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演芝被关了进去。
这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的局面,不过是想陷害姜其叡一把，且没有成功，怎么把自己搭进来了。
她不知道会被关多久,而且看柳信裕的样子,柳家不会再关照她。
“系统,现在怎么办？”她有些慌不择路,得想个办法把自己救出去。
【系统无法提供救援服务】
卢演芝暗骂一声,她当然知道系统没有办法，除了收租还是收租，能提供屁的帮助。
“或者，你给我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人可以攻略？”
【……】
【如果这里面的人有气运，他就不会被送进来】
“西八,要你有什么用！”她骂出声,系统直接不说话了。
卢演芝有没有救它比谁都清楚。
卢演芝心里骂了半天，最后不得不停下来,她要正视一件事。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而她储存的气运值不多了。柳相贤的气运被她拿来兑换了身份，之后她都是到处找人跑马获取了一些,本来是留作每月租金的，毕竟她的目标是姜绘龄。
姜绘龄不好攻略，她做好了长线作战的准备。
可惜现在一个翻车，连姜绘龄的面都见不到。
该死,她明明设计好的,都怪柳相贤不够谨慎才被姜绘龄发现破绽。
“系统，送我回去吧。”卢演芝艰难道，气运值付了回家路费几乎不剩了，可总比在这里一直关着好。
有了这段经历,她回去也许能重新开始。
【现阶段无法传送】
唰，卢演芝抬起头：“什么意思？”
【姜绘龄关注着你，没办法凭空消失】
哈？哈哈，怎么可能。
“其他人呢？其他人不是想回就回了吗，为什么我不能回去？！”
“姜绘龄关注就关注啊，你们不是会解决吗，这种事一开始怎么不说！”
西八狗系统，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介绍的，什么想回就回想留就留，只要有气运就行。
没有回复，卢演芝真的急了，之所以还能保持理智就因为有系统这个底牌在，结果系统告诉她现在回不了。
“说话！别装死！说话！！”
没有应答。
“啊啊啊啊啊——”卢演芝憋急了大叫一声，怎么会回不去，凭什么回不去！“放我出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使劲拍着门，路过的人只让她安静，根本不会听她的话。
不不不，她不要待在这里，她要回家。
卢演芝急的狂抓头发，为什么回不去，回不去她要在这里待多久，每个月都要上缴租金，如果气运值用完了怎么办，倒扣她自身的气运吗。
“不，不。”恐惧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鼻涕糊了满脸。
但卢演芝不知道，这不是她最绝望的时候。
很多时候外面更加危险。
当她终于被放出来时，气运已经不够支付回家的路费，她第一时间去找了柳相贤，得知柳相贤已经出国，电话打不通邮件不回，她转而找上其他熟悉的人。
可没有一个人接纳她，更多的是对她的嘲讽：
“怎么会想到跟姜绘龄过不去，说她好日子过够了，但仔细想想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柳家都说跟她没关系了，她现在是什么？平民吗。”
“哦？我突然想起之前跟她跑马，她赢了就算了还把我摔下马——”
眼前人露出阴狠的目光，卢演芝心一跳，转身就想跑，被人眼疾手快抓回去。
“演芝啊，我们再好好玩一场吧。”
“不。”卢演芝在心里大喊，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可以回家了吧？
【无法传输】
【姜绘龄在关注着你】
“？”卢演芝瞪大眼，终于忍不住飙脏话，“西八，这个香娘！”
啪。
被误认为是骂自己，要和卢演芝比赛的人伸手就是一个巴掌。
“你以为你还是柳家人吗，要不要看看你现在名声有多臭，污水沟见了都得甘拜下风。”
闻言，想打回去的卢演芝瞬间安静了。
她现在没有人护着，柳相贤不在了。
被拖着去玩了一天，卢演芝被放过时已经满身伤痕，她回不去柳家，只能浑身疲惫的回了刚来这个世界时系统给她安排的房子。
孤儿特招生能住什么好房子，破破烂烂的老小区已是极限。
可刚站在房间门口，卢演芝转眼间便被围住。
她这才想起刚穿来时看不上周围的邻居，觉得都是些小混混，和他们发生过很多次矛盾。
后来傍上了柳相贤，她不止一次派人来教训这些人。
“卢演芝，你回来了。”
“等你好久了，阿西被你打就算了还不准我去看医生，做好承受痛苦的准备了吗？”
“听说你去当了段时间的大小姐，也好，命苦的人总要靠着记忆里的一点甜才能熬过往后悲惨的岁月。”
“我这么说好像有了点文化，是吧，就读弘德拥有高素养的卢小姐？”
痛苦、命苦、悲惨？卢演芝缓慢转过头，砰，面前的人一踢腿，年久破败的门瞬间被踢开，另一人捂着嘴把她拖了进去。
“唔唔唔唔——”她大喊，尖叫，疯狂抓挠，可惜都没用。
房门被掩上，所有的一切都被隔绝在屋内，屋外，破旧的老小区人声鼎沸，忙碌了一整天的居民陆续下班回家。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眼下卢演芝还被关在里面，姜绘龄上了一天学回来遇到了姜其叡。
姜其叡等在天浮绘楼下，头上戴了帽子，天气热了，额头上溢出细密的汗。
他把帽子取下，别别扭扭跟姜绘龄道谢：“那天晚上谢谢你。”
他和姜绘龄不和，危急关头还是选择了向姜绘龄求救，而姜绘龄也确实帮了他。
但说起这件事他不是没有生气的点：“呀，说到底还不是你害的，他们要对付的人是你吧，结果把我连累了。”
连累？姜绘龄思索了一秒这个词，姜其叡恐怕还不知道什么叫真的“连累”。
“你跟他们一起喝酒说了些什么？”监控还在她手里，她听得一清二楚。
姜其叡脸一绿，还能说什么，不就是一起骂了姜绘龄半个多小时吗。
商量着怎么整姜绘龄，怎么在会所给她找点麻烦。
“那，那我只是过过嘴瘾。”
“我不喜欢过嘴瘾。”姜绘龄道，韩泫雨站在身后当哑巴保镖，眼睛时不时左右看看。
保镖嘛，就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如果有什么问题，我更倾向于动手解决。”
莫？姜其叡嗤一声，姜绘龄装什么：“你是在告诉我要直接对你动手吗？”
姜绘龄摇摇头，姜其叡没懂她的意思。
不过也不必懂，“你的谢谢，我收下了。”
嗯？姜其叡皱起眉，姜绘龄今天这么好说话？
简直不像平时的她。
不管了，姜其叡戴上帽子，短时间他不来天浮绘了，来一次栽一次。
“别被我逮到机会，不然我一定拉你下马！”走之前不忘放句狠话。
姜绘龄垂下眼，她都说了，不要过嘴瘾，要直接动手。
再过两天，姜其叡应该就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大小姐被挑衅，保镖怎么能无动于衷，韩泫雨探过脑袋：“大小姐，我帮你教训他？”
“姐姐，我帮你教训他！”
嗯？哪来的声音，韩泫雨转过身，姜润琪抱着束花站在他身后。
这是…大房那位私生女？
“姐姐，我终于等到你了。”姜润琪直接无视了韩泫雨，一把把人挤开，“姐姐，我听说了前两天的事，姜其叡怎么能这么蠢。”
“把他当弟弟不如看看我，姐姐我绝对不做伤害你的事！”
姜绘龄没理会，抬脚往电梯走。
“姐姐姐姐，姐姐你看看我。”姜润琪举着花，她和姜绘龄不是同一所学校，平常没办法见面，姜绘龄周末又到处忙，她约不出来人只能在楼下蹲守。
不能去学校，会给姐姐惹麻烦。
“姐姐你信我，我真的很担心你。”
姜绘龄按开电梯，头也不回：“拦住她。”
韩泫雨赶紧抓住姜润琪：“你看她那样子像是要理你吗，何必，不如回家写作业。”
姜润琪挣脱开：“你不是姐姐的保镖吗，为什么说话这么随意，一点对姐姐的恭敬都没有，你不是真心的！”
韩泫雨：……服了这个姐控。
“好，我不是真心的，你真心，你在这里等着吧。”
他才没有耐心哄小孩子，说好了要考好大学，姜润琪不写作业他写。
韩泫雨快速进了电梯。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疑惑：“您不喜欢她？”
姜绘龄明显觉得这是个蠢问题：“你会喜欢你爸爸的哥哥在外面生的女儿？”
韩泫雨想了想：“嗯…如果她人好？”
“好人？”姜绘龄走出电梯，姜家没有好人。
她不知道姜润琪为什么这么喜欢她——表面上看是这样——不过不妨碍她看不上姜润琪。
大房都是敌人。
“马上期末了，你有时间想她不如抓紧看书。”姜绘龄推开书房的门，马上六月，六月过了就是暑假，然后是下学期。
“虽然大家都知道你去弘德主要目的不是读书，但如果成绩考太差……”
她会很没面子。
弘德每个年段200人，韩泫雨起码得考——
“我希望你能考到中段。”
韩泫雨歪头，中段？
“什么意思？”他问Erin。
Erin微笑：“起码得考前100。”
疯了吧，他两年没上学了，韩泫雨差点跳起来，而且他是中途插进去的，没学多久。
“大小姐，不至于吧……姜绘龄？呀姜绘龄！”
气得狠踢一脚
书房门径直合上。
“你考不到吗？”Erin找到机会就要大开嘲讽，她始终不明白韩泫雨为什么能留下，就算能打，世界上能打的人多了去了，“我们这个团队成绩没有低于前10%的。”
莫拉古？韩泫雨一脚踢空，前10%？不是100名吗。
“我不信。”他把崔隆勋拉出来，“那位大叔也是10%？”
看起来跟没上过学一样。
“让你失望了，那位大叔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可以给你看他的毕业证书，我有留档。”
韩铉雨：……
一个保镖要这么高学历干嘛。
阿拉索，他学还不行吗。
金明熙又一个电话打到了姜洪载办公室。
她的电话姜洪载一般数着数接，通常是响四声。
“我上次说过什么？”上来就是一个疑问句。
姜洪载握住电话，上次是指书房？
上次不就把他骂了一顿，阿西，这时候还要他回忆一遍，他不要面子的吗。
“我说过，如果你带不好绘龄就把绘龄送过来，我带她。”
原来是这个，姜洪载急了：“我哪里没带好她，我给绘龄的都是最好的！”
“那为什么会发生这次的事！我之前只是没时间处理不代表我不知道内情
，看看你的好儿子做了什么！”金明熙语气冰冷，她看不上姜洪载更看不上姜其叡，“你知不知道他给绘龄带来多大麻烦。”
“如果没有成功阻止，天浮绘会受到影响，而你姜洪载在集团的名声也会一落千丈！”
“你不是最爱你的事业，你真是坐得住。”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又被教训一顿，姜洪载憋着气，他不能骂回去，不然到最后肯定会吵起来。
金明熙真把姜绘龄带走就麻烦了。
他有两个孩子，出息的只有姜绘龄一个。也许姜其叡会觉得这次的事是被姜绘龄影响了，可他只看到了姜其叡这个“弱点”。
姜其叡很容易上当，不是这次就是下次。
这个儿子的存在就是他的弱点。
“不用你教我该怎么做，我说过了，绘龄是我唯一的继承人。”
“你最好是。”金明熙一秒不多给挂了电话。
姜洪载：。
有时候他真的想骂人。
算了，他大人有大量。
至于姜其叡……姜洪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姜其叡待在首都这么多年就没做过什么好事，除了打架就是花钱，永远没让他高兴过。
听说柳信裕把柳相贤送出了国。
姜洪载把助理叫了进来：“我那个儿子，你知道的，给他选一个学校，让他去留学吧。”
助理呼吸一轻，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
看来这次的事确实给姜洪载敲响了警钟。
于是隔天放学，姜绘龄接到了姜其叡气急败坏的来电。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跟我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不过嘴瘾直接动手，姜其叡还以为姜绘龄只是随便说说，哪想到一天过去他就要被“送”去留学了。
姜绘龄的直接动手就是把他扔出国吗。
“啊，这个，”姜绘龄把书包扔给韩泫雨，韩泫雨木着脸给她拉开车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姜绘龄坐进去，“说起来，我竟然忘了拉黑你的号码。”
“姜绘龄！”姜其叡声音果然加大了，他在说很严肃的事，姜绘龄的反应竟然是没拉黑他的号码，“你怎么这么恶毒。”
“谢谢。”姜绘龄又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李泰佑说过她恶毒，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朴泫说过她恶毒，昨天却来请教她数学题。
只有不如对方才会骂对方恶毒。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跟爸爸说要把我送走？”
“也许这样说会令你好受点，虽然这两天我都没和爸爸联系，不过谁让你是我弟弟。”
“我理应爱护你，所以是的，是我和爸爸说要把你送出去，我不仅说了把你送走，我还说了不准你回来。”
“我们其叡，今后可怎么办。”
姜其叡比谁都清楚被赶出国是什么下场，意味着没有姜洪载的允许，他不能回国，一天也不行。
一年过去两年过去，谁还记得他。
“姜绘龄！”姜其叡简直破大防，一连串脏话从他嘴里飚出。
姜绘龄开了免提把手机扔桌上，韩泫雨看了眼后视镜，发现姜绘龄嘴角甚至带着笑。
他咳嗽一声：“他这么骂您，不如挂电话吧。”
“这是咒骂吗。”姜绘龄却不以为意，“对我来说，这代表又一次成功。”
姜其叡还不知道，在他被决定送出国的当天，她收到了姜洪载转来的股份。
女儿帮了爸爸这么多，这是她应得的。
成功？韩泫雨收回视线，这就是他和财阀继承人的差距吗，别人骂他他一拳头就上去了，姜绘龄竟然把咒骂声当做成功的喝彩声。
“大小姐，你好可怕。”
莫？姜绘龄指指自己：“我？我不是跟他说谢谢了吗。”
她的谢礼就是让姜其叡出国享受“自由人生”。
韩泫雨抿抿嘴，很想中二的喊一句“这样的姜绘龄拿什么输，说话！”。
到底没敢开口。
姜绘龄听了一分钟觉得差不多了，姜其叡该是想把这么多年来积攒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不打断的话估计可以一直骂下去。
不过她听够了。
没有结尾，没有提醒，没有解释，姜绘龄直接按了挂断。
下一秒把号码加入黑名单。
手机扔回去，姜绘龄让韩泫雨好好开车：“快点，我的课要到了。”
六月有芭蕾舞比赛，她调整了时间，周内多加一节课。
韩泫雨踩下油门：“好的大小姐。”
另一边，姜其叡对着被挂断的电话呆愣半天，最后终于忍不住一把摔了手机。
“啊啊啊啊姜绘龄！”
他从来没赢过，从来！！
在姜其叡坐上去往国外飞机的这天，时间来到了六月。
天气炎热，安怡真以前午休都喜欢跑出去玩，现在只能待在教室或休息室吹空调。
“弘德很缺钱吗，为什么不能把所有地方都装上空调。”
“大发，那室外怎么办，罩起来吗？”
“当然啊，我交了学费的，学校不应该让我吃好睡好吗。”
“去跟理事提建议吧，如果成功了我将拥护你为新的学生会主席。”
弘德前段时间举行了主席选举，战况激烈不亚于社会上抢资源，每个竞争者还要找时间找位置公开拉票，安怡真对升学没要求，完全不关心这事。
“绘龄啊，你觉得呢？”她开始拉盟友。
姜绘龄拿上书和习题，期末比月考重要，她要去休息室看书：“可以向理事申请居家学习。”
等夏天过了再回来上课。
“哇，好主意。”安怡真表情不变给姜绘龄点个赞，“希望还有居家高考，居家大学。”
“哈哈哈哈怡真这是你的梦想吗，我支持你去竞选下一任总统。”
一群人笑成一团，姜绘龄出教室小心合上门，没发出一丝声音。
路过五班教室，朴铉拿上题冲出来：“你来看我的？给我讲讲这道题。”
姜绘龄直接用手上的书把朴铉脑袋移开：“韩泫雨。”
她叫住角落低头不敢看她的人：“复习。”
说好了中段，如果考了倒数她将扣除韩泫雨的奖金。
“阿拉索阿拉索，在努力了在努力了。”韩泫雨把书打开，他从来没这么认真学习过。
朴铉有些不爽，他被忽视了：“为什么要管他？”
姜绘龄这才扫他一眼：“为什么要管你？”
朴铉大概从初中开始就没听过课，问的问题都很幼稚，“如果你想参加高考，我建议你先留级去初中。”
“噗。”韩泫雨笑一声，很快又憋住。
朴铉：？
“谁？我吗，去初中？”阿西，他操起手想发火，在意识到对面是姜绘龄后又放下手。
他没办法对姜绘龄生气，那就只能找韩泫雨了，姜绘龄走后，他把书往韩泫雨桌上一扔：“保镖，看不进就别看了。”
韩泫雨眼睛一眯，看来是来找麻烦的：“你想怎样？”
朴铉撩起袖子，他经常去健身房，手臂肌肉鼓鼓：“来一场？”
“不来。”韩泫雨毫不犹豫道，虽然他学习一般，但打架是个好手，“比武术，你和我的差距就像在学习上的你和姜绘龄。”
朴铉：？
讽刺他？当他什么都没有吗。
“在存款上，你和我的差距就像你跟姜绘龄一般隔得老远。”
韩泫雨放下书起身，他被伤到了：“打，输了给我转20万。”
“呵。”朴铉冷笑一声，“要不说你眼界小，打赌只要20万。”
真是狮子小开口。
韩泫雨：……
跟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
在两个人打的热火朝天时，姜绘龄拿上书进了休息室，门口依然挂着“二人世界”的牌子，她扔过不止一次。
最后都会被裴洙协重新挂上。
“难道你没有发现吗，自从有了这个牌子，再也没有人来这里打扰我睡觉。”裴洙协挺喜欢的，他很久没看到白多艺了。
这群呆瓜长了眼睛，还有救。
“说起来，这次月考。”他按住姜绘龄翻开的书，“你有一个卢演芝，我也有一个，我们
一样。”
“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姜绘龄耸耸肩，进入高中后她和裴洙协就有了约定，每次考试看解决“莫名其妙”人员的数量来竞争。
“数量一样的话，看各自本事。”
说是这样说，但姜绘龄埋下头，这次的第一也会是她。
裴洙协，呵，手下败将。
莫名有点冷，裴洙协收回手，大夏天的，空调开太低了？
“你最近要比赛了？”
“嗯，你不是也有。”除了考试，只要是可以算作比赛的活动都要比。
看两家老爷子钓鱼都要竞争一下就懂了，家族传统。
“姜绘龄，提前预祝成功。”
“我就不一样了。”姜绘龄抬起头，两人视线对上，没有人移开眼，“提前预祝失败，反正我们也不是可以好好说话的关系，如果担心不能拿着奖牌回家给爷爷交差，我可以把我的借你。”
“其实你也知道吧，拿第二名的你比第一名更加帅气，不然上次比赛为什么输给我，嗯？”
“总不能是不喜欢当第一名。”
话难听吗，难听就对了，不然为什么要说。
“啊姜绘龄，你这家伙，绑块石头跳进海里都能靠着嘴浮上来。”是在为门上的牌子发泄吗，裴洙协木着脸，强行给自己挽尊，“我说的成功要打引号。”
姜绘龄伸出四根手指比了个心：“祝我们都得偿所愿。”
彼此互相发射一枚诅咒，休息室安静下来。裴洙协翻开书，决定回去背点梗。
刚才没说过姜绘龄。
不过可能是光想着怎么说赢姜绘龄了，裴洙协忽略了彼此发射的诅咒。
以至于夜间坐车回家砰的一声，司机撞到了人。
“下车看看，愣着做什么。”还要他教怎么叫救护车吗，西八这不是常识。
司机赶紧下去，过了几秒颤巍巍回来报告：“少、少爷，没有人啊。”
没有人？裴洙协沉默一秒忽地笑了：“那就是撞鬼了？”
第32章 向大小姐和她的宿敌发起进攻1裴洙协……
要准备期末考,裴洙协在学校待到晚上十点才离开，夏季暴雨多，今天的雨从九点开始下,到离校时也没有停止的迹象。
还是姜绘龄跑得快,他随意想到,姜绘龄今天有家教课,放学就离开了。
这会儿估计正在天浮绘顶层一边听课一边吹凉风一边吃夜宵。
嗯……今晚吃什么夜宵。
裴洙协坐进家里的车,司机是位上了年纪的大叔，为家里服务多年，车技娴熟。
与姜绘龄一家三个人分别住三个地方不同，裴洙协就住在裴宅，父母爷奶都在里面,一大家子人。
好处是热闹,坏处是不太自由，以及耳朵起茧。
比如每隔几天他爷爷就会念叨“今天和姜讲究碰面了,这老家伙人老胃口还大，吃得比我多”；
他：？
或者他爷爷吐槽他爸“这次的项目怎么又叫姜讲究抢了先？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怎么这么蠢”；
他：？
又或者他爷爷抱怨“钓鱼输了，这老不死的怎么不脚滑摔下去”。
他：？
过于恶毒了。
“姜讲究”是他爷爷给姜虎硕取的“黑称”,寓意姜虎硕事事都要挑三拣四装模作样，不知道的以为他爷爷追星呢，是姜虎硕的黑粉。
听起来两人好像隔着血海深仇，但哪个仇人能做到天天把彼此挂嘴边？
这叫什么,裴洙协想到网络上的流行梗,“相爱相杀”？
想到这里他揉揉额角，算了，不想这两个人了，天黑瘆得慌。
汽车行驶在空旷的马路上,雨刮器一直努力运作着，裴洙协闭着眼养神，顺便思考今晚的夜宵。
司机大叔没说话，车内安安静静，直到有人打来一个电话，司机大叔斜眼去看，他老婆打来的，老婆最近生病住院，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他放慢车速想拿过手机接电话——主人家人好不会介意，谁料手机还没拿到，砰的一声，车子撞到了什么。
他一个急刹。
刚才眼前闪过的好像是一个人，他撞人了？
司机吓坏了，扭过头去看裴洙协，发现裴洙协原本闭着的眼不知道什么睁开了：“少爷？”
“还不下车看看。”裴洙协沉下脸，这种事还需要他教吗。
结果一分钟不到司机回来了：“少爷，没有人啊。”
没有人？
裴洙协推开车门下了车，他确定刚才撞到了人，手机响的时候他就睁开了眼，比司机还先看到车前有个身影。
但车前什么都没有。
围着车走了两圈，车底也打着手电筒照了，别说人了连个垃圾都没有，路上只有暴雨造成的积水。
裴洙协在原地站了两秒，他下车没打伞，水珠顺着发丝颗颗落下，氤氲了眉眼，衣服被浸透，风吹过有细微凉意。
司机赶忙把伞打上。
没多久，裴洙协把目光投向马路旁的灌木林里，绿化带之后是大片的林荫地，黑暗笼罩下看不清里面的一丝一毫。
裴宅占地面积宽广，远离市区。
他重新回到车上。
没有撞人那就是撞鬼了，没想到这时候遇到“鬼故事”。
真有意思。
to姜绘龄：今下午诅咒我的时候是不是还许了其他愿望？
收到这条消息时姜绘龄正好被Erin叫出房间吃夜宵，今晚是海鲜锅，两人晚上不吃重口味的，所以比较清淡。
韩泫雨嫌弃，他想吃啤酒炸鸡，就算下大雨也要去楼下拿外卖。
“阿西这个家伙。”Erin在餐桌前坐下，已经习惯了韩泫雨的各种“不上台面”。
姜绘龄吃一口，手指动动回复了裴洙协的消息。
to裴洙协：是的，还许愿你今晚撞鬼。
她只是随口一说，想也知道裴洙协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但她不知道真说准了。
：你的愿望实现了。
：？
奇奇怪怪的，姜绘龄放下手机，所以裴洙协是撞鬼吓傻了开始说胡话了吗。
楼下，韩泫雨拿着外卖盯着广场上的姜润琪瞧。
只有站在那个位置才能看到顶层，不过那里露天，就算打了伞也免不了会被淋湿。
这家伙还真是有毅力。
“这种天气还在这里站着？”他没忍住走了过去。
姜润琪瞟韩泫雨一眼，没心情斗嘴，她有些苦恼：“是不是因为我的名字和姜其叡太像了，姐姐才不喜欢我？”
韩泫雨：？
姐控都是这么洗脑自己的吗。
“姜其叡，姜润琪，真的很像。”姜润琪怀里抱着自己做的甜点，明显是想送给姜绘龄，不过她也知道姜绘龄不会收。
“唉，姐姐什么时候才能看看我。”
韩泫雨想笑：“小孩子多愁善感什么，不是马上要期末了吗，不回去做作业？”
姜润琪翻个白眼：“我不用做。”
这么爽？韩泫雨蠢蠢欲动，姜绘龄简直过分，自己做那么多作业就算了，还给他也布置一大堆，他根本做不过来。
但是话说回来，“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姜绘龄？”
“你们不是很少见吗？”陪伴才能产生感情吧，这种一年见不了几次的关系怎么会如此牢固。
姜润琪抱紧怀里的包装袋，雨伞被她靠在肩上，细密的雨珠被风吹进伞下。
“姐姐多好啊，高贵又有能力，我当然会喜欢她。”
就这？韩泫雨死鱼眼，这个理由也太敷衍了：“如果是因为这样，不如多在意自己一些。”
“像对待姜绘龄的心一样对待自己，将来你未必不会‘高贵又有能力’。”
姜润琪终于正眼看韩泫雨，倒不是被韩泫雨的话吸
引，只是觉得：“你这家伙还会鼓励人？”
韩泫雨：“我这家伙很差劲吗？”
姜润琪没开口，表情说明一切。
看眼时间，已经晚了，韩泫雨不想再继续扯下去，扭头想走，三两步又倒回来：“哎一古，谁叫我为人善良。”
他把外卖递到姜润琪面前：“把你的东西给我。”
姜润琪没懂：“这是我给欧尼的！”
“我知道。”韩泫雨晃晃手，“我是下来拿外卖的，我们交换一下，没准姜绘龄能吃到你做的东西。”
诶？食物互换吗，姜润琪眨眨眼立马懂了，手下麻利的把自己的甜品装进了韩泫雨的外卖里，顺便把里面的炸鸡拿了出来。
“好了。”
姜绘龄不会吃她做的食物，不过可能会吃韩泫雨买来的“外卖”。
韩泫雨嗤一声：“不说谢谢吗？”
姜润琪露出笑：“康撒哈密达。”
他这才满意走人。
不过世事总是出人意料。
韩泫雨前脚刚走，后脚姜润琪就把他卖了。
脸上的笑转身便消失不见，姜润琪坐进等在路边的车内，拿出手机面无表情打着字。
to姜绘龄：欧尼！你身边的保镖真的不对劲，他竟然想讨好我，谁知道他想做什么。想到欧尼身边有这样一个人我就心慌，欧尼你一定要小心他！
韩泫雨坐电梯需要时间，人还没回顶层，姜绘龄已经收到了消息。
陌生号码，但姜绘龄看得出是谁发的消息，她的手机号对外是秘密，家族内可不是。
姜洪载都能被亲戚打爆电话，她还能比姜洪载更牛不成。
“Erin，或许我应该再办理第三张卡？”
Erin瞬间接话：“发生了什么？”
姜绘龄示意Erin随便看手机，她有两个号，一直是Erin在管理，负责回复工作或生活中某些邀约等事。
她不喜欢太多号，她喜欢简单。
“韩泫雨和姜润琪撞上了？”Erin扫一眼便把手机还给了姜绘龄，虽然姜润琪的话很莫名其妙，不过她愿意相信。
