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走后, 符听南并没有动,夜晚逐渐起了小风,凉凉的。
他靠在车上, 仰头看向楼梯间的灯。
子桑往上一层,灯就随之亮一层。
但现在,灯停留在二层不动了。
符听南皱了皱眉,他三步并做两步迈进单元楼,皮衣在风的吹动下有些作响。
二楼狭小的楼道空间站了四个人,暖黄的灯光也没遮住双方剑拔弩张的氛围。
子桑眼眶红红的,暖黄的灯光让他看上去有一层釉的色彩,他握着手腕,躲在今早那个狼尾身后。
“怎么了?”
子桑也看到他, 握着手腕, 嘴巴抿起,鼓鼓的唇珠都被抿的扁扁的。
委屈死了。
闻渡伸手拦了一下, 他整个人挡在子桑身前,落下的影子正好把子桑盖住。
闻渡的声音冷冰冰的, 子桑第一次听到闻渡这样说话:“你们的事是你们的事, 别来烦我。”
他眉毛撇起, 目光自上而下的望着两个中年人。
看来要搬家了。
中年女人一看对面有两个人,还有一个陌生人,眼珠子一转,直接坐到地上:“哎呦喂,欺负人了, 都来看看呀,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现在要把我们赶走啦!”
女人一边哭嚎, 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
那男人也不当背景板了,伸手拉女人的胳膊:“老婆子,就当是我们瞎了眼,养了个白眼狼。”
女人一把甩开他的手。
好假的演技。
子桑咬着自己的唇珠,手腕红了一圈,还肿起来,一碰到就疼。
他又吸吸鼻子。
闻渡有些慌了,他忙转头看向子桑。
见子桑对女人说的话没有多余的表情,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不能带这两人上楼,以这两人的人品,知道他住在哪里,必定会每天都来闹事。
在搬家之前,一定不能让这两个人知道住哪。
也不能把子桑扯进来,这种肮脏龌龊的事,子桑不需要知道。
他握了握拳,对符听南说:“你先带他回家。”
于是,子桑再次坐上符听南的车。
现在已经入秋了,中午的气温算高,但是到晚上渐渐凉了下来,已经刮起了夜风。
子桑上车时打了个哆嗦。
符听南伸手打开空调,调到舒适的温度,从后视镜看子桑迷迷糊糊的脸:“我家离这边比较远,困的话可以在车上先睡一觉。”
手腕处的痛感密密麻麻的,子桑也不敢碰。
他皮肤嫩,稍微捏一下就是红梅落雪。
系统亲眼看到过,索幸上次子桑摔到膝盖时兑换的药还剩一些,系统给子桑抹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从红肿处升起。
疼痛一下子少了很多,子桑眯起眼睛:“系统先生,你真是一个好统哦。”
系统先生的语调没什么变化,机器音仿佛亘古不变的冷漠:【下次遇到这种事情躲远点。】
子桑早就习惯系统说话的语调了:“什么事情呀?”
系统:【凡是对你无利的事情。】
子桑点点头:“我当然知道啦,我又不是笨蛋。”
系统不置可否。
符听南的家确实如他所说,距离很远。
他的车开得很稳,输送孔“嗡嗡“”的传输暖气,车窗外的路灯飞快略过,子桑头一歪,靠着车窗就睡着了。
符听南放慢车速,又把温度调高了些。
他四稳八平的把车开到车库,然后把后座的车门打开了一条缝,用手扶着子桑:“子桑?醒醒,到家了。”
他说话声音小,是用的气音。
子桑哼哼唧唧,婴儿肥还未消退的脸在符听南的手上蹭了蹭,薄薄的眼皮闭着,小声嘟囔:“再睡一会儿嘛,再睡一小会儿,好困哦。”
符听南笑了:“好。”
他扶住子桑,不让子桑因为车门的打开而摔倒,结实的手臂穿过子桑的膝弯,直接将他公主抱起。
他住的是复式,上下两层四百多平,第二层的房间都是他的,第一层住的是他的助理,还有简巧。
他上去的时候,简巧还没睡,敷着一张黑色面膜看电视:“回来了,和你的缪斯玩的怎么样?”
符听南示意她说话声音小一点。
“?”简巧转头,看到符听南怀里的子桑。
她的头上又冒出一个硕大的“?”。
符听南看出她的疑问:“等一下和你说。”
硕大的四百平两层楼,没有一间客房,上面一层只有他的卧室和拍照片修照片的房间,下面除了简巧和助理的房间,剩下的全都用来放简巧设计的衣服。
符听南把子桑放到自己的床上。
他的床单是他的助理给他买的,黑色的,买的时候助理说特别符合他的个性。
子桑躺上去,乌发融入其中,皮肤则是对比鲜明的白。
车上的温度或许开的比较高,子桑白白的脸皮上泛起红晕,下意识想扯住被子往身上盖,却扯了个空。
看人躺在自己的床上,符听南生出了诡异的满足感。
他脱去子桑的鞋袜,再去摘子桑的腿环。
腿环有点紧,勒在子桑的皮/.肉里,他试了几遍,没找到章法,把手指塞进腿环与皮/.肉之间的空隙,摸索半天才找到一个按扣。
子桑有点不舒服,哼哼唧唧的抬腿,一脚踹在符听南的肩膀上。
短裤朝下滑了几分,堪堪在最饱满的地方卡住。
馥郁的香气好像是从那皮/.肉里散出来的
符听南呼吸加重,眼白渐渐爬上红血丝,紧贴骨头的皮相,颧骨处都是红晕,他狠狠闭眼。
他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卡在子桑皮/.肉与腿环之间,稍微用了个巧劲,就把腿环拽了下来,连同袜子塞进自己的口袋。
他大手握着子桑的小腿,从自己的肩上拿了下来,塞进被子里。
子桑的衣服符听南没动,他把宽大的料子细软的衣服放到床边,等子桑自己起来在换。
他用被子把子桑裹好,空调开了合适的温度,才关了灯出去。
子桑后半夜迷迷糊糊醒了一次,身上的衣服,穿着睡觉不舒服,他在被窝里咕蛹咕蛹脱了衣服,又咕蛹咕蛹换上床边的衣服。
系统在黑暗中注视着子桑眼睛都没睁,就把衣服换好了。
真是一点也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子桑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的不对,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衣服:“系统先生。”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车上,和车窗外像蝴蝶般飞过的路灯:“是符听南给我换的衣服吗?”
系统:【你自己换的。】
“?”子桑歪歪头:“我,我没有给自己换衣服的记忆呀。”
系统不欲多说,直接放出一段视频。
子桑认真看了看,突然惊奇道:“我好厉害呀!”
系统:【……?】
子桑骄傲:“我都可以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换衣服了。”
符听南的衣服对于子桑来说,有点大,准确点,是非常大。
好像到目前为止,他遇到的男人,都比他要大上一圈。
之前闻渡的衣服,现在符听南的衣服,套到他身上,长度都到大腿,可以当裙子穿的地步。
子桑扯了扯衣角,把衣服往下拉了拉,却忽略衣服宽阔的领口,他莹白的锁骨又露了出来。
床边是他昨天穿的衣服,他昨天当模特流了一身汗,脏兮兮的,不想穿,但是衣服脱的乱七八糟的。
子桑有点心虚,把衣服叠整齐,却找不到袜子和腿环。
他又把被子掀开找了一遍,也没有。
去哪里了呢。
子桑瘪瘪嘴。
床不是实心的,距离地面有点距离,子桑跪在地上往里面看,有点黑。
他稍微爬进去点,半个身子都进去了。
“好黑哦,”子桑向系统抱怨:“什么都看不见。”
系统知道腿环和袜子去哪了,但是它不说,只是说:【里面没有。】
子桑:“哦。”
他手撑着地面,缓缓往后推,但是床边卡住他的腰,他一下子头嗑床边上了。
子桑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好痛!”
二楼有个小阳台,旁边是巨大的落地窗,阳光好的时候,符听南就会在这边工作。
现在他在这里发呆,面前的电脑上满屏幕的子桑。
他手指滑动鼠标,在这个u盘界面上下滑动,面前出现的却是子桑莹白的腿软,还有沁人的幽香。
旁边的房间传来不大不小的痛呼,符听南握住门把手还是没打开,敲了敲门:“怎么了?要我进去吗?”
子桑眼睛都湿润了:“别,先别进来。”
好丢脸,他把自己卡住了。
符听南的手放下,目光如炬的盯着房门。
系统看着自己的宿主成功把自己卡到床里:【……】
系统指挥:【腰,低一点。】
子桑听话的把腰塌下。
他很瘦,腰上没有多余的肉,屁/.股上却很多,塌腰时,腰臀就会有一道非常明显的弧度。
系统:【肩膀放低。】
子桑按照系统指挥成功爬出来。
子桑揉着自己发痛的后脑勺,还记着外面的符听南:“可以进来了。”
符听南开门进去,子桑还坐在地上,膝盖和手臂都发红,人也是眼泪汪汪的。
他顿了一下,想起听到的一声响:“是从床上摔下来了吗?”
子桑低着头,声音小小。
符听南没听清:“什么?”
子桑看了他一眼,又小小声说了句。
符听南还是没听清。
子桑气鼓鼓的说:“我说,我的袜子和腿环不见了,我去床底下找,但是卡住了。”
子桑又气又羞,开始不分青红皂白:“都怪你!”
“嗯嗯,都怪我。”符听南这会听清了,他好笑的抱起子桑:“地上凉,去床上坐着。”
子桑戳戳他的肩,碎碎念:“就是怪你,我之前都没有丢过袜子,遇见你才丢的。”
符听南绿色的眼睛暗沉,那袜子和腿环,就放在他照片的旁边。
子桑:“我想洗澡。”
昨天就没洗澡,好不舒服哦。
符听南也不叫他。
肯定在背后说他脏脏的。
符听南点头:“好,我去放水。”
趁子桑洗澡的期间,他去楼下便利店买了一次性内裤,回来给子桑。
这次学校放假的时间只有一天半,子桑洗完澡,只是简单了吃了个饭,还没到简巧起床的时间,就要到上学的时间了。
符听南私心里是想和子桑多待一段时间,毕竟子桑在他家里住这样的好事可能只有这一天,但是他知道子桑很爱学习,也不好叫子桑请假。
恰巧老友说,子桑他们学校的年级主任让他去拍荣誉榜照片,符听南三言两语把任务接了过来,拿起车钥匙:“走,去你们学校。”
子桑:“你也去吗?”
符听南:“是啊,去你们学校拍荣誉榜的照片。”
子桑的眼睛亮了亮:“那你知道这次排名吗?”
刚刚老友把排名发给他,方便拍照的时候叫名字,他看了眼,语气夸张:“哇塞,子桑考了第一。”
“真厉害。”
子桑昂首挺胸:“是嘟,我超厉害哒。”
子桑:“系统先生,你听到了吗?我考了第一。”
系统:【听到了。】
【1.夺回年级第一,
2.给主角攻受下绊子,让他们不顺心。】
【任务一已完成。】
系统难得夸奖:【好厉害。】
子桑这个好心情一直保持到在学校拍完照片,上完晚自习,放学。
子桑一蹦一跳:“我要和闻渡哥哥说,我考了第一。”
系统:【嗯嗯。】
子桑出了校门,符听南靠在车上挥手叫他:“这里?”
“?”
