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荷庭烦躁不堪, 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君子,章洛生, 小人中的小人,只要不趁他意就暗中使小绊子。
唔知丑!(不要脸)
思来想去, 周荷庭拨通盛礼电话:“师兄,听说你要回美国?”
盛礼声音无波无澜,一如往常:“是啊, 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周荷庭觉得奇怪,“这件事程泽知道吗?”
盛礼笑了一下, 淡然道:“不用告诉他。”
盛师兄这是打算退出了?
周荷庭还想问, 盛礼却道:“我这忙, 没事就先挂了。”
看来章洛生没说谎, 盛礼真的要走,周荷庭搓搓头发, 爆了句粗口,到底要不要告诉程泽?
告诉程泽他们绝对要浪费一天的独处时间还有未知的陷阱, 但不告诉, 程泽要是知道了, 他们只见又会产生一道裂痕。
另一边, 章洛生问盛礼:“怎么样, 他信了吗?”
盛礼含笑不语。
章洛生先是大喜随后担忧:“就怕他不告诉程泽。”
“不必担心。”盛礼推了推眼镜:“这是阳谋,无论周荷庭告与不告, 对我们都有益。”
章洛生想了想,盛教授说的不错,就算周荷庭不告诉程泽又如何,贪图一时之愉的同时也埋下一颗雷, 瞒的时间越久炸得越狠,到时,周荷庭和程泽彻底玩完。
“真不愧是盛教授!”章洛生真情实感地称赞道。
盛礼看了一眼章洛生,淡淡提醒:“说到底这是你和周荷庭之间的纷争,你们怎么打闹我不管,但万万不能涉及阿泽。”
“当然,绝不会。”章洛生暗骂老狐狸,一句话把自己摘个干干净净,躲在后面偷偷受益,但又不好明说,毕竟两人在合作。
“静待佳音。”盛礼伸出手掌,章洛生也伸出手掌,两人心照不宣握了握手。
“开玩笑呢吧。”程泽揉揉眼睛:“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周荷庭重复一遍:“盛礼要回美国。”
程泽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为什么?什么时候走?谁说的?盛哥没跟我说。”
“盛哥是不是生我气了?”
“不行,我得打个电话问问他。”
周荷庭搂住程泽让他镇静下来:“既然不想告诉你一定有他的原因,问了也是白问。”
“不会的,盛哥最疼我。”程泽睁开周荷庭就要下床:“我去问他。”
周荷庭叹了一口气,拉住程泽:“真的要去?”
“当然要去,他可是我哥!”
周荷庭扯扯嘴角,虽早就知道答案但此时心还是酸涩:“我和你一起去。”
程泽忽然反应过来,歉疚道:“对不起,但我真的没有办法,盛哥走过一次,我不能再一次……”
“我明白。”周荷庭抱住程泽:“盛礼对你来说是家人,我明白的。”
程泽感动不已:“你现在终于像个人了!”
周荷庭:“……”
两人片刻不歇直飞H市机场,到机场已是次日清晨,程泽焦急问:“盛哥几点的飞机?”
周荷庭看看手表:“我问过章洛生,九点,应该快来了。”
程泽在登机口等,等了没一会儿便看见盛礼,他孤身前来,程泽眼睛一亮,忙飞奔至盛礼面前:“盛哥!”
盛礼吓了一跳:“阿泽?”
“盛哥你要回美国吗?”程泽迫不及待问。
盛礼没有回答反而先将程泽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替他整理凌乱的衣领:“你怎么来了?”
程泽盯着盛礼眼睛,“盛哥为什么要回美国?为什么不告诉我?”
“又不是什么大事。”盛礼淡淡道。
周荷庭姗姗来迟,懒懒喊了一声:“师兄。”
盛礼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程泽倔强问:“盛哥你要回美国?”
“是啊。”
周荷庭心中一喜,盛礼无疑是心腹大患,走了正好。程泽却一下红了眼眶:“为什么啊,是因为我吗?”
“当然不是。”盛礼柔声道:“阿泽不要多想。”
程泽怎么可能不多想!
“盛哥,你是不是对我失望了?不想看见我?”
“怎么会呢。”盛礼揉揉程泽脑袋:“好了,我该上飞机了。”
周荷庭摆摆手,愉快道:“盛师兄再见。”
最好再也不见哈。
“不许走。”程泽拉住盛礼衣角,强忍哭音:“你还想再丢下我吗?这次是多久,两年?四年?还是一辈子不回来?”