她早觉得韩泫雨不对劲，虽然只是直觉没有证据。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姜绘龄摇摇头没说话，脑子里思索姜润琪说的“讨好”是什么意思，等韩泫雨提着外卖回来便懂了。
“外面好大的雨。”韩泫雨换好鞋子进门，手提袋被他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此时手上只有装甜品的盒子。
“阿西，我竟然点错了餐。”把盒子放在餐桌上，他拉开椅子坐下。
“明明想点炸鸡的，结果点成了甜品。”打开盒子，一样是黄豆包，一样是大蛋挞。
姜润琪手艺还蛮好的，韩泫雨想到，他不爱甜食看着都想来一个。
“一起吃吧，我吃不了太多甜食。”
姜绘龄和Erin没动，只是盯着盒子瞧。
这就是韩泫雨的讨好吗。
韩泫雨还以为两人不动是怕晚上吃甜食长胖，他皱起脸：“起码一人帮我分担一个吧，扔了的话好浪费，这可是我花工资买的。”
两人还是没动。
韩泫雨一咬牙，拿过其中一个就开始津津有味吃起来，时不时哇一声再点个头，似乎非常美味。
“真的好吃…姜绘龄你不吃太可惜了，你将错过生命中最好吃的外卖。”
“好吃？”姜绘龄凑近问道。
“嗯嗯。”韩泫雨点头。
“外卖？”
“嗯嗯。”
“我们润琪的手艺不错吧？”
“嗯嗯…嗯？”
韩泫雨顿住，好像点了不该点的头。
他唰地看向姜绘龄，发现姜绘龄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看不透，深不可测。
*
姜绘龄在隔天询问了裴洙协有关撞鬼的事：“真的撞鬼了吗？哦多克，是哪只没用的鬼竟然没把你带走。”
裴洙协把盖在脸上的书取下来：“如果真的要带走我，姜绘龄你就会成为我口中的挚爱和我一起被带走。”
“哦莫，是一只姻缘鬼吗。”
“无论是什么鬼肯定舍不得相爱的人阴阳相隔。”
“是吗，那你的家人也将成为我的挚爱。”
你带我走我就带你一家子走。
姜绘龄和裴洙协互看两眼，心里都想着这个恶毒的家伙怎么还没下地狱。
“看书。”裴洙协拿起笔，“还是拿第一比较实际。”
姜绘龄点头，想着昨天只许了裴洙协参加比赛得第二的愿望，还没许期末考的。
那就希望裴洙协双手骨折吧，不过骨折的话，他申请口述怎么办。
这道题选A…把嘴巴给他封了，这道应该是C…把眼睛也封了……
越到比赛时间，姜绘龄和裴洙协之间的火药味就越重，虽然依旧待在同一个休息室，但两人已经完全不说话了。
对此安怡真表示习惯了：“每次有比赛都这样。”
“说起来，他们一个芭蕾舞一个小提琴，各自拿第一不就好了。”
韩泫雨接过安怡真递来的冰淇淋，据安怡真介绍，这是她喜欢的便利店店员亲自给她选的口味。
他尝了一口，没品尝出特别的味道。
阿西，安怡真尝的是美色吧。
“他们一直这样？我看的电视剧里如果双方是对手的话，总有一方要耍手段使阴招，他们不使吗？”
嗯？安怡真勾勾头发，上一辈好像会这样，但是到了姜绘龄和裴洙协：“一直都是正当竞争。”
“为？”韩泫雨不懂。
安怡真也不懂，她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他们比较正人君子？”
韩泫雨：？
两人看着不远处走来的姜绘龄双双陷入沉默。
正人君子姜绘龄吗。
可怕。
“在这里罚站吗。”姜绘龄叫上两人回教室，外面太阳这么大，补钙也不是现在补。
安怡真赶紧跟上，韩泫雨自觉跟在两人身后，保镖不就是这样。
“不过，我听说裴洙协最近好像恋爱了。”安怡真突然来一句。
“怒古？裴洙协？”姜绘龄一向冷静，此时却不由得脚步一顿，仔细看眼里还带着些震惊。
“你也觉得很诧异吧，说起来我也。”安怡真挠挠脑袋，她也是听说的，“说是最近晚上经常和三班的金惠媛见面，就在自习室那边。”
临近期末，自习室每晚都有不少人，被看见实属正常。
安怡真明显很好奇：“大发，这可是裴洙协，金惠媛什么来头可以拿下他。”
姜绘龄点点头，她从来没听过金惠媛的名字，应该是比较低调的人，不过这个时候恋爱？
“看来比赛第一和期末第一都是我的了。”
她带上些笑意，难得心情好。
安怡真：……
韩泫雨：……
竟然想的还是成绩吗。
可怕。
到了下午放学，姜绘龄今晚没辅导课，犹豫是回家还是去自习室。
“去自习室吧。”韩泫雨拿上课本，一回家他就只想玩，家里根本没有学习的氛围，“在自习室我还能努力点。”
他想起什么：“而且裴洙协不是也在自习室，你不去看看？”
姜绘龄：“看他？”
“对，你们不是对手。”韩泫雨摸着下巴，觉得他难得聪明一回，“看看他真是在谈恋爱还是放出的烟雾弹，万一是他的诡计？”
这么说似乎有道理，裴洙协这么多年从没传出恋爱的消息，连个联姻对象都没有。
突然来这么一出，姜绘龄也觉得背后有鬼。
嗯，鬼？
两人在自习室待到了晚上十点。
好久没这么努力学习，韩泫雨打个呵欠看向坐在前排的姜绘龄，做了这么久的题背都没垮，有什么不懂的网上看个教学就懂了，还能举一反三。
无论什么事都信手拈来的样子。
他不由得想起前几天，他带了姜润琪的甜品回去假装外卖却被姜绘龄发现了。
姜绘龄当时问他：“为什么会想要帮姜润琪？”
他说只是觉得姜润琪可怜：“下这么大雨，不知道等了多久。”
“可是你该站在我这边不是吗？”姜绘龄打断他，“我们和大房不是和谐相处的关系，姜升哲是敌人，姜润琪也该是敌人，为什么要代替我接受姜润琪的好意？”
“我没有。”他讷讷，他只是没想那么多。
“你想和姜润琪搞好
关系？”姜绘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他赶紧摆手：“你才是我的雇主。”
“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不跟姜润琪往来。”
想到这里韩泫雨抓抓头发，姜绘龄当时的表情一如既往，他看不出姜绘龄在想什么。
会相信他吗，还是愤怒他的举动把他赶走？
他真的看不透姜绘龄。
“走了，愣着干嘛。”桌子被人敲了敲，姜绘龄已经收拾好书包，韩泫雨回过神赶紧起身。
一边肩膀挂个书包，把自己变成双开门冰箱的样子，他跟着姜绘龄出门。
今晚夜宵吃什么，上次没吃到的啤酒炸鸡？还是辣炒年糕？
走了半截才发现这不是下楼的路，姜绘龄甚至没去坐电梯，韩泫雨前后看看：“我们不回去吗？”
“当然要回去，不过你不是说来看看裴洙协在耍什么花招。”姜绘龄双手环胸落脚无声，她不知道裴洙协在哪一层，随便逛两下，没找到就算了。
韩泫雨点两下头，忽然拉住姜绘龄的手腕，细得他一只手就能圈起来，两个人一愣，姜绘龄皱着眉回头。
韩泫雨快速松开举起手指了指对面走廊，无声做着口型：“裴洙协。”
姜绘龄看过去，原本该灯火通明的走廊此时只剩一盏末尾的灯照着，裴洙协隐在角落背靠墙壁，面前是一个齐肩长发的女生。
两人不知说着什么，裴洙协还是以往的淡定模样，女生却一脸笑意。
“她就是金惠媛？”韩泫雨凑近小声道，“好像看不出特别。”
好看是好看，但弘德不缺美人，他面前就有个最好看的。
“但是看这个相处模式，好像真在谈恋爱？”
姜绘龄没说话，脑子里回想起安怡真之前说的，金惠媛家境一般，不过和学校哪个领导是亲戚关系，这几年靠巴结上位者过得还算舒心。
“裴洙协眼睛掉进粪坑了？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安怡真百思不得其解，喜欢白多艺都比喜欢金惠媛好，白多艺只是脑子不好使，但家里好歹都是财阀。
“该不会是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吧。”
王子与灰姑娘？姜绘龄不由得想起之前的许愿，她说裴洙协最好双手骨折，嘴巴封了眼睛也封了，该不会应验在这里了吧。
“好像也不错？”她想到，如果真是这样，裴家肯定会闹得鸡飞狗跳，到时候裴洙协哪里还有精力跟她争第一。
韩泫雨认命闭上眼，姜绘龄心里真的只有事业。
有这个心态她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那不是安怡真喜欢的那个店员？”他戳戳姜绘龄的肩膀，不敢再“牵手”了。
姜绘龄看去，他们所在走廊的另一端站着便利店那位打工挣学费的店员，身上的工作服都还没换，可能是来给自习室哪个人送外卖。
如今两手空空，人却没走，只阴沉着脸看向另一边的裴洙协和金惠媛。
三角恋？她挑眉。
韩泫雨也想到了：“他也喜欢金惠媛？”
大戏啊。
姜绘龄再看了一眼，忽地摇摇头，不是喜欢金惠媛。
这位店员看的是裴洙协，他不在意裴洙协跟谁在一起，只在意裴洙协。
也许是察觉到了姜绘龄和韩泫雨的目光，店员蓦地看了过来，见姜绘龄在连忙拉了下头上的帽子。
很快，他想起什么，又立马抬起头。
可惜姜绘龄已经转身走了。
“恋爱”看够了，姜绘龄自然不会多待，回去还得继续学。
韩泫雨说起朴铉最近的蠢事：“他在自习室待到凌晨两点，早上又按时来上课，我劝他不如睡学校算了，他还觉得有道理。”
姜绘龄：“如果朴铉考试超过了你——”
“绝无可能。”韩泫雨拍拍胸口，他好歹认真上过高中考上了大学，再差也不会比只学了两个月的朴铉差。
……但他又有些心虚，万一朴铉真是块学习的料呢。
不是说有钱人脑子都聪明。
他拽紧了书包。
隔天学习更用功了，朴铉见了又嘴贱：“赌不赌？”
“赌什么？”
“期末考排名。”
“好，这次我要四十万。”
晚上放学，韩泫雨在自习室埋头苦学，姜绘龄扫他一眼，干脆自己下楼买水。
在自动贩卖机前碰到了裴洙协，算起来两人已经三天没讲话了，这次也是。
姜绘龄走近，裴洙协离开，两人对视一眼又互不在意移开视线，刹那擦肩而过。
姜绘龄买了两瓶矿泉水，韩泫雨不喜欢喝没有味道的水，但谁让是她付钱。
把矿泉水拿出来，一转身，眼熟的便利店店员站在她身后。
姜绘龄记得他的名字，梁英桐。
工作服前会有姓名牌，安怡真也会时不时感叹两句：“我们英桐啊，好像又变帅了。”
看起来是来找她的，姜绘龄示意对方开口。
梁英桐深吸一口气，提议找个安静的地方。
两人去了教学楼后，梁英桐这才开口：“我昨天在楼上自习室看到了你。”
姜绘龄拧开瓶盖，等着梁英桐继续说下去。
但可能看不出她的情绪，梁英桐有些着急：“我听怡真说你和裴洙协一直是死对头？”
姜绘龄想了想：“这种事需要听说？”
学校不是早传遍了。
梁英桐咽了咽口水，似下定决心：“我想和你合作，听说你和裴洙协最近都有比赛，而且马上要期末了。”
姜绘龄：“所以？”
梁英桐：“我可以帮你打败裴洙协，但同样的，你需要帮我完成我的愿望。”
姜绘龄敲了敲矿泉水瓶，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裴洙协的事上找她求合作：“凭什么？”
只是随便说说，谁都可以。
“我会向你证明。”梁英桐明显是知道什么事，但很可能还没拿到证据，便只先试探一下姜绘龄的态度。
学校其他人会因为裴家的权势而不敢对付裴洙协，唯有姜绘龄不一样。
姜绘龄乐见其成裴洙协出事。
没聊几句，梁英桐戴上帽子离开了，姜绘龄拿着水回了自习室。
韩泫雨正着急忙慌找人：“怎么去了这么久，我都要报警了。”
姜绘龄把水递给韩泫雨：“浪费了一点时间。”
什么证据都没有，可不就是浪费时间。
不过梁英桐没有的东西，金惠媛有。
“想好了吗，欧巴。”把手机在裴洙协面前晃晃，金惠媛熄掉屏幕，“我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只想要个第一名而已，欧巴会满足我的吧？”
空荡的自习室，里面只有裴洙协和金惠媛两人，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谈话。
“天天跑来找我，学校都开始传我们在谈恋爱了。”他没回答金惠媛的问题，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金惠媛笑眯眯的：“以你的长相家世，跟你谈我不亏。”
“我亏。”裴洙协纠正道，金惠媛还挺自恋，“和你谈恋爱是我阿伯几会要求开家庭会议的程度，严重性只比我跟姜绘龄谈低一点。”
裴家姜家是老对手，两家继承人要是互相喜欢上了绝对是一级危机事件，裴洙协说只比和姜绘龄低一点，足以说明他有多看不上金惠媛。
“我图你什么，图你长得丑，还是想得美？”
金惠龄收起笑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对这张脸还挺满意的，鹅蛋脸柳叶眉，很有古典美人的味道。
“欧巴你就会说些不好听的话气我。”
她也不跟裴洙协开玩笑了，被裴洙协的话伤到，她下了最后通牒：“今天自习结束告诉我结果吧，拖下去有什么意思，如果你对我手里的东西不感兴趣，我就去找姜绘龄。”
她转身想走，身后传来裴洙协凉凉的声音：“我不是第一
次被威胁，但我很想知道，你哪来的底气做这件事？”
小时候绑架被威胁过，对方靠的是不要命；家里长辈也威胁过他，对方靠的是身份和权势，金惠媛呢。
金惠媛明显怕死，又没有身份又没有权势，一个人敢做这种事？
金惠媛没回头，她不会说的，说多错多，就让裴洙协一直苦恼去吧。
*
梁英桐没让姜绘龄等太久，距离姜绘龄的芭蕾舞比赛还有三天时间，他带来了一段视频。
正值晚上，在上次会面的地方，梁英桐把视频放给姜绘龄看。
一个大雨天，一辆豪车行驶在路上，忽地司机降下车速，但还是晚了，有人被车撞倒躺在地上。
司机下车看了一眼，跟车里的人说了什么，很快另一人下车。
没过几秒，受害者从地上爬起来顺着绿化带跑了，那两人还站在原地没动，司机小心的把雨伞给后下车的人打上。
雨天，夜晚，昏黄路灯，但抵不过距离近，且其中一人穿着弘德的男士校服。
裴洙协。
姜绘龄饶有兴味看了两遍，没想到这就是梁英桐的“证据”：“你是说，被撞的人是你弟弟，而凶手是裴洙协，可裴洙协心胸狭隘看不起人，觉得你弟弟是在碰瓷，把他赶走了？”
“对。”梁英桐收起手机，在姜绘龄没答应帮忙之前他不会把视频交给姜绘龄，“你知道我家里没什么钱，不然也不会一直在便利店打工，我弟弟如今身受重伤躺在医院急需用钱，我不想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只要你愿意帮我弟弟付医药费，并揭穿裴洙协的真面目，我就把视频给你。”
“身受重伤？”姜绘龄咀嚼着这四个字，她想起刚才视频里梁英桐弟弟的速度，“他不是很快就爬起来跑了？”
一点儿不像身受重伤的样子。
说起这个梁英桐越发气愤：“就是当时没看出来什么裴洙协才觉得我弟弟是在碰瓷，但我弟弟还没回到家就倒在了路上，多亏好心人把他送到医院。”
是这样吗，姜绘龄撑着脑袋，是听说有人出车祸不会第一时间显示出问题，能跑能跳，但其实受伤的是内脏。
“可是，撞人的是司机，就算车上坐着裴洙协，责任人也应该是司机？”
“裴洙协是雇主。”梁英桐认准了裴洙协，“他和司机都是仗着裴家的权势才如此无法无天，司机肯定听他的，如果不是他赶我弟弟走，难不成是司机赶的？”
似乎也对，姜绘龄只剩最后一个问题：“视频是怎么来的？”
这种雨天不会有人特意在外面逗留，更何况刚好拍下了事发经过。
“这个我不能说，视频也是有人给我的。”梁英桐露出为难的神色，“但我保证视频是真的，我弟弟就在医院，你可以去问医生看是不是撞伤，或者从裴洙协离开学校的时间来辅助求证。”
“那段路上没有监控，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证据，就算找到了，以裴家的权势……”他显得很失落，“你也可以直接去问裴洙协，前提是他愿意承认。”
“我知道了。”姜绘龄点了下头，没说愿意帮忙也没有直接拒绝。
见她要走，梁英桐赶紧说道：“你和裴洙协不是一直在竞争？如果能把视频公之于众，裴洙协将再也不是你的对手。”
有污点的裴洙协和完美的姜绘龄，明眼人都知道哪个更厉害。
更何况以姜裴两家的关系，如果能亲手送裴洙协下地狱，姜绘龄在姜家的地位自会更高。
姜绘龄想到了这一点，她停下来，回过头问梁英桐：“你想怎样公之于众？”
梁英桐眼里闪过丝憎恶：“我要他付出代价，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怎样恶劣不堪的人。”
“姜小姐，我听说裴洙协不久后有个小提琴比赛……”
第33章 向大小姐和她的宿敌发起进攻2姜绘龄……
“要怎样帮我获得第一名？”又一个夜晚,金惠媛和裴洙协约在自习室见面，也可以说是金惠媛单方面闯进来。
“一个小小的芭蕾舞比赛而已，欧巴你肯定能帮我实现愿望对吧？”
裴洙协阿西一声放下笔,都说了要到期末了别来打扰他,他还要跟姜绘龄争第一名。
金惠媛这家伙总是不听话。
他淡淡想到。
“哦,打扰到你了？”金惠媛在裴洙协前一排坐下,手机放在一边,她双手合十，“比亚内，我只是着急了点。”
这是提醒他视频的意思？裴洙协瞟一眼放在桌面的手机，手机里存着一个视频，金惠媛就是靠这个视频找上的他。
大雨天,回家路,他的司机开车撞了一个人。
想起那晚“撞鬼”的事裴洙协就有些唏嘘，他是说怎么明明看到撞了人下车却不见了,搞半天是“受害者”自己跑了。
在司机下车前就顺着绿化带逃走了，速度还挺快，一点儿不像被撞伤的样子。
金惠媛说,受害者认识他也认识他的车，见撞人的是他心生恐惧，情愿不要医药费都要离开。
“毕竟你们这些财阀在外的名声都不好听，如果他不跑,要到医药费是万幸,就怕你一个命令下去司机直接再撞他一回。”
“这个路段没有监控，很适合做一些杀人抛尸的事。”
“可是是他自己跑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裴洙协摊开手。
金惠媛认同裴洙协的话：“可是你的对家不这么认为，有了这个视频,他们可以做很多事。”
“这位受害者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如果姜绘龄知道了，应该很乐意找上门给你泼一盆脏水。”
“姜绘龄很厉害我就不厉害吗？”裴洙协笑了，竟然敢来威胁他。
“厉害，可谁让出事的是你。”金惠媛看上去一点儿不害怕，她自然知道威胁裴洙协会有什么下场，可她既然敢做就代表她留了后路，“不要妄想灭口哦，我把视频发给了其他人，只要你满足我的心愿，视频就会从世界上消失。”
“更何况，和你拥有的比起来，我的心愿如此微小。”
裴洙协点点头，确实，金惠媛只希望他帮忙在不久后的芭蕾舞比赛上超越姜绘龄夺得第一名。
“这个第一名这么重要？”
“嗯…舞蹈家母亲的愿望？或者升学的助力？随便你怎么想。”金惠媛喜欢扯东扯西，满嘴说不出一句真话，“你知道下学期就要高考了，比赛得奖很重要的。”
“你想好怎么帮我得奖了吗？”她又问了一遍。
裴洙协回过神，拿起笔继续做题：“就算给你请世界顶级的芭蕾舞教师也没办法让你在三天内就拥有超过姜绘龄的功力。”
金惠媛“嗯”一声，她要能凭自身能力比过姜绘龄就不至于找上裴洙协了。
“只能用些‘歪门邪道’的方法了。”
“什么歪门邪道？”她来了点兴趣。
裴洙协用笔头敲了敲桌子，嘴角染上笑意，眼里却饱含凛冽，英俊的五官极具冲击力，金惠媛下意识退后了些。
“要想赢，只能让姜绘龄参加不了比赛，我们可以给她下点药，或者，把她关起来？”
*
距离期末还有一星期时间，姜绘龄迎来了她的芭蕾舞比赛，一起参与竞争的还有几位弘德的校友，比如白多艺。
“要是能拿第二就好了。”白多艺亦步亦趋跟在姜绘龄身后，自从姜绘龄给她上了一堂有关“权势”的课后她便把姜绘龄认作上帝，平时有事没事上供——零食化妆品包包艺术展门票等，时不时祷告——诉说她的苦恼与处境并期望姜绘龄的点化，经常作为最忠诚的信徒宣扬她的“上帝”——成为姜绘龄的粉头子、跟屁虫，随时夸赞姜绘龄的智慧美貌与才能。
所有参赛者都待在后台，姜绘龄找了房间当休息室，白多艺搬过椅子挤在姜绘龄身边：“如果能有个第二，我回家也能长点脸。”
“这就是你的志气？”安怡真靠在化妆台前扇了扇风，空调制冷不行，她只能用手当风扇。
白多艺一脸理所当然：“绘龄是第一，我当然只能求第二啊。”
她哦妈要是知道她在一场姜绘龄拿第一的比赛中得了第二将对她另眼相看。
说到这里她叹口气：“不
过金惠媛也在，我跳不过她。”
“金惠媛？”安怡真捕捉到这个名字，想起这是和裴洙协谈恋爱的人，“她很厉害吗？莫非就是靠着好身段吸引的裴洙协？”
白多艺想否认，比身段姜绘龄不是更好，可想起姜裴两家的关系又觉得安怡真说的不无道理。
裴洙协不会选择姜绘龄，不代表不喜欢身段好的。
财阀子弟嘛，有什么癖好都正常。
“听说从小就练芭蕾。她现在成了裴洙协的女朋友，裴洙协不会为了她使手段吧？”白多艺急忙说道，始终记得裴洙协在休息室对她的态度。
姜绘龄不希望裴洙协拿第一，裴洙协亦如此。
“似乎有可能？”安怡真不敢把话说的太死，自从金惠媛和裴洙协的绯闻传了出来，金惠媛这段时间在学校简直不要太好过，很多人都捧着她。
听到这里姜绘龄觉得有些奇怪：“你们都认定他们两个是男女朋友关系？”
安怡真和白多艺齐点头：“不是的话裴洙协为什么不否认？”
有道理，姜绘龄点点头继续上妆。
门外，金惠媛一闪而过。
姜绘龄的芭蕾舞比赛和裴洙协的小提琴比赛恰好撞了日期，原本裴洙协不准备再比小提琴，他受够了这些“琴”，钢琴大提琴竖琴blabla，可谁让姜绘龄有比赛呢。
姜绘龄要是拿了第一奖牌就会比他多一个，他爷爷又要一直念叨。
裴洙协拿着琴坐在后台，他看过参赛选手名单，一多半都是“老朋友”。
各大比赛的手下败将。
他是说，这些人很好，只是遇到了他。
手机进来一条消息，金惠媛说快要比赛了，问他准备得怎么样，他随手回过去：“听说你们今天的主持人是南智意？说起来还是学姐，她也是弘德毕业的。”
收起手机，裴洙协沉默听着周围人的聊天声，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腿，眼角余光瞥见什么，他转过头，只看到一个背影。
好像看到了学校的人？
梁英桐转了好几个弯才停下来，他只想看看裴洙协的状态，差点被发现。
没想到被金惠媛威胁，裴洙协看起来依然泰然自若，连一丝惊慌都没有。
也是，这种人家的孩子心理承受力强，而且视频的内容不算天大的事，裴洙协肯定有善后的能力。
善后？梁英桐弯起嘴角，即便能善后又如何，他根本不给裴洙协这个机会。
姜绘龄已经答应他在合适的时机放出视频，而金惠媛那边……
梁英桐点开手机，金惠媛发来消息，她已经和裴洙协安排的人取得了联系。
很好，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姜绘龄和裴洙协，没想到你们也会有今天。
金惠媛收到裴洙协的消息后便去找了南智意，虽然裴洙协的话莫名其妙，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重点是什么。
“欧尼。”她去到主持人休息室，休息室的门打开着，南智意正在里面上妆，闻言头也不抬，“参赛选手要待在指定地点哦。”
金惠媛：？
怎么回事，找错人了？
裴洙协耍她？
金惠媛转过身往回走，南智意看都不看她一眼，对她很冷淡，像是怕她套近乎。
还是她会错了裴洙协的意，接头人是跟南智意相关的人？
金惠媛停下来看了看四周，条条走廊弯弯绕绕，来往的人无数，根本看不出异样。
她四处找着，有些想发火，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裴洙协怎么敢在这种时候耍她。
“嚇。”转角遇到一个人，金惠媛吓一跳，她拍拍胸口，“你…欧尼？”
南智意靠在墙边转过头来，眉头轻微皱着：“接头也要选个好地点吧，我的休息室人来人往，你竟然蠢到跑去休息室找我？”
被嘲讽了？金惠媛下意识就想反驳，可一想又觉得南智意说的没问题。
她刚才是有些欠考虑。
算了，忍一忍：“呵呵，欧尼，还是你想的周到。”
南智意：“这里没人会来，也没有监控，有什么就在这里说。”
金惠媛赶紧凑上去：“我们今天要怎么做？”
裴洙协只说不让姜绘龄上台，但具体还要看当天安排，裴洙协怎么说的来着，下药？关起来？
其实裴洙协有过其他提议，“如果在当天进行很可能出现意外，不如我提前几天就让姜绘龄去不了比赛？”
她直接拒绝了，一是提前让姜绘龄受伤等于给了姜家调查的时间，万一查到了她比赛又还没到，她很可能拿不了第一；第二，这次的计划她和梁英桐彼此扶持又互相掣肘，她必须保证在同一天进行。
这样才能共同进退。
“很简单。”比起金惠媛的小心翼翼，南智意就要淡定得多，“抽签已经安排好了，姜绘龄会第一个上，在这之前会有人把姜绘龄引去杂物室关起来。”
“就算她能出来也需要时间，可第一个上的她最缺的就是时间。”
金惠媛眨眨眼，就这样？
南智意颔首，就这样。
“最好的计谋最简单，这方法在偶像剧里流传这么多年肯定有它的独到之处，如果你不想用——”南智意拉长了尾音。
“我用！”金惠媛能怎么办，裴洙协好不容易答应帮忙，她只能相信裴洙协。
回到后台，主办方已经在组织抽签，眼看着姜绘龄从休息室出来，金惠媛放慢脚步。
她跟在姜绘龄身后，面上看不出什么，心底却满是渴望。
这可是姜绘龄，听说没有攻略者可以从她身上获取一点儿气运值，又或者其实有，但最后都会加倍还回去。
她以前没想过要对这位下手。
可谁让天时地利人和。
她和梁英桐商量好了，等姜绘龄错失比赛而裴洙协也得到教训后就直接选择回原世界，一秒都不多待。
这样就算后面姜裴二人得知真相又如何，他们人都不在了。
两个人气运浩浩汤汤，只需要赢这一次，再加上之前积累的，就可以保证之后过得很好。
金惠媛把手伸进抽签盒取了号出来，目光不小心和姜绘龄对上，她微微露出个笑。
她和姜绘龄不熟，一句话都没说过，可不能表现出异样被姜绘龄察觉。
打开号码一看，她是2号。
再看姜绘龄，1号，金惠媛垂下眼，看来裴洙协确实动手了。
“1号？怎么这么前。”白多艺诧异道，她还拿的7号呢。
姜绘龄收起号码：“无所谓。”
反正几号都会是第一。
她是说，在场诸人都很好，都有竞争第二名的潜力。
仅剩的休息时间，台下观众已经进场，安怡真也被赶去前台，选手纷纷散开做最后的准备。
金惠媛跟在姜绘龄身后，两人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她时不时跟身边人说着什么，眼见姜绘龄脚步一顿换了个方向离开，她松口气。
看来已经引走了。
距离比赛开始就二十分钟时间，她看姜绘龄怎么回来。
裴洙协也正好抽完签，决赛就8名选手，他抽到最后一个，觉得寓意还行。
某种程度来说也是第一名。
不过说起来还是姜绘龄的“第一”好。
芭蕾舞大赛比他的先开场，姜绘龄那边应该已经开始了吧。
后台，工作人员疯狂寻找着姜绘龄：“一号选手去了哪里？马上就要登台了。”