子桑走过去:“怎么是你来接我呀。”
深夜冷,符听南把外套给子桑披上:“闻渡有事。”
子桑:……
子桑愣住,今天季燃和谢争也不在。
“系统先生,现在,主角攻受和反派,都消失了诶。”
第25章
系统先生沉默。
自从子桑开始做任务, 故事线就开始崩,现在主角攻受的消失剧情也提前了。
系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索幸,这只是初级世界, 拿来给宿主练手,也没有什么惩罚-
第二天早上,天边就起来乌云,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符听南拿了把伞给子桑:“不出意外,放学还是我来接你。”
雨并没有预期的下,但天上的云层黑压压的,厚重。
荣誉榜的照片已经被更换了,子桑排名第一, 旁边却不是谢争。
是早上刚刚换的, 原来的荣誉榜摆在旁边,他和谢争的照片被人用小刀划了下来, 空了一个洞。
子桑愣了一下。
他快步走到教室,不出预料, 谢争受伤在医院, 季燃也不在教室。
教室里一片朗读声, 任务一已经完成,子桑没有给自己安排过强的学习计划,托着腮开始发呆。
剧情到这个时候,主角攻受的感情,从一开始的争锋相对, 慢慢往兄弟发展,主角攻要开窍了。
然后因为对主角受的特殊,主角攻被她控制欲超强的母亲关在家里, 准备转学。
同时,主角攻的母亲认为是主角受勾引的主角攻,让自己的直男儿子变成了同性恋,准备对主角受下手。
学校开始传主角受的谣言,但主角受内心坚强,不被外界打扰。
主角攻也在贵人的帮助下直接夺权,再次回到学校。
两人正式在一起。
经历高考,开始下卷剧情。
原主就是在上卷末尾结束自己的生命。
发展到这,子桑的剧情快结束了。
子桑缓慢的眨眼,他的眉头轻轻撇起,好像遇到了什么很难的问题:“系统先生……”
“夺权是什么很简单的事情吗?”
系统不明白子桑为什么这么问。
子桑:“季燃居然可以夺权成功唉。”
季燃看起来一点也不聪明,像小狗狗一样。
而且明明是他踩到了季燃,季燃却反请他吃了两顿饭。
真的很好骗呢。
外面昏暗,教室的六盏灯全部开着,子桑的位置靠墙,是个不起眼的位置,现在却有很多视线。
灯光下,美人一手托腮,脸上的肉挤在手上,眉头轻皱,红润的嘴巴轻轻抿起,鼓鼓的唇珠被抿了进去。
一副思考大事的表情。
“叶神,是在想少了谢神这个强劲对手,考了第一都不得劲嘛?”
后桌有人小小声说。
他同桌拍了他一下:“神的想法,怎么是我们凡人能揣测的?”
后桌咂摸了一下,认同的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只有系统知道,子桑是在脑子里说季燃蠢。
上午很平静的过去了,午休结束,却掀起了一波谣言。
“唉,你们知道吗,谢争不来学校,是因为他被他爸捅伤了!”
“我有个朋友,就是谢争他转来的那个学校的。”
“我朋友说,谢争转学就是因为他爸!”
“他爸会家暴,他妈妈跑了,他爸就天天打他,他不是每天都穿着长袖吗,因为下面都是被打出来的痕迹,我朋友偶然看到一次,都要吓死了,他说全都是疤,没有一块好肉。”
“还有啊,你们别说出去”一个人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听说这次谢争被他爸捅伤,是因为他爸要强/.奸一个女生,他上去阻拦才被捅伤的。”
另一个人大惊失色:“你可别乱说话!”
先前那个人有些着急:“嘿,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家有人,我听到的。”
这个谣言愈传愈烈,到晚上已经变成:“谢争要帮他爸制服女生然后被女生捅了一刀。”
晚自习,陶勇毅抱着一叠作业,重重的拍在讲桌上。
他的眼睛扫视着下面的同学:“我们班的谢争受伤了,大家都知道吧。”
同学们都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
陶勇毅说:“我们班现在要派一位同学去看看,谁想去。”
没有人举手。
一是因为谢争才转来,还不熟。
二就是因为,他是强/.奸犯的儿子。
子桑左看看,右看看,举手:“老师,我去吧,他受伤那一天是我把他送到医院的,我知道地方。”
听到子桑的话,全班又开始议论纷纷。
子桑握住自己的衣角。
陶勇毅看了他一眼:“好,你去正正好,不耽误学习。”
他一锤定音,子桑就拎着他买的大包小包礼品去了谢争所在的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谢争还在看书,他把礼品放到一边:“这些是班主任买的,他让我来看看你。”
谢争淡淡的瞥了一眼,问子桑:“想吃什么?苹果可以嘛?”
子桑点点头,谢争就从柜子上拿起苹果和刀开始削皮。
苹果是护士给的。
他的手还伤着,动作间会牵扯伤口,隐隐发痛,却连眉毛都没皱一下,苹果皮慢慢成长条。
子桑没意识到自己被病人照顾着,他震惊的看着谢争削下来的苹果皮:“系统先生他好厉害!苹果皮居然没有断!”
子桑蠢蠢欲动。
他也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削出那么长的苹果皮。
但是哥哥从来不让他碰刀,一直没试过 。
不过……现在哥哥不在,应该可以试试了吧?
子桑目光灼灼的盯着谢争手里的苹果。
谢争削最后一点苹果皮,落在垃圾桶里的皮是完完整整的。
子桑发出一声惊叹。
谢争一抬眼,便对上子桑亮晶晶的眼睛。
他一眼便看透了子桑的想法:“你也想试试?”
子桑点点头,眼巴巴的看着谢争:“嗯嗯。”
谢争把苹果塞到他手里:“现在没有苹果了,下次再试好吗?”
护士只给了他一个苹果。
子桑捧着苹果,指着他带来的礼品:“那里面有。”
谢争看着花花绿绿的果篮。
大意了。
他捂着胸口咳嗽两声,面皮和嘴唇都是白的,眼睫垂下,有点楚楚可怜的看着子桑:“我有一点渴。”
病房里没有饮水机,子桑拿着谢争的杯子去开水房打水-
开水房的旁边是护士台,几个护士聚在一起聊天。
“诶,306号房的那个病人,这都好几天了,除了那个小漂亮来看过他,就没有人来了。”
“他爸他妈也不来。”
306号房,是谢争的房间,那个病房里现在只住了谢争一个人。
全文只写了谢争的父亲,并没有写谢争的母亲,现在他的父亲因为□□未遂被拘留了,没有人来看过谢争。
子桑又想起今天听到的谣言,谢争的妈妈是被他的爸爸打跑的。
谢争可怜,谢争的妈妈更可怜。
另一个护士说:“刚刚来来了个人,找我问路来着,登记的信息在这,我看是那个病人的爸爸。”
之前的那个护士撇撇嘴:“现在才来也真是心大。”
谢争的父亲……
“嘶……”茶杯里的水不知不觉得满了,还溢了些出来,滚烫的水直接流到子桑的皮肤上。
手指被烫出一个泡。
子桑手忙脚乱的关掉开关。
旁边护士台的护士,听到声音猛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看到是子桑的声音,都柔了两分,她目光扫视一圈,看到子桑手上的水泡:“是烫到手了吗?我带您去处理一下。”
子桑摸了摸眼角,疼的吸气:“不、不用了。”
他有点担心谢争,谢争一个人面对家暴的父亲肯定很害怕。
他杯子都没拿,就往回跑,推开病房的门,谢茂才坐在板凳上。
谢争的面庞很冷。
谢茂才是喝了酒才来的,身上浓重的酒味,子桑在门口都能闻到。
谢茂才口齿不清,大舌头地说:“老子,老子又没成功,凭什么不让老子出来。”
“再说,没有证据凭什么关我!”
“还不告诉老子,你这个小兔崽子住院的地方。”
“以为不告诉老子,老子就找不到了吗?老子有的是人脉,只是随便问了一下就找到了。”
谢茂才是强/.奸未遂,加上谢争来的及时,女方身上只是衣服出现破损,还有身上被打出来的红痕。
事发地到谢茂才家,一路上都没有摄像头,根本没有证据。
谢茂才一口咬定是女生跟他回家。
证据不足,谢茂才只是被关了72小时就被放了出来。
他醉醺醺,满是血丝的眼睛,扫视着干净的病房:“这么好的地方,你住着浪费钱,跟我回家!”
说罢,他起身想拉谢争,却被谢争躲开。
谢茂才左脚绊右脚直接摔在地上,踉踉跄跄的爬起来,看到门口的子桑。
眼神让子桑很不舒服。
谢争声色一凛,下床挡住他看向子桑的视线,按住他的肩膀,低声说:“谁说没有证据,我就是证据。”
“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成为一滩烂泥吧。”
“你!”谢茂才的眼睛睁大,直接捞起进门就看到的水果刀。
“小心!”子桑惊呼,他想上前帮忙拦截,却被快速后退的谢争带着倒出门。
谢茂才眨眼就到了眼前,谢争握住他的手。
“噗呲——”
一瞬间,整层楼梯的声音都消失了。
子桑看着谢茂才手中的水果刀直直刺入谢争的腹部,接着拔出来又刺了一刀。
他的腹部全是血色,胳膊上的伤口也崩开了,血淋淋的浸满了整个纱布。
谢茂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松开手里的刀。
谢争余光看楼道和大厅的监控闪着红光,被血溅到的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坐牢愉快。”
第26章
整层楼一时间都陷入寂静, 谢茂才腿软的往后退两步,跟在子桑后面的护士这才反应过来,一边上前按住谢茂才, 一边大喊:“快,快叫保安,快报警!”
谢茂才大脑一片空白,手还保持着半握的姿势,刀把坚硬的触感还在手心,手背上是温热的液体。
那是他儿子的血。
他捅的,滚烫的鲜血溅到他的手上,脸上,衣服上全部都是谢争的血液。
不, 不是他捅的!
谢茂才从慌乱中回神, 挣开护士的手,想去扯谢争的衣领:“是他, 是这个兔崽子握着我的手捅他自己。”
虽说谢茂才长期喝酒,被酒气掏空身体, 但到底是一个成年男人, 加上清醒后的愤怒, 两个护士差点没按住:“保安呢,保安!”
见谢茂才手上没刀,旁边的病房里冲出来一个男人。
三个人一起把谢茂才按住,旁边楼梯里又上来几个人,看到一直在冒血的谢争, 发出尖锐的爆鸣:“快,快送去抢救!”
一同上来的警察同志,铐住谢茂才得手。
谢茂才指着谢争大喊:“警察同志你信我, 不是我捅他的,是他握着我的手,是这个小兔崽子!”
众人闻言视线看向谢茂才口中的小兔崽子,是个面色苍白的男生,穿着病号服,看着年纪不大,十七八,已经被抬到担架上,刀还没拔出来,一手捂住伤口,一只手握住旁边人的手腕。
握住旁边人手腕的那只手,胳膊处还有纱布。
旁边的男孩子也不高,头发又厚又长,带着大大的黑框眼镜,皮肤似雪,睫毛扑扇,一看就是吓坏了。
之前按住谢茂才得男人说:“你儿子又不是傻B,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疼吗?”
“再说你儿子手臂被你划了一刀,”谢茂才力气不小,他刚刚差点没按住:“哪来的力气握着你捅自己。”
谢茂才的话没有一点说服力,没有人信他,他还想说什么。
“闭嘴,快走。”警察同志在旁边训斥。
子桑是真的被吓懵了,他眼睛一眨,眼泪就下来了,张嘴开始说胡话:“谢争,你痛不痛呀?”
怎么可能不疼,那可是结结实实的两刀,血都溅出来了。
谢争反过来安慰他:“不哭,不疼。”
他早就麻木了,这点疼不算什么。
他一边说话,血一边往外涌。
推着担架的医生又开始尖锐爆鸣:“祖宗,别谈情说爱了,好了慢慢谈。”
他们迅速把谢争推进抢救室子桑在外面等了很久才等到医生出来:“病人暂且没有生命危险,很幸运,那两刀没有捅到要害。”
谢争被送到病房还未从麻醉中醒来。
子桑有点心疼:“系统先生,你那个药可以给谢争用吗?”
