沉沦在这种甜香的欢愉中。

    陈芜还算节制,要了两次就停手了。

    梁昭的体力大不如前,就两次都已经耗光了她的所有力气,现在只能靠开陈芜怀里,双腿绵软无力,意识也昏昏沉沉,累到连眼睛都睁不开。

    陈芜抱她去浴室简单洗了洗就又抱回来塞进被窝,全程梁昭都没有醒,只是在不舒服才闭着眼嘟嚷两声,很快都在陈芜的温柔亲吻中安静下来,然后沉沉进入梦乡。

    第二天梁昭比往常起来的迟,三个孩子都吃完早饭去上学了。

    珍珠庆幸自己躲过一劫,要是碰上妈妈也起来吃早饭,她肯定又会被教训。

    母亲就不一样了,虽然也会说她的,但母亲一直都是个讲道理的人,从来不会对她们发火。

    妈妈是动不动就生气,还喜欢骂人,恼火的时候还喜欢打人。

    小姑说妈妈以前连住在精神病医院的阿婆都打过,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问过母亲,也问过阿婆,她们都说没有这回事,是小姑喝醉了胡说的,让她以后不要信小姑的话。

    她还没有见过住在医院的阿婆,大姐二姐倒是还有一点印象,不过也记不清了。

    最近她老听到妈妈打电话,说住在医院的阿婆快不行了,那边想让妈妈回去一趟。

    这事母亲也知道,刚才吃早饭的时候阿婆还问了母亲,母亲说会尊重妈妈的意思。

    珍珠一路上胡思乱想,陈芜喊了她好几遍都没反应。

    还是贝贝推了推她的胳膊,“母亲跟你说话,你想什么呢,也不出声。”

    “啊?”珍珠表示自己没听着。

    今天是陈芜亲自送三个孩子去学校,她要是在家其实都是她送孩子们,也是她去接。

    就把车停在校门口的路边,孩子们上了车就走,她很少下去的。

    在等红绿灯的路口,她扭头跟珍珠说:“一会到了学校我会带你去找你班主任。”

    就知道会这样,珍珠焉了。

    “哦……”

    “本来就是你做的不对,你该跟老师还有同学们道歉,并且保证以后都不再犯。”

    珍珠下意识想反驳,却被贝贝轻轻拉了一下校服的衣摆,冲她摇摇头。

    想起来昨天晚上二姐教自己的话,珍珠不甘愿的抿嘴,还是乖乖点头了。

    “知道了,母亲。”

    陈芜叹气,也怪她工作太忙,珍珠又是从小在陈母陈妈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二老对珍珠极其溺爱,才养成了珍珠现在的性格,要是不及时掰正过来,以后还不知道会闯出什么祸。

    她语重心长道:“以后别再惹你们妈妈生气了。”

    梁昭生病手术的事过后宝宝去问过,一边问一边哭,到现在也还是过不去。

    贝贝和珍珠也低了下头,妈妈生病了她们都不知道,还总怪妈妈工作忙没时间陪她们。

    最难受的还是珍珠,在祠堂抄书这些天她心里也不好受,她不是故意要跟妈妈做对的,也不是想气妈妈,妈妈生病了她也难受。

    三个孩子都是好孩子,最让人省心的是宝宝,贝贝是娇气些,但她从来没让梁昭操心过,珍珠是调皮,可她最爱的人也是妈妈。

    珍珠六岁的时候有次随大人到外面吃饭,她吃完了就跑到外面玩,她个子小,蹲在花圃后面也没人发现她,有两个人就肆无忌惮的站在那说梁昭的坏话,珍珠听到了立刻冲出来咬那人的大腿,嗷嗷扑腾。

    等她被人抱走了还瞪着眼睛冲那人喊:“你要是再敢说我妈妈一句坏话,我还咬你!”