周荷庭一怔,心情倏然变得沉重。
盛礼心中亦不好受,但仍强笑着:“阿泽,你听话好不好?”
程泽拼命摇头:“不好!”
其实程泽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盛哥在他高考结束后立马飞到美国,不明白盛哥为什么能忍心连过年都不回来看他。他将这些疑问深埋心底,不敢说,也不敢问,现在盛哥回来了,可他却狠狠伤害了盛哥的感情,迟迟下不了决定,所以他失望,要走了。
“盛哥是在怪我没有选你吗?”
盛礼摇头:“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无缘无故要回美国?”程泽眼里隐隐泛水光:“盛哥,我一直没有和你说,其实在我心里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教会我很多很多,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盛哥,我不能没有你。”
周荷庭的心都揪到了一起,土鳖什么意思,他爱盛礼?要和盛礼共度余生??土鳖要踹了自己???
盛礼倏然绽放灿烂笑容,“谢谢阿泽的肺腑之言,我特别特别高兴,但我只是去出差两天,为什么像生离死别一样?”
程泽:“?”
周荷庭:“???”
程泽脸一下子爆红,僵硬着扭动脖子狠狠瞪后方的周荷庭一眼,周荷庭怔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咬牙看向盛礼,盛礼的眸子隐在金丝眼镜后面,看不清其中情绪。
周荷庭恨极,好哇,章洛生和盛礼联手摆了他一道!
盛礼笑眯眯牵住程泽的手:“既然阿泽剖白心意,那我也不能落后,阿泽你放心,我的心一直不会变。”
周荷庭一把拉过程泽,将他拽到自己身后:“他现在是我男朋友,少动手动脚,师兄,你还是快些走吧,飞机要赶不上了。”
程泽还沉浸在羞耻里,天老爷,他真是丢了一个大脸!
目的已经达到,过犹不及,盛礼别有深意看程泽一眼:“阿泽,我走了。”
“啊,哦,起落平安。”程泽扭扭捏捏告别。
盛礼笑道:“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你就是我的小男朋友,阿泽要做好准备啊。”
脸上刚刚消散的热意再一次席卷而来,程泽捏捏发烫的耳垂,声音细若蚊蝇:“嗯。”
周荷庭牙齿咬得咯吱响,好啊,一箭三雕,先是骗他们回H市,再骗程泽表明心迹,最后给自己添堵,真是好计谋。
有了这一出戏,后面两天土鳖心里肯定或多或少想着盛礼,可谓是身在这里,心在那里!
盛礼心情颇佳,走上前拍拍周荷庭肩膀,“荷庭,天意如此。”
闻言,周荷庭握紧拳头,恨不得一拳挥在盛礼脸上,可他不能,土鳖就在旁边。
“师兄,有句话叫人定胜天。”
“两天后见。” 盛礼淡淡一笑。
“拜拜盛哥。”卸下一块重石,程泽轻松很多。
盛礼走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程泽忽然笑道:“我也是够傻的。”
“不是你,是我们,我们傻到一块去了。”周荷庭与程泽十指相扣:“走吧,去老地方。”
“不累吗?”程泽惊异地上下打量周荷庭:“精力够充沛。”
只是想好好休息的周荷庭:“……”
“我不去,我要回学校。”
周荷庭知道盛礼和章洛生的目的是让他失去信心,让他心里打鼓,疑神疑鬼,虽然门清但他还是忍不住乱想,方才程泽神态和情感做不了假,他心里有盛礼,那自己怎么办?
他多想拎起盛礼衣领让他在程泽面前说出阴毒的计谋,可他已坐上飞机前往大洋彼岸,自己吃了一个哑巴亏。
周荷庭闷闷道:“能不能不回宿舍,我不放心章洛生。”
程泽知晓周荷庭此时心情不佳,“好,不回宿舍。”
“我们去老地方。”
周荷庭心里升起一抹隐秘的欢喜,瞧,土鳖还是在乎他的,还没到最终结局,谁能说清胜负?
章洛生在镜子前来回换衣服,时不时问老大意见:“帅吗?”
老大:“还行吧,跟我比差一点。”
“滚。”章洛生看了又看还是不满意,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重新换一件,老三冷不丁问:“程泽要回来了?”
章洛生奇道:“这都能看出来。”
“呵,你现在跟开屏的孔雀似的,求偶心切,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好吗。”
章洛生摸摸鼻子,讪讪一笑。
老三八卦道:“说真的,你们什么时候昭告天下啊?”
