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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第 41 章 能让你舒服死。

    今晚还是先去超市。

    裴仰想着他俩不能这样混乱地谈恋爱下去了, 希望他俩的恋爱规整有条理。

    牵手和接吻都要按照方程式算的来,不然会造成熵值混乱。

    他现在就挺混乱的。

    盛燎捉他的手,快碰到时, 那只手嗖地缩在袖子里, 只能捉着袖口晃了晃。

    路口是红灯, 两边都是行人。

    裴仰琢磨着自己的坐标轴, 刚好找到时机, 轻轻捉住他的手。

    盛燎愣了愣, 看向他。

    裴仰和他十指紧扣。

    时机和条件角度都符合, 终于完成了一次符合拓扑连通性公理的牵手。

    周围那么多人, 盛燎注意到旁边有人偷笑了下。小傻子脸皮那么薄, 却没当回事,牵着他的手等绿灯。

    “亮了。”

    裴仰拽他。

    好半天, 裴仰才松手,板着脸:“刚才甜不甜。”

    盛燎嘴角压不住,“甜。”

    裴仰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甜的,更甜的还在后头。”

    盛燎:“跟数学天才谈恋爱这么好啊。”

    裴仰被哄得飘飘然。

    他知道数学是万物之始, 没想到在情感领域还这么有价值。

    小小恋爱, 简单简单。

    盛燎在挑娃娃菜, 再买点青虾, “蒜蓉粉丝虾好不好?”

    裴仰正盯着蘑菇看,脱口而出, “不要蒜蓉。”

    盛燎勾了勾唇:“那油爆大虾。”

    裴仰:“可以。”

    盛燎笑, “这个蘑菇让你想起了什么图形?”

    裴仰:“你怎么知道?我觉得它长得标准,圆圆的。”

    盛燎,“买下回家看。”

    裴仰看够了, “不买不买。”

    盛燎又买了排骨,他俩基本一周备一次菜,量也不多,只是晚上一起吃饭,白天裴仰在研究所吃专门的营养餐。

    盛燎在买青红椒。

    裴仰从零食区拿了几包干脆面和新包装的亲嘴烧,放购物车最下头,抬头看到盛燎挑东西的侧脸,想起自己的标准微积分吻。

    他俩推着购物车又晃了晃,到了没人的酒水区,裴仰正要找个角度莽上去。

    盛燎凑近,给他整理衣领。

    裴仰愣了愣,差点以为他也发现了微积分吻的角度和时机数值。

    盛燎:“再买几袋速食粉。”

    晚上嘴馋可以煮粉。

    裴仰点头。

    购物车快满了,盛燎一手推车,一手牵着他在货架处逛,看家里还缺什么:“要不要买龙须——”

    裴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盛燎顿住。

    裴仰:“甜不甜?”

    盛燎愣在那里,裴仰已经跑去拿龙须面了。

    他放在购物车上的手背青筋鼓了鼓,喉结滚了下。

    裴仰满意自己的实力,没想到可以把恋爱谈得这么有水平。

    盛燎一直任由他摆弄,在没人的角落里,配合他完成公式化的拥抱。

    裴仰松手,又抱了一下,松手,又出其不意地抱住。

    盛燎笑。

    裴仰:“你笑什么?”

    盛燎:“很幸福。”

    这有什么幸福的?

    他只是稍微用了点计策。

    裴仰胳膊圈着他,均匀地转了圈,确保每个角落都抱到。

    他玩得开心,盛燎:“你怎么这么……可爱。”

    裴仰一本正经:“学好数理化,你也可以。”

    旁边摆放着精装星球杯。

    裴仰突然问:“你吻技很好吗?”

    推着购物车的手指轻跳了下。

    裴仰不是调情,在认真等他回答。

    盛燎干涩的喉结滚了滚:“按理说很好,但还没入门,要找技巧。”

    裴仰:“哦。”

    “要不要好好试一下?”

    盛燎突然拉过他,在他耳边说,“能让你舒服死。”

    裴仰忍着打他嘴巴的冲动,不甘示弱:“你最好能。”

    裴仰一路都在复盘自己的微积分爱情学,纳闷盛燎怎么不说话,看着很不舒服,又有些压着的急躁。

    回到家,刚关上门,盛燎就迫不及待把人压在门上接吻。

    他被勾了一晚上,忍耐到极点。

    怎么会有人天真又大胆,纯情又撩人。

    盛燎亲了亲他的唇,混乱不得要领,隔靴搔痒感更明显。

    裴仰却瞪大眼睛。

    就是这种感觉。

    盛燎很聪明,完成了不可思议的微积分吻。

    他鼓励般拍了拍盛燎脑袋。

    盛燎呼吸很重,把他抵在门上,护着他腹部。

    小猫是怎么说出那种话的,他小巧的舌尖是怎么发声的,说话时会动来动去,让人想勾着缠绕。在这种荒唐离谱想法的驱使下,舌尖探入唇缝。

    小天才还在状况之外,“唔”了一声。

    盛燎强势地抵开他牙齿,不让闭合。

    裴仰腿瞬间软了,捉着他衣角,睫毛轻颤,发出声鼻音,掐他的腰,察觉到他的意图,浑身发烫地松了齿。

    裴仰是甜的,一定是什么小雪糕成了精。

    现在终于化了形,又甜又凉,流着汁儿。

    他却又烫又|,像是干渴已久的人碰到水源,失控地吻他。

    他气息淡香,舌尖软的,口水又甜,盛燎咬了两口,恨不得将整个人吃进嘴里。

    受不了之前的浅尝辄止,害他晚了这么久才尝到。

    裴仰没有站稳的力气,怕自己掉下去,搂紧他脖子。他大脑被凶猛涌来的男性荷尔蒙暴击,试着回应。

    盛燎闷哼一声,稍微松开了些。

    裴仰不解地抬眼,近处的眸色很沉。他俩今天还在树下亲亲抱抱地玩闹,刚才还在超市温馨地选东西。如今氛围全变了,空气中全是属于成年人的御望。

    他被那道视线烫到,不再看,想揍他两拳。

    盛燎捧着他的脸看他泛红的眼尾,唇亮晶晶的,像是沾了雨的深粉樱花。

    “累不累?”

    他现在不能站太久。

    裴仰点头。

    以为累就停止了,没想到换了个不累的地方。

    盛燎虚撑着身体,避免碰到他腹部,亲亲他的脸,亲脆弱的喉结。

    裴仰猛地抓他头发。

    裴仰身形颀长,喉结突出,男性特征明显,在不熟的人眼里是个不苟言笑的大帅哥。

    但是腹部有了隆起。

    盛燎喉间一堵,爱意酸涩混杂在一起,酝酿出更深沉的感情,他轻摸了下腹部,吻得虔诚,想把世间一切给他。

    这混蛋好像真的很会……

    裴仰失去判断能力,被搅得头脑空白,被迫吞咽口水。

    他陷入一种舒服中,毫无招架之力,夸张分泌的多巴胺致使大脑缺氧。

    分开时,盛燎鼻梁蹭他鼻尖,崇拜地夸他:

    “裴仰,好会亲。”

    裴仰被夸得耳朵痒,泛着水光的眸晃了下,跑出来一点儿得意。

    本来伸手想打他,这下指腹搓了搓,抱住他脖子。

    盛燎哄着:“教我好不好?”

    裴仰又飘又晕的,闻言瞬间打了鸡血,凑过去。

    盛燎调换位置,让他坐在自己怀里,方便教学。

    裴仰认真捧着他的脸,感觉哪里不对,挪了挪。盛燎下巴抵着他肩膀,往后躲,皱眉缓了缓。

    “靠,难受。”

    带着哑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涨……快疼死了。”

    裴仰愣了下,往他脸上扇。

    这巴掌轻飘飘的,和爱抚差不多。

    盛燎捧着他的脸看。

    裴仰:“你是变态吗。”

    盛燎:“我不信你不想。”

    说着去碰他。

    裴仰不让碰,敲了下他脑袋,不愿教他了。

    盛燎抱了一会儿,拉过他的胳膊,让他也抱着自己。

    刚才浑噩又胡闹,以为才过去十分钟,看了眼时间,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裴仰想起他俩买的虾,刚才没放好就乱来。

    盛燎:“只记得虾,也不管我。”

    裴仰推开他,起身:“我去洗脸。”

    “?”

    盛燎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嫌弃我。

    裴仰板着脸,平静说:“出来之前要看到你把东西都收拾好。”

    “哦。”

    他怎么丝毫不受影响。

    “还有。”

    裴仰走了两步,停顿了一下,“你今晚睡地铺。”

    “……哦。”

    盛燎收拾着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回味着刚才的吻,心里又有了瘾,挠心挠肺的。

    这才是吻。

    他在心里把吻这个字念着琢磨了好几遍。

    他躺在地铺上,枕着胳膊,细细回味着裴仰每个可爱的反应。

    紧抱着自己脖子的胳膊,颤抖的睫毛,触碰喉结时夸张的反应,还有那种暗暗的较劲……

    空气都香香甜甜。

    他的痛楚半点没少,想裴仰再在他脸上爱抚一下。

    裴仰真的很好,自己说了那么过分那么荤的话,还轻轻爱抚他。

    裴仰冷水冲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泛红,嘴唇也是肿的,泛着水光,一副情上头的样子。他没想到自己脸上会出现这么秾艳的颜色。

    盛燎等了半天,看他没出来,“小仰?”

    冷淡的声音传来,“在洗脸。”

    盛燎念他名字:“小仰。”

    裴仰凶巴巴:“不许说话。”

    盛燎又说,“小仰。”

    裴仰:“小仰是你一个死对头能叫的?”

    怎么就又死对头了?

    盛燎捧着被伤透的心,改口,“老婆。”

    讨厌鬼又在贫嘴。

    裴仰嘴角扬了扬,低头,让自己平复下来。

    耳膜边还是那声“老婆”。

    谁准他那样了。

    裴仰还记得他在门边强迫自己张嘴,现在会撒娇服软了,这个混蛋,不要脸,脸皮比城墙厚。

    他俩前几次的亲昵带着喜欢和玩闹,这次真实沾了欲望。

    盛燎说他没有波动。

    他……

    他不是不想出去,只是——

    他闭了闭眼,半晌,耳朵很烫地搓洗裤头。

    早上裴仰没理他,冷淡地吃煎牛排,杂粮吐司,喝豆奶。

    盛燎放过去几枚圣女果,“维生素。”

    裴仰不理。

    盛燎又剥橘子,橘瓣剥得干净:“那吃橘子,也是维生素。”

    裴仰看了眼时间,喝豆奶。

    盛燎自知理亏,昨天确实过分,裴仰不理他很正常。

    但裴仰已经很久没对他真正冷淡过了。

    他俩才刚谈恋爱。

    上班前,盛燎给他戴口罩,围巾裹好。

    裴仰催:“快点快点。”

    怎么这么多事。

    盛燎又喂他吃橘子,早上还没补充维生素。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补充这个维生素,一餐不吃又不会怎么样。

    裴仰张口吃下,被酸到。

    盛燎跟他说开:“对不起——”

    裴仰突然亲他,故意让他尝那点儿酸涩味。

    盛燎愣了愣,很快,酸的味道泛开,心头又酸又甜的。

    裴仰得逞,“哈,哈。”

    然后快速往外跑。

    没抓住,让小坏蛋溜了。

    裴仰搂着围巾,戴着口罩,走在路上心情好。来到数据实验室出了身汗,脱外套,摘口罩。

    所有人都看着他。

    裴仰:“?”

    师姐把窗户关紧。

    孩子嘴唇都冻红了。

    周从厉:“小仰很冷吗?怎么都红温了。”

    裴仰:“嗯……我。”

    他去洗手间一看。

    昨晚后劲太大,脸颊嘴唇都是红的,特别是嘴唇,明显蹂躏过的模样。他觉得全世界都能看出他昨晚跟人接吻了很久。

    他在心里把盛燎揍了一顿。

    又有认识的人问他怎么那么红。

    裴仰:“吃了火锅。”

    周教授今晚就带着三个乖徒弟去吃火锅。

    裴仰发消息:[今晚不回来吃饭了,跟老师他们一起吃火锅]

    盛燎:[你说你有事]

    裴仰:[我能有什么事]

    盛燎:[跟我亲嘴]

    裴仰:“………………”

    逗归逗,盛燎还是说:[不要吃凉的,快结束说一声,我过去接你]

    裴仰:[不要你接]

    不想让师门三人受到惊吓。

    “小仰,小料里要加蒜泥吗?”

    裴仰回神,摇头:“不吃蒜泥。”

    老师问:“你不是不挑么?怎么突然不吃了。”

    裴仰轻咳一声,心虚垂着头,“蒜泥很辣。”

    那三个人齐齐变脸,也不吃蒜泥了,“就是,蒜泥很辣。”

    “蒜泥就是不好吃。”

    裴仰轻轻搓手指,很小声地问,“你们喜欢宝宝吗?”

    他们三个安静了一下,看附近是不是有什么宝宝让裴仰突发奇想。

    果然,邻桌带了几个小孩。

    周教授:“最讨厌了什么宝宝了。朋友家有一个,天天哭哭哭,吵得人神经衰弱受不了。”

    师姐和师兄也说:“最讨厌了。”

    “……哦。”

    他还挺喜欢的。

    吃完没让老师他们送,叫车回家。

    盛燎在帮他整理资料,草稿和数据文件分好夹起来。

    今晚还是睡地铺,他不敢惹裴仰生气,没有任何小动作,眼巴巴看他。

    床上的裴仰“哼”了一声。

    盛燎笑。

    裴仰:“你又幸福了?”

    盛燎:“你怎么知道。”

    裴仰脚往下踢了一下。

    盛燎:“没涂妊娠油。”

    裴仰:“明天涂。”

    偶尔不涂又不会怎样。

    裴仰:“我今天差点跟老师他们摊牌。”

    盛燎低声说:“慢慢来,选个自己觉得合适的时机就好。”

    “嗯。”

    过了会儿,盛燎说:“我也很想很想带你见爸妈。”

    一秒钟都忍不住了。

    盛燎问他:“要不要跟爸妈说,我去试探试探口风。”

    “好。”

    裴仰手往下拍拍他脑袋,“那你去吧。”

    裴仰以为的试探口风:你们喜欢宝宝吗?

    盛燎的试探口风:我有个孩子。

    那边战况可想而知。

    第42章 第 42 章 找爸妈摊牌。

    盛燎虽然离谱, 但爸妈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出这种让人未婚先孕的事,已经是人品问题了。

    黎若拉住要揍人的盛总,“先别打, 让他说完。”

    黎若问,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你们奔着结婚去的是吧, 是哪个女孩?”

