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初显示医术

    王娇月面色凝重,心中的担忧如潮水般翻涌,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不想去!她害怕。


    心里很不安,不要去!不要……


    “放心吧,没事儿,我想县令大人定是懂道理之人。”许知予刻意提高了些音量,她能感到娇月是在担心她,心里暖暖的,但她必须一搏。


    “可是……”王娇月咬着唇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毕竟那是县令千金,万一医治不好,一怒之下,不敢想象,再说人家老神医都束手无策,你能有什么天大本事,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安心~”在得知眼前之人就是县令后,许知予更是坚定了要去试一试的想法,这就是机会,要不今天出来干嘛呢?


    博了!


    王娇月看她还镇定自若,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作罢,待会儿自己一定得寸步不离,娇月暗下决心。


    一行人坐上马车,急急赶到上沪县城的县令府,并不停步,直接到了魏兰兰的闺房。


    房内,正飘着一股浓重的艾草香味,床四角正用艾香熏蒸呢,这是一种古老的消毒之法。


    许知予蹙眉,让魏续先禀退闲杂人等,只留她、娇月、白济仁、县令夫人和贴身丫鬟。


    都不敢耽误,在魏续的引导下,许知予去到床边。


    县令夫人一看并非白老出手诊治,反而是个眼神不好的年轻人,红肿的双眼满是疑惑,但丈夫带回来的人,她自是不会多嘴,但还是看向魏续,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解释。


    这怎么回事?


    魏续只摇头不语,心中暗叹: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只是一想到女儿这般模样,他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痛得厉害,他可就这么一个孩儿啊。


    “麻烦,把被子揭开一下。”许知予的声音打破了沉静,温轻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县令夫人微微一怔,随后和丫鬟一起,轻轻揭开了盖在魏兰兰身上的薄纱,此刻,那薄纱似有千斤重量,每揭开一寸,一个母亲的心就揪紧一分,而那露出的片片红疹疮泡,让人又瘆又心痛,原本多么清秀水灵的孩儿,怎就病得此般模样了。


    不忍再多看一眼,将头侧向一边,又轻声呜咽起来。


    “夫人——”魏续上前扶住,想安慰但他此刻心情一样,难受,窒息。


    “好,请各位先退后,保持安静,我要仔细检查检查。”许知予的语气平缓,并一脸严肃认真。


    除了白济仁,其他人都默契地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了足够的空间。


    白济仁则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许知予,心中既好奇又期待,一路上,他已毫无保留地将魏兰兰病程发展以及用药情况详细地告知了许知予,但许知予并未过多表态,让他更是好奇她会怎么做了。


    许知予慢慢凑近床边,由于眼神不好,她贴得很近。


    只见床榻上的少女双目紧闭,面色潮红,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嘴唇水泡层层溃烂状,肌肤灼热得吓人。脸颊,脖颈,四肢,可见之处均是长满了疹疮,一片一片,一团一团,小疹围着大疮,好些疮面还起着点点白丁,这表明热毒之气已深入肌理,侵入五脏六腑,神经,一旦这白丁成熟化脓,必死无疑。


    见状,许知予也没底了,病情很严重啊,心中打鼓。但强大的心理素质让她此刻依旧保持面不改色,怯场只会让病人家属更加担忧,也会让人怀疑自己的医术,她作为医者,这基本的素养与本事还是有的。


    沉着,冷静,专业……


    再靠近些,只见缕缕刘海因为汗渍紧紧贴在额头,许知予轻轻扒开魏兰兰的眼睑,仔细观察她的瞳孔情况,还好,只是昏迷,这让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再看舌象,舌红,红中带着些乌紫,再看指甲色泽,情况不容乐观。


    许知予清楚,时间紧迫,此刻每分每秒都至关重要,但自己得稳住,稳住!


