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同样一脸懵逼：【我也不知道呀……】
那个自动播报是它刚开通的一个功能，但不属于它的本体，因此它现在同样一头雾水。
它开通这个，本意是想监控已经崩到没影了的总裁文进度，免得自己在休眠中再错过什么重要剧情点。
没想到才开通没多久，原本一动不动的剧情就前进了一大截。
系统看着原文：
【纯洁无暇的实习生令总裁一见钟情，深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总裁霸道挥手——“三分钟，我要这个实习生的全部资料”
剧情点要求1实习生深深吸引总裁的注意力——已达成
剧情点要求2总裁主动要求下属提供实习生的资料——已达成
】
顾清沉默了一会儿。
【我记得，几天前宣云在霍云深这里还是个查无此人的状态吧。】
系统：【那个，也许霍总一直在暗中注意他也……说不定呢……吧……】
顾清：【……】
他还是觉得不太对：【系统，能不能调出这个剧情点发生时的情况给我看一眼？】
系统消失了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更小声了：【宿，宿主，本来是可以查看的……】
顾清：【本来？】
系统：【如果剧情按照原文走的话是这样，但是，现在剧情已经偏离太远了】
也就是说，作为系统它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顾清：【……算了。】
不管怎么说，剧情点达成总归是好事。
他正打算在脑海中再和系统讨论一下这件事，宣云怯生生地开口了：“顾总，我这一页改好了，您要不要看一看？”
顾清把思绪从和系统的对话中抽离出来，回到了宣云身上：“大体上没有问题，就是这个地方……”
……
顾清讲了一个多小时，一直讲到口干舌燥才结束。
他看了眼时间，决定今天先大发慈悲地放过宣云。
毕竟才是第一天，把人吓着就不好了。
“那今天差不多就这样吧，回去把我说的地方都改好，再发给我看。”
说完，他扫了眼宣云身上过分随意的衣服，没忍住：“还有，你的穿着打扮最好也稍微注意一下……”
不料这一句话下去，宣云脸涨得通红，表情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样：“顾总，我穿着这身衣服，您是不是……是不是觉得很难看啊？”
顾清有点疑惑，之前讲ppt的时候他也批评了对方不少地方，但宣云也就是乖乖地改了，怎么突然之间反应这么大？
这让他有种欺负人的错觉。
他声音温和地补充道：“也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工作中，还是穿得稍微正式一些比较好。”
尤其是以后面对霍总的时候。
他在心中默默补上后一句。
“对不起顾总，我回去就换身衣服。”
“实在不行……”
顾清话说到一半，心里琢磨着，实在不行自己不会还得负责给这小白花挑衣服吧？
是不是回头先问问霍总喜欢什么样的打扮？清纯型的还是职业型的？
心里打定了主意，面对宣云疑惑的目光，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算了，没事。”
等到时候先把霍总的喜好打探清楚再说吧。
今天时间不早了，他就先让宣云回去了：“时间不早了，你抓紧时间回家吧。明天我们继续。”
宣云听到“明天继续”，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不过还是苦哈哈地答应了：“嗯嗯，我会来的顾总。”
……
第二天，宣云居然真的换了一身衣服过来，顾清路过秘书处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不过衣品嘛，就是平时不太爱打扮的普通大学生水平。
看来还得是自己亲力亲为……
不过今天原本打算下班之后继续改宣云的那个ppt，也临时泡汤了。
因为黎文光的消息又发到了他的手机上，语气激烈：
【顾清，你这两天天天旷课也就算了，怎么研讨也没有你的影子？】
【赶紧抽时间来找我，1队的进度已经超过我们不少了！】
顾清想了想自己一直拖延着的学校小组讨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他有些抱歉地告知宣云今天先不继续了，然后在宣云多少算是松了口气的“好的顾总”中，和黎文光约了五点之后在校园咖啡馆见。
不过在此之前，他先给陆教授发了消息，和陆教授商量，自己不作为正式成员入队了。
在陆教授发出质疑之前，他先用有理有据的理由堵住了对方的嘴：【陆教授，主要是您也知道，我那个初选成绩已经当众公布出来了，如果作为正式队员参与的话，同学们多少会有意见的。】
当然，主要的理由还是他实在忙不过来了。
另外，他的毕业生身份毕竟摆在这儿，去参加一个学生竞赛，多少有些不合适嘛。
【不过，我还是可以作为编外成员努力参与的，请老师放心。】
就这么软磨硬泡，加上他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对面的陆教授最终答应了他：
【行吧，那我就不把你的名字加到名单上了，但你不能偷懒啊。】
顾清这才放下心来。
他换上学生装，放下刘海，打了个车到了a大。
正好是下午五点多，校园里的余晖洒在咖啡馆里，学生们三三两两对着电脑工作或者低声讨论，青春的气息令顾清也忍不住愣神了两秒。
