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空间通道出现，鞋神入侵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十年。
存活至今且能保持理智的人们早就开展了针对性研究，分析出不少关于鞋神与诡异的特性，且能在一定程度上善加利用这些特性。
因为用鞋神对付鞋神，用诡异对付诡异，本质上就是让两种或以上性质相反的能量相生相克——相克的情况占绝大多数，从而形成新的平衡，从而极大幅度缓解鞋神与诡异气息对生灵非生灵的污染与异化作用。
说白了，就是吞噬或者融合不同种类的鞋神气息、污染物和诡异，以自身的理智与超凡力量来引导，通过造就险之又险的鞋神或是诡异平衡来强化自身。
人类之中的灾祸级高手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不用细想也知道，这种平衡极为脆弱，一旦失衡，后果自然是……多种鞋神或诡异气息集中爆发。
官方与各大组织势力在这十年里付出无数惨痛的代价，精心培养出的精英大多毁在这忽如其来的“爆发”上。
幸好，在身上的鞋神诡异气息爆发前，可以用一种特制的精密仪器检测出来，这仪器简单明确，就叫爆发预测仪。
而昨天风泽不管是大摇大摆地独自一人步入诡异之城，还是几分钟后拉着芮明瑞走出来，现场多部爆发预测仪都没有半点反应……
这父子俩可是刚刚直面过天灾级诡异！
按道理，遭遇更高等级的鞋神气息和诡异，应该会打破力量的平衡才对！
紧接着芮明瑞的其他同伴也先后跑出诡异之城，工作人员真正琢磨过味儿来，都惊呆了：这是……无视鞋神和诡异的污染意思吗？！
在场众人有大半为此你看我我看你，激动到发抖，只差原地跳跃起舞：谁怕鞋神诡异境界高啊！蚂蚁多了还能咬死象！只要直面它们不受污染不掉理智，干就完了！
于是领导一直捧着手机，给跟着生父离开的芮明瑞发消息，方正的大脸上不时泛起一丝红晕——别误会，他也是激动的。
晚上，工作人员情绪振奋，全须全尾回到位于京市地下的总部。
领导亲自向上级报告，有图有视频有数据，务必详实又准确地叙述芮明瑞的生父如何出现又如何离开，辅以诡异之城被拆掉能量核心后内外部的情况。
不得不说，天灾级就是天灾级，灾祸级成员结阵前去探查，依旧处于被明显地压制状态，但因为取下了能源核心，一出现至少要数百公里生灵涂炭的诡异之城也只剩下境界压制了。
简单探索过后，官方把这座只剩空壳名不副实的诡异之城下调了威胁等级，只进行简单封锁……好方便之后可靠。
诡异之城轻松搞定，官方及时向京市内外报喜。
同时工作人员就该坐下来讨论该对芮明瑞生父——即使鞋神入侵而导致资料缺失，几乎无所不能的助理依旧找到了足量的相关信息。
这件事毫无意外地惊动了长老们。
了解过情况，长老会授权国字脸领导负责此事，并把芮明瑞的老师从实验室里请出来……打辅助。
国字脸领导姓房，接下任务立即召集部下，与芮明瑞的老师一起一头扎进会议室。
连夜商讨的结果就是芮明瑞的同伴们早早就堵在笼罩住芮家的迷雾外，等待下一步指示。
还没等上多久，芮明瑞就开车出现了。
随后……自然就是众人兴冲冲地站在路上，仔细体会并享受那煤油路灯灯光带来的安抚与滋养。
没错，就是安抚与滋养。
芮明瑞昨天手提煤油灯时并不觉得，可真正站在路上体会那盏路灯煤油灯当然是另一番滋味，灯光不仅能驱散外部鞋神气息，似乎还能定神，安定心神。
不止是他，他的领导房主任与同伴们也先后发现了灯光的妙处。
芮明瑞看向刚才兴奋地问他还缺不缺饺子馅的女同学，“饺子馅不止可以吃，还可以……”他指了指头顶。
女同学梅清宝脱口而出，“不能再棒了！”
众人秒懂，旋即狂喜，就算房主任也笑出了一口白牙。
十多个人坐上车顺着保养得不错的公路直奔迷雾身处的道观，终于来到能驱散鞋神气息的简易路灯下。
路灯下感受是最为明显的。
他们难得如此平静，在邪神入侵的当下能心情平静……他们只想原地大呼小叫。
互相对望过后，他们问过芮明瑞得到允许后，就整齐划一地打卡，不，拍照记录数据。
小伙伴们跟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似的，芮明瑞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微挑，转身进门，先把早点给老爸拎过去。
端上桌的豆腐脑还是热乎的。
大饼裹油条，一口大饼油条，一口豆腐脑，闲暇时再来口榨菜丝……风泽吃得很舒服。
芮明瑞也不管小伙伴们，跟着亲爸呼噜呼噜吃完早点，就主动起身收拾起碗筷。
干完这不值得一提的家务活，回到客厅，他就被老爸指派着出门贴海报。
接过来一瞧，他也笑出了一口白牙：爸爸趁他不在家捣鼓出的广告，还……挺有意思。
在这个任务世界，少受污染不降智才是关键，境界高低反而无需那么执着。
所以能极快疗伤并微弱提升之后破关几率，但处理起来非常麻烦的鞋神眷属绝对不好卖，但有驱散效果煤油灯就是刚需了。
风泽在海报上写的是：来料加工，价格面议。定制灯罩，加钱，烧制灯油，加钱。海报正中间就是那个外观平平无奇的煤油灯。
芮明瑞举着海报贴在自家道观门口，小伙伴们便循声围拢了过来。
女同学梅清宝依旧快人快语，“这儿居然真的卖神灯！”
“才不是神灯。”芮明瑞解释说，“就是普通煤油灯，我亲眼看我爸从小库房里随手捡出来的。关键在容器里的油料。”
梅清宝小声嘀咕，“爸爸叫得这么顺嘴。”说着她便凑了过去，下巴差点垫在芮明瑞的肩膀上。
芮明瑞抿了抿嘴，“他就是我爸。”
周围见怪不怪的小伙伴与国字脸房主任又一次秒懂。
风泽坐在门边的躺椅上，看着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小年轻，“无情”打断，“可以带他们去锅炉房参观一下，多少对咱家锅炉大小有点数。”
芮明瑞直接笑出了个酒窝来，“嗯。”
能在这个时候出外勤的正经编制公务员心智坚定毋庸置疑，可在锅炉房外看到一只只剩半扇异化得满是眼珠子的野猪，还是……小小的冒了点酸水。
这只异化野猪在死后进一步变异，让本就颇有特色的它成为极富特色……这玩意儿简直是由大小各异，腐烂程度也各异的眼珠子组成，正因为在腐烂从而劈啪作响，而这些一言难尽的各色眼珠子之间居然不停往外冒着长短不一的猪鬃毛。
梅清宝最先捂住了脸，“可就算紧盯这么掉san的玩意儿这么久，咱们好像……都没怎么
样，只是发自内心的……呕。”
她这一起头，小伙伴也都绷不住了。
锅炉房左右都是库房，而库房两侧正是可供多人使用的洗手间。
等小伙伴洗脸洗手，缓过来不少，芮明瑞才指着那一大坨眼球聚合体，“剩下那一半炼出的油，就是煤油灯的燃料。”
众人齐齐抬眼：原材料异化兽平平无奇，煤油灯看起来也不怎么特别，那只能是炼制原材料的设备不一般了！
众人精神齐齐一震。
芮明瑞率先迈步，来到自家锅炉房的门口。
可他还没来得及再开口，一大片阴影毫不讲理的压了下来……不速之客那不停滑落血色口水的长牙就足有三层楼高。
小伙伴们顿时面色凝重，身上的仪器滴滴示警。
梅清宝深吸口气，“很强的灾祸级！”
国字脸房主任同样神情严肃，从背后抽出一根长满了嘴巴和尖牙的棒球棍，“劝劝你爸爸，搬市里去。”
话音未落，一道刺目电光倏忽而至，正中不速之客的鼻头而后冲入眼眶……不速之客立扑。
变异兽既然是兽，就免不了要害。
众人目瞪口呆。
即使知道芮明瑞爸爸芮先生有灾祸级顶尖甚至是天灾级的实力，但亲眼所见……还是如此轻描淡写杀死顶尖灾祸级变异兽，他们心情很难平静。
芮明瑞又抿了抿嘴唇，丝毫不嫌弃地抓着血肉触须，迅速地攀爬上哪怕扑倒也有六层楼高的巨兽，在巨兽的眼窝里他抠了半天，才抠出了那道刺目电光的“真身”：是他爸的烟灰缸……就是昨天他大采买的时候支付满三百送的塑料烟灰缸……
众人看清芮明瑞手里的“凶器”，再次静默。
唯有梅清宝与众不同，她轻轻踹了脚近在咫尺的巨兽长牙，“猪是怎么死的，不长眼睛啊。”
众人恍然大悟，忽然就能从倒地不起的长毛长须混在的巨兽与那坨眼球聚合体上发现许多相似之处……
芮明瑞微皱眉头，端着烟灰缸从巨兽身上跳了下来，“打了老的，来了小的？莫非还有更老的。”
众人心中一紧。
芮明瑞想了想，又笑了出来，“燃料还会自己送上门。爸爸原来是这么个来料加工的意思。”
第102章 舌尖上的诡异5“谪仙。”
芮明瑞准备把烟灰缸给老爸送回去，房主任眼神热切但并不出声。
梅清宝轻轻扯了扯芮明瑞的衣袖，“领导怕给你爸留下蹬鼻子上脸的印象……”
芮明瑞笑了，“知道。我问问我爸，拿现成的煤油灯需要多少钱。”说完，他抬脚就走。
五分钟都没有，他去而复返，“我爸说先给个‘交个朋友’价，一盏一百万，但外观不能定制。”他遥指自家大门外的路灯，“家里现在只有普通款的了。”
同事们顿时喜笑颜开。
梅清宝更是直言道：“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房主任干脆以眼神为梅清宝点赞。作为领导，他时刻谨言慎行，之前是不想让芮先生觉得他乃至于官方“蹬鼻子上脸”，现在则是不想表现得“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只面带微笑地表示，“先来十盏。”
房主任算得蛮准：眼球聚合体半扇只能制作一盏路灯。身高差不多眼球聚合体三倍但横向没差那么多的多毛多触手巨兽大约能炼出十来盏灯的油料。
芮明瑞笑眯眯地应下，旋即话锋一转，“不过家里小锅炉炉膛就那么大点儿，我爸说你们闲着也是闲着，去库房拿点家伙，把这俩，”他指了指身前与身侧的两只变异兽，“剁成小块儿。”
昨天在诡异之城里，他和小伙伴直面鞋神眷属的触须那一刻，理智就开始崩塌——强到这样几乎灭顶之灾的污染，都在他爸的菜刀之下消散于无形。
想来自家库房里限制的各种工具八成跟菜刀功效相仿：不好说完全隔绝，但极大降低变异兽的污染总没什么问题。
于是他轻描淡写地指向不远处的库房大门，“跟我来。”
小伙伴们完全不觉得芮明瑞会坑大家，能亲手处置灾祸级变异兽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蛮难得的体验，为此受污染也不在话下——轻度污染在“神灯”底下待一会儿估计就没事了。
大家干劲儿十足，然而在芮家的小库房里并没有那么多趁手的工具，做到人手一件。
一直笑而不语的房主任终于开口，“小芮，芮先生许不许咱们自带工具？”
芮明瑞其实有心让小伙伴们体会下自家工具的玄妙，无奈僧多粥少，他略一点头，“我问问。”
风泽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芮明瑞再一次去而复返，“我爸说可以，家门外的路灯至少可以坚持一个月，顺着公路顶着灯光进出不会有任何问题。”
