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刷了段时间【狱门疆】面具后， 夏油老师深切地觉得，在封印虽然很难熬，但还是有点好处的。
比方说， 经过刻苦的战斗和漫长的寂寞， 夏油杰原本就很优越的胸肌， 膨胀成了——胸大肌！
其他地方的薄肌也有不同程度的增长， 健身效果显著。
就连他穿相对宽松的高专校服， 都已经开始显壮，更别提脱了衣服之后。
首先发现的，自然是天天用手掌测量老婆胸肌外围的猫。
五条家主大受刺激， 一方面是床上的刺激， 另一方面，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可是1啊！
1的胸肌怎么能比老婆还要弱呢？1的胳膊怎么能比老婆还要细呢？
这一切都是5cm的身高差无法弥补的！
夏油老师倒有些暗搓搓的爽。
他非常想维持现状，并试图用糖衣炮弹安慰自家猫——没事哒没事哒，那玩意的尺寸又不会随着健身改变， 你当1在这方面大不就行了。
五条悟觉得不行。
一向嘻嘻哈哈用天赋和适度的勤奋碾压别人的悟，这回被杰的操作内卷到疯狂健身， 忙到甚至连喜久福都不买了！
问就是1的尊严！
杰：“……”
在某次猫猫熬夜健身，直接用「反转术式」干了三个通宵之后， 杰气咻咻地将自家男朋友摁在床上，主动坐了上去……
为了悟的身心健康，他心软妥协，承诺自己会放慢刷【狱门疆】面具的速度……
悟得知后，非常非常高兴，并企图继续偷偷保持健身频率以缩小差距。
被杰发现后怒而揍猫头。
猫不服气试图反抗， 结果他发现，只要一反抗， 他就会被拖进了狐狸窝中，开始另一项更符合时间地点的“健身项目”……
悟：咳，真香。
夏油老师刷得这么勤快，确实是未雨绸缪。
现实生活中，高专和五条家的情报部早就开始搜寻真正的【狱门疆】下落，目前为止杳无音讯。
但是杰已经在提前预构破解方法。
从封印条件来看，在开门后，施术者需要有效半径内，让封印目标产生脑内一分钟的记忆。
根据【羂索】的记忆进行推测，杰估算有效半径在6米以内。
这表明从现在开始，他和悟需要提高警惕，熟悉灰色方块的模样，并在对方扔过来时清空大脑，迅速保持安全距离。
这是最快捷最粗暴的预防方式。
夏油杰提出预防方案时，五条悟不以为意。
“不用那么紧张吧，”悟老神在在，极为自信，“知道了原理难道还会出错吗？”
某猫觉得他完全可以做到立刻封闭大脑，然后把下手的家伙的脑浆都揍出来。
别说悟了，杰来做这件事都轻轻松松。
夏油杰冷着脸，然后脱下了教师的校服外套。
“杰？”
黑发男人微笑着散下丸子头，接着开始单手解衬衫扣，一颗，两颗，三颗…指尖滑落至前胸。
他已经是不折不扣的成年人了。
不论是温和内敛的微笑、还是骨节分明的手掌和结实腕骨，抑或是白色衬衫衬出的优秀身形，无一不体现出成熟男人的魅力。
这一份吸引力，在在场另一位麻辣教师眼里会被放大无数倍。
“……”
杰保持着前襟微敞的姿态，主动走上前，单指挑开了悟的眼罩。
后边的蓝眼睛早已睁开。
杰笑眯眯：“亲爱的五条老师，告诉我你的脑内时间过了多久？”
悟：“……”
猫猫喉结滚动。
杰哼笑，“别告诉我你一分钟不到就结束了…”
“那不可能。”五条悟伸出手臂捞对方的腰，直接拉着人倒退几步。
他们在宿舍的手工沙发上叠着坐下，夏油杰膝盖分开陷入沙发边沿，腰被有力的手臂紧紧箍在怀里。
悟毫不客气，直接把脸埋进老婆怀里。
“上次是5个小时。”他闷闷道。
杰拍拍猫头，“这就是谁都无法预测的突发状况。”
他们的关系全咒术界都在传，嗯，万一用猛男果照这种手段呢……
杰自己都不确定防不防得住。
只能提高警惕……
杰想起那个脑子操控自己的尸体的敌人，给了悟意料之外的“重逢”。
那时候的【悟】脑海中回想熟悉的声音，看见熟悉的面容。温暖的记忆化作束缚，愈合的伤疤被重新挑开。
或者它一直鲜血淋漓地裸露在外，在夏油杰无法顾及到的地方慢慢腐烂。
现在，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不过，每每回想起，杰也依旧会进行无数次自我拷问。
杰心口一阵一阵地疼，又有温热的痒意，将他的酸楚与痛苦默默分担。
猫的舌头确实在很轻柔地舔，正巧是心口位置，舔得杰蹙眉，“别乱舔。”
“老子会小心的。”悟突然道。
很难想象咒术界最强会顾虑什么、会被情意牵扯着承诺什么。但现在，悟切切实实开口，让自己重视的人听见了他的承诺。
“因为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三年了。杰，这是我们的第五年，往后我们还要渡过无数个平安夜～”
夏油老师心已经软成一汪。
猫是知道狐狸的心能有多软地，他抬手，试探着解了两枚衬衫扣并开始数腹肌，狐狸没有丝毫反抗。
猫爪一挥，扣子一串全松。
狐狐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悟，今天要去孩子们那里，没有空…！”
夏油老师提出抗议。
他前段时间约定了什么来着？两个人绝对不可以因为这耽误正事！
悟委屈，悟觉得自己一直有在好好干正事。
“就2小时嘛…”
“最多半小时。”
“杰…半小时真的太短了…555～”
“……好吧，最多一个半，加上任务报告。”
“耶嘿！”
＋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有在干正事，猫在吃饱喝足后，给狐狸叼来一枚条状物。
这个咒物是一个小长条，裹着白色的封印纸条，上面写满符文。
杰拆开封印，被里边的卖相恶心到了。
紫色的手指……他认出来，这是【虎杖悠仁】生吞的那种手指！
“宿傩的手指…”
这都不用问，杰看了两眼，把封印纸重新裹了回去。
悟又将封印纸拆开。
杰：“你干什么？这是从高专内库偷的吧…还不赶紧放回去。”
悟说他才不是偷的呢，是正大光明拿的（？），他还拿了两根。
杰：“另一根呢？”
“在这里。”
悟说着，将这根手指扔在了【宿傩】面具的表面。
下一秒，手指竟然和[面具]融合了！！
准确开始，是被面具瞬间“吞”了！
夏油老师略有些震惊。
悟摘下眼罩，将手摁在[面具]表面上。他双目失神了几秒钟，身体冒出几道割痕，又迅速被治愈。
夏油杰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测。
等猫回神后，他看看悟又看看面具，试探问道：“这里面是…真的宿傩？”
“Bingo！”悟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老子刚刚和2/20宿傩打了一架！”
杰：“……”
夏油老师快被这超现实的操作弄懵了。
该说猫敢想敢做吗？换他还真想不到这种思路！而且，最开始也是悟探索出了【羂索】面具的使用方式……
更炫的还在后面。
“这个[面具]的构造，像是一个开放型的封印空间。手指能存进去也能拿出来。”
说着，悟演示了一下全过程，“只有用「无下限」才可以。”
也就是说，这个封印空间，仅仅只有五条悟才能操作。
杰：“你说实话，[面具]是不是你偷偷做出来的？”
悟：“哈哈哈，杰，怎么可能嘛！”
当然是不可能的，杰只是开个玩笑，但是，“我倒觉得，很有可能是【未来的你】，弄了一些东西…”
“这也不太可能，”悟否了这个猜测，“这肯定不是一个人能弄出来的啦，而且未来的老子……”他顿住。
杰重复：“未来的你？”
“……又拽又狂，老子比他帅多了，”悟转移话题，“杰，有没有毛巾？”
他指指脸，血糊在脸上很不舒服。
夏油老师立刻被转移了注意。他转身去盥洗室，“你为什么会受伤？”
“只是看看两根手指的斩击力有多强。”
悟会受伤，明显是猫在[面具]内故意放水以身试验。
杰望着愈合的几道伤痕，蹙眉沉思。
“杰，怎么了？”
“没什么。”
夏油老师拿着干净的毛巾，帮猫擦脸上的血，温声道：“悟，适度玩一玩可以，别太过火了。”
悟点点头，响亮地“啾”了杰一口，把唇边没擦干净的血蹭到老婆的脸蛋子上。
杰：“……”
＋
夏油老师嘴上劝得好听，后面他自己打上瘾了。
摸上装载了手指的[面具]后，会产生某种链接效果，将人传送到奇怪的空间。
夏油杰第一次进，看见尸山血海上方的神龛上，坐着浑身黑纹的诅咒。
它双面多臂，面容狰狞，画风潦草。
斩击之力是厉害，能将防御薄弱的咒灵瞬间切得粉碎，不过两根手指的压迫力远远不及。
而且，在这个类精神空间里，杰的咒灵只是根据现实情况拟化的假想，不会折损。
所以——他可以尽情战斗！
夏油杰像在看一块免费磨刀石，而宿傩看着杰，像看着某个误闯的解闷小玩意儿。
“「咒灵操使」，”它咧嘴，“千年前杀过一个。”
杰面色沉静。
神龛上方的黑暗里，忽然冒出无数双眼睛，攻击从撕开的黑色雾气中喷涌而出！
“哈欠——”
杰在战斗，猫在犯困。
猫在讲台上犯困。
他的学生在讲台下犯嘀咕。
五条老师，您临时代课给我们突击理论考试，还在课上打哈气，是否有些太过分了呢。
更过分的在后面。
五条老师依旧我行我素，把“睡美人”夏油老师搬了过来，在教室后边用座椅拼了一张“床”放着。
学生们已经习惯了。
他们经常看见五条老师背着“睡美人夏”到处跑，固定用的还是红色的绳子……
区别是，今天夏油老师脸上没有戴着奇怪的东西，反倒是手上捧了个[面具]。
[面具]长得相当诡异……
学生走了好一会神，就看五条老师斜倚着讲台用指节敲桌子，“你们理论做完没？”
大家集体沉默。
“怎么还没做完呀？动作太慢了。”
理论从来都是满分的五条老师发出嫌弃的声音，“别写了，时间到了，收了收了。”
学生抗议：“老师——！！”
“交吧，这样老子在课上直接改，”悟拿起红笔，威逼利诱，“老子还可以给你们放一些夏油老师打架的录像，都是你们老师的珍藏哦！”
学生：“哦哦哦——！！”
第82章 杰只恨为什么自己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等价的痛苦。
五条老师才不会关心自己的学生评价如何。他飞速改完卷子后， 在教室后用更多椅子排出一个T台，然后缓缓躺下。
他把脑袋枕在夏油老师的肚子上，开始安详地闭目养神。
放视频嘛， 孩子们自己看看， 就不需要老师了吧。
学生：“……”
夏油老师对此操作一无所知。
他放心地将代课任务交给徐， 随后打了个爽。
真的， 好痛快！
杰在[面具]空间里长吐一口气， 浑身舒爽。
和强者过招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不但「咒灵操术」又发掘出新的潜能，「反转术式」也在高强度的攻击中大有长进。
两面宿傩是送上门来的免费陪练啊！
至于最担心的【宿傩】复活问题……杰看着在战斗后略显黯淡的神龛空间、和面容疲惫的2/20宿傩， 心中升起某个猜测。
这个猜测在杰脱离[面具]后立刻有了印证。
【两面宿傩】面具非常嫌弃地、将手指“噗”地一下吐了出来！
手指周围的能量场从活跃变得萎靡不振， 外表看上去似乎更干枯了一些，威胁性的诅咒气息也略微虚弱。
“不错。”杰拿着[面具]和手指自言自语，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
他身下躺着的“沙发”怎么硬硬的，硌得他背疼。
杰微微抬起上半身， 一个白毛脑袋从他的肚子上滑了下去。
“呼——呼——”
可能是昨天折腾太晚的缘故，半悬空的头并没有打扰猫良好的睡眠。
换做往常， 夏油杰可能会贴心地将五条悟地脑袋扶正，并温柔地赠送他男朋友の膝枕。
现在却不行了。
这里明显是教室后排， 前方的电脑屏幕里正在播放一段精彩纷呈的打斗录像。
咒术师腾空而起，召唤出一堆咒灵，给予敌人浩荡又沉重的一击！
——本该是这样的，本该是这样热血沸腾令人憧憬的打斗场面。
但是相机镜头拍不到咒灵呀。
夏油杰召唤的咒灵打手，镜头拍不进去，战斗的敌人， 镜头也压根拍不进去！
所以整个录像，只能看到咒灵操使本尊在空中跳来跳去， 而且！大部分镜头抓拍的，是夏油老师帅气的脸蛋！
学生也都在窃窃私语，偏离重点：“好帅！确实什么角度都帅！”
杰：“……”
视频主人公还没来得及脚趾抠地，U盘里的下一条视频开始播放了。
镜头前出现一张放大的猫脸，白发蓝眼，笑容灿烂。
“锵锵！今天是老子和杰的恋爱1周年纪念日！”悟保持着自拍模式，踌躇满志，“老子一定要拍到杰感动得掉眼泪的绝美黑历史！”
听见这个时间节点，杰的大脑开始自动播放那一天的回忆。
是非常深刻的回忆。
关键词：果体围裙，粉的。
记忆迅速快进到下一p，他和悟进行了激烈的“战斗”，程度激烈到杰都没意识到悟那天在拍视频。
关键地点：厨房→床上
关键句：上面掉眼泪，下面小喷泉。
嗯，确实是记忆深刻的的周年纪念日。
但是……这他爹的是能在学生课堂上放出来的东西吗？？？？？！！！！！
五条悟！！！！！！！！！
教室前排凭空窜出一只咒灵，往屏幕边的插排一顶！电脑瞬间黑屏！
与此同时，呼呼大睡的猫也被耳朵上传来的力道揪醒！