【不行,】系统说:【我司检测主角受没有生命危险,且宿主并不能用超出这个时代的东西为这个时代的人治疗。】
子桑呆住:“为什么我可以?”
系统:【……】
系统深吸一口气:【因为你是宿主。】
子桑点头:“哦。”
子桑上学的时候没带手机,出来看谢争的时候已经不早了,陶勇毅就没让他回学校,而是和闻渡说去医院接他。
闻渡磨了磨牙,给符听南发了过去。
符听南来的时候,子桑点着脑袋快要睡着了,在快碰到床时,又猛的抬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看着身边高大的男人:“符听南?”
“是我,”符听南收回张开的双臂,抖开衣服,把子桑包起来:“回家。”
子桑回头:“谢争……”
符听南看了一眼。
有点眼熟。
哦,是上次考第一名的小白脸。
他手按在子桑的脑袋上,把他的脑袋转回来:“他醒不了,看路,小心一点。”
子桑还是眼巴巴的看着他:“可是要陪护的,医生说。”
符听南叹了口气:“我给你找陪护。”
子桑:“好哦。”
太晚了,找不到人。
符听南开了三倍工资,让助理先来照顾一晚,明天再找陪护-
医院离符听南家里也不算近,到地方,子桑晕晕乎乎的下车,踩到门槛上差点摔了一跤。
符听南捞住他的腰,把他扶稳:“小心一点。”
子桑扶着他的胳膊:“好哦好哦。”
他嘴上答应,实际眼睛都没有睁开。
符听南看他这个样子无奈笑了一下。
简巧在客厅敷着面膜熬粥,懒洋洋抬眼看到他们回来,招呼了一下:“子桑,来喝粥,刚熬好。”
子桑鼻子吸了吸,闻到了香味,一溜烟过去了,他看着鲜亮的粥:“哇啊,简巧姐姐,这个看起来就很好喝诶。”
简巧又说:“符老板喝吗?”
简巧不常做饭,符听南统共没看过几次,再说子桑也在,他把子桑刚刚披的衣服挂起来:“尝一下。”
简巧把面膜扔掉,有一搭没一搭的用勺子转碗里的粥。
她对面是子桑和符听南,两人的皮相骨相还有骨架,是巨大的反差,子桑可以被符听南完完全全的拥在怀里。
简巧:“子桑啊,这周有没有时间?”
“啊?”子桑舌尖被烫了一下,他咬了咬,疼的倒吸一口气:“有时间的,简巧姐姐。”
简巧的语气里带了些诱哄:“那这周给我当模特好不好。”
符听南视线分给她:“抢别人的缪斯,似乎不是一件很好的事。”
“你说是吧,简老板。”
简巧:“当然是你们一起来,我最近新设计的一套衣服,你们拍刚好合适。”
反正周末没有事,也没约别人,子桑眼睛湿漉漉地看简巧:“是什么衣服呀?”
“是——”简巧拖长音调:“先保密。”
子桑的眼睫垂了下来,雪白的腮鼓起了一点。
“好了桑宝,周末就知道了,很快哒。”简巧揉了揉子桑的头发,在符听南的注视下回房间:“太晚了,我先睡了,你们洗碗哦。”
她说的是“你们洗碗”,其实最后也是符听南去洗的碗-
这周过得也很快,子桑踩着下课铃欢快的走出校门。
好想闻渡哦。
子桑看着车,期待是闻渡来接自己。
他好久没见到闻渡了。
路两边是梧桐树,风吹过时发出沙沙声,不远处站着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看起来像电视剧里的黑/.帮。
子桑靠着路边退了两步,收回视线。
那几个黑西装的男人居然大步向他走来,为首的男人很魁梧,下三角的眼睛看起来很凶:“请问你是叶子桑吗。”
子桑握紧自己的书包带,摇了摇头:“我,我不是子桑。”
他很少撒谎,但撒谎时会微微低着头,睫毛扑闪,声音都很小,像是在心虚。
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谎。
另一个西装男拿出手机对比了一下,和那个下三角说:“就是他。”
子桑脸色都吓白了,偷偷挪步后退。
这边人多,他们不敢下手抢人的。
子桑想。
“别怕,”下三角上前一大步:“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下三角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下:“我们少爷是你的同学。”
子桑:“你们少爷是谁呀。”
下三角:“季燃,季少爷。”
那夫人就是季燃的妈妈,也就是有两面之缘的贵夫人。
子桑不喜欢她看自己的眼神。
但是他不知道要不要去,子桑问:“系统先生,我要去吗?”
这段剧情,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季燃的母亲邹依柔要敲打主角受谢争,而且发生在比较后面了。
虽然前面的剧情现在有点崩,但是系统不想剧情崩的更厉害,然而,原书的主人公之一,现在在住院。
系统沉默了下:【去。】
在系统沉默的期间,子桑已经准备好转身就跑,听到系统的话,他止住脚步,对着下三角:“去。”
主角攻的家世很好,在上流社会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邹依柔约他见面的地点是自家别墅,不在市中心,面积很大,车行驶到正门的时候,子桑看不见花园的边际在哪。
厚重古老的铁门缓缓打开,里面是巨大的喷水池,车子停到大门前,有燕尾服管家来拉开车门:“叶同学,这边请。”
季燃家算是祖上积极的财富,别墅的布局,既有底蕴又很贵气。
子桑眼中并未有艳羡之色。
邹依柔坐在偏厅等他:“来,好孩子,过来坐。”
子桑安静的坐在对面。
邹依柔抿了口茶:“你是个漂亮乖巧的孩子,阿姨一开始很喜欢你。”
子桑:“嗯嗯。”
邹依柔:“你知道小允为什么不去上学吗?”
小允是谁?
她也没等子桑开口问,接着说:“因为我发现啊,他也喜欢你。”
子桑敷衍:“嗯嗯。”
“我的儿子是同性恋!”
子桑继续敷衍:“嗯嗯。”
“我们家小允那么听话懂事的一个人,被你勾的做了同性恋!”
子桑乖巧开口:“阿姨,我喜欢女生哦,而且,季燃喜欢我,是他的事情,不是我勾的哦。”
邹依柔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我现在也不管你们谁勾的谁,我的儿子不能是同性恋,看在你乖巧漂亮的份上,这五百万拿着转学。”
系统:【不能转!】
子桑推回去:“不行哦,阿姨,我很喜欢这个学校哦。”
这所学校是他来这个世界,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还有他的好朋友。
“我喜欢你是没错,但是我的儿子更重要,”邹依柔又把卡推过来,面前的人有他的儿子护着,她不能动,但总有她能动的人:“你还有个哥哥,小主播,叫什么来着?”
“闻渡是吧?”
第27章
系统:【不要答应她。】
子桑:“可是她说要动闻渡了。”
子桑抿唇, 突然很生气:“她真是个坏东西,我以后再也不会叫她阿姨了,走的时候也不会说再见。”
【好, 】系统应和:【她已经开始动闻渡了。】
子桑:“!”
系统:【这段时间闻渡不在就是在处理这件事。】
系统早就知道这件事,但是与子桑的任务无关,就一直没说。
子桑眼睛都气湿润了,他大声道:“我不要和你谈着件事!”
邹依柔没有被子桑吓到,淡淡抿了一口茶,平视子桑时也显得居高临下。
才18岁,还是个孩子。
她有很多法子对付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不想谈,那就没有谈的必要了。
她挥挥手, 让人把子桑送走。
他们不知道现在子桑住在符听南家, 或许知道,也不在意, 将子桑送到原本小区隔了几条街的地方-
现在天已经黑了,子桑也没带手机, 打不到车, 索性离得不远, 他一点一点往回走。
子桑踢着小石子,声音有点闷:“我好想闻渡。”
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受伤是闻渡帮他处理的,被原身的父母赶出门外时是闻渡收留他的……如此种种,子桑觉得他像哥哥一样可靠。
子桑熟门熟路的, 从老地方拿出闻渡的备用钥匙进了屋。
里面没人,灯是暗着的,周围的东西和他走的时候大差不差, 桌面上甚至起了一层薄薄的灰。
子桑打开灯,也不管沙发上有没有灰,一屁股拍了上去。
“我不开心了,系统。”
子桑没有叫邹依柔阿姨:“季燃他妈妈好欺负人。”
系统:【嗯。】
子桑抱着自己的腿:“他还叫季燃小允,好奇怪啊,小名吗?”
“我哥哥都是叫我桑桑的。”
“她是坏人,”子桑眼里的世界很简单:“但季燃是好人,季燃会把垃圾留着扔到垃圾桶里。”
系统沉默了一会,看着子桑子桑愤愤不平。
它说:【想知道季燃后面的故事吗?】
子桑眼睛亮了一下,重重的点头:“想!”
【季燃有个哥哥叫季允,后面出车祸死了,季燃的母亲,也就是邹依柔面临丧子之痛,郁郁寡欢,精神出了问题。】
【季燃的父亲带她去见了很多医生,但是都没有用,季允是她的心结。后面他们生下了季燃。】
季燃前半生的不幸,系统三言两语就说完了。
平直的电子音没什么感情,子桑却很难过。
主角攻受的原生家庭都不好,主角受家暴的爹,主角攻控制欲极强的家-
子桑咬住下唇的软肉,没注意,用了点劲,顿时疼的自己倒吸一口凉气。
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脸又小又白,腮确是红的,他疼狠了,张着嘴含含糊糊的说:“系统先生,好疼。”
系统:【没事,没破。】
子桑张着嘴,可以看到里面的柔软的舌和被咬的艳红的唇肉。
只是自己咬了一下,就喊疼,娇气死了。
子桑:“哦。”
他闭上嘴,还想说什么,门被人从外面猛然打开,是很久没见的闻渡。
看到熟悉的人,子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他的眼泪不是一下子全部涌出来,而是聚在眼眶里,等到眼眶包不住的时候,再往下滑落。
闻渡是跑上来的,呼吸急促,他把气喘匀,慢慢直起腰。
这个地方已经被他小姨还有小姨夫找到了,他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出去住了酒店。
这个房子是他刚来这座城市时租的房子,房东看他可怜,收的费用也很低。
后来房东一家要去国外,他就用当时所有的积蓄把这个房子买了下来,算是一个念想。
这个房子已经很老了,闻渡也没有动过重找房子的念头。
房子还能住,他本人又很懒,就一直没动。
现在要重新找房子了,但每当这个念头出现时,他就会想到子桑。
小小的,软软的,眼睛很大,也很有神,看着他的时候亮晶晶的。
嘴巴也小,上唇的中间有一颗小小的唇珠,下唇却很丰润饱满,里面的口腔泛着粉,呵出来的气都是甜的。
整个人都是香香的,馥郁浓稠的香气,让人想深陷他的皮肉里去闻。
脾气稍微有些大,但只敢窝里横,被别人欺负时只敢用水润润的眼睛瞪。
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却很容易被欺负,住他家就是因为被一对神金父母赶出来。
闻渡想到又骂了一句:“神金。”
他原本在外面处理事情,结果符听南打电话说找不到子桑了,他立马放下手中的事去找。
两人见面时,闻渡一拳打在符听南脸上,后悔把子桑暂且交给他照顾。
符听南结结实实受了一拳,也没说话。
符听南已经报警了,现在在警局看监控。
闻渡原本是想说说子桑,但是看到子桑湿润的睫毛,把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他走过去坐下,把子桑抱到自己的怀里。
子桑跨坐在他的腿上,腰被一双大手搂住,膝盖是跪在沙发上的,细嫩的皮肤被粗糙的沙发磨出一层粉红。
子桑比闻渡低,但是跨坐在他的腿上时,就比闻渡高了一截。
子桑吸了吸鼻子,开口就是哭腔:“你这几天去哪了啊。”
“我……”闻渡原本想说自己只是在外面住了几天,但是子桑的眼泪落在了他的脸上。
闻渡一时愣住,眉眼松动,他仰着头去看。
屋里开着灯,子桑背对着,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闻渡动了下,才看到子桑的表情。
眼眶里包着泪水,眼神很悲悯,像是渡世人的小菩萨。
但仔细一看,却好似有层膜。
悲悯是真真正正的悲悯,心疼也是真真正正的心疼,目光像看他,又不是看他。
就像……
在看一个书中的人物。
闻渡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什么书中的人物,怎么可能,自己好生生的,有血有肉的活着。
还有喜欢的人,怎么可能是书中的人物。
就算是,那子桑,也一定是他的变数。
闻渡笑了一下,凌厉的脸温柔下来:“我出去处理点事。”
子桑知道邹依柔对闻渡下手,却不知道邹依柔到底做了什么。
他也不能说出这件事,于是搂着闻渡的脖子问:“什么事情呀。”
子桑在撒娇。
认识到这一点,闻渡的耳朵红到滴血。
闻渡:“上次来的是我小姨和小姨夫,他们的儿子赌/.博,输了很多钱,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我的住址,”闻渡冷笑一声,眉头压着:“问我要钱给他儿子还债。”
子桑坐直,很紧张:“你给了没有。”
闻渡揉了揉他的头发,无所谓的说:“给了。”
“嗯……嗯?”子桑猛的收紧牵着闻渡脖子的手臂。
脸贴近脸,鼻尖抵着鼻尖。
闻渡呼吸一窒,鼻尖全是子桑身上的香气:“一人给了50万。”
他挑了挑眉:“够判十年了。”
子桑摸了摸闻渡的头发:“你好聪明哦。”
闻渡灼热的手还搂着他的腰肢,有点烫。
闻渡忽然就笑了:“想听听我的童年吗?”