    “男孩。”

    二老愣了下, 没听懂。

    盛燎:“是裴仰。”

    两人半天才反应过来。

    什么裴仰?

    不是, 男的怎么能怀孕?

    盛燎:“我让裴仰怀孕了。”

    黎若眼前一黑:“愣着干什么, 打。”

    裴仰不知道盛燎试探得怎么样了, 在桌前玩高阶魔方, 有人敲门, 打开一看。

    盛父盛母站在门口。

    “?”

    他视线寻找盛燎。

    黎若眼圈一红,“好孩子, 盛燎就让你住这么小的地方?”

    “?”

    裴仰往他们身后看,“盛燎呢。”

    “不用管他。”

    爸妈扶着他往屋内走,盛总给他倒水,黎若说,“我就说你怎么胖了点, 累不累?”

    裴仰愣了下, 摇头。

    房间虽然小了点, 但温馨舒适。客厅那个娃娃墙尤其可爱, 阳台上挂了几件衣服,处处都是同居的痕迹。

    黎若征求意见:“你把东西收拾一下, 去爸妈那边住两天, 好不好?”

    她太想多看看这孩子了。

    裴仰稀里糊涂被带过去,在盛家待了一天,没看到盛燎人影, 问,“盛燎呢?”

    盛总:“不管他,他有自己的事做。”

    裴仰四处走了走,打听了一下。

    盛燎被关小黑屋了。

    修理树枝的园丁说,“先生太太一向宠他,只是这次他做的事过分,罚他进小黑屋,别太担心。”

    保安也在这边晃,知道他是小家教,安慰道,“别担心,他关禁闭家常便饭。”

    幸好这坏东西平时人缘不错,裴仰很快就打听到他被关哪儿了。

    小西楼的财务室,几个保镖在门口晃,八卦着小少爷怎么又惹先生太太生气,以前也关禁闭,但没这么久,光送水,不让吃饭。

    说话间,清俊冷淡的少年走了过来。

    他们打招呼。

    裴仰:“我进去看看他。”

    盛燎手机被收了,在这边看账本,顺便把他爹压下来的简单文件都批一批。

    也不知道裴仰怎么样了。

    门发出响动。

    他抬头一看,愣住,跑过来抱住来人,摸他脑袋,“怎么是你。”

    裴仰:“你不是试探一下吗?怎么这样了。”

    盛燎:“嗯,你在这边待得怎么样?”

    他笑说,“是昨天过来的?”

    裴仰摸他的脸,“你没吃饭吗?”

    盛燎好笑,“干嘛,心疼我啊。”

    本来只是逗他,没想到裴仰点了点头。

    盛燎轻叹口气,心头发软,“我这个让你怀孕的坏人有什么好心疼的?”

    裴仰:“一码归一码。”

    盛燎笑着看他。

    裴仰:“你是不是一整天没吃饭?”

    盛燎:“有送水。”

    裴仰皱眉。

    怎么只让他喝水。

    盛燎捋他头发,“过两天我把工作做完就会被放出去。”

    没做安全措施让裴仰怀孕就是他的错。男性怀孕风险大,他一直自责,甘愿领罚。

    今晚盛燎抱着他睡觉,想起什么,低笑,“说是你需要我陪着睡觉,到头来却是我需要你。”

    裴仰得意:“我确实可以一个人睡觉。”

    盛燎轻声说:“嗯,但我不可以。”

    “我需要你。”

    裴仰:“你饿了饿?”

    盛燎凑过去:“饿,你打算让我吃什么。”

    裴仰脸一烫,按他的脸。

    就说不应该同情这个人!

    盛燎搂紧,“小仰。”

    谢谢你过来看我。

    他闭眼,深深嗅了嗅发间气息。

    裴仰冷着脸,“到底还要不要吃?”

    盛燎摇头,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你馋的话自己玩一玩。”

    裴仰:“谁馋?我只是过来看你有没有——”

    盛燎在他下巴亲了一口,“好爱你。”

    裴仰:“……”

    哦。

    这让人怎么回?

    他被卡住,脑里想不出词,手指窸窸窣窣玩盛燎。

    是他让自己玩的。

    他揪了下盛燎衣服,盛燎解开扣子,拉着他的手伸到里面。

    裴仰拍他的肩,纳闷平时穿衣服也没觉得他这么宽,生气,“你怎么这么难看!”

    盛燎在他露出来的一点肩膀上亲了一口。

    裴仰也啃了下他肩膀。

    盛燎笑,“再咬一下。”

    裴仰不肯咬他,他送过去非要人咬。两人闹了会儿,盛燎将他圈在怀里不让动,胯骨轻碰到后腰。

    那点儿接触面很烫。盛燎以前是有点点可爱的,很沙雕的那种,如今却越来越——

    裴仰:“你怎么……像男的。”

    盛燎亲了下他耳垂,“本来就是男人。”

    裴仰推他。

    二老没主动提怀孕的事。他俩一天天说着喜欢裴仰,自家孩子却对裴仰做了那种事。

    黎若还记得第一次在福利院看到裴仰,那么瘦弱,不说话,却会默默扶起倒地的自行车,赶走在车身乱涂鸦的人。

    裴仰主动跟他俩谈了谈。

    两人都正式起来。

    裴仰颠倒时间顺序,小小地撒了个谎,“我们是……两情相悦。”

    “就算这样,也是他没做好保护措施。”

    “那混账真的——抱歉,是我们没教育好。”

    裴仰斟酌了一下措辞,“盛总。”

    盛午正襟危坐:“小裴,请说。”

    裴仰:“不要老说盛燎混账。”

    盛午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裴仰:“盛燎虽然看着散漫不上心,但其实是很认真的一个人。他在努力学着做很多事情,有时候喜欢开玩笑,但是因为不想气氛太僵。”

    “他虽然能说会道,但只顾插科打诨了,真做了什么是一点儿都不说。”

    “有时候他也需要一点肯定。”

    盛总没说出话。

    盛燎性子跳脱张扬,行事自信。他以为不需要鼓励,再加上父亲的架子让他难以启齿,从没有给过盛燎肯定。

    裴仰:“……你们不需要为没管好他自责,他已经很好了。”

    两个大人都不说话。

    裴仰也没想到会说出这么大段话:“抱歉,没有质疑的意思。”

    盛总:“你说得对,我在反思自己。”

    黎若叹气。

    什么时候了还在替他说话,这傻孩子。

    裴仰刚夸了某人,某人就非常不经夸地搞小动作,不知怎么买通了阿姨。阿姨过来送牛奶,杯子底部压了张小纸条。

    [九点后花园]

    裴仰真想过去揍他。

    什么时候了还浪。

    晚上九点,盛燎已经在等着了,看到他过来,迫不及待跑过去紧紧抱住他,像是好多年没见面。

    盛燎给了他一朵纸编的小玫瑰。

    裴仰:“……”

    盛燎:“没有偷懒,休息时间编的。”

    他为了证明没偷懒,伸出手指,“你看我手指。”

    中指都肿了。

    “写字写的。”

    脸上就写了几个大字,快来心疼我。

    裴仰冷漠:“磨成茧就不疼了。”

    盛燎:“哦。”

    不过他很快又说,“我今天也没吃饭。”

    裴仰:“喝水了吗?”

    盛燎:“嗯。”

    裴仰:“那就行。”

    盛燎不死心:“你有没有发现我头发抓了下?”

    裴仰低头,忍笑。

    盛燎抱住他,“我的小仰偷偷跟我私会了。”

    上次来这边还是看菊花,如今那些菊花都谢了,后花园冷冷清清。他俩拉着手晃了一圈,裴仰,“所以你叫我来干什么?”

    盛燎勾他的手:“约会,并不是只有开花才能约会。”

    四处萧条,但因为和他牵着逛,看着别有一番风味。

    盛燎:“现在九点二十,我们逛十五分钟,然后你回去休息,洗个热水澡钻被窝里。”

    他说,“爸妈真的很喜欢你,差一点你就是我弟弟了。”

    裴仰:“……”

    裴仰指了指肚子。

    盛燎卡了下,没说出话。

    裴仰心说他总算知道羞耻了。

    没有——

    盛燎在想,如果真收养了他,他俩从小朝夕相处,可能会住一个房间。不会寒暑假见不到面,也不会只能远远望着他。

    可能会打闹,也可能关系特别好……

    如果裴仰不敢睡床,可能会钻进自己被窝……

    裴仰:“你真没吃饭?”

    盛燎回神,点头又摇头。

    裴仰:“……”

    盛燎:“喝水了。”

    裴仰递给他一颗糖。

    盛燎嘴角压不住,“谢谢。”

    裴仰皱眉,“瞎说什么。”

    盛燎剥了糖送到嘴里,勾着他的手走路。

    他希望爸妈对裴仰有更多的偏心和怜爱,哪怕自己在他们心里坏一点也无所谓。

    之前一直想着接吻要吃糖,结果一直忘了吃,如今倒是吃颗糖——

    他看了眼裴仰,注意到发红的耳朵。

    靠。

    后槽牙一紧,口中硬糖被咬破。

    盛燎把人拉到树后接吻。

    小坏猫,安的什么心。

    很久没跟他接吻。盛燎一直怀念他唇间的味道,柔软微凉的触感,让他着迷的香气,变态一样痴迷关于他的一切。

    如果有人过来,会先听到暧昧惹人遐想的水声,两个少年在树下着迷拥吻。

    裴仰也学会接吻了,慢慢品尝他嘴里糖渣的味道。

    他的一点回应就让盛燎疯狂。

    裴仰没给信号能误解成有信号,给点儿信号直接解读裴仰想跟他结婚就地洞房。

    他彻底失去理智,“裴仰……”

    又在脸上亲了两下,气息移到脖间,胡乱地亲他,说着胡言乱语,“抱歉,有点难受。”

    裴仰掌心想往他脸上打。但这次进步多了,生气道:“疼着吧!”

    盛燎哑笑,脑袋蹭他。

    他俩鼻子都太高,接吻鼻梁会重抵着。盛燎鼻梁太硬了,把他鼻子压得酸。

    “我就亲一下,不乱碰。”

    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裴仰。

    裴仰今天穿的加绒卫裤,松紧系带。他忍着,手隔着衣服。

    他脑补裴仰有多白,白得晃眼,他养胖了,多了点肉,更翘了。如果他……,会碰到纯棉平角裤,包裹着……

    裴仰咬牙:“可以了。”

    盛燎移开手。

    他又过分了,偷偷看裴仰,怕他生气不理自己。

    裴仰唇上有牙印,眼尾泛红。

    盛燎秒认错:“对不起,你也碰碰我。”

    裴仰揍他。

    盛燎拉着他手打自己,亲他手掌,抱着他轻晃:“好小仰……”

    裴仰真想缝住这张破嘴。

    盛燎跟他耳语:“你胖了点。”

    裴仰:“嗯。”

    盛燎:“到时候不方便了,我们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做些平时想做没空做的事。”

    裴仰慢慢道:“想打球,可以么。”

    盛燎:“不可以。”

    裴仰挑眉:“那你说什么。”

    盛燎:“我可以打球给你看。”

    裴仰捏他的脸,揉了揉。鼻尖一凉,擦了擦鼻尖上的口水。

    他俩正依偎着说悄悄话,不知怎么又亲到了一起。盛燎更高点,低头,把他整个人护在怀里。

    盛燎突然想起:“我亲起来有没有很香?”

    ……裴仰摇头。

    他一直是甜的,但不香。

    盛燎:“但你嘴巴很香。”

    裴仰:“能不能要点脸”

    不远处传来哼歌的声音。

    许医生真的好无语,临时被霸总召唤过来,也不说是什么事,害他无所事事一整天。

    今晚睡不着,来这边走走。好久没看盛燎那混世魔王,不知道他症状好些了没?

    后花园荒败,他触景生情,哼了两句戏文。

    拐过弯,跟两小孩打了个照面。

    两小孩在蹲着……看蚂蚁?

    许医生有些尴尬,唱歌五音不全,不知道他俩有没有听到。但作为长辈,还是主动打招呼,“你们也在啊。”

    盛燎:“晚上好。”

    裴仰头都没抬,跟着打招呼,“许医生好。”

    许医生大大咧咧走过去:“你俩在这干嘛呢。”

    盛燎:“下五子棋。”

    裴仰捏起小石子,像模像样地放在网格线上。

    盛燎落子堵住。

    许医生看他俩玩了会儿,果然是小孩,玩这种东西都玩得津津有味。他说:“那你们慢慢玩,我去前面了。”

    两人松了口气。

    还好许医生正直,没乱想。

    许医生走了两步,又返回来,对裴仰说,“你好像胖了点。”

    “……”

    终于离开了。

    裴仰起身,踢了盛燎一脚,让你乱来,刺激不刺激?

    他总觉得自己身上有不好的味道,怕别人嗅到。

    盛燎给他整理衣领,“回房后早点休息。”

    裴仰:“你自己找点吃的,不要那么老实。”

    第一次被用“老实”形容的盛燎:“……”

    盛燎笑了许久。

    裴仰面无表情:“你又幸福了。”

    盛燎:“跟你在一块儿待着就很幸福。”

    “你只要存在,呼吸,我就很幸福了。”

    “……”

    说什么酸话。

    许屹医生是过来做营养餐的,盛午专门说了,要做怀孕适合吃的营养餐。

    许医生:“?”

    谁怀孕了。

    裴仰穿得很厚走来,跟他打了个招呼,开始吃早饭。许医生:“哈哈,这个是怀孕吃的,营养很丰富。”

    裴仰点头:“谢谢。”

    盛总念叨:“也不知道盛燎这几天被关得怎么样了?”

    许医生一愣。

    被关?

    昨晚不还在后花园下棋。

    他看向裴仰,对上张冷淡镇定的脸。

    许医生:“……”

    好好的孩子怎么也跟着盛燎鬼混。

    他又开始猜测究竟是谁怀孕需要吃营养餐。

    黎若操心:“能吃饱么?妈妈给你烙饼。”

    说是烙饼,就是半成品,往空气炸锅里一放。

    裴仰撕开饼,吃得很认真:“比外头卖的好吃。”

    黎若嘴巴合不拢,“真的吗?”

    裴仰点头,大口把东西吃完。

    黎若看得心都化了。

    一旁的许医生也说:“小仰多吃点,你胖点好看。”

    裴仰点头。

    裴仰在这边住了两天,爸妈都没提怀孕的事,仿佛男性怀孕……不是什么想不通的事。

    他想科普都不知道怎么提:“有什么要问的吗?”

    妈妈支支吾吾,看了眼盛总,倒是有个问题,他俩之前讨论了一晚上。

    盛总:“问吧,小仰不会介意。”

    黎若大胆问:“会生只小猫吗?”

    裴仰:“?”