悟：“唔，杰，下课了？”
“……”
学生嘘声一片。
老师——为什么拔掉啊——这是他们最感兴趣的一个视频！
孩子们扭头，对上了夏油老师温和又亲切的微笑。
“忘掉，都忘掉。”
学生根本忘不掉，抓心挠肝地想看，还有人悄咪提醒：“夏油老师，插排坏了，您这是破坏学校公共财产……”
另一人顺口成章接话，“如果您把视频放完，我们就说是我们弄坏的！”
杰：“……”
“——所以夜蛾让你赔了不少钱？”
在医务室听见这段，硝子津津有味。
“那我也提醒一下，我这里的医疗器械也是很贵重的，坏了也要赔的哦。”
杰挠了挠头，“停尸床坏了也要赔吗。”
“那是当然，”硝子不紧不慢吐口烟，这里当然是不禁烟的，“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偷偷见面？还瞒着某人，嗯？”
“因为有想确认的事情。”
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控制得了，只道：“硝子，离我稍微远一点。”
说着，他将【宿傩】面具套到了脸上。
刘海被抹成背头，狰狞的黑纹爬满身体，家入硝子看见这一幕，却没太多意外的表情。
“接下来，我会主动停止使用「反转术式」，”杰主动爬到了停尸床上，“请帮我治疗伤口，但是速度也不要太快……”
家入硝子捏着烟的手指微微一紧。
“你又要做自我伤害的事了，对吗？”
她语气略微焦急，“夏油，不用确认了，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
医务室安静了足足十秒。
杰语气低落道：“我明白，但眼见为实，我还是想确认一下。硝子，你能在愈合的不同阶段帮我留个照片吗？”
[被强行请求]的硝子差点气笑。
“如果我拒绝，你是不是会偷偷自己做实验？”
杰沉默，又心虚又倔犟，答案想都不用想。
硝子：“夏油，你又这样。”
杰没去计较她使用的“又”，只道：“硝子，你的「反转术式」一直是最厉害的…我需要你的帮助。”
“别夸了，我宁愿你没提这事，”硝子叹了口气，“我一直不会干涉你们俩的决定……不过，我一直想多劝劝你。你这么干，不觉得有个家伙会心疼吗？”
也许不止是那个家伙会心疼。她没将这后半句话说出口。
杰继续道：“悟已经被支开了，短时间不会过来。只要硝子把我恢复成最初的模样，这件事就可以当成没有发生过。”
硝子叹口气，耸耸肩，“那还多说什么？你大概只有眼见为实才能罢休……动手吧。”
杰没有任何迟疑，将手掌按在腹部，利用【宿傩】面具，冷静又疯狂地动用了[斩击]。
锋利的攻击拦腰截下，直接斩断了杰的整个腰腹。
这一击，夏油杰压根没留手！
停尸房的铁床被损坏了半边，就连地面的瓷砖和墙体都留下了深深的划痕。
杰的腹部裂开环形的伤口，鲜红的血迹顺着缝隙呈细流蜿蜒而下……
硝子的「反转术式」紧随而上。
攻击过于锋利，夏油杰一开始没什么感觉，慢慢的，痛觉开始起作用。
他脸色略有些苍白，嘴唇也开始泛白，但一声没吭，只提醒道：“硝子，先治疗到留疤的程度……”
硝子：“你闭嘴。”
高专奶妈手机发出“咔嚓咔嚓”的拍照声。
三分钟后，血就止住了。
杰看上去有点怀疑效果，“这样能看出来吗？”
硝子不想说话，直接把照片怼到了自讨苦吃的某人面前。杰看着自己腹部的伤痕，蹙眉，“伤口和悟比，有点偏细了。”
“你还想怎样，”硝子翻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白眼，“和悟的伤口不一样，那是因为，【那家伙】腰部的伤是【宿傩】的「空间斩」造成的。”
杰：“！！！”
杰瞪着眼，自己跟自己赌气，一直没眨。
直到眼球充满血丝，他才狠狠地闭上，视野里猩红一片。
他终于知道了悟疤痕的来源。
从看见宿傩[斩击]术式的时候，杰就联想到了悟腹部伤口的状态。
他明白真相残酷，他想可耻地逃避，又想迫切的揭露。
当这一切真相摆在面前时，杰只恨为什么自己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等价的痛苦。
悟不会被永久地困在封印里，作为王牌，外面的伙伴会拼尽全力地释放他。
但是，释放之后呢？
从【狱门疆】里出来之后呢？
咒术界还有什么像样的特级吗、能和实力恢复的千年诅咒打得平分秋色？
只会剩五条悟一个人了。
只剩悟一个人了。
杰无法接受悟和自己有相同的句点。
毕竟，一切的执着、大义、追求，只有一个最简单不过的出发点。
——[我想你好好活着]。
“别露出那么愧疚的表情啊，”硝子揉了一下眼角，似乎回忆到什么画面，她的表情也很不好，“要我说，这件事全是五条的错，连你的尸体都没藏好，还不如一开始交给我。”
杰心中一颤，他的表情称得上惊惶，也有一种认命的绝望。
“硝子，你的[面具]……升级了？”
奶妈唔了一声，“我很幸运地活到了最后。”
杰呼吸急促，“你、你目前看到了多少？”
硝子静静地吐出两个字。
“——全部。”
在静默的停尸间里，奶妈的话反常地多了起来。
“有时候我一个人呆在这里，都分不清楚是幻想还是现实。”
她笑笑，面容模糊在缭绕的烟雾之中。
“夏油，没发现吗？最近这段时间没让你们代班了。[面具]变化太大了，没有人能驾驭得住，包括我自己都不想戴。真难想象十年后我忙成了那个模样。”
杰：“[面具]借我看一下……”
硝子拉开抽屉，随手一抛。
杰慌忙接住。
升级后的【家入硝子】面容沧桑，眼下挂着浓厚的黑眼圈，有种活人已死的社畜感。
杰：“硝子……你真不容易……”
“呵呵。”硝子只给他看了一眼，抬手又把[面具]夺了回来。
杰：“呃，想看记忆…”
“不给。”
奶妈无情地拒绝了同期，她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夏油，刚刚是一个试探，你明白吗？从你求我帮你确认伤疤这件事开始，我就打定主意不会给你看【我】的记忆了。”
杰：“为什么？”
硝子面无表情，“因为我压根无法预测，你看完全部会做出什么蠢事。”
杰：“……”
硝子身后升起化作实质的怨念黑雾。
“现在，我的[面具]不可以轻易戴上，为什么呢？因为升级后它很容易OOC——你知道未来我的生活节奏是什么吗？一整个月连续工作，无双休，无单休，全年无休！全年无休！
……这导致什么？这导致什么？没有人能代班，没有人！为了刷等级，老娘的[面具]已经没办法外借了，最后看见咒术界出了那么大一个烂摊子，导致我每晚每晚都在做噩梦……”
硝子发出失了智的嗬嗬声，“杰，你说我是不是该将这个[面具]作为惩罚，来‘奖励’某些自作主张的坏孩子呢？呵呵呵，呵呵呵……”
杰：“…………”
第83章 被对方欺负得越猛他越安心……
杰畏惧地看了一眼【成年硝】面具， 又看了看硝子。
这俩的形象在此刻高度重合。
“……那，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吗？”他还是没有放弃，小小声询问。
“五个字， 乱成一锅粥， ”硝子面无表情， “有个阴谋家用你的身体搞出了[死灭洄游]……唉， 这些也都没有参考性了， 大部分问题其实已经被你和五条解决了。对了，有一点，别把宿傩放出来， 就算五条那家伙想打架， 也别兴冲冲把手指凑齐了放出来。夏油，你是一定不会被美色迷晕头的，对吧？”
硝子说着说着微笑起来，笑得杰浑身发毛。
“我肯定不会！”
把宿傩拼出来？！怎么可能， 他疯了吗？
咳，惯猫也不是这种惯法……
“那最后…？”
“打败了大BOSS， HE了。”硝子一句话概括。
她不想多说，说多了也不好受。
“悟……”
“你这家伙， 不是猜到了吗？”奶妈语气很淡，“对【那家伙】而言也算是好结局。【他】痛痛快快打了一场，然后去见【你】了…很久没见了，我觉得应该会很开心吧。”
杰只闷闷地“嗯”了一声，表情乌云密布。
硝子乐观得很，“我对你们很有信心， 有些事就是阴差阳错，现在你们交往了， 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
杰闷不吭声。看见夏油的表情，硝子低声骂了一句，“这就是我瞒着你的原因。”
她指尖飞舞，啪啪用手机打字。
“听好了，你刚刚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发给五条悟，包括你砍了自己腰的这件事。”
“……硝子！别！”
“迟了，”硝子屏幕一晃，展示上面的[邮件已发送]图标，“他收到了，马上过来。”
杰：“………………”
“你们不许分手，不许闹别扭，还有你，夏油，绝对不许自虐自残自厌自省自暴自弃，你要是想不通就上我的手术台我给你物理通一下脑袋你听清楚没有？”
这一大段话硝子一字不停。
杰：“……”
能让一向淡定的奶妈一口气说这么多，可见是刺激狠了。
“真不知道我这段时间闭眼噩梦醒来打工过的是什么惨日子，”硝子抱臂，重重吐口气，“幸好你们提前谈恋爱了。”
“对，幸好我们谈恋爱了。”五条悟几乎是破门而入，脸色笑容消失，情绪极差。
2min，从信息发出到现在，从任务地到高专，2min。
「瞬移」术式大概率用得冒烟。
悟快步走到杰身边，把心虚地缩着脊背、用床单偷偷擦血的爱人揽进怀里，怼着对方的脑门亲了一口。
“放心吧，”他朝硝子竖起大拇指，指尖点点自己胸口，“老子会用最强美色，好好地留住我们高专的最强战力！”
杰：“……”
我不是最强——自厌自身无力感的杰会这么反驳。
但因为热乎乎的体温和羞耻到爆的吻，被另一种情绪压了过去。
杰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你…谁封的最强美色？？”
“情人眼里出西施，”悟一个眼波斜飘过去，“杰，这不是你亲自印～证～的高专第一美色吗？”
杰：……硝子还在呢！能不能要点脸！
“你的美色好像没什么用，”硝子在旁边凉凉开口，再告一状，“这家伙都闲得自己砍自己了。”
杰：“硝子，也没有那么夸张…”
“是是是，”硝子竖了根中指，“没那么夸张，但是拦腰截断。”
杰：“……”
没人管的狐狸确实会自暴自弃自我厌恶，打着有理有据的旗号，出现一些不过大脑、无法控制的行为。
大量吞吃咒灵玉只是最浅的那一层。
那种抛弃一切以身殉道的执拗劲，连猫都担心得慌。
夏油杰被五条悟带回宿舍。他原本以为悟会大发雷霆，或者冷战。这两种方法，说真的，哪一种都会让杰非常难受。
夏油杰直接打破沉默，小心道歉。
道歉的话，翻来覆去就是那些，什么自我反省、下次不会再犯…杰说着说着更心虚了。
因为换作他是悟，他估计都不会相信自己说的每一个字——像极了一张张空头支票。
悟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平淡。
“没事啊，杰。”
猫语气淡淡，长臂一伸，将狐狸抱进怀里，哄小孩似地拍拍对方的脑袋，“老子明白的，你控制不住，要做点什么才心安。”
杰滚了滚喉咙，感觉更慌了。
他试探地送上自己的唇，试图用另一种方式补偿悟。
猫半推半地接受，两人就这么顺顺利利滚到了床上。
杰：Emmmm……
五条猫猫可会钻空子，察觉到狐狸的心虚，他威风地甩一甩自己浑身的毛毛，欺身而上，身体力行地演示什么叫again和again……
这回他们直接突破了最高记录！
5h……6h……8h……
时间越久，杰反而越乖。
就算这次悟加了很多让他羞耻至极的项目……杰也咬咬牙忍了下来！
被对方欺负得越猛他越安心。
另一方面…呃嗯，还真挺爽的。
他完蛋 了。
正经的夏油老师默默在心里落下宽面条泪。
在宿舍厮混的第三天，杰抽空想出去一趟。
他只是想出门和夜蛾校长面对面、诚恳地报备一声，顺便给学生布置个长期作业。但他扭了一下门把手，就发现了一个严重问题。
寝室门……打不开了……
杰摸着墙研究了半天，连咒灵的暴力撞击都用上了！
最后发现，是结界。
不是[帐]！是夏油杰不认识的结界！
能够限制咒灵操使的结界，除了五条家主能从自己家的典籍里掏出来，还能有第二个来头吗？！
杰冷汗一下冒出来了，在他胆战心惊时，一只手掠过杰的耳侧，重重地撑在了门板上。
悟从杰身后逼近，5cm的差距正正巧能将杰整个拢在怀里。
“你去哪儿……”
猫还没睡醒，语气朦胧，丝毫没有绑架人的自觉。
杰咽了一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硬气起来，“悟，你这样让我很难做。”
“哦哦！是哒！杰确实不可以出门！”
悟将脸埋进爱人后脖颈，厮磨着，用那么纯真、那么可爱、那么黏人的语气，宣布——
“杰，你被老子囚禁啦！！！”
悟说他运动了两晚上，也思考了两晚上，现在他终于想通了！
“杰，老子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建立一段积极、乐观、快乐又稳定的恋爱关系。”
五条家主一边发出爱情宣言，一边无师自通学会了小黑屋。
杰：“……”