    后来在场的人都笑着说她是小老虎,凶巴巴的冲人家呲牙。

    先将宝宝贝贝送到学校,陈芜才带着珍珠去附小。

    附小的领导老师都知道珍珠是陈家的孩子,平时也不太敢管她,这次要不是闹的太严重,班主任也不会打电话给梁昭告状的,她当时也是脑子一热,告完就后悔了,让她更没想到的是陈芜竟然会亲自带孩子来学校道歉……

    好久都没睡这么安稳的觉了,梁昭醒了竟然还有点不想起来。

    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

    她在被窝了打哈欠伸懒腰,磨蹭了好一会才起来。

    厨房有留出来的早饭,家里的阿姨给她热了热才端出来。

    她没什么胃口,就喝了点芥菜瘦肉粥。

    今天她有点不想去公司,就当她是想偷懒了吧,勤快了这么多年,偶尔偷懒一天应该也不会有人敢骂她这个老板不务正业。

    其实她是想跟梁妈商量点事。

    几年前梁母查出癌症,发现的早,还不是晚期,也能手术,她同意了手术,保住了梁母那条烂命。

    医生说这个病即使手术成功了复发的可能性也大,这算是对梁母前半生做下的孽的报应吧,去年果然就复发了。

    梁母的身体每况愈下,只能在重症病房靠插管子续命,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靠这些活着,如果梁昭这个监护人同意拔管,她就会即刻死亡。

    自私如梁母,她并不想死,哪怕待在里面很痛苦,还不如死,可她就是不肯死。

    医院那边给梁昭打了几次电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梁母现在这种状况已经没有继续花高昂的费用维持下去的必要,拔管或许是一种解脱。

    梁昭是很期待这天的,以前总在网上看到这种评论,等坏种老了病的快死了就亲手给对方拔管,让对方也尝尝绝望的死亡是什么滋味。

    自从梁母被送去精神病院,和梁妈就没有再见过,梁妈做了腺体摘除手术之后也获得了新生,跟梁母彻底没有关系了,两人更是没有再见的必要。

    梁母癌症复发的事梁妈已经知道了,所以当梁昭来询问她的意见,她反应也很平淡。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考虑我。”

    梁昭剥了一颗石榴糖喂到梁妈嘴里,这种糖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如果我想给那个扑街风光大葬呢?”她问。

    她知道这对梁妈来说有些残忍,一个曾经家暴过自己多次的混蛋死了还要花钱让她体面下葬,想想都觉得冒火。

    那场风波之后一直都有人抓着梁母这个事不放,只要梁昭稍有动作都会被外界知道并且大肆在网上报道。

    就好比几年前她同意给梁母做手术一样,如果不是媒体报道的太厉害,将她架在火上烤,她绝对不会花钱救梁母。

    她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背后还有公司还有陈家,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两者。

    既然那些人将她架在道德制高点上,那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正好可以利用梁母的死为自己博一个‘尽了做女儿的义务’的好名声。

    集团准备上市了,葬礼这件事要是操控好了对集团上市绝对是利大于弊。

    她从来就不是好人,只是守住仅有的底线,在这根线的范围内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梁妈拍拍她的手,“妈还是那句话,想做什么就去做。”

    “谢谢你,妈妈。”梁昭保护了她。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最恨梁母,那无疑是梁妈,被家暴的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梁母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原谅,她死了也该被千刀万剐的。

    梁妈拍拍她的背,说:“人都死了,葬礼再风光也是办给活人看的,只要这件事对你有好处,妈就愿意支持,妈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的小家庭能和和美美,你们都能平平安安的。”

    这是一个妈妈最朴素的愿望。

    第164章 第164章

    十几年,变化最大的应该是鹤岭村了,每年都会有大批游客进村游玩。

    村子从春到到冬都有花海,春天是油菜花、荔枝花、桃花、稻花,夏天是荷花、茉莉花、三角梅,秋天有菊花、异木棉和金灿灿的水稻,冬天有山茶花、酸梅花。

    还有一年四季都能从村民的庭院伸出来的各色盆栽花卉,路边更是随处可见一簇一簇的太阳花、水仙和紫罗兰。

    围绕在村子三面的山坡土岭栽种着大片的指天椒,早晨都能看到村民戴着竹叶帽子在采摘辣椒,再一筐筐的用绳索滑下来运到外面的辣椒厂进行加工。

    原来只有一小片厂房的加工厂现如今已经是占据四万多平方的大厂,生产车间三万平,冷库面积也有一万多平。

    再算上工人宿舍、生活区和办公区,占地面积相当大,不仅加工自己品牌的辣椒酱,也承接其他品牌的加工单子。

    食品的加工已经不在这里了,转移到离镇子比较近的地方,占地面积也有三万多平,主要生产腊肠、香肠、罐头以及各类鱼/肉丸。

    这些产品在海内外极其畅销,都是实打实靠品质累积起来的良好口碑,目前在国内还有没有哪家品牌能跟梁氏抗衡,国内各大超市的冷柜卖最多的也是梁氏的产品。

    而香肠和罐头在海外也是独占鳌头,跟外国本土的品牌打了好几年的市场战也没有输,外*国人的舌头再不好使也尝得出哪个罐头香肠更好吃,就算外国资本强势干预不让本地人超市上架梁氏的产品,可架不住国人开的超市从国内疯狂进货,外国人排队来中超买。