    裴仰想了想,认真回答:“应该不会,b超显示的是个小人。”

    父母:“哦。”

    裴仰暗示:“过两天要产检了。”

    要不要把孩子他爹放出来?

    爸妈闻言,快速回房把自己打扮好。爸爸穿着高定西装,面色高冷,妈妈披着貂,雍容华贵。

    裴仰:“?”

    裴仰认真看了看,“挺好看的,如果貂上绣只金边红牡丹就更好了。”

    黎若一拍手:“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

    亏她还是设计师。

    裴仰小声说,“您也是很优秀的设计师。”

    他一碗水端平,“盛总也是很优秀的企业家。”

    他俩惊叹:“小仰怎么这么会说话。”

    因为裴仰有一本《如何与人沟通》,虽然没有翻开过,可能是潜移默化吧。

    盛午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严厉了。

    之前盛燎给过他一个策划案,他以为是恶作剧,丢到旁边没看,想来应该伤了孩子的心。

    他找到那个策划书,看了两页,愣了愣,翻页速度越来越慢,又从头开始看了一遍。半晌,叫秘书安排明天开会。

    盛总去看人,神色柔和了些:“儿子。”

    “?”

    盛燎警惕。

    盛午不太擅长说这些话,“爸这些年是不是对你疏忽了?虽然有时候严厉了些——”

    “?”

    不会要把自己发配到国外吧。

    盛总开了口才发现有些话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但爸一直以你为荣。”

    这话倒是真的。

    二世祖那些坏毛病坏脾气盛燎都没有,不咄咄逼人趾高气昂,更不会仗势欺人。

    相反,他真诚坚定,对上一些顽固迂腐的规则不妥协,身上散发着理想主义的光辉,又能折中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很难得。

    自己怎么会经常训斥他?

    盛午慈爱地摸了下他脑袋。

    盛燎:“?”

    盛燎:“退退退!”

    盛燎围着他爸做了一通法:“速速醒来。”

    盛午:“……”

    盛午黑着脸,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盛燎:“不会是要退休了吧?还是有什么烂摊子要给我,又想到什么奴役我的办法了?”

    “我们先说好,虽然你是我爹,但亲父子明算账,别想打感情牌。还有,欠我的工资记得还——”

    盛午转身就走。

    就不该听小仰的。

    生了个什么玩意!

    两天后,盛燎把活干完,禁闭解除。

    这两天伙食特别好,裴仰会偷偷溜过来给他带几颗糖,半张饼。他都舍不得出来了。

    大家一起陪着裴仰产检。

    别人去医院都有家人陪同,人多点怎么了。

    裴仰:“……”

    许医生看到大家都去了,虽然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情况,也跟着去了。

    老陈一抬头,好多人,冷静了下,“好了,都出去,来这么多人干什么?裴仰和盛燎留下。”

    大家坐在走廊椅子上等人。

    许医生手放在膝盖上,从医三十年,第一次这么懵。

    为什么他们要在产科门口等裴仰和盛燎?

    盛午:“老许,以后的月子餐你也操心一下。”

    许医生:“是,盛总。”

    不是,谁的月子餐。

    黎若叹气:“还是第一次陪那孩子过来。”

    盛午:“嗯,我们十九岁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

    黎若:“他真的好坚强。”

    盛午:“嗯,那孩子心性好。”

    盛午又问医生:“你觉得这次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许医生看了看产科牌子,脑里某个离谱的念头越来越清晰,掐了下自己腿,世界观快崩塌了。

    祖师爷流传下来的医书骗他。

    他保持着医生的职业素养,笑着说,“结果肯定好,小仰脸色好了很多,白里透红的。”

    小聪明蛋比正常四个多月的胎儿小很多,张大嘴,打了个哈欠。好像被吵到了,缓缓挪了个位,手指挡住眼睛,继续睡觉。

    他俩盯着愣了很久:“是宝宝。”

    医生:“……”

    结束后,医生想起孕中期激素水平波动大,问裴仰:“你有没有哪里奇怪?”

    裴仰不解。

    医生说:“会不会想黏人,渴求一些之前不曾渴求的东西?”

    他说得太直白了,裴仰咳嗽了一声,看了眼盛燎。

    应该不算奇怪吧?

    都是盛燎乱来,他才会那样。

    一般情况他没有任何……欲望。

    小孩脸皮薄,医生点到为止:“堵不如疏,不要压着,疏通就好了。”

    这个话题一出,他俩稍微分开一些距离。

    医生:“房事方面的话——”

    氛围更加微妙了。

    他俩又分开了些距离。

    裴仰起身。

    盛燎递过外套。

    裴仰礼貌点头。

    之前他俩过来,吵吵闹闹的像好朋友,这次过来的氛围明显不同,生疏了很多。

    可能搭伙过日子,没感情基础。

    两人虽然各干自己的事,看着很忙的样子,但都竖起耳朵,等着接下来的话。

    陈医生:“房事方面……应该不想知道吧? ”

    两人一起装:“还好,不想知道。”

    第43章 第 43 章 小仰,调情高手。

    所以房事……是可以吗?

    他俩又不好问。

    盛燎不开口, 好像跟别人在一起就是为了那种事。他的爱是纯洁高尚的。

    裴仰也不好问。

    他是一本正经的性格,在初谈恋爱荷尔蒙的驱使下,可以接吻拥抱, 但是……那种事就算了吧。

    他肚子里还有个宝宝呢。

    他要做一个有威信的父亲。

    这次掉落的盲盒是个小算盘挂件, 看着平平无奇——

    裴仰正色:“这个升值空间很大。”

    “嗯, 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 怎么办?”

    他把脸凑过去。

    裴仰推他脑袋, 又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盛燎占了大便宜, 喜得一脸颊吻。

    *

    夏琢玉给裴仰发滑雪视频, 从国外玩耍回来了, 请裴仰聚一聚。

    裴仰:“我看看时间——”

    夏琢玉:“我们去玩《图灵机》桌游!”

    裴仰看都没看, “有时间。”

    图灵机桌游是用卡牌模拟编程解谜的游戏,有趣又简单。那些纸带方格非常可爱, 移动变幻着像一摇一晃的小动物。

    所有人都沉默。

    夏琢玉脑子要炸掉了,所有人脑子都要炸掉了。

    盛燎好一些,多顶了几局。

    游戏结束后,夏琢玉拉着裴仰看自己拍的照片,看到盛燎过来, 不动声色地带裴仰转移阵地, 避免他俩打起来。

    还好有他这个共同好友当和事佬。

    没有他这两人可怎么办!

    虽然盛燎是他哥, 但裴仰是男神。

    他要誓死守护男神。

    裴仰不知盛燎在做什么, 抬头,在人群中找那道身影, 对上盛燎视线。

    他俩在人群中遥遥相望。

    裴仰好笑。

    他怎么看着那么可怜。

    过了会儿, 表弟看了眼盛燎,确定是安全距离,终于舍得离开一会儿, 去洗手间了。

    有人戳了戳裴仰的腿。

    裴仰低头,对上颗鬼鬼祟祟的脑袋。

    盛燎手指放在嘴边:“嘘。”

    裴仰忍笑。

    他是不是傻?

    可怜的盛燎终于历经波折见到老婆,轻勾了下他手指。

    裴仰:“你过来干什么。”

    盛燎:“想见心上人还需要理由?”

    裴仰板着脸。

    少来,不吃这套。

    油嘴滑舌。

    盛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

    裴仰绷紧脸,把这颗脑袋戳远。

    盛燎想起来了:“我想问你,喝不喝老红糖珍珠奶茶。”

    裴仰:“好喝吗?”

    “攻略说是好喝。”

    “那要喝。”

    盛燎搓搓他的手指:“我们加一点点糖,珍珠多一点。”

    裴仰点头。

    盛燎订了堆奶茶,一杯杯分给大家,最后留了个大杯跑过去给裴仰,瓶盖上画了爱心,写着”小仰快乐”。

    裴仰戳进吸管,吸了一口,在盛燎的注视下,点点头:“好喝。”

    盛燎很傻地回复,“那你多喝几口。”

    裴仰又喝了两口,嚼着软糯的珍珠:“你老看我干什么。”

    盛燎:“你喝东西好可爱。”

    “……”

    裴仰把吸管送到他嘴边。

    盛燎喝了一口:“好喝。”

    裴仰慢吞吞地问:“你有洁癖吗?”

    盛燎:“你说我有洁癖吗。”

    他俩倒没想隐瞒,彼此之间的化学反应也隐藏不了,眼神拉丝胶着在一起,周围都是粉红泡泡。

    小情侣甜蜜喝奶茶落在某些不长眼的人眼里:

    盛燎竟然抢裴仰奶茶?还喝了两口!盯着对方是想打架吗?战斗一触即发!

    夏琢玉冲过去,把他俩分开。

    沉浸在甜蜜恋爱里的盛燎:“……”

    裴仰低头,忍着笑,慢慢喝奶茶。

    没办法,谈恋爱就是这样。

    盛燎每时每刻都想见他,还好回家后有大把时间黏着他。

    回去时路过露天体育馆,裴仰盯着墙上的娃娃看。脸蛋是红的,穿着绿裙子,脖子上还挂了个小金牌。

    走了两步,频频回头。

    盛燎让他坐在亭子里休息:“你在这边等一下我。”

    裴仰点头。

    盛燎跑回去,指了指丑娃娃,“我买那个。”

    工作人员:“这是和攀岩组委会联名的娃娃,非卖品,是第一名的奖品。”

    盛燎看了眼场地上的简易攀岩装置,“现在参加可以么?”

    “我得快点。”

    他勾唇,“顺便帮你们破一下纪录。”

    裴仰纳闷他去做什么了,风风火火的,听到有人说有场精彩的攀岩,走过去看。

    岩点稀疏,算不上简单,但也不难。

    盛燎脱了外套,系安全绳,精准抠住第一个岩点,以极快的速度抓住第二个,台下的人还没看到是怎么做到的,身形轻松跃到另一边。

    他核心极稳,每一次向上牵引肌肉都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换手,横移,在巨大的惊呼声中精准抓住近乎刁钻的最后一个岩点。

    “卧槽这超强指力。”

    “这臂力。”

    “卧槽这爆发力是人类可以拥有的吗?”

    ……

    裴仰注意到他弯曲的粗粝指节,视线慌乱移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镇定看过去。

    肌肉流畅充满力量,坚硬如铁,下颌线分明,眼神深邃又专注,粗粝指尖勾着唯一施力点。

    裴仰转身不再看,快速往外走了两步,在外头等着他。

    整个过程不过十分钟。

    盛燎利落跳下来,解了安全绳,“好久没玩过了。”

    毫无疑问打破了这几次的比赛记录。他穿外套,抓过那只非卖品,打了声招呼,“我的了。”

    然后把奖品娃娃塞外套里,飞快跑去找等了自己很久的人。

    小呆子在拿树枝写什么符号,察觉到动静,平静看过去,瞳孔浅淡,像是一直沉浸在数学世界里。

    盛燎笑,一路冲过来气息微喘,捏了捏他的脸。

    裴仰无语,“干什么。”

    他拿树枝划去墙上的符号。

    盛燎总算辨认出来那一长串是π的数值,笑出声,“怎么写这么简单的东西。”

    “哦。”

    裴仰树枝放好,“干什么去了。”

    盛燎:“玩去了。”

    裴仰鼻子里出了口气。

    自己跑去玩攀岩,让我在这里等。

    盛燎捉过他手。

    指腹温热,裴仰想起刚才扣住岩点爆发出来的超强指力。此刻手指却只轻轻摩挲,没有攻击力,很温柔,带着讨好和黏腻。

    他很喜欢拉手,就这么拉着,有时候是轻晃,有时候只是牵着走路,有时候是黏腻肉麻的揉搓,仿佛要诉说他全部浓重热烈的感情。

    盛燎脸凑到他脑袋前:“有什么愿望吗?”

    裴仰手指在他掌心挠了挠,“都会实现?”

    盛燎:“嗯。”

    裴仰任性心起,存心为难他,“我想要一个娃娃,但是具体样子我不告诉你,你能做到吗?”

    盛燎皱眉,“这确实有点难。你这角度太刁钻了,谁能想到?”

    裴仰笑:“那你还说大话。”

    盛燎:“你把我外套拉链拉开。”

    裴仰嫌弃,“你不会要把自己送给我吧。”

    盛燎非要让他拉。

    裴仰看了看旁边,没人,拉开他拉链。丑萌小玩偶没有衣服的阻挡,往下落,裴仰愣了愣,忙接到怀里,双手抱着这个娃娃。

    盛燎抱着胳膊笑,“你脑里想到的是这个么?”

    裴仰看他,手指无意识相搓,“你怎么……知道。”

    娃娃上头是官方组织的标识,挂着金灿灿的牌子,原来这人跑去攀岩是为了奖品。

    “因为你多看了两眼。”

    盛燎揉了下他脑袋,打趣,“喜欢什么都写在脸上。”

    裴仰:“那我脸上有没有写你名字?”

    盛燎反应了一下。

    裴仰耳朵一烫,冷着脸说:“快回家!成天搞这些。”

    说完快步往前走,没走两步,被轻捞到温热的怀里,一双胳膊从后头将他圈住。

    有人下巴搁他肩膀上,语气愉悦,“什么意思啊,裴仰。”

    裴仰耳边的热意蔓延到侧脸。

    盛燎亲亲他耳朵,脸颊移到他侧脸跟他贴了贴,“说清楚点,你们聪明人说话让人听不懂。”

    裴仰扭头,不跟他贴。

    盛燎诉苦,“我这种老实人第一次谈恋爱,就遇到调情高手,处处被人家拿捏。”

    裴仰被他下巴蹭得痒,躲了躲,压着嘴角。

    盛燎让他转过来,凑近。

    裴仰闭上眼睛。

    坏东西揉了下他脑袋,“回家就可以,期不期待?”

    裴仰清楚感觉到心脏跳了一下,瞪过去,“要点脸。”

    车内放着轻音乐,空气中是比盛燎身上更淡些的檀香,很奇怪,裴仰每次坐他车都不晕。他在副驾驶上捏娃娃的红脸蛋,又研究了下小金牌,把娃娃放在盛燎脸边。

    盛燎:“哪个帅?”

    裴仰纠结了下:“你吧。”

    盛燎笑,“这是什么很难回答的问题吗?”

    裴仰靠在副驾驶上,把轻音乐切成山歌。

    盛燎:“乖,换回来。”

    裴仰:“怎么。”

    盛燎:“我会感觉在山路上行驶,压力大。”

    裴仰憋笑,换回轻音乐。

    到了家门口,裴仰自己解安全带。

    盛燎捉住他的手,慢慢帮他解开,气息仍不离开。

    裴仰接收到他的信号,睫毛动了动,“不是说……回家?”