“什么跟什么?”老大咬一口苹果:“我怎么听不懂呢。”
章洛生换好衣服:“这得看程泽的意思。”
老三有些失望:“还以为已经修成正果了呢。”
“借你吉言。”章洛生换好衣服又跑去卫生间捣鼓头发,等收拾好一切怀揣紧张兴奋的心情到校门口等程泽。
如果没猜错,他会回来。
可从早上等到中午,再从中午等到下午,仍不见程泽身影。
章洛生郁闷地在原地转圈,不对啊,按理说盛教授一剂猛药下去,周荷庭应该黯然神伤,程泽应该心绪不宁,两人应该分道扬镳。
还是说……
章洛生眸光一暗,还是说他低估了程泽对周荷庭的感情?
他们已经到非卿不可的地步了?盛礼都无法撼动?
时蕴玉时刻留心程泽行踪,通过定位第一时间发现他回H市,立刻察觉出异常,按照周荷庭的霸道性格,他既然带程泽去A市,那么不到时间不会回来,可他们不仅回来了,还整整提前了两天。
一定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大事。
时蕴玉立即想到周荷庭的下一任——盛礼!
他立马给盛礼打电话,但没打通,手机关机,想了想又给穆清打去电话,穆清半天才接电话,冷漠道:“有事?”
“你知道盛礼最近的动态吗?”
“盛教授?”穆清道:“好像出差去了吧,今天的课是别的老师上的。”
“有说去哪里出差吗?”
穆清意识到不对:“发生什么事了?”
时蕴玉抿了抿唇,纷争已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开始了,多一个盟友也好,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推测讲给穆清听,穆清怒道:“这个盛礼!人老心眼也多!”
“你等一下,我找人打听他去哪了。”
挂断电话,时蕴玉手指轻叩膝盖,给章洛生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盛礼出差了?”
章洛生下意识拒绝回答,但转念一想,程泽对周荷庭有情,对盛礼也有意,多一个人搅黄他们也挺好,便道:“嗯,盛教授要去美国,程泽和周荷庭从A市回来送他。”
“哦,原来是这样。”时蕴玉问:“你告诉他们的?”
章洛生:“……”
“真的是你。”时蕴玉轻笑一声,“有意思,你们背着我玩小伎俩,破坏规则了吧?”
“从来没有定过规则。”章洛生淡淡道:“全凭个人本事。”
“好。”时蕴玉挂断电话。
呵,他真傻,竟然老老实实等待,时蕴玉吐出一口气,微眯眼眸,既然如此他可就出招了。
穆清得知盛礼去美国后,多多少少猜出一点意图,嗤笑一声,“盛教授是多没自信,尽出阴招。”
但……
时蕴玉都跑来问他是不是说明盛礼的计谋成功了?
宝宝真吃这套?!
穆清坐不住了,不行,他必须有所行动,否则轮到他黄花菜都凉了。
周荷庭和程泽正在老地方总统套房里补觉,迷迷糊糊之际听见有人敲门,程泽嘟囔一声,不耐烦翻了个身,“周总,去开门。”
“好的程董。”周荷庭起床开门,看清来人后‘啪’一下把门关上,关门声把程泽的瞌睡虫尽数赶跑,“怎么了?”
周荷庭心神未定:“没事,客房服务。”
——咚咚咚。
——程泽你在里面吗?
程泽揉揉眼,怀疑自己幻听:“是时蕴玉在外面?”
——周荷庭你把门开开。
这下程泽确定了:“真的是时蕴玉。”
‘咔哒’一声,周荷庭将门反锁。
“万一他有急事找我们呢?”程泽从床上下来,走到门边:“问问他有什么事。”
周荷庭直接道,“我不想见他。”
程泽败下阵来,隔着一道门喊道:“有事找我?”
即使隔着门板时蕴玉的声音依旧清润动听:“作为东道主,我欢迎你回家。”
“如果今晚七点能赏脸和我吃饭,更好不过。”
程泽:“……”
周荷庭额角青筋一跳一跳,他爹的,这下连演都不演了,挖墙角都挖到他眼皮子底下来了!
——砰。
周荷庭狠捶门板:“时蕴玉,赶紧滚。”
时蕴玉丝毫不怵,优雅往后退了一步,声音甚至带着笑意:“周总的脾气不太好呢,我就不一样,轻易不生气,程泽如果想另寻佳人大家都会理解的。”
周荷庭怒极,拿出手机给保镖打电话:“把时蕴玉给我拖出去!另外死守门口,一个苍蝇都不能放进来!”