子桑抿了抿唇,有点期待的问:“可以吗?”
闻渡:“是你的话,当然可以。”
在很小的时候,闻渡就失去了他的父母,被小姨和小姨夫领养。
一开始小姨和小姨父对他很好,后来就发生了改变,非打即骂任何事情都要让着他们的儿子。
而转变的原因很简单,他们已经把闻渡父母的钱全部私吞完。
当时住的房子是村里的二层楼,是闻渡原本的家,被姨父姨母占领后,闻渡只能从自己宽敞的房间住到逼仄的小阁楼。
小阁楼的窗户被封的很死,闻渡趁姨父姨母不注意的时候,拿了一个刮胡刀的刀片,过了很久很久,才把窗户上所有的木头和钢丝全部锯开。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14岁的闻渡徒步跑到这座城市。
之后,闻渡在的每一间房间,窗户都要留一条小缝。
子桑听完闻渡平静的讲自己的过往,脑子里突然想到,书房众多草稿纸中,唯一有字迹那一张,眼泪又往下掉。
闻渡粗糙的指腹擦过子桑的眼线,皮肤被磨出一片粉红:“怎么,心疼我?”
子桑呜咽的点点头。
沙发的布料实在是粗糙,子桑只是跪了一小会儿,膝盖就有一点疼,他一边掉眼泪,一边挪动位置。
放在他腰间的手倏地收紧,闻渡声音暗哑,在这个偏凉的夜晚,竟然惊出一身汗:“别乱动。”
他目含欲色盯着子桑泛红的脸颊和微微有些肿的唇:“心疼我过的苦是吗?”
“让我亲一下,我就不苦了。”
他不避讳谈到往事,这三个人已经被他解决的差不多了,和子桑说,只能让子桑心疼他。
心疼一个男人,就是心动的开始。
哥哥说,不能随便给别人亲,但是哥哥可以亲。
闻渡,在他心里也是自己的哥哥。
“好吧,”子桑点点头,伸出一根细白的手指:“只可以亲脸哦。”
闻渡没想到子桑会答应,他急切地吞咽了几下,捧着子桑的脸亲了上去。
鼻尖抵进子桑细软的脸颊,唇狠狠吮着,满鼻满嘴都是馥郁的香气。
子桑呜咽一声。
第28章
子桑的皮肉是细腻的, 浓稠黏腻的香气从那粉白的皮里透露出来。
闻渡整个颧骨都漫上一层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子桑。
视线中的耳朵莹润的如上好的瓷器。
“不要、不要亲了。”子桑的声音是抖的。
闻渡的呼吸太热了,子桑雪白的腮肉被熏红, 饱满丰润嘴巴嘟起,他睫毛颤抖,细白的手去推闻渡。
连拒绝都是软腔软调的,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好似遇到了什么很过分的事。
事实上,确实是很过分的事。
不算大的客厅,不算亮的灯光下,高大的男人将瘦弱的少年拥在怀里。
少年叉开腿坐在他的腿上,膝盖跪在布料粗糙的沙发上, 窄腰被男人的大手搂住, 好似能全部覆盖住。
子桑脸上的软肉被闻渡狠狠抵着,鼻尖怼着的地方深深凹进去, 那小块的肉泛白,周围都是红的。
不舒服。
闻渡的大腿好硬, 坐的他屁股疼。
子桑一手拍在闻渡脸上, 另一只手抵着肩膀, 使劲推,腰拱起,想要远离闻渡。
他的脸颊肉被挤得变形,被闻渡炽热的鼻息熏腾,眼睛湿润, 艳红的唇里吐出来的话也是潮湿的:“不要……呜,不要亲了,好疼。”
子桑的屁股只抬起来一点, 就被闻渡搂着腰按了回来。
闻渡猛地偏过头,在子桑耳边喘着粗气,把白皙莹润的耳朵都蒸红了。
他大腿紧绷,子桑丰润的臀肉坐在上面,和子桑这个人一样柔软。
他弓着腰靠在子桑颈窝。
子桑小小的唇珠嘟起,耳朵有一点点痒,他把唇珠抿扁,有点委屈:“我的脸好疼哦。”
和人混熟,子桑藏匿在小角落的骄纵小脾气就上来了:“都怪你,亲的好使劲,感觉脸都要掉了。”
他说着,鼓起一边的腮,想要把闻渡推开。
闻渡一手搂着子桑的腰,一手摩挲着他细腻的后颈,哑着嗓音:“别动。”
他的手慢慢丈量子桑纤细的腰肢。
这么细,好似还没他一个手掌长,还很薄。
他靠在子桑的颈窝,视线下移,可以看到子桑圆润又翘的臀部,他穿着黑色裤子的腿在从下面出来,饱满的臀部在他紧绷的大腿上溢出一些。
到时候,从这里进去,可以把又薄又窄的肚子撑出痕迹来。
但是太薄了,让人担心会不会吃不下,把肚子吃的圆鼓鼓的,只能婆娑着一双泪眼,带着哭音说自己吃不下了。
子桑的腰很敏感,刚刚慌乱之下,他只想着推开闻渡,没什么感觉。
现在,纤细腰被闻渡滚烫的大手覆着,还轻轻在上面摩挲。
子桑轻轻一抖,一股电流从腰椎到耳朵。
耳朵麻麻的。
子桑伸手捂住,声音细细的:“不要摸我,好痒。”-
闻渡缓一会儿,才直起腰。
子桑的皮肤太嫩了,被他吻出来的痕迹还明晃晃的在脸上,比其他地方都要红。
子桑气鼓鼓的偏过头,留着一只白玉似得耳朵对着闻渡:“你亲的我好疼 。”
“而且,”子桑稍稍抬眼偷看闻渡,见人没有生气才接着说:“让你不要亲了你还不听。”
子桑哼哼唧唧的:“不然,下次就不给你亲了。”
闻渡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是被满足后的餍足,他揉了揉子桑被他亲红的那半脸颊:“小气包,别生气了,我下次轻一点亲?”
他轻描淡写的把下一次也预定了。
子桑满意的点点头:“好哦。”
系统:【……】
系统:【笨蛋。】
子桑:O.o
子桑:“系统先生,我听到了哦。”
子桑:“你骂我笨蛋。”
系统:【没有,你听错了。】
【我说的是,可爱。】
子桑:OvO
子桑:“好吧。”
闻渡掐了掐他有肉的脸颊:“怎么这么高兴?”
不能是被他亲的吧。
子桑看他一眼:“不告诉你?”
“好吧,”闻渡耸耸肩:“今天去哪里了?”
子桑抿了抿唇,情绪又落了下来,把今天的事和闻渡说了。
子桑:“她说要对付你。”
他低着头,没看到闻渡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
闻渡揉了揉子桑柔软的头发:“没事,我不会有事的。”
邹依柔能对他下手的只有两件事。
一件是他的工作。
之前他就奇怪,为什么那两个人会突然找到他,还找的位置那么准确,直接在他家楼下。
上来就要钱,手上还有他的黑料,不给就放黑料,还企图道德绑架他。
笑死,他可没有道德。
再说,十四岁辍学算什么黑料,他的老粉都知道,新粉在入粉丝群的时候会被科普。
而且,他在平台当了那么多年大主播,手上早就不缺钱了。
其二,就是子桑。
闻渡低低笑了一声。
她不敢动子桑的。
她的宝贝儿子,“季允”会恨死他的。
季家之前,为了让季允活着,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因为季夫人,钱一大把一大把的出去。
季家表面看着辉煌,其实快要不行了-
子桑还是很担心,他轻轻皱眉:“真的没事吗?”
“没事,”闻渡见他还有些担心,转移他的注意:“要看我直播吗?”
子桑果然被转移注意了,他兴奋的点头:“要!”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玩过游戏。
准确点来说,子桑很少玩游戏,在原来世界也是。
他游戏玩的菜菜的,每次都会被骂拖后腿。
等他开麦委屈的说抱歉时,麦又会诡异的安静,然后队友会争先恐后的帮他挡伤害,敌方听到他开麦后,也不会攻击他。
在游戏结束后,还会一窝蜂的加他的好友。
女生们还好,加上他后只会说好萌好可爱,好软的声音。
而那些男生会发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让他再发几条语音,还要看他照片,要看他的腿,问他处不处。
好奇怪呀,他是男孩子呀。
系统:【给他们看了吗?】
子桑:“怎么可能!他们是谁啊,我为什么要给他们看。”-
他的游戏体验感一直不好,后面就慢慢不玩了。
但是!
闻渡可是游戏主播!
原著作者亲封的技术好!
看闻渡玩游戏,体验感一定很好。
子桑:OvO
闻渡:“先洗个澡。”
去去晦气。
闻渡:“正好我去开直播找游戏。”
“好哦。”子桑从闻渡腿上爬下来,一蹦一跳的翻出睡衣去了浴室。
一个星期没回来,家具上落了一层灰。
闻渡拿抹布和拖把,把家里都打扫一遍,最后扯下床单,换了新的。
浴室里淅淅沥沥,闻渡敲了一下门:“吃东西了没?”
水声渐停,子桑的声音混着水汽一起传出来:“没有诶。”
因为放学早,学校只有午饭。
他刚出校门就被邹依柔派的保镖带去季家,虽然桌子上有小甜点,但是子桑一点也不想吃。
所以,从中午一直到现在,子桑一点东西都没有吃。
子桑扁扁的肚子叫了一声,原本被水汽蒸红的脸现在更红了。
还好周围没有人。
闻渡下楼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些食材,回来做皮蛋瘦肉粥。
粥刚做好的时候,子桑正巧从浴室出来,热气四散。
他皮肤薄,洗完热水澡整个人粉粉嫩嫩的,连膝盖手肘这些容易堆积黑色素的地方,都是粉的。
闻渡盛出一碗粥,抬眼看他:“先吃,吃完开播。”
子桑隔着睡衣揉揉肚子:“好哦。”
粥刚出锅,子桑着急看闻渡玩游戏,直接往嘴里送。
“嘶——”子桑眼泪都出来了:“好烫。”
闻渡按住他的嘴唇:“我看看。”
子桑伸出自己的舌头。
红舌搭在洁白的牙齿上,尖端被烫红了,口腔是深红色的,小小的。
嘴巴张的时间有一点久,子桑有点包不住口水,含含糊糊的问:“好惹嘛?”