等的就是这句话！
房主任当即掏出手机，跟同事们联系：立即拉一批工具过来，给好几层楼高的变异兽……分尸！
位于官方办事处的同事们一得到消息，全员沸腾：妈呀！终于有机会安全拆解和研究的顶尖灾祸级样本了！
大家跳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因为以前不是没有尝试分析研究顶尖灾祸级变异兽与诡异，无奈短时间内接触顶尖灾祸级目标的研究人员全部被污染被异化，处理这些曾经的同伴又付出了相当的代价……至少华国官方与几大门派，经此一难后元气大伤，高级研究人员与战斗人员数量直接砍半。
专门负责处理关键信息的工作人员在定了定神后，立即把房主任传回来的消息直送……长老们的案头。
几分钟后，风泽在官方的绝密资料中代号便从“保有理智与情感的天灾级高手”变更为“谪仙”。
而身在京郊道观后院的房主任也接到了上级指示，就四个字：全力配合！
装载了能够想到的各类拆分切割工具与设备的特制卡车也自总部启程，直奔那笼罩着鞋神气息的京郊无名道观而去。
不过等工具送到至少要一个小时，芮明瑞并不想让小伙伴们闲着，主要是自家工具那真是谁摸谁知道，他便主动为比较合得来的同伴分配好斧子砍刀，而后又跑回厨房，取来那把菜刀，身先士卒，对着那只扑街的长毛触手巨兽就是一下子。
自家菜刀一如他预料得那样，锋利得简直不讲道理，轻松破开巨兽皮肉最后卡在了皮下至少半米处的骨头上。
芮明瑞看看自己快要没入巨型变异兽血肉中的手肘，完全没有感受到半点鞋神气息，他轻声念叨，“没有一刀两断，是我力量不够，不是爸爸给我的菜刀的问题。”
小伙伴们又一次惊呆了。
在场小伙伴们有好几个当初亲眼目睹芮明瑞爸爸如何毫不费力把鞋神眷属触须切做肉馅，但他们那会儿坚信“伟力在于芮爸爸”！
芮明瑞不给小伙伴们胡思乱想的时间，“你们干看着做什么，来帮忙啊！”
领到工具的小伙伴闻言赶忙上前，顺着巨兽的长毛和触手攀爬到芮明瑞身边，顺着芮明瑞劈下的位置先后“补刀”。
很快，小伙伴们便步了芮明瑞的后尘，那就是自己握持斧子砍刀的手臂也大半没入了巨兽的血肉中。
更快的是，他们发现自己的担心果然是多
余的。
女同学梅清宝忍不住兴奋地大叫，“老天爷！没有鞋神气息！半点都没有！鞋神气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干干脆脆……都让咱们手里的家伙什吸干了！”她猛地转头，看向芮明瑞，“你爸是神……太神了！”
她本想说“你爸是神明救世”，说到一半想起不妥来急速改口，但她的意思小伙伴们都听得真真的。
还站在地面上，负责联络各方的房主任面带微笑，没有表示出一点异议。
最终，在小伙伴精诚协力之下，芮明瑞拎着一截约莫五十斤的前肢上皮肉踏入锅炉房。
昨晚爸爸如何操作并炼制出成品油料的过程，他都看在眼里，爸爸刚刚也是嘱咐他，让他自己尝试，搞不定喊爸爸就好。
于是他凭借记忆亲手操作，小伙伴们包括房主任堵在门口围观，一共花费了四十五分钟，不到一斤的半透明油膏火热出炉。
再将这一坨油膏轻车熟路装入空煤油灯，他打开开关，温暖的淡黄色灯光照射在小伙伴身上……众人又一次精神一震。
一众小伙伴都忍不住闭目享受，快言快语的梅清宝又最先开口，“感觉……这灯光好像能帮助排毒，不对，是在抽取身体内累积的污染！”
境界最高的房主任重重点头，“没错。”
之前路灯灯光照耀在身上，他就能感受到那非常微弱，稍不注意就会忽略过去的祛除污染的功效，而新灌上灯油的这盏灯强到了谁都不能错过的程度。
他望着扑倒在一边的巨兽若有所思：看来原材料越高级，神灯的效果也就越好。
旋即他满眼期待地看向芮明瑞。
芮明瑞笑了笑，关上开关，把煤油灯递了过去。
房主任接过，手都在颤，同时不忘联系上级，“领导，赶紧打钱！”
话音刚落，芮明瑞口袋里的手机便“嘀”了一声。他当众掏出手机，看到短信，“到账……一亿元？”
房主任笑容渐深，“先订一百盏。”
他仔细估算过，巨兽可以炼制一百二三十盏煤油灯油料，天道忌满，人道忌全，全要了并不合适，再说他们绝不可能只跟芮先生打一次两次交道。
芮明瑞举着手机说道：“我不能做主，得去问问我爸。”
风泽带着小光球在正殿里全程围观，等儿子小跑着来到他面前，“你看着办。你总不能让你爸我这个老人家还天天看店，处理原材料炼制灯油吧。”
芮明瑞歪过头，笑了。
风泽摆了摆手，“去忙你的。对了，既然挣了钱，就把家里家外都好好收拾一番，周边路灯都架起来。你是这个家的一分子。”
芮明瑞忽地凑上前，一把抱住风泽肩膀，没几秒钟便松开了手，而后扭头就往后院跑，“嗯。我让同事帮我收拾下行礼，回头给我捎过来。”
话说得利索，但其中隐约带了点鼻音。
风泽乐了，“居然这么爱哭。”
微红着眼圈儿的芮明瑞返回后院，二话不说，领着小伙伴们继续在巨型变异兽身上辛勤劳作：只为再卸下巨兽几块皮肉。
然而梅清宝冲着巨兽后脖子一砍刀下去，突如其来的反震之力险些把她掀个跟头。
她反应极快，原地一个侧手翻稳住身形的同时还握稳砍刀横在身前，而后巨兽脖颈处毛发之间隐约的光亮，让她的心猛地一沉。
小伙伴见势不妙，赶忙丢下手里的事情围拢过来。
房主任更是靠得住，秒速打开手中煤油灯，纵身一跃直接现身下属们身前……尤其注意把芮明瑞完全笼罩在灯光之下。
沐浴在灯光下，众人心中大定。
芮明瑞知道爸爸就盯着他，所以更是无所畏惧，上前揪住长毛，握紧菜刀手起刀落，很快就把巨兽后脖子剃秃了一小块儿……
一个繁杂无比，闪烁着血红色微光的印记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要集中精神盯着这玩意儿超过一秒钟，众人就开始头晕目眩……状态不错的他们深知，若无灯光护持，只要看一下，他们就会被污染，还是直接磨削理智，脑子里开始长东西的那种深层次污染。
芮明瑞的直觉绝不比小伙伴差，意识到严重性——这个印记远比巨兽本身威胁大得多，他思索了片刻，再加上周围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便不再犹豫，高呼一声，“爸爸！”
小光球哈哈大笑，“拼爹技能与生俱来。”
风泽也笑，“是个很有意思的孩子。”而后回应儿子，“这是个狗牌。类似叉叉是我的狗。”
风泽这话类似于免提，不仅芮明瑞，小伙伴们也一概听得清清楚楚。
梅清宝面色苍白，“狗牌……就有这么大威力吗？！”
周围小伙伴脸色比她还差。
房主任也是一脸凝重：狗主人……赫然又是一个天灾级！至少是天灾级！
芮明瑞攥紧手中菜刀，又问，“爸，那怎么办？”
风泽笑道：“等他找过来啊。儿子你不想知道天灾级鞋神祭祀烧起来是什么动静吗？”
芮明瑞顿时喜笑颜开，“我知道了，谢谢爸爸。”
风泽笑了笑，转头对小光球道，“我随便挑选了个幸运儿，就选到了对面鞋神世界最强的那个。不过无论如何我也避不开它，因为我这次的便宜女儿就是它的祭祀之一。”
小光球认真道：“您可得收着点。它要是感知到您真正的实力，绝对断尾求生，不惜代价跃迁到别的宇宙去。到时候追不上……”
风泽忽然心神一动，想起来自己积攒许久的机缘，他眯了眯眼睛一本正经道，“有道理。又到考验我演技的时候了。”
第103章 舌尖上的诡异6“开席！”
芮明瑞并不知道他爸的打算，得到爸爸的亲口保证，他美滋滋地返回后院，与喜笑颜开的小伙伴们汇合后，继续哼着歌聊着天，干劲儿十足地继续将巨兽大卸八块。
房主任则坐在锅炉房门口的马扎上，全心全意研究起手中的煤油灯。
他在鞋神入侵前就是一位精气神圆满的先天宗室，因此在官方研究出吸纳吞噬诡异物品来提升战斗力这一手段之际，他就参与其中。
目前为止，他身体内共有四份诡异物品，其中一份镜片模样的诡异提供了不凡的洞察能力……这也是上级把“与芮先生接洽”这一重要任务交给他的关键原因。
牢记职责的他发动能力，把煤油灯反反复复扫描了八个来回，来灯罩内侧的一点污迹都没有错过，他得出结论：这煤油灯果然跟小芮说得一样，只有装油料的圆柱形金属容器与油料本身“与众不同”，其他部分就是平平无奇，京市随便一家加工厂都能日产十万盏的那种老式煤油灯。
他回头看了看正烧制油料，同样外观平平无奇的小锅炉，再看向站在巨兽肩头与小伙伴们一起劈砍的芮明瑞，感觉可以试试再进一步：砸钱买下这煤油灯的制作方法，往后只在芮家订购油料就好。
刚好这个时候总部的车队也到了，运来各种工具设备的同时带走能驱散鞋神与诡异气息的煤油灯。
房主任向亲至的上司递交煤油灯，依旧站在巨兽肩头的芮明瑞主动提醒说，“在我家路上无所谓，一旦出了我家路灯照耀的范围就立即开灯，不要省这点灯油。”
房主任的上司知道巨兽身上有狗牌，京市那层层叠叠的立体防御防得住天灾级，但在返回京市的路上真遇上了“狗主人”，再谨慎再小心，都不能保证不遭重。
上司相信自家养大的孩子芮明瑞。
等四辆特制货车上的设备物资全都卸下，上司也嘱咐完了，他亲自怀抱煤油灯上车……顺着来时的公路返回京城。
行驶在有路灯照耀的公路上一切顺利，来时已然体会过一次的随行工作人员也很是轻松，然而刚刚驶出公路，车头触及浅淡的迷雾，全员都下意识地往车队的右前方看去：一个高达千米的黑影犹如泰山压顶般轰压过来……
上司眼疾手快，按下怀里煤油灯的开关，暖黄色的灯光骤然亮起，迷雾立时消失，而那道千米黑影也仿佛踩了个急刹车，停在了原地，几秒后开始在原地绕起圈圈来。
众人能感觉到那黑影全部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然而有灯光保护，那黑影就只能裹足不前，无法对他们出手，哪怕一点干预都做不到。
于是在最初的头皮发麻过后，众人兴奋起来，小声地叽叽喳喳：芮家的煤油灯不亏“神灯”之名，实在太强了！
上司则捧着煤油灯，发现他可以轻微地催动灯光拓展方向，便立即让灯
光彻底笼罩住整个车队……那黑影居然连圈圈儿都不转了。
等车队开出去老远，黑影依旧不动，上司望着手中煤油灯一个劲儿点头，“看来顶尖灾祸级变异兽炼制出来的油料可以阻止天灾级……”
身边助理凑过了，小声道，“它很可能会找芮先生。”
上司笑道：“狗子的鼻子总是很灵的。”
灾祸级圆满实力的他可以清晰地看出那高达千米黑影的真实样貌……是个由灰狼异化而成的变异兽，也就是说最先找过来的是“头狗”，而不是他们预计的“狗主人”。
助理神情语气无一不轻松，“芮先生那边又有新原料了。”
上司再次颔首，“过会儿再问，芮家还需不需要人帮忙。”顿了顿他未雨绸缪交代助理，“提前做好准备，在芮家迷雾边界建立一个小营地，方便咱们的人出入居住，往后也能为其他来店里的客人提供帮助。”
助理应下，“好的，领导。”
另一边，那黑影在煤油灯散发出的独特灯光下败退，一如上司预料的那样，循着味儿奔着芮家的道观去了。