程泽怀疑时蕴玉喝醉了,便好心提醒:“时蕴玉,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时蕴玉悠扬道:“谢谢老公提醒。”
周荷庭:“!”
程泽:“。”
谁知醉的人不止时蕴玉一个。
周荷庭气还没消,保镖就告诉他:“门口有一个人吵着要见程先生。”
程先生惊:“谁啊?”
“长得很漂亮。”
卿卿!
周荷庭面色难看:“把他赶走。”
“今天真奇怪。”程泽感慨道:“你是不是得罪他们了?”
周荷庭也觉奇怪,直接在四人群聊@穆清:【你什么意思?】
穆清:【你不让我见宝宝什么意思?】
周荷庭:【好笑,我为什么要让你见我男朋友。】
穆清:【不要太反人类,我们也是朋友。】
周荷庭:【少来这套,你到底什么意思。】
穆清:【没什么意思啊,谁先开始的谁心里清楚。】
章洛生:【啧,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周荷庭气得想把手机砸了,阴阳怪气什么呢!到底是谁在耍阴招!
盛礼:【那么热闹。】
短短四个字,周荷庭看了又看,恨不得爬进手机顺着网线把盛礼狠狠打一顿,都怪他!始作俑者就是他!
周荷庭:【盛师兄,你制定的方法他们好像不太认同。】
盛礼:【哦?】
周荷庭咬牙,一个字一个字敲道:【时蕴玉,穆清在我还是程泽的男朋友时公然撬墙角!无耻卑鄙!】
章洛生:【不是吧,@穆清,你竟然比我还快。】
穆清:【呵呵,你也配和我比。】
周荷庭:【?】
盛礼:【这样吧,我把小玉也拉进来。】
周荷庭:【对,质问他!】
时蕴玉:【这是什么群?我要退。】
周荷庭:【时蕴玉,你现在公然挖墙角,不怕后面我挖你的吗?】
时蕴玉:【有本事尽管来,我让你看见程泽算我输。】
盛礼:【好了,大家都少说一句,先前不是说得好好的,怎么变了?】
穆清:【对啊,说好一人一星期,怎么有人偷偷摸摸干坏事?】
盛礼:【大可以开诚布公的说,不用指槐骂桑。】
穆清:【说的就是你,人面兽心盛教授。】
周荷庭:【章洛生,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章洛生:【导火索就是你周荷庭。】
时蕴玉:【……】
时蕴玉:【原来各位都有份,既然如此,违者出局。】
周荷庭:【那你也要出局。】
周荷庭:【穆清也要。】
穆清:【挺好,全军覆没。】
群里安静两秒,盛礼打破僵局:【不如等我回来再商议?】
章洛生:【你什么时候回来?】
盛礼:【最快明晚。】
周荷庭:【可以,现在我还是程泽男朋友,希望你们恪守本分。】
穆清:【凭什么?现在大家都出局了,宝宝是自由的。】
章洛生:【没错,让他自己选择。】
周荷庭:【非要这样是吗,那我拉他进群你们问问他?】
群里再一次陷入沉默。
盛礼:【不差这一天,再说阿泽刚从A市回来也需要休息。】
盛礼:【烦请大家让他好好休息,不要劳神。】
时蕴玉:【知道了。】
章洛生:【这话不错。】
穆清:【对,宝宝确实该休息一下。】
周荷庭:【希望各位说到做到。】
“周总?”程泽捣捣周荷庭:“你捧着个手机干什么呢?跟你说话也不理我。”
“明晚盛礼回来。”
“啊?”程泽惊讶:“盛哥不是刚去吗?”
周荷庭忽然抱住程泽,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我们每一个都不甘等待,所以谈崩了。”
程泽身子一僵,“然后呢。”
“等盛礼回来再商议。”
程泽推开周荷庭,“让我静静。”
选择,又要面临一次艰难的选择。
周荷庭捏捏程泽嘴巴:“土鳖,我私心想让你选择我,但,但我也希望你选择幸福。”
程泽心尖一颤,喉咙干涩:“嗯,我会的。”
翌日晚八点,六人齐聚。
程泽坐在最中间的沙发上,左边坐着周荷庭,右边站着盛礼,正对面是时蕴玉,斜前方坐着穆清,身后站着章洛生。
五人将程泽团团包围,似群狼环伺。
“大家都清楚来意吧?”盛礼率先打破沉默。
程泽有些局促,低着头玩手指。
周荷庭最不喜弯绕:“直接说。”
盛礼微微笑道:“阿泽,你能下楼帮我买一盒口香糖吗?”