南智意已经在开场了，台下观众坐满，正听南智意介绍本次的评委团。
“绘龄啊，到底在哪里。”白多艺跟其他参赛选手站在一起，所有人都到了，就差姜绘龄。
抽完签她就没见到过姜绘龄，马上开始比赛，如果姜绘龄不能到
场，将取消本次竞赛资格。
她看向其他人，每个人表情各异，不止一个人眼里带了些轻松。
姜绘龄不在，第一的位置就空了出来，人人都有机会。
阿西，白多艺撇嘴，也就这种时候敢露出一点野心了，之前和绘龄打招呼一个比一个谦虚。
“金惠媛，你有看到姜绘龄吗？”她病急乱投医。
金惠媛惊讶一瞬赶紧摇头：“不知道耶，我没注意她，因为不怎么熟……”
不熟所以不关注，别来问我了。
她装模作样表露出一些担忧，还有心情安慰白多艺两句：“别担心，她可是姜绘龄，据说成熟稳重从不出错，肯定没问题的。”
“话是这么说。”白多艺没见到人就放不下心，要是这次没来，得奖的人肯定会大肆宣扬。
难得的踩着姜绘龄上位的好机会。
不过，姜绘龄不来，这里最厉害的不就是——
白多艺唰地看向金惠媛。
金惠媛正听工作人员汇报，说哪里都找不到姜绘龄，比赛马上开始，让南智意宣布一号选手因意外无法到场的消息。
到时候就是二号，即她准备上场。
冷不丁被白多艺盯住，金惠媛心一跳，做什么呢这家伙，还以为被发现了。
“多艺啊，是不是还在担心绘龄？”
“好像宣布比赛开始了，绘龄能赶来吗？也就一分钟时间。”
白多艺没说话，在休息室聊天的时候就说起裴洙协会不会帮金惠媛拿第一，眼下就遇到了这事，该不会真是金惠媛？
白多艺眼里染上抹怀疑。
金惠媛保持微笑，心里却恼白多艺多管闲事，那么关心姜绘龄干嘛，平时也不见姜绘龄关心你。
镇定镇定，怀疑又如何，没有证据还能污蔑她不成。
一分钟时间都不到了。
金惠媛从后台看出去，南智意已经call了1号选手上台，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影，台下观众议论纷纷。
30秒，20秒……
她更加真诚看向白多艺：“绘龄是不是有急事先走了？天啊，这么重要的比赛。”
“如果她在的话，肯定是第一名。”
好话谁不会说，动动嘴巴而已。
白多艺急得跺脚。
金惠媛理了理裙子一派优雅。
10秒，5秒……
“好可惜。”金惠媛瘪瘪嘴，“我还想见识一下绘龄的实力——”
“我来了。”一声轻柔的声音传出，姜绘龄从远处走近，众人皆抬头看去，面上难掩惊讶。
还以为真的不来了。
金惠媛话到嘴边卡住，表情像活见鬼。
“绘龄！”白多艺开心大叫一声，她就说，姜绘龄绝对不会出错。
时间急迫，没办法说太多，姜绘龄赶着上台只给了白多艺一个安抚的眼神。
白多艺觉得是“安抚”。
但和她站在一起的金惠媛就有些不安了，怎么觉得刚才的眼神是给她的，不可能吧，动手的是南智意，她可什么都没干。
金惠媛捏紧手，南智意怎么办事的，竟然让姜绘龄逃了出来。
她就说这方法不管用。
趁着主持人退场的机会，她和南智意对视一眼。
南智意依旧淡定，似乎姜绘龄的出现不算什么，她们又不是没有planB。
是的，planB，金惠媛稳下心。
另一边，距离裴洙协上台还有些时间，他悠哉悠哉坐着，琴就放在身旁。
梁英桐远远看着，暗恨自己不会拉小提琴。
这要是会的话就可以和裴洙协一起参赛，到时候搞不定裴洙协这个人还搞不定他的琴吗，随便动点手脚第一就是他的了。
但他也没有太后悔，比起成为特招生的其他攻略者，作为便利店店员的他时间和方法更灵活。
安怡真不就很喜欢他，他不是第一次从安怡真身上薅气运了，唯一不满的就是安怡真这女人太自私，自己的快乐放首位，让她不快乐的事她都不去做。
导致他没办法更加深入的攻略。
算了，梁英桐让自己集中注意力，今天是他在这个世界待的最后一天，今天一过，他将回到原世界过他的人上人生活。
他去了前台找个位置坐下，姜绘龄说她安排了人播放视频，到时候肯定让裴洙协身败名裂。
此时姜绘龄已经结束了她的表演。
足尖轻点，纱裙在空中绽开，连续跳跃旋转着伏倒在地，她埋下头，余光瞥见前排坐着很多认识的人，包括朴铉、韩铉雨、郑珉启等。比赛开始前这群人还特意跑来问她要门票，说要去给她加油。
姜绘龄手里是有预留的门票，不过不多，以往通常只有Erin、安怡真和郑珉启会来看她比赛，三张票就足够，这次特意给韩泫雨准备了一张。
韩泫雨是保镖，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只有朴铉是自己买票进的场，没办法，姜绘龄怎么知道他要来，压根没准备他的票。
朴铉还闹了一场，说她搞孤立排挤这一套，“不然凭什么只有我没有票！”。
“你没说过。”
“我现在不是说了？”
“说晚了。”
“怎么就晚了，比赛不还没开始！我不管我就要你给我票。”
“你最好不要无理取闹。”
“…？姜绘龄你简直没有心！”
是每一句话都要加感叹号的程度，姜绘龄当时嫌烦，让朴铉待在家里吹空调：“还可以练两道初中数学题。”
朴铉现在的水平还解不了高中的。
朴铉当时脸色犹如酱油，一句话没说转身便走了。
还以为不会来，结果还是来了。
台下，安怡真和Erin疯狂鼓着掌。
“哇这个脖子，怎么做到这么长的，我扯都扯不出来。”
“大小姐就是最棒的，到时候问主办方要录像，我得存起来。”
“好漂亮。”
“好棒。”
两个人机。
韩泫雨和郑珉启中间夹了个朴铉，本来姜绘龄给的是连号，但朴铉先韩泫雨一步坐下，把自己买的票塞到了韩泫雨手中。
韩泫雨的座位靠中间，视野好，他坐下了就没准备起来。
韩泫雨能怎么办，总不能在场馆里打起来，看在朴铉时不时给他送钱的份上他将就坐了。
此时他和郑珉启给面子鼓掌，只有朴铉稳如泰山一动不动，两只手环着面无表情，活像姜绘龄黑粉。
“来都来了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韩泫雨嘴贱一句。
“呵。”朴铉冷笑一声，“就算我笑了没有心的人也不会记得，不如不笑。”
中二，韩泫雨心里嘀咕一句，发现郑珉启看朴铉的目光里满是挑剔。
他和郑珉启不熟，见过，但没说过话，只知道同样是财阀出生，家世应该和朴铉相当，不爱笑，总是阴沉着脸，比朴铉有手段。
郑珉启似乎喜欢姜绘龄，朴铉这傻子被记恨上了。
他只当不知，不参与两人斗争。
而此时后台，金惠媛快把牙齿咬烂了。
不是说会在台上动手脚吗，她和南智意讨论了几个方案，如果姜绘龄没被关住，作为主持人，南智意将在台上动手脚影响姜绘龄的发挥。
说好的撒钉子呢，金惠媛瞪一眼南智意，比赛开始前会检查舞台，但更多的是检查台上的设施，地面干净即可，比赛期间是不会检查的。就算要检查，那么小一颗特制钉子也不一定看得到。
南智意是主持人，她下台选手上台，裙摆又大，下台前钉子完全可以顺着裙摆滑下去。
要是被发现了就说这是礼裙上用来固定的钉子，她们总有理由解释这件事。
只要姜绘龄受伤就没办法继续跳，这么大一个比赛不会因为姜绘龄个人的原因而废掉，更多的是现场先评比，事后再调查。
只要她能得到第一名，就算事后查出她是幕后黑手又如何，在评委宣布成绩的那一刻她就能获得气运，比赛结束她就回原世界，谁也抓不到她。
可姜绘龄一曲
舞都跳完了，别说受伤，她觉得还超常发挥了。
南智意是干什么吃的！
金惠媛气不打一处来，裴洙协就安排这么个猪队友给她，她忍不住又瞪南智意一眼。
南智意悄悄摊手，表示不是我的问题，是姜绘龄运气太好了。
钉子我扔了，她就是不踩我能怎么办。
金惠媛准备上台，暗叹姜绘龄不愧是有大气运的人，这都能不遭。
没关系，她们还有planC。
姜绘龄不踩的钉子她踩，到时候栽赃到姜绘龄身上，让姜绘龄颜面扫地也算她成功。
梁英桐不就准备用这个方法。
咽了咽口水，金惠媛走上舞台。
要踩钉子她还是有些心虚的，她痛觉神经又没出问题。
灯光暗下，金惠媛做出起势动作，台下鸦雀无声。
南智意候在台下，目光与表演完的姜绘龄相交一瞬快速移开，她盯着金惠媛瞧，见金惠媛落脚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有些想笑。
真是什么人都觉得可以威胁裴洙协了。
一场舞不超过三分钟，金惠媛跳到一半还没踩到钉子，心里的恐惧越积越多。
观众席，安怡真张着嘴看着：“她在做什么，走钢索的人？”
韩泫雨也看不懂：“她不敢下脚吗，这不是很平坦一块地？”
郑珉启：“可能是‘海的女儿’吧。”
安怡真一下子笑出来：“噗，郑珉启你说什么呢，美人鱼刚上岸还没习惯用脚吗。”
Erin耸耸肩：“可能是想营造一种轻盈感。”
几人讨论间金惠媛表演完毕，额头上出了不少汗，她没用手去擦。
怎么回事，跳完了都没踩到钉子，南智意不是说就洒在这个位置。
她运气也好了？不对，没踩到该是运气不好啊。
金惠媛悬着心下台，和南智意擦肩而过时差点跳起来。
看看你做的好事！
南智意没理，她还得继续主持，等3号上台她退去后台，已经没有了金惠媛的身影。
她快速去到卫生间，金惠媛果然等在这里。
“你怎么回事？说好的钉子呢！”金惠媛伸出手就想挠人。
南智意避过把钉子拿了出来：“我刚上台看了，没找到钉子，也许姜绘龄跳的时候一脚踢开了。”
金惠媛一脸“你当我傻子吗”的表情。
南智意面不改色：“她是姜绘龄，发生在她身上的任何事都不奇怪。”
“我们时间不多，钉子就在这里，planD用不用随你。”
她还要赶回去主持，没办法多待，放下钉子就离开了卫生间。
西八，这贱人跑这么快，金惠媛咬着牙骂了一句。
目光落在钉子上，脑海里浮现出planD。
南智意说，如果姜绘龄不仅上了台还顺利完成了表演，而她又没踩到钉子，就只能下台后手动“踩”了。
阿西，这该死的不是自己害自己吗，金惠媛拿下钉子抬起脚，钉子在脚掌上来回比划着，不知道该扎哪个位置。
脚尖？不行太疼了，脚中间？那里的肉好像也嫩，脚后跟？扎的进去吗。
这钉子是特意制作的，又细又锋利，保证能扎透芭蕾舞鞋底。
但那是在用力跳跃的重力下，直接扎好像不行。
金惠媛想按进去又怕只扎破一点皮，被人察觉就不好了，犹豫半天狠狠心，钉子放地上，她穿着鞋跳了上去。
“嗷唔——”
赶紧捂住嘴巴。
金惠媛痛到想骂人，踮着脚脸色惨白的回了后台，她还得再演一出戏，等到宣布比赛结果时再“揭穿”姜绘龄。
西八，为什么我是2号，后面还有好几个人。
这帮狗崽子。
金惠媛表示从现在起她将不再给任何一个人好脸色。
芭蕾舞比赛继续进行，小提琴比赛也轮到了裴洙协。
拿上“工具”上台，当大屏映出裴洙协这张脸台下响起一片惊呼声。
有个男生特别兴奋，一直摇着身边女孩的肩膀：“我男神我的onepick我的onlyone！”
女生：“哦。”
点亮手机屏幕，屏保是姜绘龄某次参加数学竞赛在台上淡定从容的模样，长发披肩神色淡然，似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女生垮起脸：“不好意思啊，我担姜绘龄，我们是对家。”
她和身边的男生是情侣，他们说好了轮着来，上次男生陪她去看姜绘龄，这次她陪男生看裴洙协。
“阿西。”男生啧一声，放开女孩肩膀继续盯着裴洙协瞧，他不怕女朋友担心他的取向。
毕竟取向是相互的，女朋友担心他就不担心了吗，那可是姜绘龄！
梁英桐在后面听着嗤了一声，有什么好看的，裴洙协和姜绘龄也就那样。
不然不会被他和金惠媛耍的团团转。
他看向舞台，表演已经全部完成，评委打分，所有参赛选手回到台上公布成绩……
用脚想都知道第一名是裴洙协。
果然，当主持人宣布第一名是裴洙协时没人觉得意外，所有人从善如流鼓起了掌。
梁英桐也在其中，他为什么不鼓，就当是给自己庆贺了。
根据他和姜绘龄的约定，当裴洙协站上领奖台万众瞩目时，就是视频公布的最佳时机。
想到这里，梁英桐面露狂热。
裴洙协的气运他要定了！
第34章 向大小姐和她的宿敌发起进攻3说好的……
和梁英桐悠闲坐等成绩公布这一刻不同,金惠媛痛到心里无时无刻不在骂人，每一秒钟都在劝自己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
这具身体只是躯壳,哪怕被人砍一刀又如何,只要回到原世界自会有健康的身体等着她。
想想以前奢华的生活,数不尽的珠宝花不完的钱……
金惠媛慢下呼吸。
她在原世界是个破产千金,从小练习芭蕾。她知道会被选来攻略的大都是运气不好经历糟糕的,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有攻略斗志，她比这些人更加坚定。
这些人没有得到过，凭的全是内心向往，而她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她最知道有钱人能过的有多好。
她不能接受家里破产一落千丈的生活质量,系统找到她时她连思考都没有便答应了。
惠媛啊,再忍忍，金惠媛在心里劝道,已经到最后一个人上台了。
只要拿到姜绘龄的气运，你又可以过上万般瞩目的生活，就像姜绘龄这样。
金惠媛越发振奋,通过了最难熬的阶段她现在反而觉得精神奕奕，被重新叫回台上宣布成绩时还有心情演戏。
这个时候的我应该一脸苍白，额头是汗，神情忧郁,眼中含泪……
再在姜绘龄被宣布是第一名时身体摇晃,朝南智意倒去，南智意会接住她——
砰，金惠媛摔倒在地。
西八，南智意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接住她！
金惠媛下意识想露出凶狠的表情，想起台下还拍着只能一只手捂脸做出疼痛难忍的模样。
全场因为她的摔倒一片慌乱，观众窃窃私语，几个评委也站起身，都以为她是不能接受自己的成绩。
金惠媛有能力，原本该得第二名，可一番“走钢索”表演愣是让白多艺越过她成为了第二。
白多艺是谁，都没怎么听过，好像第一次参加这种大赛。
被个无名小卒夺了第二金惠媛心里一定不能接受吧。
“不是，我……”金惠媛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她撑着起身指了指自己的脚，“我知道我表演的不太好，会跳成这样，原因全在我脚下。”
脚下？观众懂了，现在是卖惨环节，肯定是脚受伤脚扭了blabla。
这只能说运气不好，不可能因为这事更改排名。
“起来吧。”有评委说道。
金惠媛摇摇头，忍着痛去脱鞋子，南智意像这时才上线一般惊呼了一声：“她脚上扎了钉子！”
啊？
所有人眼睛一下子瞪大，脚扭伤和脚扎钉子可不是一个概念，扭伤是意外，钉子可就是蓄意谋害了。
白多艺原本还在为得到第二名开心，接下来是领奖环节，她让人帮她录下来带回家给父母看。
她以前做的那些蠢事让家里
人失望透顶，今天比赛没有一个人来看，都觉得她会参加和金秉智有关。
因为她以前就这样，想方设法讨好金秉智。
“她怎么搞的，脚上怎么会扎钉子。”白多艺退到姜绘龄身后，总觉得马上有一场大戏要上演。
姜绘龄没吭声，她早知道今天有“表演”了。
发生这种事主办方肯定要查清真相，想提前宣布散场，可台下不乏财阀子弟，普通观众赶得走这些人可赶不走，人家硬要留下来你能怎么办。
原本要走的人一看好些人都没动，既然他们不动那我也不动，凭什么让我走。
于是台下乌泱泱一片人皆眼神炽热看着台上，瓜来，瓜来。
金惠媛满意了，她一点儿不想观众离开，人越多姜绘龄的脸就丢得越大，她能获得的气运就越多。
“这到底怎么回事？”有人上前询问，医生也等在一旁。
金惠媛委屈说道：“我上台没多久就觉得脚下不对，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撕心一般的疼，可这是比赛我不敢停下，只能忍着痛跳完整支舞。”
“下台去洗手间看才发现是枚钉子，我就想怎么会有钉子，明明比赛前会进行检查的不是吗。”
主办方点了点头，他们真的检查过，确保台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障碍物破坏本次比赛。
既然不是主办方的问题，那就是今天参赛的人——
几个选手面面相觑。
放钉子这种事在舞蹈比赛中不算少见，只是没想到今天被她们撞见了。
“金惠媛竟然能忍这么久，大发太吓人了。”
“是我们之中的谁动的手吗？想到和这种人站在一起就觉得好没底。”
“那个，金惠媛上台前都没有问题，说明问题出在台上，而我们这些比金惠媛后上台的人可没机会扔钉子……”
话到这里止住，众人心中一惊，金惠媛是2号，比金惠媛先上台的只有1个人。
几个选手下意识埋下头，不然就会忍不住去看姜绘龄。
可是没必要吧，姜绘龄还需要使这种手段？她随便比比就是第一名了。
金惠媛也想到了这一点，盈满泪水的眼睛看向姜绘龄，她捂着腿：“姜绘龄，是你？”
“说什么呢，嘴巴一张就认准绘龄了。”白多艺依然站在姜绘龄身后，这是一个让她觉得有安全感的位置，不过不代表她怂。
“动手的人总要有动机吧，如果你有第一的能力还说得过去，可绘龄次次都是第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啊是啊，台上台下的人皆点头。
“阿西搞快点，我们还要去吃庆功宴呢。”朴铉尤其不耐烦，姜绘龄怎么净遇到这种事。
比起朴铉的心大，其余人多少意识到这是一个针对姜绘龄的局，就是不知道设局人的用意。
听完白多艺的话，金惠媛丝毫不着急，脸上表情愈发凄楚，她幽幽问道：“是啊，我也想知道答案。姜绘龄，你次次第一，可你以前每一次的‘第一’，该不会都是用这种方法得来的吧？”
嚇——
全场倒吸冷气。
这是说姜绘龄以往得到的荣誉全部都是造假？
啪！众人还没平复下来，白多艺直接上前一个巴掌甩了过去：“闭嘴贱人，绘龄每天晚上学到凌晨不是为了让你有机会污蔑她的，真要泼脏水先拿出证据，不然我把你嘴巴撕烂！”
众人首次见这样的白多艺，似乎比以往维护金秉智还要严肃些，白多艺搞什么，进化了？
还没想明白，就见白多艺骂完又缩回了姜绘龄身后，一副怂怂的样子。
这……
安怡真又忍不住翻白眼，还以为白多艺多厉害，把她台词都抢了，结果就是只纸老虎。
“白多艺！”金惠媛捂着被打歪的脸，该死的扎钉子就算了还要挨巴掌，姜绘龄我不会放过你，她瞪过去，“你是恼羞成怒了吗？被我说中了？”
姜绘龄没反应。
从头到尾就没说一句话，金惠媛厌恶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姜绘龄你说话！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在我之前上台的只有你，而且…而且我下台后去了洗手间不小心撞到主持人，主持人也跟我说你表演完下台时她看到你似乎扔了什么东西在地上。”
“只是她急着主持没多想，以为看错了。现在看来，是你为了不让自己踩到所以在表演完后才撒的钉子。”
哈？怎么又跟主持人有关系了？
目光纷纷落在南智意身上。
台下，朴铉只想冲上去把金惠媛打晕扔进垃圾桶，他的模型比金惠媛这玩意儿好了不知多少，这都被姜绘龄扔进了垃圾桶，没道理不扔金惠媛。
“直接送去垃圾焚化炉。”他道。
安怡真没理这傻子，只撞撞郑珉启：“你觉得多久能解决？”
郑珉启看眼时间：“从现在开始，十分钟内就能解决。”
Erin加入进来：“我赌八分钟。”
韩泫雨一脸懵逼：“为什么？你们配合得怎么这么熟练？”
郑珉启只看着台上的姜绘龄：“绘龄习惯让对方先出牌，等对方所有的手段都用尽，就是她反击的时候。”
安怡真和Erin点头表示认同。
韩泫雨：？
朴铉：？
两人面面相觑，朴铉给了韩泫雨一掌：“看我干嘛，你不是她的保镖吗，你不了解这些？”
“哎一古，一点儿不尽职。”
韩泫雨憋了半晌干脆放弃。
好好，被排挤了。
台上，等金惠媛大声质问完，姜绘龄才冷淡开口：“如果我要耍手段的话，不会在台上动手。”
“我会直接让你连家门都出不了，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咳咳，其他人捂住嘴，这样说真的好吗。
姜绘龄偏头：“金惠媛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说我凭家族权势在背后动手夺得一次又一次冠军，我只是向她说明如果真要动手我能做到什么程度。”
“而不是想破脑袋只想出一个往台上扔钉子的做法，毕竟在台上扔有一定概率不会被踩到，真要扔的话，不如在更衣室就扔。”
“买通一个工作人员让他去放，出了事也查不到我头上，我觉得这种做法比较符合我的性格，你觉得呢？”
金惠媛张了张嘴，没找到反驳的话。
主办方互相看一眼，其实没有谁会信金惠媛的话，姜绘龄能做的比金惠媛想的要多，在台上悄悄扔钉子……老实说，这方法有点low，他们都不屑用，更别说姜绘龄了。
姜绘龄这时看向南智意：“既然金惠媛说您看到我往台上扔东西，或许可以详细说明一下。”
啊，南智意叹口气，姜绘龄这时候都记得用敬语，金惠媛这狗崽子一次没用过。
“我不知道。”她摇头，说出的话让金惠媛大跌眼镜。
“我确实去过洗手间，不过因为要主持所以来去匆匆，我只和金选手打了一个照面就离开了，不知道金选手遇到了这种事。”
“至于金选手说的扔钉子…”她皱起眉，“我从未说过。”
“真发生这种事我肯定是要提前上报的，不可能单独和参赛选手互通消息。比如金选手受伤的脚，在我看到的第一眼就会叫来医生，没道理让金选手忍到比赛结束才说出来。”
是啊是啊，主办方连连点头，他们都是有培训的，南智意真看到了不可能不上报。
“你胡说！”金惠媛叫出声，心慌顺着血液弥漫全身，她有种从头到脚都发麻的感觉。
南智意为什么要否认，她们不是一边的吗，为什么要帮着姜绘龄说话。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
不对，她就是被耍了，裴洙协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帮她！
“你们是一伙的，南智意肯定被姜绘龄收买了！”金惠媛拼命想办法让自己脱身，她不能栽在这里。
“收买？”白多艺嗤一声，“你说的智意欧尼可以替你作证，现在又说欧尼被收买了，你是在左右脑互博吗？”
“还是说……”她一脸恍然，“其实你才是
想收买欧尼帮你说话的人，只是没成功便想拖欧尼下水。”
嗯？这样好像说得通了。在场人看金惠媛的眼神都带了丝压迫。
金惠媛狂摇头，事情不该是这样，她还想继续辩解，有位工作人员走到主办方身后小声说了什么。
主办方递去一个疑问的眼神，那位工作人员点点头。
随后拿出手机：“我这里有证据。”
一下子吸引所有人的视线，包括金惠媛，她升起些希望，原来裴洙协没耍她，只是不想拉南智意下水。
肯定留了其他人帮她。
“姜选手第一个上场，据说差点迟到没赶上，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是被关在了杂物间。”工作人员道，瞥金惠媛一眼，很可惜要让金惠媛失望了，她不是来帮她的，“我照例巡查，听到杂物间传来声音才取来钥匙把姜选手放出来，晚去一步姜选手就要取消参赛资格了。”
“莫？”安怡真这个暴脾气当即就忍不了，“你们搞什么，这是过家家小游戏吗，竟然让这种事发生。”
“你们里面是不是有叛徒！”
主办方擦了擦头上的汗。
工作人员继续道：“因为姜选手的事我察觉到不寻常，所以接下来额外谨慎，金选手表演完去到洗手间一直没出来，我怕她也出意外便去看了看。”
点开手机放出视频：“没想到正好拍到金选手自己往自己脚上扎钉子的一幕。”
视频里金惠媛把钉子放在地上自己一脚跳上去，还录下了金惠媛一开始没忍住发出的杀猪般的叫声，虽然只有一秒，但从金惠媛的表情来看能体会到那是一种怎样的痛楚。
在场不少人下意识动了动脚，还好自己的脚没事。
金惠媛就没这么幸运了，“胡说胡说”，她尖叫着想夺过工作人员手里的手机，被安保一把按住，不小心蹭到了脚又是一声尖叫，“啊！放开我放开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南智意给她的钉子，竟然悄悄拍了视频，贱人这帮贱人！
“都是她害我！”她一指南智意。
很可惜没有人信。
“所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姜绘龄这时候才开口道，“金选手想破坏今天的比赛，安排人把我关在杂物间，见没成功便自己踩了钉子想污蔑在我头上，还好工作人员尽心负责，不然我可能真的解释不清了。”
她朝主办方露出一个感激的笑：“真的谢谢您。”
面子保住了，主办方摆摆手：“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至于金惠媛……
大家朝地上看去，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金惠媛瑟缩一下，她想跑，脚上的伤却让她动弹不得，最终只能小心翼翼说道：“我错了，我不该做这样的事，我保证以后乖乖的，放过我吧。”
她双手合十使劲搓着。
没有人说话，一片寂静中，姜绘龄忽地轻笑了声：“金选手，成年了吧？”
什么意思？金惠媛没懂。
姜绘龄已经移开视线看向主办方：“虽然出了点意外，不过颁奖仪式？”
她的又一个第一名，就算场馆塌了也得把奖杯颁给她。
台下还坐着那么多观众，主办方又擦了擦头上的汗：“继续继续，别让一个人坏了大家的好心情。”
至于金惠媛，先让人把她送去医院，脚上那么严重的伤，可别在他的地盘出事。
工作人员把金惠媛带下去，姜绘龄目光落在台下，与Erin对上便收回。
Erin已经理解了姜绘龄的意思，叫她看着金惠媛别放人走。
而另一边，裴洙协站上了领奖台。
他的第一毋庸置疑，主办方特意给第一名准备了一个祝贺视频，说是现场实时连线某个人。
裴洙协不在意对面是谁，他只要拿到他的奖杯就行，算算时间，姜绘龄现在也差不多了吧。
主持人已经在招呼众人看向舞台大屏，裴洙协跟着转身，嘴角一直挂着得体的笑。
台下，梁英桐不由自主往前倾身，姜绘龄说的时机就是现在吧。
趁所有人目不转睛盯着大屏的时刻把当时的视频放出来，现场还有记者，足以让裴洙协颜面扫地。
大屏亮起，通话的声音持续三秒，很快，屏幕上出现一个人。
头上已经生了白发，整张脸板着，看起来不苟言笑，皱纹给他多添了几分威严，眼睛注视前方，里面满含锐利。
梁英桐一怔，怎么回事，不是放雨夜的视频吗，为什么出来个人？
“是协会会长！”有人喊道，明显认出了来人是谁。
“所以是会长实时恭贺吗？我记得这位会长是我国弦乐上成就最高的人，确实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梁英桐抓耳挠腮，手机已经拿出来准备给金惠媛打电话。
他要问问金惠媛那边怎么样了，之前还聊的好好的，突然没回应了。
大屏，这位会长缓缓开口，第一句话却令众人提起心：“裴洙协，你太令我失望了。”