    近处的声音沾着哑意,“我改变主意了,这里也可以。”

    ……

    回家后一起伏案工作,气氛正直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就是两纯情哥们。

    没有在车库吻得停不下,也没有唇舌较劲,没有用力紧拥。

    过了会儿,盛燎脑袋靠着他胳膊,手指在键盘上点,回复邮件。

    裴仰:“坐好。”

    “哦。”

    过了会儿又贴了过来,“我工作结束了。”

    他支着脑袋看裴仰。

    裴仰:“我脸上有字?”

    “有啊,”盛燎厚着脸皮道,“你脸上写着喜欢我。”

    第44章 第 44 章 栽到王八汤上。

    今晚涂妊娠油, 盛燎自觉闭着眼睛,帮忙涂。

    裴仰自己也闭眼。

    盛燎好笑,“我们在摸黑干什么。”

    哪有两个人都闭着眼睛的道理。

    他掌心预热, 带了薄薄一点儿, 从耻骨轻揉往上。

    这双手能轻而易举征服陡峭岩石, 对上这具身体却极尽温柔呵护, 重一点都怕碰疼了。

    裴仰感觉到指尖的粗粝, 掌心带着薄茧, 脑里闪过那截手指是怎么扣着岩点, 肌肉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冷淡声音响起, “什么时候好?”

    盛燎:“别急, 要均匀涂好。”

    裴仰安静了一下,偷偷睁眼看他。

    他正闭着眼, 神色专注,仿佛在做什么正式的大事。裴仰看一眼又快速闭上眼睛。

    盛燎声音响起:“疼不疼?”

    裴仰:“不疼。”

    盛燎教他:“你能感觉到我的步骤么?先用掌心温度把油化开,再小心从侧边涂抹,记得避开肚脐眼和小腹。”

    裴仰记下。

    他当然是能自己不动手就不动手,复杂。

    半晌, 盛燎给他盖好, 去洗手, 回来钻被窝。

    裴仰跟他讲:“我最近身上都很暖和。”

    可能是被迫穿厚, 也可能是补充营养过多,也可能是盛燎被窝暖得好。盛燎的体温堪比暖宝宝, 在他身旁躺着就很温暖。

    裴仰:“没想到你一个丑八怪被窝暖得还挺好。”

    盛燎凑近。

    裴仰:“今天不是都亲了吗?”

    盛燎:“今天吃了饭还吃么?”

    “不一样, 吃饭是必需品。”

    “接吻对我也是必需品。”

    他送过去浅尝辄止的晚安吻,鼻梁蹭得人痒,“你有没有奇怪的变化?”

    裴仰:“什么。”

    盛燎轻顺着他的背安抚:“医生那天说孕中期激素波动大, 你会不会腰酸背痛,难受?”

    “……”

    裴仰避开背部的酥麻:“没有。”

    盛燎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在近处漂亮的耳尖亲了下,“没有就好。”

    裴仰睫毛抖了抖,手指轻挠了下床单。

    他确实没有什么不像话的渴求。

    即使有一点点,也能克服。

    问题不大。

    盛燎带他去盛氏生物基地转,说是陪他玩,结果事情多,忙得半天没见到人影。

    裴仰自己在庄园晃。

    工作人员送汤给他喝。

    裴仰:“谢谢,不用陪我,可以去做自己的事。”

    工作人员知道他在等盛燎:“前两天这边请了个难缠的国外专家,大家观点不同,每次都会争执很久,所以开会很慢。”

    “嗯。”

    裴仰喝着保温壶里的汤。

    休息室有个黑板,上头是未完成的公式,裴仰看了会儿,拿起粉笔,把剩下的部分写完。

    一群人终于散会,烦躁地讨论着难题走进休息室,进门看到眼前这幕,所有声音都安静下来。

    黑板上写了小半黑板的公式。

    难了他们半个月的问题被解出来了。

    一个小时前,他们争得没有头绪被迫散会,此刻柳暗花明,像是上天派了个救星。

    穿黑羽绒服的少年站在椅子上,神色专注,指尖捉着粉笔流利地收尾。

    国外专家进来,看到有人在黑板前写东西,不悦地质问:“他是谁?谁允许他碰我公式——”

    定睛一看,也愣了愣。

    他苦思冥想没有头绪的东西,有人看了一眼,就轻松解了出来。他自诩水平顶尖,如今碰到拥有绝对天赋的少年,顿时有种蜉蝣见青天的渺小和自卑。

    空气很安静。所有人都在看着黑板上公整完美的符号,深感震撼。

    只有盛燎在看着那个涂写方程的人。

    关心他累不累,腿酸不酸,胳膊举得累不累,心疼他站了多久。

    他宝贝今早还是缩在怀里的懒蛋,叫嚷着无聊腰酸。现在就那么踩在椅子上,专注地推理东西。

    裴仰收了尾,粉笔头丢在笔盒里。回头,看到安静的房间站了很多人。

    裴仰:“?”

    他从椅子上往下,盛燎忙扶着他,在他脚尖落地的瞬间,把宝贝抱在怀里。

    手上还有粉笔灰,裴仰举起手。

    盛燎让他自己衣服上擦了擦。

    裴仰笑,给他拍了拍,越拍越脏。

    几个人想跟他交流,但裴仰正伸着手,任由盛燎拿湿纸巾擦手,两人在小声说着什么。他们不好打扰,围着黑板讨论。

    那位摆谱的专家无地自容,独自站在角落,不敢多看黑板一眼。

    裴仰注意到他,走过来。

    专家做好了被奚落的准备。

    奋斗多年,不如一个小孩,弱者应该承受任何嘲讽和辱骂。

    裴仰问:“前面的公式是你写的?”

    旁边的随行立刻翻译。

    专家:“是……”

    裴仰点头:“可以,你基础很扎实,要不是前面的地基牢固,我也不会解得这么顺利。”

    专家愣了下。

    想象中的嘲讽和高高在上都没有落下来。

    裴仰说了声“加油”。

    盛燎把人拉到一边,让他坐下:“累不累?”

    裴仰:“我刚解了道难题,你难道不会感到自豪?”

    格局小了,就知道累不累。

    盛燎笑道,“你一直让我自豪,不解题也自豪。”

    “……”

    哦。

    这让人怎么回。

    裴仰只能喝水。

    如果问他哪里自豪,盛燎一定会说,你存在,呼吸,就很让我自豪了。

    那个酸东西说的酸话他都能预测到。

    手机屏幕亮了下,进来一条短信,银行卡到账200w。

    裴仰:“?”

    盛燎:“以团队名义给你的,不能每次都让你白帮忙。”

    裴仰:“怎么这么多?”

    盛燎:“这个项目价值就是这个数,这次和上次的一起给你。”

    裴仰拍拍他,“那我以后养着你。”

    专家深呼吸,调整好心态,走过来用蹩脚的中文恭敬称了声,“裴老师。”

    他请教裴仰问题,一番讨论下来,秒变裴仰追随者,只恨自己中文词汇量不多,不能抒发崇拜之情。

    好在数学是用数字符号沟通。

    他向裴仰展示自己高难度的解题方法。

    裴仰皱眉:“有更简单的,万物至简,我们不是为了炫技,而是得出结论。

    专家现在已然变成小迷弟,加了联系方式,备注:裴老师。

    他用“绝妙的万里无一的天才”称呼裴仰。

    “这有什么?我不算好,师父师姐他们更厉害。”

    裴仰吃着小零食,拿出师门聚会的照片让他看。

    裴仰:“像我这样的,在我们国家有无数个。”

    专家被打击得抬不起头。

    裴仰安慰他:“虽然每个人天分各有不同,但人人平等,都会平等地面对生病和死亡。”

    他数学天分很一般,但是有一件事他很得意。

    他擅长烹饪。

    国外专家闻言,竖起大拇指。

    他刚好喜欢吃甜品。

    裴仰:“有空烤给大家。”

    所有人都期待了起来。

    盛燎:“……”

    什么都期待只会害了你们。

    结束后拉着裴仰去跟朋友吃饭。

    这群朋友是大学社团的,大部分都认识大名鼎鼎的裴仰,也有几个脸生的,一个个跟裴仰打招呼。

    盛燎看了眼时间,“你在这边跟大家玩,我去跟后勤说餐品准备些有营养的。”

    裴仰忍笑,点头。

    谁家聚餐吃有营养的?

    那堆人在吹水聊天,裴仰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听得昏昏欲睡,好无聊,不时喝一口热水防止自己当场睡着。

    他们平时都互相开那方面玩笑,但在裴仰面前不乱来。裴仰在他们眼里没有欲望,根本不可能与那种事联系在一起。

    就像没人会赋予数学考卷最后一道题性别,并觉得性感。

    说起数学题,说到性别,大家又聊到了盛燎,没人愿意跟盛燎一起洗澡。

    裴仰:“?”

    聊起盛燎他就不瞌睡了。

    也没人愿意跟他一起上厕所。

    为什么。

    裴仰不解,继续听下去。

    那几个人继续聊着:“之前盛燎下水,从水里出来时,我去,那下头!太他妈壮观了。”

    “太恐怖了,也不知道怎么发育的。”

    “不会吃激素药了吧。”

    一群直男在那儿羡慕嫉妒恨。

    “他那玩意也太大了。”

    “小小年纪那么有料。”

    裴仰这才反应过来,猛地呛到。

    他摸过,但当时神志不清……

    一些数据在脑里盘旋,又都什么都记不清,就模糊一点儿印象。

    “说起来盛燎运动会每次都参加,精力旺盛,体力惊人。”

    “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对象。”

    “应该没谈吧。”

    “哈哈哈他对象有福了。”

    裴仰脸发烫。

    他俩只是接吻拥抱,没有更多。盛燎就是一黏腻的讨欠傻狗,不是那种人——

    他接吻时很过分,会哑声说不舒服。

    但也没做什么,不会乱来。

    他脸越来越烫,心跳也快,避开谈话现场。

    过了会儿,盛燎跑过来找他:“裴仰!”

    裴仰视线顿了下,生怕被发现闪过的小心思。

    “你在这儿干什么。”

    还好摸清他的活动规律,知道他在安静的地方。

    盛燎看到他就开心,抱着转了两圈。

    裴仰吓了一跳,拍他。

    怎么这么喜欢抡人?

    他头晕,宝宝也晕,手抓着盛燎胳膊,摸到了紧绷的股二头肌,指尖跳了下,抬手敲他脑壳。

    盛燎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在脸上“muamua”亲了好几口,又在额头邦邦亲两下,捧着他脸乱啄。

    裴仰直想笑,痒得躲。

    盛燎抱紧,“好小仰。”

    裴仰:“怎么就好了。”

    盛燎搂得很紧:“你站在这里对我笑就很好了,很幸福。”

    具体怎么好他也能说出来。

    他在裴仰掌心啾啾亲了两口,“手是怎么长的,打人都好看。”

    又在脑门亲了两下,“脑子是怎么长的,聪明得不行,一转就是主意。”

    又亲了亲指甲尖,“指甲怎么长的,不长不短,懂事得不行。”

    他揉着裴仰爱不释手,“真的是很优秀的宝贝。”

    裴仰:“……”

    裴仰无语,彻底将那些不好的话抛在脑后。

    他就是个纯情傻狗。

    晚些在这边吃饭,非常营养养生,大家沉默喝鸡汤鸽子汤,席间还有道王八汤。大家为了男性自尊,老谋深算地没喝,仿佛他们需要补一样。

    裴仰喝了两口,腥,推给盛燎。

    盛燎除了自己那份,还喝了裴仰的。

    盛燎牵着他的手回家,晃来晃去,在路边的树上拽了个空心枝节,绕了圈,吹口哨给他听,不知为何,吃完饭就有种压不下去的亢奋,想跑十公里。

    他压下莫名的躁动,“过年我们做什么?要不要去看灯。”

    裴仰点头。

    盛燎牵着他的手,说着过年规划,“前一天贴窗花贴对联,除夕夜去爸妈那儿吃年夜饭。”

    裴仰:“我来贴。”

    “好。”

    盛燎虽然说话正常,但心跳很快,后背发热,亢奋得像打了鸡血。

    虽然他一向精力充沛,但现在太强烈了些,没头没脑的。

    他回到家就做仰卧起坐,拼命消耗多余的精力,无济于事。

    裴仰穿着灰白花兔子睡衣出来,干净又可爱。他看得心头发软,那股莫名的难耐又强势袭来。

    他帮着涂了妊娠油,快速把人裹在被子里,“睡觉。”

    裴仰:“?”

    睡这么早。

    盛燎道了晚安,在他额上亲了一口,闭上眼睛。

    裴仰也闭上眼睛。

    黑暗中,盛燎睡不着。

    怎么越来越严重了,想靠近他,想做些破坏性强的事。

    但是他不能。

    他俩是在好好谈恋爱,谈恋爱是为了爱,不是为了那种事。

    他的爱是纯洁高尚的。

    哪怕刚确立关系的那几天,他情难自禁说了荤话,也没想过做什么。

    裴仰还怀着宝宝,接吻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盛燎嗅着近处的气息,挣扎了一下,就嗅一嗅,不乱想。结果像有瘾一样,某处反应夸张地跳了跳。

    他这才反应过来那两份王八汤,认命地闭上眼睛。

    今晚要完。

    同居以来从没疏解过,即使之前被撩得流鼻血,也没疏解,没想到今晚会栽到王八汤上。

    裴仰察觉到过分烫的气息,摸他脸,“你怎么了。”

    盛燎被碰得难受,半天说:“王八汤,壮|阳,助|兴。”

    裴仰这才想起让他喝了两份汤。

    空气沉默了一下。

    裴仰:“那你很难受么。”

    盛燎不敢点头。

    裴仰想了想,拍拍他头,“别难受了。”

    盛燎笑。

    裴仰又拍拍:“好了吗?”

    盛燎摇头。

    裴仰:“那怎么办?”

    盛燎:“你先睡觉,待会儿我去洗手间。”

    裴仰脸有些热,没出说话,过了会儿小声说,“我暂时睡不着。”

    盛燎:“我等你睡着。”

    裴仰:“你现在就……,别等我睡着。”

    空气安静了一下,盛燎去洗手间。

    裴仰拽住他衣角,声音淡定,“别跑来跑去了,就在这儿。”

    第45章 第 45 章 对不起,把脏东西弄到小……

    裴仰转身背对, 捂住自己耳朵。

    大家已经在一起了,没必要让他去洗手间,自己捂着耳朵就是。

    这样果真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

    过了会儿, 想知道他好了没, 耳朵处的手松开些。

    空气中没动静。

    这么快?

    裴仰转身:“你好了?”

    盛燎:“我没做。”

    裴仰:“?”