这种限制人身自由的小黑屋，貌似和积极、乐观、快乐、稳定的恋爱关系南辕北辙吧？！
咒灵操使很不乐意。
但这回咒灵操使理亏，所以他没有硬刚，而是委婉地搬出了很多理由，试图论证猫猫此举的冲动和不合理。
比如任务需要分担啊怎么忍心悟你一个人做呢……
比如学生要教啊怎么忍心悟你一个人上课呢……
比如孩子得带啊怎么忍心悟你一个人去当家长呢……
杰费尽口舌，舌干口燥。
五条悟一个字儿也不听。
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猫猫只是太害怕了，所以想和铲屎官贴贴。
悟用泫然欲泣的表情发出控诉，“杰？我们现在的关系，难道不积极、乐观、快乐又稳定吗？”
不啊，杰回答了这两个字。
然后他就被拖回了床上。
猫猫在自创的小黑屋内演示了什么叫，床上。床下判若两人。他能抱着人和颜悦色安抚，也会冷着脸，无法自控地在狐狸的脖子上留下环状的掐痕。
不光是脖子，猫猫牙齿和爪子齐用，留下的痕迹几乎铺满了皮肤！
最深的几枚，让杰不得不用「反转术式」恢复……
杰：“……”
唉。
唉。
唉。
夏油杰不吃软也不吃硬。
但是面对晋升为恋人的五条悟，他是吃软也吃硬。
度过了一周之后，杰有点认命了，甚至进行了深刻又难得的自我反思。
自己这次的行为确实过于冲动、不考虑其他人感受……
杰能妥协，也归功于悟的了解与精心布置。
猫猫策划小黑屋的第一步，就是将所有杰牵挂的任务都推给了别人。
事情真正办起来十分容易。
他们，有[面具]呀！有[束缚]！还有几个颇有天分的学生！
冥冥那里有代理权，夜蛾也发展出一批值得信任的人。这么一看这几年的努力真的完全没白费。
悟就这么操作着应付了一周，简直乐不思蜀，甚至有继续外包的打算。
杰扶着腰，说你疯了。
悟说对，老子是疯了，哈哈哈哈。
“……”
“杰，你太紧绷啦～”悟语气松弛。
他其实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画风。
不管是高专的大事还是什么咒术界的恶心事，都完——全不会被五条悟放在心上。
唯一让他慌乱到失态的，估计只有夏油杰的[叛逃]与[死亡]。
“杰，我们忙了太久啦，确实需要暂时放空一段时间。而且，又不是撒手不管了。”
悟指了指在寝室桌脚落灰的[面具]，“我们还是要多刷一刷【宿傩】多增强实力的。”
【两面宿傩】在最强手中沦为陪练机器。
看见杰有略微动摇的神情，悟再接再厉：“杰，我们集中训练一段时间，绝对可以变得更强的！现在我们所急需的，不就是实力吗？”
最后一句将杰狠狠地打动。
说不定，他还可以领悟出「领域」，努力追上悟的步伐，成为对方最坚实的后盾。
心动是心动，杰口风依旧谨慎：“那，特级的任务该怎么办？”
【五条悟】的面具还在[狱门疆]阶段，压根用不了。【夏油杰】的面具身份更是阴间。考虑到敌人本尊还隐藏在暗处，现在大咧咧使用【羂索】绝对是个不划算的选择。
就算有很多学弟学姐们的[面具]可以用，咒术界还是离不了特级。
尖端战力依旧少得可怜。
悟兴高采烈，说出了早就安排好的事实：
特级的任务，自然有其他的特级帮我们干！
五条悟搬出了咒术界最早成为特级的——九十九由基！
杰：“…………她愿意？”
“她打输了嘛，愿赌服输。”
悟表示如果对方不听话也简单，直接一个「无量空处」强买强卖！
杰：“……”
仍旧记得他们和九十九的第一次会面，人家在高专断手断脚，第一印象惨不忍睹。
说实话，夏油杰一直没在现实世界里见过这位特级，现在知道原因了……悟这家伙看完记忆还真挺心机，在这方面严防死守，且公报私仇。
人九十九特级这辈子也没背上带歪他的锅，被暴打一顿不说，还被迫停下海外调查变成了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用悟的话来说，原时间线九十九研究到死也没研究出方法，这辈子不如先干干力气活。
五条悟直接凭实力向咒术界所有咒术师展示了[有因就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这一点在夏油杰的身上也深深地应验了。
在为期一周的小黑屋蜜月期过去之后，床事对猫的吸引力有那么一毫米的降低。
悟终于将精力从猫巴转移到了脑子上。
他开始翻旧账。
“——杰，你有问题直接问老子好了，为什么用自己的身体悄悄做实验呢？”
夏油杰终究逃不过被审问的命运。
悟也不听他认错，只是一味拷问。上演小黑屋play第二环：杰，你砍了自己哪里？
——你砍哪里，老子安慰你哪里。
这波灵魂拷问，明知故问，以权谋私，猫子野心，昭然若揭，既要动口，也要动手，唇舌并用，狐不暇接。
夏油杰再次崩溃，“你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舔人。”
“老子为什么不能舔？为什么不能舔？”悟宣示主权，“杰，你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是老子的！损坏要接受惩罚的这才是小黑屋play的精髓！”
“我拒绝这个play！”
“呵，你拒绝不了，强买强卖，这也是play的一环！”
杰：“……”
这家伙怎么能想出这么多折腾人的手段！
悟有的不光是力气和手段，他还有舌技。猫猫的舌头在杰腰部已经消失的“伤口”处逡巡，像是在巡视自己收复的领土。
刚开始是皮肤痒，热度浸润进之后，哪里都痒！
因为……连续七天……杰躯体的敏锐度足足上了一个大台阶……
光舔狐狸就受不了了，他已经想投降，直接把自己往猫爪上送，但这次猫非常出色地进行了节制和管理，只动舌不动巴，把狐狸腹部上下周边一整圈啃得红痕斑斑。
像是在啃一个瘦肉大猪肘。
杰：“……”
“杰，老子确定了，”悟严肃抬头，一本正经判断：“你砍了这里，对吧？因为这一圈的皮肤都不对劲！”
杰受不了了，都过了这么久，能推测出个啥，“不是这里，是更下…”
“什么？”悟睁大纯洁猫猫眼，“你是给自己绝育了吗？！”
还绝育呢！你是瞎了看不见吗！
杰用胳膊掩住双眼，露出的耳廓通红，他彻底崩了，开始胡言乱语，“对！对！是绝育了！你亲亲才能好！”
狐狸拍拍猫脑袋，催促，“你快亲啊！”
猫猫：“嗯哼～”
第84章 人外呢，就是人、和人类以外的生物陷入恋情的代称
猫咪给狐狸舔毛很有一套， 舔得狐狸四肢荡漾，瘫成一团哼哼，什么认错求饶的话都说出来了。
杰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我变强了， 也变虚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学「反转术式」的料。能取得如此之高的成就， 宿傩占一点二， 五条占八点八……
暂时接受了自己命运的狐狸， 短时间进入了另一种生活节奏。
老老实实宅家锻炼半个月后， 杰终于走出了宿舍门，被允许放风……
放风的目的地有两个。
一，他可以选择被带到五条家祖宅继续度蜜月。
二， 他被允许到男寝天台亲手晾床单……
杰：听我说谢谢你。
不允许五条喊家里侍从来洗床单， 是夏油杰最后的倔强！
还好，悟没拦着他刷【狱门疆】。杰趁着这机会，轮流进[模拟狱门疆]和[宿傩空间]，不断磨练自己的身材和实力， 坚定不移的向前进步！
悟呢，说着要研究「领域」， 结果时间安排上比杰闲多了。
这家伙，除了不可描述， 还喜欢躺在床上看【硝子】面具里的小电影……
从表面上看，他的时间安排上吃完饭就睡大觉，做梦醒来就吃饭，然后进行某种动词式样的“睡大觉”，“睡”个饱继续健身吃饭再睡觉看电影。
几个选项自由搭配，简直是无与伦比地堕落！
杰唯一感谢对方的， 是悟这回带他玩了。
两个人贴一起睡觉，一起看被封印后的[死灭洄游]。
有悟在， 他们能一边看一边交流，猫时不时飞来一句打岔，岔得杰的心情都没有那么沉重……
从【硝子】的角度去看事情的走向，获得的消息虽然全面，但大多数都不是亲眼所见。
想想也正常，作为天生的他愈型「反转术式」持有者，【硝子】不处于混乱中心。不过，生存条件相当恶劣的情况下，会产生源源不断的伤员，无数情报消息与如影随形的死亡纠缠在一起，在这个极为特殊的角色身边聚集。
在有「反转术式」支撑的情况下，硝子的日子都不算太好过，更别提那些普通咒术师和惨死的普通人了。
但俗话说得好，真金不怕火炼。
一些天才，无论在什么样的磨练之中，都能绽放出应有的实力和光彩。
悟感叹的频率也在逐渐提高，他夸赞：【哇，老子未来的学生们真不错】
杰表示赞同：【确实都很能干】
夏油杰不得不承认，悟培养下一代的策略，相当有远见。
如果没有那些恶心的家伙们横插一脚，咒术界和平演变的那一天说不定真的会悄然而至。
在现实生活中，这些希望的孩子们都还是没有长大的小豆丁。
小熊猫，禅院双胞胎，小惠，小虎杖……看见未来他们长大后战斗的身影，有种时空对流的玄妙感觉。
其中表现最亮眼的还得是【乙骨忧太】。
夏油杰之前接触时还会暗自嘀咕，乙骨这孩子刚入学时挺胆小，怎么这么受悟看中和肯定。
小电影中，【社畜乙骨】出差归来，一出手就是狼灭。
[——绝对不会让老师再次亲手杀死自己的挚友。]
他私下曾经和硝子老师如此交流。
天啊，真是好孩子。
杰非常欣慰：【真是可塑之才】
悟也在一旁嗯嗯点头：【老子的徒弟，就是杰的徒弟呀～现在是我们俩的徒弟们哦！是不是很棒！】
是特别棒。
即便夏油杰觉得自己本人配不上这样温暖的羁绊，即便梦中充斥着黑暗与血腥。
杰仍旧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正被某种又暖又明亮的东西慢慢填满。
悟醒来之后感觉按到了某个开关，抓着狐狸不松手，要他继续把猫肚子当许愿机。
“老子觉得让杰许愿真的很有效果哦！”
“哦。”杰敷衍了一声，“我看惠同期的那个女孩子「术式」很实用，你生生看呢。”
噗通——【钉崎野蔷薇】面具鼓了出来。
杰：“？？？”
他吞了吞唾沫，“我看真希变身「天与暴君」之后也挺强……”
咕咚——又来一个，这回是【禅院真希】面具。
杰：“……”
“杰！”悟激动地抱住老婆，满嘴就是一字哄，“你真是老子的摇钱树！[面具]树！家主夫人！我崽的爹！”
激动之下，似乎说漏了什么不得了的心思。
杰木着脸看他表演：“嗯那继续生。”
“不用生了，生不出来了，”悟怜爱地抓着杰的手，捧了捧自己美丽的脸蛋，“杰，咱们这次可是双胎啊！老子要坐月子坐两个月！你陪老子吧。”
就这么水灵灵地把小黑屋期限拉长俩月。
杰糊了猫头轻轻一巴掌，“你是不是早就生出来了，在这诓我呢。”
悟：“耶嘿。”
这次出新[面具]，杰已经非常淡定。
有什么好激动的呢？该看的记忆都差不多看完了，该爆的雷区也基本上爆光了。其他人的「术式」，试一试也就失去兴趣了。
说实话，在夏油杰眼里，集强度、优秀程度、观赏度于一体的「术式」TOP1，一直是悟的「无下限」。
超过第二名一百分。
他们的[面具]真的已经多到溢出，多到麻木。
到头来，还是他们自己的[面具]最实用。
悟倒是对一个从来没试过的[面具]产生了兴趣。
——另一个特级，【乙骨忧太】的面具。
这张脸并没有被外包给冥冥，因为，这个特级也是非常的特殊。
它有一个主[面具]，是【乙骨忧太】那张疲惫忧郁、却又在微笑的脸；而同时，还有一个副[面具]，赫然是一张属于咒灵的脸！
【乙骨忧太】，竟然和【羂索】一样，是需要两个人一起操控的！
悟继续大惊小怪地演，像是第一天发现这事：“天啊，杰！这原来也是个双人[面具]！”
“你想演谁？”
“【乙骨】给我吧，”杰有点心痒痒，“我要看一下诅咒女王具体有多强。”
在梦中看小电影多不真实，还是亲身体验比较爽。
“杰，那我们要拉勾哦，”悟可怜巴巴，“你一定不可以把你的老攻变成咒灵玉。”
“你赶紧的吧。”杰让他别骚了，直接把【诅咒女王】面具拍到了他的脸上。
那句[把你变成玉]当然是开玩笑的，吃了猫，狐狸的**去哪里找？
五条悟钻进【里香】壳子里，夏油杰套【乙骨】，两人同时变身。
杰忽然感觉自己和悟多了某种玄妙的联系。
这并不是完完全全的束缚关系，非要形容的话，像人在身边牵着一只小鸟。对方能自由的拍动翅膀，不过飞不出主人咒力的范围。
鸟可以选择用尖喙和利爪去攻击靠近的人类，也可以选择展开翅膀保护主人。
如果鸟愿意，他甚至可以拉在主人头上（？）
杰：当然，悟是不可能干出这么不靠谱的事儿的（大概）。
悟同时在心里反驳：老子才不会呢，老子只会把鸟头探到杰的嘴边讨亲亲。
杰卡顿了一下：是纯洁的那种鸟吗？
悟在思维里嚷嚷开：当然不是！
杰：……
两位高专教师同时沉默了，一起互相感受马甲带来的心意相通、情意相连的感觉。
杰若有所思，“这个[面具]，很适合情侣。”
悟陷入更深一层的思索，“也许，不是情侣的都能被撮合呢……”
猫翘起尾巴，狐狸就知道他要撅什么屁，杰赶紧警告：“你不准乱撮合人，高专目前还不存在看对眼的情侣。”
要是某人来个拉郎配，那真的彻底乱套了。
“杰，你在想什么呢，”悟义正言辞道：“老子只是想关心一下夜蛾，他真惨，都忙得离婚了，你不觉得他需要一点爱情的温暖吗！”