领奖台上的裴洙协：？
虽然不懂为什么这么说，不过他丝毫不慌。
梁英桐打电话的手停住，脑袋唰一下抬起来，什么意思，莫非姜绘凛把视频发给了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让他来拆穿裴洙协的“真面目”？
他坐正，这样说来不是没有可能，有了会长的参与，裴洙协将死得更惨，而他得到的气运也就越多。
松口气，看来姜绘龄没骗他。
周围观众也在窃窃私语，不太懂这位会长的操作，不是颁奖仪式吗，怎么说这样的话。
“哎唷，裴洙协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会长：“想到你这样优秀的人却不是我的弟子，我就感到很失望。”
说着这位老人笑了起来，像是逗乐成功的孩子一般，严肃一下子散去。
怎么样，吓到了吧。
裴洙协掩面失笑，给面子的鼓了鼓掌，他自然认识这位会长，不止见过一次，这位会长试探性问过他以后在艺术道路上的发展，他说没发展。
会长对弦乐的热爱是他不能比的，他就是个只看重钱和利益的商人子弟，不可能在这上面上投入太多时间。
与其在他身上浪费精力，不如去找真正醉心艺术的人。
说起来，姜绘龄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吧。
裴洙协叹息一声。
梁英桐已经要疯了，不是要揭穿裴洙协吗，怎么还夸起来了！
您老人家高兴了，不管我死活！
“金惠媛接电话！接电话！”他疯狂打着电话，心里明白被姜绘龄耍了，姜绘龄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要对付裴洙协。
他这算什么，姜绘龄给他布了一个局等着他跳下去？
等等，局？
梁英桐一怔，听着电话里传来无法接通的提示呆愣两秒，也不给金惠媛打电话了，站起身快速朝外跑去。
他不能再留在这里，姜绘龄如果安排了人蹲他——
想到这里梁英桐脚步一转，也不从安全通道出去了。
他得换个方法。
台上，裴洙协眼角余光瞟见梁英桐急匆匆的身影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他安排的是姜绘龄那边，至于他这边，归姜绘龄管。
“诶？不在你计划中？”安怡真诧异问道，今天的比赛已经散场，姜绘龄也换好衣服准备和他们一起去庆祝。
路上她问起今天的事，想着以前卢演芝、高允妍搞事都在姜绘龄预料之中，那今天该也是姜绘龄安排好的。
结果姜绘龄说她不清楚。
“是。是想着有可能出事，不过不知道会出什么事，由谁动手。”姜绘龄说的是实话，毕竟她这次关注的是裴洙协那边。
她搞定了梁英桐，那么理所当然的，裴洙协得搞定金惠媛。
“那工作人员是怎么回事？”安怡真想不通，既然姜绘龄什么都没做，工作人员怎么会恰好录到视频还拆穿金惠媛的阴谋？
“绘龄运气已经这么好了吗。”
姜绘龄摇头，悄悄凑到安怡真耳边：“是裴洙协。”
莫？谁？安怡真眼睛瞪老大。
裴洙协帮的忙？怎么可能。
“你们不是宿敌吗？”她发消息。
“是宿敌。”姜绘龄回到，“正因为一直是对手才如此了解对方。”
事情的起因是裴洙协说他“撞鬼”了，撞鬼后就和金惠媛走得很近，还传出恋爱这般荒谬的消息。
她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金惠媛虽然不是特招生，但依旧是个普通人。
她和裴洙协跟普通人扯上关系且不寻常的唯一一点在于——莫名其妙事件。
不止是她会遇到莫名其妙事件，裴洙协也会，她当时猜的是裴洙协可能在想方法解决金惠媛。
直到梁英桐找上门，她才意识到这次的事不仅针对裴洙协一个。
“莫名其妙”升级了，他们想双杀，一次解决她和裴洙协两个人。
第35章 向大小姐和她的宿敌发起进攻4只有韩……
姜绘龄察觉到异常后并未和裴洙协商量,她自认为知道该怎么做，相信裴洙协也是。
不仅可以解决莫名其妙事件，还可以检测对方在这种事上是否值得信任。
最重要的,不会打草惊蛇。
都没有交流,金惠媛和梁英桐能看出来她和裴洙协是在做局？
梁英桐希望找个机会让裴洙协身败名裂,她就说可以在裴洙协夺冠时播放视频,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裴洙协就是有这个能力拿第一，她说会当着全场观众和评委的面放出视频。
梁英桐很满意，他不会小提琴没办法参加比赛就不搞什么在比赛上打败裴洙协了，直接搞人不是更好，为此还“很不好意思”的拜托姜绘龄给了一张入场门票。
“我要亲眼看着给我弟弟报仇。”
姜绘龄没有拆穿,想说正常人的思维是把肇事者送进监狱而不是想方设法让对方身败名裂,大庭广众下播放这种视频不久后警方就会找上门来，梁英桐却丝毫不在意会不会被报复。
“不应该是拜托我帮忙把裴洙协送进监狱吗？”她跟Erin吐槽。
Erin只用手指了指脑子。
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大多脑子都有问题,一开始就暴露了还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不过，姜绘龄是个善良的人。
梁英桐说想现场看裴洙协的比赛她就满足对方，给的票还是前排,确保梁英桐可以看到裴洙协拿第一后那“洋洋得意”的模样。
至于她自己……
都不用猜姜绘龄就知道问题出在金惠媛身上，两人都有芭蕾舞比赛，梁英桐会在比赛上动手脚那金惠媛也该是如此。
金惠媛想拿第一就绝对会给她使绊子，Erin问她需不需要布置什么,她说不用。
她帮裴洙协解决梁英桐,那么自然的，裴洙协该帮她解决金惠媛。
“一丝准备都不做？”Erin不放心，生怕姜绘龄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姜绘龄当时摇头：“会打草惊蛇。”
Erin想说不可能，梁英桐和金惠媛算什么,哪能察觉她的动作，这要是能发现只能说明她能力低下，该自请走人了。
可既然姜绘龄这样说了，就说明有地方是她没注意到的。
Erin很快想到了关键点，果真按兵不动。
事实证明裴洙协也没让姜绘龄失望，她被人引去杂物室，杂物室里还摆着一套茶具：“您在这儿坐会儿，时间到了就可以回去了。”
裴洙协不会放过敢威胁他的人，她一听就知道裴洙协是想玩一场，在杂物间喝完一杯茶才回去。
看到金惠媛上场还以为场上会发生什么，毕竟金惠媛跳得像脚下踩了刀子一样，后来才知道不是刀子是钉子。
还是金惠媛自己踩的。
忍了整场比赛，心里怕是骂了千万句脏话。
眼下金惠媛被送往医院救治，姜绘龄这时候才让Erin派人盯着，之前不盯是怕打草惊蛇，现在却是必须得安排人盯了。
不然还是会被察觉异常。
不过金惠媛只是随便盯盯，真正重要的是梁英桐。意识到被耍后梁英桐就离开了比赛现场，现在不知道往哪里去，她需要知道梁英桐的目的地。
她的“对手”是梁英桐不是金惠媛，所以她之前调查的信息全是针对梁英桐的，她知道梁英桐住哪里，他受伤的“弟弟”在哪家医院。
梁英桐现在去的方向既不是家也不是医院。
聚餐庆祝的中途，姜绘龄拿到了一个地址。
朴铉和韩泫雨正在拼酒，这两个人什么都要比一下，据说朴铉已经陆陆续续输了不少钱。
安怡真和白多艺凑在一起说话，郑珉启埋头吃着，Erin递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姜绘龄没说什么，只把韩泫雨叫出了包厢。
“怎么了？”韩泫雨一脸疑惑，他正和朴铉喝得爽，姜绘龄还差点成年，平时都不喝酒。
姜绘龄说起梁英桐的事：“我们之前调查过梁英桐，你记得吧？”
韩泫雨点头：“他不是说要帮你对付裴洙协，说什么他弟弟被裴洙协撞了，你还专门去了医院查证。”
弟弟确实在医院，身上的伤也确实是被撞出来的。
“你们成功了吗？”
韩泫雨今天一整天都跟在姜绘龄身边，不知道裴洙协那边的动向。
“哦，没有。”姜绘龄轻描淡写否认，“裴洙协不是一个梁英桐就能解决的人，我觉得梁英桐有问题，没有帮他。”
“莫？”韩泫雨挠挠脑袋，“你不是给了他门票。”
不帮忙的话为什么要给门票。
“我不是说了吗，我觉得他有问题。”姜绘龄把地址发给韩泫雨，“这是他离开会场后去的地方，保镖，去帮我调查下吧。”
韩泫雨：？
他看着地址有些茫然：“我不是保镖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让帮你获取地址的人去调查不行吗？”
他知道Erin手里有一个团队，什么人负责汇总信息什么人负责盯梢什么人负责取证分的清清楚楚，而他，他不过一个保镖：“我最重要的事不是保护好你吗？”
姜绘龄：“就当是一场对能力的考验吧。”
她看着韩泫雨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很清澈，什么都写在面上。
所有人对韩泫雨的印象都是“有一张好看的脸”，以及“很能打”。
“也许我们能发掘点不同的才能。”她走近一步和韩泫雨对视，话里隐含深意，“呀韩泫雨，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韩泫雨恍惚一瞬，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句话。
第一次是在天浮绘的会所里，姜绘龄让他去对付柳相贤，他照做了。
事后姜绘龄还专门夸了他，Erin给他发了奖金。
第二次就是现在。
他总是看不懂姜绘龄。
包厢传来朴铉和安怡真闹腾的声音，门外，韩泫雨收起地址认真点了下头：“我会认真完成的。”
但是，“我要调查什么？”
他只当过保镖没当过情报人员啊，怎么做都不知道。
姜绘龄移开视线：“尽可能多获取些信息就行了。”
说完见韩泫雨还是一脸懵逼，只能再直白一点：“看到什么说什么。”
韩泫雨表示理解了。
他冲回包厢在朴铉的筷子下抢了一个虾走，三两下塞进肚子里头也不回出了门，朴铉问他是不是赶着去投胎，他只挥了挥手。
朴铉懂什么，他现在可是要做大事的人。
“他去做什么？”没人拼
酒朴铉有些无聊，他和郑珉启不对付，互相看不顺眼。
“去忙他的事。”姜绘龄随意说道，吃完饭又转移阵地去其他地方玩，今天一天是没可能回家复习的。
偶尔她也不想当扫兴的人。
裴洙协比赛完直接去医院看了金惠媛，姜绘龄关注梁英桐他关注金惠媛，很公平。
只是金惠媛精神好像有点不对。
在进去前裴洙协听到金惠媛崩溃的喊了一句“怎么会回不去”。
回不去？回哪里去？
她脚上的伤已经处理好，接下来的目的地是警局，来之前裴洙协特意查过，金惠媛成年了。
他一定会把金惠媛送进去，连带着金惠媛的帮手一起。
“你要去哪里？”裴洙协进门，靠在门框上单手插着兜，看起来浑身轻松，“也许我可以帮忙。”
金惠媛一抖，她是主办方送过来的，主办方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她知道对方是想等她处理好脚伤后把她转移到姜绘龄手里。
对于姜绘龄来说，她做的事算得上自作自受，就算叫来警方也得不到太大的惩罚。
可关键在于还有裴洙协，她对裴洙协做的事可不算简单。
因此当医生出门后她就呼唤系统送她回去，今天的局没成功可她这两年积累了不少的气运值，完全够付回家的路费，可惜系统告诉她“无法回去”。
【你已被姜绘龄盯上，无法送回】
金惠媛差点以为听错了，什么叫被姜绘龄盯上无法回去，不是有很多被姜绘龄折磨够后回到家的吗。
等等，折磨？
因为她现在没吃到一点苦头，所以姜绘龄不会放过她？
不应该啊，金惠媛急忙说道：“不说姜绘龄，就算是裴洙协，被他盯上的人只要离开他的视线也能够回到原世界！”
按照系统的说法，当这具身体承载的灵魂回去后，系统会负责销毁这具身体，同时合理化这具身体的去向，在气运者心中种下一颗“不用在意这个人，这个人已经离开”的种子。
这样就不会有气运者再去追查攻略者。
可是系统没有回答金惠媛的问题，以前姜绘龄盯得没有这么紧时，或者说她不在意这些攻略者时，它们还能找到机会送攻略者回去。
现在不行，现在的姜绘龄愈加警觉，它们不能冒险。
总之，说到底就是【无法送回】。
“为！”金惠媛懵了，留在这里会有什么下场她一清二楚，就是知道系统可以随时送她回原世界她才敢把矛头对准姜绘龄和裴洙协，早知道是这样她肯定离这两个人远远的。
“金秉智……”忽地，她想到了金秉智。
金秉智和卢演芝合作的事她知道，她当时只想观望便什么都没做，派对都没去参加。
金秉智那时就该被姜绘龄盯上了吧，她恍然，怪不得到现在金秉智都没离开这个世界，她问过一次，金秉智说他还想从白多艺身上赚点气运值，不急着走。
搞半天是走不了！金秉智这个狗崽子，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分享在攻略者论坛里！
可金惠媛现在又能理解金秉智的想法：说了的话大家都不去招惹姜绘龄，就我一个人困在这个世界，凭什么。
这种绝望的滋味就应该一起承受。
此时看到裴洙协进门，金惠媛往墙角缩：“你骗我！”
“是的，我骗了你。”裴洙协认真点了下头，不就是骗子，成功的商人就应该多种角色努力尝试，“除了这个还想说什么？”
金惠媛抿紧唇：“你就不怕我公布视频？”
“只是这个吗？”裴洙协有些失望，看来从金惠媛身上挖不到什么了。有一点资本，金惠媛都该跟他周旋。
只能寄希望于姜绘龄。
“绘龄啊，一切就拜托你了。”金惠媛就听裴洙协感叹了这么一句，随后一挥手，门外进来两个人拽起她就往外面走。
“你们做什么！”绘龄？叫这么亲热，裴洙协和姜绘龄是一伙的？
“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放开我！”可是他们不是对手吗，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而且这次的事也没听说两个人见过面聊过天。
“裴洙协，我要去告你！我要公布视频！”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时候碰头的，又是什么时候商量好的，可恶，早知道两个人是一伙的她才不动手。
裴洙协走在后面浑身悠闲：“我现在就可以满足你的愿望，送你去警局‘告我’。”
“还有你的视频，路上虽然没有监控，但车子有行车记录仪，除此外我还找到了那位‘车祸受害者’。”
“惠媛啊，真是给我无趣的生活增加了一些亮点。”
姜绘龄去医院看过“受害者”，确实受了很严重的伤，她之前有盯这人，比赛结束后就把所有权交给了裴洙协。
裴洙协直接把人从医院带走，她不知道裴洙协会做什么，反正美其名曰“给他最好的照料”。
把金惠媛抓上车，裴洙协一同进去坐下，怕被打，金惠媛紧紧靠在门边。
裴洙协见了嗤一声：“阿西，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对你没兴趣，何必这么防备我。”
“惠媛，你觉得我能对你做什么？”
“谁知道！”金惠媛满脸警惕，被姜绘龄盯上是慢性死亡过程，难熬且没有终点，而裴洙协，虽然最终能从他手里逃脱，可裴洙协喜欢当场动手，逃离前就会让你脱一层皮。
裴洙协不打女人，可他手底下有的是人帮他收拾。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裴洙协降下车窗，他答应了金惠媛要送她去警局“告他”，收拾金惠媛的时间还多。
“现在，你应该替你的伙伴担心一下。”
“惠媛啊，你看看窗外，今天的天气是不是和那晚很相似？”
乌云沉沉大雨将倾，一股心慌感压在心头喘不过气。
金惠媛不懂裴洙协在说什么。
“我找到了那位受害者，哇，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告诉了我真相。”说到这儿裴洙协都觉得顺利，还以为需要动两下手，“他说他身上的伤不是我撞的，而是你们。”
金惠媛瞳孔一缩。
完了，裴洙协知道了。
“受害者”同样是攻略者，穿来很有几年了，只不过能力一般，每个月都靠混，这么久了连回家的路费都没凑齐。
那天下午不是梁英桐的上班班次，他在“攻略者之家”和其他人交流信息，遇到了出了点小车祸回来的许雍成，许雍成骂骂咧咧，本来能力就一般还被车撞了，撞他的人还逃逸了，他身上连去看医生的钱都没有。
梁英桐在学校当了两年的便利店店员，能薅的气运他都薅了，再待下去得不到什么——安怡真根本不愿意为了梁英桐而付出什么，他早就在计划捞一笔大的然后跑路。
许雍成的遭遇给了他提示，他想找个目标下手，把许雍成的事推到目标身上，只要目标名声受损他就可以获得气运，到时候直接选择回原世界就行。
既然要赚一笔大的，梁英桐直接看上了裴洙协，又怕一个人搞不定这事，于是找上了金惠媛。
同为攻略者又在一个学校，两人关系还不错，之前也一起合作坑过气运值。
“为什么是裴洙协？”金惠媛问。
梁英桐：“我疯了吗，裴洙协气运就在姜绘龄之下，姜绘龄我又不敢惹。”
“时间不多，再过两天许雍成身上的伤就好了，你得赶快做决定，要干我们就一起干，不干我就去找别人。”
金惠媛说她要干：“但我会重新设计，你要搞裴洙协就去搞，我来解决姜绘龄。”
她和姜绘龄参加同一个比赛，大好的机会，错过了她将后悔一辈子。
“我知道你害怕姜绘龄报复，可是想想吧，一次解决姜和裴两个人，我们将获得多少气运值？”
梁英桐犹豫了。
“只是裴洙协，我们两人能伤他多深？最后气运值还要平分，到手的也就那么一点。”
“加上姜绘龄就不一样了，引姜绘龄出手，她绝对能把裴洙协踩到爬不起来，到时候我再收拾她，到手的气运将是一个不可估量的数值。”
“即便失败，我们也能选择立即脱离这个世界，怎么看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梁英桐心动了。
于是他们一下午策划好了这次的局，还把许雍成拉了进来，告诉他只要帮忙他也能分气运值，许雍成自是答应，于是趁着当晚大雨，许雍成出现在了裴洙协回家的路上。
开玩笑，大雨天，简直是天都助他们。
许雍成白天被撞只是些擦伤，丝毫不影响活动，以防万一梁英桐还去找了裴洙协司机的老婆，想了个理由让司机老婆在这个时间点给司机打了电话。
趁着车速慢下来，许雍成用力撞上了车。
砰的一声，为了配合演出许雍成很快从旁边的绿化带跑了，司机得到裴洙协指示下车后什么也没看见，而这一切都被蹲守在原地的金惠媛拍了下来。
把视频做成两份，一份用来威胁裴洙协，一份用来说服姜绘龄，金惠媛和梁英桐分头行动。
不过在分开前梁英桐看向了许雍成：“为了增加这个故事的可信度，许雍成必须得去医院，口说无凭，姜绘龄不会信的。”
金惠媛还以为是要把许雍成塞进医院：“他身上的伤也够不上住院条件啊，还得伪造一份伤情报告，我们的造假能力不一定骗得过姜绘龄。”
“是啊，所以我们把假的变成真的不就行了。”梁英桐道，在金惠媛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开车又撞了许雍成一次。
许雍成都没反应过来就躺在了地上，梁英桐顺势叫了救护车：“我可怜的弟弟，被裴洙协撞了没被送去医院也就算了，还孤零零的跑回来，明明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
金惠媛不敢吭声，已经上了梁英桐的船，这时候说要下去，怕是和许雍成一个下场。
对着许雍成震惊愤怒的眼，梁英桐毫不在意：“雍成，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好，你想想，那可是姜绘龄。”
“放心，我很快拿钱来救你，只用在医院躺几天就能拿到姜绘龄和裴洙协的气运，说起来还是你赚了啊。”
事已至此许雍成只能咽下这口气，作为“证据”乖乖躺在医院。
许雍成是恨梁英桐的吧，金惠媛想到，不然也不会一被裴洙协找到就把真相说了出来。
害怕裴洙协是一部分原因，想让梁英桐付出代价才是最主要的，毕竟裴洙协会出现就说明事情失败了。
“你想怎样？”她僵硬问道。
裴洙协看眼窗外，天气足够阴沉可就是不下雨，也好，方便许雍成发挥。
“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一向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那位姓许的朋友说要去报仇，正好他在医院躺这么久养的差不多了，听说了他的故事我很是为他难过，所以……”
他转回头盯着金惠媛，略深的瞳孔浮现出令人心惊的愉悦：“在他向我借车时，我借给他了。”
咚，金惠媛清晰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声重过一声：“你、你把梁英桐——”
“杀了？”
金惠媛缩得更紧。
裴洙协失笑：“瞧你，吓成什么样了。”
“惠媛啊，现在是法治社会，犯了错自然由法律定罪，我算什么，还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你的同伙自然得像你一样活着走进监狱啊。”
监狱？
嚇，嚇，金惠媛忍不住张大嘴大口呼吸着。
车子却在这时停下，裴洙协下了车，“绅士”地为金惠媛打开车门：“惠媛，我们到了。”
到了？金惠媛只觉一阵耳鸣。
死期到了？
*
金惠媛和许雍成的电话都打不通，梁英桐拼命往“攻略者之家”赶。
这是首都攻略者的一个根据地所在，虽然有攻略者论坛，但只在线上沟通根本无法满足需求，于是有了如今的攻略者之家。
只有穿来有一定年限或者有成功攻略经验的才知道这个地方。
当然，有大佬推荐也能进来。
在攻略者论坛上求救只能收获一排蜡烛，孔旭熏不就是，都是看笑话的，梁英桐只能寄希望于攻略者之家。
没准哪个有能力的可以帮他出个主意，或者把他藏起来。
他试过直接回原世界，系统告诉他回不去。
西八怎么会回不去，爆炸吧这个狗屁世界。
“你是说你计划搞姜绘龄和裴洙协失败了，现在来向我们求救？”攻略者之家，一群人围成一团，其中一个满心愤怒，“被姜绘龄盯上了还敢来这里？不怕暴露了？”
梁英桐心想我都要死了还管你暴不暴露，反正你得给我想办法，面上却是装得谨慎：“放心，我特意伪装过才从比赛现场离开，这一路都很小心，没有人跟着我。”
“拜托了，帮帮我吧，哪怕是想个办法。”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据说只要待在首都，或者待在这个国家就一定会被姜绘龄找到。”
“你出国吧？”
“我怎么出国，我机票都没办法买！”梁英桐崩溃，他敢用真名买姜绘龄第一时间锁定他，“所以我才来找大家，大家不都是有成功经验的前辈吗，混到现在高低有些地位了，把我送出国不成问题吧？”
咳咳，几个人移开眼，是攻略成功过，但他们的攻略对象都不算什么，有的还只是攻略成功了一个阶段。
平时吹牛吹得有点大。
“就算我们能帮你买机票，以我们的水平，被姜绘龄识破也很容易吧？”
“她派人在机场守着不就能蹲到你。”
梁英桐越听越火大，这群人都在推脱：“真的要这样吗？说好的互帮互助，之前我也帮过大家。”
“今天不帮我，明天还有谁会帮你们自己？大难临头都各自飞了！”
被骂得有些没面子，一群人沉默下来，最后还是角落里一直没吭声的人发了话：“我想帮你，但是姜绘龄我真的应付不来，更何况这次还有裴洙协。”
“最不能惹的两个你都惹了，我帮你就是自寻死路。”
“…不过有一个人也许可以。”
梁英桐一怔，燃起了些希望：“善峻，你是说……”
池善峻忍了忍：“我们中只有泫雨哥最厉害，如果是他，应该可以把你送出国。”
那么问题来了，梁英桐冲到池善峻面前：“你有他的号码吗？给他打个电话吧，求你了。”
韩泫雨现在跟着姜绘龄，他不可能主动跑去找韩泫雨，那不是自投罗网。
况且韩泫雨这人傲得很，之前都不怎么露面，还是出现在姜绘龄身边后他才知道韩泫雨长什么样。
他想和韩泫雨打好关系，可惜韩泫雨不给机会，早就通过池善峻在论坛传话说不准打扰韩泫雨的行动了。
池善峻又闭了嘴，他性格活泼却又谨慎，平时只聊些玩乐相关的，一到大事就习惯沉默。
梁英桐差点被气死：“到底是什么你说啊！都什么时候了还藏着掖着，你想让我死吗！”
池善峻移过身，视线不再受阻挡，他朝梁英桐扬了扬脑袋。
梁英桐一开始还没理解池善峻的意思，扬脑袋干嘛，是说他身后有什么线索吗，还是说——
他猛地回了头，一个身影出现在攻略者之家的门口。
第36章 向攻略者发起冲击1主动权应该在自己……
棒球帽,黑口罩，帽檐压得极低，只能看到一双眼睛,里面不带丝毫感情。
身量极高,站在门前挡住了出口,明明门两边还有不小的缝,却似被他的气势填满。
梁英桐欣喜若狂,才说到韩泫雨对方就来了，天都帮他。
他快速迎上去，嘴里喊得亲热：“hiong，帮帮我！我是——”
砰的一声，韩泫雨直接一拳打出正中梁英桐腹部,他没留手,梁英桐嘴里的话断在半截，剩下的哽在喉咙里随着嘴巴张开发不出一点声音。
整个人退后几步狼狈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其他几人俱都起身惊惧地看着这一幕。
“我有说过,如果被气运者发现了不要来这
里吧？”韩泫雨道，声音低沉凝厚，再没有以往的吊儿郎当。他垂头,看地上的梁英桐犹如看死人。
“hiong。”池善峻走到韩泫雨跟前，他穿来后意外和韩泫雨碰上帮了韩泫雨一个忙，在场之人也就他能和韩泫雨说上两句，“你怎么来的这么快,发生什么事了？”
韩泫雨通常有自己的事要忙,不会随时关注基地这边的动向，梁英桐也才来不久，韩泫雨这么快就得知消息了？
“所以啊，我不是说了吗,被气运者发现就老老实实去死，别拖大家下水。”
韩泫雨上前两步拖着梁英桐的衣领把人拽起来，梁英桐死命挣扎着，在他手里不过小打小闹。
“你知不知道你的举动给大家带来多大的麻烦？”
带来麻烦？在场的人对视一眼心里有了猜测：“那个，泫雨哥，您是说这里已经被发现了吗？”
梁英桐一愣。
有人气不过：“我就说了那可是姜绘龄，找人不过一挥手的事，他还说他避过了才来的。”
“避得过个屁！”
“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池善峻赶紧问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如果这里真的被姜绘龄发现了他们会很危险，说不定已经被标记。
韩泫雨扔开梁英桐仰起头，基地选在了一栋办公大楼里，每天人来人往，这是最好的隐藏。