    没想到他脸皮这么薄。

    下一句, 盛燎:“我想看着你的脸。”

    裴仰抬手就想打他, 却没转回去, 眼睛闭紧, 继续捂着耳朵。

    盛燎看着他, 手往下。

    裴仰, 他的裴仰……

    他竟然在裴仰面前做这种事。

    脸上却没挨巴掌。

    他一边唾弃自己, 一边沉沦。

    裴仰偷偷松手指,听动静。

    低哑的|息溢出来。

    不要脸。

    他快速堵住耳朵, 脑里想起那些人讨论的话,把耳朵捂得更紧了。

    怎么还没结束?

    早知道把他赶洗手间了。

    他捂耳朵捂得累,凶道:“你好了没。”

    空气传来痛苦的闷哼,盛燎凑过来,亲他脸颊, “小仰, 你跟我说说话。”

    裴仰:“……”

    裴仰板着脸, 忽视空气中那点声响, “有什么好说的,你快点。”

    盛燎另一只手摸他嘴唇, 虎口被重咬了下, 额角一跳,皱眉耑息。

    裴仰一点儿耐心都没了,凶道:“好了没。”

    他伸手推近处的人。刚触碰到他肌肤, 这人身体突然绷紧,他没来得及收手,手上溅了黏腻。

    他懵了下。

    盛燎先反应过来,忙说:“对不起。”

    说着抽纸巾给他擦干净。

    裴仰脸又红又白,手指仍残留那种触感,半晌,抬脚踢了他一下。

    这两天没理他。

    本来只是看他不顺眼,如今看自己的手也不顺眼了,总下意识搓手指。

    盛燎偷偷看他,又卖乖,“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裴仰:“走开。”

    盛燎亲亲他的手,“对不起,把脏东西弄到小仰手上了。”

    不说还好,一说裴仰就脸烫,瞪过去:“你还提!”

    盛燎无辜:“那也不能全怪我,都赖王八汤。”

    裴仰:“你就没有一点点责任吗?”

    盛燎:“我也有责任,如果我清心寡欲,再多王八汤也没用。”

    他又吹捧,“换成是你,你一定可以拒绝诱惑,真该向你学习,小偶像。”

    裴仰心虚。

    他也不是很……

    他那晚也产生波动了,真是不该。

    下次不会再那样。

    两人重归于好,一起准备过年事宜。

    盛燎带着他买新衣服。

    裴仰:“?”

    怎么天天买衣服,根本穿不完。

    衣柜里全是没穿过的,都快放不下。

    盛燎:“过年当然要买新衣服。”

    裴仰突然看到什么,压了压嘴角,淡淡道:“我要那个印着花蝴蝶的外套。”

    盛燎:“……好的不学学坏的。”

    裴仰:“还要把头发染成白色。”

    盛燎拒绝说话。

    裴仰:“不,是银灰色,帅帅的。”

    盛燎:“……”

    小坏猫:“哈,哈。”

    盛燎帮着选了件黑色风衣,裴仰要绿色的,配红扣子。

    盛燎拒绝。

    裴仰生气了,给他选了件豹纹的。

    导购看得忍俊不禁,兄弟俩感情真好。

    最后绿风衣和豹纹都没买,折中买了经典款休闲装,相同码数,裴仰现在要穿大一号。

    刚才还在气冲冲吵架,过了会儿又和好了。裴仰试鞋子。

    盛燎蹲着问:“舒服么?顶不顶脚。”

    等试完又帮他脱了鞋子。

    导购忍不住说:“你哥哥真疼你。”

    裴仰:“?”

    裴仰:“我是哥哥。”

    盛燎抱着他肩膀:“没有,我是哥哥。”

    裴仰在他耳边威胁:“你是前男友。”

    盛燎却只听到了男友二字,勾唇,“嗯,他是老大。”

    他俩视线突然同时被什么吸引,直直看过去,直奔另一个区域。

    满满一墙宝宝衣服。

    巴掌一点儿,软嫩可爱。

    刚才还在吵嘴的人此刻都说不出话。

    好可爱,都想买。

    两人空前团结,分头行动,头脑发热买了一大堆,每件都很适合小乖崽,到时候往身上一套,带着宝宝走街串巷特种兵旅行。

    宝宝:“?”

    裴仰:“好!”

    两男大抱着一堆衣服热血满满冲回家。

    裴仰躺床上,四肢伸展。

    盛燎在旁边整理买好的战利品。

    婴儿服装确实好看,怎么挑都不会出错。直到在一堆软萌衣服发现只鸳鸯肚兜。

    盛燎:“?”

    裴仰从床上弹起来:“酷不酷!”

    盛燎:“超酷。”

    裴仰:“那到时候你跟宝宝穿亲子装。”

    盛燎:“……”

    盛燎:“不穿可以么?”

    裴仰正色:“不穿只能我看。”

    盛燎看着他。

    裴仰咂吧了两遍,琢磨到会错了意,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盛燎过来闹他,“你要看我不穿?小色猫。”

    “……”

    裴仰推他,往被子里躲,被掏出来揉了一番,正色说,“盛燎你不要老想这些,你要好好学习。不要到时候宝宝都念书了,你还没毕业。”

    盛燎:“这倒不会。”

    裴仰:“到时候天天一起背着书包上学,羞不羞——书包买了么。”

    肚子里的宝宝踢了他一下。

    盛燎也感觉到了,手贴过去数胎动,又捉住他的手:“现在买太早。”

    裴仰想想也是。

    到时候给宝宝买个同款小黑包,让他爹挂配饰,好看。

    还有几天过年,裴仰开始忙了起来,给师门送温暖。

    三人做了个错误的决定,留小仰看家。买菜回去的路上,家的方向浓烟滚滚。

    老师:“不知道还以为小仰在做饭哈哈。”

    师姐:“哈哈哈。”

    师兄:“哈哈哈哈哈。”

    三人笑着笑着,脸色一变,冲回家。

    小猫在厨房颠勺,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回来了?”

    他们被呛得打了个喷嚏。

    为了遏制住小徒弟的跃跃欲试,老师给了他一道难题,让他在旁边解。昨晚研究了半晚上,应该能拖住小徒弟几小时。

    他们三个在做饭。

    过了会儿,小脑袋又凑过来。

    周从厉严肃脸:“题做完吗。”

    裴仰点头,很简单。

    三人备菜的动作齐齐停了下。

    裴仰:“你们用了多久。”

    老师淡定,“也就半小时。”

    “我也很快,半个多小时。”

    “我也是。”

    他们脑子只有四个字:恐怖如斯。

    老师说:“小仰,你是不是又变聪明了?”

    裴仰:“可能是小聪明蛋吧。”

    三人:“?”

    裴仰有自己的小算盘,这几天多给师父他们送点好吃的,吃人嘴短,到时候再告诉他们。

    盛燎一回家就看到灶台边的脏小猫,嘴角轻轻上扬。

    小脏猫头发沾了灰,系着围裙,自信又镇定,像是在变魔术。

    他很有眼福,竟然有幸看到这么可爱的一幕。

    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人,满腔触动在看到锅底的那一刻消失,沉默了一下。

    “回来了?”

    “嗯。”盛燎亲了下他侧脸。

    裴仰从锅里挑了块碳喂他吃。

    盛燎:“……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

    裴仰:“乱说什么,尝一下豆腐有没有盐。”

    竟是豆腐。

    盛燎尝了一口,沉默了一下,“为什么是黑的?”

    裴仰用那种眼神看他,“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酱油?”

    盛燎:“……”

    裴仰:“好吃吗?”

    盛燎:“你穿围裙实在可爱。”

    裴仰板着脸,“正常点。”

    盛燎在背后抱着他,下巴搁他肩膀上,手解着围裙,“你歇会儿,剩下的我来。”

    裴仰想了想,也行,在旁边不时指点几句。

    在他的帮助下,这顿饭异常好吃。

    过年裴仰休了假,除夕跟盛燎去爸妈那儿。能者多劳,他忙得很,又要写对联,还要贴窗花。

    裴仰拿着毛笔,写了个“囍”。

    妈妈看到,夸:“这墨好黑,不愧是小仰写的,早就听说小仰字体别成一派。”

    裴仰又写了个囍,一边一个,双喜临门。

    盛总被派去贴窗花:“等等,过年是要贴囍?”

    “过年要贴福。”

    盛燎接过,“这两个贴在我房间。”

    盛燎又哄他写春联。

    裴仰沉吟片刻,走笔游龙,一气呵成。末了,手在上方挥了挥,把墨迹挥干。他沉浸在书法世界里,脸颊有些痒,手指挠了挠。

    盛燎笑着给他擦脸:“我都舍不得贴在外头让人看。”

    盛燎贴着对联:“正了么?”

    裴仰:“右边再低点。”

    盛燎跳下来,离远看了看,“可以,这不得是方圆百里最好看的?”

    裴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爸妈在炸鱼,裴仰守在电视旁,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春晚开幕式红绿相间的舞狮子,沉浸在艺术世界里。

    晚上吃饺子时,他咬到一个金币,过了会儿,又咬到一个,像只小吉祥物一样,不时往外吐金币。

    盛燎蹭他:“新的一年运气最好,让我沾沾喜气。”

    吃完饭就把裴仰往自己房间拐。

    爸妈看他。

    盛燎正色:“想什么呢?”

    他不是他们想的那种人好吧?他俩之间真的很纯爱,还带点点柏拉图。

    柏拉图:?

    本来打算开车去湖边看烟火,九点裴仰实在撑不住,洗了个澡,倒床上睡觉。窗户上贴着囍,盛燎半跪在床上,给他擦油,擦着擦着就停了下来,笑着看他。

    裴仰:“你在想什么?”

    盛燎:“想跟你结婚。”

    裴仰:“……”

    外头烟花炸开,隔音好,只能看到大朵大朵烟花绽放,周围安静无声。裴仰本来侧头看,窗户烟火越来越多,跑到窗边欣赏。

    玻璃上是墨黑的团成两团的“囍”,外头放着烟火,像一场热闹盛大的庆典,庆祝裴仰新的一年高枕而卧,顺遂无忧。

    裴仰看着窗外,眼底映着烟火,干净澄澈的湖面点着星光。他像是清静辽远的水墨画,本该摸不到,盛燎抬手,摸到了他。

    裴仰:“?”

    裴仰让位,让他一起看。

    竟然有朵银色的,像是万千星辰一同坠落。

    就是不知道坠落到了哪里。

    盛燎给他披上衣服,在旁边一起看。

    慢慢的,烟花对裴仰没什么吸引力,视线移过去,对上旁边这人好看深邃的眼睛。

    原来坠落到了他眼里。

    盛燎:“又有一朵银色的。”

    裴仰没看。

    突然不想看烟花了。

    四目相对,盛燎低头吻他。

    窗外烟火散开。

    第46章 第 46 章 看花灯。

    第二天起来穿新衣服, 爸妈给两小孩包了个大红包。盛燎也给了他一个。

    裴仰:“我已经是大人了。”

    盛燎:“你给我准备红包了么。”

    没想到会有人主动要红包的裴仰:“……”

    盛燎:“不会没有吧。”

    裴仰摸了摸口袋,没准备现金,看了眼旁边, 爸妈不在, 在他唇间亲了一口。

    小幸运鬼裴仰不知是不是有特殊吃饺子技巧, 继续咬东西, 吐金币。

    春节期间a市人太多了, 两人飞去外地看灯, 没想到h市人也一样多。

    这次暂住在太奶奶家。盛燎:“她一定会特别喜欢你。”

    裴仰:“为什么?”

    盛燎:“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裴仰:“……”

    两人都很应景地围着红围巾, 一个白羽绒服, 一个黑羽绒服, 码数相同,款式相同。

    裴仰本来不想穿白色, 不酷。

    盛燎:“那你穿黑色。”

    裴仰试了下黑色,不如白色好看,又拿过白色。

    他除了比赛,不常出远门,特别是专门为了玩。他拿着糖人, 咬了口, 拉了很长的丝, 另一只手任由盛燎牵着往前走。

    盛燎带着他在胡同里穿梭了一会儿, “到了,太奶奶人很好——”

    话还没说完, 裴仰就看到一个老太太冲出来拿着拐杖追打吵闹的小孩。

    裴仰:“……”

    盛燎摸了摸鼻子。

    盛燎打招呼。

    奶奶看了他一眼, 又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眼裴仰,两个都没理,拎着棍子往回走。

    这个房子还是之前盛燎给修的, 老太太当时破口大骂,不让任何人碰那个房子,结果修好后天天在院子里晒太阳。

    两人放好行李,准备今晚看灯。

    盛燎小时候经常逛的那条街不知道怎么成了景点,乌泱泱一堆人。

    人流太多,盛燎牵着他手,将两人相牵的手藏在袖子里。

    裴仰有种众目睽睽下偷偷做坏事的感觉,心跳都快了几分。

    耳边热闹,人流如织,两人牵着不松开,在杂乱环境中自得其乐。

    裴仰戴了口罩,吃东西都是把东西从口罩下送进去喂嘴巴,像是上课偷吃东西一样。

    虽然他上课没偷吃过东西。

    口罩下的嘴巴小幅度动来动去,嚼着奶味充气棉花糖。

    有人说,“那边有花灯。”

    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往那边看。盛燎趁着这个间隙,借着架子的遮挡,隔着口罩亲了下裴仰。

    裴仰瞪了他一眼,过了会儿,摘了口罩,露出吃酸话梅发红的唇。

    周围色彩有些混乱。裴仰脸颊干净精致,五官淡雅脱俗,穿梭在花哨商铺间,仿佛时光都能静止。

    裴仰很喜欢这里,嘴巴就没停过,吃了串儿又吃冰糖草莓,摘了口罩更方便他吃了。

    盛燎拿着大把东西投喂,克制地看他好看干净的眉眼。

    裴仰觉得他可能也想吃,可惜自己都吃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半个芸豆馅的年糕,太甜,塞他嘴里。

    ……盛燎被甜到。

    裴仰笑。

    他笑起来眼睛都弯了,盛燎心跳漏了半拍,迷迷糊糊被他拽着走,连走到花灯堆里都不知道。

    裴仰愣住。

    四处都是金边红灯笼,太符合他审美了,像是专门为他打造的仙境。

    花灯里头没有蜡烛,都是小电子块,按了开关,一闪一闪的。

    盛燎玩猜灯谜游戏,问他想要哪个。

    裴仰挑了好半天,选了仙气飘飘的嫦娥抱玉兔,和朴素玉灯。

    盛燎:“好。”

    竟然这么淡雅。

    裴仰:“这两个不要。”

    其余都要。

    灯谜都是简单的成语接龙,字谜,飞花令。裴仰获得经典镶金边红花灯、龙凤呈祥、百花争艳,快要拿不动,拽了拽盛燎要走。

    盛燎帮他提着东西。

    裴仰只提了个红色的,又盯上了路边的年画娃娃,愣了愣:“好像我们宝宝。”