杰：……你还是放过校长吧，他真的太不容易了。
猫猫脑子的结构真的很神奇，时不时冒出一个奇思妙想。
适应了【里香】身份、在宽敞的教师宿舍晃悠三圈后，五条悟将精力重新放回他和杰身上。
悟突然起了另个话题，他问道：“杰，你知不知道有一个词，叫[人外]。”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杰对危险一无所知，随口问：“那是什么？”
“欸，这个有点不太好意思说。”【里香版】悟不好意思地托脸。
杰：“？”
这么大一只咒灵，还能脸红，还能做出娇羞的动作，又托小脸又扭腰的，怎么看怎么诡异。
“不太好说就算了，”杰当机立断：“我不感兴趣。”
他的判断是对的，但是反应得太迟了。
悟丝毫没有转移话题的打算。
“人外呢，就是人、和人类以外的生物陷入恋情的代称，这种恋情超脱身份、超脱世俗，是世间最为顶级的纯爱の情～！”
【里香版】悟语气甜丝丝的，一边荡漾着一边疯狂暗示，“杰，杰，你不觉得这和我们现在的情况很相似吗？”
不相似，但是话题滑到这里很想死。
这家伙说的话，杰一个字都不信。
“你说的纯爱，是‘纯洁’的爱情吗？”
“当然不纯洁啦！”【里香】马甲晃了晃，笨拙地举起了自己的…尾巴。
“这个很灵活欸，是不是可以替代一下？”
杰：“…………？”
夏油杰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杰！杰！这简直是[面具]福利啊！”
猫猫super惊喜，朝着自己的爱人发出[蜜月继续]的强烈信号，“这绝对是千年难遇的体验！快！我们来试试人外恋爱吧——”
杰：……滚啊！他还想活着！
【忧太版】杰觉得这还不如当头拉屎，他破窗而出，拔腿就跑！
【里香】在【忧太】身后狂追，语气癫狂，这一刻将痴情设演绎得惟妙惟肖。
“啊啊啊！杰～～～就让老子亲一口吧！求求啦！我们可是——……”
杰：“闭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85章 这回可能就不仅仅是床塌了，而是楼塌了……
幸亏这段时间有在[狱门疆]里坚持锻炼。
在求生欲的操纵下， 杰用马甲冲出了800米的最新记录！短暂打破了悟的最短时长。
足不出户，但变强，这在咒术界大约是头一例。
因为被猫的花样play冲击， 夺命而逃， 这在全世界情侣里估计也是头一例……
幸好作为操纵者， 【乙骨】马甲对【里香】有天然的牵制力， 这让杰完美避免人外惨剧。
杰几经波折， 最后发现，最安全的地方竟是【宿傩空间】！（宿傩：？）
宿傩多次见杰，已经有点烦了。这人也不帮他多收集手指， 也不告诉他究竟是怎么进来这个空间的， 只逮着五根手指的它猛揍（是的，悟又从各处搜刮了几根），简直神烦，连一向享受战斗的千年诅咒都在想， 怎么样彻底把人解决了……
今天这回倒有些不一样。
宿傩定定地盯了夏油杰几眼，忽然露出愉悦的笑：“我杀了你什么重要的人？”
——这种仇恨的眼神， 他见多了。
像是生命中有什么重要之物被残忍剥夺，恨， 也有一时无法将对方置于死地的忿然。
宿傩漫长的时间里填满恐惧与憎恨，更多的家伙都没有说出口的机会，就会被千年诅咒以玩笑般的姿态碎尸万段。
杰双眼微眨，下一瞬就从仇恨里挣脱出来。
咒灵们继续破开虚空，投入战斗！
他不能被影响、不能动摇、不能踟蹰、也不能迷茫。
只有一件事、一个目标。
变强。
坚定不移地、不断变强。
五条悟也同样沉静下来。默不作声地开始捣鼓一些秘密研究。
就在杰从【狱门疆】里健身（咳）归来的某天，他看见悟晃晃悠悠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 手里拿着天逆鉾眼巴巴看着他。
杰的丑宝一直对恋人开放，这把特殊的短刃， 一早就被悟以研究的名义借了过去。
悟拿着天逆鉾露出兴奋的笑，像是……像是叼到了鱼的猫。
“杰，你醒啦～”他快快乐乐道。
压根没觉得这“持刀伤人”的准备姿势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杰的接受度相当的高，他颔首，只是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随后注意力放到了对方的眼睛上。
“悟，「六眼」不累吗？”杰走上前，用拇指摞开右半撮刘海，检查了一下白猫眼睛的状态。
悟仰着脸乖乖配合。
五条悟的蓝色瞳孔周围，有一些细细的红血丝。外表看上去轻松，实际相当疲惫。
杰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侧颊，“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这么急？”
“是非常好玩！”悟对杰使用的形容词非常满意，知老子者老婆也，“杰，杰！你猜猜老子研究出什么！”
这兴奋劲儿……“你领域研究成功了？”
“不是。”
“又生出好几个[面具]？”
“不是。杰你的想象力太匮乏啦！”
“……”那还能有什么？
夏油杰视线一偏，突然落在了书桌上，等等……“这是新的手指吗？”
悟非常诚实，“老子去东京的学校里偷哒～高专库里已经没有了，被杰薅光了。”
杰：“咳。”
他确实也是瞒着夜蛾校长偷偷拿的，但是偷自家的和偷外面的，这不一样啊。
放在外面的手指可是有大用处的。像学校和医院这种容易聚集咒灵的地方，咒术师会定期将宿傩的手指放到固定的地方，起到一个清除低级咒灵的作用。
“悟，你不能乱偷。”
“可是老子研究出了切手指的办法。”
“什么？”
解释不如掩饰。悟招招手，从杰手里掏过【宿傩】面具，戴在脸上切换成【宿傩】形态。
他拿起天逆鉾，朝着桌面上的手指猛地来了一刀！
嘟，的一声。
鉾刃落在桌面上，深深地陷入手指，视封印与束缚于无物，将紫色长条切成两半。
杰甚至能听到肌理被撕裂的脆响。
切成……两半？？？
杰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沉默地伸手去捻，果然只把上半截手指捻了起来……这切口光滑又平整，像、像、呃，像一块手指蛋糕被丝滑地切成了两截……
但！这可是宿傩的手指！可不是什么紫薯芋泥蛋糕！
杰难以置信。他捏了捏手里的上半截指头，甚至将切口凑到自己鼻尖下闻了闻。
他逼视猫，“说！是不是你的恶作剧？！”
“不是！”猫骄傲地挺起胸膛，表示这一切都是他优秀的研究成果，“杰，老子成功啦！这其实是第一次成功，嘿嘿嘿。”
杰：“这真的不是紫薯芋泥甜品？”
“谁会无聊到做这种造型的甜品啊！”悟做出恶心的表情。
杰默默用上半截紫色指尖点了点猫的方向。
对，你，就是你，你确实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悟哼哼两声，说杰你这是刻板印象。老子与其累死累活做甜品，还不如思考一下怎么“做”狐狸。
杰说去梦里做吧。
两人日常性斗嘴，悟一边托着右脸笑，一边将手肘靠上桌子。突然，右侧桌面微微陷下去了一小截！
“？”
两位老师低头一看，发现鉾刃切下后底边的一小条桌子、地板、楼体连同…甚至连同地下的地基，都向前发散着、莫名其妙产生出半圈细窄的裂缝！
因为接触面过于光滑，连摩擦声都微不可闻，但幸好没有逃过两个最强的耳朵。
杰面色一白，两眼一黑，“悟，难道这半栋楼……”
“对，”悟语气沉痛地接过话，“前半截，好像被老子竖着劈开成两半了…应该没事吧？”
杰：“……”
“切口很光滑，”悟和同居人商量对策，“要不然我们弄点胶水把它粘起来，就当没发生过？”
杰：胡言乱语什么？！这可是危楼！绝对的危楼！
“我觉得，这不行，”杰双手交握抵住下颌，语气也非常沉痛，“万一我们太过激烈，把它做塌了怎么办！”
这回可能就不仅仅是床塌了，而是楼塌了……
做个那啥把楼做塌，那夏油杰可能会选择带着猫巴一起直接离开这个丢人的世界！
猫猫大惊，敏锐地察觉到这对某档子事的威胁。
没有x生活…那种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悟一边起身一边掏电话，要让家里人直接找工程队来解决这件事。还没走出一步，就被杰单只胳膊拽了回来。
“等等。”
一心向学的夏油杰终究还是没抵住诱惑、没分清楚轻重缓急。
“咳，悟，先把[切开]的原理交给我吧，嗯？”
原理说起来很简单。
悟先研究了天逆鉾破开「无下限」的原理，接着借助【宿傩】面具里的回忆，研究出所谓的「空间斩」。
“这就是能突破「无下限」的「空间斩」？”杰狠狠碾了一下自己的食指。
如果敌人能研究出这招数，自己拼尽全力估计也打不赢。
“是的，是在要输的时候宿傩领悟到的、脱离世界规则之外的攻击，”悟三言两语点出重点，“所以连他自己的手指也能切开咯～”
该说宿傩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呢？
说他不幸吧，大爷原世界线开了无数外挂被一番血虐，终于从最强手里成功存活。说他幸运吧，研究出来的「空间斩」到头来，回旋镖到了自己的头上。
悟的研究行为，给手指内部的灵魂带来了碎裂三观的冲击！！
这截手指里的宿傩灵魂，原本正百无聊赖地坐在神龛上发呆。
突然！一道[斩击]袭来！
宿傩挑眉，随意一抬手，原本打算轻松挡下。
然后这个灵魂，水灵灵地被一切两半。
宿傩：“？？？”
[斩击]……虽然是升级版，但从气息和原理上来看，依旧是货真价实的[斩击]……这他爹的不是我的术式吗？？？
不过，它比普通的斩击还要玄奥，打在千岁老大爷脸上就是赤裸裸的嘲讽！
宿傩简直要气炸了！
谁？是谁？！究竟是谁在外面搞鬼？！
它面色阴沉，但因为出不去手指的封印，只能被困在空间里无能狂怒……
外边的悟才不管自己掀起了多高的惊涛骇浪。
他的语气听上去只是有兴趣，试着玩玩，获得的结果也相当让他满意。
对五条悟而言，这个有趣的研究项目可能到此为止啦。
但夏油杰的思维方式完全不同。
这一事实代表什么？
这代表千年诅咒的手指不死不灭的属性，反而被它自己的「术式」给攻破了！
砰砰砰——杰听见自己心脏快速搏动的声音。
他几乎按捺不住情绪，迫不及待请求：“悟，教我。”
杰难得如此直接地表达出渴望。他的眯眯眼睁很大很诚恳，亮晶晶的目光里除了崇拜还有赞叹
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将猫兜头而下顺毛捋到了尾巴尖。
悟被哄得心神摇曳，就差被哄到天上去了。他更兴奋了，说这才哪到哪，杰，老子再给你露一手绝活！
然后拿起短鉾开始迅速挥舞！
杰一惊，说你悠着点！「无下限」无法防御，「反转术式」也得等咒力残秽消散之后才能重新作用，别各个方向自己把自己弄伤了！
（宿舍楼：你这偏爱合理吗？）
杰探出手想阻止，结果发现猫下了好几刀都毫发无伤。
……原来你是能用「无下限」挡住的啊！
看见悟聚精会神的模样，杰吞下吐槽，用手指试探性往前探了探，在距离猫爪还有半臂的距离处停下了。
注意，不是主动停的，而是…无法接近？
半臂？
杰一惊。「无下限」不是只有薄薄的‘一层纸’吗？
夏油特级还是相当有眼力的，他立刻看出来什么，“悟，你这是，多层「无下限」？”
“可以这么形容，”猫猫对狐狸的推测表示肯定，并给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名字，“可以叫它「无下限plus」！”
悟研究出「空间斩」，怎么可能不研究防御的方式呢！
目前的方案是，将「无下限」多‘叠加’几层，进行缓冲。
不仅仅是这样，悟还将自己研究的领域「无量空处」初步压缩再压缩，嵌套到了术式里！
原理很复杂，简单点来说，升级之后的「无下限plus」已经不仅仅是空间领域的概念了，而是结合了时间，来抗衡高维度的攻击！
缺点也很明显，悟不用解释杰都能看出：「无下限Plus」用起来非常非常，累！
某人口口声声说累，又熬着一双通红的猫眼，将手中的短鉾挥舞出残影！
这回悟的动作没有那么大开大合，而是更加精细的操控了幅度和方向，开始了他的雕琢表演。
嗯，悟将这根手指，捏成了某个形状！
嗯，这个形状……
悟雕出雏形，立刻兴高采烈展示：“杰！快看！这是老子的形状！”
某猫似乎是知道上回自己变狐巴，给杰变出了心理阴影，这回再也不敢乱浪。
但猫猫不浪也难受，所以他选择自己浪自己。
杰：“……”
夏油杰没投给那抽象的雕刻作品半丝目光。
他反而死死盯着被悟用鉾刃切下来的边角料，呼吸逐渐急促。
猫还因为狐狸被他的“杰作”所折服，于是继续自己的伟大雕刻，一边雕一边反复絮叨着孔雀开屏：
“杰，老子的眼睛就是尺！一模一样！”
看见自己没挨打，他飘了，更是口出狂言：“杰，你对这个应该更清楚吧！咳嗯，毕竟天天吃？”
杰：“？”
夏油老师刚刚回神，就听见这句堪称惊悚的虎狼之词。
猫给看害羞了，不好意思地搔搔鼻尖，“杰，如果你你想要的话，老子给你雕一个？或者，你自己试着用[面具]自己雕？”