    两座大工厂每年能提供数百至上千个工作岗位,不仅带动了附近乡村的经济,还能让在外的年轻人才愿意回来,连带着吸引了不少人来投资建厂。

    尤其是在周边十几个村接连养土花猪、种辣椒之后,各种农副产品的加工厂就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经济发展起来了就能修更宽的路,老百姓的生活也能更好,原来破破旧旧的小镇和村庄也变得整洁干净,基础设施也比原来更加完善,幼儿园和学校也多了,以前总想着往外跑的年轻人现在也都愿意回家乡工作。

    因为这些年镇上的工厂骤然增多,来旅游的外地人也不少,政府便在离小镇不远的地方建了一座小的动车站,从粤西市区坐动车到小镇上只用半小时,真的很方便。

    风景和美食并不是吸引游客前来的最大动力,鹤岭村这个风水宝村才是旅游业发展起来的关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鹤岭村出了很多了不得的人才,头一个就是梁氏集团的董事长,陈氏大小姐陈芜的伴侣——梁昭。

    关于她的个人经历完全是可以单独出一本书的程度,出身农村,离异带娃,二婚伴侣是陈氏现在的掌权人。

    在外界以为她是嫁入豪门做少奶奶的时候又一手创下了现在的梁氏集团,她的才华和能力从来不输陈芜,并且是在起家之后才跟陈芜在一起的,光是这一点就能让很多人佩服。

    她创办的慈善基金会每年都在资助数百名因贫困或其他原因无法正常上学的孩子,其中以Beta和Omega的数量最多。

    甚至她还顶着巨大的社会舆论压力为那些被Alpha信息素控制的Omega提供经济和医疗方面的支持,让她们能够有选择的做腺体摘除手术,能够有选择的选择自己的伴侣,而不是妥协于信息素。

    为此她被众多Beta和Omega推举为两性代表,代表这两个弱势群体发声,推动两性法律的健全,让更多Beta和Omega的权益得到保障,为她们争取到更多的工作机会和受教育机会。

    她是活出自己的杰出Beta,别人在谈论起她的时候最先想到的不是她系陈芜的伴侣,而是她在事业上的成就和为两性所做的贡献,这才是她的光环,而不是她系谁谁的伴侣。

    豪门阔太、花瓶、金丝雀等等这些都不是她的标签,她甚至都不需要这些,她就是她自己,梁昭这个名字足够有含金量。

    除梁昭之外,鹤岭村还有两个人也在网络上拥有很高的名气,一个是曾经的省高考状元黎小彤,另一个是奥运会跳水冠军梁叶。

    前者赴美攻读博士期间在海外多次为留学生遭受不公平待遇发声,面对恐怖袭击还能临危不乱,自愿做人质换取其他同胞能活命的机会,与劫匪周旋十几个小时被救出,海外媒体争相采访,采访又被国内媒体转载,民众都佩服她的勇气和胆量。

    同时,黎小彤的原身家庭和童年的遭遇也很让人唏嘘。

    至于梁叶,她的事迹都不必细说,奥运冠军的含金量足以证明一切。

    一个村能同时出三个顶尖人才属实难得,那还有别的呢,现在梁氏集团的两个副总——张喜和梁琴琴也是鹤岭村的。

    比起梁琴琴,张喜的个人成长经历更具有激励性,从一个中专毕业生成为现在大集团的副总裁,从26个英文字母都认不全到现在精通英语、德语、日语和法语,她的成就是靠一个个脚印努力走出来的。