动物被鞋神气息污染后不管经历何等程度变异，都能保持一定程度的本能，比如趋利避害——只是直视灯光，它就强烈不安，再看到灯光扩大，它果断从心，原地不动直到那灯光离开，才继续寻找它失踪的手下。
以它的身量，确定好位置，赶到芮家道观所在的山边只需要十分钟。
然而隔着老远，它便看到了那让它又怕又厌烦的灯光，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担心主人责罚占了上风，它快步凑近，看清自己扑倒在地的手下，就……眼前一黑，没有然后了。
话说风泽正坐等邪神祭祀上门——按照他对这个世界鞋神手下人数和境界的了解，就算祭祀没空起码也该派个祭祀的心腹，他都没想到居然又来了只狗子……
他当即甩出手中裁纸刀，正中千米高的变异兽眉心。没了大半个脑袋，尤其是大脑被彻底破坏的变异兽轰然倒下，砸榻了一小块山体。
脚下山体都震个不停，耳边轰鸣声不绝，这可吓不住道观后院的芮明瑞与小伙伴们。
小伙伴们纷纷放下手中设备工具，兴奋地拿出手机记录眼前景象。
房主任也非常高兴，立即跟总部汇报，连着视频与图片一股脑儿地发过去：原材料再次自己送上门！
风泽慢悠悠地走到后院，儿子芮明瑞已然从一团不停畸变且辐射着鞋神污染的血肉中捡回了裁纸刀，他冲着儿子笑了笑，而后从后背凭空摸出把斧子，一个闪身便来到儿子身边。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抬手就是三斧头，直接把千米高巨兽的右臂斩做了……三十段。
他拎起巨兽的右大臂的一角，也是三十段之中最重的那一截，吩咐儿子说，“这一只比之前两只野猪更适合拿来炼制油料。咱家的独门油料可不止能拿来点灯。”
芮明瑞似乎明白了点什么，“爸，光新来的这只巨兽都不知道要烧多久，那两只野猪放久了是不是不太好？”
风泽展颜一笑，“放着是很浪费，所以咱们……吃了它。”
此言一出，全场在短暂的静默后就是阵阵欢呼。
芮明瑞眼睛放着光，转头端详了那只扑倒在山崖边的巨兽，依稀看出巨兽的原型乃是一只灰狼，又想起他吃过的鞋神眷属，“爸，所以……吃掉好吃的，烧掉难吃的，是这个意思吗？”
风泽应道：“没错。爸爸教你怎么处理变异兽。”
他回到后院，把足足二十米长的一截大臂塞入锅炉炉膛，之后飞到长毛巨兽背上，轻松在肋条边卸下一大片五花。
无需他吩咐，芮明瑞已然在小伙伴们的帮助下，从自家库房找到烧烤架，并抬到了后院的空地处。
此时刚刚过去三分钟，那截大臂露在炉膛外的部分不足五米，在场众人再次心生明悟：锅炉炼制油料的速度与锅炉“操作工”的实力成正比！
风泽则从锅炉里掏出足足五大勺油料，直接倒入烧烤架，用打火机点燃，再把新鲜切下的猪五花丢在烤架上……
当浅金色的火焰接触猪五花，立时爆发出夺目的光彩，片刻后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异香充斥整个后院。
连房主任都无法抑制地咽起口水，盯着把被火舌萦绕的五花，根本挪不开视线。
事实证明，这猪五花的味道完全对得起众人的期待。
以梅清宝为首的一众年轻人边啃肉边落泪，纷纷表示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境界最高的房主任更是吃出来点别样的滋味：灯光可以缓慢地抽取体内的污染气息，无论是鞋神的还是诡异的，而五花肉则更进一步，可以修复痼疾！
他意识到这一点，默默理好了袖口，原本他小臂内侧有半个巴掌大小皮肤凹凸不平，经常随着他情绪起伏而扭曲不定，仿佛随时能长点什么东西出来。
他只是巴掌大的五花下肚，那块被污染开始变异的皮肉已然平复如初，就像完全没有出过问题一样。
于是他目光灼灼看向正喝着啤酒的芮先生，“芮先生，您家的烤肉，卖吗？”
风泽放下手中啤酒罐，从儿子手中接过一片五花肉，“不卖。”眼见房主任面色转白，他哈哈大笑，“我打算弄两个厂子，一个炼油厂，一个食品加工厂。我有一双儿女，得给他们留下躺平摆烂都至少够吃一辈子的家产。”
芮明瑞一怔，眼圈儿又红了，他丢下手里的活计，扑到他爸爸身边，“爸，妹妹她……”
风泽接话道：“她处境不太好。只是现在把她接回来，可能会断掉她的一份机缘。”
芮明瑞沉默了一小会儿，压制住哽咽，“嗯。先把咱家的店面和两个厂子开起来。”
风泽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吃完你写个计划书，还有赶紧招人。你总不能让你的老父亲我还天天亲自炼油切肉。”
芮明瑞俊脸顿时通红，“啊，爸爸对不起！都是我……”
风泽揽住儿子的肩膀，半真半假道，“你性子怎么这么软，我有点担心你受欺负。”
房主任闻言脑子“嗡”了一下。
他现在不太敢往深处想。
第104章 舌尖上的诡异7是个过日子人。
芮先生神兵天降，救下儿子芮明瑞，顺带着让他的宝贝部下们也全须而退……房主任猜得到芮先生会有“秋后算账”的一天。
当然，不止是他，总部乃至于长老们也同样有此觉悟。
但是芮先生实在是太强了，掏出来的东西也太救命，就算芮先生要“秋后算账”……或者说以此威胁，对内部进行一定程度的清理，高层估计都得认，只是……没那么心甘情愿。
房主任向芮先生打了招呼，拎着一盏新出炉的煤油灯匆忙赶回京城，一路上都心事重重。
顺利回到总部，他上交了煤油灯，第一时间见到了自己的上司。
上司面皮微红，眼中的喜意一目了然，房主任压住心中的惊讶，一五一十向上司汇报了芮先生的态度。
上司干脆地笑了起来，话里话外完全没有房主任预料中的不情愿，“芮先生那么疼孩子，找个机会为孩子出气，预料之中的事情。他不来这一手，咱们还得担心他所图不小。”说到这里，他起身为自己的老部下倒了杯热茶，等老部下喝下半杯，定了定神，他才继续说道，“人家就是要借机报复，同时挑选跟他合作的对象，那又怎么样？人家……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房主任亲身感受过煤油灯的威力，并不意外上司的反应，只是细细琢磨，总觉得其中另有隐情，他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给的太多了，又怎么说？”
“最先送来的那盏灯现在就在总部地下十八层。”
房主任猛地站起身来，因为过于激动，连面前的茶杯一并带倒，“什么？！难道……辛前辈他……”说到这里，他就哽咽难言，基本出不了声。
话说总部地下十八层对于绝大多数总部的工作人员而言都是绝对的禁区。
因为鞋神到来前后，华国同时也是整个人类世界的第一高手辛弘在击退天灾级鞋神祭祀后，动用了总部积攒的多样诡异物品，将自己封禁于此地。
这位极有担当也不乏牺牲精神的第一高手在自己身下布置了一个独特的装置，一旦鞋神彻底侵蚀他的神智，装置就会触发，从地下喷涌而出的岩浆足够将他融化。
上司拍了拍房主
任肩膀，等房主任再次平静，他娓娓道来：上一次辛弘与总部联系是在十天前，他断断续续地表达，自己将到极限，让高层做好准备。
正巧，总部观测到诡异之城直奔京城而来，出于大局考虑，将辛弘的状态严格保密……
上司说到这里，面露喜色总结道，“芮先生简直是咱们的贵人！谁能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那煤油灯拿回来简单检测了下，就给老辛送了过去，那会儿我是死马当活马医，就真是想不到煤油灯不愧是神灯，居然有奇效！只让灯光照了五分钟，老辛说话都利索了，思维和吐字都很清晰。芮先生不就是想换人，想让那些人付出代价，这能叫什么事儿！”
房主任非常清楚华国“镇宅之宝”辛弘前辈逐渐康复，对整个华国乃至于苟延残喘苦苦支撑的其他国家、组织和势力是种什么样的强心剂！
上司等房主任坐回椅子，意味深长，“谨慎是好事，可是局势如此，再瞻前顾后错失机会……”他点到为止，“或者说，咱们有什么值得人家图谋的？天灾级诡异之城，半步天灾级的变异兽，人家一刀一个小朋友。”
话音刚落，办公室房门被重重敲响。
上司刚道了声“进来”，上司的助理便已然推开了房门。
嘴角快要勾到耳垂的助理就差喜极而泣了，“领导，局长回来了！”
总部的全称是华国超凡事务管理局。华国第一高手辛弘正是管理局的局长。
上司猛地起身，扭头就往外走，甚至来不及叫上自己的老部下房主任。
房主任也不用招呼，赶紧追了出去。
他们没跑出几步，就在宽阔的走廊上见到了久违的辛局长。
辛局长如今只有头部脖子左肩以及大半个左臂还维持着人类应有的外观，其他部分就是各种粗细不同长度不同的触须聚合体。
在都见过大世面的工作人员看来，这副样貌也足够震撼。
辛局长却不以为意，用完好的那只手扶了扶自己头顶上的煤油灯，再随意地揪断了脖子与右肩连接处的小触须，在灯光以及众人眼皮子底下，那截触须先是迅速化作一团碎屑，接着干脆消失无踪，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辛局长笑道：“前后我只照了半小时，理智完全回归，身体也肉眼可见地恢复。而且……没有副作用，我的实力也没有收到影响。唯一的缺点是……”他抬手指了指头顶煤油灯的底座，“灯油消耗快了点，只剩三分之一了。”
上司迎上前去，细细端详了一番老领导，直接笑出了声，“小房又带了一盏回来。实在不成，咱们可以去芮家道观门前那条路上蹭人家的路灯。”
辛弘本就性子爽朗，大病初愈心情极好，“还得是你，会过日子。”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就在大家嘻嘻哈哈叽叽咕咕之际，长老们闻讯赶来。
房主任与其他同事们为长老腾出地方，他后背靠住墙面彻底醒悟。
刚刚上司代表的就是官方高层真正的态度，如果芮先生单纯只是强，拿出的煤油灯只能避免鞋神与诡异的污染与侵蚀，官方未必是这样全力配合的态度。
可是煤油灯可以把被污染被侵蚀的同胞们救治回来，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这意味着只要有灯油，只要不被秒，什么程度的重伤，包括精神与身体都能救得回来，大家面对鞋神祭祀、眷属、变异兽和各类诡异，几乎无所畏惧！
房主任揉了揉脸，心知自己要再次调整对芮家父子的态度。
平心而论，他对芮明瑞并不算特别照顾，但肯定称得上称职。芮明瑞大概是……不想换掉他的吧。
事实证明，房主任对自己的评价……稍微偏低了一点。
吃完烤肉，收拾完后院和厨房，芮明瑞的小伙伴们一起“下班”，前往路口处已然搭建起来的临时营地休息。
芮明瑞送走小伙伴们，返回自家客厅，先烧水泡茶，再清洗水果，端着果盘坐到他爸对面，主动打开话匣子，“能把我平安养大，我是感激的。我没有什么不满，领导和同事都不错，但怨气……真的……有一点。就经常会遇到道德绑架，指派一些危险任务给我，抢掉我的功劳什么的。”