一本正经将某件不正经的事说得一本正经，这是骚猫的基操。
而夏油杰已经掌握了应对这种事的基本方法。
杰哥脸不红心不跳，淡定自若地拿起那个不可描述形状，温温和和开口：“确实可以让我用[面具]自己试试。”
悟咧嘴咧到一半。
“这样？让它变得更细一点更方便？”
杰做出一个残忍的削皮的动作，接着又比划出一个更残忍的拦腰截断的动作，“——或者干脆直接这样，‘喀嚓’？”
喀嚓。
这个拟声词真的是非常灵性。
猫尾尖一颤，笑容消失，他对着手指，委委屈屈想把脸蹭到老婆的肚肚上，“杰……”
他没靠上去。
因为杰已经飞速错身，扑至桌前，拢宝贝一样将那些手指的“碎渣子”拢在了一起。
“这些都是好东西啊……”
察觉到「空间斩」断口处不断消散的咒力，杰手忙脚乱又把碎渣子捻着一片一片分开来。
最后一共分离出39片大大小小的深紫色“碎屑”，有些还能看出是手指表面褶皱的皮肤。
杰还觉得不保险，于是将长长的封印纸条按照图案完整地扯成一小段一小段，将较大的“碎屑”包裹了起来。
简直比对待掉落的猫毛还要小心翼翼。
“老子的作品呢？老子的作品呢？”悟不甘心地连连追问，“老子的作品去哪儿了？”
杰淡淡的瞅了他一眼，把那“猫巴雕塑”塞回悟手里，发号施令。
“你，把它切了，切碎一点。”
悟：“……”
杰眼神慈爱地望着39个手指片片，开始畅想：“悟，你说这些里面宿傩的灵魂，是不是已经被分成一小块一小块了呢？”
悟一字没听，双手捧着“猫巴雕塑”满是垂怜，“可怜的孩子，可惜你的原型是那根手指，直径不够……”
杰：“我想用[面具]试一下，这次只放一小片进去…”
悟：“老子只能给你等比例缩小，唉，如果不是命运弄人，你一定是全宇宙最受老婆欢迎的猫巴！”
杰拎起猫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悟碰起猫巴：“你为什么不听它说话？”
“……”
“老子知道了，”悟恍然大悟，丢下东西，开始与自己腰带solo，“原来杰不喜欢假的，喜欢真的！”
杰：“滚！”
宿傩：或者你们要不要听听我说话？
＋
即便作品风格如此不靠谱，五条悟依旧是能让夏油杰惊叹的世纪天才。
被切碎的手指不仅仅是表面上被分成多份那么简单。
手指本身的咒力强到可以抑制普通咒灵的诞生。而当它被零碎地分出去时，每一份逸散出的咒力都能提升咒灵的实力。
虽然没【宿傩】面具的增益效果好，但成本少上太多！
等同于专门为咒灵操使定制的源源不断的咒灵大补丸。
另外，杰的猜测也得到了印证。
当只将“碎屑”投入[面具]并链接空间时，杰看见的是疯狂缩水的神龛、矮了大半截的尸堆，和表情满是杀意的、呃、个子矮矮的诅咒。
宿傩面目狰狞，在身高受挫的情况下，他气势大大减半。
诅咒脚下的血色地狱看上去倒是依旧无边无际，但这血水太过稀薄了些，像是被兑过水……
夏油杰没有忍住：“噗嗤。”
宿傩百分百确定，面前这笑眯眯的家伙就是罪魁祸首！
“你们这些窃贼，到底做了些什么！”
诅咒老大爷无能狂怒了这么久，终于把人给逮着了，这回他终于从神龛上一跃而下，主动发动了攻击！！！
但，宿傩不是往日的宿傩，杰也不是往日的杰了。
这攻击状似密不透风，在杰眼中破绽百出。
往日谁也咬不死谁的持久战，演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碾压！
咒灵操使拳拳到肉，无数咒灵露出尖牙利齿，将诅咒的肉身一点一点地抓碎、吞噬——
低沉的怒吼响遍整个空间。
杰微微仰首，仿佛看见一道从深渊底部向上延伸的棱台。
他一步一步向上走，不顾风刀，不理荆棘，终于窥见能驱散黑暗的无边天光。
“你该下地狱，而他不行。”
在渐淡的血色中，杰喃喃自语：“现实太过痛苦，但我活着一天，就要他一路向北，留在人间。”
第86章 这两人能否就此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然后整本书HE大结局？
夏油杰的咒力有了细微的变化。
他的总量在一点一点地上涨。
像是一缸水内倒入一杯水， 短时间内可能看不出来，但是如果一杯接着一杯，多加几杯就能明显看出水位线的变化。
这些， 都是杰通过一点一滴的努力， 从被他折磨的手指“碎屑”中压榨出来的。
可能咒力也遵循着什么守恒原则， 咒灵操使的实力涨上去了， 千年诅咒的劫数也来了。
在战斗中被打散灵魂后， 所对应的“碎屑”萎靡得像是失去所有活力，连融合和再生能力都陷入了停滞。
它们被裹在质量一般的封印符咒中，毫无咒力反应， 和一个物件没什么区别。
甚至有的特别小的“灵魂碎屑”， 直接失去了活性！
夏油杰日夜兼修，勤勤恳恳从宿傩身上刮油水，连吃带拿好不快活。
就是这方法有点费狐狸，毕竟打诅咒就意味着要承受很多道[斩击]， 很费精力。
但狐狸甘之如饴。
杰忙起来连刷满[狱门疆]的计划都延后了！
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够转移夏油杰对[狱门疆面具]的执着，那一定是另一个更难处理的[面具]！
夏油老师的思路从来没有如此清晰。
“我们将一根手指切成几千份……不， 不够，一根手指片出一万份， 就能大大减少战斗成本！”
杰一向高要求严标准，“悟，你刀工如何？”
对此五条悟有话说：“老子觉得十份就够了，老子来打。”
杰：“驳回。”你打了我去哪儿吃咒力？
猫：“呜。”
老婆不进[狱门疆面具]了，这很好，但是老婆开始沉迷刷宿傩， 刷得昏天黑地，还把他薅过来当“切菜厨子”， 到头来依旧大大地影响了x生活质量！
高专最强的爱の小黑屋，名存实亡！
五条猫猫感觉情感被打击，身体被掏空。他四肢摊平，在新宿舍床上扭腰扭腿扭胳膊，旱地游动抗议，明显在因为重复劳动闹摆烂。
他嘟嘟囔囔：“不如把它复活了直接打一架！反正老子又不会输。这回肯定把它揍成紫薯泥巴！”
“不许。”
“杰——老子只是开开玩笑——”
“也不许。”
这件事儿在夏油杰这儿非常非常严肃，杰连开玩笑都不给开。
悟说两句可能被口头警告一下，其他人如果敢提，估计直接就是赏拳头。
杰怎么可能允许宿傩复活。
说他瞻前顾后也好，懦弱也罢，像他这样的人一旦有了牵挂，就会和溺水稻草一样死死抓住，不愿放手。
老婆冷酷无情，但没关系，可爱的猫猫会自我调节。
悟花痴脸：“杰，你好霸道，人家好喜欢哦——”
霸总杰：“……”
不论过了多久，不论有没有[面具]的记忆，悟还是跟之前一样，压根没变化。
这很好。
但是有些事情，依旧需要耳提面命地强调。
狐狸有自己的哄猫方法。
“悟，我很喜欢你‘英雄’的勋章，但不代表我愿意眼睁睁看着它变多。”
杰探手抚摸悟腰上的疤痕，舒缓又真挚的语气，让猫玩笑的面色缓缓收敛。
夏油杰心里清楚，自己什么样悟都喜欢。而只要认真起来，猫猫就会认真起来仔细听他的话。
“哪怕是一道，我也会很心疼。”
宿傩的领域，就是那个血海空间。一定会是斩击的加强版。而千年诅咒的斩击，无处不在。
如果真正打起来，就算猫能赢，那也会经历千刀万剐。
悟打到酣畅时，也可能会露出畅快的笑和闪亮发光的蓝眼睛，但同时，那一身皮毛也会被术式切割，被鲜血浸染。
只是幻想，杰却感觉那一道道细密的疼一条条汇聚起来，身体禁不住微微蜷缩。
悟有力的手穿过腋下，将人扶到自己肩膀上靠着，声音难得透出焦急，“杰，深呼吸，深呼吸……”
逆转后的治愈性咒力不断涌入，杰深喘几下，平复心情。
他努力抑制住发抖的音调，状似平淡道：“你现在的「他愈」术式倒是用得不错。”
“老子只是随口说说，”猫将狐狸搂紧了点，这回的语气相当认真，“不复活，让它永远也不能复活。”
“嗯，我信你。”
杰唇角一勾，靠在悟肩膀上抬头看他。
杰知道自己披散黑发、眼尾带红的模样，也知道从上而下的俯视角度更是绝杀。
“悟，你明白的，我不可能丢下你再离开了……”
杰说话语调轻飘，落在猫耳朵里自动放大十倍。
“保护理子那一次，还有…K■C门口那一次…我都很愧疚。之后再遇见敌人，我只会先守在你的面前。”
悟抿唇，抱紧他。
“……我们一起。”
＋
仅仅一周过去，夏油杰就从催猫“切菜”，变成自学“刀工”。
老是让悟切手指，杰也很心疼啊！
猫倒是乖得很，“老子来，老子切得快。”
杰相当不乐意，杰怎么忍心强行压着他干活。猫已经很累了，又要带学生又要……呃，好像最近有人代班不用做任务，但是…唉不管了，总之悟天生「六眼」，就是承受了一般人承受不了的辛苦！（代班的九十九：Hello？）
杰撸袖子上场：“不用，你教我就行。”
悟的想法和杰一样，虽然烦虽然累，但怎么可能让老婆干活！
就算是让了位置，他们也没有x生活！（这才是重点……）
悟推辞着，手起刀落嘟嘟嘟，他切得很稳很缓慢，又好不容易分下来8块……
之前能雕出那个不可描述形状，也真是辛苦五条老师了。
这么一看，杰更心疼，也更加把学习切手指的日程提到了最前面。
为了打断猫猫打工，杰覆住悟充满力量的手臂，浑身卸力趴在白发最强身后。
“心口疼，”他下巴下移，靠在对方肩膀上，声音沙哑，温热的气息顺着精心调整好的角度，逡巡着脖颈侧方那一片泛红的领土，“帮我揉揉。”
属于是故技重施。
“——你就不怕色诱不成功，那家伙无法无天吗？”
硝子发表看法。
夏油为什么会找硝子总结经验呢？因为这一套针对最强的“劝听”法，是奶妈点醒他的。
上次用力过猛，翻车了。
这次融入卖如惨元素，效果良好。
“也不是没预测过，”杰耸耸肩，风轻云淡道：“劝不了的话，那就一起赢，或者一起死吧。”
“果真是一样的家伙啊，”硝子毫不意外地啧了一声，当面批评，“两个人渣疯子。”
“对不起啊硝子，有可能，留你一个人。”
杰说着抱歉，语调却没什么内疚。
他们互相都清楚对方的性格——杰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而硝子拥有着直面遗体的心脏。
可能在外人眼里，他们过分冷血，但身为同期的他们，更清楚对方掩埋选择之下的细腻和强大。
杰：“但是这次不一样了。”
“嗯，这次确实会不一样，”硝子抖抖烟，沧桑道：“只要你们保持住……杰，你要坦诚，知道不？”
硝子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之后夏油和五条轮流找上门。
一人：“怎么办啊硝子，杰他非要学[空间斩]，老子能不能把[面具]藏到医务室？或者你帮老子说说他呢……”
另一人：“硝子，快帮我下，[空间斩]失了下手，愈合不了了…千万别告诉悟。”
“……”
硝子简直要被这两人烦死了！
这两人能否就此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然后整本书HE大结局？
唉，怎么办呢，她为了咒术界和平，捏着鼻子也得上。
与其看着小孩们轮流上去打宿傩，她宁愿帮忙处理这两个人感情出问题。
夏油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老是藏着事可不好。
硝子一边在心里犯嘀咕，一边略施手脚。
当晚，夏油杰肚子痒痒的。因为被猫埋进怀里猛吸。
两人贴了一会儿，突然，悟保持姿势不动，声音突兀地响起，“血腥味。”
杰一惊，心漏跳一拍。
悟其实不太确定，他只闻到了一丝丝，但是杰的反应让他确信了自己的试探。
悟的脸色沉了下来。
杰主动解释：“是今早不小心擦伤的。”
他的语气风轻云淡，逻辑狗屁不通。
悟就要跟他犟嘴：“擦伤，那血还没流出来就用「反转术式」治好了！”
“因为蹭到衣服上了嘛……”
“蹭到衣服上？蹭哪儿了给老子看。”
“……”
看是压根看不到的，因为狐狸已经处理掉了。
杰无奈，“好吧，是「空间斩」比较难控制…”
杰也是没有办法。自己对【宿傩】面具的掌握没有悟那么熟练，空间斩的咒力里混杂了不少[面具]本身的咒力。
等这些咒力彻底失效，才能用「反转术式」治疗，这中间需要时间。
但杰只是隐瞒，没有说谎。他反应快避开得很及时，真的只是一小点擦伤。
杰：“只是小伤，我们平时练习「术式」和战斗，不都是会受伤的吗？”
五条悟压根不吃他这一套诡辩，这压根不是小伤的问题！
悟抬高音量，“划伤手掌得紧急处理，假如不小心划伤手臂呢？甚至……切到别的地方，难不成还要你自己一路爬上硝子的手术台？”
“……”
悟难得说这么一大段话，杰心知自己做事不谨慎，让猫担心了。他示弱道：“对不起，我之后会注意的。”
还有‘之后’！
悟看见接倔驴一样的神态，突然深切地认识到一点。
夏油杰依旧不能完全独自行动。
放他自己一个人，他完全有本事自己把自己给折腾没！
看见猫面色没有丝毫缓和，杰非常心虚，又生怕悟将已经淡忘的小黑屋重新想起。
他开始主动讨吻，“悟……”
没用了，没用了！悟咬紧后牙槽。
猫猫心硬如铁，才不会被狡猾的色○之术轻易揭过！
悟深吸一口气，觉得也许是最近两人宅太久，杰有点没事干……不如出去逛逛？
悟眼珠子一转，“杰，我们出去约会叭。”
出去？
……出去的话耽误干活啊。