    张喜还有一个被人津津乐道的地方,那就是她至今未婚,连绯闻对象都没有一个。

    之前有官媒采访过她,问及个人问题,她也只是笑笑说没有遇到合适的,又一直忙于工作,所以没时间谈恋爱,以后如果碰到喜欢的她也会考虑结婚等问题。

    非常标准化的回答,这也让人外界对她充满好奇,猜测她有中意之人,不然很难解释她为什么单身这么多年。

    听说她没有跟着梁昭做事之前天天被家里逼着相亲,好似特别恨嫁,根本就不像是连对象都不想谈的人啊,除非她中意的人是她得不到的。

    阿喜不结婚,最着急的就是她家里人了,阿喜妈妈这些年苦口婆心的劝也没用,这个家里已经没人敢逼阿喜去相亲了。

    不能逼她去,但每次她回老家都会被念叨上几句。

    “琴琴的孩子都上小学了,你也该找个人了吧?再过几年就五十了,想找都找不到。”

    阿喜惯例唠唠叨叨着这些事,阿喜充耳不闻,低头吃饭。

    她这次是跟着梁昭一块回来的,到家赶上午饭就坐下来吃了,正好被她妈逮住。

    阿喜妈妈见她还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生气也是白生气,就抱怨道:“你老这样不找对象,有些人还真以为你暗恋她家女儿,为她家女儿守身如玉,哼,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想跟我们攀亲家,她也配。”

    阿喜吃饭的动作一停,“十三姑又跟你说什么了?”

    她就是帮过梁晓莉几次,结果就被传成她对梁晓莉有意思。

    这些年梁晓莉也没有再找,自己带着孩子在粤西打拼,开了一家超市,经营的挺不错,倒是也经常联系她,想请她吃饭什么的,都被她拒绝了。

    提起十三姑,阿喜妈妈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以前阿喜不出色,那是没办法了才相亲,现在阿喜是集团副总,身价过亿,豪宅豪车都有了,外面多得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想跟她处对象,阿喜妈妈哪能乐意跟十三姑这种人结亲家,以前不可能,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还能说什么,草鸡想变凤凰呗!她想得美!”阿喜妈妈把东西摔的震天响。

    阿喜继续吃饭。

    “以后别理就行了,犯不着生气,你这么大年纪了气性别这么大,对身体不好,今年的体检你去做了没有?别跟你说了你又不当回事,你要是不听,以后就跟我到市区住,别留在村里了。”

    即使她们有出息在外面买了大房子,家里的老人也是不想到市区住的,嫌闷得慌,住几天就喊着要回村了。

    阿喜妈妈也怕去市区住,她不比梁妈常跟着梁昭在外面住,陈家那边人又多,聚在一起聊天打牌也不会无聊,又有院子可以养鸡养鸭种菜。

    她家阿喜的小别墅虽然也有院子,但都是用来种花的,菜也可以种,鸡鸭是不能养的,她养过一次被隔壁邻居投诉说有臭味,之后也不想养了,还不如回村,想怎么养就怎么养。

    “去了去了,我把医院那些单子拿给你看,我又不识字,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她转身进房间去拿体检单。

    等她拿出来阿喜就看了,除了血压有点高,其他都没问题。

    阿喜妈妈又把单子拿回去收起来,问她,“这次回来住几天啊?阿昭回来干嘛的啊。”

    “应该会多待一段时间,阿昭要去一趟县城,她老母那边情况不太好。”

    梁母病情恶化的事村里人都知道,阿喜妈妈听她这么说心里就有数了,猜测梁昭这次是回来给梁母处理后事的。

    “是不是快不行了?”

    阿喜嗯一声,“所以要先回来准备,到时候妈你也过去帮忙。”

    “这个是当然的,唉,人死为大,以前的事……唉!”阿喜妈妈也说不出来了。

    让梁昭放下?好像不公平,毕竟梁母当年可是把梁妈娘俩往死里打,她们这些外人是没有资格劝梁昭现在放下的。

    这些年她愿意拿钱给梁母治病,一天大几万的往医院扔钱吊着梁母的命,这已经很难得了,不能要求她更多了。

    吃完饭阿喜在家歇了会就准备过去找梁昭了,她们下午要去视察工厂……

    事情还没定下来,梁昭就没带上三个孩子,这次只有她和梁妈两个人回来。

    第165章 第165章

    开车回来有点累,吃过午饭之后她在家睡了个午觉,两点半才起来。

    她跟阿喜下午要去一趟工厂。

    梁妈不在家,估计又是去谁家聊八卦了。

    经过农庄她跟阿婶打了声招呼,接着就开车出去了。

    这些年村里变化大,村路翻修了好几遍,都是她以个人名义捐钱修的,梁氏族人也多少拿了点意思意思,名单都写出来贴在祠堂门口的告示牌上了。

    她现在是梁氏的族长,对村里的事多少也上了心的,要求梁氏年轻一代绝对要读书,除非像叶子这样在某一个领域天赋异禀的,不然就给她老老实实在学校待到毕业。

    以前村里的小年轻都不爱读书,早早就想进厂打工,赚了三瓜两枣就叫上狐朋狗友出去挥霍,一分不剩了又开始打工,不知道存钱,也不知道规划未来,就这样耗费着自己的青春,等到想结婚成家的年纪才知道着急,回家找老人要,闹的鸡飞狗跳。