闻渡的眸色暗,背着灯神色不清,半响吐出一句:“没事,稍微红了一些。
子桑收回舌头。
他胃小,闻渡盛的多,碗也很大,子桑只喝了半碗就饱了。
闻渡毫不介意的把剩下的喝完。
子桑对此接受良好-
因为子桑在旁边,闻渡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一个比较简单的双人小游戏。
既然要转移子桑的视线,那就彻底一点,让他自己动手玩。
闻渡选的是双人合作小游戏,一个小土人,一个小云人,两个小人物用一个绳子绑在一起。
小土人不能碰到白色的方块,小云人不能碰到褐色的方块,两个小人都不能碰到水,不然要被送到远点。
闻渡介绍了一下基础玩法。
【?】
【门耳这小子和谁说话呢,这么温柔。他经纪人?】
【不可能,门耳这小子哪次和祝哥说话不是拽的二五八万的。】
【不会是……】
【不会是……】
【不会是我老婆吧?】
【不知道,反正我不会和普~通~朋~友~这样说话(冷漠)】
【不知道,反正我不会和普~通~朋~友~这样说话(冷漠)】
【不知道,反正我不会和普~通~朋~友~这样说话(冷漠)】
……
【虽然但是,老婆是谁,我来的晚不知道(挠头)】
【可惜了新人,门耳把老婆出现的那期回放删了。】
【我有录屏,但不给:)】
闻渡不甚在意的看着屏幕,把摄像头对准自己,确保不会漏出子桑。
【!呆!曹贼!还我老婆!】
闻渡勾唇冷笑。
什么你老婆,明明是我老婆-
子桑操控的是小云人。
他不熟悉这个游戏,带着闻渡的小土人横冲直撞,冲进水里。
两个小人尖叫一声,消失在原地。
“哈哈。”子桑被逗笑了,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只露出一双笑眼看闻渡。
糟糕,笑出声了。
虽然小人尖叫很好笑,但是他好像被闻渡拖累死了,然后还笑出声。
但是小人尖叫真的很好笑。
想到小人尖叫的声音,子桑没忍住又笑出声,他另一只手连忙也捂上来。
抬起的手不小心碰到摄像头,整个视角大偏移,对准了子桑。
直播间又是一阵沉默。
【我直接一个,hi 老婆!】
【这就是老婆吗(恍惚),真好看啊(恍惚)】
“怎么了,”闻渡偏头看他:“怎么这样看我?”
子桑眉眼弯弯,见闻渡的表没有不耐烦,才指了指屏幕:“这两个小人的尖叫声好好笑哦。”
“刚刚没听清,”看出来子桑有点小心翼翼,闻渡操纵着小土人带着子桑的小云人,又冲到水里。
两个小人又是一声尖叫,消失在原地。
“哈哈。”子桑又笑出声。
闻渡一脸认真:“确实很好笑。”
子桑也不捂嘴了,整个身体朝前,嘴角牵起,唇珠鼓鼓的。
他穿的是闻渡买的小鱼睡衣,简笔画的小鱼,布料整体是蓝的,很舒服的布料,子桑穿着一点也不磨皮肤。
但是睡衣很宽松,子桑身体向前倾时,领口会往下滑,露出莹白的锁骨,和一点肩头。
脸上有点婴儿肥,眼睛又大又圆,眼尾的颜色粉红,睫毛卷翘,像小时候玩的洋娃娃,上唇比较薄,唇正正中间有一颗鼓鼓的唇珠,下唇丰润,一看就很好亲。
整个人漂漂亮亮的,大概是笑狠了,捂住唇咳嗽了两声,眼尾脸颊粉粉的,眼睛就稍微眯起,漏出一点水光。
看起来香香的,不知道亲起来是不是香香的,嘴巴里面会不会有甜水。
弹幕疯狂刷动。
【这尖叫声真好听!竟然把我老婆逗笑了,重重有赏!】
【这是什么,老婆,亲一口。这是什么,老婆,亲一口X100】
【真搞不懂你们的审美,不就是非常漂亮,非常甜,非常……编不下去了,老婆真好看,老婆,我要当你的狗!】
【wu~(变成猴子)(抢夺旁边猴子的的盒子)(创飞所有和我抢老婆的猴子)(变成180大帅哥)(拿出盒子里的戒指求婚)】
弹幕刷的太快了,子桑正好前倾,没看清弹幕,却看到右下角小窗里的自己。
子桑:OvO
子桑:O.O
子桑:O.o
他拉着闻渡的手臂:“你的摄像头把我录进去了,会不会出事啊?”
现在天气转冷,对闻渡这种体温高的人来说,天气刚刚好。
但是对于子桑来说,晚上就有些冷了,但是衣服穿多了又不舒服,闻渡早早就开了空调。
开空调对闻渡来说其实有点热,他只穿了一件无袖背心,紧贴着自己的身躯,胸肌腹肌鲨鱼线一览无余,露出来的手臂肱二头肌很结实。
子桑白皙的手搭在闻渡的胳膊上。
闻渡不算黑,放在人群中也是能算的上白的存在,但是子桑的手一放上去,就显现相出色差来了。
子桑太白了,对比之下,闻渡便没有那么白,甚至有一点黑。
【门耳,和老婆还是有点肤色差体型差的(严肃)】
【老婆这个体格,门耳这个体格,我说实话,门耳能把老婆抱起来*******】
【楼上说了什么被屏蔽了?】
【嘿嘿嘿,好嗑爱嗑,嘿嘿嘿。】
闻渡一打眼就到了这些评论,拉着子桑的衣领,把他拉回座位坐好。
闻渡示意管理员把几个开黄腔的踢出去,又把几个很活跃的禁言五分钟,才一本正经的说:“会被看直播的人举报水时长。”
当然是,会有更多人觊觎他的宝贝。
【?门耳,你别以为我平时不说话就是好惹的(撸袖子)】
【前面忘了,中间忘了,后面忘了,反正我是童脸狼,V我五十镇住我。】
【我就不会说会被人举报,可能是和我的家教有关吧:)】
子桑眨眨眼睛,手还放在闻渡手臂上:“好哦。”
闻渡把摄像头对准自己英俊的脸。
他开播的时候,一般会把手机静音,手机现在在旁边震动。
子桑捏了捏他的手臂:“闻渡,有人给你发信息。”
闻渡拿起来看了一眼,单手回复一句就关上了。
子桑猫猫探头:“是谁啊。”
闻渡看他轻笑:“骚扰短信。”
子桑:“好哦。”
这段对话一字不落的从直播间传了出去。
符听南嘴里叼着一根快燃尽的烟,站在子桑家楼底下,低着头看着闻渡的直播间。
夜风一吹,长长的烟蒂直接掉在屏幕里闻渡的脸上。
第29章
符听南淡漠的将烟灰擦掉, 屏幕里又出现子桑的脸,小小的,白的好似能发光。
说话时, 嘴巴一张一合,能看到里面柔软的舌。
不知道在说什么,想亲。
子桑看起来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一点点湿,穿着睡衣,浑身上下肯定香香的,嘴巴里一定也是香香的。
嘴唇看起来就很好亲,亲的时候,可以伸到很里面, 吸吮他的舌, 或者轻轻咬他的舌头。
到时候,子桑一定会哭着看着他, 说不要亲了,自己疼。
符听南把烟头捻灭, 屏幕里的子桑被人拽回去, 直播间切换到闻渡的脸, 接着,闻渡看了他的信息,说是骚扰短信。
他抬头看向这栋楼唯一亮着的窗户,左脸隐隐作痛,嘴角青了一块。
闻渡打的。
他该打。
他不应该晚到, 明明之前一直提前到,只有今天晚了几分钟,结果子桑就不见了。
他原先以为是闻渡把子桑接走, 联系了才知道闻渡忙着处理事情,根本没有时间了,他当时就报警了。
闻渡也赶到警察局,见面第一件事是一拳把他撂在地上,然后扯着他的衣角:“子桑要是出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符听南就躺在地上。
不用闻渡出手,他自己就不会放过自己-
符听南留在警察局看监控,闻渡则去子桑常去的地方找。
最后,符听南在监控里看到子桑被两三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带上一辆车。
监控的画面不算清晰,看不清子桑的脸,那一小块像素低着头,细细的抖了一下,然后小步小步跟着那三个黑衣人。
符听南盯着那个车牌,缓缓吐出一口气。
技术人员切换着技术跟着那辆车,一直到车驶进季家的别墅,在出来,把子桑放在离家不远的小路上。
季家。
符听南眸色暗了下来,幽绿色的眼睛居然有点亮,像是黑夜中的狼-
符听南把录屏的那一段子桑出镜的视频保存下来,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点上,烟头在黑夜里发出猩红的一点-
第二天,子桑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他坐起来,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宽大的衣服滑落,露出圆润还透着粉的肩头,腰臀自有一抹弧度,衣服层层叠叠的堆在上面。
昨天的小游戏真的很好玩,是子桑来这个世界最开心的一个晚上,他没打住,拉着闻渡玩到凌晨,困得直点头。
子桑又打了一个哈欠:“好困哦,谁啊。”
闻渡带着水汽从浴室出来:“我去看看。”
外面,是闻渡没想到的人。
子桑的父母重重的敲着门,见人打开门才收回手。
闻渡靠着门:“怎么是你们?”
他还以为他们死外面了。
叶父叶母倒是没有不好意思,直接说:“我们俩要去旅游,桑桑这孩子也要去,你说他都高三了,还要去旅游,这能行吗?”
叶母:“我们就给了他点钱,让他自己去外面住。”
叶父接口:“对,但是他没带手机,我们不知道他去哪里了,闻小子你知道吗?”
“不熟,”闻渡冷着张脸看他们漏洞百出的找理由:“你们,怎么、不在外面旅游一辈子。”
闻渡原本想说一些恶毒的话,余光看到子桑朝这边走过来,紧急避险,换了一个说辞。
今天不上学,而且现在还早,子桑不知道闻渡为什么早起洗澡,但是他还想多睡一会。
他把自己团吧团吧塞进被子里,眼睛还没完全合上,就被系统叫起来了。
【外面是你的父母。】
子桑反驳:“不是我父母。”
他的父母一定不是这样的!
系统从善如流:【原身父母在外面。】
子桑强制起床,正好听见了原身父母的一番话。
他垂下眼睫,落下的阴影像一只小蝴蝶。
果然很讨厌。
对原身那么狠心,甚至都不愿意想一个好一点的理由。
子桑慢吞吞的走过来:“我在这。”
叶母先是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子桑,见人穿的整齐才说:“考的怎么样?”
子桑还是慢吞吞的走到闻渡旁边,拽着他的衣角:“考了第一。”
叶母原本还有些冷的脸一下子笑开了:“我就知道我们桑桑厉害。”
“是不是看到了妈妈给你留的纸条?”
说着,叶母要去拉子桑,被子桑轻飘飘的躲开。
子桑没看到什么纸条,就连当初原身父母出去,把他赶到外面,连钥匙也没留的事都是闻渡告诉他的。
他抬头看了眼闻渡。
闻渡只是扯了下嘴角,嘴唇蠕动:“神经。”
子桑考了第一这件事,很大程度的满足了叶父叶母的虚荣心,他们不在意子桑躲开他们的手,笑的见牙不见眼:“爸爸妈妈带你出去吃东西?”
子桑:“不要。”
“好好好,”叶父叶母看子桑一脸困意:“爸爸妈妈先回家收拾一下,你在闻小子家睡醒回来?”