“我有些困,想提提精神。”
程泽知道盛礼是故意支走他,感激笑笑:“好。”
待程泽除了房间,盛礼收敛笑容,脸一沉:“各位都不甘人后。”
时蕴玉冷笑:“盛师兄不也是吗。”
“的确。”盛礼缓缓道:“既然大家各有心思,不妨说出来。”
周荷庭扫视众人一圈:“程泽和我在一起很好很快乐,各位可以知难而退了。”
“呵呵。”章洛生抱臂,不屑道:“周总快乐的标准似乎和我们不同,强迫他人算快乐吗?”
“翻旧账?”周荷庭斜睨章洛生一眼:“你也就这点本事。”
穆清道:“我们就论当下,说起过去总没完没了。”
盛礼点头:“没错。”
时蕴玉:“这件事主要看程泽,程泽选谁就是谁。”
“可他要是选不出来呢。”盛礼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周荷庭沉默,他说的没错,不是没有可能。
章洛生也安静下来。
穆清蹙起长眉:“那也就是谁都不选,我们全都没戏。”
“我不接受。”时蕴玉无法想象程泽离他而去。
盛礼用食指扶了扶眼镜:“事实如此。”
五人陷入沉思,一时无话。
“还有一个问题。”盛礼忽然道:“我们五人个性极强,谁都不服谁,所以即使其中一个当选,其余人也会捣乱。”
“没错。”周荷庭深受其害:“你们太无耻。”
“没有办法解决吗?”章洛生摸着下巴问。
“有。”盛礼眼中闪烁精芒,缓缓道:“就是不知道各位能不能接受。”
时蕴玉倒吸一口凉气,似乎猜到。
穆清催促,“盛教授,你快说啊。”
盛礼锐利的眸光扫过周荷庭,扫过章洛生,扫过时蕴玉,扫过穆清,沉声道:“那就是……”
静,落针可闻。
五人都需要时间消化,表情各异,皆在思考。
“想好了吗?”盛礼看看表:“阿泽快回来了。”
穆清狠狠掐了一把大腿,“我同意。”
周荷庭,时蕴玉,章洛生一起看向他,穆清扯扯嘴角:“说实话,现在的局面和盛教授说的办法有什么不一样?”
章洛生来回走了两圈:“既然如此,我也同意。”
周荷庭和时蕴玉迟迟未表态。
盛礼点头:“好,那就由我跟阿泽说……”
“慢着。”周荷庭猛然站起来,薅了一把头发,“我,我也同意。”
时蕴玉合上眼睛,将头靠在沙发上:“算我一个吧。”
商议完,盛礼下楼找程泽,程泽正蹲在墙角用手指在地上涂涂画画。
“阿泽。”
程泽抬头,“盛哥。”
盛礼蹲下来,戳戳程泽脸颊:“还在烦呢。”
“没有。”程泽嘴硬道:“没有烦。”
其实他已想好了,五个人选谁都不对,那只好谁都不选。
“不用烦,问题盛哥已经帮你解决了。”
“真的?”程泽忙问:“怎么解决的?”
盛礼凑到程泽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程泽瞪大眼睛,盛哥的话太过惊世骇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这也行吗。”
盛礼笑而不语:“怎么样,完美解决了阿泽的小烦恼。”
“盛哥,我,这,我不……”
盛礼做了个停的手势:“我知道一时间很难接受,现在你脑子一定很乱,说出来的话也许不是真心话,这样,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程泽确实头脑发热,为了冷静,他独自一人去江边散步,绕了江整整走了三圈,从黑夜走到清晨。
“呵。”程泽吐出一口浊气,他想通了。
走到公路旁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帅哥去哪?”
“去花鸟市场。”
“花鸟市场?帅哥要养小宠物?”
程泽道:“家里要添新人,买些东西作陪。”
司机暧昧笑:“哈哈,要和女朋友同居是不是,啧啧啧,师傅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咧。”
“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
司机师傅噎住,瞪大眼睛看了程泽三秒,一路无话将他送到花鸟市场。
程泽养了两条鱼,名叫‘小程’和‘小泽’,现在他精心挑选了五条鱼。
以后小程和小泽不再孤单。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