    她以前的世界有鬼火少年、精神小妹,这个世界也有,都是十几岁本应该上中学的小姑娘,叛逆期了非要跟家里人对着干,这种风气绝对不能在村子里形成的,必须回学校去,实在读不下去也要安排进技校学一门手艺,或者找师傅带着学,反正不能无所事事。

    这几年村里出去的大学生很多,但凡考上的村里都给发钱,普通大学十万,重点大学二十万到五十万不等,要是像小彤这样拿个省状元回来,奖励二百万,还承包大学四年所有开销,村里的分红也会相对提高。

    省状元不是那么好考的,这些年也就出了小彤这么一个,她当年念书的镇一中的荣誉墙到现在还贴着她的照片,每一届的学妹都知道她这个状元学姐,老师也都拿她当榜样激励学妹们努力学习,知识是真的可以改变命运的。

    这次小彤也跟着她们一块回村,这孩子死活都要在她手底下干活,赶都赶不走,还说要从基层开始,已经准备好去工厂报道了,孩子大了拦不住,也只能由着她。

    小彤的户籍不在鹤岭村,在这边也没有宅基地可以建房,所以早早就在市区买了房,她回村还是跟着梁昭住的,午饭之后她就出门了,说是去看望以前的老师。

    梁昭刚才给阿喜打了电话,对方没接,她就直接开车去阿喜家了。

    刚到门口就看见阿喜在和梁晓莉说话,梁晓莉的女儿也在,听说今年要上初中了。

    梁晓莉是专程过来道歉的,因为十三姑总是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很妨碍阿喜的名声了。

    梁晓莉过意不去,正好她上个星期回村给孩子办一些户籍手续,听说阿喜今天回来就特意过来看看,她也有大半年没见过阿喜了。

    “我妈那个人嘴碎,谁家的闲话都爱说,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回头我会说她的。”

    梁晓莉太清楚她妈的性格了,以前就因为嘴碎得罪了梁昭,这些年跟梁昭的关系也没有缓和,人家也不屑跟她家缓和。

    村里人背地里都在笑话她妈,她妈也不敢说什么,好在村里的分红她家也是有份的,比其他人少点,也足够她妈一年到头的花销,还能存下不少。

    她跟罗珺的婚姻早在十几年前就结束了,她一个人工作将孩子拉扯大,这些年也多亏了阿喜时不时帮她一把,她心里很感激,也想过和阿喜发展点什么,但自从她无意间发现阿喜有心上人,并且那人就是梁昭之后,她就歇了心思。

    她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阿喜在她最难的时候帮过她,她不能将阿喜推到那么尴尬的境地,而且她也不想因为这个事就同时得罪梁昭和陈芜,所以一直当作不知道,这些年跟阿喜也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阿喜刚准备出门,碰上梁晓莉找过来也只得耽搁了点时间。

    “我倒没什么,反正不常回家,但你也该说说你妈妈了,传这些话出去对你也不好,让别人听见了会造成很大的误会,将来你要是遇到合适的人,对方要是听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也会介意,以后还是让你妈妈注意点,别再乱说了。”

    梁晓莉十分尴尬,脸色都涨红了,“真的很对不起,我回去之后肯定会说她的。”

    阿喜也不想为难她,毕竟这些年她一个人拉扯孩子也不容易。

    “算了,我也没有怪你,行了,赶紧带孩子回家吧,我有事还要出门。”

    她已经看到梁昭的车过来了,刚才梁昭给她打电话,她本来想接的,可当着梁晓莉的面又不方便,想着说两句就差不多了,没想到会耽搁这么久。

    梁晓莉也看到梁昭了,她笑着冲车里的梁昭点点头。

    梁昭也没有把以前的烂账再算到梁晓莉身上,便摇下车窗打招呼:“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个星期就回来了,”梁晓莉怕她误会就主动解释,“我女儿九月份要上初中了,我们户口不是市区的,在那边上初中需要花钱,还要一些其他资料,我回来找村委盖章。”

    “办好了吗?”