杰嘴上嗯嗯啊啊，可惜的目光在不远处两个[面具]上流连。
悟哼了一声，更加坚定了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
他掏出一张[面具]往自己脸上摁。同时，也将另一张[面具]摁到了杰的脸上。
“悟？”狐狸没反抗，只是很疑惑。
“杰你这次出门休息休息，干脆被老子牵着走吧。”
“……什么？”
夏油杰很快知道这是什么了。
他的身体越变越大，也越来越轻盈，一双手直接变成了利爪，低头能看见属于咒灵的苍白皮肤。
杰想要往外飞，却被某种轻柔又坚定的力道固定在了原地。
夏油杰戴的，是【里香】的面具！
五条悟戴的自然是【乙骨忧太】。
腰间挂着长刀的青年缓缓一笑，语调里是藏不住的活泼，“杰，现在我们是恋人啦！”
【里香】用爪子捂住自己的大脑袋，声音尖利又含混，“悟，我们，本来就是恋人啊……”
第87章 这马甲的尾巴为什么控制不住！
五条悟所谓的出门约会放风， 在实操下变成了……放风筝。
因为没有咒灵也没有「无下限」，也不想在辅助监督面前露脸，悟和杰采取了一个更加朴素的方式——
他们坐上了新干线。
两人只需要买一张票， 【乙骨忧太】趴在窗边欣赏风景， 杰挂在窗户外侧被当成风筝放。
夏油杰：“……”
被拽着往前走的杰陷入沉思。
这两个配套[面具]， 谁也离不开谁， 这不就是变相地户外小黑屋吗？？
现在是上班高峰期的尾巴， 新干线上依旧人来人往。不过几乎都对窗外那张咒灵的大脸视若无睹。
偶尔有孩子被妈妈牵着路过，好奇地望过来。悟低头，朝着对方露出友善的微笑。
“哇——”嘹亮的哭声响遍整个车厢。
悟摸这个马甲的黑眼圈， 叹口气， 有点忧郁，“杰，忧太这孩子难道长得很吓人吗？”
杰：“……”我敢肯定你的黑眼圈只占1%的原因。
这孩子应该是有点咒力天赋，所以被窗外的他吓到了……
杰：“悟， 你还是把我收起来吧。”
悟不干。
“有天赋的孩子就该锻炼锻炼，不要看见什么就跟着好奇心乱看。”
【乙骨忧太】侧着脸， 对着窗外自言自语。
这下不光是小孩，连普通的大人都觉得这青年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过了三分钟， 隔壁座位的人一脸惊悚地避开了。
五条悟淡定如初，他看着杰的咒灵状态，突发奇想：“杰，你的咒力很强，比乙骨忧太更强，对吧？”
“我不知道， 我穿【乙骨】马甲的时候没注意过。”
乙骨也是特级，这孩子也相当有天赋， 还是悟的远房亲戚和最棒的学生。这几个条件但凡去掉一个，夏油杰的回答估计就没那么保守了。
悟倒是很肯定。
“杰，咒力量上，老子的学生不如你。”
杰承认，自己有被对方肯定的语气顺毛到。
悟若有所思地点头，“我们的感情也肯定比他们的好。”
“……你想说什么？”
杰为了听见悟的低音量，他以诡异的姿势把头探进车厢里，身子一半都挂在外面。见悟这么绕圈圈，他蜷尾巴，真想把‘说重点’三个字直接拍他脑门上。
“意思是，如果杰还活着，老子老子死了，一定把老子变成咒灵…”
“别瞎说！”杰气得把尾巴又抻直了。
悟：“知道不可能，所以老子随便想想嘛。”
“我不会那么做的。”杰磨了磨后牙槽，光是想象的情景就让他后背发凉。
杰在心里告诫自己，你一定要忍住，不可以那么做。
将活生生的灵魂强留在身侧，这太残忍了。
“老子倒是很希望杰这么做呢～因为一点也不想和杰分开～”悟语气一直平淡又轻松，分不清楚这究竟是随口的玩笑话，还是认真的观点，“所以就算是无意识，杰也一定要这么干！”
杰继续磨牙，刚想让他打住，强调他会一直好好活着……就听悟的脑洞转了一个边。
“礼尚往来，万一杰把自己折腾没了，老子一定会把你变成咒灵，关在身边嘿嘿嘿……”
杰：“……”倒也不必。
“唉，老子如果变咒灵，会是什么样呢？”【乙骨版】悟本来想用手指撩一撩自己前额的刘海，后来发现这马甲是个背头，只能可惜地点点太阳穴，“老子变成咒灵，也一定是最强咒灵！不行，还得是最漂亮的！”
杰就这么旁观某人自恋，他凉凉开口，“就算这样，你还是得我异空间里的那么多咒灵呆在一起……”
“杰，你还不明白吗？老子才是最强的，杰不需要其他任何咒灵～”
争风吃醋用在了非常神奇的地方，悟比划出豆沙了的手势。
“到那时候，我们只有彼此就够了！”
如果不考虑语境，这告白可以说是非常深情……
杰被逗乐了。
如果自己现在身体正常，他估计会安抚地吻一吻爱人的唇。
但，对方没跟自己打招呼就打断研究、强行给他戴[面具]的行为，导致悟在后面的一整段时间里都得痛失爱吻。
猫，不能惯着。
（硝子：看我信吗？）
猫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很多亲亲。他现在挺满足。
“杰，老子知道你爱死我了，但不用太过于激动啦……”
杰嘴硬：“你不要乱说。”
“不是脑补呀，”悟的声音隐忍，“是你的尾巴缠上来了，而且快把老子缠骨折了……”
“？”
杰疑惑低头，看见自己身体末端的那一小圈尾巴，刚刚正随心而动，将恋人的手腕整整缠了大半，边缘看上去都有点发青发紫！
杰赶紧撤掉力道，“快治疗！悟！你…这个马甲会「反转术式」吗？”
“别慌，会的。”
杰稍稍一冷静，想起来这小子的「术式」是复制其他人的术式……
夏油杰心中闪过什么。
复制？和[面具]的功能似乎有点相似。
下一秒，他的尾巴被捻住了。杰反射型一抖，攥攥爪子让自己冷静下来。
“杰，为什么咒灵也有尾巴？”悟像是找到了新的兴趣点，“这个尾巴还像连接了异次元空间一样，一半在里面一半在外面！”
算是问对人了。咒灵操使有权威解释。
“很正常，操控咒灵的时候想放出来多少放多少。”
之前在甚尔家用虹龙防御，就是基本操作。不然有的大体型咒灵，都没办法在狭窄地形作战。
杰：“你自己是[主面具]，自己不知道吗？”
悟：“不知道啊？[诅咒女王]比较特殊。”
正巧他们到站了，悟一手插兜，另一手扒拉着研究，声音也放高了些。
“杰，你别乱动，让老子仔细看看。”
声音听上去挺正经的，怎么感觉触摸的动作那么奇怪呢……杰一不自在，这尾巴又不自觉去卷对方手腕。
悟声音含笑：“杰，你别老摸我。”
杰：“是你先黏上来的。”
他语气嫌弃，尾巴却卷得更紧了。
怎么回事！这马甲的尾巴为什么控制不住！
不只是尾巴，从戴上[面具]后，杰就忍不住想往【忧太】这个马甲的身上贴。悟侧头跟他讲话的时候更是忍不住，想把人卷起来飞到天上，这样全世界就剩他们两个人了！
杰已经非常努力在克制！但是，他似乎快忍不住了……
悟摸完尾巴，又去研究其他地方，这导致那么大一个咒灵，委委屈屈地被他左摸右摸缩成一团。
杰试图挽尊，“这个壳子不太好控制，容易用力过猛…”
悟走到空旷处，指指天空，“别忍着了，变大试试呢？”
得到允许，杰咻地一下拔高视野，身体不断膨胀膨胀膨胀，成了大咒灵！
悟仰头去看【大诅咒】，拽拽他尾巴，“背背？”
杰没有第一时间飞，感受到温柔的力道，又乖乖被拽着缩小回来想继续聊天。
悟：……太可爱了！！！
【乙骨忧太】亲昵的神态快溢出来了，杰提醒道：“悟，用的还是其他人的壳子呢，矜持点。”
“但是老子知道里面的人是杰啊！”悟反驳，“而且这个两个壳子原本就是情侣！”
“那也得保持距离！”
杰觉得贴贴他可能都不能贴太近，有心理障碍。他委婉地说，这个马甲攻击力太强，怕伤害到悟。
五条悟闻言哈哈大笑，十分自信，“杰，现在的老子可是主人，怎么可能被你伤到呢？”
“真的吗？”【里香】一抬爪子，试探性用咒灵勾了一下右侧的头发。
然后眼睁睁看见那块头发被削秃噜了。
【里香】：“……”
【乙骨忧太】：“……”
【里香】杰瓮声瓮气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悟从口袋里掏出小镜子。（怎么还随身带着？）
“怎么办啊杰，老子这么帅的发型！”
如果悟头顶有猫耳，那此刻估计已经耷拉，“摘掉面具之后会不会也变秃啊……”
这真是个好问题，戴着面具时受的伤，摘掉后会连累本体吗？
经历了平安夜的杰能肯定地告诉他：当然不会。
断臂都立刻恢复了，何况头发。
五条·秃发公主·悟不信。
杰：“那你把面具摘下来确认下呗。”
悟：“老子这儿是[主面具]，摘下来杰你肯定就跟着摘下来了耶，不行，你的小黑屋刑期还没有过呢！”
杰：“……”
这件事上除了忍气吞声，还能怎么办呢？杰没有「无下限」摘不了面具，只能听五条大魔王的。
话也不用说太满。
[面具]还有个摘法，那就是被遗忘已久的演人设。
【里香】这个咒灵，杰在【眼罩悟】的记忆里见过一次，那种又痴情又残暴的感觉，杰演不出来。
如果他一个劲地叫“忧太”，并且主动去贴贴，会把【乙骨忧太】壳子里的混蛋哄得爽爽的吧……
杰心思电转，想到了另一个朴素的笨方法。
——接触[面具]本人。
杰一边载着悟起飞，一边不经意提起，是时候去看眼乙骨忧太小朋友了。
他上回在他那儿留了一个保护性的咒灵，就没动静了。保险起见还是去那里看一眼？
悟丝毫不反对，说这是个好主意啊！
兴奋的语气里不知道在规划着什么新东西。
两人偷偷摸到忧太的小学。正好学生在放学，孩子们陆陆续续往校门外走。
杰谨慎规划：“悟，我们藏在后面观察一下…”
悟脚步不停，直接A了上去，“是老子未来的学生欸！杰，出发！”
杰：？？？
背着书包低头往外走的男孩被堵了个正着。
“忧太！”悟拦下行色匆匆的孩子，露出灿烂的笑，“真的是好久不见呀！”
乙骨忧太：“？”
孩子迷茫地看着【大号乙骨】，他的目光左飘，看到了比他身体还大的【里香版】杰。
小忧太露出了惊恐至极的神色。
悟还在深情认亲，“忧太～老子是你失散多年的尼桑哦～”
杰真想给他一头槌。
上回见忧太，他都没忍心用面具刷人设，因为不想夺去师徒的第一次相遇。
现在看还不如他来呢！
杰刚想补充些什么，身体一动，发现孩子跟着他的动作子抖，明显被吓到了！
杰：……啊，对了，我现在是个咒灵……
忧太满头冷汗，低头，转身，拔腿就跑！
悟拔腿就追：“忧太！忧太！你就这么把你哥抛下了吗！”
小忧太捂住耳朵，闷头狂奔，“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悟：“噗嗤。”
杰：你积点德吧，别吓孩子了。
忧太闷头狂奔，忽然面前撞上一人。那孩子被他撞了一个踉跄，反手捉住了男孩的手腕。
“忧太？怎么了？”
女孩的声音钻进耳朵。小忧太抬头一看，看见了里香担忧的脸。他大惊。
自己被吓傻了，本来想夺路而逃，结果竟然无意识来找了小青梅！
这…会连累她的！
忧太神色惊惶，倒退几步想跑另外一个方向，把敌人引开！
里香扯着他的手腕不放，跟他同步并排跑。
“忧太！你是在被追吗？”
“里、里香，”男孩面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把人不断往外推，“你、你快走！”
里香当然不愿意自己跑走。小乙骨忧太有口难言，只能拽着人逃命！
可怕的不是人，是那么大一个【里香】！
忧太虽然很慌，但还是紧张地抓紧了里香的手，即便被拖慢了速度也不丢开。
里香边跑边回头，有点不解，“后面的大哥哥，和忧太长得好像……？”
她看不见咒灵，只觉得对方腰间挂的长刀挺吓人。还有，黑眼圈很重，看上去有点颓。
悟也听见里香的自言自语。他一边惬意地小跑，一边挥挥手招呼：“对呀对呀！我是放大版的忧太哦！我们长得是不是特别像！”
里香：“你是——？”
“我是忧太的哥哥——”
忧太：“里香！不要回头！不要跟后面的怪物讲话——！”
悟：“臭弟弟！有了老婆忘了哥！”
旁观伦理大戏的杰：“……”
第88章 小乙骨有的，老子也要有！
四根小短腿终究跑不过两根大长腿。
眼看可怜孩子要跑断气了， 悟终于不再放水，三步并两步往前一跨，单手拎着后衣领将男孩提了起来！
“救命！救命！”
男孩四肢扑腾， 一脸绝望， 他唤了两声认命了， 拼命把自己的小青梅往外推， “里香， 趁这个时候快跑，快跑啊！”
“警惕性蛮强的嘛，”悟朝着里香笑笑， “我们是远房亲戚， 忧太之前没见过我，不过应该见过我朋友。”
说着，悟掏出一张照片，赫然是夏油杰的正面照。
看见熟悉的脸， 忧太的挣扎弱了一些。
悟见状，干脆地把人放下了。
小男孩拉着小女孩， 警惕地倒退三步，像一只竖着耳朵面对捕食者的小兔子。
里香：“忧太， 你哥哥就跟你长得好像啊！”真的完全就是成年版的样子哎。
小乙骨牙齿打架，还在冒冷汗，他去瞟咒灵，“那这个…这个是怎么回事……”
当着里香的面，他不好直接说出咒灵两个字。
“没事，这家伙是一伙的。”
悟适时伸出手， 往【大咒灵】头顶拍了拍。杰一顿，配合的低头， 向忧太表明他的可控。
从小被咒灵追杀到大的男孩震惊地瞪大双眼。
杰想了想，觉得作为一只可控的咒灵，他应更加表现出自己人性化的一面。于是，【咒灵里香】张口，朝着忧太送上夸夸，“忧太君，可爱，乖孩子。”
“嗝？”忧太被这突如其来的夸赞整懵。小孩不敢直视，但又觉得不回应不好，磨蹭了半天挤出两个字，“谢…谢？”