风泽伸出手，再次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还有吗？”
芮明瑞微微歪着头，眯起眼睛……像极了被rua得很舒坦的小猫咪，“爸爸，我想搞掉那几个贪得无厌的二代，还有他们背后的靠山。局势不太好，他们为了给自己留条退路，背刺不是一次两次。可投向鞋神，又算什么退路！”
话音未落，芮明瑞便猛地低头，旋即捂住了脑袋，“呓语？”
风泽抬手在儿子脑门轻点，直接抹去了这份污染，而后笑道，“你说的这些人反应挺快，这就请来了位祭祀。”
说完他起身走出屋子，对着前院中那长着章鱼脑袋脖子以下都是人形的“不速之客”就是一巴掌。
芮明瑞小跑着出屋，只看见他爸缓缓收手，前院地面……糊了一大坨“马赛克”。
他下意识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爸爸，这很难收拾呀。”
风泽敲了下儿子的脑门，“去问问你的小伙伴们，他们愿不愿意来加个班，管一顿变异兽肉夜宵。”
芮明瑞眉目舒展，“好的。收拾完都堆到锅炉房边上是吧？”
风泽忽然正色，“儿子，爸爸这一派需要谨守下限，咱们不能食用智慧生物炼制的油料。”
芮明瑞“啊”了一声，旋即望着那一大坨马赛克，“不能用吗，有点可惜了。”
风泽笑道：“不能直接食用，但可以倒个手。”
芮明瑞秒懂，“所以当肥料是完全可以的？”他掏出手机，“我叫几辆挖掘机过来。”
这边芮明瑞找总部要挖掘机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房主任他们正在开会：观测到那位直接传送到芮家道观的鞋神祭祀，大家来不及做准备，祭祀已然化作一滩拎都拎不起来的碎肉。
众人安心之余，把清理内部的优先级再次拔高：连鞋神祭祀都联系得到，内鬼们真是一刻都不能姑息了！
这边会议室刚刚作出决议，就听助理急报：总部内多位工作人员脑袋开花，化作数条粗壮触须，造成了不小伤亡，战斗人员正在紧急处置。
主持会议的辛弘把头顶煤油灯递了出去，“尽量快速处置，降低伤亡。”助理郑重接下，扭头就走，辛弘面向部下们，诚恳道，“明天上午，我要亲自拜访芮先生。”
片刻
后辛弘目视房主任，“你跟着我去。”
第105章 舌尖上的诡异8心情犹如过山车。……
散会后，房主任刚走出会议室，就让上司轻轻按住了肩膀。
上司一脸惋惜，“你啊真是……算了，你也是得偿所愿。”
房主任苦笑道：“我就是喜忧参半也是喜大于忧。领导，芮先生只是个天灾级，我都有信心承担联络任务，可他……太神通广大了，对于我这小肩膀担子未免太重，万一会错了意，我就是咱们华国的罪人。”
上司轻叹一声。
老部下果然是因为担子太重才望而却步，局长才干脆自己亲自上阵——老部下毕竟带了芮明瑞好多年，期间也为芮明瑞遮风挡雨，虽然没有遮挡全部但也是可圈可点。这谨慎又不失正直的性子成就了他，但也耽误了他。
再次在老部下肩膀上拍了拍，上司嘱咐道，“写个报告交上来。”
房主任会意，“好的。”
超凡事务管理局目前两盏煤油灯在手，等迅速平定内部作乱的内鬼，一盏用来给员工们疗伤，另一盏……回到了局长辛弘的头顶上。
有专人负责审讯，辅以总部积攒的诡异物品——有神灯在，使用诡异物品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仅仅是在灯下照上一会儿，因此工作人员们效率奇高，不到一个钟头，辛弘等部门高层就拿到了新鲜出炉的口供。
辛弘匆匆看完，当众感慨，“局势恶化，人心思变。”
房主任的上司笑着接话，“可惜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他们就不是‘大势所趋’而是‘生不逢时’。”
辛弘的副手谭秉泽亦笑，笑容里有无限欣慰，“咱们终于等到了‘天命在我’。”不同于辛弘跟房主任的上司，这位是道门出身，跟最初以一身道袍现身的芮先生自带些许亲近感，“差不多得了，咱们也该正经跟人家接触了。”
辛弘听出谭秉泽的弦外之音，眉毛一挑，“都去，同去，能求到什么各凭本事，只是事后大家得共享。”
谭秉泽直接上手，捏捏辛弘的下巴，惊喜道，“哎呀，都有小表情了。”
辛弘直接翻了个白眼，而后绷不住又笑了，用完好的那只手揽住了谭秉泽的肩膀。
在场众人都笑了起来。
没错，谭秉泽是位坤道，跟辛弘没有结婚，但早已是公认的总部夫妻档。
第二天上午，辛弘带着总部九成高层赶往芮家的道观。
顺着照在公路上的灯光，无视周遭迷雾，顺利来到道观……山脚下，辛弘他们毫不意外此地除了总部修建的临时营地外，已然有来自不同势力的消息灵通人士摆摊，售卖各种新鲜的食材药材，甚至是不那么常见的诡异物品。
在灯光下，四处走动的路人虽然不多，粗略一算也总有三五十人。
最让坐在车中的辛弘惊讶的是：他的小师弟就在临时营地旁边美滋滋边哼着歌儿边炸着油条。
谭秉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又笑了开来，“你小师弟这是重操旧业了？”顿了顿，伸手虚指小师弟的领口，“他那块被污染的血肉这就看不见了，我记得他跟你不一样，他是体内诡异物品失衡……他撑死就在路灯下面待了几个小时。”
辛弘环视四周，“赶紧派人来清理四周，先来三四百平方公里。现在许多人对神灯的效应将信将疑，这块地方已经够热闹了，过阵子光是为了抢灯下的地盘就得人脑子打成狗脑子。”
辛弘的助理赶紧记下。
三四百平方公里相当于鞋神入侵前华国三线城市主城区大小。
此时，芮明瑞刚好打着哈欠从石梯上走下来，看到停在路边的总部车队，他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就直奔营地边上辛弘小师弟今天刚开张的早点摊子。
买完新出炉的油条，热乎的馄饨豆腐脑，他才回头向自己的顶头上司解释，“昨晚写了大半宿的计划书。”定睛端详了辛弘片刻，又诚恳道，“您好了好多。”
辛弘冲笑眯眯的小师弟眨了眨眼，回复芮明瑞，“托你父亲的福。”他挥舞了下自己那由无数触须组成的另一只手臂，“上半身卖相不好，但全然受我自己控制。”
芮明瑞笑出一口白牙，他真心尊敬辛弘，也真心为辛弘大幅度好转而开心，“恭喜。”说完就转身，走在前面，“跟我来吧。”
几公里的石阶对于这些有境界在身的高手而言，五分钟走完轻轻送送。
若不是为了表示对芮先生的尊敬，他们飞上道观只要几秒钟。
芮明瑞带着客人们进入自家客厅，请客人们落座，他则走去厨房把早点盛盘盛碗，再泡茶准备一些小点心。
这小点心是他昨晚用剩下的变异兽肉随便包的小包子，丢进微波炉叮个一分钟，用来招待自己的上司们刚刚好。
风泽等辛弘他们自我介绍完，便自顾自先尝了口豆腐脑，而后出言夸赞，“这个味儿正。”
辛弘此时也尝了口包子，眼睛一亮，“我这小师弟在练武前就想当厨师，修炼至今倒也不改初心。”
风泽慢条斯理喝完豆腐脑，擦了擦嘴，“大道三千，厨道不在其中，却在旁门左道中排行前列。”
眼前练武的、修道的、修佛的、修魔的、练旁门左道的，样样齐全。可见这个世界华国官方真正做到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而且他们个个都有功德气运加身。
跟他之前接手的任务一样，值得他出手托一把。
于是他顺势道：“如果不是非大罗金仙不可，在资源差不多的情况下，爱好比天赋更重要。”
辛弘郑重起身，“谨受教。”
谭秉泽直觉“当真没有起错代号”，她绽开笑容，“芮先生，在您看来，超凡境界是如何划分的？”
她问得很小心，风泽却比她预想得大方，抬手在空中虚点，一点光芒乍现，旋即分作十余道辉光，直直没入辛弘他们的眉心。
光芒中包裹的自然是灵界的究极大路货，可以免费领取的，面向凡人与初入超凡的修真常识。
这份修真常识全篇十万字多一点，对于全员灾祸级的总部高层而言，看完并消化撑死半小时。
趁着他们原地消化的功夫，父子俩不慌不忙地吃完了早点，芮明瑞甚至收拾完碗筷顺手把厨房打扫了一遍。
忙完家务的芮明瑞返回客厅，坐到他爸爸身边，果然得到了“爱的摸头”。
他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
辛弘他们一边看着父子互动，一边把他们的认知跟脑海中的“修真常识”进行对比：灾害级相当于练气期，灾祸则包括整个筑基期加金丹初期，天灾差不多是金丹中后期，至于灭世级跟元婴完美对应……目前这个世界只能容纳到元婴期，对面鞋神就算经由那条位于南极的通道到来，也会被本世界的世界意识或者说天道压制到元婴期。
但若是天道持续被鞋神气息侵蚀，有朝一日限制不再，高阶鞋神可能轻松降临……要知道当初通道刚刚建立，鞋神气息冲入这个世界，三年内全世界人口就少了三分之一。
如今十年过去，全世界人口将将是鞋神到来前的四成。
而如何避免自己成为鞋神们的食粮，自己的世界成为鞋神的一部分，修真常识说得非常明白：除了常规的清除鞋神祭祀鞋神眷属鞋神信徒，以及控制或是直接销毁诡异之外，就是人们要尽可能保持理智，理智程度越高，天道就越难被鞋神污染。
目前，让人们保持理智甚至是恢复理智最高效的物品是……辛弘他们在心中差异口同声：神灯！
辛弘他们的心思都明晃晃写在脸上了，眼中的央求之意都快溢出来，风泽直接看笑了，“你们这么直白。”他吩咐儿子，“去把东西拿来。”
芮明瑞起身就往外走。
不用三分钟，他就推着辆小推车回来，车里整整齐齐排着十二盏煤油灯。
风泽迎着辛弘他们又惊又喜的目光道：“多出来的
四盏灯是请你们平整我家山脚周边的费用。做得好的话，基建还找你们。”
芮明瑞眨了眨眼睛，觉得可以给自己的顶头上司点念想，便接话说，“爸爸要建炼油厂和肉类加工厂，然而前店后厂嘛，还需要个像样的购物中心。”
辛弘这会儿都难抑心潮澎湃：他们最关注的两件事儿人家都痛快无比地给出了答案，愿意量产油料，也愿意出售油料……
于是他干脆起身，郑重向父子俩大礼拜谢……他不能代表官方，但可以代表他自己。
辛弘的同事们同样心悦诚服，一样起身一拜到底。
风泽安然受了他们的大礼，等辛弘他们平静少许，又丢下个重磅消息，“辛局长你们回到尽量多照一照灯，调整好状态……你们不想试试亲手炼油吗？”
辛弘猛地起身，由于过于激动，他身上的触须都爆开了几条，不过他及时回神，致使飞溅出的血肉只让周围的同事遭了殃，而没有影响对面的父子俩半分。
辛弘的同事们不以为意，注意力牢牢集中在芮先生身上。
风泽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操作炼油的小锅炉需要很高的天赋，要精神力或者说魂力达到标准。”他先虚指辛弘，“只有你是完全合格的，你女朋友和你的下属有些勉强。”