“分散离开，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好。”池善峻很听韩泫雨的话，立马招呼众人拿上东西从各个出口离开，还给每个人分了时间点。
他没管梁英桐，如果不是这个人今天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
梁英桐却慌了，不管他的话他就是死路一条，现在又回不去原世界，姜绘龄和裴洙协能要了他的命。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池善峻好心劝了一句，“回原世界去吧，路费没攒够抵扣自身气运也认了，比留在这里好。”
梁英桐没说他回不去原世界的事，众人都以为他是不甘心就这样回去，还想去国外挣扎一下。
我回不去！我回不去——
梁英桐在心里大喊，面上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他和金秉智想到了一块儿去。
凭什么就我回不去，这群见死不救的家伙，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都留在这里陪我吧。
他埋下头，眼看着基地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最后还是忍不住跪在了韩泫雨面前：“救救我，我肯定会报答您的，拜托了，您知道姜绘龄是什么样的人，她不会放过我的。”
太过惊慌，以致于整张脸皱在一起显得格外扭曲。
韩泫雨安静听了会儿，期间没说一个字，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在梁英桐好话说尽再吐不出话来后指了指窗外：“楼下有人开着车等你。”
梁英桐唰地抬头，很快反应过来，一脸喜色跟韩泫雨道谢：“谢谢您，我就知道您不会见死不救。”
看着冷漠但还是安排了车送他走，应该是直接送去国外吧，这样姜绘龄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韩泫雨出手肯定是没问题的。
梁英桐快速冲下楼，电梯等不到就走楼梯，迫不及待想离开这个国家。
“hiong。”梁英桐走后池善峻担忧地看向韩泫雨，就这样放梁英桐离开？他总觉得韩泫雨的话不是梁英桐理解的那个意思。
基地的人已经走完，只剩池善峻和韩泫雨等在原地，半晌，空气中传来一声笑，韩泫雨调整了下帽子转身离开。
他都说了，被发现的人就老老实实去死，梁英桐以为他会出手？
做梦。
楼下，梁英桐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出来的太急，忘了问车辆细节了。
哪辆车是韩泫雨安排的？
他左看右看，路边停着不少车，不过大多车里都没人，有人的等的也不是他。
要不要回去问问？不行，他摇摇头，时间来不及了，万一韩泫雨已经离开。
“西八！”他骂了句脏话，正准备重新找一遍，有人按响了喇叭。
滴滴。
像是特意在呼唤他。
梁英桐一喜，立马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接着脸色一变，笑容僵在嘴角。
——楼下有人开着车等你。
驾驶座，许雍成看着愣在原地的梁英桐又按了按喇叭。
梁英桐不笑，换他笑了。
*
晚上聚完餐天已经黑了，朴铉非说中午酒店吃腻了换点接地气的，把众人拉来了街边的烤肉店，说什么在这里吃了好几年，味道绝对不差。
“添加剂加得多吧。”安怡真怀疑。
“好吃就行，你管那么多。”被朴铉瞪回去，安怡真这个嘴巴，非得跳出来扫兴。
不过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指的不是味道，是接连在烤肉店上演的小三被抓混合大战、两男抢一女比谁是终极舔狗、职员发疯用烤肉怒砸上司等年度大戏。
烤肉扔的到处都是，姜绘龄差点遭殃，还好关键时刻被朴铉挡住了。
“没事吧？”他仔细看过，确定姜绘龄衣服上连一滴油都没有溅到才放下心。
“我给你烤。”他想着露一手。
姜绘龄拒绝，朴铉烤的能吃吗，还是相信郑珉启吧。
给朴铉嘴巴气歪，从此后给郑珉启附赠了个外号：烤肉大爷。
韩泫雨是保镖，郑珉启就是维特儿。
吃过饭众人散去，Erin开了车来，一群人在烤肉店门口分开。
姜绘龄在门口等了下，Erin把车开出来后她上车，衣服上有一股烤肉的味道挥之不去，在车里蔓延开。
Erin叹口气开始通风：“以后不来这种地方了。”
她怕姜绘龄吃了拉肚子，而且今晚撞见的那些事也太、太超过了，姜绘龄还在读高中！
“韩泫雨那家伙也是，调查个事到现在都没回来。”
不然这车就该韩泫雨开。
姜绘龄看向车外不知在想什么，首都的夜晚总是醉人的，谁都逃不过灯红酒绿的诱惑。
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Erin忽地语气凝重道：“有车跟着我们。”
姜绘龄没回头，遇见韩泫雨那天是在无人的郊外，对方自然放得开，敢安排一堆车子围上来，今天可是市区。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
Erin也想到了姜绘龄上次遇袭的事：“对方藏得很深，到现在都没查出来。”
当时还怀疑过卢演芝和柳家，现在已经排除了。
柳家要是有这种底牌，姜清镐第一个借过去暗杀姜洪载。
想想吧，一个强大的、又不为人知的势力，能在私底下做多少见不得光的事。
“不用太在意这件事。”姜绘龄收回视线，“先把眼下的解决了。”
Erin点头，油门踩到底，车子快速通过十字路口。
绿灯变红灯，她以为能甩掉，结果对方跟没看见似的直直跟在后面。
Erin便知这次不能善了了。
早在发现被人跟踪时她就已经呼叫了团队的人，此时不是太着急，但也担心对方鱼死网破。
“大小姐？”Erin轻轻喊一声，想降下车速把姜绘龄放下去，自己开着车吸引火力。
“不用了。”姜绘龄说道，目标是她的话周围肯定不止一辆车，她敢下去下一秒就会被抓。
话音刚落，拐弯处有人超速冲过来，看样子是准备撞停这辆车，Erin立即转动方向盘，挂在耳廓上的耳机一闪，她想说什么。
姜绘龄没吩咐，到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不过这次终究比上次要好得多，车子虽然被逼停，但在这群人围上来的下一秒就被
一一打倒在地，韩泫雨从车子间灵活跳过，赶在最后一个人拉开车门前抓住了对方的衣领，往后用力一拖，把这人的脑袋砸到了车前盖上。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韩泫雨这才弯腰恭敬打开车门，姜绘龄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连头发丝都没乱过，看着和平时一样。
“大小姐，”韩泫雨喊道，“看来我没有来晚。”
他看着姜绘龄转过头，目光和他对上，里面没有一丝波澜，亦如上次在郊区初见。
被一群穷凶极恶的人围住都没慌过，还有心思换个没有玻璃碎片的门下车，甚至下车后第一件事是整理自己的衣裙。
姜绘龄总是这样。
平静，冷淡，以及……
“现在才回来，中途在路上睡了一觉吗？”
高傲。
看向他的视线满含挑剔。
韩泫雨退后两步：“我错了，大小姐。”
能怎么办呢，他自找的。
因着刚才发生的事周围围了不少人，韩泫雨退后是想给姜绘龄下车留位置，结果姜绘龄没动。
“愣着干嘛，上来开车。”
警方已经赶来，Erin要去处理今晚的事，只能韩泫雨来当司机。
韩泫雨一想就明白了，这么多人看着，姜绘龄一下车绝对全是闪光灯，不出一分钟视频就传上了网。
这里又没有多余的人，没办法让这些人删视频。
他和Erin交换了个位置，跟着警方到了警局，Erin下车，他回头用眼神请示：等Erin还是回天浮绘？
“回去。”姜绘龄言简意赅。
韩泫雨启动车子，很快驶离了警局，从后视镜看到Erin站在原地没动，一直看着车子的方向。
是在担心吧。
“你从哪里找到Erin姐这么个管家的？她看起来真的很在意你。”
说完怕话里有歧义，他赶紧找补：“我是说Erin姐很好很厉害，又忠心，你真是找对人了。”
“你看她现在还站在外面看着，肯定是放心不下你。”
姜绘龄面无表情听着韩泫雨的话，放心不下她？
她没接韩泫雨的话，问起另一件事：“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说起这个韩泫雨一脸懊恼：“我没做过这种事，到了地方一看那么高的写字楼，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不过姜绘龄吩咐了，他老老实实查探情况。
“还好我有那么点脑子，和那里的保安打听了些消息，他说里面出入的基本都是上班族，不过也有些人比较奇怪。”
“我找到了梁英桐，他和一个人分开出了大楼，我本来想追梁英桐的，结果他好像有其他的仇人？”
说到这里韩泫雨抖了一下：“好狠，直接开着车朝梁英桐撞过去，严不严重我不知道，反正人没死，被救护车拉走了。”
“走之前还在骂脏话呢。”
他想开个玩笑，说完看姜绘龄依旧没有表情只能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我知道了。”
自觉散发出严肃的气势，表示他很认真。
“梁英桐都这样了我追他也没用，就去追了另一个人，但他很谨慎，我跟着他逛了一天的首都，然后……跟丢了。”
韩泫雨抿抿嘴，越说越没底气。
“我只能回来找你，Erin之前发过消息说你们在烤肉店，让我回来了去烤肉店找你们，我就打车过去，结果路上正好撞上。”
“是吗。”姜绘龄随意应了一句，说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只有这些？”
“咳咳，当然不止。”韩泫雨开进停车场，天浮绘已经到了。
“如果只有这些的话，大小姐你怕是立马就要把我开了。”
他不能离开姜绘龄。
他还得跟姜绘龄一起上大学。
警局，直到看不见车辆的影子Erin才收回视线。
她不担心姜绘龄的安危。
经历了郊区的事，姜绘龄不可能再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下。
“跟上了吗？”周围明明无人，Erin却还是出声问道。
“一直跟着。”耳机里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要不是怕Erin不满，他都只想回个“嗯”。
刚才在街上，如果不是发现韩泫雨回来了，那辆撞向姜绘龄和Erin的车会直接爆胎，翻转几圈后撞向路边围栏原地报废。
听到这四个字，Erin放心的进了警局。
*
根据韩泫雨的话，梁英桐有一群同伙，他们在写字楼租了办公室作为据点，虽然想伪装只是个公司，但还是被火眼金睛的安保察觉到了异常。
“没有工牌没有正装每次都偷偷摸摸的，当然这些不算什么，不过一个公司的，水平应该差不多吧。”
“有的穿的跟个霸总一样就来了，有的像路边乞讨一周没要到饭一样苦着脸来，这个月是这样，下个月可能就变了，霸总像乞丐，乞丐像霸总。”
“神神秘秘的。”
韩泫雨：“这栋写字楼租金不低，他们一定不缺钱；而且应该盘踞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跟着那个人逛首都，发现他连哪条小道通向哪里都一清二楚。”
“再加上昨晚的事，敢在市区大街上动手，他们背后肯定有大势力。”
打开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我拍下了我跟踪那人的长相，你看看认不认识？”
姜绘龄扫一眼，很年轻的面孔，十分俊秀：“不认识。”
Erin已经回来了，此时一起吃早餐，闻言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昨晚是那群人动的手？”
毕竟什么都没查出来。
韩泫雨挠挠头：“大小姐你还有其他的敌人？”
“说起来那次在郊区也是，这，如果不是你让我追查的这群人，那会是谁？”
“不知道。”姜绘龄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抽出纸巾擦着嘴，“大概是我太过完美了。”
她看向韩泫雨，“所以某些阴沟里的臭虫忍不住想接近我，迷惑我，打压我，让我翻不了身。”
“一次又一次，失败再失败，越是失败，心里的阴影就越重。”
就越想再靠近一点。
韩泫雨怔怔。
姜绘龄从餐桌后起身，马上月考，今天周一得上学：“不过你昨晚不是说了吗，Erin是个很可靠的人，我身边有她在如虎添翼。”
“韩泫雨，”她感叹，“每次遇到危险时你都能出现，你是个尽职的保镖。”
“你也可以让人有安全感，不是吗。”
韩泫雨呛了一下。
眼睁睁看着姜绘龄离开，他问Erin：“什么意思？”
Erin微笑：“昨天只发现了这些吗？似乎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韩泫雨又一抖，给了Erin一张照片：“梁英桐的同伙，我就拍到这几个，你看能不能找到吧。”
Erin点开挨个看过，忽地又说道：“如果昨晚的事真的是他们做的，就算拿到了照片也没用吧。”
“这么强大的势力，说不定现在已经出国了？”
韩泫雨“啊”一声，脸上尽是茫然：“那我不是白拍照了。”
Erin看了韩泫雨半晌，最后才来了一句：“你说话挺有意思的。”
无论说什么都能接上。
：.】
期末考就在这周，学校学习氛围浓重，24小时自习室随时都有人在。
姜绘龄去晚了，绕了一圈没位置，最终还是回了休息室。
裴洙协已经做了半页的题，不回头也知道是谁进来了：“这种时候想也知道没位置，何必跑一趟。”
姜绘龄放下包在对面坐下，数不清这是多少天以来第一次和裴洙协谈话：“谁知道休息室有没有被你下毒，到时候参加不了期末考怎么办。”
“呵。”裴洙协回一个笑，“绘龄啊，好歹也是‘生死与共’过的人，说的话真冷漠。”
不过是互相解决了对方一个对手而已，哪里来的生死与共，姜绘龄摆上书：“添加剂吃多了，满嘴胡话。”
“不是吗。”裴洙协干脆扔下笔往后靠，懒洋洋望向对面的人，“还
以为经过周末的事能得到大小姐一个笑脸，我们可是一句话没说就默契的解决了两个人。”
“姜绘龄，谁能有你了解我啊。”
他不过说了一个撞鬼，后续没和姜绘龄有一丁点的接触，金惠媛和梁英桐就被抓住了。
“你到底怎么察觉的？”
他问过金惠媛，梁英桐可没威胁过姜绘龄，反而给姜绘龄递了一把打压他的刀，照常理来说，姜绘龄接受梁英桐的提议不亏。
就算这是个一眼可以看出真相的骗局又如何，只要能利用起来，哪管它真假。
“放在你父亲或者大伯手里，我现在应该全国出道了。”
“你都说了是个一眼假的骗局。”姜绘龄干脆也放下笔，就这几天了，学也学不了多少，她双手抱胸，“会找上我只是因为想借我的势把事情闹大，但是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想出来可以让你万劫不复的办法，他们更不可能。”
姜洪载或者姜清镐，甚至是姜虎硕，他们不想动手吗，会良心到不愿意背地里搞小动作吗。
当然不是，只是明白双方体量太大，没有万全之策不能轻易动手。
“我就算帮他放了视频也伤不到你什么，我对做无用功不感兴趣。”
“更何况，回到最开始的话，这是个骗局。”
“在你心里，我应该没有蠢到明知是骗局还往里跳的地步吧。”
姜绘龄猜裴洙协在“撞鬼”当晚便知道有猫腻了，等到金惠媛找上门就已经明白了过来，既威胁他，又想让他帮忙对付她，很显然的一个针对两个人的局。
一次对付两个人，这种事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所以他们都能迅速反应过来该怎么做，梁英桐找上的她就她负责解决，她不会让梁英桐有机会攻击裴洙协。
同样，“金惠媛虽然找的是我，但她的目标是你，我解决金惠媛，不会让她伤害到你。”
什么舞台上放钉子，裴洙协看过姜绘龄的表演，准确的说是有一次夏令营活动，他和姜绘龄被赶鸭子上架表演了一曲，他弹钢琴姜绘龄跳舞，那算是他们第一次“合作”？
姜绘龄的舞是艺术品，艺术品就应该高悬台上纤尘不染，钉子这种危险品是绝对不能出现的。
不能出现在姜绘龄脚下，金惠媛可以。
裴洙协眨眨眼：“比起金惠媛和梁英桐，还是我们默契一点。”
同样是合作，姜绘龄靠谱得多。
姜绘龄重新拿起笔：“不是早就约定好了吗。”
上了高中以后，她和裴洙协之间也许有竞争，但不再有矛盾。
没想过用什么方法设计对方。
三年下来，除了裴洙协嘴里的默契，还积攒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信任？
阿西，真是疯了。
姜绘龄摇摇头。
“金惠媛和梁英桐都解决了吗？”
“都关着。”裴家有最好的律师，绝对把两个人告到天荒地老。
“你有什么收获？”
“嗯？梁英桐不是你在跟，怎么问我？”金惠媛被他直接从医院抓到警局，没机会联系谁，梁英桐可不一样。
“你就这点能力？”
“？”
“（微笑，五分凉薄五分不屑）”
“姜绘龄，你在无理取闹。”
算了，姜绘龄想到，还有几天期末，先把考试解决了。
她其实对韩泫雨带回来的消息不感兴趣，韩泫雨拍的照也没什么意思。
她知道最该关注的是谁，有boss在，谁会去关注小弟。
几天后，上学期随着期末考画下句号。
学校有组织暑期活动，姜绘龄没参加，她只来学校拿个成绩单。
韩泫雨从早上起床时就有些心虚，甚至自动请缨再去调查梁英桐“同伙”的事：“上次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我心里实在不安，很怕您又遇到危险。”
“不如把我派出去吧，我肯定有用。”
姜绘龄一个字没说，在一班拿完自己的成绩单立马去了五班，朴铉一见姜绘龄进门下意识把成绩单藏在身后，结果忘了讲台上还有一份总体排名。
姜绘龄利落拿过，下意识从上往下看，三年级200人，中段就是100名左右，她最多可以接受韩泫雨排在101名。
很快滑过前100名，没有韩泫雨的名字。
接着往下，101名，不是韩泫雨。
好吧，fine，姜绘龄宽容的想，韩泫雨刚回学校没学多久，考110也不是不能理解。
结果110名看完都没有韩泫雨的名字。
其实120名也可以……依然没有。
姜绘龄换了个方法，从下往上看，在180名处发现了安怡真的名字，179是朴铉。
略过，往上，178……
178名。
姜绘龄拿着排名转过身，五班其他人同一时间低下头，但她没错过这些人抿成一条直线的嘴。
全部都在憋笑。
手机收到新的信息，裴洙协发来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包：“虽然第一名是你，但你教出来的学生似乎不怎么样。”
“178名的话，姜绘龄的能力只有这些吗？”
她没有教过韩泫雨，姜绘龄想到。
考178名的是韩泫雨，丢脸的却是她，西八，这个世界怎么了。
“你真的考上过大学吗？”出了教室姜绘龄问道，Erin明明说过韩泫雨之前是考上过大学的，虽然不是顶尖大学，但起码考上了。
韩泫雨遮遮掩掩，这时候就算考上了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学校的题太难了。”
“老师讲的听不懂，自学又找不准重点。”
他小心翼翼看一眼姜绘龄：“不如把我派出去做事吧。”
“什么，还是调查同伙吗，不用了。”姜绘龄身边接触最多的是Erin，不代表没有其他员工，每个员工都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
没有一个人，没有任何一个，在成绩上爆雷。
“你提供的照片，Erin已经找到了人。”
莫？韩泫雨震惊，这么速度？
那他岂不是什么用都没了。
“是的。”姜绘龄明显看出了韩泫雨在想什么，“你一点用都没有。”
“下学期开学有开学考，再考这样的名次，你就给我滚。”
“内。”韩泫雨乖乖应声，看来姜绘龄是真生气了。
“滚”都说了出来。
她明明不怎么说脏话的。
应完声见姜绘龄转身就走，他连忙问道：“你去哪里？”
不回家吗。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
“阿西，我怎么能先回去。”韩泫雨双手叉腰站在原地，他不是保镖吗。
莫非还在生气？
他不是故意惹姜绘龄生气的。
越懂事的人越得不到关注。
韩泫雨决定去停车场等，出教学楼的时候碰到朴铉，知道姜绘龄的性格，朴铉今天都没往姜绘龄面前凑。
此时再见，两人有一种难兄难弟的感觉。
“姜绘龄生气了吗？”
“没有，我是她的保镖，她不会对我生气。”
“莫，真的？”
“哎一古，你怎么不信呢，你可以亲自去问她。”
朴铉哪敢去，两人斗着嘴去了停车场。
往上，教学楼天台，姜绘龄和裴洙协注视着两人远去的身影。
“你说查到了一些人？”
“嗯，不过没什么用。”姜绘龄转着手里的咖啡，裴洙协送的，她只喝了一口，“一句话都问不出。”
“嘴巴这么硬？”裴洙协挑眉。
“…也不是毫无办法。”姜绘龄手一停，裴洙协来了兴趣。
“什么？”
姜绘龄看向楼下，大家差不多时间离开校园，一群又一群人往外涌，姜绘龄不怎么和同学社交，大部分人都不认识。
“我们学校似乎有不少‘莫名其妙’的人。”
不止她遇见很多，裴洙协也是。
裴洙协：“你是说？”
姜绘龄缓缓露出个笑：“很奇怪不是吗，为什么每次都是他们先找上门。”
主动权不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上吗。
“裴洙协，继期末考后的又一次比赛。”
裴洙协愉快应了：“参加。”
早上刚下了场雨，难得的凉快，但阳光已经从云层中透了出来。
再过不久，炎热会重回大地。
第37章 向攻略者发起冲击2系统加载中
姜绘龄在暑假有了些休息时间。
以往她都会到处跑,总要做点什么，今年
倒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你是说，以前都可以公费旅游,今年我来了后,旅游取消了？”韩泫雨再一次跟Erin确认。
Erin只是笑：“以前放假大小姐确实会出去玩,我们也沾光,今年似乎有其他计划。”
韩泫雨缩回沙发,总不能是他霉的。
莫非期末考成绩太差气得姜绘龄都不想出去玩了？
他拿着试题期期艾艾去了姜绘龄书房：“大小姐，不如您教我一下？”
学又学不会，听又听不懂，他眼里传达出这样一个信号。
姜绘龄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会是我。”
赶在韩泫雨拍马屁前她补充道：“我的意思，不是高兴于你竟然会选择向我请教,也不是高兴你对我的信任。”
“我只是奇怪,你哪里来的勇气找我，凭什么？”
言下之意,你不配。
韩泫雨：……
“你不是说有开学考。”他委屈。
“你的工资不低。”姜绘龄把韩泫雨赶出书房，她马上要出门，“完全可以去上补习班。”
“可我不是24小时保镖吗。”韩泫雨倒退着走,“我哪里有时间去上补习班。”
“晚上。”姜绘龄一本正经，“我睡了后。”
天浮绘要是能被人攻进来，姜家的脸真是往地上踩了。
不只是她，姜虎硕怕是都要睡不着觉。
不过她被两次追杀都没查出幕后真凶,这脸也算踩一半了。
韩泫雨像听到了笑话,姜绘龄进了房间他不好跟进去，只能向Erin确认：“她的意思，我白天站岗晚上补习，一天24小时上24小时的班？”
Erin永远向着姜绘龄：“晚上你大概有6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补习2个小时，还有4个小时睡觉。”
韩泫雨：我谢谢你。
这个家真的没法待了，他在客厅走来走去，几分钟后姜绘龄换好衣服出来，一看就是要出门。
Erin眼神示意韩泫雨跟着姜绘龄出去，韩泫雨冷笑一声，而后照做。
他就说这个家没法待了。
这不是刚好要出门。
跟了姜绘龄一段时间，韩泫雨和Erin讨论：“也许她把今年的旅游改成环首都游了？”
Erin说姜绘龄以前十天半个月参加一次聚会，现在是一星期就出去三次，频率大大提高。
而且参加的还都是一些同学组织的聚会，姜绘龄以前不是很少参与学校间的社交吗。
Erin不懂，但Erin不会去问姜绘龄。
大小姐这么做自然有大小姐的道理。
“你老实跟着就行。”
又被说了，韩泫雨蹲在角落。
自从期末成绩出来后，Erin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出门。”姜绘龄路过提醒了一声。
韩泫雨赶紧跟上，没办法，谁让他不仅是保镖，还是司机呢。
除了韩泫雨和Erin，安怡真也奇怪姜绘龄最近的举动。
“以前叫你都说没兴趣。”她指了指面前的泳池，今天是泳池par，“这次怎么答应了？”
“学习社交。”姜绘龄想都不用想便找好借口，“一直一个人待着的话，不利于未来的发展。”
商场要看人脉。
安怡真似懂非懂，想说姜绘龄不就是最大的人脉，又想起姜家现在还在内斗，可能是在为打倒姜升哲做准备。
听说姜升哲玩的五花八门，每天不是约这个玩就是约那个玩，狐朋狗友一大堆。
她只想到姜升哲，没想姜清镐。
大家都是小孩，怎么可能收拾得了长辈呢。
姜绘龄悠闲坐在一边看着泳池里的人，说好了主动出击，她自然不会让裴洙协抢先。
她对“莫名其妙的人”有第六感。
首先得找身份不高的，有了之前的经验，似乎该把目标放在特招生身上。
不过她们这一届的特招生几乎都没了。
高允妍说是回了老家，卢演芝待在她的城中村，金秉智跟在白多艺身后乖得像条狗。
除此外的特招生姜绘龄观察过，都是老老实实学习的人，一放假就出去兼职挣生活费，从不搞事。
除了三年级，还有一、二年级的，不过姜绘龄没找，就算里面真的有莫名其妙存在，她总觉得这些人还没发展起来。
就像卢演芝，高三成为柳家养女才有了些地位，她抓这些小喽啰没有用。
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
既然排除了特招生，姜绘龄又把目标的身份往上提了提，金惠媛家庭普通但有个有钱亲戚，这种依附者也可以成为特殊存在。
也就是说，传统和新兴势力之下、特招生之上的群体，是她这次关注的重点。
姜绘龄目光落在帮忙拿东西的女生身上，听说叫高宥蓝，家里是个暴发户，平时不声不响的，凭着好成绩结交了几个朋友，一直待在自己的圈子里。
她上次参加聚会遇见过一次，当时没有特别关注。
这次却是有些上了心。