    他宣布宝宝就长这样。

    盛燎买下来让他回家天天看。

    从热闹的夜市走过来,这边安静了很多,也暗了很多,只有零星几盏路灯。

    突然这么安静裴仰有些不适应,看向旁边的人,逐渐心猿意马。

    盛燎把那些花灯串在一起,单手提了一长串灯,花灯在夜里不时闪烁。

    本来想看花灯,结果花灯倒成了陪衬。

    裴仰口罩早摘了,想起那个偷袭的口罩吻,抿了抿唇。旁边松树顶部积雪“砰”地落下来,吓了裴仰一跳。

    盛燎:“没眼色,吓到我老婆了。”

    裴仰:“……胡说什么。”

    盛燎擦了擦他嘴角的冰糖渣。

    裴仰反应过来,舌尖舔了下。

    盛燎低头吻过去。

    裴仰手上的金边花灯掉下来,滚在脚边,胳膊搂着盛燎的腰,又抱他脖子,回吻。

    许久,两人才分开,嘴角银丝牵连,鼻尖蹭着温存了会儿。

    盛燎把地上的灯捡起来,拉着他回去。

    裴仰戴好口罩,察觉到旁边不要脸的东西勾着唇笑,胳膊肘怼过去。

    玩得太晚了,老太太没留门。

    盛燎翻进去,从里面打开门,两人牵着手,蹑手蹑脚回房。

    原来有门禁是这种感觉。

    裴仰在心里想。

    裴仰往床上一躺,好累。

    盛燎送来热水给他泡脚,“我小时候人嫌狗厌的,经常在太奶奶这边玩。”

    裴仰:“你也知道自己人嫌狗厌。”

    盛燎挠了下他脚底。

    裴仰痒得躲,平躺在床上,脚垂着泡脚,捉着个花灯看。

    手一晃,灯就亮了。

    他从花灯肚子里掏出诗谜,念盛燎填上的诗词:“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又停顿想了想,念另一首,“似此星辰非昨夜……”

    他脚丫在水里晃来晃去,忘了自己还在泡脚,盛燎捉都捉不住。

    他玩着花灯,乐在其中,好像get到一点酸溜溜的浪漫,再也不觉得诗词晦涩无聊。

    盛燎捉着他的脚,轻捏着脚踝擦干,又给他揉小腿。今天走了太久。

    裴仰还在看花灯上的诗文,以前完全理解不了的东西,突然就理解了,又说,“曾经沧海难为水。”

    他给盛燎说,“意思是,我遇到了你这么好的人。其他人再也入不了我眼。是不是这样?”

    盛燎:“是这样。”

    裴仰脚晃来晃去,滚到被子里头,又摸过一个灯,像个酸溜溜的小夫子,“红豆代表相思,所以是入骨相思知不知。”

    他边念边思考。

    难怪古人兴致来了想吟诗。

    “冷不冷?”

    裴仰摇头。

    盛燎怕他认床,提前打了招呼,奶奶把这张床铺得特别舒适软和,是新棉花弹的被子。

    盛燎在他微红的唇上啄了口,不是自家不好乱来,浅尝辄止便松开。

    裴仰亲了亲他肩膀。

    他们上次就亲到了这儿。

    盛燎笑,凑近啄精致的喉结。

    裴仰果然受不了,按着他脑袋,要推不推的。

    盛燎又在他脖颈间啄吻。

    裴仰眼里蒙了雾气,手高高抬起打他,又轻抱住他的背。

    别人都是先谈恋爱,拉手接吻,水到渠成做那种事。

    他俩相反。

    混乱中做了那种事,稀里糊涂,鸡飞狗跳的,不知怎么又谈了恋爱,现在又在沉迷于摸索中间那些步骤。

    盛燎亲得很轻,带来微弱又勾人的酥麻。

    裴仰仰着脖颈,任由他在脖间啄吻,雪白脖颈呈现脆弱优美的弧度。

    第二天,奶奶在院子里纳鞋底,凶着说,“大晚上瞎溜达四仰八叉的。”

    说的方言,裴仰没听懂,大概率是在夸他。

    裴仰挺了挺背,“是的。”

    奶奶:“?”

    盛燎差点笑出声。

    奶奶一边晒太阳,一边听戏。收音机有点卡顿,年代久了,全损音质。过了会儿,没声了,拍了拍。

    “我来修。”

    裴仰从他们行李箱拿螺丝刀和万用表,拆了收音机,换了几个零件,好了。

    他看着老古董收音机,提议:“要不要用手机听?”

    更方便点。

    奶奶拒绝,最讨厌那种邪门歪道的东西了。

    裴仰在平板下了个软件,缓存了几部经典京剧,点开。音质清透,唱腔行云流水,如山间清泉,调子高的部分又穿透力强。

    他把东西放在院子里播放,自己回房间。

    过了会儿,老人家自己过去换下一首。

    裴仰把平板送给奶奶,教她玩能听戏的软件,想听什么可以自己搜,各种版本的都有。

    奶奶很快就学会了,要说什么——

    裴仰溜走:“我要去跟盛燎逛街了。”

    今天又买了堆炸豆腐干,粘豆包,红豆年糕,裴仰嘴巴没停下来过,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撑。

    他坐在店里吃东西,盛燎在排队买桂花糕。

    盛燎在人群中扎眼,个高英挺,剑眉墨黑,侧脸透出矜贵沉稳之气。

    裴仰看了会儿,鬼使神差拿出手机,隔窗对着他侧脸拍了张照,又快速锁屏。

    盛燎排队回来,拿着刚出锅冒着热气的桂花糕喂他,“小心竹签。”

    裴仰摸上他的手。

    盛燎不解:“嗯?”

    裴仰摇头,吃个口糯叽桂花糕。盛燎也咬了一口,跟他一起吃。

    两人还买了拨浪鼓和小猪面具,裴仰一路都在摇拨浪鼓,对着肚子摇一摇,逗一逗没出生的小聪明蛋。

    第二天奶奶给他们炖了大黑鱼,把前几天做的鞋垫给裴仰,虽然在年轻人眼里牡丹鞋垫丑了点……

    裴仰:“这个鞋垫好看。”

    “……”

    他俩玩了几天打道回府,裴仰在网上搜:有什么能让人开心的游戏。

    很多人提到王者。

    他又下载了个王者,让奶奶无聊了自己琢磨着玩。

    临走前,奶奶又给了两双自己缝的鞋,穿着比外头买的舒服,还顺手做了双巴掌大的虎头鞋。

    裴仰捧着爱不释手。

    奶奶舍不得裴仰,私下里塞给盛燎两个红包,“你俩一人一个,厚的给他当见面礼。”

    盛燎:“好,您照顾好身体。”

    奶奶:“这就是你要带回来的媳妇?”

    盛燎点头。

    奶奶想不通。

    这小子哪来的福气?

    讨到这么又高又帅又可爱的老婆。

    第47章 第 47 章 二十岁了还尿床。……

    裴仰买了大堆特产, 要带回去给大家。他最近浑身都是劲儿,可惜有崽崽。等卸了崽,再四处跑。

    盛燎在抽真空包装:“到时候去爬山, 看日出。”

    裴仰:“可以, 打球也行。”

    盛燎笑。

    盛燎帮奶奶报了课, 无聊了可以去公园听戏, “对了, 还有老年大学——”

    太奶奶:“……”

    都是小孩子, 为什么这个就不可爱。

    裴仰鹦鹉学舌:“老年大学。”

    奶奶和蔼:“好好。”

    盛燎:“再见, 照顾好自己。”

    裴仰正愁说什么, 闻言跟着说, “奶奶再见,照顾好自己。”

    飞机上, 盛燎给了他一个红包,“给孙媳妇的见面礼。”

    裴仰惊讶:“奶奶怎么能看出我们的关系?”

    明明很像朋友,也没怎么接吻。

    盛燎揉了揉他脑袋。

    回到a市,刚好春节假期结束,街上恢复了往日的秩序。裴仰给老师他们送礼物。

    周教授意外:“小仰去哪儿逛了?”

    这孩子宅得很, 从不肯乱跑。

    师姐拆着包装:“这不是网上很火的那个网红牛肉干, 你去H市了?”

    裴仰点头, 往外跑。

    他们看着那道精力充沛的身影, 目光宠溺。

    跑那么快,哪来这么多的劲儿?

    裴仰给许久未见的小老板也送了点, 剩下的让盛燎送给他室友们。

    表弟出国浪去了, 一时半会儿不回来,没有他的。

    又去初中班主任家拜年,陆清看到他俩一起过来, 不知联想到什么,小脸通红,非常激动。杨老师非要给他俩带东西,出来时差点把人家冰箱搬空,不知道还以为过来进货的。

    两人把买的花灯挂在小房子里,买的拨浪鼓和小猪面具都挂在娃娃墙上。

    裴仰这几天精力透支,终于累了,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盛燎逗他,“不是每月都要出去一次?”

    裴仰摇头。

    算了,他果然不适合乱跑。

    他就适合在书桌前写写画画算算题。

    他让盛燎看自己小腿。

    “难受?”

    盛燎手捏了捏小腿,没有浮肿也没有硬块,小腿肌紧致。轻轻按摩了会儿,俯身,在小腿肚亲了一下。

    裴仰一阵酥麻,消失的精力又回来了,抬腿踹他,裤腿往上跑了跑。

    他小腿白又修长,猛地晃过跟牛奶泼出来一样,盛燎俯身亲他小腿。

    盛燎:“上次亲到哪儿了?”

    裴仰:“好像是肩膀。”

    盛燎:“肩膀下来该哪儿。”

    裴仰:“肚子?”

    “再往上一点儿。”

    “肋骨。”

    “再往上。”

    裴仰想了想再往上是哪儿,骂,“不要脸。”

    他可以接受循序渐进亲昵的摸索,再露骨他就脸烫心热,无法接受。

    盛燎:“前几天在外头晃了几天,累不累?”

    裴仰:“不累。”

    盛燎:“不累动一下。”

    裴仰脚趾头动了一下。

    盛燎:“太好了,趁人之危欺负你。”

    裴仰:“来。”

    他翻身按住盛燎,坐在他腰上,耀武扬威地重重拍了下他。

    还敢吓唬我。

    盛燎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

    裴仰缩回手,“变态。”

    他滚下去,背对着变态睡觉。盛燎从背后抱住他,亲了亲他耳垂。裴仰反应剧烈地抖了一下,按住他的手。

    盛燎:“怎么了?”

    裴仰镇定:“没什么。”

    以前也经常被碰,不知道刚才为什么那么大的反应。当盛燎气息离开时,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盛燎察觉到他的异常:“不舒服要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裴仰点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心里发生了微妙变化,炙热的吻越来越不够,每天都在猜测盛燎晚上会带他探索什么。

    但是盛燎迟迟没有行动,止步于接吻,亲亲脖颈,仿佛没有其它想法。

    他不是懂挺多的么?

    裴仰心中躁动无法排解出去,又不得其法,把所有罪名都推到盛燎身上,都怪他乱亲。

    难道他这种理智又会推算公式的人也会被激素影响?明明之前受影响的是盛燎。

    盛燎让他坐怀里,两人面对面,裴仰瞪了他一眼,却在这人亲过来时,搂紧他脖子。

    盛燎察觉到他的反常,分开距离,“怎么抱这么紧?身体不舒服。”

    裴仰眼尾泛湿,淡粉唇色变得绯红,怒道,“以后不要亲来亲去。”

    “为什么。”

    盛燎反思,“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

    他很克制很克制,没乱碰,知道这人脸皮薄,没做过于唐突的事,也不敢碰到宝宝。

    裴仰没说话。

    盛燎刮刮他的脸,“那我们以后不亲了,晚上给你讲段子。”

    裴仰:“?”

    裴仰拿枕头闷他,竟然还敢剥夺我最后这点乐趣。

    盛燎抱紧他,鼻梁贴着蹭他。

    晚上裴仰做了梦,梦里是熟透糜烂的桃子味。水蜜桃熟透了,摇摇欲坠。盛燎终于舍得摘下来,粗粝手指将水蜜桃搓揉得水淋淋,说着荤话,小仰怎么甜得流汁……

    醒来感觉到一片冰凉黏腻。裴仰不熟悉这种感觉,迷茫了一下,察觉到是自己贴身衣裤上的,天塌了。

    他又臊又羞耻,慌忙起身。

    还好盛燎已经起床了,在外头做早餐。

    怎么会……尿床?

    他难堪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从有记忆开始就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在梦里就……

    庆幸盛燎不在,不然——

    他都不知道怎么封口。

    他快速起床换贴身衣裤,余光看到*上的那片深色,快速闭眼,再也不肯多看一眼。

    太丢人,二十岁的人了,说出去让人笑话。

    他又自诩稳重成熟——

    他去洗手间洗东西。

    盛燎声音传来:“小仰,起了么?”

    裴仰手一抖,快速把东西塞到旁边的脏衣篓里。

    盛燎推门,对上红着脸强装镇定的人,打趣,“大清早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裴仰不敢看他。

    “快迟到了,出来吃饭,”盛燎往外走,“我今天要回来晚一些,晚上七点叫了营养餐,你吃完别碰碗筷,等我回来收拾。”

    裴仰应了一声,看了眼藏得很好的衣服,快速洗漱刷牙出去吃饭。

    他早上磨蹭了点,比往常出门迟,快速拎过书包往外走。

    到了研究所,发现包里有个小饭盒,盛燎提前给他放的坚果零食和水果。

    他走后,盛燎收拾房间。

    洗手间脏衣篓冒出尖,他把东西拿出来洗,有什么团着的东西往下掉,勾住,指间是明显的深色。

    裴仰忙了一天,早就忘了自己的糗事,回家就能休息,拎着钥匙往家走。

    从楼下看了眼家里窗户,黑的,盛燎还没回来。

    待会儿到家先把书包扔沙发上,把家弄乱,然后泡会儿澡,选个最酷的外套穿着睡觉。

    没人管了,他开心冲回家,打开灯,第一眼就看到阳台上搭着的内裤,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他。

    他把洗了?那他岂不是发现了自己——

    别自己吓自己,可能没发现。

    也有可能是一股脑全塞进洗衣机。

    可是盛燎洗衣服一向会一件件查看兜里有没有东西,还会把浅色衣服和深色衣服分开洗。

    他想入非非,让自己镇定下来。

    说不定……没发现。

    只要咬紧口不承认。

    他设想的“娱乐活动”都没有做,乖乖把书包放在桌子上,复盘今天的工作。

    过了会儿,月子中心送来营养餐。盛燎发消息说还有十分钟到家。

    “怎么不吃饭?”