辛弘他们顿时喜忧参半起来。
因为他们大概知道芮明瑞操作小锅炉时的油料产量，而且更要命的是，辛弘乃是华国公认第一高手，谭秉泽与辛弘的下属稳进前十，只有他们仨能操作小锅炉……
他们万万想不到天降巨大惊喜还没有一分钟大家就开始发愁……用工荒！
芮明瑞眼见领导们心情大起大落到有些低迷，忽然灵机一动，“爸，鞋神的祭祀们能不能行？他们不是擅长扭曲他人意志，操控精神吗？想必精神力方面很有独到之处？”
风泽抬手揉向儿子的脑袋瓜，“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旋即给出答案，“当然可以。你们多抓些祭祀过来，咱们家就能建个货真价实的铁血炼油厂。”
芮明瑞忽闪了下眼睛，“但是爸爸你不能亲自去……我好像明白为什么。”
风泽并不隐瞒，“只是试探了一下，通道对面就提桶跑路了一只。”
芮明瑞十分好奇，“不会打草惊蛇吗？”
“论自私自利与明哲保身，臭名昭著的真魔比起鞋神都是臭弟弟。”风泽按下儿子头顶一晃一晃的呆毛，一本正经道，“你们若是有本事弄来尊鞋神，炼油厂在几年内都不用招人。”
辛弘再次起身，“我们有目标了。”
谭秉泽嘴角微挑，“最弱的鞋神不过是元婴期，咱们这群金丹做足准备，借着主场之利，不至于连围捕都做不到。”
房主任的上司其实出身魔道，这会儿说话很是带劲儿，“占据天时地利加上围殴，这若是都不成，自裁算了，省得浪费资源。”
同事们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第106章 舌尖上的诡异9鞋神罐头即将上市。……
辛弘难抑激动的小心情，与芮家父子道别后先是一步步走下石阶，来到山脚……他用触须卷住全部十二盏神灯，直接一头飞进了总部在路灯下建立的临时营地。
他的部下们自然不肯落后，一个个跟着飞了过去。
大家再次济济一堂，围着圆桌……站好，目光灼灼地盯着桌上那十二盏神灯。
话说辛弘再激动仍旧是个稳当人，他和同伴们，加上在营地值班的一位主管，每人都亲自把十二盏灯过了一遍。
他们很快发现十二盏神灯跟之前带去总部的神灯外观上完全没有区别，但其中有两盏灯质量是其他的两倍有余。
辛弘他们心有所感，谭秉泽更是直言道，“这就是芮前辈给你，也是给总部的额外好处。”她摆弄了下面前与众不同的两盏灯，“其他部件一看就是随便哪个加工厂都能搞出来的量产货，唯有存储灯油的容器很不一般，灯油我瞧着都是一样的。”
上司笑了笑，认同谭秉泽判断的同时意有所指，“咱们拿到神灯第一时间就往老严那儿送。当晚她们就确认灯油是前所未见的无属性精纯能量。无属性就意味着可以包容其他任何属性，除了灯座里专门的容器，不管是什么材质哪怕是诡异物品，都能与灯油融合，形成一种全新的状态。”
他口中的老严是目前总部研究所的二号专家。
而一号专家正因为污染深重而在总部地下特殊设施养病，顺便一提这位一号专家的得意门生便是次席研究员芮明瑞。
这位上司话里一句没提到芮明瑞的老师，但他的提醒之意已然传达到所有在场同事。
辛弘爽朗一笑，用触须打开面前的神灯，“这两盏特级灯，我留一盏，另一盏给小芮的老师送过去。”他把“特级神灯”抱在了怀里，完好的那只手牵住身边的谭秉泽，“我是会因小失大的那种人？”
上司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道，“确实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谭秉泽故意瞪了老朋友一眼。
辛弘则环视四周，向同事们郑重道谢，“这阵子麻烦你们了。”他的同事们为了救他是真真抛弃了门第之见，“咱们回总部先都照照神灯，拔一拔毒，然后好好商量下怎么弄个鞋神过来，要么弄个弱点的鞋神，要么就弄个强大鞋神的祭祀或是眷属……我估摸着芮前辈往后肯拿出来的宝贝，跟咱们上交给他的……成正比。”
辛弘此番言外之意，同事们同样听得真真的：尽量召集各势力组织门派的高手，群策群力……人多力量大。
谭秉泽若有所思，“起码从芮前辈那儿求到灯油容器的制作方法。若真能成，咱们往后说不定能量产鞋神罐头。”
上司眼睛一亮，“你还别说，真有门！”
总之辛弘他们乘兴而来，也乘兴而归。
不过谭秉泽在离开营地前，特地把梅清宝叫到跟前面授机宜。
梅清宝与芮明瑞一直都蛮处得来，在房主任自己“激流勇退”后，芮明瑞的老师还没有恢复前，梅清宝是最为合适的联络官。
梅清宝别看大大咧咧，大事儿上精明得很。
她向谭秉泽承诺，愿意接下这份联络任务，但比起获知隐秘，不去冒犯芮家父子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她的回答让谭秉泽非常欣慰。
梅清宝隔了会儿又小声说：“不瞒您说，之前我觉得咱们要完了，做什么都是在拼死但徒劳的挣扎。当我见到芮先生第一眼，我脑海里闪过八个字，道阻且长，行则将至……”她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谭秉泽收敛了所有的笑容紧盯着她，盯得她直发毛。
一分钟后……这一分钟简直是她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分钟，谭秉泽眼神温柔了起来，嘴角也微微上挑，她暗中松了口气，就听谭秉泽说“我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出自道门天师府，刚巧还是宗主嫡传”……她目瞪口呆，良久只挤出一个字来，“诶？”
与此同时，半山腰上的道观后院，风泽正向儿子芮明瑞进一步传授炼油的小技巧。
芮明瑞的悟性在诸多气运之子中都能稳居前列，风泽稍加点拨就进步飞快，昨天还是一小时炼制一斤左右的油料，现在能稳稳达到一斤半的产出。
风泽夸过儿子就嘱咐，“明天就该陆续有人上门买灯，你尽量多备点货。”
芮明瑞非常清楚总部的作风，“国外的势力与组织派人过来可以走空运，但道门佛门魔道一准儿明天就到。”
只有哺乳动物异化而成的变异兽能达到灾祸级，鸟类虫类变异兽目前仅止于灾害级。
而能存活至今的势力与组织对付灾害级变异兽都相对轻松，因此在空中往来才是最为安全高效的。
芮明瑞动手调整了下面前原料的角度，抹掉额头汗水才又说，“他们现在应该在半空中了。”
风泽微微颔首，“只要愿意抵抗到底，咱们就一视同仁，每家以优惠价出售三盏煤油灯。超出三盏，就要以物易物了。”
芮明瑞笑着应道：“用至少灾祸级的变异兽或是诡异物品来换？”
风泽笑了，“都交给你了。爸爸去晒晒太阳再眯一会儿。”
“爸你醒来咱就吃午饭。”
风泽拍拍儿子肩膀，慢悠悠地转身往外走。
他都没迈出门去，身后儿子的手机就嘀嘀乱响起来。
他不用看都知道怎么回事儿：辛弘非得在山脚下路灯旁边的营地内开会，谭秉泽同样在营地对梅清宝面授机宜……本身辛弘他们就没有隐瞒他的意思。
再加上昨天夜里，辛弘他们就借着清理被污染的内鬼的机会，把曾经为难过芮明瑞的二代以及二代的长辈们一锅拿下，今天辛弘到来，这件事儿甚至提都没提。
总之辛弘他们的诚意，风泽看到了，这才有了赠送修真常识与两盏特级煤油灯之举。
按道理，可以说暂时两清，不过，他看向儿子揪住他衣袖的手，听儿子急切追问“爸，修习天师府的命数之道免不了五弊三缺是吗？”
风泽还没回话，小光球抢先道，“这就是精准拿捏，带引号的拿捏。”
风泽也不以为意，“这种程度的拿捏可算不上讨人厌。”他顺手揉揉儿子的脑袋，“五弊三缺是针对凡人而言。超凡修炼命数之道，只有五弊的烦恼，不过可以用功德和气运来豁免。命数之道是比较珍贵的传承，最大的缺点是……难学。”
芮明瑞一怔，旋即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那爸爸，我能学吗？”
风泽扫了傻儿子一眼，无情道，“你不是这块料。别糟蹋天师府的资源了。”
芮明瑞扁着嘴“哦”了一声，而后打起精神捧着手机一通打字。
风泽转身往前院去，小光球跟着吐槽，“没了性命之忧，谭秉泽有心跟辛弘拉拉扯扯不忘见缝插针收徒，芮明瑞和梅清宝也有心思谈恋爱了是吧。一听说五弊三缺，芮明瑞立马急了……”说到这里它都绷不住乐了。
风泽也笑，“这么快就恢复了鲜活劲儿，其实挺好的。”
小光球与一直围观的世界意志一起“嗯”了一声。
一个小时后，风泽在前院晒太阳喝茶看道书，在厨房里忙活的芮明瑞接到电话从他面前跑了出去。
不多时，儿子芮明瑞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个捧着水盆大小的龟壳，面颊微红的梅清宝。
向他打过招呼，两个小年轻就跑到芮明瑞的房间嘀嘀咕咕去了。
又过了半小时，芮明瑞跑出门凑到他身边问，“爸，我现在能不能勾来一只鞋神祭祀或是眷属？”
风泽放下手里的道书，“可以。”
五分钟后，就犹如炸雷般的怒吼在耳边响起，“谁！”
风泽都没有起身，只循声看了过去，“钓鱼的手法挺不错。”
跟芮明瑞手牵手的梅清宝面带喜色，“谢谢芮叔叔……我这也是现学现卖。”
风泽轻叹一声，“可惜只此一次。”他手里的杯子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消失在天际。
芮明瑞很是兴奋，松开梅清宝，一个劲儿地搓手手，“会说话，但感觉憨憨的，八成是眷属。今天就可以试着做一做鞋神罐头了吗？”
他可记得爸爸说过，祭祀坚决不能做食材。
风泽挑起一边眉毛。
小光球紧跟着说：“怎么感觉比之前听说五弊三缺更激动？”
梅清宝原地跳了跳，显得比芮明瑞更迫不及待，“好棒！咱们这就叫人，把这只眷属来回来！”
小光球噎了一下，“我错了。他俩超配的。”
第107章 舌尖上的诡异10“天命在我。”……
一个半小时后，四辆重型卡车稳稳停在了山脚下临时营地前的平地上。
车门大开，先后下来四位蓝衣道士，一人负责一辆卡车上的物资……总之就是每个道士肩扛十余米见方的肉块，快步踏上石阶，直奔山腰处的道观而去。
而风泽这边看到规规矩矩上山的道士们，吩咐儿子去煮茶备点心——梅清宝在他放倒鞋神眷属后就主动告知，她家的长辈会“送货山门”。
芮明瑞应下，往厨房去了，而梅清宝则表示要迎一迎宗门长辈们。
风泽点了下头，又提醒说，“带你的长辈们去后院卸货。”
芮明瑞也从厨房中走出来，用毛巾擦了擦手，“我也去。”
梅清宝眯起眼睛，“嗯。”
却说梅清宝拉着芮明瑞在道观门口接到了她“全新出炉”的宗门长辈，她端详了来人片刻，对着站在最前面同时样貌最年轻的男子，试探着问，“师祖？”
天师府府主在这个世界通常被称呼为大天师。
作为华国超凡事务管理局副局长谭秉泽的师父，大天师行事低调，哪怕鞋神入侵他走出天师府的次数也不过三次——没错，这次就是第三次。