    检查完毕,她坐下来,将手搭在魏兰兰的右手腕上,开始诊脉。


    白济仁拧巴着眉,他觉得许知予这诊断手法有些问题,一般来说都是从诊脉开始,但‘他’……感觉章法是乱的,但那一份沉稳却又是少有的,没几十年经验怕很难做到如此气淡神闲,除非是个外行,不懂装懂。


    对此,他并不指出,也不多言,只是默默看着。


    许知予手指轻轻搭在手腕,索性闭目,全神贯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


    足足十余分钟,许知予微皱的眉头这才渐渐舒张开来,脉象与白老头说的一样,毫无章法,散似水中扬花,呈现浮脉之象,光从脉象来判,确实是不医之症,半个死人了,但综合来看这是典型的毒邪实证,且已侵入心包,也不是没有生机。


    房间里一片死寂,每一个人都紧张地盯着许知予,大气都不敢出,特别是那县令夫人,紧攥着手帕,手心里全是汗,她的眼眶泛红,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无助,依偎在魏续身边。


    娇月则是十分担心许知予,她刚才看了一眼躺着的县令千金,那症状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心中只有四个字‘触目惊心’,连连后退两步,这,这,这怕是神仙难治了,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心下焦急,待会一有机会自己拖着这人就跑?可这高墙深院能跑得掉吗?急!


    许知予再次紧锁眉头,陷入了沉思。


    作为堂堂一县之长,魏续也是见过世面的,此刻却紧张到害怕,脸色苍白,紧张地搓着手板,当在医馆许知予说出女儿病状时,他是带着惊讶和希望的,但此刻再看女儿这般状态,心如刀绞,又完全不敢抱有希望,他太怕失望了。


    一开始听说起病突然,许知予首先想到的是中毒,但经这一仔细检查和辨证,除了舌象外,她又觉得这不太像是中毒,倒像是严重的过敏,而且这过敏原肯定还在,这才导致病情反复,然后毒素不断累积,最终发热昏厥。


    想到这里,许知予轻轻放下手腕,头转向夫人与丫鬟,问:“你们可知小姐发病前有没有吃过什么平时不吃的东西?而且病后还一直在吃。”


    白济仁摇了摇头,感觉这年轻人也不过如此,没啥指望了,这些问题自己早就问过了,得到的回答都是没有。


    丫鬟也拼命摇头,“小姐,小姐平日餐食讲究,从不轻易尝新,并无。”


    县令夫人也摇头表示并无。


    “嗯,想来也是。”许知予擦了擦鼻尖,思考,微微一愣。


    ???警觉。


    她又用力嗅了嗅。


    突然,许知予眉心一跳,这是什么味?


    这房间除了浓浓的艾草味,似乎还有一股特别的香味。


    “这位小官人,我家兰兰……”县令夫人想知道如何了。


    “嘘,这房间……”许知予站起身,一边用鼻子四处嗅着,一边问:“这房间,你们有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吗?”


    那是一股淡淡的芳香,若有若无,很是清淡。


    香味?众人一脸茫然,都纷纷用力嗅了嗅鼻子,那艾烟味太浓,他们根本闻不到其他杂味,看许知予紧张的样子,也跟着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到那股所谓的特殊香味。


    “这房间有什么摆件是新增的吗?”许知予继续追问。


    魏续夫妇对视一眼,同时摇头:“并无新增什么呀。”其实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撞.邪,毕竟女儿的病情如此蹊跷。但不是已经请道长作法了吗?他们又将目光投向丫鬟,“小月,房间可有新增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小月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摇头:“没有,没有,老爷,夫人,房间里的东西奴婢最清楚了,并未新增什么呀。”


    许知予看不见,只能凭借着敏锐的嗅觉,顺着那股香味寻去,她一路朝着窗边摸去。


    又嗅了嗅。


    ——香味越来越浓了。


    突然,她伸手一把扯开那妃色纱帘,那冬日惨白的阳光倾泻而入,许知予抬手遮了遮刺眼的光,一抬头,只见窗台上正放着几盆绿植,而其中一盆鲜花开得正艳!


    许知予循着香味凑近,仔细一看,多年生草本,叶呈卵状长圆形,互生,无柄,5枚,聚伞花序,球状……她的手猛地一颤,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激动:就是此物!


    瑞香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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