    梁晓莉心里明白她不会无缘无故问,要是没办好的话她可以帮忙,但梁晓莉不好欠她人情,也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后又攀扯上她,那样就太对不起她了。

    “都已经办好了,我们明天就回市区了。”她笑着说,又让女儿喊人。

    小姑娘有些腼腆,不过还是很乖巧的喊道:“梁姑姑。”

    每次回村梁昭都会在车里放一些红包,以备不时之需,比如碰上谁家的小孩了就给人家一个红包,算是习俗也算是她的一点心意吧。

    她摸出一个红包递过去,“好久没见萱萱了,都长这么大了。”

    萱萱是跟着梁晓莉姓的,入的也是梁氏族谱,外嫁女的女儿不能入娘家族谱这条不成文的规定到梁昭这里已经改了,她是族长,她想让谁入族谱谁就能入,宝宝贝贝的名字还是她亲手写进去的呢。

    在海外的梁氏族人这些年也陆陆续续迁回来了,不过她们是以‘侨胞’的身份,名字登记在梁氏族谱上。

    梁氏集团在东南亚的一些业务扩展还多亏了她们在当地帮忙才进展顺利,这也让梁昭更加深刻的意识到一个宗族人口的壮大会有多大的能量。

    陈氏就是最好的例子,但她姓梁,就算跟陈芜结婚了她也想拥有自己的势力和关系网,不可能一直依赖陈芜,往后在陈氏众人面前没底气,她现在的底气不是陈芜给的,而是她自己争来的,谁都别想踩在她头上对她指手画脚。

    将红包留下,梁昭让阿喜上车,两个人没必要开两辆车,麻烦。

    “她找你什么事?”路上她问阿喜。

    阿喜就把事情简单说了说,其实也没什么,梁晓莉完全不用专门跑这一趟的。

    连她都能看得出来梁晓莉的心思,梁昭又怎么会看不出。

    阿喜一直没结婚,有钱有能力,脾气又好,哪怕四十好几了也多得是人想和她处对象。

    “你对她什么感觉?”梁昭顺嘴一问。

    阿喜坐在副驾驶苦恼的揉眉心,求饶道:“什么感觉都没有,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你以为我想点啊,还不是你这个年纪都没结婚,你妈妈着急上火,天天给我妈打电话让我劝劝你赶紧找个人,她说你要是再不结婚她死了也不能闭眼。”

    这话一点都不夸张,就是阿喜妈妈亲口说的。

    梁昭倒是觉得结不结婚都无所谓,人各有志嘛,谁规定人这一生必须要结婚,阿喜有自己的追求不行么。

    她要不是遇上陈芜这个大奇葩她也不会再婚,结婚有什么好,找个人给自己气受,还不如独自美丽。

    阿喜扭头看窗外,幽幽道:“我不结婚,我都已经跟她说过了,她就是不死心。”

    “她现在也不指望你结婚了,想让你生个孩子给她带,她看别人都有孙女,她羡慕。”

    “……我现在生孩子就是高龄产妇了,她是真不怕我出事。”

    “呸呸呸,”梁昭生气了,“不生就不生,干嘛咒自己啊。”

    阿喜突然笑起来,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不需要再多什么了,现在这样就挺好……

    两人先到的辣椒厂,重新规划的厂房占着这一大片地方,平平整整的都是车间。

    门口的保安认出梁昭的车,立刻拉杆放行。

    现在的厂长已经不是方舟了,方舟早已升迁到集团下属的一个子公司当总经理,现在的厂长姓孔。

    跟方舟不同,这位孔厂长为人十分圆滑,是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类型,能力肯定是出众的,否则梁昭也不会任命她为新厂长。

    这次过来梁昭没有让人事先通知,孔厂长也没有准备,得知她们人已经到大门口才赶忙从办公室下来去迎接,隔着老远的距离就满脸堆笑伸出手小跑过来。

    “哎哟!董事长和张副总怎么亲自来了啊,也没人提前说一声,这我们都不知道,差点就没迎上啊。”