大天师也端详了一番梅清宝，爽朗一笑，“秉泽眼光不错，挑了个好徒弟。”
梅清宝抿嘴一笑，旋即按照新学的道门礼仪向大天师以及大天师身后的长辈们恭敬行礼。
等梅清宝行完礼，芮明瑞也向来人打过招呼，“请几位跟我来。”
此时道观后院只剩半只大野猪异化而成的变异兽，还有大半只趴在山边的那只灰狼变异兽，其他的都让父子俩炼油炼掉了。
芮明瑞指向空出来的院落一角，“丢在这里就好。”
大天师不怎么出门不代表没见过世面，放下肩上的鞋神眷属，目光随意一扫就落到了另一边的锅炉房上。
芮明瑞走在前面，打开锅炉房大门，主动介绍，“现在就两台小锅炉，老爸和我一人一台。诸位随便参观。”他拿起小锅炉边上的工具把刚刚烧好的一坨油料盛出来，熟练地灌入工具旁边的空容器内，再把刚好装满的容器揣进口袋，“我回去做饭，你们看完了说一声。”
说完他就这么丢下客人，放心地走了……
梅清宝赶紧为芮明瑞解释，“就父子二人，人手太少，压根忙不过……”她快憋不住笑了，“师祖，芮叔叔很大方的。”
言外之意无非是您要抓住机会！提点完她就追着芮明瑞小跑着出去。
大天师与师弟师侄们对望一眼：主人这么豪爽，他们还客气什么？！
于是四位天师就守着两个小锅炉观察了一个多小时。
不得不说天师们的确有点东西，他们是唯一一派隐约看出外观平平无奇小锅炉拥有“夹心符文”结构。
尤其是大天师，他不仅发现，能进一步尝试着解析了几个。
然而越是解析，他越是头晕目眩且大受震撼。
只是这迷惑与震撼没持续多久，他就心旷神怡起来：果然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芮前辈不一定是仙界下凡，但是出身道门且不逊色于跟鞋神们……这两点确定无疑！
大天师起身，叫上已然喜形于色的师弟师侄，去全面正经拜见芮前辈。
然后风泽就在自家客厅，笑纳了大天师他们的叩拜礼——一礼三叩足够敬重，在这个世界三礼九叩可是三清专享。
行完礼这四位天师府来客便坐在风泽对面，喝了半杯芮明瑞端来的清茶，大天师也不提他们所求，而是先讲起他们这几年的意外之喜。
众所周知，窥探天机，必有反噬。
而且只要去卜算，不管你卜算对还是卜算错，也不管你卜算的是谁，都要承受功德与气运乃至于寿数的损失。
虽然直接折寿的情况不多见，可当功德气运衰减到一定程度，天谴随时都会到来，天师府弟子死在天谴上的压根数不清。
再加上卜算之道本就极吃天赋，有资格修习的就少之又少，修习过程中又不断损耗……天师府尽管历史悠久地位超然，但长老弟子加起来常年在二三十人徘徊。
也幸好他们拥有独门增补功德气运的方法，不然连二三十人都不一定保得住。
十年前鞋神入侵，天师府责无旁贷，与道友同胞们共同迎敌。
他们参与的几次行动，卜算鞋神祭祀与鞋神眷属无一失手，扣除的气运几近于无，功德更是爆长了一大截。
于公于私都有好处，天师府上下顿时来劲儿，一门心思针对鞋神祭祀与鞋神眷属。
有他们鼎力相助，总部为首的各大势力组织宗门真心出力，在几年内接连打了不少胜仗，进而使华国几大聚集区迅速平定并恢复秩序……可惜局部稳定并没有真正影响大局。
天师府对天命最为敏感，他们在继续针对鞋神祭祀与眷属不失手的传说之外，越发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世界……快要撑不住了。
越来越频繁出现同时也越来越强大的变异兽和诡异物，与之相对的是己方越来越多的伤亡数和被污染程度，这些可就是明
证。
但自认要顺应天命的他们即使知道前路黯淡，也依旧要反抗到底。
大天师非常坦诚，“当初那个天灾级诡异之城出现在京郊，贫道是打算与它同归的。”
大天师的师弟笑盈盈地接话，“掌门师兄还没出门，惊觉运数有变，那诡异之城直接停摆不说……小师侄传信过来，说是前辈您神兵天降，救我等于水火之中。”顿了顿，他先看向师兄再望向坐在沙发上八风不动的芮明瑞，“贫道不敢直接算您，连您的儿子都不敢算，干脆就算一算小师侄的……未婚道侣。恍惚间贫道看到了他的女儿，跟小师侄长得可像了。”
他话中的小师侄指的是谭秉泽，而小师侄的未婚道侣除了辛弘还能有谁。
至于这次卜算直接扣掉了他二十年寿数，就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提起了。
芮明瑞闻言眨了眨眼睛，望向身边的梅清宝，“其实我也喜欢女孩儿。”
梅清宝直接闹了个红脸。
大天师他们并不意外，反而一脸乐见其成。
芮明瑞转过头看向他爸，诚恳道，“我收到消息，周边的变异兽……咱们家用得着的变异兽全跑了。灾祸级的鞋神眷属倒是各大势力的库房里都有相当库存。”
风泽笑了笑，并不在意儿子有自己的小心思：起码儿子完全不想他出门辛苦打猎。
小光球看得分明，见缝插针，“你儿子又宅又粘人……他跟诡异之城融合后坚持了好久，终究还是被污染被同化，他彻底失去理智后第一个吞噬的就是梅清宝，第二个没什么意外，是他的龙凤胎妹妹，你这次的便宜女儿。”
风泽笑道：“倒也是不违本心，一家人就要热热闹闹始终在一起。”话没说完，他的神识就穿过整颗星球，看到南半球鞋神大本营的某一处，他的便宜女儿正被一大堆章鱼须子拉拉扯扯。
他心念一动，当即吩咐儿子，“去拿五盏灯来。”
芮明瑞闻言立即起身，他又冲着大天师道，“帮我算个人，这五盏灯就是报酬。”
他穿过来，就和芮明瑞兄妹俩有个因果，哪怕风泽是套了马甲也被本地世界意志特地遮掩过，但他的境界摆在这里……大天师不用直接卜算他，只是试着算一算芮明瑞兄妹，都得原地暴毙。
所以得提供一个“次级选项”，他先自己掐指算了算，确认无误后报出了芮明瑞兄妹俩亲娘舅……的大儿子名姓。
兄妹的舅舅说服孩子们的外婆，亲自出马卖掉了兄妹俩。
十几年过去，孩子的舅舅和外婆早不知道化作哪里的烂泥，但舅舅的大儿子有点运道，平安活到现在，虽然严格来说已经“不做人了”，并成为了某位鞋神的得力走狗。
而他的便宜女儿此时正是另一位鞋神的所谓圣女备选。
表兄妹正在上演狭路相逢，分外眼红。
却说大天师来之前做了功课，了解过芮明瑞的过往，因此听到这名字半点都不惊讶。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灰突突，上面满是凌乱划痕的龟壳，抬手在龟壳上轻点，口中振振有词……片刻后他抬起头，面色苍白，“有了！”
话音未落，天空中一道银白闪电毫无征兆地兜头劈了下来。
快到大天师以及他的师弟们都来不及反应。
风泽依旧背靠躺椅，伸出手去，那道银光便乖顺地落入他的指尖。他随意捏了捏，把这道闪电搓成了一把水果刀，丢到了大天师怀中，“捅鞋神指定不好使，但收拾诡异应该一刀一个。”
别说天师府众人，就是芮明瑞都看得目瞪口呆。
大天师反应最快，他收好龟甲，双手捧住这柄不时闪烁着电光的水果刀，“贫道尽可能将令爱带回来。”
风泽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回过神正神情复杂，甚至有点愧疚的儿子，“这下放心了？”
芮明瑞低下头，小声道，“爸爸，我没有……我不知道你想找回妹妹……”
风泽一如既往地抬手揉起儿子的脑袋，“第一，你撒娇在爸爸这儿很管用。第二，爸爸确实不好亲身前去。扣住你妹妹的那个鞋神境界不低，爸爸一出面一准儿打草惊蛇，说不准对方丢下在这个世界捣鼓出的全部家底儿也要绑走你妹妹。”他实话实说，“正面刚，爸爸谁都不怕，但它们一心逃跑，连续穿梭世界的这种跑法儿，爸爸也可能抓瞎。”
芮明瑞这次“哦”了一声，再抬头眼圈和脸颊都微微发红。
梅清宝没有上前，就偷偷跟大天师他们使眼色。
而大天师嘴角微挑，与同样喜气洋洋的师弟师侄们心生默契：这回真的“天命在我”！
第108章 舌尖上的诡异11只剩一半。
风泽等辛弘与大天师都返回各自地盘，才让情绪恢复的芮明瑞下山，在山脚路灯那儿挂了个通知，大意是：标准版煤油灯需要完成本店委托才有购买资格，青春版每日数量有限售完即止。另外，为了防止黄牛倒卖，每一势力组织各人都需要提前预定且每天只限三盏。
开放预定时间是每天的上午九点到十点。
山脚下准备“安营扎寨”的各路情报联络人员秒速把相关信息传给各自的上级。
正在开会的辛弘收到消息，立即向与会的长老与高层们传达，军中出身的三长老呵呵笑了气来，“看来那位多少有限嫌弃咱们躺平等死，要推着扯着咱们往前走。”
二长老应和道：“功成名就回乡探亲，见自家后生因为碰壁受了点刺激，整日里无所事事……肯定得给后生们找个事儿做。那位连干事儿的家伙都白送了，咱们再混吃等死，消极怠工可忒不是东西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笑了。代入一下，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会议室里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气氛正好，辛弘适时插嘴，“咱们以为的特级神灯原来只是标准版，那旗舰版是不是也能期待一下？”他干脆地扯开自己遮挡住脖子以上的黑袍，向众人展露出结实的锁骨和恢复了大半的右臂，“我感觉标准版效力至少是青春版的十倍。最多两天，我外表就能彻底恢复，五天能让我处于平生最佳状态。其他饱受鞋神污染的同事们不会比我恢复更慢。”
长老与高层们端详了辛弘一会儿，便通过眼神交换起意见。
活捉高阶鞋神祭祀送给“谪仙”芮先生以换取“标准版煤油灯”，如何具体实施还需要商量，但在芮家道观山脚下大搞基建，可以立即开始！
其实如果不是担心吃独食会成为天下公敌，这个基建项目京市自己就能一力承包。
顺便一提，辛弘这次带回来的十二盏灯，除去两盏标准版，其余十盏灯至少有八成得分给兄弟部门。
当然，拿了好处，关键时刻就必须得出人出力。
总之，下午三点，十辆各类工程车辆便抵达了芮家道观的山门处。
负责人跟芮明瑞打过招呼并递交了计划书与图纸，芮明瑞接过来匆匆看过，不由咋舌：官方这次是真的大手笔，除去芮先生的基本要求，还主动在山脚下修建高规格的高铁与机场。
于是他把计划书和图纸带给他爸，他爸随意翻了翻便直接答应，他再次跑腿带去他爸的决定。
于是那位负责人连五分钟都没有就等来了四个字“可以开工”。
负责人与副手望向头顶路灯，露出一丝不舍，却一刻都不耽搁立即招呼手下们准备干活儿。
目前路灯的照耀范围只限那条公路，山脚下公路之外依旧笼罩着薄雾……比之前的伸手不见五指，充斥着鞋神气息的迷雾可强太多了。
施工人员们其实挺知足的，毕竟抢到为芮家道观工作的机会那就是赚到，不要薪水都是爆赚。
芮明瑞本质上是个“自己淋过雨于是愿为他人撑伞”的好小伙，现在又有爸爸撑腰，他完全可以大方又体贴。
他在四处溜达了一圈儿，就返回山腰的道观，一小时后他再次下