说完,也没问子桑的意思,转身毫不在意的掏出新钥匙。
门里传出叶父叶母的声音。
叶母:“我早就说了,这招管用,你看桑桑的排名又上来了吧?”
叶父:“是是是。”-
子桑再不愿意回去,在系统的要求下还是回去了。
谢争新伤旧伤要在医院里住起码两个月,季燃、闻渡、符听南像是约好了一同消失,两个月子桑见几个人次数屈指可数。
十二月份气温已经很低了,还下了一场大雪,子桑怕冷,穿了很多。
他在这个世界的第四次考试结束,他收拾好自己的草稿纸和笔准备去医院接谢争。
病房里二十四小时开着空调,子桑到的时候,谢争已经收拾好了。
“谢争,”子桑把门开了个小缝,挤进来:“我来了。”
今天真的很冷,子桑里三层外三层的穿了很多,马甲外面套白色的羽绒服,帽子上还有一圈白色的绒毛。
子桑把自己被风吹白的脸埋在绒毛里,一时不知道哪个更白。
子桑把自己裹的胖胖的,圆圆的,像一只白色的毛绒小鸡仔。
谢争把手上的奶茶递给他:“护士听说你要来,让我交给你。”
他看了眼标签:“全糖,热的。”
子桑:“好哦好哦。”
病房里的温度很高,子桑脱下羽绒服,露出里面的马甲和毛衣。
他接过奶茶,还没回温的手指被烫的蜷缩了一下,指尖粉粉。
谢争握住他的手:“这么凉。”
他把子桑的手捧在手心,放到嘴边,眼睫低垂,很温柔。
子桑左看看右看看:“主角受好温柔,主角攻有福了。”
热气吹到子桑的指尖,他的手指在谢争手里蜷缩,蹭过谢争的手掌。
子桑咬着吸管:“谢争,你爸爸……”
谢争一眼就看出子桑在想什么:“判了。”
原本只有故意伤害这个罪名,医院的的监控拍清清楚楚,就算是他握着谢茂才得手捅的自己又怎么样?
监控拍到的可是谢茂才捅的他,他只是伸手挡了两下。
后面,又有人呈上了谢茂才强/.奸的证据,女方请的律师很厉害,直接把谢茂才送了进去。
谢争敛去眼中沉思,拿上自己不多的东西:“走吧。”
他们去办理了退院手续,路过大厅时,突然被叫住了:“小争?”
谢争顿住脚步,朝那边看去。
子桑也跟着看去,医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头发有些凌乱,身上全是雪,看到视线放在谢争的脸上,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小争,我去找过你啊,小争,我是妈妈。”
她当初受不了谢茂才得家/.暴,想了很久才离开,谢茂才不会打谢争,但是会打死她。
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她一分钱也没有,宁愿饿死在外面也不想被谢茂才打。
她可以在外面受苦,饿死,但是谢争不行,索性谢茂才不打谢争,她可以把谢争放在这里,等以后有钱了再来接。
后面,她结婚了,有钱有时间,生活稳定,再来找谢争时,谢茂才已经带着谢争搬家了,还转了学。
她这些年找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找到。
没想到今天被车撞了一下来医院遇到了。
她眼里含着泪水:“小争,我是妈妈,我是妈妈啊。”
谢争嘴唇蠕动一下。
“妈妈!”旁边有个小孩直接冲了过来。
女人下意识搂住,在抬眼时已经不见谢争身影,顿时崩溃大哭。
小孩扯了扯女人的衣服,也带了哭腔:“妈妈你怎么了?”
女人哽咽:“妈妈刚刚看到你哥哥了。”-
子桑小心翼翼的偷瞄谢争的脸色。
谢争偏头看他:“怎么了?”
子桑指了指后面。
谢争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握着子桑的手放在自己的空袋里,两人站在路边等车:“我没事,我已经很久没看过她了,没事。”
子桑不知道怎么安慰谢争,只好低着头看地上的雪。
他想,谢争一定很想自己的妈妈,就像自己很想自己的哥哥。
他不过是小半年没看到自己的哥哥就非常想念,而谢争快十年没见到他的妈妈了-
两人先去的子桑家。
临到这个时候,天上居然又下了毛毛细雪。
子桑没带帽子,发丝上落了不少雪。
子桑在被系统绑定前,住的城市偏南方,很少下雪,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路边堆了一层厚厚的雪。
子桑一脚踩进去,那雪的厚度竟然能到他小腿肚。
把腿拔出来时,还扑扑朔朔的掉了一层雪渣。
子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悄悄挣开谢争的手,一扭头,整个人直接跳进雪里,倒在雪上,扬起小小的雪花。
像是大地返赠给天空的礼物。
昏黄的路灯洒在子桑的脸上,能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他的眼镜已经被自己扯掉了,露出弯弯的眉眼,嘴角扯起,唇珠鼓鼓,雪白的脸颊因为激动泛起一层红。
子桑:“哈哈,好玩。”
他说着,扬起一把雪,朝谢争脸上扔去。
雪轻飘飘的砸到谢争脸上,挂在他的睫毛,鼻梁,嘴角。
谢争也笑。
子桑被人像拔萝卜一样从雪里拔出来,闻渡拍拍他脑袋上的雪:“在上面就看到你了。”
子桑笑着扑进他怀里:“闻渡哥哥!”
闻渡稳稳接住他:“怎么了,小粘包。”
子桑仰头看他:“这两个月,你的事解决好了吗?”
闻渡挑挑眉:“好了。”
判了。
子桑抿了抿唇,想起书房那张写满公式的草稿纸:“你还想上学吗?”
闻渡愣了一下,反问:“你,想让我去上学吗?”
子桑点点头:“你来我们学校,我们就可以做同学啦!”
闻渡想起之前自己退学的场景,他们老师没让他退,而是保留了学籍。
现在,应该……
也能上。
他点点头。
子桑又笑了,趁闻渡不注意,抓了一把雪放到闻渡领口里。
闻渡被冻得倒吸一口凉气。
难得放假,明天不上课,子桑没着急回家,琢磨着在地上堆一个雪人。
“子桑!”季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子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被人一把拥在了怀里。
“!”子桑震惊的转头:“你也回来了!”
季燃蹭了蹭他的脖颈,深吸他的香气:“以后都不会在走了。”
上次他妈威胁子桑,他被他妈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后来逃出去遇到了符听南,才知道的这件事情。
符听南的的父亲有1/4的法国血统,母亲是中国人,他随母姓,父母二人住在国外,在国外有势力。
季燃和符听南达成协议,符听南的父母,想在国内立足脚跟,这情况一出,正好找季家,季燃在内部出力,直接搞垮了资金链。
季父季母抛股,被季燃收购,迅速掌握公司话语权,和符听南的父母抗衡,最终达成合作。
早在季燃知道,自己是因为死去的哥哥才出生时,就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玩股票。
子桑听完系统介绍,直接呆住了:“这就是主角攻的实力吗?”
“好厉害。”
符听南从一边走过来:“是要堆雪人吗?”
子桑的手都被冻红了,一边说一边比划:“我要堆一个大大的雪人!”
符听南:“我帮你。”
季燃:“让开,我来。”
闻渡把他们俩都推开:“还是我来吧,我弟弟。”
谢争悄悄靠近子桑,示意他看向自己的手,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雪人:“给你。”
第30章
说是小雪人, 其实就是两个小雪球堆在一起,胳膊是枯败细小的树枝,没有眼睛和鼻子。
但是小雪人圆鼓鼓的, 子桑觉得很可爱。
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细白的手指,泛着粉的指尖轻轻戳了戳小雪人的脑袋。
“吧唧——”
不是很稳的小雪人的脑袋从身体上掉了下来,在谢争的手上滚了两圈,掉到雪里。
子桑的手蹲在原地,呆愣愣的看着那个滚在雪里不见的脑袋,睫毛颤了一下,偏过头看向谢争:“这个,算小雪人碰瓷我吗?”
天上下了毛毛细雪,落在子桑的发丝发梢, 剪过又长长的刘海微微向两边分开, 卷翘的睫毛上是快要化的雪,鼻尖冻的红红的, 嘴巴一张一合,便会呵出热气。
像是夜晚森林升起的一场雾, 待雾散去后, 露出一张美人面, 就那么怯生生的看着所有人,吸引路过的人过去。
但是却怎么也靠不进,因为他们之间总是隔着这一场雾。
谢争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笑着说:“是,小雪人碰瓷你。”
头发太长了, 发梢有点扎眼睛,子桑吹了口气。
头发丝向上飞起又落下,他闭上一只眼睛。
季燃从后面过来:“头发扎到眼睛了吗?”
子桑伸手把头发往两边拨开:“有点痛。”
季燃生疏的撩起子桑的刘海, 从手腕处拿出一个草莓皮筋扎了起来。
子桑俏生生的,全部小脸都露了出来,眼尾小脸和唇都被冻的红红的,头发在头顶扎成一个小揪揪。
季燃最后调试了一下,确保不会太紧让子桑难受:“好了。”
子桑伸手摸了摸,摸到是有些不平整的东西,想了想:“是那天的小草莓吗?”
那天季燃买了新的头绳,顺手把这个小草莓收了起来,买了新的还给那个女生。
季燃应了声,他保存了很久,后来被他妈发现才让他妈知道他喜欢子桑的-
子桑想堆的雪人有点大,五个人五双手,堆起来歪七扭八的。
子桑从旁边折了两个败枝,用力的查到雪人的身体里充当手臂。
他摸了摸雪人光滑的脑袋,唇珠鼓鼓的:“还少一双眼睛。”
闻渡穿的是黑色长款大衣,趁的他整个人宽肩窄腰,身材比例极好,袖口加衣襟,一共有六个纽扣。
子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闻渡好笑的看着他:“想要我的纽扣?”
子桑点头,头上的小揪揪随着他的动作一蹦一跳。
或许是要别人身上的纽扣不好意思,他小心翼翼的看着闻渡:“可以吗?”
闻渡张开双手:“当然可以啊,桑桑宝宝,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他的手拨弄袖口,嘴角带笑:“这件衣服我很喜欢,我不舍得自己拔。”
“宝宝可以自己取吗?”
他说“宝宝”这两个字的时候,声线压得很低,从唇齿间挤出来的,缱绻又暧昧。
“好哦。”
子桑握住闻渡的手,扯了扯纽扣,发现行不通。
他张开嘴,依稀可以看见洁白的牙齿,想要去咬钮扣。
季燃从后面捂住他的嘴,小麦色的大手直接遮住半张莹白的小脸,只露出眼睛。
季燃站在子桑身后,好似能把他整个人拥在怀里,皮笑肉不笑:“反正都是要扯的,我不心疼,我来。”
他伸手。
闻渡像是见到了什么脏东西,往后退了两步,顺手把子桑从季燃怀里拉出来。
子桑的皮肤薄,细看甚至可以看到皮下的毛细血管,被季燃捂过的地方,有些泛红。
气氛有点不对。
他夹在两个男人之间,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闻渡对其他人可没有好脸色,扯着嘴角:“我自己来。”
他伸手扯住袖口的两个纽扣。
子桑还没有反应过来,纽扣已经递到他眼前。
五位数的大衣毁了,闻渡也不心疼,看着子桑捏着纽扣往雪人脑袋上怼。
子桑把眼睛摆摆正,欣赏的看着面前的雪人。
虽然歪七扭八的,但是很满意。
他雀跃的对闻渡说:“哥哥,帮我拍照。”
闻渡掏出手机,符听南抢先一步:“我来吧,”他看向其他人:“我学过摄影。”
季燃就慢了下来,磨了磨后槽牙。
谢争走到子桑旁边:“那你拍照技术一定很好吧?”