一直安静待在自己圈子的人怎么突然热衷于参加聚会了，想来只有一个目的。
如她一般，有什么想得到的东西只能通过社交来解决。
“你是说，你和她发生了一些矛盾？”她问安怡真。
安怡真看一眼高宥蓝，有关高宥蓝的信息还是她告诉姜绘龄的：“阿西，我真觉得是我太善良了，这些贱人才会闭着眼睛往我身上撞。”
之前的卢演芝是，现在的高宥蓝也是。
“卢演芝当初好歹仗着柳家的势才敢跟我叫板，她凭什么！”
她都查过了，就是个暴发户，没有一点依仗。
虽然在学校交了几个朋友，但家世都平平。
姜绘龄想了想：“你要找她出气？”
安怡真沉默一秒：“也不是很想。”
她只是看高宥蓝不顺眼，有机会肯定要嘲笑一番，但现在不是没有机会吗。
“说到底都是禹仁雅搞的事。”
安怡真喜欢到处玩，各种聚会都能凑一脚，上次泳池聚会遇到了禹仁雅，两个人从小不对付，说好的游泳比赛，输了的人道歉认错，临到赛前禹仁雅脚崴了。
她当即大肆嘲讽了一番，说禹仁雅是故意的，因为害怕输给她才说自己脚崴了，气得禹仁雅随便抓了一个人代替自己跟她比。
这个人就是高宥蓝。
被抓出来明显很懵，但禹仁雅说输了她同样道歉，安怡真一上头就应了。
结果高宥蓝比赢了。
“阿西，害得我在禹仁雅面前出了好大的丑，我是想收拾她来着，可是走了一个高宥蓝，还有无数个‘高宥蓝’。”安怡真指指自己，“我也不是完全没脑子吧。”
她知道重点在禹仁雅身上。
“她就比我快了0.1秒，事后还立马跟我道歉了。”
姜绘龄眼睛一闪，已经明白了一切。
安怡真要是处于上头状态是没有理智的，软硬不吃，但偶尔有些时候，会吃一点“软”。
高宥蓝只比安怡真快0.1秒，在安怡真看来高宥蓝没准没想赢她，说不定还故意让了她，只是没有把握好时间，事后还真诚道歉了，说是差点哭出来，更说明了高宥蓝不想跟安怡真为敌。
毕竟从整件事上看，高宥蓝也是受害者，她只是禹仁雅“随便”揪出来的人。
所以安怡真现在很烦恼，想收拾人又觉得对方罪不至此，乱发脾气显得她比禹仁雅更low。
“怡真小姐的脾气似乎好了许多？”姜绘龄说道。
“哎一古，还不是我阿爸。”安怡真叹口气，“最近对我一点也不友好，说我没长脑子，什
么事都写在脸上，只会冲动行事，没点儿他的耐心。”
“我能怎么办，还是先不惹事了。”不然又要被骂。
姜绘龄点点头，适时提出自己的疑惑：“不过发生了这种事，她胆子还挺大，敢继续参加这种聚会。”
“是吗。”安怡真看高宥蓝几眼，觉得姜绘龄说的有道理。
“呀，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她脾气一上来就开始叫人，高宥蓝指了指自己，见没听错后三两步跑了过来。
“安小姐。”虽然是同学，但高宥蓝不敢叫安怡真的名字。
她的态度恭恭敬敬，看着还有些惶恐，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错惹安怡真不开心。
安怡真捏着高宥蓝的脸左看右看：“看不出你皮肤还挺好……阿西，我是说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高宥蓝说话更小声了：“朋友带我来的，说我整天一个人待在家里，马上都要毕业了还认不全同年级的人。”
“不利于以后的发展。”
“…不过我现在知道了，以后会乖乖待在家里的！”
她第一步就开始认错，搞得安怡真想发火发不出，她看不懂高宥蓝是好是坏。
如果和卢演芝一个样就好了，安怡真想到，她一秒都不带停顿就给高宥蓝扔下泳池。
“我怎么会是个讲道理的人。”她喃喃，前几天看了部校园偶像剧，里面的恶毒女配才不管人好人坏，见面就是一巴掌。
只能说明我成长了，能控制自己了，她松开高宥蓝，阿爸啊，你的女儿再不是以前鲁莽的家伙了。
只是安怡真放过了高宥蓝，姜绘龄却不会。
“可以帮我倒一下水吗？”明明水壶就在身边的桌子上，她偏要让人帮忙。
高宥蓝立马应下：“好的好的，我马上帮您倒。”
她不想惹上姜绘龄，最好倒了水就放她离开。
小心拿起水壶，高宥蓝仔仔细细倒着水，听着姜绘龄和安怡真说些之后的计划，说到一半姜绘龄手机响了，她按开扫了眼没说什么又放回了桌子上。
息屏前一秒高宥蓝扫到了屏幕，瞬间手一抖，不过立马稳住了。
像没事人一样倒了水就站在一边等吩咐。
如果不是姜绘龄一直注意着高宥蓝的动静，怕是要错过刚才那一幕。
她确实收到了消息，不过没准备看，反而是从相册点开了一张照片。
韩泫雨说梁英桐有很多个同伙，给了她两张照片，一张人多，Erin已经挨个找了出来，另一张只有一个人，韩泫雨跟着他逛遍了首都。
名字不知道，长相俊秀，眉眼间满是防备。
Erin没找到这个人。
不过不担心，瞧，这不就找到了线索。
姜绘龄扫过微微低着头的高宥蓝，很明显，高宥蓝认识照片上的人。
而且在学校安全度过了两年半，再怎么也有点实力吧。
姜绘龄挥手，示意高宥蓝可以走了。高宥蓝松口气，看来姜绘龄没发现什么。
她没忘记孔旭熏那段时间的崩溃，被姜绘龄盯着什么都不敢做。
当天无事发生。
回去后姜绘龄就把高宥蓝的名字告诉了Erin，她需要知道高宥蓝最近的动向，以及——
“韩泫雨，”把电视关掉，“回房间刷你的题。”
“内。”韩泫雨瞬间应声，似乎开电视就为了听姜绘龄这一句命令式的话。
因着期末考的事姜绘龄很久没跟他好好说过话了。
你是受虐狂吗，他在心里骂道。
姜绘龄没管韩泫雨是什么想法，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刚回房间就接到裴洙协的电话。
“我已经找到目标了，大小姐呢？”
姜绘龄“哦”一声，裴洙协真是幼稚：“这个也要炫耀吗？”
“不是你说的比赛？”
“我是说了比赛，但你脑子真的如此简单？”
找到“莫名其妙”的人不是最终目的，搞清楚他们想得到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之前排除过是为了钱，她现在还没上位，比财富的话去找那些公司会长不是更好。
一群普通人前仆后继，要的不是财富，只能说明背后的东西比财富更动人心。
“我知道。”裴洙协低笑一声，只是习惯性想逗姜绘龄一下，他们现在怎么说也是同一战线的人。
走廊尽头的房间关着门，他加快了前进的步伐，“我现在不正在寻找答案的路上。”
守在门口的保镖点了下头，示意里面关着裴洙协想要的人，见裴洙协在打电话他轻声打开，进门前一秒，裴洙协拿下手机。
“先这样吧，这次比赛的赌注……输的人要在大庭广众下夸奖赢了的人？”
光听赌注似乎只是小事，可放在姜裴两家身上就很有意思了。
姜绘龄：“Deal。”
挂断电话，姜绘龄发了会儿呆。
发呆对于她来说是很稀奇的事，她对于人生的规划很明确，没有丝毫迷茫的地方，她不需要发呆。
不过，她想起今天凌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的声音。
比较活泼的机械音，她不确定是否是梦，又或者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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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梯口遇到楼下的阿婆，高宥蓝露出一个笑，亲切打了招呼。
她接触的人不多，但都是善良的人，这位阿婆很关心独居的她，时不时送来些吃的，
她是个“暴发户”，父母因为生意的原因常年在外奋斗，过年都不一定回来，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一些邻居见了都会好心的邀请她一起过年过节。
她在这里遇到了很多温暖。
这也是她想留在这里的原因。
高宥蓝在原世界是个孤儿，她在海边的渔村出生，父母出事后日子便过得很艰难，任人摆布受尽欺凌，她本来觉得生活就这样了，过一天少一天。
直到被系统带到这个世界，在这里她有了朋友，有了阿婆这样的亲人，她们给的温暖让她好似回到了父母还在身边时的童年，重新对生活燃起了希望。
她贪恋这些温暖不想回原世界，人上人又怎样，金钱买不来真心，她就想留在这里。
可留下需要支付身体的“房租”，她只能小心翼翼控制住，再拿到“暴发户”身份后尽可能每个人少薅点。
只是最近能薅的都薅了，更深入的她不想做，万一薅过界了会对那人造成不好的影响。
她只能扩大范围出去社交，这个人身上薅点那个人身上薅点，她在海边长大游泳不在话下，安怡真就被她成功薅了一次。
不该对安怡真动手的，高宥蓝敲敲脑袋，安怡真是姜绘龄的亲故……
她一开始没把安怡真列为目标，谁让禹仁雅偏偏指定了她，禹仁雅得罪不起，恰好她又需要气运，赶鸭子上架就应下了。
不过还好，这几天风平浪静什么都没发生，姜绘龄该是没注意到她。
高宥蓝出电梯输密码进门，今天又参加了一场聚会，装了一天孙子，她实在累了。
而且也没比成赛。
她靠在门上叹口气，还想着趁暑假多存点气运值，不然下学期开学忙着高考怕是没时间去攻略。
一边想着，她抬起头：“嚇——”
前进的脚步顿住，高宥蓝一下子退回门边，中途踩到刚换下的鞋还差点失去平衡，她顾不得这么多，右手不受控制的握住了门把，眼看就要开门而出……
“汪。”一声狗叫把她定在原地。
“Hope。”高宥蓝看着窝在客厅的狗露出心疼的神色，是一只比熊，不吵不闹，看着可怜兮兮的。
这是她的家人。
想到这里高宥蓝深吸一口气，直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人：“你要如何？”
视线一转，堆满杂物的客厅被收拾出一块空地，沙发没有人坐，只有一把椅子放在中间，上面坐着一个年轻女生，面容沉静平淡，身后站着位干练女人，不带感情的注视着她。
年轻人，既姜绘龄垂下头，视线从比熊身上扫过，这个家里有很多宠物用品，起的名字还叫“希望”，看来高宥蓝很在意这条狗。
“你看起来很害怕我？”
她偏头：“好像和上次见完全不一样，高同学，我有什么问题吗？”
高宥蓝一慌，是了，她先露出了破绽。
可姜绘龄都找上了门，她下意识觉得姜绘龄已经了解了一切。
不对，攻略的事有禁制，是
绝对说不出口的，姜绘龄不可能知道。
她让自己冷静：“我，我和你的身份天差地别，突然在家里看见你，当然会觉得惊慌。”
“怕到想要立马逃走？”姜绘龄移开视线，高宥蓝的手现在还放在门把手上。
高宥蓝反应过来立马放下，她蹲下身想哄小狗过去，才发现绳子牵在姜绘龄身后的女人身上。
她又起身：“姜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她姿态放得极低：“如果是我哪里得罪你了，我愿意向你道歉，你就当我头脑简单——”
“今天有和人比游泳吗？”姜绘龄打断了高宥蓝的话，她查过了高宥蓝，发现对方最近出去聚会不是游泳馆就是带泳池的私人别墅，比过三场，赢了三场。
高宥蓝尴尬露出个笑：“不太懂你的意思。”
“和怡真比的那场是第二场吧。”当初听安怡真说了来龙去脉姜绘龄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高宥蓝是个很会做人的人，或者说擅长观察人。
为什么禹仁雅会指定高宥蓝去跟安怡真比赛，因为第一场赢了，在参加第二次的聚会时，“不经意”提起之前赢过游泳比赛，“恰好”被禹仁雅听到，崴了脚后自然而然想起的就是高宥蓝。
又怕赢了安怡真被找麻烦，故意只快了0.1秒，事后还服软道歉。
“赢了会有什么奖励？”姜绘龄想起以前的种种不再和高宥蓝兜圈子，早就发现“莫名其妙”事件会针对很多人，要是没猜错连她的堂哥姜升哲身边都有。
高允妍试图在手工课上赢过她，卢演芝喜欢和人比跑马，金惠媛是芭蕾舞，到现在的高宥蓝，则变成了比游泳。
方式千奇百怪，目的只有一个，赢、或者说打败某人。
“宥蓝和我应该是不一样的存在。”她翻出之前给高宥蓝看的照片，至今依旧没找到照片上的人，“但你和他是一样的。”
“你们一群人都是一样的，包括卢演芝，金秉智，梁英桐，是吧？”
高宥蓝放在身后的手紧紧掐着皮肤不希望再露出什么破绽，原来姜绘龄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了吗，为什么，系统不是说会合理化攻略者的去向。
好像不难猜，攻略姜绘龄的人太多了，姜绘龄又不是傻子，次数多了总会起疑。
可这个结果不应该她来承受，她从来没打算对姜绘龄出手，她是无辜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高宥蓝辩解，态度强硬了些，“夏天到了，游泳不是奇怪的事吧？”
姜绘龄放下手机：“一旦牵扯到这件事，宥蓝都不装卑微了。”
高宥蓝一怔，有些懊恼太过应激，可姜绘龄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又问了一遍之前的问题：“赢了会有什么奖励？”
她下意识摇头，会获得你的气运，可她不能说。
Erin很熟悉高宥蓝的态度。
在被抓到的那几人中，每个人都是一副“我知道点什么但我就是不说”的模样，自以为装的很好，吼着“就算你把我杀了我也是这个答案”。
嘴巴真的这么硬吗？她看了眼姜绘龄，见姜绘龄没其他举动便把地上的狗抱了起来。
“你要干嘛？”高宥蓝终于急了，Hope是她在路边捡的，和她一样的“流浪狗”，她们相依为命，是彼此最后的亲人。
Erin直接把狗抱到了窗边：“看来高小姐很在意它，还请说实话。”
她对虐狗没任何兴趣，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只想逼高宥蓝一把。
可高宥蓝眼泪都要急出来了却依旧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都奇奇怪怪的！”
Erin眉眼一沉。
“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气氛焦灼之际，姜绘龄终于开了口。
“是简单的‘不能说’，还是受制于某些强制条件导致‘想说都没办法说’，‘无法说出、无法书写、无法暗示’？”
高宥蓝眼泪倏地落下，话哽在了喉咙。
姜绘龄懂了，既然如此……
“宥蓝来配合我做个实验吧。”
第38章 向攻略者发起冲击3得知真相
有人试图讨好,有人一直作对，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态度，但追求的东西却可能一样。
姜绘龄分析自己拥有其他人却没有的,发现除了无上智慧和美貌外似乎没什么特别。
有钱,但长辈更有钱；有权,可她没上位；受人追捧,白多艺柳相贤没什么人追捧照样有人接近……
是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吸引着这群人。
“宥蓝配合我做个试验吧。”
既然高宥蓝没办法说,姜绘龄就亲自来看。
从头跟到尾，她不信她发现不了异常。
“什么意思？”高宥蓝擦掉脸上的泪，眼睛还直勾勾盯着窗边的Hope，“我真的不懂——”
“再说这些就没有必要了。”姜绘龄想起她送进去过的人，“你们图的东西虽然大,但你们本身没什么自保的能力。”
“都是一个学校的,你要去和金惠媛他们作伴吗？”
高宥蓝眼睛一转，金惠媛？是了,听说和梁英桐一起得罪了姜绘龄裴洙协，现在双双被送了进去。
也就是从这件事起她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些人不在被抓前就回原世界？卢演芝没回去可以说是未成年判的不多,她又有能力，出来后没准可以东山再起。
金惠媛和梁英桐呢，设计出这种局且都已成年，明摆着不会有好下场却也没选择回原世界。
高宥蓝想起姜绘龄刚才的话,“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那么,金惠媛这些人，是不想回还是不能回？
她吓出了一身汗。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她在脑子里呼叫系统：“等姜绘龄一走，送我回原世界,路费不够用自身气运抵。”
【无法送回】
高宥蓝不由自主颤抖了下。
竟然是真的，金惠媛他们不是不想回，是根本没办法回。
如今她也面临这个后果。
她会被姜绘龄硬生生耗死在这儿。
再看姜绘龄，高宥蓝已有了认命的感觉。
姜绘龄的声音犹如地狱的召唤响彻在她耳边：“现在可以配合我了吗？”
“……我要怎么做？”
*
按照姜绘龄的说法，既然是试验就必须有个试验对象，高宥蓝还以为会是学校什么人，结果姜绘龄给了她一份资料：“姜升哲，你的目标对象。”
姜？高宥蓝想起来，这好像是姜绘龄的堂哥。
据说姜家兄弟明面上兄友弟恭，私底下斗得你死我活，姜绘龄和姜升哲亦如是。
豪门继承人最怕的就是有兄弟姐妹吧。
“你想怎么试验？”狗还在Erin手上，高宥蓝只能听话——她其实想过用系统来对付姜绘龄，她问过系统：“没有对宿主的保护机制吗？姜绘龄现在都已经在探查真相了。”
结果系统回复：【权限不足】
不是高宥蓝的权限不足，是系统的权限不足，它只植入了最简单的命令，功能就是辅助宿主进行攻略以及收集气运，姜绘龄这个，它整不来。
高宥蓝气得狂薅头发，傻*玩意儿要你有什么用，被姜绘龄盯上的人回不去原世界你不早说。
她还想过发帖提醒论坛其他人警惕姜绘龄，结果姜绘龄说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姜绘龄的眼，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池善峻，即姜绘龄保存照片上的人，都被姜绘龄挖出来了，高宥蓝还能怎么办。
池善峻可是韩泫雨的人。
“这不是应该问你吗？”姜绘龄答道，明明对付她的时候很有条理，“我的耐
心不多，不要再尝试拖延时间。”
“你是怎么接近其他人的，就怎么接近姜升哲。”
“你做得好，我就高兴，我高兴，你就平安。”
“为我做事其实还算不错？”说到这里她点点资料，资料上有着姜升哲的基本信息，多余的她不会给，高宥蓝自己去挖，“我的团队成员，想做什么做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也许比你想象中好上不少？”
可不是吗，高宥蓝苦笑，她要不是攻略者而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能进姜绘龄的团队她早放烟花庆贺了。
可惜她和姜绘龄天生就站在对立面。
高宥蓝接过资料：“我会照你说的去做，但我不保证我会成功。”
“在我想明白前你要一直做下去。”姜绘龄冷淡道，“你的时间有限，希望能在开学前结束这件事。”
开学？高宥蓝一急：“这也才两个月时间。”
“不是有帮手吗？”姜绘龄想了想姜升哲那位助理的名字，“你们这类人应该互相认识？或者就算没见过没聊过，但只要见面就能明白对方的身份？”
高宥蓝抿嘴，不会有提示，但她第六感准得很，只要是攻略者，见一面就能察觉出来。
攻略者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肯定会有一些异于常人的区别。
“你说的帮手是？”
“姜升哲身边有个助理叫孔旭熏，有什么麻烦的话，去找他帮忙吧。”
原来是他，一听这个名字高宥蓝就懂了，孔旭熏在论坛发了不止一个求救贴，不过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排蜡烛。
最近倒是没发了，搞半天已经被姜绘龄控制了？
姜绘龄：“没有，我没有和他说过话。”
“不过你用我的名头去吓他，他应该就会乖乖听话了吧。”
高宥蓝：……所以是需要自己拓展的帮手吗。
还有，你倒是对你在外的名声一清二楚，知道该用什么逼人就范。
拿上资料，高宥蓝利落走人，她现在在天浮绘。
没想到有一天能来到顶层。
路过守在客厅的韩泫雨时她目不斜视，似乎心里还有怨气所以不给姜绘龄身边的人好脸色。
被姜绘龄找上门的那天韩泫雨就守在小区楼下，姜绘龄的意思，她要是真的不顾狗了转身想逃，让韩泫雨把她抓回来。
“她要去做什么？”高宥蓝走后韩泫雨才提出疑问，姜绘龄进行有关高宥蓝的事时他都没有守在身边，按照常理来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嗯…去帮我对付我堂哥？”姜绘龄想了想道。
“她？”韩泫雨明显不信，“她不是我们学校同学，她可以吗？”
“不清楚。”姜绘龄摊开手，“你可以时不时问问她，看她任务进行得怎么样了。”
韩泫雨摇摇头，他就是一个保镖，怎么会做这些需要动脑子的事。
他掏出练习册：“既然大小姐忙完了就可怜可怜我吧，我有题不会做，大小姐给我讲讲？”
他凑到姜绘龄身边，露出的习题做的一塌糊涂。
“我开学一定好好考。”
姜绘龄扫他一眼，刚想说什么手机响了。
韩泫雨眼尖，注意到来电显示是裴洙协。
奇怪，不是宿敌吗，联系倒是勤。
最主要的，裴洙协这么一搞，姜绘龄的注意力又不在他身上了。
他觉得有点失落。
姜绘龄已经拿上手机回了卧室：“有进展了？”
“……”
“啊，看来是没有。”她笑了一声。
“…也不算完全没有。”裴洙协认命闭了闭眼，还说早点找到答案来跟姜绘龄炫耀，结果这人嘴巴是真硬，无论怎么做都不说。
还吼着“有本事杀了我”表示嘴巴严的决心。
笑话，法治社会他怎么会杀人，把他当什么了。
死了一切都解脱了，哪有这么好的事。
“他们应该是有某种禁令？禁制？导致他们没办法说出他们的目的。”裴洙协道，仰躺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中指指骨有一个小伤口，已经不渗血了。
“姜绘龄，你理解我的意思吧？”
不是被人拿捏住把柄所以情愿丢了命都不开口，而是即便杀了他们他们都没办法开口。
前者属于现实层面，找到拿捏把柄的人就能解决，而后者……
“一种超越现实的感觉。”裴洙协总结道，“超自然存在？”
姜绘龄也说过，她调查过几个人，结果没有一个人开口。
一个人有不怕死的决心他信，所有人都不怕死，他不信。
仔细想想，这种事似乎从小时候就在发生？竟然潜伏了这么多年。
“裴洙协。”姜绘龄凉凉的声音传来，裴洙协放在眉心的手又顺势揉了揉耳朵，“嗯？”他应声。
“你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事吧？被蓄意接近或针对。”
“你不也一样？”裴洙协放下手，他能和姜绘龄走在一起就靠的这个，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你之前收拾过的人，现在都在哪里？”
裴洙协一怔，在他的记忆里，这些人全都消失了。有的是他收拾过不想管了，有的是特意找过，结果得到消息说转学了、回老家了、出国了。
甚至还有死亡的。
姜绘龄：“现在，你察觉到异样了吗？”
她不是现在才觉得不对劲，只是一直没说出来。早先还能不管，次数多了，她再故意忽视也忽视不了。
她还专门做了个实验。
李泰佑在派对结束后她就没管过了，一个蝼蚁而已，没派人教训也没派人追踪。
过了段时间她想起来，让Erin悄悄调查过，Erin回复：“似乎是回老家了。”
“似乎？”
“他退学的理由是转学回老家，认识他的人也说是回了老家，可我在老家没找到他的人。”
一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关键还没人觉得奇怪。
那之后，她每个人都老老实实盯着，即便是没什么用处的金秉智。
“裴洙协，你好像没查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这会儿姜绘龄又有心情开玩笑了，无论什么事都吓不倒她。
“如果只是刚才的结论，我比你早发现。”
裴洙协：……
阿西，这么严肃的事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说出来真的好吗。
搞得他都想耍赖了：“我们这次的赌注可是要求找到真相。”
“是，所以我等着你在大庭广众下真心夸我比你厉害。”
嘟，电话被挂断。
裴洙协扔掉手机，沙发上安静坐了两秒突然窜了起来。
“为！为什么姜绘龄比我先发现，为什么我之前都没觉得有问题！”
姜绘龄天生比他聪明吗？不应该啊，测智商的时候没说他比姜绘龄低啊。
那就是观察不到位？怎么可能，他记忆力超群，再难的找不同游戏都可以顺利过关。
“阿西姜绘龄。”走来走去。
“姜绘龄。”站到窗边。
“哎唷，姜绘龄。”双手叉腰忽地摇摇头笑了一声，带着些感叹。
似乎对这个人毫无办法。
高宥蓝开始了她勤勤恳恳的攻略。
她去之前就联系了孔旭熏让孔旭熏做好随时接应的准备，孔旭熏很崩溃，为什么会选中他。
“第一你被姜绘龄盯上了，第二姜绘龄知道了我们身份不一般，第三被姜绘龄盯上的人回不去原世界，第四你不信可以试试。第五，告诉我姜升哲喜欢什么样的人，或者他喜不喜欢游泳，先赢他一局。”
孔旭熏：。
他试了试，发现真的回不去。
孔旭熏：！
他之前虽然求救过但没想过回去，气运还没赚够呢，而且姜绘龄只是偶尔盯一盯他却没有其他举动，他想了半天还是硬撑着继续忙自己的事了。
反正姜绘龄又不对他动手。
哪知道在这里等着他。
“……姜升哲对游泳没什么特别的兴趣但他喜欢装逼，特别是大夏天的露出他那两块腹肌妄图吸引女孩子注意，游泳也一般，能赢。”
高宥蓝：“好，我们从这里切入。”
两人很快行动了起来，按照姜绘龄的要求，高宥蓝每隔三天需要汇报一次。
“她要求我每三天必须要有一定的进展！哈哈哈，我怎么做到，我怎么做得到！她简直强人所难！”
继续干活，和姜升哲偶遇。
“说什么跟着她做事是很荣幸的事，是啊，有钱拿没命花啊！”
和姜升哲比赛赢了，被姜升哲记恨上了。
“你这一辈子有为谁拼过命吗，我都没为自己努力过，现在却要为姜绘龄拼命了。”
想办法和姜升哲偶遇，让他把“记恨”变成“复杂的感情”。
总之，她准备了两条路线，一边获取姜升哲的喜欢，一边想方设法赢过姜升哲。
只有这样才能在两个月内取得实质效果。
孔旭熏：高宥蓝好像疯了。
好在姜绘龄不是完全不帮忙。
暑假两个月，姜老爷子看着整天吃喝玩乐和待在家里学习的孙子孙女心生不满，继承人不能只顾着玩或者学，实践才是硬道理。
干脆把两个人打包扔去了公司：“一人待一个项目组，不期望你做出什么实绩，先了解公司业务和项目流程再说。”
姜绘龄自然说好，姜升哲不服气也只能憋着。