山……
正忙着的人们见他手里提着盏半人高的煤油灯，又惊又喜，并在负责人的示意下先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芮明瑞件众人齐齐对他行着注目礼，冲着众人挥手回礼，之后足尖轻点，飞至路灯顶端，把原本的煤油灯取下，再半人高的煤油灯稳稳挂了上去，并打开开关。
灯光亮起，在短暂且轻微的噼啪声后方圆二十公里内迷雾瞬间消失不见。
阳光在暌违十年后终于又一次照到了这小块土地上。
人们先是盯着那盏半人高的煤油灯，而后不约而同向空中望去……这个世界因为鞋神侵蚀加剧，许多地方都多年不见阳光了。
当然，在华国乃至是整个世界最大的人类堡垒京市，还是看得到的太阳的，只是太阳总是雾蒙蒙的，阳光也从来称不上灿烂。
这次直面下午四点多的阳光，许多人记起鞋神入侵前阳光是什么样子，阳光与灯光一同洒在身上，他们的身与心一起温暖了起来。
趁着众人恍惚，芮明瑞转身就走——他一直不太会应付激动的人们。
都没迈出十级台阶，身后欢呼……如雷贯耳，震得他差点没稳住脚步。
不过他在欣慰得意之余难免有点好奇：不到百人居然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爸爸在家里也听得见吧。
风泽当然听得见，山下众人的表现只是个缩影。
他站在自家院子里往京市方向眺望：曾经灰蒙蒙的气运之海此时已然是一片纯白，其中偶尔闪过一缕银光。
小光球忍不住感慨，“这效果立竿见影！”
风泽笑道：“这种程度的人类气运足够让天师府下定决心，拼上一把了。嗯，”他直接在百余里外看到了那位大天师，“他们已经出发，南下带回我的便宜女儿。”
小光球应道：“他们错不了。”
天师们确实“错不了”。
别忘了天师们的技能效果都跟天命，跟人族气运死死绑定，他们不需要特地去推算，仅凭自己些微感受就断定人族气运在这几天内触底反弹，而后一路高涨。
虽然卜算会扣除他们的功德和气运，但直觉告诉他们，完成那一位长辈的委托，不提天道回馈只算那一位的奖励，他们都“赚爆了”。
如果他们能更进一步，抢得官方的先机，那就是妥妥的“呜呼起飞”！
倒不是说官方不积极不重视完成那一位交予的任务，而是官方的体量摆在这儿——光是超凡事务管理局就有正式员工逾五十万，这还是连年高比例伤亡下的数据，快速做出反应没问题，但要具体实施……尤其是“派出类似敢死队前往鞋神控制的地盘”这种九成九会有伤亡损耗的情况，起码需要一天。
天师府就胜在人少且心齐……没错，除了谭秉泽与谭秉泽新收的小徒弟梅清宝之外，天师府这次全员出动！
辛弘因为开会的关系，晚上才从谭秉泽口中得到消息：天师们一起去做委托了，天师府现在人去楼空。
这让想请天师们帮忙算一卦的辛弘把想法咽了回去，只嘀咕了一句，“简直豪赌。”
他一个活人如何没有私心？他不想让谭秉泽冒险出手亲自卜算。
对了，事先做了十五次卜算的天师们可不觉得这次是场豪赌。
谭秉泽捏捏辛弘的脸，“哎呀，半天过去胡子都扎手了。你真的是肉眼可见正常了回来。”顿了顿，她取出她的龟壳，“想知道什么？我帮你算。”
辛弘意识到了点什么，难得瞪大眼睛，他用完好的左手指了指天花板，“这么快？！”
谭秉泽笑了，“说句不敬的，芮先生学成归来，老天爷能不知道吗？”
辛弘沉默了一下，再开口神情放松了许多，他取了一份资料递给谭秉泽，“帮忙看看这群‘幸运儿’谁离得比较近。”
这份资料记录的是三年内成为鞋神祭祀的人员名单。
谭秉泽收下资料，“明天给你个答案。”
第二天，长老们收到了谭秉泽肝了一晚上的成果，在会上他们迅速敲定了人选，当晚就派出了以辛弘为首的特别行动小组。
华国官方的“小组”与“小组长”的规模和含金量，可谓懂的都懂。
这次算是极致高效，尚未彻底恢复的辛弘都要在路上继续照灯，然而又如何比得过究极肝又究极拼的天师府众人？
这个时候天师们已然找到并救回了芮明瑜——嗯，救回来半截儿。
芮明瑜作为圣女，多年来都被填鸭式提升境界，达到灾祸级后期的她被一刀两断也只是重伤，性命无忧。
真正让天师们头疼的是，芮明瑜明明是被所谓的同伴背刺才让天师们抓住机会，却一心要回归鞋神的怀抱。
唯有照灯能让芮明瑜安静下来。
然而新的问题又来了，在煤油灯那特殊的灯光下，芮明瑜的伤口也在缓缓消融……大天师推算了下：如果一直照灯，芮明瑜回到京郊芮家道观，可能只能剩下脑袋和半截脖子。
天师们面面相觑，大天师无奈至极，一脸肉疼地取出那柄雷光化作的匕首，“只用了一次，都没焐热乎。”
使用天师府压箱底儿的瞬移符，再激发这柄匕首，是可以做到半天之内从南到北跨域五千公里的。
半天后，京郊芮家道观，风泽正在院中吹风喝茶，神识扫到大天师一行人驾驭着黯淡的雷光，一头扎在山脚下路灯边，他招呼芮明瑞，“儿子，出门去接大天师，把你妹妹扛回来。”
芮明瑞一愣，按捺中心中激动，放下手中面皮，“为什么要扛妹妹回来？”
风泽故意卖了个关子，“你见到你妹妹就懂了。”
第109章 舌尖上的诡异12二更。又兜回去了。……
芮明瑜是让天师们在周身贴满了符纸，并固定在担架上，稳稳抬到山腰的道观门前。
芮明瑞迎出门来，第一眼便看向了担架上动弹不得的双胞胎妹妹，他自觉自己提早做了心理准备，不会……然而眼睛根本不听他的话。
他立时眼圈儿微红。
天师们见状难免生出几分紧张，前辈通情达理，为人大方，但牵涉到心尖上的一双儿女，一切都有点难说。
倒是气息比出发前弱了一半还多的大天师安然依旧，上前揭下芮明瑜额头上银光闪闪，与神物自晦毫无关系的符箓，而后便和师弟师侄们一起默契地退后数步。
兄妹时隔将近二十年再次相见，芮明瑞端详着面色惨白双目赤红，颈肩百余只触须不停上下翻飞的妹妹，他有满肚子的话却不知从何开口。
而一路上有没有机会都在拼命挣扎的芮明瑜在刚被揭下符箓时一脸狰狞，等她看清面前之人，就只剩满脸惊愕，同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兄妹俩互相凝望，直到芮明瑜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山脚下换了“大功率”新路灯，连续几分钟的照射，让鞋神圣女的芮明瑜直接吃不消，眼前一黑脑中一白，就此失去了意识。
鞋神祭祀与眷属打死容易，打晕极难……天师们若有所思地往山脚下路灯看去。
而妹妹晕
厥，也让芮明瑞反应了过来，他冲上前去一把拎起半截的妹妹往肩上一扛，直接飞入自家大门回到他爸爸身边。
短短几秒钟，他知道自己已然满脸泪水，鼻子发酸嗓子发堵，可见到院中一如既往气定神闲面带笑容的父亲，他的心……不讲道理地镇定了下来。
风泽抬手抹掉儿子脸上的泪珠，“把你妹妹放到沙发上。”不忘招呼大门外好奇张望的天师们，先给粒定心丸，“做得不错。都进来坐。”
迈入客厅，芮明瑞刚好把双目紧闭面现痛苦之色的妹妹小心地放在沙发上，风泽走上前去，抬手在便宜女儿眉心轻点，再次确认过女儿的状态——他穿入这个世界就第一时间用神识锁定了一双儿女，儿子救回来就放在身边，女儿则是一直用神识时刻远程关注……女儿身上这点鞋神污染与他而言洒洒水都算不上。
他从位于多次折叠扭曲的亚空间中取出一朵小白花，随意黏在女儿的头顶上。
芮明瑞与天师们就见那跟杭白菊别无二致的小花立时在芮明瑜头顶生根，根须迅速扩张，芮明瑜脸上细细密密的血管随之暴凸而起，只是透过惨白色皮肤那些血管无一不显出……瞧过去就心旷神怡的淡绿色。
就在此时，芮明瑜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她直面的是……她恍惚了一下，旋即猛地扭头看向另一边泪水未干的哥哥，又转过来皱眉眯眼，片刻后她声音沙哑，“爸……爸？”
风泽抬手在女儿额头轻敲了一下，“乖。爸爸在这儿。”
不得不说，芮明瑜和芮明瑞不愧是双胞胎，重逢后丝毫不见外，她眨了眨眼睛，一把抓住风泽伸过来敲她脑门的那只手，“哦，我头疼，想睡觉。”说完，脑袋一歪，真就这么睡了过去。
风泽任由女儿攥着他的手，转而吩咐破涕为笑的儿子，“儿子，去泡茶招待下辛苦了好几天的天师们。”
芮明瑞起身，“好嘞。”
天师们知道现在是十分难得的答疑解惑好时机，只是问题太多脑子也有点乱，他们得花点时间稍微捋一捋。
大天师反应最快，“当不得前辈辛苦二字。”他不掩好奇之色，“敢问前辈，那朵小白花是……”
风泽痛快作答，“拔毒草。年头够久的拔毒草可解相柳之毒。成年相柳呼出的毒气，无意滴落的口水，偶尔散飞的皮屑，都能让整个世界生机全无。”
大天师笑着点头。
芮明瑞捧着茶盘出来，接话说，“鞋神污染，虽然是一污染一大片，但比起走过路过毒翻整个全世界的相柳，属实是个弟中弟。”
是这个道理。这就更显得拔毒草神效。
大天师考虑了一番，终究还是难以抵御拔毒草的“无上魅力”，先行礼再恭敬发问，“请问前辈，拔毒草能否交易，如何交易？”
风泽道：“暂时不能交易。”他招了招手，让天师们凑过来，“你们仔细瞧瞧我闺女。”
天师们闻言立时把躺在沙发上的芮明瑜围了个水泄不通。
依旧是大天师最为敏锐，“一路上令爱都在持续发散鞋神气息。来到山脚下进入神灯笼罩范围，她身上的鞋神气息不仅再无外泄反而稳定降低，如今鞋神气息微弱到贫道都感知不到……”
风泽摇了摇头，特地出言启发，“祛除吸收鞋神气息，恢复神智，我家的煤油灯可都能做到。”
站在他身后的芮明瑞瞪大眼睛，脱口而出，“是诡异之物！爸爸不会拿出功效重样的宝贝来。”
风泽笑了，拍了下儿子后背……儿子立时蹲下，让他坐着也能轻松地揉脑袋瓜，“小机灵鬼。”
天师们先是恍然大悟，旋即尽皆大喜！
大天师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哎呀，鞋神气息在拔毒草这儿都算是毒，诡异之物凭什么不算！”
大天师师弟一样喜形于色，“当年为了尽快提升实力，冒险吞噬多种诡异之物形成微妙的平衡，终究是权宜之计，天师府对此早有推算，结果是大凶……一旦走了诡异的路子就没法儿回头，为了变强也为了压制体内的诡异侵蚀，只能继续吞噬新的诡异之物，这就是饮鸩止渴！”说完，他一拜到底，总有千言万语也只汇成了四个字，“多谢前辈！”
风泽拍了下手，示意兴奋不已的天师们坐回去，“修行重在人御力，而非力御人。吞噬诡异，迟早化为人形诡异。被鞋神污染，好歹还是生灵，而化作非生灵的人形诡异，想救回来……就很费钱了，而且救回来也实力归零，转修其他功法无论天赋如何事倍功半。”
大天师师弟叹息一声，随后说道，“若不是前辈归来，大家只能不归路走到黑了。”
大天师轻轻颔首，问出了关键，“请教前辈，鞋神与诡异同时入侵，二者却颇有些格格不入又作何解？”