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谢不谢！但是杰眼里最可爱的还是老子。”
杰用尾巴往他屁股上抽了一下。
“是夏油哥哥让您来找我的吗？”忧太确认，“你们认识？”
“认识哦，”意味深长地瞄了眼咒灵，“我们还是情侣哦～”
忧太：“啊？”
杰又抬尾巴抽了猫屁股一下！
特意去自家徒弟面前秀恩爱，羞不羞啊！
五条悟不仅不羞耻，他还有新花样。
“是不是打扰你们约会啦？”【成年忧太】双手抱臂，脸不红心不跳，“我们也在约会耶，正好组个队？”
杰：……你能不能要点脸？！
悟说约会，那就是真的约会。
他把两个小孩带到了K■C，请他们吃炸鸡！
在黄金鸡翅的诱惑下，忧太和里香欣然接受。
杰在一旁简直想挠墙。
你们得坚持住啊！怎么能跟陌生的怪叔叔直接走呢！
不行不行，之后还是得原皮过来再加强安全教育！
两人中，乙骨忧太还真没什么警惕意识。倒是里香比较难搞些。
但是，在里香面前，【乙骨忧太】真的占了极大的便利。
光是这张脸，里香看着就非常的顺眼！这妥妥的就是忧太长大后的模样啊！
忧太没有兄弟姐妹，那可能是关系较远的堂亲……嗯，不管怎么样，脸说明一切。
小乙骨忧太呢，他已经沉浸在那句“约会”中害羞的不可自拔了。
里香给忧太用纸包裹住炸鸡腿末端，防止弄脏手。小忧太感动，随后拿着炸鸡，先伸到了里香的嘴边。
“小情侣”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起来。
“咳咳。”悟清了清嗓子，去瞅杰。
【里香版】杰：“？”
瞅我做什么？
悟又用眼神瞄对面，暗示。
杰：“……”
请问，你还记得我现在是个大咒灵吗？
你要我怎么用这么大的爪子，给你喂这么小的炸鸡？要不我赏你一记甜蜜的拳头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杰在心里滑过一片吐槽，外表只默了默，然后探出爪子，试图用尖指甲去拈炸鸡……
没成功，反而把骨头直接捏断了。
特级咒灵的威力如此惊人！
杰深深吸了口气，继续去拈下一个，这回颤巍巍把骨头戳了个小洞，拿了起来！
悟双手托腮，幸福地张开嘴，“杰，你真好～啊——”
杰被求喂的猫萌到了，力度一个没收好，骨头嘎嘣一声就碎了。
前半截鸡腿肉直直地往下落，杰刚想伸手去接，猫猫一个敏捷附身，用嘴将自由落体的肉快速叼进了嘴里。
悟：“唔唔唔…吧咋吧咋…香！”
杰：“……”
坐在对面的里香迷惑了。
这大哥哥手压根没动弹，为什么面前的炸鸡一个一个地碎掉了？还抛下桌用嘴叼着吃？
乙骨忧太则如坐针毡。
他、他看见了什么？自己的…堂哥，正在和一个大咒灵撒娇讨食？？
嚼完鸡肉，悟对亲爱的学生进行贴心科普。
“因为我们拿的是虐恋剧本，”五条老师语重心长道：“忧太啊，你要保护好你的女朋友，别像我们一样阴阳两隔……你看，这样给你连完整的喂炸鸡lovelove套餐都享受不了！甚至还会被乱凑cp！”
杰：“……”
这怎么就不是完整的喂炸鸡lovelove套餐了？？你不是吃到嘴了吗？
难不成我还得亲手、不，亲爪把东西塞进你的嘴巴里？
杰一怒，用指甲戳穿了一个三层大汉堡，阴测测道：“张嘴。”
悟：“……”
乙骨被吓得打起了小嗝，里香更被这超现实现象惊呆了！
她左看右看，这餐厅午后夕阳明媚，人来人往，怎么大白天还会有灵异事件？！
“这是异能力吗？”她喃喃自语。
“关于这点，你可以问问你的小竹马，”【忧太版】悟的表情和语气意味深长，“答案是——是哒，我是有异能力的！”
“忧太？”里香默默地征询一个答案。
看女孩的神色，其实她可能早就有所猜测了。她投来的眼神更像是一种温柔的鼓励，没有一丝一毫的排斥。
这只是一个机会，可以选择坦诚，也可以将问题留给时间。
乙骨忧太感觉自己被一种温柔的力量笼罩了。他攥紧双拳，复又松开，小心翼翼开口，“里香……我其实…也有特殊能力。”
乙骨很紧张很紧张地去观察女孩的表情，“你会不会介意……？”
“怎么会呢。”里香露出欣喜的笑，“忧太真厉害呀！又厉害又可爱，不管有没有异能力，都是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男孩子呀！”
女孩抱住矮她一小截的男孩，有种成熟的怜爱感。
悟眨巴眨巴眼，再去看杰，暗示。
【里香版】杰如他所愿。
他龇出锋利的牙齿，咯咯咯笑，以毒攻毒，“悟也最可爱了，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猫猫呀！来，给我抱抱。”
悟：“……”
五秒后。
杰语气温柔：“悟，你为什么隔着面具偷偷开「无下限」？是你还不够爱我吗？”
“不是……”
“放心，你现在穿的是你学生的马甲，我是不会把你削成光头卤蛋的。”
杰渐入佳境，魔音穿耳：“最、最、最喜欢Satoru了，咯咯咯！”
五条猫猫哭笑不得，他还是没忍住，一把把[面具]掀了。
眼前人突然变成一黑毛一白毛两个帅哥，还是互相抱在一起的姿势。
乙骨&里香：“？？”
突然掉马的杰：“？？？”
悟淡定自若掏出眼罩，帅气地戴上，自我介绍道：“Hi小朋友们，重新认识一下，这位应该都知道，是你们未来的夏油哥哥～”
他用大拇指点点自己胸口，“老子呢是五条哥哥，是忧太你真正的远房亲戚哦～！”
乙骨&里香：“……”
胡言乱语！
刚刚那张相似的脸还有点可信度！现在这张像男明星的俊美脸庞是要闹哪样啊！
悟觉得自己的解释非常详细非常有可信度，“因为我们有同样的祖先，几千年前是大名鼎鼎的阴阳师……另外！夏油老师确实我的男朋友！我们和你们一样感情很好哦！”
说着，他拉起男朋友的手，像模像样地MUA了一口。
杰无情地撒开了抱着男朋友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被MUA了一口的手背，找到一根没有被他霍霍的鸡腿，一言不发，开吃！
所有人：“……”
悟对他抛弃男友吃独食的行为非常有意见。他张开血盆大口，把咬了一口的鸡腿抢到了自己的嘴里。
杰：“五条悟！”
【乙骨忧太】马甲的刷脸光环终于消失。
里香凑近了和忧太咬耳朵：“这两个大人很奇怪，我们找机会赶紧跑掉，不要相信他们！”
乙骨：“嗯！”
杰：“……”
悟的学生在跑路边缘试探，这和他夏油杰有什么关系呢。
这局是他赢了。
名为五条悟的最强在魅力和毅力的比拼下终究要屈居第二！
哦，还有，放风归放风，一旦[面具]被强制脱下，杰还是要继续卷事业的。
五条猫猫能怎么办呢，他只能继续挠头，然后去硝子那里讨方法。
“你像个没打过‘情敌’的怨夫。”
硝子给出犀利评价。
高专奶妈并没有隔岸观火，这段时间她确实也在参与其中想方法。
“我只是一个假设，你们可以试试，在新出现的[面具]里，有一个叫虎杖悠仁的孩子的吗？”硝子拿着自己整理的、准备找夜蛾校长商量的记忆资料，“我研究过他的尸体…身体，是个很特殊的孩子。你可以让杰套着那个孩子的马甲，再尝试使用宿傩的术式。只是，我不确定两张[面具]是否有兼容性……五条，你在听吗？”
悟神思不属，发呆陷入某种回忆。
“五条？”
悟回神，“听见了。”
“听见什么了？”
五条悟思索了一下，试探性道：“频率方面还是要收敛点，因为「反转术式」治不了疲劳？”
硝子：“……”
“但是真的很影响生活质量啊，杰不是很热衷。硝子，是你的话你能帮他调好吗？”
“滚。”
第89章 谁抱着猫能坐怀不乱的？！
漆黑夜色将高专笼罩。
教师宿舍的窗口悄然亮起点点灯光。
杰就着微弱的光继续工作。安静片刻， 一个热乎乎的身体贴着他的背靠了上来。
“杰？”悟的语调有种困意未消的慵懒。
“悟，抱歉，吵醒你了吗？”
杰小幅度回头。
他梳着背头， 头发自然散下， 鼻梁上架着平光镜。
桌子上前面摆着一节一节的符纸， 隐隐可以看见泛着浅光的保护性符咒， 仔细数来有十二、三段。
“我只是先做一下纸符……”
悟闻言， 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嗯”，继续趴在杰背上，认真地看着杰的新造型不转眼。
灼热的目光把杰看得不好意思。
“觉得无聊就先睡吧， ”杰轻声， 将手伸向台灯旋钮，“我把光再调暗一点。”
他的手被另外一只手摁住了。
“这样睡不着。”
悟调转方向，长腿一跨，直接面对面坐在杰怀里， 用四肢勾住对方，占了满怀。高高的个儿把杰的视线都挡住了。
“悟， 这样我看不见。”夏油杰左右歪了下脑袋，没找到合适的姿势， 只能无奈地把人抱住。
“没事。”悟头一点一点还是打瞌睡。
杰心中叹气。
干脆把这家伙抱着哄睡着了再干活？
杰思考着，也将下巴搁在对方的肩上。
2分钟后，怀里的猫呼吸变均匀了。
但是这呼吸，正好落在了脖颈上的黑纹处，一收一放，气息轻柔。
杰：“……”
鼻尖喷洒出的热气不是一整团， 是丝丝缕缕，非常调皮地往领口下钻， 热度往皮肤下渗。再往上是睡得蓬松卷翘的白发。
悟的鼻梁高挺，下颌线锋利，摸上去并不是那么柔弱，也会突兀地硌在肩膀的筋骨上。
这点微微的麻和硌，在夜色的加持下被无限放大。
杰的动作已经凝滞住了。他努力忽视不该在这时窜上来的热度。
集中……
集中……集中……
集中不了。
谁抱着猫能坐怀不乱的？！
杰眼里闪过犹豫。他目光下移，不自在地动了下两腿。
这一蹭，杰彻底僵硬。
几秒的空气似乎飘旋着某狐内心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后，狐狸还是没禁住诱惑，也学着对方的姿势，将脸和爱聊轻轻地埋在颈窝里。
猫正趴在他身体上借着体温睡觉呢？他偷偷吸一口怎么了？
杰喉咙滚动，努力舒缓紧张的心跳，另一只手悄然无息地从宽阔的睡衣钻进去，去触摸温热的皮肤……
“扑哧。”
极其轻微的震动从胸腔前传来，杰怀疑自己听错了。
结果埋在自己颈窝的猫探出牙齿，不轻不重地去磨黑纹。
杰：“……装的？”
悟不答反问：“你想吗？”
温柔夜色，沙哑声音，气氛到位，荷尔蒙交融……嗯，谁不想谁养胃。
猫猫饱了才想起来转达硝子的重要情报。
这回轮到杰在对方肩膀上赏新鲜牙印泄愤。
杰用硝子的方法试了试。神奇的是，【虎杖悠仁】的[面具]虽然带上去会封印所有术式，但竟然可以兼容【宿傩】的[面具]！
这直接打破了其他[面具]不可以叠加使用的规律！
戴上【虎杖悠仁】之后再戴【两面宿傩】，就像是在霸道的诅咒面具前加上了一道缓冲，不仅「术式」用起来通畅很多，连躯体的撕裂感都减少到几近于无！
“这孩子的身体好特殊，好强壮。”杰感受到躯体之间的力量。
就是……杰看着自己镜子里的造型，有点无语。
背头，纹身，黑指甲。
“是谁戴【宿傩】面具都会出现这个造型吗？”
好端端一个小粉毛，被折腾成了谁看瞪谁的精神小伙。
“虎杖悠仁当然特殊，”另一个沉稳的声音在宿舍响起，“因为这是我的孩子～”
杰扭头。
昏暗的灯光下，【羂索杰】正对着他露出慈祥的笑容。
他扭动着面条身子飘在旁边，用欣慰的表情抬起软绵绵的面条手，捋了捋自己的…刘海。
杰：“……”
杰深吸一口气：“悟，你下次戴那家伙[面具]之前，先打个招呼…”
不然，杰真怕自己像上次那样，一巴掌就把队友给呼飞了。
悟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早在补齐记忆拼图之前，他们就顺着硝子的提示，查到了线索。
虎杖爷爷看见缝合线脸色大变，再试探一下，这孩子真正的身世也就浮出水面。
——虎杖悠仁，是羂索用他母亲的身体生下来的。
这孩子和「九相图」一样，是人类和咒灵混合而生的产物。
很多事情这么一回想，在刚开始就有了蛛丝马迹。
随着真相的揭露和调查的铺开，夏油杰已经从四面皆敌的警惕状态过度出来，和悟一起秘密联系部分力量提前布局。
熟悉关键[面具]的使用，是重要的一环，也是杰愿意陪着悟到处胡闹的原因之一。
但他们两人一致同意，将【羂索】面具的存在再藏一藏。
原因无他，唯手不熟尔。
单人操控【羂索】面具力不从心，双人操控容易打架。幸好悟能使用「无下限」从外侧控制，所以只是看上去四肢虚软。
平时悟很嫌弃【羂索】，也很少戴，因为杰真的会跟他急。
今天的五条家主戴上【羂索】，可是有更深的深意。
——既然x爱的诱惑腐蚀不了杰一心肝工作的坚定信念，那，猫猫呢？
蓬松的白色长毛，无辜的脸蛋，晶莹剔透的蓝瞳——这只能靠实力色。诱所有人的可爱小猫，吭哧吭哧自己掀开脑壳爬了出来。
他不急着卖萌，而是将脑壳大开的倒地【羂索杰】用「无下限」塞到了床底下。
悟舔了舔爪子，道：“杰，我们把‘你的’尸体藏在床底下，这样就不会被学生误会啦！”
杰：“……”
谁能！拒绝！猫猫！
杰不能。
杰被悟这小猫样给迷死，他手捧着毛绒绒，心口连带整个胸廓都热乎起来。
小孩子更不能。
在高专的美美子和菜菜子看得眼睛都直了，连接下来的课都顾不上上。
小猫猫悟可矜持，只能给孩子们摸摸背，如果想摸肚皮，手还没碰上就灵活窜开。
菜菜子眼神渴望：“夏油大人，我能养猫吗？”
“可以，”杰道：“只要你们要照顾好它。”
菜菜子眼巴巴：“能不能就养夏油大人的这只呀？”