学什么学，等他以后当了会长找几个有能力的穷鬼帮他经营公司不就行了。
去到公司，姜绘龄和姜升哲的接触变多，有的是方法帮高宥蓝走进姜升哲的“内心”。
更何况还方便她观察姜升哲。
每天在公司嘲讽一下姜升哲，姜升哲憋了一肚子火下班，恰好高宥蓝出现带姜升哲去玩一些极限项目发泄自己，成功把愤恨的情绪抹去。
再找点业务说要跟姜升哲比赛，看谁做得更好，哪怕只是一个阶段的任务汇报书都要比，姜升哲不可能不应，这么多人都看着。
回家找好几个人帮忙写汇报书，扭头被孔旭熏拍了照片发给姜绘龄，姜绘龄再根据姜升哲写的做一份全面碾压的报告出来，姜升哲就没赢过一次。
一个月下来，姜升哲整个人变得暴躁易怒爱发脾气，每次遇到什么了第一个想法就是“回去和宥蓝聊聊”。
高宥蓝找机会跟姜绘龄汇报任务时都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有大佬帮忙是这么爽的事吗，轻轻松松就攻略了好几个阶段，换她自己来，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达到现在的程度。
“虽然成了朋友，但可能无法让他完全信任我。”高宥蓝谨慎道，毕竟才认识一个月，感情再深深不到哪里去。
姜绘龄想了下姜升哲这段时间以来的变化，精气神这些不说，本来就没什么好看的，其他方面……
因为一直犯错，在家宴上被姜虎硕教育了一顿，在公司表现不好惹得姜清镐耐心耗尽，听说和大伯母大吵了一架，表示姜升哲烂泥扶不上墙。
姜清镐不缺孩子，外面好几个，要是姜升哲一直这样，估计外面的就要认祖归宗了。
姜润琪不就是，因为是唯一的女孩且脑子够用，姜清镐对她挺不错的。
“我知道了。”姜绘龄回道，一直赢也不好，老爷子恐怕会觉得她太过咄咄逼人，人老了就是会“慈祥”一些，看不得这儿看不得那儿的。
柳家的事情让姜洪载成功升任社长，这时候可不能拖后腿。
“我会安排的。”
高宥蓝点头，见姜绘龄没其他吩咐便准备回去，韩泫雨依旧守着包厢门口，看起来像个真正的保镖。
她目不斜视走过，仍旧没有交流。
不一会儿姜绘龄出来，见韩泫雨有些沉默随口问道：“怎么了？”
韩泫雨：“没什么。”
那好吧，姜绘龄只扫一眼连个“哦”都没说。
韩泫雨忍了忍，没忍住：“你就不再问问？”
“我没有义务关心你的心情。”
好冷漠的话，韩泫雨捂住胸口跟Erin哭诉：“她最近好忙，上一次正眼看我还是在上次。”
“哇。”Erin夸张地张大嘴，“竟然敢这样冷待你，这个班不是非上不可，我们辞职吧？”
韩泫雨：？
从沙发上起来，他说他要去做题：“大家都忙，可以理解。”
呵，Erin冷笑，蹬鼻子上脸。
她告诉姜绘龄这件事：“他的话明显超出了界限。”
超出了雇员和雇主的界限，什么时候雇主还得回应雇员的感情了？
“他是不是？”对您有些异样的感情……
Erin不好直接说出口。
姜绘龄嗤一声，难得有这样不屑的时候。
“越是浮于表面，越是看不透。”
越是装模作样，越是混淆不清。
韩泫雨分得清哪些感情是真，哪些感情是假吗。
姜绘龄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真的很忙，除了学业还有工作，她的成年礼也在这个月举行，除了盛大一些和以往没有区别，她并不十分上心。
姜洪载人逢喜事精神爽，最近事业通畅，人大方了许多，见姜绘龄成年了特意又转了股份给姜绘龄。
不多，一个心意。
姜绘龄前脚说她一定会在公司好好表现，不辜负爸爸的期望，后脚就battle失误，让姜升哲赢了一局。
奖励是谁赢了谁在姜虎硕和各股东面前进行项目进度汇报，两人待的项目组不同，而最终只有一个项目会被采纳实施。
首次正式的在集团高层面前亮相，对下一代继承人来说确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谁都得为自己这一房努力嘛。
姜绘龄却失去了这次机会。
姜升哲乐开了花，让姜绘龄狂，之前赢了再多次又如何，最后成功的还是他。
说来这次能赢多亏了高宥蓝，高宥蓝真是他的福星。
对高宥蓝更信任了。
看着气运值上涨的高宥蓝和孔旭熏：……
老实说，拥有这么多气运值他们真的很想立马冲回原世界，不说开公司当老板，当个年入百万的高管总没问题。
但是没办法，姜绘龄在后面牵着绳，他们除了听话别无他法。
两个月时间过得差不多，姜升哲的汇报就在月末，姜绘龄认真观察了姜升哲两个月，她心里其实有个答案，只是没有完全确定。
不说姜升哲，找找白多艺就能了解个大概。
姜绘龄总结过，“莫名其妙”事件有两个套路，要么是想获取对方的喜欢，要么是想打败对方或让对方出丑。
金秉智跟在白多艺身边那么久，白多艺几乎把所有的耐心和爱意都给了金秉智，她问过白多艺在和金秉智恋爱期间自身有什么变化，白多艺说除了获得一个男朋友外，其他的几乎都失去了。
因为事事想着金秉智没有自己的社交，所以她没什么朋友，以前的好友也疏远了；家里人觉得她脑子进水喜欢上个特招生，对她的关注越来越低，只想把她当联姻工具嫁出去；圈子里的人也都拿她当笑话看。
白多艺只说了自身的变化，没找到重点，姜绘龄却是个喜欢遇事就想结果的人。
如果白多艺面对这些变化一直放任不管会怎样。
月末，姜升哲的首次汇报时间到了。
两个项目一起进行汇报评估，姜绘龄跟着项目组的人一起到了会议室，在场就她资历最小，她自觉坐到最后，姜升哲不同，他负责汇报，此时正春风得意坐在最前排。
姜绘龄所在的项目组组长私底下有找过姜绘龄，提议可以不管比赛就她上去讲，她拒绝了。
她一个中途插|进来的关系户没兴趣抢整个项目组的功劳，从提议到调研到模型设计等她都没出什么力
，就算赢了她也不会上去讲。
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等人来齐，汇报开始，姜绘龄紧紧盯着姜升哲，姜升哲也不负所望，在起身上前的第一步就左脚踩右脚摔了个狗啃泥。
是有点狼狈，但可以归类为意外，姜绘龄没什么想法。
接下来的整场汇报都很顺利，没出什么岔子，姜升哲虽然傻但没到蠢的地步，这种场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姜虎硕盯着呢，他提前练习过八百遍了。
只在股东提问时回答得有些磕磕绊绊，但老爷子对他本来就没报什么期望，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汇报结束还夸了姜升哲一句。
猜错了？无视掉姜升哲递来的炫耀眼神，姜绘龄偏过头思考了一瞬，是猜错了还是时间不够，没到发力的地步？
高宥蓝这类人的接近肯定不是好事，姜升哲没道理越来越好，莫非高宥蓝阳奉阴违？
正思索着，有人开门进来在姜虎硕耳边说了什么，姜虎硕一下子皱起眉。
“到底怎么回事？”
“还在查。”
姜绘龄眉头一动，姜虎硕当场没说什么，只在汇报结束后说姜升哲所在的项目组一切工作暂停。
姜升哲懵在原地，项目组长一句话没说，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姜升哲还想让组长争取一下，组长憋着气：“我们数据泄露了，还正好泄露到了竞品公司身上。”
“泄露？谁泄露的？”姜升哲很生气，大好的出风头机会，直接给他暂停了。
“还在查，组内每个人都有可能。”
原来如此，姜绘龄没说话，她有种直觉她没猜错，姜升哲马上要倒霉了。
不久，调查结果出来，问题果然出在姜升哲身上。
汇报前一天还有心情去会所喝酒，喝酒就算了身上还带着U盘，带着U盘就算了中途掉了都不知道，而里面有项目所有的数据。
被竞品公司的人拿到手直接copy了去。
姜升哲表示他很冤：“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复制所有数据就是为了汇报做准备，怕爷爷您提问答不上来，我要一页页看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U盘带去会所，我记得我明明放在公司了……可能是忘了放。”
“忘了放为什么不收好？你知不知道有多莫名其妙，你和人家擦肩而过，东西正好就掉人家脚下！而且东西掉了你都没察觉吗？”
姜升哲更想哭了：“我不知道啊，我就是怕临时出问题拷了好几个U盘，这个没见了我以为还放在公司抽屉里呢……”
老爷子气得直接把姜升哲赶出了公司，还把姜清镐叫去大骂了一顿。
打听到消息的Erin觉得有点魔幻：“他这是…这个操作……”
对于姜升哲来说像是被人做局了，对姜绘龄却是“天助我也”。
“无论怎样姜升哲被赶出了公司，短时间内老爷子不会消气，大小姐只要做好分内的事，哪怕不争都是赢家。”
“就是赢的方式有些……”
Erin说不上来，她没想靠这个方式赢的。
姜升哲简直像是被衰神附体了。
衰神附体？姜绘龄勾了勾嘴角。
经历这件事姜升哲的后果是什么，是如果之后找不到起来的机会，他就会被姜清镐其他有能力的孩子取代，渐渐泯灭在各种斗争中。
就像白多艺，如果不是幡然悔悟，她现在该失去所有关注，最后成为某个财阀家里易碎的花瓶，好看，却没有地位。
因为财阀家里好看的花瓶太多了。
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简直和电视剧里被天降之人夺走所有气运的主角一样。
姜绘龄验证了她的想法。
“姜绘龄，我找到答案了。”
“是吗，我也。”
第39章 韩泫雨？给我滚1想要攻略姜绘龄……
气运是个很玄妙的东西,短期内被大量剥夺，人只会一天比一天更倒霉。
所有事物都将站在对立面，需求不再被满足,也得不到任何帮助,如果不能自救,只能走上一条消亡的道路。
姜绘龄思考了很久这些人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按照一般思维,不要钱不要权，她肯定觉得还有什么东西是她不知道的，比如她背后有什么秘密。
一旦放在超现实层面，思维就被打开了。
所有被接近成功的人最后都会变得萎靡不振，和过往天差地别,他们没有拿走这个人的钱或者权,拿走的是更重要的东西。
姜绘龄让高宥蓝和孔旭熏停手：“我已经知道了想知道的东西。”
高宥蓝心头一动，她正薅得起劲,有了这些气运她可以在这个世界生活好久。
但姜绘龄发话了，她不得不听。
孔旭熏想得比较简单：“不继续了？姜小姐不需要打败您的堂哥吗？”
姜清镐和姜洪载是竞争关系，姜绘龄和姜升哲该如是,他们攻略成功姜升哲失去所有气运，对姜绘龄来说是好事。
现阶段是薅了挺多，但现在停手，万一姜升哲又找到机会爬起来。
“确实,我不喜欢姜升哲。”姜绘龄承认,就算找试验对象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这位堂哥，要不是年龄修养不对，她都想把人送去姜清镐身边。
她对大房十分厌烦。
但这只是基于财产竞争的厌烦，哪天不争了这烦躁自然会消失。
可这些攻略者……
“难道我就喜欢你们吗？”姜绘龄冷漠看去,掩藏在眼底的厌恶比看姜升哲更重。
李泰佑等人的消失让她再次发散了下思维，也许这些人都不属于这个世界，来到这里只为了掠夺他人气运。
这种寄生虫一般的存在，哪里来的胆量一直扎根在这个世界。
扒在他人身上源源不断吸食血液的臭虫，姜升哲什么下场，他们该比姜升哲更悲惨。
当然，姜绘龄承认，她没这么大义，不是为这个世界所有人打抱不平。
她为自己。
想到从小到大源源不断靠近自己的这些人只为了掠夺她的气运，把她踩进泥土，她就恨不得宰了这群狗崽子。
高宥蓝小心拉了拉孔旭熏的衣摆，别说了，你以为帮姜绘龄做事就真是姜绘龄的人了？他们虽然没攻略姜绘龄可其他人攻略了，姜绘龄现在知道了真相，没一颗炸弹把他们炸死都算好的了。
“先回家吧。”姜绘龄起身出门，她会来见高宥蓝只是为了确定她的猜想，如今拿到答案自然没有留下去的必要，“有事以后再说。”
什么意思？以后还要再找他们？孔旭熏欲哭无泪看向高宥蓝，不是结束了吗。
高宥蓝露出个难看的笑，被姜绘龄沾上怎么可能甩得掉。
她每天都尝试是否可以返回原世界，得到的答案都是不行。
出包厢时姜绘龄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三十二分。
已经这个点儿她就不去公司了，马上要开学，她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高考。
以及这群寄生虫——
“喂，姜绘龄？”刚回天浮绘就接到了裴洙协的电话，姜绘龄大概有预感对方会说什么。
“我找到答案了。”
啧，她又看眼时间，五点零五分：“是吗，我也是。”
几秒钟的沉默，几乎是同一时间：
“四点三十二。”
“四点五十一。”
……
哦，竟然比裴洙协早吗，姜绘龄心情好上一些：“看来很快可以听到你的夸赞了。”
汇报主讲算什么，让裴家的人亲口夸赞才是更令老爷子开心的事。
裴洙协：。
阿西，怎么就慢了十九分钟。
“如果我被赶出家门，我只能来找你了。”他懒洋洋道。
“天浮绘有酒店，你当然可以来。”姜绘龄又没下命令说裴家人与狗不得入内。
插科打诨了两句，两人继续正题，裴洙协没怀疑过姜绘龄说的时间，姜绘龄不屑于说谎，他也信姜绘龄不会说谎。
“这也算是一种默契？”
姜绘龄静了一瞬：“你确定要这样恶心的说话？是因为得知真相满心愤慨所以要报复全世界吗，其实也可以，但能不能等交换完信息。”
裴洙协：。
“姜绘龄！”他咬牙，“你才是那个得知真相满心愤怒想发泄却只能强忍刚好我来了终于可以发泄的人吧！”
“哇。”姜绘龄眉头都没皱一下，“恭喜你猜对了，我们洙协真聪明呢。”
……又是长时间的静默。
“气运。”
“气运。”
同一时间说出答案。
可说完又有些无言，知道又能如何，只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害。
这群寄生虫还会继续寄生在这个世界。
“想这么多做什么。”裴洙协率先说道，姜绘龄会做试验他也会，他手里不缺人，答案就是这么来的，“自私自利的人只
管自己不管别人，裴洙协和姜绘龄又没有大爱，随便别人怎样。”
他们在意的只有自己。
姜绘龄没有回复。
裴洙协看了眼手机：“姜绘龄，说话。”
该不会在苦恼吧。
这样的姜绘龄也太不“姜绘龄”了。
“嗯？你还在？”姜绘龄终于有了声音，“我以为电话早就挂了。”
裴洙协：。
面无表情，径直把电话按了。
他想太多。
看着挂断的手机姜绘龄点了点屏幕，裴洙协说得对，刚了解真相的人就是想要发泄。
裴洙协现在该气得不轻吧，感谢裴洙协。
Erin适时敲门进来，把门合上，询问姜绘龄接下来的计划。
她并不十分了解姜绘龄正在做的事，只知道是针对这么多年的“莫名其妙”事件进行调查，今天有了重要进展。
可姜绘龄看上去不太开心。
“您有什么计划？”
姜绘龄垂下眼，其实没有。
就像裴洙协说的，她又不是个有大爱的人，难道还要想方设法把所有蛀虫一一揪出来再挨个送回老家吗，她没有义务、也没有心情去做这件事。
她只要她的身边不出现这些蛀虫就行。
“清理掉别有用心的人。”她突然道。
Erin略微有些迟疑：“抱歉，您指的‘别有用心’之人……”
是她想的这位吗。
姜绘龄没回话，Erin却已经懂了，她吸口气：“您想要怎么做？”
“Erin，不用着急。”想清楚了，姜绘龄这时候有耐心安抚人，“很快他们就会蹦到你面前。”
不需要苦恼怎么解决他们，蠢货永远不用费心。
姜绘龄去到韩泫雨房间，整个暑假她和韩泫雨交流不多，上个月韩泫雨还有心情和Erin吐槽她对他关心不够，这个月倒是安静许多。
韩泫雨正在房间做题：“你说的事情我都记着。”
开学有开学考，他这两个月没有懈怠，大马猴动漫都没追更了。
题集就摆在书桌上，姜绘龄扫一眼，没兴趣翻开。
她提起另一件事：“这两个月你有休假吗？”
虽然是24小时保镖，但只要是人就会有私事需要处理。
韩泫雨摇头：“你要给我放假吗？不对，你都不记得有没有给我放假。”
忽视了个彻底。
“你说得对，这两个月我确实忽略你了。”姜绘龄点开手机给韩泫雨转了一笔钱，“两天假期，买些礼品回去看妈妈吧。”
韩泫雨：？
他挠挠头：“怎么突然扯到这上面。”
“如果稍微动一下你僵硬的脑子，就会知道下学期高考更忙，不会有时间给你放假。”
姜绘龄一向不废话，说完转身就走，反正假期她给了，要不要是韩泫雨的事。
所以是下学期没有假期就提前给他放了吗，韩泫雨转了下笔，脑子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手指没跟上动作钢笔从指尖滑落，在习题册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哎一古，他叹气，真是愁人。
但假期他还是要的。
买了很多东西回去看望闵季花女士，他只有这一个家人，之前兼职挣的钱都给了对方，可惜闵季花一直舍不得用。
“我就喜欢靠自己双手过活。”闵季花搓着衣服，“让我有安全感。”
韩泫雨有些崩溃：“阿妈，我明明买了洗衣机！”
“就我自己一个人的衣服，用什么洗衣机啊。”闵季花骂骂咧咧，“不知道你做的什么工作，整天不着家，打个电话说不了几分钟就挂了。”
“说什么当保镖，你们雇主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才需要24小时连睡觉都要跟着的保镖！”
韩泫雨咧嘴傻笑，骂人的声音中气十足，看来很健康。他给闵季花塞了一笔钱：“我的工资，你帮我存着吧，平时花销也从里面拿。”
“我有钱，给你存着就行。”
“我有钱~”韩泫雨做了个怪表情，看起来很不满，“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生活吗，我当儿子你当妈，到底为什么不花我的钱，你是不是根本没把我当儿子！”
闵季花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过韩泫雨。
韩泫雨叫了她十五年的妈了。
她没结过婚，十五年前遇到了才几岁的韩泫雨，韩泫雨说自己是孤儿，问要不要收养他。
“我以后会让你住大房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
小小的人一本正经说着幼稚的话，她心一软，做了这辈子最出格的决定。
她有了自己的孩子。
那时家里还在开武馆，养一个韩泫雨不成问题，后来武馆关门家庭负债，这么多年生活清贫，日子算不上好过。
但有人陪在身边，她没觉得孤单过。
“阿拉索阿拉索。”闵季花把钱收起来，觉得韩泫雨有一句话说的有道理，只有把钱花出去才能把它挣回来，她以后要多花钱。
“我把你的钱都花完。”
韩泫雨笑起来：“行，随便你花。”
他没在家里待多久，就两天假期，他还有事要做。
告别闵季花，他去找了池善峻。
没办法面对面，两人隔着一扇窗打电话，池善峻委屈感爆棚：“哥，你知道这段时间我过的什么日子吗？”
梁英桐暴露基地位置后韩泫雨被派来查探，他猜不透姜绘龄的心思，但也清楚姜绘龄没有完全信任他。
他在这个世界有合法的身份，往上查十五年他都不怕，他的履历做得很完整。
他“平平无奇”，姜绘龄查不出什么。
但他也不敢小看姜绘龄，从小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下长大，他猜想姜绘龄必定是会怀疑所有来到她身边的人，所以第一次正式见面他利用了柳家，设了个烟雾弹，想把追杀的锅扣到柳家身上。
他“救”了姜绘龄，想着起码可以混个脸熟，结果姜绘龄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把他招去做保镖。
该说天时地利人和吗，恰好崔隆勋出了事，恰好他身手不错。
不过长时间查不到追杀的真凶，姜绘龄迟早又会怀疑到他头上，为了之后的谋划，也为了获取姜绘龄的信任，他给了姜绘龄两张照片。
其中一张人多的，都是才加进来不久的人，知道的不多，哪怕被姜绘龄抓了也不怕。
另一张就是池善峻。他得回去交差，不拿条肥鱼出来，姜绘龄不会信他。
就为了这点信任，他还特意设置了第二次“追杀”，想着再救一次增加他的可信度。
结果他心软了。
回想起那晚的事韩泫雨啧一声，他应该晚点再出现，起码等到车子被撞得破破烂烂姜绘龄走投无路时再出场，但他看着外面那么多人，想着得救的话姜绘龄肯定要下车，她向来爱美，要是一身狼狈被这么多人围观，怕是要气到杀人。
所以他一早就跳了出来，让这次追杀变得毫无意义。
姜绘龄压根不下车。
他想简单了。
“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池善峻欲哭无泪，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出门，韩泫雨把他的照片交了上去，姜绘龄的人到处找他，他压根不敢出门。
“在听。”韩泫雨应道，池善峻跟了他好几年他不会不管，“缺什么跟下面说，他们会给你办妥。”
那就是依旧不能出门，池善峻直接哭了出来：“那哥，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打算？韩泫雨其实没多想。
池善峻犹豫半天还是问了出来：“哥，你这保镖是假的，能当几时？你还真准备跟姜绘龄去上大学啊？”
韩泫雨智商不低，高考轻轻松松，只是要个不起眼的身份才没考高分上名校。
“姜绘龄只会越来越厉害，你要真想攻略就趁早出手，不然你就找个机会脱身。”
不能一直耗下去，姜绘龄让池善峻觉得极其危险。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说完见韩泫雨还是没出声，他一咬牙：“哥，你总不能是喜欢上她了，这真心和假意你
总分得清？”
呵，韩泫雨笑出声，他正思考呢，池善峻都想这么远了。
“我不需要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就行。”
而且，谁说他不动手了，他没忘自己的目的。
找池善峻了解完想知道的事韩泫雨抽身离开，池善峻的担心完全多余，就算他不动手也会有人找上门来。
比如十分想逃离姜绘龄“魔爪”的那些人。
开学前一天姜绘龄参加了一个婚礼，她和新郎新娘都不熟，婚礼可来可不来。
“那你为什么来了？”安怡真操着双手，她和新娘是亲戚关系必须得来，“婚礼上有你想见的人？”
婚礼这种事总是浪漫的。
这么说也对，韩泫雨老实跟在身后，就听姜绘龄一本正经地说道：“有，裴洙协。”
他一愣，安怡真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莫？裴洙协？
刚好这场婚礼对于裴洙协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结果裴洙协同样来了。
“你们约好的？”安怡真问。
“没有约。”有时候姜绘龄不得不承认裴洙协有一句话说得对，他们之间确实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暑假打赌赢了，裴洙协得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她比他厉害，暑假发生的事就不要拖到开学，今天是最好的时机。
上次通话后两个人就没再联系过，今天出门也没打听过对方的行程，就是觉得对方会来。
隔着遥遥人海，姜绘龄和裴洙协对视一眼，一秒分开。
期待。
“你们怎么回事？”韩泫雨直接问了出来，说好的宿敌呢，“我还防了他一学期。”
安怡真狂点头：“嗯嗯。”
莫非姜裴两家的关系要在这一代出现变化？
“你不懂。”姜绘龄把手机塞给韩泫雨，“去跟着裴洙协，待会儿记得录像。”
她的又一次MVP结算画面，她一定要刻进光盘里，当传家宝传下去。
韩泫雨两眼懵逼，安怡真白韩泫雨一眼，这傻子，瓜都不会吃，她抢过姜绘龄的手机就走。
婚礼还没到时间，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聊天，裴洙协身份使然，在场人都以他为中心站开。
和裴洙协站一起的自然亲近裴家多一些，不多时就有人提到姜绘龄：“姜绘龄今天也来了，要去和她打个招呼吗？”
其他人笑开：“什么打招呼，确定不是开战宣言吗？”
“哪有这么严重，真的只是打招呼……听说她现在进公司了？”
“这么早？不过洙协不也在帮着家里做事。”
“对啊，洙协肯定不输姜绘龄的，裴姜两家这么多年的格局要被洙协打破了。”
安怡真开着录像过来，但人矮了点，录像录不到裴洙协的脸，只能又还给韩泫雨：“快点把这些人的嘴脸都录下来，绘龄之后挨个收拾。”
韩泫雨照做，手机刚摆好，站在中央的裴洙协就看了过来，轻飘飘一眼，韩泫雨只觉那眼神看的不是手机，是拿手机的他。
挺奇怪的，裴洙协看到他在录像都没阻拦。
更奇怪的，他听到裴洙协说：
“打破格局这种话，我可没说。”
“姜绘龄挺好的，做事认真又努力，比我厉害。”
噗，旁边被自己口水呛到的安怡真：？？
hello？你是裴洙协吗？我找裴洙协你见过吗？
西八，被脏东西附体了吧！
不止安怡真一个人露出这种表情，所有听到这两句话的人都是，离得近的真伸手捏了裴洙协脸皮一把，不是假的。
裴洙协没让人假扮，那两句话真的是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
“洙协，你……”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在场这么多人，要不了几分钟就能把这些话传的沸沸扬扬。
裴洙协点头，又重复了一遍：“知道，我说姜绘龄美丽且聪慧，比我厉害。”
甚至换了两个词语夸。？？
……
好的，我们听到了，不用再重复。
算了，不如再重复一遍，我看看还有哪些词。
裴洙协自然不会再来第三遍，凡事不再三，他已经做好了今晚上被扫地出门的准备。
从人群里出来，他给姜绘龄发了条信息：“我想住天浮绘顶楼套间，比较符合我的身份。”
姜绘龄等了一会儿，安怡真终于和韩泫雨回来了，两人叽叽喳喳了一路，带着一脸梦幻的表情。
一见到姜绘龄，韩泫雨板起脸把手机还回去：“你骗了我。”
姜绘龄接过：？
韩泫雨：“你们关系明明好得很，你有他的号码，他还给你发消息。”
倒不是他故意偷看，裴洙协消息发这么快，手机又有提示。
只是他看不到发的什么。
姜绘龄看了眼信息很快略过，录像才是最重要的，简单欣赏一遍她露出笑，韩泫雨像找到了铁证。
你笑了你笑了，多难得见你笑，结果对着裴洙协你轻轻松松就笑了。
“你都没对我笑过。”