风泽道：“好问题。咱们对面，那鞋神所在的世界，一样经历了鞋神入侵。鞋神入侵后需要夜以继日吸灵气排废物，配合自身辐射，污染生灵进而污染天道，把整个世界改造为鞋神乐土。鞋神气息就是鞋神排出的废物；天道被鞋神污染过程中散落破碎的规则碎片寄身于被污染的非生灵，这就是诡异之物了。”
“规则碎片”四字一出，天师们面现惊容，大天师更是猛地起身。
风泽笑眯眯地望着他。
大天师几秒钟便回过神，苦笑道，“贫道养气几十年，还是犯了贪念。”
若是诡异之物蕴含的规则碎片能解析，前辈也不会默认师弟的那句“不归路”。他又想起那位功德气运浓厚到他都侧目，且天资傲人又德才兼备的辛弘：辛弘先后吞噬容纳了九个诡异之物，若非前辈赠予神灯，只怕也要……入灭……
风泽等天师们平静下来，再次开口，“拔毒草可以将诡异之物转化为精纯灵气。”他又取出一枝拔毒草，随后抛了过去，“不卖，只送。”
大天师双手接住微微摆动着花瓣的拔毒草，明显感受到一股微弱的吸力，直指他右边袖中存放的两件诡异之物。
风泽又提醒道：“拔毒草很好养活，但非毒物不吃。你们回去记得用鞋神祭祀眷属诡异之物喂养它，鞋神气息形成的迷雾也是可以的。”
大天师看了看手中人畜无害的小白花，又小心问，“那若是喂不饱呢？”
“拔毒草是灵植，并非魔物，吃不饱只会蔫蔫的。”
芮明瑞见大天师瞬间轻松，忍俊不禁之余还感慨道，“怪可爱的。那要是一直把它喂得饱饱的又有什么好处吗？”他下意识问，“能报恩吗？”
他听到自己声音底下有个暗哑的嗓音，跟他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他立即扭头，果然对上他双胞胎妹妹依旧血红色的眼睛。
风泽也笑了，“真不愧是双胞胎，多年不见也能心有灵犀。”
小光球围观了好久，终于找到机会插话，“怎么样？我找的这俩娃是不是越看越顺眼？”
风泽道：“是很顺眼，再接再厉，下次照此办理。”鼓励完自家小光球，他面向一双儿女与天师们，给出了答案，“报不报恩不好说。但是用拔毒草结出的草籽处理变异兽，可以轻松抹去变异兽肉内外的污染。同时，这草籽还是一味很有名的香料，等它结籽你们一试便知，只要一小撮胡乱煮煮都别有滋味。”
众人闻言一阵沉默，包括芮明瑞在内，想的全都一样：前辈（爸爸）拿出拔毒草，肯定考虑到了山脚的食品加工厂。
所以鞋神罐头不是玩梗，而是真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出现在千家万户的饭桌上……吗？
第110章 舌尖上的诡异13“儿前显圣。”……
天师府众人告辞，风泽让儿子放一浴缸水，他则在浴缸里丢了个莹白色的丹药下去，而后吩咐头顶小花时不时神游天外的女儿，“进去泡着，吸收完药力再出来。”
女儿反应有点慢，过去一分钟仿佛才明白爸爸的意思，“嗯”了一声就乖乖跳进了浴
缸。
女儿芮明瑜是顶尖灾祸级，相当于金丹初期，哪怕这个境界全靠“填鸭”而来但境界摆在这里——要知道金丹期本身就拥有除去要害外自行断肢重生的能力，辅以合适的灵药灵液，只会修复得更快。
芮明瑜少了半截，的确算重伤，但有风泽在，她要彻底恢复撑死一个月。
这还是风泽故意压低速度，不想对女儿再来一次“填鸭”疗伤的前提下。
儿子芮明瑞看着妹妹泡在散发着微弱荧光的温水中舒服到三秒歪头睡过去，他彻底安心，跟着爸爸出了门。
回到客厅，芮明瑞简单收拾了下，再次给爸爸泡上清茶，感觉爸爸心情也不错，他先问点小事，“爸，以后标准版煤油灯和拔毒草都是完成任务后才有资格兑换？”
“对。青春版煤油灯和灯油咱家有多少卖多少，稍微限制下单个客户的购入量，先到先得。”
想起山脚下基建宫城总指挥昨天跟他说的，芮明瑞又道，“爸，官方希望咱们能尽早开店，他们加速赶工先在山脚路边弄个百来平米的店面出来。”他看看他爸，再望向供奉三清的正殿方向，“人来人往，怕扰了咱家清净。”
“可以。”
芮明瑞抿了抿嘴，“咱家原料快用光了，人家提出以物易物，您看行吗？”
“你看着办。”
“兑换比例也我看着办？要是我弄赔本了呢？”
“赔本也可以。家业我要传给你们俩，赔赚也都是你们的。”
提到“你们俩”，芮明瑞顺势揪住他爸的右手衣袖，“妹妹她……怎么样？”
风泽用另一只手轻敲儿子脑门，“纠结这么半天，你就只想问这个？”
芮明瑞小声道：“不是……”
鞋神信徒又疯又傻，鞋神低级祭祀很疯但没信徒那么傻，高级祭祀则是间歇发疯……鞋神为了更好地收割人类的理性，肯定要让高级祭祀保留一定的思维能力。
而鞋神的圣子圣女大多属于高级祭祀。
他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神色凝重，“爸爸你绝对能治好妹妹，无论精神还是身体，但是……妹妹她……我看她不是那种玩物类的圣女，她是……”
风泽再次敲了下儿子，“你想说你妹妹是为鞋神降临准备的容器？”他笑了笑，“臭小子眼光不错。谨慎也的确是美德。不过你似乎低估了我的实力，我不由反思，是不是‘儿’前显圣不够多。”
芮明瑞心中千言万语一下子全卡在了喉咙处。
风泽继续道：“辛弘状态完好的时候也是一巴掌一个灾祸级，天灾级诡异只要搞清楚它的运行规律，也可以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信心，不怪你。”
芮明瑞眼圈儿又双叒叕红了，他一头歪在他爸的肩头，声音依旧很轻，“爸您再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打他记事起，并非没有体会过关爱，但无论是上级、老师、朋友、同事，他们的关爱就基于他的能力和表现，完全不是他爸这样无条件地哄无条件地宠。
风泽搂着儿子肩膀，过了一会儿才又说，“上回我散出神识就吓跑了只鞋神，这次咱们干脆深入鞋神腹地，来一次釜底抽薪，顺便给咱家多准备些原材料。”
芮明瑞顿时一个激灵，立时坐正，“咱们……去鞋神世界？！”
风泽欣赏了下儿子震惊的容色，“联系大天师，一事不烦二主。咱们爷俩出门，你妹妹不能没人照顾。”
芮明瑞赶紧拿出手机。
天师府上下可太愿意接芮家的任务了。
半小时不到，谭秉泽梅清宝师徒俩乘着直升机到来，知道芮明瑜刚刚回家，她们特地带了整整三大箱子的日常用品，包括换洗衣物等等等等。
天师府这么会来事儿，风泽临走前留话说，“等我们回来，奖励你们一朵小花花。”
谭秉泽比了个大拇指，笑道，“老板大气！”
话说风泽带着儿子“纵穿”整个星球，从北半球来到南极的位面通道，真是一秒钟都不用。
芮明瑞再次双脚沾地，已然做到寒暑不侵的他被零下三十几度的寒风一扫，下意识地一哆嗦。
不过周遭遮天盖地的黑灰色并闪烁着血色的浓雾，实在吓不到他一点，因为他拉着他爸的袖口呢。
风泽刻意收束力量，没有惊动任何周边鞋神祭祀与信徒，轻松踏入了位面通道。
只是这条通道造得很糙，为了方便他们父子顺利出入，他又一次自掏腰包补强结构，还不能让鞋神们发现什么端倪。
小光球看得哈哈大笑，“你辛苦了！”
风泽故意轻叹，“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说话间他就和儿子踏上了鞋神世界。
总的来说，这个被改成适合鞋神生活的世界挺符合他的刻板印象……暂且不提外观，整个世界弥漫着疯狂与绝望，隐约透露着几分死寂。
芮明瑞环视四周，“这边倒是没有迷雾。”
风泽笑道：“那是因为迷雾无处不在。”
话音未落，就有尖锐刺耳的惊呼响起，“有活人！”
这并不是蓝星任何通用语言，但芮明瑞就是能听明白。紧接着一团苍白色巨型章鱼铺天盖地……应该是这玩意儿原本就在天上，只是随着他们父子说话而特地显出身形。
然而芮明瑞来不及有太多感想，刚刚感受到他爸袖口抽离自己的指尖，就见他爸前迈一步，一记直拳击出，那大章鱼就化作漫天“烟花”。
直到被大章鱼硕大的眼珠砸到头顶，他如梦方醒，而他爸正毫无烟火气地点了根烟，并吩咐他，“把眼珠子都捡起来，这种鞋神只有眼珠子能吃能炼油。”
芮明瑞：……
这只大章鱼不属于多目鞋神，只有不到八十颗眼珠。
而且眼珠虽然散落一地，但因为散发着微光从而特别好找，芮明瑞扛着他爸给他的袋子，四处“上蹿下跳”，不到三分钟就捡回了全部的眼珠。
回到他爸身边，他兴冲冲地问，“灭世级？”
风泽手里的烟都没抽完，“元婴期，算是灭世级里垫底的。灾害到灭世这样的分类太笼统，超过元婴不管多强都算灭世。”
芮明瑞顺势追问，“元婴往上的境界都有什么？”
“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人间界中能级最强的那批世界能容纳的境界上限就是化神，而这个世界居然出现了炼虚级鞋神，还不止一尊。这几个鞋神的确有点东西，就算到了灵界，炼虚也是中坚力量。”
芮明瑞猛然想起他爸说曾经直接吓跑了一个，“爸您现在的境界是……”
风泽笑着掐灭手里的香烟，抬手又是一记直拳，“化神期一只。”
铺天盖地难以言喻的苍白色巨物又一次炸成漫天烟花，芮明瑞笑着叹息，再一回头就见巨型……“脑花”从天而降只把地面砸出数十米见方，百米深的大坑。
他拎着袋子站在坑边，啧啧出声，“爸，这种……能吃能炼油的部位只有脑子？”
风泽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飞了起来，甩手把手里烟头往天上丢过去。
芮明瑞瞪大眼睛，血红色的天空上那更为猩红的“太阳”直接让他爸砸缺了一大块，之后那血色“太阳”上骤然……裂开了一只眼睛！
他瞬间头晕目眩，当父亲的手按在他肩头，他立时清醒，心中悸动，“炼……虚，炼虚鞋神！”
耳中，不，是脑海中直接灌入一阵呓语，忽如其来的锐痛让他差点痛呼出声，而后便是完全听得懂的五个字：求您放过我。
芮明瑞脑袋再疼，也没有失去神智：……
再抬头，天空中那颗血色“太阳”正努力眨着眼睛，他都看得出对方在努力克制瑟瑟发抖以及立即转身就跑的冲动。
他咽了咽口水，回头看向他一如既往面带笑容的老爸，“爸，刚刚那段听不懂的，是什么意思？”
风泽笑道：“坐标。鞋神王座，你可以理解成鞋神们的神界或者住宅小区。”
芮明瑞脱口而出，“好家伙，鞋神界也是如此现实吗？”话没说完，天空中忽然出现一只黑色巨爪，勾住血色“太阳”，连巨爪和“太阳”一起消失不见，只剩天空中无尽扩散的“涟漪”。
连他都知道，这些“涟漪”是空间扭曲后的余波。
简而言之，巨爪和“太阳”为了逃命是真拼命……空间之道如果那么容易掌握，蓝星上空间通道早就遍地开花了！
不过让猎物在眼皮子底下溜掉……他再次看向老爸，发觉老爸神色如常，他小声嘀咕，“让你跑！看你能不能跑得掉。”说着他跳下脚边的大坑，把袋子扣在那脑花之上，由衷道，“发了，这次发了！”
风泽看着干劲儿十足的儿子，又点了根烟。
小光球也忍不住道：“头回见他这么活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