杰：“这个…”
猫猫歪了歪小脑袋，口吐人言：“好啊，养老子，你需要先买一屋子的喜久福。”
猫猫会说话？！
菜菜子美美子瞳孔地震。
“汪汪汪！”
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小狗叫。众人扭头一看，一黑一白两只小狗甩着尾巴跑了过来。
杰：这个式神，好熟悉。
果然，跟在两只四条腿式神身后，伏黑惠从不远处的学舍小跑过来。
他看见夏油老师，非常有礼貌地鞠了一躬。
这几个孩子年龄大一些，前后都觉醒了术式。夏油杰和夜蛾谈了谈，每周固定一天将他们接到高专启蒙。
为此，东京高专还开辟了一间学舍，专供年幼咒术师学习、玩耍和休息。
这算不上教师家属的福利，因为……盘星教还捞了很多民间小术师！数量上都能凑上一个小班！
连夜蛾校长都被惊到了！
身兼小咒术师启蒙教师的夏油老师把几个捞到身边，询问他们的学习进度。
小猫悟则在动物堆里称王称霸。
悟发表演讲：“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玉犬：？
“好笨啊，听不懂吗？”悟切换成人类的语言，“去把那里的球叼过来！”
玉犬欢快地撒丫子跑去角落。
杰：“……”它们是式神啊！是被惠控制的！
杰看了眼偷偷指挥小狗惯着小猫的惠，心想这孩子可真心软啊。
想到惠其他的几个式神，杰的手有点痒，“惠，你目前还能召唤出其他的手影吗？”
惠点点头，做了个兔子的形状。
哦，兔子，可爱！
等等，兔子……
“哗啦啦啦啦啦——”
随着一阵热闹的皮毛摩擦声，成群结队的小白团从影子深处一个接一个的钻了出来！
小兔子，好多好多小兔子！无穷无尽的小兔子！数不清的小兔子！
白色的毛绒绒洪流将白色小猫瞬间淹没！
五条小猫：“咪！杰！”
杰压根没听到。他满眼都是小兔崽。
哦！可爱，可爱死了！兔子不仅毛绒绒的，还都是幼崽！哼哼唧唧往杰的脚背上拱。
惠有点脸红，“他们每天都要出来。”
说着，小惠抱住一只，拿出小梳子开始撸。
杰：“你每天都要给它们顺毛？”
惠点点头。
“每一只？”
惠：“兔子太多了，我还要上学，一天最多三十只，大家会轮流来。”
这安排可以说是很合理了。
杰：“这些小兔子数量多，很难控制吧？”
“父亲最近都在家里，”惠不是很担忧，“在我控制不住咒灵的时候，他会帮忙把它们塞回去。”
是看小惠咒力不稳定，所以守着吧……某爹终于有点身为人父的自觉了。
兔子大军一出，小玉犬被挤得远远的，哼哼唧唧表示不满。小白被彻底淹没，只有小黑正在白色毛流动中艰难地逆行。
身手灵巧的小猫悟比玉犬快上不少，他优雅地迈着四肢轻松穿越毛绒绒山，抗议般将杰手上的小兔崽挤走！
“喵喵喵！”
杰！你怎么能沉迷在其他的毛绒绒身上！
惠眼神好奇：“这是夏油大人的式神吗？”
惠对已经对咒术师和普通人的世界有基本区分。家里，美惠子看不见他的式神，普通的动物也没有什么反应。
这只小猫不仅能看见，还能互动，一定不是一只简单的猫。
杰：“算是吧，它是我养的猫。”
小猫悟不但聪明，还非常霸道。他翻身跳至地面，猫猫头上拱下拱，爪子左推右推，非常迅速地将拱着杰脚背的小兔崽全拱走了！
典型的猫闲爪子痒。
惠的眼睛已经看直了。虽然他是狗派，但是漂亮小动物谁不喜欢呢！！
杰也被这个小动作萌的不要不要的，勉强忍住没将鼻尖埋进悟肚皮里去。他问惠：“是我的猫可爱，还是你的脱兔可爱？”
小惠僵着小脸，“都、都可爱。”
杰逗小孩：“那我用猫换你的小兔子，你愿不愿意？”
小猫懒洋洋扭头，用尖尖的牙齿去磨杰的指腹。
老子身价只值几只兔子？
这回小惠老老实实答：“不换，兔子是我的家人。”
“是的，我也不换，我只是逗逗他。”
杰轻轻笑着，突然低头，亲了亲猫猫毛绒绒的小脑袋，“因为他也是我的家人。”
第90章 能给你带来这种感情的人，怎么可能是诅咒。
小猫悟被亲得眼神一荡。
他小尖耳朵一抖， 尾巴比嘴角先翘起来，死死卷住男朋友的手腕，在手心翻身露出了毛肚皮。
“喵～喵！喵喵喵喵！”
——杰～亲！快亲这里！
五条猫猫守住节操， 没在几个孩子面前掉链子。他相信杰能懂自己的意思。
杰当然懂他的意思。
但他摸摸下巴， 任由小猫勾着尾巴， 就是不下嘴。
悟：“……？！？！”
五条老师焦急难耐， 在杰手心自己盘自己， 盘了三圈后忍不住了，直接把面具掀了！
195猫条从天而降，把杰压了个结实！！！
几个孩子震惊， “猫猫是五条老师？！”
五条老师红着眼， 一言不发脱下外套，呼啦啦把两个大人的脑袋盖住！
杰：“唔……？？？”这里还有孩子呢！
菜菜子看不见衣服内发生了什么，但人已经小炮弹似地冲了过来，“不准欺负夏油大人！”
衣服剧烈地抖动了几秒， 随后掀开。
悟一脸笑，舔嘴唇， “老子可没在欺负他。”
菜菜子气势汹汹控诉：“你有！”
“你不如问问夏油老师本人～”
“？”
双胞胎朝着夏油大人投去亟待确认的目光。
夏油杰捂着破损的下嘴唇，偷偷运转「反转术式」， 强装淡定：“咳…不算欺负。”
“嗯哼，”五条老师得意洋洋，“你们都还不知道夏油大人的真身吧？夏油大人，其实是一只狐狸！”
“悟……”杰没来得及阻止悟掏手机。
五条老师手指灵活地“咔哒咔哒”，打开相册给孩子们一张一张看他和狐狸拍的集邮照！
小惠盯住屏幕，眼一眨不眨。双胞胎姐妹们直接：“哇啊！”
没有人怀疑这口瓜的真实性。
因为， 小狐狸梳着丸子头，额头前有一根刘海！
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会有这么怪的发型吗？没有了， 没有了！（夏油老师：？）
既然五条老师能从人变猫，夏油老师从人变狐狸，没有任何问题的鸭～
孩子们的目光转为热切的期待，连内敛的小惠都在‘盯——’。
胆子大的菜菜子已经拽住杰的衣服角，开始撒娇，“夏油大人～～”
美美子一声不吭，跟着拽另一侧衣角，一双水汪汪的眼忽闪忽闪。
杰：感觉衣服都快被盯出个洞了……
夏油大人能怎么办，只能宠他们阿！
＋
比较熟悉学舍、能自由行动的，不止美美子菜菜子和禅院惠。
还有一向一起行动的禅院双胞胎姐妹。
但这回，后院只跑来一人。
禅院真希才刚靠近，耳廓就敏锐地动了动。等她转过回廊，被眼前这一团混乱的场景震了一震。
她没看到刚刚昙花一现到处作乱的可爱小猫，但是看见了——骑着咒灵腾云驾雾的狐狸！
只有巴掌大的小火狐狸毛毛乱乱的，尾巴上炸得更乱，看上去在狼狈逃窜。
撞见真希一个急刹＋飙升，小爪子扒紧了才好险没掉下来！
然后！狐狸指挥着小咒灵，“咻”地一下转到了女孩身后躲着！
真希抿了抿唇。
她戴了辅助的眼镜咒具，能看得清清楚楚。她扭头瞄一眼把自己当掩体的小狐狸，又低头去看身边乌泱泱一片的白兔子，简直不知道该向何处下脚。
直到五条老师追到她面前，然后，随手捞了一只小白团塞进她手里。
真希：“？”
“兔兔可爱吗？”五条老师笑容灿烂。
真希一愣。
感受到五指下柔软又温热的皮毛，她不自觉摸了好几下。
“可爱。”她低声赞叹。
“是惠的式神哦～”悟指了指身后。三个孩子摸完夏油小狐狸，心满意足，已经开始交流撸兔兔和撸狗狗的心得了。
至于狐狸狼狈逃窜的根本原因，还是在面前这位身上。
小真希的到来终于短暂地转移了五条悟的注意力。
真希开口就是王炸。
“——我把自己[面具]的记忆看完了。”
“……”啊？
漂浮在她身后的小狐杰大脑开始短路。
他脑袋中突然闪过某个画面。
某次细水长流昏天黑地的床上“战斗”中途，悟随口提了句，在考虑把其他[面具]像【七海】那样给本人接触。
当时杰怎么回应来着？
哦，他随口哦了一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然后……这家伙来真的？？
【七海建人】给学弟保管可以理解，但小真希这么小小一团还没到腰，就把成熟版[面具]塞她兜里…真的合适吗？
情况果然很严重。
小真希捧着小兔团，仔细看，她眼底果然有淡淡的青黑。她眼眶发红，语气迷茫，“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家里人逼死了我的妹妹……”
微风凝滞，叶影暂歇，女孩苍白的面色和微红的眼眶，揭露出沉重记忆的冰山一角。
真希大致描述了一下妹妹真依的记忆。
大体就是被丢下后不断努力、追逐，最后却发现，自己是对方终点路途前的最后一颗绊脚石。
孩子的顺序有些混乱，不过杰还是听懂了。
原来悟给小真希的，是妹妹真依的[面具]。
这并不是结束。
悟听了之后，似乎早有预料，面色不变，竟从兜里掏出另一枚早就准备好的[面具]——【禅院真希】的面具！
小狐狸杰隐约察觉到对方要干什么。
他眼神紧张，却没有阻止，而是飘到孩子头顶右侧，那是一个随时准备对目标进行辅助和保护的位置。
悟蹲下身，将[面具]举到女孩面前。
那是一张成熟的、失去笑容的脸，皮肤上横亘着创伤的瘢痕，也暗藏着源自亲情的伟大力量。
悟声音轻缓：“想体验一下未来的【你】的所能达到的高度吗？”
几乎没过了几秒，小真希就做了决定。她自己手捧过自己的[面具]，毅然决然将它戴在脸上。
小小的身影忽地变宽变高，小真希被骤然拉高的重心一扯，没站稳，身体控制不住朝侧面晃倒！
她身后冒出巨大的阴翳，骤然膨胀的咒灵将脚边的式神白兔们通通挤开，并做好了接人的准备。
真希的反应更快。
几乎是瞬间她就控制住了不稳定的四肢，腰侧肌与手臂发力，朝地上怼了一拳头，将身体稳稳地支住！
但这一怼，不仅将杰的咒灵身体结结实实穿出个小洞，还将实木地板砸出个浅浅的小坑……
“老师！”【大号】真希的表情称得上惊慌，“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太能控制住……”
悟拍拍她的肩膀，贴心地用「无下限」将【变大】的真希扶了起来。
真希再次轻微地活动了一下上肢，面色惊奇。她能感觉到身体每一块肌肉内传来的源源不断的能量，她强了十倍……百倍不止！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内都仿佛蕴含一整个宇宙！
“这就是「天与咒缚」，也是你与生俱来的天赋。”
五条老师解答了她的疑问。
但这并不是完全的肯定与夸奖，更是残忍地将事实真相摆在了孩子的面前。
“严格来说，是属于[双胞胎]的天赋，二人共享——也就是说，因为你的妹妹，你永远也达不到那个顶点。”
啪叽。吱！
小狐狸将自己砸到白发最强手背上，小嘴叼着悟的指尖，将他的手指扯来扯去。
说话委婉点！孩子都要被吓到了！
真希双拳紧攥，“双胞胎，真的是天定的诅咒吗？”
她的眼里没有动摇，只是对某些规则有深深的疑问。即便顶着成年人沉着冷静的脸，表情中是仍属于孩子的那一份稚嫩和迷惑。
孩子能问出这话，杰和悟一点也不意外。禅院家那个垃圾堆什么样，人尽皆知。
悟放缓语气，“如果是你，你想做什么样的选择？”
“想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我妹妹的存在并不冲突，”真希的回答平稳又坚定，“因为我变强的初衷——就是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五条老师露出早有预料的笑，“你爱你的妹妹。”
“爱。”真希肯定得坚定不移。
“能给你带来这种感情的人，怎么可能是诅咒。”
悟眼神悠远，他的掌心轻轻裹住狐狸光滑的皮毛，“是祝福哦，你的妹妹，是上天送给你的礼物。”
真希眼中的痛苦逐渐沉淀，重新填满坚毅。
“五条老师，请训练我吧！”真希突然抬高音量，“虽然那些恶心的混蛋还没做出那种事，但是我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真希握拳，决定给‘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和妹妹报仇。
“我要回家，把他们狠狠地多揍几顿！”
禅院家不知道，他们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惹上了后辈中的第二个潜力股。
【暴君真希】面色冰冷，“如果这次再敢对真依下手，我就把他们全宰了。”
杰：“……”
不愧是天与暴君的同族人呢，非常之有魄力。
悟赞许地点点头，“不过，现在可能有点难哦。”
真希：“为什么？是我还不够强吗？”
“Nono，有别的原因。”
五条老师的表情有点诡异，他双手将小狐狸捧高高，低头怼着对方毛茸茸的脑袋瓜亲了一口。
“得先问问你的夏油老师同不同意才行～”
真希：“？”夏油老师？
狐狸被亲得脑子晕晕，下意识把蓬松的大尾巴往对方手腕上卷。
“为什么我要同意？”狐狸杰口吐人言：“我又不是禅院家的人…”
悟贴心提醒，“小真希要揍的那些家伙还在外墙上挂着呢～”
“……啊！”
杰恍然大悟。
他…他把禅院挂在墙上的宝■梦们彻底忘记了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