姜绘龄抬头，韩泫雨憋憋屈屈站在她面前，弓着腰塌着肩，看起来十分委屈。
“你说得对。”她没有安慰韩泫雨，语气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我和他关系是不错。”
“有什么问题吗？”
韩泫雨张嘴，闭上，张嘴，又闭上。
“没有。”
他只是个保镖。
安怡真勾勾头发，觉得这个氛围不太对。
但她和韩泫雨关系一般，更关心姜绘龄和裴洙协的事，拉着人就去了一边。
誓要将八卦进行到底。
韩泫雨发现姜绘龄离开时都没看他一眼。
他回过身，很快又锁定了裴洙协的位置，就在不远处，埋头发着消息，和周围像在两个图层。
裴洙协，也一般。
满足了安怡真的好奇心姜绘龄才有时间回裴洙协消息，顶楼是她的住处，裴洙协必不可能住进来，楼下的酒店可以。
“把这条信息给酒店管理看，你可以免费住一周。”
裴洙协：“只是一周？”
“住久了和你的关系就真的说不清了。”
“呀姜绘龄，何必在意闲言碎语。”
“你也可以不在意刀枪棍棒，今晚赖在裴家老宅不走。”
“一周就一周。”
当晚，裴洙协八点进家门，八点十分被赶出来。
姜绘龄听姜洪载笑了十多分钟才挂电话。
八点五十，裴洙协准时到了天浮绘的酒店，管理认识裴洙协，还以为来找茬的，结果裴洙协出示了聊天记录。
“姜绘龄请我免费住一周。”
管理：哈？
管理不信，可她会做人。
无论这聊天记录是真是假，裴洙协不是她能随意驱赶的，先把人安置好了才和姜绘龄确认。
如果是假的，她刚好再给裴洙协的名声“添一把火”，说裴洙协疯了跑到姜氏白嫖，相信姜家人会更高兴。
姜绘龄九点接到了管理的电话，准确的说是打给Erin的，Erin再拿给她。
韩泫雨从餐桌上抬起头，看见姜绘龄站在窗边看夜景，背靠柜沿随意站着，手里拿着电话，语气虽没什么波动但整个人状态很放松。
“嗯，是真的，随便他住。”
“给他最好的服务。”
他三两下干完了炸鸡。
回到房间，他掏出另一个手机。
：差不多了。
：你找到机会了？要怎样攻略姜绘龄，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别乱动。
：好吧，我只是想帮忙，攻略姜升哲的第一步是做一件让他高兴的事，姜绘龄呢，也许我可以提点建议。
姜绘龄？
【得到一个真心的笑】
第40章 韩泫雨？给我滚2既然愿意做任何事那……
如果是想获取气运者的爱意,系统自有一套攻略方法，按照系统提供的任务清单一项项来，走到最后就能成功。
当然,也可以不听系统的自行攻略,不过对于新人来说自行攻略大多毫无章法,所以基本都会选择参考系统的建议。
韩泫雨该是不用的。
可目标是姜绘龄。
他第一次有些难
以下手,想来想去,或许只能按系统说的来。
【你要快点】
嗯？
【她成长很快】
韩泫雨感到好笑：“你以前从来不会出声提醒。”
【……】
“看来她是让你都觉得棘手的存在。”
系统没回答，韩泫雨开始他的攻略之路。
获取姜绘龄一个真心的笑？
挺难的。
姜绘龄平时笑都不笑，更别说真心，他情愿姜绘龄打他一巴掌。
“这种想法是不是有点自虐？”他抓着头发出了卧室，在看到Erin的一瞬间又恢复吊儿郎当的姿态,“Erin,早上好。”
Erin一如既往的克制：“早上好。今天开学第一天，你准备得怎么样？”
开学有开学考。
韩泫雨一拍胸膛：“放心吧,这次绝对不考178。”
Erin：“是吗，希望不是倒退。”
已经没有倒退空间了。
恰在这时姜绘龄出来，韩泫雨露出个傻兮兮的笑,和以往没有区别。
姜绘龄多看一眼，这个状态像是回到了暑假前。
整个暑假因为她的忽视，韩泫雨身上都充斥着一股委屈劲。
吃完早饭两人去往学校，韩泫雨扫一眼后视镜,姜绘龄在看新闻,没关注到他。
他主动问道：“今天有考试。”
姜绘龄：“嗯。”
韩泫雨：“你对我有什么叮嘱吗？”
姜绘龄：“加油。”
……
听起来没那么冷淡，起码没来一句“没有”，但韩泫雨浑身不自在。
“你不相信我。”
是因为对他不抱期望所以才随口打发他吗。
又来了，那股委屈劲,姜绘龄干脆无视。
fine。韩泫雨闭上嘴巴，重来一次，他一定让姜绘龄刮目相看。
快速去到学校，韩泫雨冲进教室，朴铉正在座位上打游戏，见韩泫雨来了本想打个招呼，下一秒哽在喉咙。
“你什么意思？”指指韩泫雨掏出来的数学笔记。
“复习，马上考试了。”
朴铉不理解。
韩泫雨冷笑：“再考不好姜绘龄将再不会正眼看我。”
他这么一说朴铉也有了些危机感，他暑假有补习，还以为胜券在握了，见到韩泫雨才懂什么叫没有最努力只有更努力。
他也开始复习。
考试持续一天，成绩很快就能出来，还有两个多月就高考，学校也无比重视这次测试。
招牌不能砸了。
姜绘龄发现韩泫雨又有些回复到暑假中的状态，整个人沉默不少，想想似乎是考试结束后就变成这样了，莫非是没考好？
“他情绪怎么这么多变？”Erin看着吃过晚饭就说要回房学习的韩泫雨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用太在意。”姜绘龄稳得住，倒要看看韩泫雨能装几时。
Erin便提起另一件事：“裴洙协还在楼下住着。”
在大庭广众下夸奖就算了，还跑来天浮绘住，不过好在现在没人多想。
都觉得是裴洙协想出的针对姜绘龄的新招，现在正在实施中。
其实裴洙协就是没地方住。
裴家回不去，回去就要挨打，裴家旗下的酒店也给他设了禁令，不准他进去，其他地方倒是能住，可要花钱。
输给姜绘龄就算了，还得花钱找地方住，既如此，夸都夸了，不如找姜绘龄。
他还想着一周可能不够住，老爷子消不了气，得找姜绘龄再续一周。
……要不下午放学直接坐姜绘龄的车回天浮绘算了，老爷子把司机都给他收回去了。
在学校遇到姜绘龄，裴洙协递去个眼神。
下午放学麻烦了。
周围人：暗流涌动！
下一轮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
姜绘龄：想到新招了？
她和裴洙协既合作又竞争，暑假的赌约后来还加了一个，除了夸奖外还有开学考的第一名，谁赢了谁拿第一。
这次的第一又是姜绘龄。
裴洙协不服气也正常，姜绘龄朝着裴洙协挑了下眉。
随便你想比什么。
下午放学，拿着考试成绩单的韩泫雨刚迎上从教室出来的姜绘龄，发现裴洙协也站在一边。
莫呀，搞什么，把嘴里的话咽回去，韩泫雨想着上车再说。
结果裴洙协跟到了车边。
韩泫雨：？
姜绘龄也有些奇怪，特别是在裴洙协瞧着左右没人快速坐上后排的时候，门一拉，嘴里还礼貌说着谢谢。
“你干嘛！”韩泫雨崩溃了，他刚拿到的成绩，他要跟姜绘龄炫耀的。
“回家。”裴洙协看向姜绘龄，“都是天浮绘，载我一程吧。”
姜绘龄莫名其妙：“已经穷到没钱叫车的地步了吗？”
“所有卡都被冻结了。”微笑。
“房产呢？”
“虽然写着我的名字，可我应该是进不去门的。”
啊，姜绘龄通体舒畅。
知道裴洙协过得不好她就开心了，竞争这么多年，裴洙协貌似第一次这么狼狈。
前排的韩泫雨：…理理我啊！
“大小姐——”我这就把他赶下去！
“开车吧。”姜绘龄拿出平板，再怎么说也是莫名其妙事件的合作伙伴，而且她现在心情好，裴洙协要坐车就坐。
韩泫雨一哽，成绩单又收回去，行，他开车。
就是人更蔫了。
回到天浮绘，三人在电梯前分别，顶层有专用电梯。
“真的不考虑邀请我去家里做客？”裴洙协始终觉得顶层更适合居住。
“不考虑。”
“知道了。”
毫无营养的对话，韩泫雨想到，在电梯里憋成气球。
他瞟一眼站在身前一点的姜绘龄，再瞟一眼：“那个，今天发成绩单了。”
“嗯。”姜绘龄应声，她拿到了，还没看。
韩泫雨：“朴泫那家伙暑假开小灶了，竟然考到了110名。”
叮，顶层到了，被这么一打断姜绘龄什么都没说，直接出了电梯。
韩泫雨赶紧跟上：“我看到了，你又是第一，大小姐果然做什么都是最厉害的。”
唰，姜绘龄停下脚步，韩泫雨真是有毛病。
她看过去，眉眼间隐隐有些不耐：“你到底想说什么？”
韩泫雨抿抿嘴，把自己的成绩单拿了出来：“想告诉你我没有让你失望。”
之前期末考姜绘龄都是第一时间就来关心他的成绩的，今天一直没动静。情愿和裴洙协斗嘴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姜绘龄接过展开，排名那一列写着（32/200）。
从178到32，不得不说进步很大，且只花了两个月的时间。
姜绘龄点点头：“不错。”？
就这样？
韩泫雨抓耳挠腮：“你就没有其他要说的？”
把成绩单还给韩泫雨，姜绘龄面露疑惑：“其他？”
好的，我知道的，韩泫雨收起成绩单，头埋得极低：“没什么，当我想太多。”
“…我以为你会开心一点。”
整个暑假都不怎么和他说话，同住屋檐下交流都极少，除了成绩他想不出其他问题。
“不是我让你丢脸了吗？你好像也不在意了。”
韩泫雨念叨几句，已经不去想会得到姜绘龄的夸奖了。姜绘龄现在全身心都是裴洙协，哪还有他的位置。
“裴洙协好啊，长得帅学习好家世好，与你最配不过了。”
姜绘龄平静听着
，脸上没有一丝波动，比起在一个人伤心时安慰对方，她只在乎原因。
“韩泫雨，你到底想说什么？”
韩泫雨偏开头。
“说话。”
“…你说的要好好考，我做到了，可你连个笑脸都没有，我根本不知道怎样做才会让你开心。”
“是这样吗？”姜绘龄想了想，忽地轻笑了声，“原来这么多天的不对劲只是因为这个？韩泫雨，你幼不幼稚。”
嗯？好像听到笑声了？韩泫雨不可置信转过头，发现他没听错，姜绘龄确实笑了。
还有心情再拿走他的成绩单仔细看过，看完很认真的夸奖了他一句：“做的可以。”
韩泫雨不知所措，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他语无伦次：“我的成绩，我听到你笑了，你开心了吗？”
“这么努力是想让我开心吗？”姜绘龄恍然，面容变得和缓，韩泫雨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他想点头，难得的温情时刻，似乎是感情升温的绝佳时机，他当了几个月的保镖了，和姜绘龄的关系还只是简单的雇主和雇员。
可惜Erin从门外进来，似乎遇到了些事：“姜升哲带着人来会所消费，刚闹了一场，我把人赶走了。”
韩泫雨垮下脸，完了，温情时刻被打断了，再看姜绘龄，果然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带着Erin面无表情进了书房商量事情。
西八姜升哲，早不来晚不来非得今天下午来，今天不是周内要上学吗！
他恨恨踢了一脚空气。
不过……
低着头回到寝室，把书包扔到一边，韩泫雨松了松脖子上的领结。
整个人往沙发上一倒，长腿交叠，气势立马不一样了。
不过任务完成了。
【经检测，刚才的笑容是真心的】
姜绘龄也会有真心的笑吗。
韩泫雨躺着仰起头，面朝虚空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他翻出另一个手机。
：姜升哲去天浮绘了。他现在脾气很暴躁，只想找姜绘龄的麻烦。
姜升哲被赶出公司姜绘龄却还在，姜清镐看姜升哲哪哪儿不顺眼，姜升哲有气没地方发，只能到处找乐子。
：你的攻略进行得怎么样了？
距离上次聊天又过去了几天，韩泫雨不是喜欢商量着来的人，他不说，没人知道他的攻略进度。
消息到这里停住，发送时间是下午两点，韩泫雨动动手指：“已完成。”
第一个任务“获取一个真心的笑”已完成。
对方回得很快：“太好了，不愧是你，哪怕是姜绘龄也能拿下。”
“第二步呢？需要帮忙随时说。”
第二个任务？
韩泫雨让系统调出来看了眼，有些被气笑，跨度这么大，不亚于今天才学了1+1=2，明天就让你去参加奥数竞赛。
他回个句号，结束了这场对话。
书房，姜绘龄和Erin正在处理天浮绘的一些公务，完全没聊有关姜升哲的事。
闹得越凶名声越差，姜绘龄又不损失什么，她不是很在意姜升哲。
姜清镐都得下台，何况姜清镐的儿子。
“听说社长最近又和大房杠上了。”Erin嘴里的社长自然是指姜洪载，姜洪载现在和姜清镐平起平坐，天河集团内部分成三波人，站两方的和中立的，搞得下面的员工有些苦不堪言。
“是真的。”姜绘龄翻过一页报表，姜洪载有奋斗的心是好事，“43岁正是闯的年纪。”
有姜洪载在前面开疆拓土，她要轻松许多。
也不怪姜升哲上蹿下跳，姜洪载让姜清镐心烦，姜清镐对着姜升哲自然没有好脸色，姜升哲一看罪魁祸首是二房父女，当然要跑来天浮绘。
聊完了姜升哲聊完了公事，Erin聊起最后一个话题：“韩泫雨，您想怎么做？”
姜绘龄扔开笔喝了口水：“他这段时间有问题。”
Erin：“他一直都有问题！”
从姜绘龄雇佣韩泫雨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不对劲，韩泫雨是没查出什么，可姜绘龄无缘无故来这么一出本身就不简单。
姜绘龄摇摇头，Erin没理解到她的意思。
韩泫雨一直有问题是指的他的身份，她嘴里的有问题是指对方这些天的举动。
“我们这位保镖最近应该会发生某些事。”她道。
Erin：？
到底有什么是大小姐想到了我却没想到的，急！
姜绘龄安抚拍了拍Erin的肩膀：“再等几天就好了。”
*
姜升哲玩到半夜才回家，不过姜清镐今天也没回来，没人教训他。
他有些不忿，姜清镐又在他哪个私生子家里装好父亲，他好端端的婚生子不要，偏要去亲近那些畜生。
“你争点气我这个畜生也不会出现在家里。”姜润琪放下水杯，她只是半夜起来喝口水，这都能遇到姜升哲骂她是畜生。
“哦，畜生生气了？”姜升哲诧异一秒回过神来，要说这群私生子里面他最讨厌谁，那一定是姜润琪。
脑子里乌七八糟的主意哄得姜清镐开心，还把她光明正大带回了家，她算什么东西。
“你哪里有资格来跟我叫嚣，我再不争气，生下来就在这个家。”
“你呢，你得使尽浑身解数才能爬进来，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讨好阿伯几的样子都很好笑啊，真以为阿伯几喜欢你吗。”
“你只是个舒心的花瓶而已。”
姜润琪直勾勾盯着姜升哲，姜升哲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她确实是使尽浑身解数爬进来这个家的。
不过她心里很踏实。
因为这个家有漏洞，家里的继承人烂泥扶不上墙，只要比这位继承人优秀，她就有机会取代对方。
——这是她以前的想法。
现在她不想取代姜升哲了。
她有了更大的目标。
“你去找姐姐的麻烦了？”她换了个话题。
“西八，又是姜绘龄，她算你哪门子姐姐。”姜升哲无比烦躁，姜润琪讨厌，姜绘龄更讨厌，他总有一天要收拾姜绘龄。
要是能把姜绘龄赶出公司就好了，这样他们又在同一条起跑线。
“姜润琪，滚回你的房间别管老子的事。”姜升哲警告道，不是谁都能教训他的，“姜绘龄我会对付，你我也会赶出去。”
“回你的下水道去吧，扒着姜家吸血的蛀虫，恶心死我了。”
他骂骂咧咧上了楼，中途撞上围栏又愤恨地踢了一脚，管家从房间出现安静听着，发现姜升哲没受伤又转身回去。
被忽视了，姜润琪想到，不过没关系，这种事打不倒她。
总有一天她会像姐姐那样，哪怕一句话不说只是站在那里，也有无数人朝她投去目光。
周末一到，韩泫雨去找姜绘龄请了假。
“早上接到的电话，说我妈出事了要去医院，家里没有其他的亲人，只能我回去照顾她。”
他有些忐忑，暑假时姜绘龄就给他放了假，这才没几天他又来请。
姜绘龄会答应——
“可以。”姜绘龄点头，洗干净手准备吃早餐，“去吧。”
说完见韩泫雨有些愣神，她特意又重复了一遍：“不是妈妈生病了吗，快回去吧。”
“好，好。”韩泫雨胡乱点点头，又说了自己的规划，“我先回去看看，如果不严重我今下午就回来，严重的话……我也会给你发消息汇报。”
“嗯。”姜绘龄应下。
没其他可说的了，韩泫雨快速收拾好东西，临出门前回过头看了姜绘龄一眼，姜绘龄正低头看平板，发丝垂下，侧脸竟隐约有些恬静。
他合上门。
直到下午都没回来。
姜绘龄下午要出门，金明熙喊聚餐，她早早把时间空出来。
韩泫雨不在，Erin另找了人送她。
从电梯到地下车库，那人安安静静站在车门前，看到姜绘龄过来只是更加低下
头，沉默着拉开车门，一手遮住车沿，等着姜绘龄坐进去。
姜绘龄没动，他疑惑看去，被姜绘龄指了指帽沿：“本来就一年多没见了，帽子压得这么低，是不是你都不清楚。”
那人迟疑一下，把帽子整个取下，清隽的面容露出，也许是不习惯这样被人盯着看，放在背后的手握得死紧。
姜绘龄坐进车里：“代我向你父亲问好。”
暗哑的声音响起：“是，大小姐。”
车子开出停车场朝金家驶去，姜绘龄回金家的次数不多，所以会停留较长时间。
一直到晚餐时间，韩泫雨都没有发来一条消息。
姜绘龄点了点手机，最终没有打电话询问，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问题肯定会主动联系她。
无论是韩泫雨还是其他什么人。
“吃饭了。”被金明熙提醒一声，姜绘龄收起手机露出笑脸，她外公外婆在主位坐着，老人家对她不错，她装也会装出个孝顺模样。
“新来的保镖用着顺手吗？”饭桌上，金明熙偶尔和姜绘龄聊两句。
崔隆勋是她给姜绘龄选的人，崔隆勋出事后她想过再安排一个，被姜绘龄拒绝了。
“还行。”姜绘龄没多说，“身手不错，偶尔还能带来点新的乐趣。”
金明熙思考了下，觉得这个形容不太对劲。
“你是对他感兴趣还是对什么感兴趣？”
金明熙简单了解过韩泫雨，浑身上下只有两样过得去，一是脸二是身手，智商的话，据说是个傻白甜。
和姜绘龄平时接触的人不一样。
“哦妈你在担心什么？”姜绘龄有些好笑，该不会是觉得她会喜欢上韩泫雨吧，像白多艺那样，孤寂的生活闯进来一个不一样的人便沦陷了。
“没什么需要担心的。”金明熙很快想明白，她的女儿必定和她一样知道什么最重要，在坐上那个位置前，什么都要靠边站。
“你外公今中午还在问我有没有考虑你的婚事，我说太早了。”
婚事不是指结婚，而是找个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
金明熙和姜洪载就是在上大学前的暑假订的婚。
联姻对象？姜绘龄顿了一下，差点忘了这茬，她上个月举行成年礼的时候田美淑就说可以挑人了。
“我们绘龄如此优秀，挑谁都行，奶奶去联系。”
田美淑口气不小，有一种选妃的架势。只要是姜绘龄看上的，她都能弄来。
“看您和爸爸吧。”姜绘龄回道，她对联姻对象没什么想法，如果不能做个贤内助，能带出去撑场面就行。
能带出去？
姜绘龄想到这儿还是加了一句：“稍微好看一些。”
金明熙闻言哼笑了一声。
说来当初她订婚父母问她有什么要求，她说“男的、智商正常、好看一点”就行。
脸和智商摆在一起，她妈说她就这点追求，她说太丑了就算关了灯也下不去嘴。
一晃好多年了。
金明熙生出点惆怅的感觉，不过只是为时间流逝，不是为她的婚姻。
她从未期待过，所以无论姜洪载做什么她都没感觉。
“我知道了。”姜绘龄比她的要求还少一个，金明熙说她会好好参考。她好歹还要求智商，女儿只要求长相。
“你总会如愿的。”
她的女儿，想要的一切都会得到。
吃过晚饭又在金家多留了一会儿，等到九点姜绘龄才离开，到这时韩泫雨依旧没有发过一条信息。
姜绘龄倒不是期盼着韩泫雨给她打电话，而是这种长时间的消失通常意味着一件事。
嗡——
手机振动起来，来电显示韩泫雨。
姜绘龄等了几秒才接听，姜升哲的声音出现在听筒里：“绘龄啊，你也太不上心了。”
“保镖丢了这么久都不打电话找找，像话吗？哦？”
听到电话那头是姜升哲而不是韩泫雨，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欧巴。”姜绘龄看眼时间，“吃晚饭了吗？没有的话可以用这个手机结账，我每个月会给他备用金。”
“大伯父把你卡停了，实在有些过分，欧巴没有钱买烟酒可怎么活。”
“姜绘龄！”姜升哲大喊一声，吓了在场其他人一跳，“想死吗？说些难听的话，很多时候都怀疑你出生时是不是把嘴巴和屁股生反了。”
“生反了的不是欧巴吗。”姜绘龄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同时让司机靠边停车，“你知道吧，每次和你说话都要做呼吸训练，只不过一直停留在第二阶段。”
“欧巴要是懂点事就应该给你的嘴巴带个嘴套，出门不在地上乱吃东西对大家都好。”
呼吸训练，吸气-屏息-呼气。第二阶段就是一直屏息。
“呀！！”姜升哲最近脾气愈发暴躁，闻言气到跳脚，可姜绘龄不在现场，他想揍人都揍不到。
不过姜绘龄不在有人在。
“姜绘龄，听听这是什么。”破空声传来，接着一声砰，像砸在什么柔软的物体上。
“呃！”有人溢出一声闷哼，接着又紧紧闭上嘴。
“保镖的声音还记得吧？”他洋洋得意。
姜绘龄叹气，早上出门到现在都没回来是被姜升哲抓住了吗，她想了想：“报位置。”
“哈，姜绘龄。”姜升哲笑开，“你果然还是在意他。”
他说了个地址，是他经常玩车的地方，最近压力大，他都用赛车发泄。
姜绘龄手机外放，前排司机一听就启动了车子，今晚车流量不大，赶在十点前到了姜升哲的地盘。
“我过去，你待在车上。”
下车前姜绘龄叮嘱了一句。
那人开门的手又收回去：“如果有危险，我会第一时间出现。”
姜绘龄合上门，前方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嘻嘻哈哈，姜升哲该是请了不少狐朋狗友过来看热闹。
见她来了自动让出一条路，路的尽头就是翘着腿正在打游戏的姜升哲，以及被绑起来架在路中间的韩泫雨。
脸上青青紫紫，看来挨了不少打。
姜绘龄缓步走近，被姜升哲一脚拦住：“阿西，哥哥在这里，来了不跟我打声招呼吗。”
“我还愿意叫你妹妹，你也得有点家教吧。”
姜绘龄一指韩泫雨：“欧巴的家教就是绑架妹妹的保镖？”
“是绑架吗？别乱说，只是请他来做客。”姜升哲扔掉手机走到韩泫雨面前，从姜绘龄出现的第一秒起韩泫雨眼里就只有姜绘龄，想和姜绘龄说句话，又担心姜绘龄的安全。
此时被姜升哲故意拍了拍脸，他撇过头，姜升哲又板回去：“这小子太能打了，要请他来做客真不容易。”
姜绘龄没理会姜升哲，只看向韩泫雨：“不是说回家看哦妈吗？”
韩泫雨一脸复杂，姜升哲嗤笑一声：“你是有多傻，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是我设的陷阱喽。”
“一直想教训你，但又不能真的对你动手，我苦恼了好久。”
“不过还好，你身边出现了这位神人。”
“我可是把他当做你好好教育了一番。”
“现在呢？”姜绘龄摊开手，“现在是要怎样？”
帮她叫过来总不能就为了说上两句。
“好问题。”姜升哲抓起韩泫雨的头发，又发现没韩泫雨高只能踮起脚，气得他又给了韩泫雨一拳。
他指着韩泫雨：“他对你来说应该挺重要的吧？我还是了解你的，不重要你根本就不会来。”
“我就想看看，他到底有多重要。”
姜升哲一挥手，其他人散开，露出对面一辆整装待发的跑车。
“要么我撞死他，要么你向我道歉再退出公司项目组。”
“绘龄啊，这个选择不难吧，我可是留了情的。”
一句不痛不痒的道歉，再退出一个没什么用的项目组，和自己的保镖比起来，当然是保镖的命更重要。
他的表情如此说道。
“撞死他？”姜绘龄眉头一动，“大伯父的位置让给你坐了吗，这么大口气。”
“姜绘龄！”真是随时随地都在戳他心窝子。姜升哲骂一声，阿西，姜绘龄也真是的。
他不多说了：“你可以当我开玩笑，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我只给你十秒钟思考时间。”
说完他一挥手，跑车启动，旁边有人大声报着数。
“10、9、8……”
姜绘龄：……
大意了，晚上提要求的时候不应该只说长相，应该加上智商。
万一和姜升哲这样的人联姻，她会被圈里人笑死的。
裴洙协会放烟花庆祝。
姜绘龄没说话，径直看向那辆跑车。
“3、2……”报数的人犹豫起来，姜绘龄怎么还没反应，真要撞啊。
他看向姜升哲，姜升哲踢了他一脚，他一狠心：“1！”
轰，跑车发动，猛地朝韩泫雨撞去。
韩泫雨瞳孔一缩。
【第一个任务：获得她一个真心的笑】
【第二个任务：两相比较，择你为重】
【你需要让她在意你】
夜色下，跑车犹如离弦的箭一般。
眼看着就要冲向韩泫雨，姜绘龄忽然举起手：“等一下。”
“停停停！”姜升哲立马喊道，车子紧急刹车，他露出笑脸，“看来你想好了。”
他就说，姜绘龄怎么可能不在意这个保镖，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原来的崔隆勋都没这个待遇。
假装镇定而已。
姜绘龄却说：“我想和他说句话。”
姜升哲皱起眉，看看韩泫雨又看看姜绘龄，也行，万一说两句话更舍不得了呢。
韩泫雨会让他满意的。
他退到一边：“可以。”
姜绘龄这才上前，她今晚没有和韩泫雨说过一句话，两人仅仅对视过，此时面对面，韩泫雨眼圈红了。
“大小姐。”
姜绘龄上下打量几眼：“疼吗？”
韩泫雨摇摇头，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这种时候都不会说疼吧，不然……你会更担心。”
姜绘龄舒展开眉眼，再走近一步，距离近得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
她扬起嘴角，蓦地说了句无厘头的话：“韩泫雨，你是不是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韩泫雨一怔，虽然不明白姜绘龄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点了点头。
“当然了大小姐，”他笑笑，尽量让自己表现轻松点，不让姜绘龄担心，“你是我的雇主，是我的第一位。”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好。”姜绘龄颔首，头一偏，嘴唇凑到了韩泫雨耳边，“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韩泫雨下意识屏住呼吸，不由得记起刚当上姜绘龄保镖时的场景，姜绘龄带他去买衣服，还亲自给他整理衣领。
当时他们也距离这般近，他不敢呼吸，憋了好久的气。
这是唯二两次他们这样亲近。
想到这里，他眼神柔和下来。
姜绘龄是在意他的吧。
要和他说什么呢……
下一秒，姜绘龄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高脚（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