“可以帮我和子桑拍一张吗。”他扯了扯子桑的袖子。
子桑竟从身高185的谢争脸上看到了讨好的意味,他想起谢争的经历,心软软:“那我们一起拍。”
符听南:“我……”
子桑歪歪头看他:“不可以吗?”
就是笃定了自己会心软。
符听南轻叹:“可以,当然可以。”
最后他帮子桑和每个人都拍了照片,自己也合了一张。
符听南:“……”
子桑满意的翻照片。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落到几人头发上像是白了头。
子桑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好晚了,回家吧。”
其他几人当然知道很晚了,他们目光贪婪的看向子桑,贪心的想要多待一会儿。
但是视线的主人想要回家,只好遗憾地收回视线等待下次。
季燃:“再见。”
他已经掌握了季家的话语权,没有人能够拘束他,让他成为谁。
他现在很自由……
可以去上课了。
谢争拎起放在一旁的东西,低垂眉眼:“再见。”
他的父亲已经进去了,没有人会威胁他的前程,母亲过得也很好,还有一个孩子。
符听南也对他说再见。
他摩挲口袋里的手机,那里有很多子桑的照片。
他的缪斯。
子桑一一回应,最后在家门口和闻渡道别:“再见啦,闻渡哥哥早点睡。”
闻渡一愣:“这么近还说再见?”
他失笑:“再见,桑桑宝贝。”
今夜的电路或许出了些问题,路灯整晚都没暗过。
雪人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
【卷一提前完结,宿主脱离世界……】
【……滋……】
【检测主角受有自我毁灭行为……】
子桑再一睁眼,身处一条小巷。
周围孩童打闹着从他身边经过。
子桑小心避让:“系统先生,这就是下一个世界吗?”
“可是你还没有介绍背景唉。”
系统沉默一会儿:【检测主角受幼年时有自杀行为,自杀成功会导致整个世界线崩坏。】
【总部派你来开导主角受。】
第一次听系统先生说这么多话,子桑有点愣愣的,他身上穿的还是死时的衣服。
学校话剧社一个饰演恶毒配角的女生突然演不了了,话剧社请他帮忙出演。
可他是男孩子,就拒绝了。
后来电话剧社实在找不到人,子桑才没忍住答应。
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子桑拿到衣服时还是羞红了脸。
无他,衣服太露了。
前胸是黑色的布料,几根绳子交叉,绕过锁骨和后背,露了一大片。
下面两根绳子绕细窄的小肚子一圈,连接裤子。
正常的宽松南瓜裤下面是到大腿的黑色丝袜,两根带子连接上面的腿环,紧紧的勒进大腿肉里。
再往下是一双黑色粗高跟,走路间隐隐可以看见红色的鞋底。
系统:【……】
怪不得腿环穿的如此轻松。
子桑脸上热气蒸腾,还好这个角色的外面还会套一件斗篷。
巨大的斗篷把他整个人都盖住,只会在角色坐着,用高跟鞋踩人脸的时候,才会微微敞开,露出被黑丝包裹的腿。
宽松的南瓜裤也会在绸缎似的皮肉上下滑,看看在最饱满的地方卡住。
只能看到半抹粉白的圆润,卡住的地方又十分巧妙,直勾人视线-
子桑扯了扯斗篷,遮住自己的身躯,又往旁边站了站。
一只小猫从围栏上跳了下来,穿过他的身体,稳稳落在阳光下,呜咪呜咪的舔着自己的爪子。
子桑:“我现在是灵魂状态?”
系统:【是。】
【宿主不属于这个时间线,只有主角受能看到您。】
子桑:“好哦。”-
小巷只有外面有阳光,越往里面走越潮湿,墙角和小路的砖上都长着青苔,电线杆上几乎全是男科医院和开锁的小广告,撕了贴,贴了撕,一层叠着一层。
这里透不进阳光,阴冷,见到的人嘴里几乎都叼着烟。
子桑走一半才发现这不是谢争家的路。
系统:【主角受搬过一次家。】
它指了一下谢争现在住的地方。
子桑跟着系统的指示,气喘吁吁的爬到顶层,正巧看见拿着刀对自己比划的小谢争,情急之下,他大喊:“谢争!”
小谢争抬眼看他。
小谢争看着才七八岁,眼眸黑沉沉的。
子桑怔愣。
小谢争仰头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穿着斗篷衣服的人,阳光在他身后形成光晕,好刺眼:“你是谁?”
子桑慢慢靠近:“我叫子桑。”
太阳缓慢上移至子桑头顶,小谢争眯了眯眼,才看清眼前人的面庞。
任务完成,脱离原主,子桑的头发恢复原本的长度,细碎的刘海搭在眉毛上,发稍微卷,眼睛又大又亮,鼻尖小巧挺翘,雪面粉颊。
或许是担心他,鼓鼓的唇珠抿的扁扁的,一双眼睛盯着他手中的刀,眉毛轻皱。
太阳的光晕在他头顶。
小谢争:“你是天使嘛?”
就像妈妈故事里的天使。
子桑害怕他捅自己,眼睛顶紧盯着他手中的刀,也没听清说什么,囫囵的应着。
小谢争又问:“只是我的?”
子桑:“嗯嗯。”
小谢争“哐”一声,把刀扔了。
子桑吓了一跳。
小谢争看他。
胆子好小。
年轻些的谢茂才从楼梯口过来,嘴里咒骂:“妈的又输钱了,娘们也跑了,等那娘们回来老子就让她接客换钱!”
这个时候的谢茂才就是酒鬼,醉醺醺的扒锅盖,想要吃饭,见锅里什么都没有,一脚踹向小谢争:“娘们跑了,小兔崽子还欺负人。”
子桑想上去挡却忘了自己,现在是灵魂状态,谢茂才直接穿过他把小谢争踹倒。
小谢争躺在地上,眉头也没皱。
谢茂才骂骂咧咧回房睡觉。
小谢争这才爬起来,又看向子桑:“别人看不见你?”
子桑看他小小的身子上沾满灰:“嗯。”
小谢争忽然笑了:“我妈妈离开了,你说她会过得怎么样呢?”
子桑想了想,很认真的说:“你妈妈刚离开的那段时间过得不好,后面遇到了很好的人,结婚生子,再然后回来接你,但是你们搬家了。”
小谢争又笑,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好的,子桑哥哥。”
小谢争:“这几天,哥哥只跟着我吗?”
子桑,就是为他来的-
接下来几天,子桑都跟着小谢争。
他看到谢争在谢茂才喝酒回来后,从顶楼推了盆盆栽,差点砸到谢茂才的头上。
在谢茂才喝的烂醉,上楼时在楼梯上泼水,谢茂才一脚踩上去摔了个狗吃屎,胳膊都断了。
最后小谢争告诉谢茂才打牌的赌场说谢茂才有很多钱。
赌场的人联合出老千,骗光了谢茂才所有的钱。
谢茂才认为这块风水不好,输钱又差点没命。
正巧城西开了家新赌场,谢茂才准备带小谢争去那。
临走前,小谢争拉着子桑的斗篷:“子桑哥哥,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子桑很认真的说:“10年后。”
10年后,自己18岁,上高三。
小谢争松了口气:“哥哥,低下点。”
“?”
子桑听话低头。
小谢争顺势亲了一口:“10年后见,子桑哥哥。”
——
【1.夺回年级第一。】
【已完成。】
【评分A+】
【2.给主角攻受下绊子,让他们不顺心。】
【已完成。】
【评分S+】
系统:【……?】
怎么完成的?
如果是主角攻受见面恨不得将对方抡死的那种不顺心,那真是【S+】级别的。
【剧情完整度60%,人设偏离60%。】
【请宿主下个世界认真扮演。】
【奖励已发放。】
【积分:11000+
特殊道具:无。】
子桑:……?
他还没来得及问自己的【时光回溯卷】和后面两个任务的奖励去哪了,整个人眼前一黑。
——
酒吧包厢的灯光绚烂闪烁,包厢正中间的舞池,几个穿着性感的人在跳舞。
包厢内吵闹,有人借喝酒的空隙看向昏暗的角落,闪烁的灯光没遮住那人靡丽的皮肉。
来酒吧还敢穿短裤,那短裤边卡在大腿根,勒出一道红痕。
在雪白绸缎似的皮肉上,呈现出别样的美,能勾出心里最深的欲。
偶然一束灯光扫过去,那人就会眯起比露水还湿的眼睛,眉头不适的轻皱,嘴也瘪着,一副委屈的模样-
子桑双腿乖乖并拢地靠在沙发里,周围吵闹喧嚣,灯光晃眼还有浓重的酒气,他不适的皱皱鼻子,全神贯注的听系统介绍背景。
【你在这个世界的人设是恶毒炮灰,仗着家世作天作地,欺男霸男……】
子桑举手打断:“系统先生,我是直男。”
系统看了眼他仰着的小脸,选择继续介绍背景。
【在家族的一次活动中,你看到了清冷出尘的主角受,你从来没见过这种类型,起了很强烈的征服欲。】
【你对他死缠烂打,但主角受从没有正眼看过你,于是你对主角受唯一正眼相待的主角攻产生浓烈嫉妒的情感,设计害死了主角攻。】
【现在是你杀死主角攻的第三天。】
【你的人设是恶毒作精炮灰。】
【任务很简单,骚扰主角受直至下线。】
“系统先生,”子桑颤颤巍巍:“主角攻……被原主害死了?”
死了还是主角攻……
系统:【这是灵异世界。】
子桑:“!”
子桑:T.T
他在听主角攻被原主害死的时候,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
子桑脸上血色尽褪,连红润的唇此刻都苍白无比。
他最怕鬼了。
在他的认知里,鬼阴湿黏腻,又无处不在,让人后脊发凉。
他咬住下唇,苍白的唇上只有被咬的那一点是红的。
子桑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原主欺男霸男……”
【对,】系统知道子桑在想什么:【你是炮灰攻。】
子桑的脸稍微回了点血色,只是声音有点虚:“对,我是攻!”
说着,还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
子桑:OvO
系统:【……】
直男真是一群奇怪的生物。
问他们是直是弯时,保证是直的。
但问他们是0是1时,身份直接跳到1-
旁边的沙发凹下去一块,把子桑微微挺起。
子桑抬眼看去。
高大的男人举着酒杯坐在他旁边,一只手放在他后面的沙发靠背上,翘着二郎腿:“放松郁少,我们谁都知道顾琛白不是你害死的。”
他转移话题很快:“来玩啊,我们都在等你。”
子桑先是往那边看了一眼,一桌人对着他乱叫:“郁少,来玩啊。”
他倏地收回眼,脾气很大:“就你长嘴会说话,顾琛白自己命不好,怎么能怪我!”
他穿着小皮鞋的脚直接蹬在段向南腿上,在裤子上踩出灰扑扑的痕迹,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他-
子桑从小到大没恶毒过,此时也是跟着之前看的电视剧学的。
薄薄的眼皮掀起,睫毛卷翘,嘴角也勾出了冷笑的弧度,上唇中间有一颗小小的唇珠。
之前怎么没发现郁子桑这么好看?
之前的样貌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人是低级的愚蠢,恶毒的心思和算计写在脸上。
大家族的继承人是个没脑子的花瓶。
不,现在才是花瓶。
之前,充其算草包。
还会瞪人了,自以为凶狠,其实……
段向南磨了磨后槽牙。
骚/.死了。
他大手直接握住子桑蹬他的那只脚踝:“岑朝云今天也在,你知道的。”
平时常说的话,如今却无端让人不爽。
段向南拇指摸过子桑莹白细润的小腿:“你被顾琛白的死亡吓到了,待在这里休息也行。”
子桑遵循人设,又瞪了段向南一脚:“你在说什么胡话,顾琛白死不死的哪有岑朝云重要,我当然要去!”