不过也就是两秒了。因为黎文光很快看到了他：“在门口愣什么呢，赶紧进来啊。”
大概是刚才陆教授给他发过消息了，黎文光也知道顾清自请成为编外成员的事情：“好端端的，干嘛要放弃这个机会啊……”
不是正式成员的话，之后的奖项、荣誉、加分资格等等都和他无关了，因此很少有人会选择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黎文光狐疑地看了顾清一眼：“该不会是想偷懒吧？晚了，既然已经接手了，就肯定要做到最好……”
顾清无奈叹气，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黎同学，事已至此，我们先一起看看资料吧？”
黎文光：“先等等，其他人还没来呢。”
“……其他人？”顾清微微一愣，随即想到比赛确实是5人队伍，只有他们两个人肯定是不够的。
之前陆教授让他们自由组队，就是可以从预选拔合格的人里面拉人组队的意思。
黎文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然呢，不拉其他人，这队伍能组起来吗？”
顾清没作声，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也就是说，组队拉人这么麻烦的事情，已经由黎文光一手包办了。
现在黎文光看待他，大概就像看待学生时期那种一做小组作业就失踪，把活全部丢给组长的人一样吧。
那有些怨气可再正常不过了。
过了几分钟，其他队员也陆陆续续来了，大家简短地互相认识了一下。
不得不说，黎文光作为学霸，认识的人也都非常靠谱，都是很优秀的学生。
互相之间的自我介绍结束后，黎文光还小声和顾清说了一句：“早知道你不占名额的话，我就再多拉一个人过来了。”
虽然竞赛的要求是上限五人，没有下限，但人肯定是多多益善的。
几个人讨论，顾清暂时没什么插话的机会，默默地翻看着手中熟悉又陌生的资料。
就在这时候，一道略带惊喜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顾清？”
顾清回过头，看到林书意正在向他打招呼：“好巧，你们也是今天下午来小组讨论的？”
林书意身后还有几个人，其中包括沈野，看到顾清，他的表情很明显难看了一点。
一声招呼也没打，直接扭过脸去。
就在这时候，黎文光凑过来，小声在顾清耳朵旁边说：“就是他们，那个1队。”
声音中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顾清想起来了，就是之前黎文光发消息说那个进度超过他们不少的队伍吧。
懂了，是关键竞争对手。
不过，虽然两队是竞争关系，但毕竟是光明正大的比赛，又都是同学互相熟悉，因此两队还是很愉快地互相打了招呼，1队的人就在他们旁边的那张桌子上坐下了。
顾清发觉，自从1队坐到他们旁边之后，他们这几个人都紧绷起来了，进度也加快了不少。
很明显是胜负欲上来了。
而顾清……
作为编外队员，他还是在理所当然地摸鱼，几个紧张讨论的人也暂且把他忽略了。
他把手里这份资料翻完之后，就百无聊赖地听了听旁边1队在做什么。
……嗯，怎么那边的气氛好像僵住了？
*
一旁的1队，的确发生了一点小争执，而争执的来源，来自于究竟谁来做这个领队。
沈野一上来还是像之前那样，自顾自地开始给队伍分配任务。这一向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这一次，有人犹豫着提出了质疑：
“书意有什么想法吗，要不先听听他的？”
沈野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他环顾周围，看到其他几人虽然没有发声，但表情也是犹豫着的。
“我们好像还没选领队吧，要不分工还是大家讨论之后再定吧？”
还有些话，几人没说，但也能从表情中看得出来——
如果是组内成员共同选领队的话，那这个领队还没选出来呢。
如果直接按照初始成绩来定的话……那林书意的成绩也比他高啊？
不管怎么说，这名头都轮不到他沈野啊。
沈野的脸色一下子难堪起来，他看向最开始质疑他的那个人，正要发作，还是林书意赶紧解了围：“不好意思啊，沈野他应该也是好心，没有考虑太多。”
沈野总算略略平复下来，但林书意的下一句话，又让他心情沉了下来：“那我们就先一起讨论一下分工，再决定吧，你们觉得怎么样？”
林书意声音温温和和的，但小组其他几人都很听他的话，纷纷点头。
而沈野则有意无意地被忽略了。
这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之前哪一次，他不是处在人群中心？
要不是上次发挥失常……沈野咬着牙，却有意无意忽略了，其实队员们也没有那么看重那一分两分的差别。
本质上是他一向唯我独尊惯了，不考虑队友的行事风格多少会引起一些微妙的意见。大家都是a大的顶尖学子，凭什么要听你指挥？
之前没有别的主心骨也就罢了，但现在明摆着有个同样优秀，脾气又更温和友善的林书意在……其他几个队友的心思就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偏移。
几个人很快就具体分工展开了讨论，而沈野阴着脸，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林书意中间有几次试着把他拉进讨论里，又被他的脸色挡回去了。
……