    盛燎拿门口的洗手液洗了手,在他脑门亲了一口,“在等我一起吃?”

    裴仰点头。

    盛燎笑,“我去换衣服。”

    裴仰松了口气。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没发现。

    果然自己吓自己了。

    他瞬间轻松起来,把营养餐一样样摆桌子上,可乐鸡翅,松鼠鳜鱼,瘦肉丸子汤,还有份清炒菜心。

    两人各自吃了两碗米饭,饭量都大,菜吃得七七八八。

    吃完饭盛燎去洗碗,裴仰在旁边给他精神上的支持。裴仰状似不经意地问:“你今天洗衣服了?”

    盛燎:“嗯,临走前把脏衣篓里衣服洗了。”

    裴仰观察他的神色,并没什么异常,这下彻底放心了,手指头玩洗洁精泡泡:“我给你买个洗碗机吧。”

    盛燎:“听上去像是给驴加了电动磨盘,单位时间内干的活更多了。”

    裴仰:“但你洗碗确实更轻松了点。”

    盛燎:“你对我真好。”

    裴仰拍拍他。

    今晚念胎教故事,裴仰王子十三岁了,准备娶妻。

    “怎么十三岁就娶妻了,”裴仰抗议,“不要给他宝宝讲这种故事。”

    盛燎换成裴仰王子智斗阿拉伯商人的故事。

    裴仰乐得玩他衣服。

    盛燎:“昨晚睡得好不好?”

    裴仰点头。

    盛燎:“没做奇怪的梦?”

    裴仰反应过来,指尖一烫,手从衣服处拿开:“你在胡说什么。”

    盛燎看着他。

    裴仰强装镇定。

    盛燎突然说:“我今天洗衣服,发现了你的内裤。”

    裴仰脸瞬间变红。

    盛燎慢慢问,“是你放在脏衣篓的么。”

    裴仰语无伦次地说,“不小心掉进了水里。”

    盛燎了然,“难怪是湿的。”

    裴仰头低着,不敢抬头,攥着拳,生怕他再说出什么。

    盛燎:“我洗干净了。”

    “嗯,丢进洗衣机洗了就好。”

    “手洗的。”

    裴仰脸又爆红。

    盛燎好笑,“没说过贴身衣服要分开么?”

    “也可以用洗衣机,但我想手洗,就手搓了。”

    裴仰听出话里的揶揄,脑袋往被子里缩。

    盛燎不让他钻,“小仰说说,是怎么弄成那样的。”

    他存心不放过人,“干什么坏事了。”

    裴仰又羞又恼,眸里动了动,咬了咬牙,攥着拳说,“我尿床了。”

    盛燎愣了愣,笑出声。

    第48章 第 48 章 盛子生理课堂开课了。……

    裴仰羞耻:“你想羞辱我就羞辱我吧。”

    盛燎忍笑忍了半天。

    本来憋着坏逗他, 以为做了什么坏事,结果——

    这傻子。

    傻子羞于见人,想找地缝钻进去, 找不到又缩在被窝里。

    ……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盛燎无奈, 把他捞出来, 让他坐好, 按着肩膀:“笨蛋。”

    盛燎教他, “这是囗囗。”

    裴仰看着他。

    盛燎好笑, “你刚进入青春期没有过?”

    裴仰摇头。

    盛燎认真给他讲这是什么东西, 成分是什么, 不是很羞耻的事, 很正常。

    他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会给心上人科普这东西。

    裴仰:“你有过吗?”

    盛燎:“我十三岁有过。”

    裴仰震惊。

    这下轮到盛燎尴尬,“确实早熟了点。”

    他十三岁就有一米八了。

    裴仰:“怎么会有?”

    盛燎想着怎么开口, “因为那个时期性激素快速上升……没学生物么?”

    他有些尴尬,因为他自己也没好好学那节,而且这些回忆会提醒他一些不算光彩的事和发现性向时的挣扎。

    裴仰想了想,还是不敢相信:“这也太早了——”

    盛燎捂他嘴,“低点声。”

    是什么光彩的事吗。

    裴仰羞耻和尴尬都没了, 认真听他说这些。从没人跟他讲过这些, 他也没主动和别人聊过, 都是很隐私的事情。

    好奇宝宝还在说:“也太早了。”

    盛燎也是第一次跟人聊这个, 是心上人就算了,偏偏这人还钻研心旺盛。他被问得满头大汗, “十三岁就有生理课了, 这一安排肯定有原因。”

    裴仰点头,“嗯。”

    他又好奇,“那你是做了什么梦。”

    盛燎反问:“你做了什么梦。”

    裴仰这下不说话了。

    盛燎逗他:“我看看大不大。”

    裴仰往后躲。

    盛燎回忆了一下, “我记得挺可观。”

    小猫又被哄得开心。

    第二天盛燎整理了相关资料,想起医生说的孕期激素的事:“小仰今年是不是二十岁。”

    裴仰认真对待:“是。”

    盛燎把整理好的资料给他,“这种情况13-18岁开始,20-25岁结束,很正常。”

    而且裴仰情况特殊,突然这样是由于孕期激素波动。

    他怀孕太早了。

    盛燎:“你还这么小,对不起。”

    裴仰:“……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

    裴仰现在注意力转移,关注点都在他身上,“那你后来一直这样?”

    盛燎:“倒也不是。”

    好奇宝宝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后来是怎么好的?”

    盛燎手背青筋跳了跳,闭了闭眼,艰难开口,“确定要继续聊这个话题,我有些……”

    裴仰看着他。

    盛燎认栽,轻叹了口气,“后来学会疏解了。”

    裴仰若有所思。

    盛燎说,“王八汤……那晚那样。”

    “好了,”他快速转移话题,“这事翻篇。”

    裴仰还想听,但这人却遮遮掩掩不说了。

    裴仰问:“还有么?”

    他喜欢听盛燎说自己的事。

    盛燎逗他:“下次叫我,再给你上堂课。”

    “好课还是不好的课?”

    “算是好课吧。”

    第二天裴仰梦里又是桃子糜烂堕落的味道。

    盛燎没睡着,探他额间温度。

    裴仰身体不适,蹭了下树枝。

    被蹭了一下盛燎:“……”

    早上盛燎幽幽道:“昨晚睡得好不好?”

    裴仰心虚。

    盛燎:“自己疏解一下,不然明天又做梦。”

    裴仰扭过脸,“我不会。”

    盛燎好笑,“这种事不是天生会么。”

    裴仰:“反正我就是不会。”

    而且不会要他自己做这种事吧?

    又累又脏还难堪。

    哪有这样的道理?

    裴仰保证:“我不会再这样了,而且今天一点儿也不难受。”

    他目光晃了晃,“你没告诉医生吧?”

    盛燎:“没说。”

    裴仰这才满意。

    又不是好事,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那样,不再梦到什么桃子和粗粝手指,也不会把衣服弄脏。

    他白天一切正常,只是晚上看到盛燎会波动,觉得这人又臭又香,又好又坏。

    晚上一起吃饭,盛燎用勺子将汤面油花撇去,动作耐心细致。裴仰从侧面看到他睫毛很长,不算浓密,跟他这个人适配度却很高。

    盛燎抬眼。

    裴仰哼了声。

    盛燎好笑,将奶白色汤送到他面前,里头还放了根鸡翅:“快喝。”

    裴仰叛逆心起:“你让我喝我就得喝?”

    盛燎直接把他抱在怀里喂,舀了勺汤送嘴边:“张口。”

    裴仰张口。

    喝完汤,裴仰自己吃鸡翅。鸡翅炖得软烂,一碰就脱骨,他一根根吐骨头,嗦完鸡翅,盛燎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裴仰:“…………”

    盛燎又凑近。

    裴仰推他,“你想吃鸡翅自己来,别乱亲。”

    吃完饭又是喜闻乐见的浴后按摩和胎教时间。裴仰递过代数几何经典,“以后胎教就这个。”

    盛燎:“胎教不是裴仰王子?”

    裴仰看着他。

    盛燎屈服,翻着代数几何做胎教。

    裴仰不时拍下他,纠正他的错误。

    之所以选择这本,一是要给乖崽做胎教,毕竟宝宝跟他爱好相同,满足孩子小小的心愿。

    二是想让自己清心寡欲些。

    这可是最喜欢的领域。

    盛燎念着代数簇理论。

    他喉结明显,裴仰摸了一下,察觉到发声带来的震动。

    盛燎念经典不变量的奇点解消。

    那些人之前为什么讨论盛燎“吓人”,男寝夜话都会聊这些么?他们怎么满脑子都是这种事。

    盛燎念局部仿射概型粘接。

    裴仰又注意到他锁骨,抬手触碰他的锁骨,他现在怎么不穿那件开叉到腹部的浴袍了?

    盛燎停下,捉住一直作乱的手,目光沉了沉:“今天胎教就到这儿。”

    裴仰:“然后呢。”

    盛燎把书放好,抱着他闭眼,“然后睡觉。”

    裴仰踢了他一下。

    盛燎笑:“明早吃什么?”

    裴仰存心为难他:“紫薯雕的花。”

    紫薯雕花难度太大,盛燎雕了半天,最后雕了个丑东西,找了个白底碎花盘子装上。

    裴仰勉强接受:也行。

    晚上也要为难他,要吃中学校门口的烤鸭,也不知道现在还开不开门。

    盛燎带着片好的烤鸭回来,还是热的,每片鸭肉都带着酥脆鸭皮,薄饼卷了葱丝黄瓜和鸭肉喂给他。

    裴仰莫名的烦躁没了,心头又有些甜。

    盛燎:“喜欢么?”

    裴仰点头,拍拍他的肩膀,作兄弟状鼓励。

    他俩确实越来越像兄弟了。

    这天盛燎回来得晚了些。

    裴仰一凑近就闻到酒气,捏住鼻子,嫌弃,“你竟然喝酒。”

    “没喝。”

    盛燎脱外套,“抱歉,可能是外套沾了——”

    裴仰不由分说拽着他坐下,冲了杯蜂蜜水给他,又去拿毛巾。

    盛燎:“我真的没——”

    脸上是热毛巾温热的触感。

    裴仰在给他擦脸。

    盛燎没再说话。

    裴仰给他灌了两口蜂蜜水,起身时被从后头抱住,“老婆……”

    裴仰板着脸,“乱说什么。”

    可醉了的人根本听不进去,下巴抵蹭在他肩膀上,哑声喊:“老婆。”

    裴仰:“怎么了?”

    盛燎:“你是我老婆么?”

    裴仰脸烫,点头。

    要是平时早一拳头过去了。

    他凶道,“再敢乱喝就把你丢到大街上。”

    盛燎笑。

    裴仰把人踹去洗澡。

    盛燎:“喝醉了,怎么洗?”

    裴仰怕他被水淹了,带着他过去,“这个是淋浴头,那个是我的专属浴缸,你不能用。”

    盛燎打开淋浴头。

    裴仰拽住他,“你先把衣服脱了。”

    盛燎:“怎么脱。”

    裴仰挑眉:“你自己不会脱?”

    盛燎拽了两下扣子。

    裴仰妥协,“别乱拽,我帮你。”

    他没穿正式西装,可能出席的不是很正式的场合。裴仰把风衣扣子一颗颗解开,抬头,盛燎正沉沉看着他。

    裴仰板着脸:“看什么。”

    盛燎把外套脱了放一边,等他继续。

    身上只剩下深灰羊绒衫,裴仰:“里头的衣服不会自己脱?”

    盛燎闻言脱了,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裴仰猝不及防,明显又直观看到他身体。

    胸肌腹肌堪称完美,线条分明,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

    “你,你自己洗……”

    说着就要走。

    盛燎拉过他:“裤子。”

    裤子还要自己帮忙解?

    裴仰很少用皮带,不会解这种皮带,手摩挲了半天都没解开,反而适得其反,勒得更紧了。

    盛燎捉住他的手,不知碰到什么,“咔哒”一声,金属皮扣解开。

    裴仰再也待不下去,“帮你脱了,自己洗。”

    他快速往外走,“别把自己淹了!”

    裴仰轻咳一声,想入非非。过了会儿,醉鬼擦着头发出来了,竟然还知道穿衣服。

    裴仰:“洗好了吗?”

    盛燎点头。

    盛燎今晚可能是醉晕头了,没闹他,闭着眼睛睡觉。

    裴仰却睡不着,都怪他成天乱来。自己本来很自律,结果他成天乱亲乱摸,导致才几天没亲密接触,就有些不适。

    醉鬼已经睡着了,睫毛垂着,呼吸很轻。裴仰玩他睫毛,手指碰到山根,鼻梁很高,不知道哪来的攀比心,摸了摸自己鼻梁。

    他又摸了摸这人嘴唇。

    他有了不好的变化,很轻微一点儿,问题不大。他深呼吸,还没平复下来,旁边的人突然抱过来,呼吸喷洒在耳边。

    裴仰有些热。

    之前盛燎说疏解就会好,但是——

    他做不出那种事。

    他无意识搓着这人指腹,像是搓自己手指一样。盛燎指腹粗粝很多,贴在一起对比更明显,他想起王八汤那晚,有些人可真会自我享受。

    他脸颊贴在掌心蹭了蹭,又捉着他手,让他摸腹部。过了会儿,嘴馋又懵懂,凭着本能大胆地摸索,将那双手往下拉。

    ……都怪他,每次亲得那么深,表达爱意的方式那么炙热直白,近墨者黑。

    他捏了下盛燎的手。

    盛燎喉结动了动。

    裴仰吓了一跳,差点以为他酒醒了,快速闭眼装睡,过了会儿,没动静,松了口气。

    他那点儿大胆被打断了,再也不敢继续,假装什么都没有想,没打不好的算盘,将很烫的人推远,自己也缩在另一边睡。

    可能是做了一点点坏事,羞耻过头,很快就呼呼大睡。

    第49章 第 49 章 纵欲过度四个字啪地贴裴……

    早上醒来, 裴仰想起自己趁别人睡着做的羞耻事,心怦怦跳,生怕被发现。

    他倒打一耙, 反客为主, “知不知道你昨晚喝醉了。”

    不等回答, 就生气质问, “难道不知道我怀孕沾不得酒?只顾自己享受, 吃独食。”

    他站在道德制高点把人狠狠谴责了一番。

    盛燎道歉。

    裴仰镇定说:“没关系, 知道错就好。”

    他观察了盛燎一会儿, 纳闷, “你宿醉起来头怎么不晕。”

    “……, ”

    盛燎揉了揉太阳穴,“有点晕。”

    “我喝多没做什么吧。”

    裴仰心虚地揉手指, “就……就没什么……挺乖的。”

    盛燎:“乖就好。”

    裴仰睫毛眨了下:“你叫我老公。”

    盛燎看着他:“是么?”