    孔厂长除了油腔滑调是个人精之外,人品和能力方面都没问题,对梁昭也是忠心耿耿的。

    阿喜跟孔厂长打交道的次数多,对她这个人的性格也了如指掌,这会就笑着摇摇头。

    要不是因为工作,她是不喜欢跟孔厂长这类人打交道的,太滑头了,嘴里没一句实话。

    梁昭反倒觉得这个孔厂长挺好玩,对什么人都笑呵呵的从来不生气不甩脸色,让人猜不到她心里的想法,看着很和气了就放松警惕。

    管理一家大工厂不是件容易的事,工人的素质参差不齐,一味的拿规章制度去压工人也不是长久之计。

    之前方舟在这里做管理的时候就管的特别严格,开始还好,后面工人的怨言就多,陆陆续续出现辞工。

    不是说方舟不合适干这个岗位,只是每个岗位都有其阶段性,厂子刚开始的时候确实需要方舟这样一位铁面无私的厂长来严格管理才能让厂子走上正轨。

    但随着厂子的规模不断扩大,工人不断增多,孔厂长这样的圆滑之人反倒更适合管理厂子。

    梁昭看到孔厂长那张胖乎乎的圆脸就乐,“我们就是来随便看看,你们有事就先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逛逛。”

    已经修炼成精的孔厂长怎么可能把董事长和副总晾在一边,赶忙赔笑着在前面引路。

    现在厂子里已经没有多少工人是鹤岭村的了,鹤岭村正式成为旅游村之后,村民每年都有分红,而且像七婶她们这批工人都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两三年前厂子里就给她们办了退休,现在家里领退休金,再帮着管一管村里的杂事。

    比如盯着点进村的游客,别让游客随便摘花摘果,不能损坏村里的公共设施等等。

    年轻人也很少在基层,梁氏集团每年都有两次固定校照,她们的能力如果达标会通过校招进入集团内部当实习生,实习期能力出众者可以转正留下,对实习生的考核很严格,并不会因为她们姓梁就区别对待。

    梁昭和阿喜先去生产车间看了一圈,之后跟孔厂长她们几个管理在办公楼的会议室又谈了会事情,四点半出来又去了另一座工厂,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回村。

    两人已经在镇上吃过饭了,明天梁昭还要去县城,到家洗漱完跟三个孩子还有陈芜视频到十点多就睡了,隔天早早就起来吃早餐,然后独自驱车去县城医院。

    其实县城医院的医疗条件远不如粤西市区,早些年梁母也是在市区的医院接受治疗,但她还绞尽脑汁的想从医院出去找她的老情人。

    梁昭不清楚周湘是否知道这事,她也管不着,梁母的病情得到控制后就转回了县城医院。

    这几年梁母一直住在疗养院,身边有两个人照顾她。

    说是照顾,其实就是看着不让她逃跑,跟坐牢没区别,一点自由都没有。

    梁昭觉得作为‘女儿’,她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起码她没有将梁母丢到大街上不管,虽然她很想这样做,但树大招风,她总要多想想这样做会带来的后果。

    她有多久没见梁母了?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记不清了,总之是很久了。

    她就这样站外面,隔着玻璃看躺在床上插满各种管子的梁母。

    病痛将梁母折磨的只剩下一张皮,胸腔心脏微弱的起伏却又在告诉来人她还活着。

    重症病房一般情况下不会让家属进去的,允许进去的多半是里面的人已经不行了。

    梁昭按照医院规定穿好隔离衣,做了全身消毒,由医护人员带着进入那个房间。

    里面冰冷,安静,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在流转。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病床上的梁母,不悲不喜,冷血到没有任何情感流露,她知道梁母此刻是清醒的,甚至睁开了一条眼缝在看她。

    回光返照。

    她藏在口罩下面的嘴角微微上扬,附身靠近梁母,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在对方耳边说话。

    “母亲,我来送你上路了。”

    梁母的瞳孔骤然扩大,发出惊恐的嗬嗬声,她不想死!

    可她全身上下就只有眼珠子能动,她亲眼看着梁昭抬起手拔掉了氧气管。

    滴——

    接着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图片
新书推荐: 恶毒白月光被迫营业 [快穿] 虫族判你无妻徒刑 我对公爵始乱终弃后,他黑化了[西幻] 替身攻,但机械迷情 [综]身为恶役的我如何拯救世界 穿书后被恋爱脑黏上了 揣崽小可怜被大佬宠上天 长安街444号[无限] 叶幸司,给我火 失忆后怀了前男友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