从理智上讲，沈野知道刚才林书意是在给自己解围，当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但内心中，还是有个怨恨的声音——
为什么刚才不能再支持我一点呢？为什么他们质疑我的时候不帮我反驳呢？
为什么……你不能像以前一样，一直被我压上一头呢？
最后一个想法出来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回过神来。
他本来不应该产生这种想法的，林书意再怎么说也是他的朋友，但是……
沈野压低了眉眼。
*
讨论进行了一会儿，快到饭点了。不过讨论激烈的两组人，谁都没有离开的打算。
尤其是黎文光他们。
刚才1队的人起了争执，黎文光也听了两耳朵。
越听越焦虑——
看看，人家都已经开始正式分工了，他们还围在一圈研讨文献呢！
一心想赶上1队的进度，黎文光直接大手一挥，今天不吃饭了。
另外一边，林书意暂时脱离了讨论，站到了吧台前。
咖啡厅除了饮品之外还提供一些点心小食，有不少学生就凑合着在这里对付一口。饭点的时候，整个室内都弥漫着点心的香气。
面向学生的点心卖得很实惠，但林书意还是迟疑着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饭卡，然后才掏出来：“给a1桌……不，加上a2桌一人一份三明治吧，谢谢。”
桌子上一群人讨论得正热烈的时候，三明治端上来了。1队的几个人纷纷惊喜地感谢林书意，七手八脚地从餐盘里拿三明治。
很快，盘子里就剩下最后一个了，林书意碰了碰旁边的沈野，低声说：“吃吧，你不是也没吃晚饭么？”
沈野低声哼了一下，心想谁稀罕你这个干巴巴的三明治，但最后还是没有拂了林书意的好意，从盘子里拿起吃了起来。
林书意见状，微微松了口气。
再怎么和沈野有摩擦，对方毕竟是他大学中不多的朋友。他本来就性格温和内向，朋友不多。更不用说，他之前还对沈野有一点难以言明、朦胧的感情……
而另一边，2队，也就是黎文光一行人，也拿到了三明治。
讨论被打断的时候他们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服务生小哥送错桌子了，还是林书意赶紧解释道：“今天正好碰到了，看你们也没吃饭，就顺便给你们也点了些。”
黎文光之前还牟足了劲地想超过他们，现在倒是突然不好意思了，嘴里嘟囔着：“这多不好……”
手上已经诚实地抓了一个三明治过来。
盛情难却，而且毕竟已经端上来了，几个人就感谢过后同样吃了起来。
手里拿着三明治不太方便碰电脑，因此几人干脆趁着这个机会闲聊了起来。
闲聊的时候也不分什么1队2队了，刨去竞争关系大家都是同学，两桌人凑在一起，聊起各种课程、考试、八卦来同样起劲。
桌子上除了顾清之外，话最少的就是沈野了。
当然，聊得正起劲的一群人无人注意到他，倒是顾清发现他今天格外沉默，简直不像是他了。
不过他觉得沈野沉默一点也没有坏处。
就在这时候，一群人的话题已经转移到了下周的校庆上。
“你傻啊，还周三实验课呢，下周三校庆你忘了？”
“哦对啊对啊，那岂不是要调课？”
“还想着调课呢，重点不应该是校庆吗……”
嗯？校庆？
捕捉到关键词，顾清回想了一下，今年确实是a大建校的100周年。
每年一次的校庆已经算是a大传统了，今年又正好是100周年，可想而知会有多么隆重。
那边，一群人还在讨论着：
“听说校庆的时候会请优秀校友回来，真的吗？”
“保真，我之前私下里问过教授了！而且今年一百周年，应该有不少校友都会回来的。”
“好像还有个专门的校友分享会……”
“那岂不是说，那位顾学长也有可能回来？”
a大作为顶级学府，不乏校友分散在各行各业成为顶尖人士的，甚至是鼎鼎大名的人物。
因此校友分享会的消息一出，就令不少在校的学子兴奋起来。
听到几个人聊起校友分享会，沈野终于抬起了头。
他神情有点骄矜，对旁边的林书意说：“你应该知道，我爸就是a大毕业的吧？”
虽然说是对林书意说的，但声音放得足以让全桌人听到。
林书意看出了他的那点小心思，顺着他的话：“你爸会参加校友分享会吗？”
“嗯，是啊。”沈野终于感觉自己吐了一口气。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这话好像在饭桌上没有激起什么水花。
有一两个人客气地说了几句“叔叔可真厉害啊”“你爸也是校友吗，真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大部分人还是继续刚才讨论的那个话题聊了下去：
“真的假的？就是据说给a大单独捐了三栋楼，还包揽了所有贫困生奖学金的那位？”
“但是，学长不是之前从不露脸的吗？”
“等等等等，你们说谁？”
“你不都大三了吗，怎么还没听说过学长的事迹啊？”
沈野一口气刚吐了一半，又哽在了胸口。
……同样哽住了的，还有默默坐在一旁的顾清。
还有什么比旁听自己的八卦更尴尬的？
更何况事情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夸张，那些传言传来传去，早就夸张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哪位仁兄，突然用很大很笃定的声音说：“那位学长这次会来的，我之前问过陆教授了，他给我保证的！绝对真实！”
顿时，一群人陷入了兴奋的讨论之中。
顾清：“……？”
等等，你刚才说谁要来？我怎么不知道我这次要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