说完这句话,子桑突然感觉温度骤降,尤其是后颈的地方,冷冰冰的,冷到骨头里。
他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喷嚏:“嘶,好冷。”
子桑颐指气使:“喂,段向南,把你的外套给我。”
“冷?”段向南挑眉。
今天三十九度的高温,即使室内开了空调,也不到冷的程度。
但他看子桑冷的打了个寒颤,刚对他发脾气时才红起来的脸又变得苍白。
他抬手关了空调,又让服务员去他常住的房间拿了外套递给子桑。
子桑披上外套才觉得好一点,他收回放在段向南大腿上的腿:“走吧,和朝云玩游戏。”
说罢,他起身朝包厢中间走去。
他可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岑朝云太难约了,他每次都约不出来。
这次是他爸帮他约的,写了请柬,岑朝云不来赴约,郁家会让他在A市呆不下去。
是有些仗势欺人,不过……
那又怎么样呢?
谁让他们郁家有权有势,而他郁子桑,又是家中最宠爱的独子呢-
包厢中间的灯光更加晃眼,子桑的眼前白一块、绿一块、红一块的,他不耐烦的吩咐:“关掉,晃我眼睛了。”
几乎是他话落下的一瞬间,包厢的灯光变成正常的、冷白的光。
在这束光线下,子桑显得更加好看。
整张脸浓稠艳丽,嘴唇刚刚自己咬了下,红肿,像是被人含在嘴里细细亲过,一点点啄吻。
身上穿着宽大碍眼不属于自己的衣服,直接把短裤遮住,好似里面什么也没穿,勾人妖精似的露出一双又长又直的腿。在灯光下,莹润的如上等瓷器。
四周传来吞咽的声音。
子桑更加嫌恶的皱眉:“恶心死了。”
“把岑朝云旁边的位置换给我。”
立刻有人接话:“郁少,我们哪敢坐岑朝云旁边啊,”那人指了指:“您瞧,都给您留着呢。”
子桑掀起薄薄的眼皮,扫视圆桌周围十几个人,一眼便看到了单独沙发上的岑朝云。
只有自己坐在一张沙发,好似被人孤立了。
事实上。
他确实被人孤立了。
仗着一副好的皮囊,永远摆出一副没有表情的死人脸,被郁少看上一跃和他们平起平坐。
还不领情,几次三番让郁少下不来台。
他们自与上流社会,但和郁少比还差一点-
子桑一屁股拍在岑朝云身边,浓郁的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
岑朝云皱了皱眉,往旁边挪。
阶级不同,他和这群二世祖玩不到一起。
子桑把请柬放在桌子上,一双眼睛看向岑朝云:“过来。”
岑朝云沉默半响,还是往子桑那边挪。
“嘁。”段向南从沙发后面绕过来,坐在子桑的另一边,手搭在子桑身后面的沙发上:“那么不情愿,不也还是来了?”
岑朝云呼吸间全是子桑身上浓稠的香气:“我也没见过段少那么会变脸的人。”
上一秒还厌烦着,下一秒恨不得把人拥进自己的血肉里-
子桑没听懂,他一把捂住段向南的嘴:“不许和朝云说话。”
“知道了。”段向南的薄唇擦过他的手心。
“咦,”子桑在段向南身上蹭了蹭:“恶心。”
段向南低笑-
子桑看了眼桌子:“玩什么。”
段向南:“真心话大冒险。”
有人把喝完的酒瓶放到桌子上:“瓶口朝谁,谁就受惩罚。”
前几轮一直转不到子桑,他无聊的拉过果盘递给岑朝云:“朝云,你吃。”
说来也怪,子桑原本很冷,但是一坐到岑朝云的旁边,那股冷意就慢慢消散了。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段向南搭在身后的手捂住嘴巴,把他的头挪正。
子桑:“!”
脏不脏啊!
子桑:“呸呸呸,干什么呀你,我和朝云说话呢。”
他扒拉段向南的手,又觉得热,直接把外套扔进段向南的怀里。
段向南接住衣服,指了指桌子。
绿色的瓶口对准他。
段向南:“到你了。”
子桑不想玩那么大的,想简单一点:“真……”
系统跟着他说:【OOC……】
子桑:“大冒险!”
系统沉默。
子桑:O.O-
子桑对面的人从大冒险的牌堆里抽了一张,狗腿的递给子桑:“郁少,您请。”
子桑:“哦。”
他慢吞吞的伸出手,如玉般的手指接过卡片。
【罚酒三杯。】
下面小字。
【由惩罚人左手边喂。】
周围不知道谁在叹气,像是很可惜。
这张牌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连没喝过酒的子桑看到一桌空掉的酒瓶后,也觉得三杯酒不算什么-
子桑的左手边是段向南,他已经把酒倒好了。
橙黄的液体冒着气泡,白色的泡沫攀着杯壁往上爬,再慢慢溢出。
段向南端着酒杯举到他面前。
子桑好奇小猫似的嗅了嗅,又用舌尖舔了一点点。
唔……
有点苦。
但是可以喝。
他扒着段向南的手,嘴巴印在杯壁。
段向南的视角,可以看到子桑吞咽的喉。
喝个酒都这么…
这么勾人。
他又倒了第二杯。
第二杯喝完,子桑已经有点上脸了。
段向南又到了第三杯。
子桑的眼睛已经迷离了,他的视线放在面前的酒上,雪面粉颊。
众人的视线放在他身上。
很明显,子桑已经喝醉了。
灯光很直白,子桑坐在两个男人中间,上半身往左边稍侧。
左边的高大男人将酒杯举得很高,小美人喝醉了,手软绵绵的搭在男人宽大且分明的手腕处,他想让男人的酒杯往下,却使不上力气,只能仰头去接。
饱满丰润的嘴唇印在透明玻璃杯上,唇肉被挤压,周围的温度又降了下来。
酒杯倾斜的角度太大,子桑的吞咽速度没有那么快,太多的酒便顺着他的嘴角滑落。
顺着仰起的、喉结小巧的脖颈,流到衣襟里,也许会滴落到大腿上。
他的腰弓着,曲线一览无余,两边的男人穿的都是黑色的裤子,子桑的腿白的刺眼-
子桑喝完最后一口,呜咽一声:“你要呛死我吗?”
他整张脸都红了,眼睛湿润润的,嘴巴亮晶晶,下巴、脖颈、前襟全都是酒。
段向南把酒杯放下,视线从每个人身上扫过,接触到他视线的人都慌乱的不敢看子桑。
脾气还和以前一样大。
他低头,又看到了裤子上两个灰扑扑的脚印。
比以前还大-
剩下的人被段向南的视线警告过后,也不敢直视子桑,没见过他最后的样子。
众人没滋没味儿的接着玩,直到最后一轮,瓶子最终停在子桑面前。
现场的气氛又一次升高。
而当事人顶着红红的脸发呆,直到被段向南碰了一下,才慢吞吞看他:“怎么了。”
“又到你了。”
“啊?”子桑慢吞吞的伸手去够大冒险的牌:“哦。”
他把牌翻开。
【和下一个人接吻三分钟。】
子桑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嘴巴嗫嚅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少人想帮他转酒瓶。
段向南握着酒瓶,似笑非笑:“我来转。”
像他们这种玩了很久的,会有经验和技巧,想让瓶子停哪,瓶子就会停哪。
这张牌估计是牌堆里最后一张,特地留给子桑的。
酒瓶飞速转动,最后慢慢向段向南停住。
子桑眨了眨眼,按住瓶口对准岑朝云,他还记得自己的人设和任务:“我,我要和朝云亲。”
亲、亲主角受……
被不喜欢的人亲了,应该算骚扰吧。
他趁段向南不注意,直接跨到岑朝云的腿上,朝他撞去。
岑朝云对这些活动不感兴趣,好不容易熬到可以走的时候,旁边的少爷居然把瓶口对准他。
接着挺翘有肉的屁/.股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的大腿紧绷。
浓烈粘稠的香气朝他撞来。
香气的主人眼睛都不知道闭,嘴巴上还有刚刚二次偷喝留下的水迹,前襟湿透贴着皮肤,隐约可以看见泛粉的皮肉。
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何种糟糕的模样。
亲上去,也许不错-
两人相差一毫,子桑眨眨眼睛停下来:“不行,不可以亲。”
“哥哥说和自己相互喜欢的人才能亲。”
其他人不知道子桑为什么停下,岑朝云却听清了。
子桑的小肚子被一双冰冷大手盖住,往后拉扯进一个更加冰冷的怀抱。
好冷。
他又打了一个寒颤。
段向南拉开两人,子桑已经靠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抱起子桑:“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在子桑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岑朝云。
岑朝云以一个仰望的姿态,却不落下风。
段向南把子桑送回家,他把子桑抱到床上。
子桑哼哼唧唧的赖在他怀里不肯下去:“好臭。”
段向南笑了:“祖宗,我把你送回家,你还嫌我臭。”
子桑:“不是你,是我。”
“我刚刚,喝酒了,好臭哦。”
说着,他还闻了闻自己的手腕,皱了皱鼻子。
段向南抓住他的手腕放在鼻子下:“不臭,香的。”
子桑浑身上下都是他自己身上的粘稠的香味,混杂一点麦香。
绝对说不上臭。
很香。
香死人了。
段向南又闻了闻。
子桑收回受:“放我下来。”
段向南慢慢把他放下。
脚落地的时候,子桑又说:“我要喝水。”
段向南之前经常被子桑叫来打扫卫生,对子桑家的布局比自己家的还熟。
他倒完水回到卧室,发现人不见了。
去扭浴室的门,果然被锁上了。
他声音哑了哑:“你喝醉了,一个人洗澡很危险。”
子桑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就要洗澡!”
他一下子把花洒打开,热水淋了满地,水蒸气慢慢上涌,房间内的一切玻璃制品上都上了一层水雾。
子桑等水变的凉一点,才脱掉衣服。
浴室内水汽弥漫。
子桑洗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又觉得很冷。
温度在下降。
温度已经冷到,好似又一双冰冷的大手贴着他的后背慢慢上移,滑过他的肩膀,再到脖颈。
他被这股力道推到了镜子旁边。
镜子上的水雾,奇妙的汇成水流往下。
里面露出子桑糟糕的脸。
眼泪雾气弥漫,睫毛被水气蒸成小缕小缕往上翘。
眼角像是被人用粗糙的拇指狠狠摩擦一般,透出嫣红的颜色。
他的嘴巴微张,下唇好似被什么东西抵住微微凹了进去,冰冷的手指塞在他的嘴巴里,贴着他的舌头。
上唇正中的有一颗唇珠,也好像被人按扁了。
嘴巴长时间闭不上,口水顺着嘴角流出,眼里的雾气也随之流出。
一副糟糕透顶的模样-
子桑脑袋还有点不清楚。
他只觉得冷。
他的腿,细窄的腰,肩膀,脖颈,都冷得出奇。
冷的浑身在打颤。
子桑又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很奇怪。
他慢慢靠近,镜子里的自己,脸颊,脖颈,胸膛,肩头哪哪都是粉。
旁边好似有一层黑色的雾。
那雾伸进他的嘴里,摸着他的嘴唇。
子桑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一个灵异世界。
他小腿哆哆嗦嗦,手撑着洗手池,想要去叫段向南。
黑雾贴近他的耳边:“没用的宝宝,他听不见的。”
好可怕。
子桑的眼睛流着眼泪。
黑雾:“宝宝不记得我了吗?”
“明明,”黑雾的语调阴森森的:“我前两天才死在你的手下呀。”
是顾琛白。
顾琛白的语气陡然变了一个调:“宝宝,怎么能亲别的男人呢?”
“要怎么惩罚宝宝呢?”
他的手按着子桑的唇珠,很愉悦:“这样吧,宝宝亲亲我,亲亲我,我就原谅宝宝。”
子桑闭上眼睛,缓慢的转头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