    裴仰点头,表情正直:“你非要喊我老公,拦不住。要不要再喊一遍?”

    盛燎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

    羞耻的小秘密没发现,裴仰心情好,劝道, “你以后不要喝酒了。”

    盛燎笑:“不会喝酒。”

    裴仰精力变好了, 特殊时期不能运动发泄, 只能挑战更高难度的题目, 进行脑力运动消耗精力。

    再做点陶冶情操的事。

    他拆了书架上的唐诗宋词选,埋头一顿狂抄, 走笔游龙, 字体没有功底,全是感情。

    这几天每晚都在狂摘抄,洗剂心灵, 不肯上床。

    盛燎在身后看了会儿,把椅子上狂抄诗词的人转过来:“谈谈?”

    裴仰:“什么。”

    别影响我陶冶情操。

    盛燎将人打横抱起。

    裴仰手上还拿着笔,“谈什么。”

    盛燎把他放在床上,“谈恋爱。”

    裴仰:“……”

    不就是在谈?

    盛燎问:“怎么不睡觉在抄诗词?”

    裴仰不看他。

    盛燎好笑:“要不要听上次没说完的。”

    一说起他的糗事,小坏猫就来了精神,点头,盘腿坐好。

    盛燎:“我刚开始觉得那种……生理方面的事很不好。”

    “然后呢。”

    “然后有天睡不着,无师自通,终于睡了个好觉。第二天异常低落,觉得自己脏了。”

    裴仰笑出声。

    确实是他的脑回路。

    “别笑。”

    盛燎无奈,揭着自己老底,“之后惩罚自己跑五千米,两天不打游戏。”

    “现在想想也好笑,其实是件很正常的事,把握好度就行。”

    裴仰搓手指。

    盛燎问:“你这几天是不是很难受?”

    裴仰不说话。

    盛燎:“要不要我教你。”

    裴仰摇头。

    他不要自己来。

    盛燎去拉他裤头。

    裴仰按住,又松开。

    盛燎哑声,“这么乖?”

    裴仰不理他。

    要不是他乱来,要不是孕期激素,自己也不会这样。

    盛燎凑过去要看一眼。

    裴仰敲他脑壳。

    粗粝的指腹贴过来。

    裴仰一被碰就叫出声,捂住自己的嘴。

    他爽得头皮发麻。

    原来这混账吃得这么好,这么会享受。骗我说喜欢我,却遮遮掩掩不肯让我吃点好的。

    几分钟后,大口喘气,身体瘫软。

    太舒服了。

    他所谓的原则、羞耻心、坚守的底线都摇摇欲坠。

    他憋了这么久,盛燎手法又刁钻流氓,难免刺激过度。盛燎逗他,“这么快。”

    裴仰:“嗯。”

    盛燎:“没关系,三分钟已经很好了。”

    裴仰不服:“我是特殊情况。”

    盛燎:“下次再试试。”

    裴仰点头。

    盛燎笑他,“我上次多久。”

    “你是变态。”

    裴仰神清气爽,进入贤者时间,有种万物都不在意的清心寡欲。

    “量好多。”

    盛燎亲他耳朵,“我们小仰还是有料的。”

    裴仰被夸得飘起,矜持拽过他右手:“这只手被我征用了,以后是我的。”

    盛燎:“那我这只手还挺荣幸。”

    他俩开诚布公谈了下,把问题说清,裴仰内心轻松,不过如此,都是小事。

    盛燎也没想到他接受程度这么高。

    裴仰板着脸,万物平等,不要带有色眼镜看一些事。本质上也是一种符合自然规律的能量转化。

    ……主要是太舒服了。

    没必要为难自己。

    解题的舒服是那种很沉稳又慢的,悠长,有成就感。

    这种是快速又强烈的,让人无法拒绝。

    更何况他特殊时期,医生都说了,堵不如疏。

    他脸皮薄,征用盛燎的手帮他,认真拍拍他,“你要把手保养好,扎得我疼。”

    盛燎差点被这无意识的话撩疯。

    裴仰:“没想到你还有这优点。”

    两人约定了一下频率。

    盛燎:“一周一次。”

    裴仰嘴上能挂油瓶。

    盛燎:“那三天一次。”

    裴仰点头。

    也行,毕竟得让他的手休息。

    现在裴仰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洗香香,钻被窝里等粮。

    吃完粮舒服地等盛燎给他擦干净,伸个懒腰,餍足的大脑晕晕欲睡,慢吞吞往被子里缩,又踹开被子,往盛燎怀里缩。

    盛燎抱紧,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每次第二天半,裴仰就会窸窸窣窣拽盛燎的手,“开工了。”

    几天后的检查,医生看了看裴仰的脸色:“?”

    一通检查,四个惊天动地的大字砰地向裴仰砸来,“纵欲过度。”

    那四个字像大山压得裴仰喘不过气,半天都说不出话。

    盛燎:“他没有,很乖。”

    陈医生:“那怎么会有些肾虚?”

    肾虚两个字啪地一下贴裴仰脑门,他眼前一黑,前途无望。

    盛燎:“可能最近工作太累了。”

    陈医生:“那你注意点,让他少出点经。”

    裴仰没想到医生用词这么大胆,半天没跟上节奏,全程垂脑袋,脚趾挠别墅。

    盛燎:“那我注意点。”

    陈医生:“虽然这几个月能做,但也要注意姿势。”

    他俩:“……”

    陈医生瞧着两人反应:“看来还真是劳累过度带来的虚,不好意思,误会你们了。”

    “整个孕期也就4567月可以做。”

    陈医生反应过来两人并不想知道,“不好意思,多嘴了。”

    他俩:“……”

    从医院出来,裴仰脚步都是虚浮的。

    这几天确实过分了点,他哪尝过这甜头,一躺在床上心头就浮上那种感觉,盛燎舍不得让他难受一点儿,往往他还没说,盛燎就给了。

    ……所以更多是盛燎的错。

    晚上盛燎煮了黑豆猪腰汤。

    裴仰在反思自己怎么会如此堕落。

    盛燎给他盛汤,“你是用脑过多了。”

    裴仰:“我以前用脑也多。”

    盛燎忍笑:“那今晚不了,我节制点。”

    裴仰点头,喝了口汤,“腥。”

    盛燎:“补肾的。”

    裴仰拿拳头打他。

    盛燎顺着毛哄,“都是我的锅,你说了不要,我非要那样。”

    裴仰回忆了一下,“确实是!”

    他迷途知返,吸取教训,不再沉迷美色……丑色,狠狠忍了一周。

    裴仰肾虚还真不是*频繁。家庭医生懂点儿中医,过来送燕窝,帮着看了一下。

    许屹医生:“你是用脑过多,用眼过度,成天在室内工作是不是?多看看远处,少盯着数据看,小心近视。”

    裴仰:“我都二十了,还会近视?”

    最近特别喜欢强调自己二十。

    今年对他意义重大,刚开年就有了大人的“性”生活。

    许医生:“多看点手机,三十都会近视。”

    裴仰:“哦。”

    许医生:“燕窝一周炖一次,皮肤会特别好——当然你皮肤已经特别好了。”

    “?”

    皮肤要那么好干什么,想长肌肉。

    许医生瞧见架子上的干脆面辣条,眉头一皱,魔爪直接朝裴仰的宝贝零食伸去。

    裴仰:“!!”

    盛燎抢回来。

    许医生:“?”

    许医生:“那些不可以碰。”

    盛燎:“他也没吃,就摆在那儿做样子,他很注意这些,一直很自律。”

    许医生抱歉地挠脑袋:“小仰自控力这么好吗?我还以为大家都会控制不住来着。抱歉,职业病犯了。”

    “他一直很好,不用过分操心。”

    盛燎送医生出去,“每天注意到不行,我给你细讲……”

    说着回头给了裴仰一个眼神,快把你零食收好。

    裴仰眸里动了动,在原地攥拳,等盛燎回来,狠狠扑到他怀里,给了他一个拥抱。

    盛燎好笑,“怎么了?”

    裴仰:“零食。”

    盛燎:“我们本来也没多吃,又不是那种把握不好量的人。”

    裴仰:“嗯。”

    他也只是偶尔尝尝味道,那种干脆面丸子配辣条太香了。

    盛燎帮他守住零食,他深受触动,觉得他们的关系已经不是简单情侣那么简单了,简直像兄弟。

    接下来几天,非常自律养生。

    他俩的关系也逐渐君子之交淡如水,深吻都很少。裴仰都想跟他拜把子,反正那样也是一个户口本上的。

    他倒是还好,只要盛燎不撩拨,自己不会乱想。盛燎克制地亲他,给他泡脚,涂妊娠油,念微积分基础概论,像是失去世俗的欲望。

    说他失去世俗的欲望吧,他又总干出一些恋爱脑的事。

    裴仰说了嘴想喝奶茶,他专门排队买,裴仰提了下之前的酸辣粉,他下班就带回来,眼神也是那种很“肉麻”的,让人怀疑他下一秒能说出什么呼吸爱情之类的鬼话。

    可能是兄弟以上奸情未满的状态。

    裴仰工作完,正要关笔记本,屏幕右下角小弹窗跳出来,[ta是否总是有心无力,敷衍了事]

    [ta是不是刻意回避你]

    [ta是不是对你贴心,遇到那种事却打退堂鼓]

    然后是几个醒目的大字:

    [如何拯救你贴心却“无能”的爱人]

    裴仰啪地点进去。

    第50章 第 50 章 新世界的大门。

    广告是销售印度神油的, 裴仰点举报,想着治标不治本,直接黑进网页把网站端了。

    不过这个广告给了他启发。裴仰搜了个问题, 高赞回答都是:

    [你要想清楚, 性和爱情要哪个]

    [无性的爱情走不了多远]

    [他就是不行]

    [他不会还经常说爱你, 要柏拉图之类的话吧]

    裴仰回复:[他有时候挺行的。]

    [偶尔行, 偶尔不行, 大概率是不行, 不如回想一下他行的时候是不是吃了什么药]

    一语惊醒梦中人。

    第一次是喝了酒。

    那晚是喝了王八汤。

    所以盛燎大而无当?需要外物滋补。

    裴仰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 没有声张, 默默合上笔记本。

    今天他休息, 盛燎在公司加班,九点才回来, 脱外套,洗手液洗干净手,第一件事就是抱着老婆充电。

    “今天饭吃光了么?”

    傍晚那块儿忙,没跟他视频。

    “嗯,你晚上吃了么。”

    盛燎笑, 指腹刮了下他耳垂:“没有, 你请我吃什么。”

    裴仰:“那我给你炒两个鸡蛋。”

    裴仰跑去厨房开火, 打了三个鸡蛋搅散, 炒了一大盘给他,怕他吃不饱, 还给他热了个馒头。

    算是顶级盛宴了。

    营养又美味。

    盛燎尝了一口:“虽然看着好炒, 但很考验功底。有人炒不熟,有人容易炒糊,有人炒的碎, 但是你却能做出这种大块的炒鸡蛋。”

    裴仰深以为然,但他不表现出来,“吃你的饭。”

    盛燎不动声色地挑了几片鸡蛋壳丢出去。

    裴仰:“你有心事可以跟我说。”

    盛燎:“还好,就是有些无奈。”

    裴仰:“是有心无力吗?”

    盛燎想了想:“嗯,无力改变。”

    裴仰:“是不是以前透支了?”

    盛燎轻笑:“这个词倒很符合,以前有些竭泽而渔。”

    裴仰握拳:“现在慢慢养可以吗?”

    盛燎:“他们习惯了高收益,追求绝对的利益。”

    裴仰:“?”

    盛燎:“董事会那些人弹劾我。”

    裴仰皱眉:“因为这种事弹劾人?”

    盛燎:“嗯,其实也算大事,理念不同。”

    裴仰拍拍他:“你是最好的。”

    盛燎内心触动。

    公司改革虽然施行多年,但高层一直畏手畏脚,因为尝惯了高速发展带来的甜头,没人愿意牺牲既有利益,如今他势必会动一些人的蛋糕,内部反对声如潮。

    盛燎:“其实竭泽而渔毫无意义,人的欲望永无止境。”

    裴仰严肃点头。

    人的欲望永无止境。

    盛燎笑了声,摸了摸他的手,“跟你说这些……”

    裴仰反手握住,鼓励他。

    盛燎:“我一直想独当一面,守护你,但可能要等一两年了。”

    裴仰:“我也可以守护你。”

    盛燎深深地看他。

    裴仰看过去,读懂了他眼里的伤痛。

    可能是知道真相了,所有东西都迎刃而解。

    原来他之前那些抽象的行为都是为了掩盖伤痛的内心。怪不得他头发那么风骚,衣服那么花,性格那么轻浮,原来如此。

    他没专门修过心理学,却不费吹灰之力看透了盛燎。

    之前和他作对多少有些不该。

    宝宝踢了他一下。

    裴仰摸肚子,数胎动。

    盛燎:“肚子难受?”

    裴仰:“宝宝怎么老不动?”

    盛燎:“有的宝宝天生比较安静。”

    裴仰眸里一晃:“不就是我们宝宝?”

    盛燎笑着看他:“嗯。”

    裴仰认真说:“不要在意世人看法,我愿意跟你柏拉图。”

    盛燎:“?”

    裴仰:“?”

    盛燎:“?”

    裴仰:“?”

    盛燎不会让话落地,“柏拉图学术上的探索和打不垮的精神?”

    裴仰:“嗯。”

    我们可以只聊学术,虽然隔行如隔山,但具体算法上的问题自己能帮忙。

    盛燎心头一动:“谢谢。”

    裴仰:“这有什么,那以后我来?”

    盛燎:“?”

    裴仰:“?”

    盛燎:“?”

    裴仰:“?”

    裴仰心说自己还是太直白了,忽略了他自尊心,“真到了那步再说。”

    盛燎隐隐觉得不对,但这个天一定要聊下去:“尽量不要到那一步。”

    裴仰看着故作坚强的人,注意到什么,抬手,取下根落在他耳根的黑发。

    雄性激素不够,容易早秃。

    这几日当然对他极尽照顾,尽量温和地使唤他,温和地踢他脚,温和地斗嘴。

    盛燎买了体重秤和胎心自测仪。现在要每天称体重,避免宝宝长得太大。

    裴仰跟着老师去外地当评审。

    小徒弟过年吃得好,明显胖了很多,老师很欣慰。

    裴仰以为自己变得很爱鬼混了,过去才发现,还是很宅,窝在酒店不肯动。

    晚上和盛燎视频,盛燎背景不是家里。

    裴仰:“你还没回去?”

    “嗯。”

    盛燎在生物基地,“你不在。”

    所以回不回去都没有意义了。

    盛燎:“靠近点,看看瘦了吗?”

    裴仰直接把脸怼近镜头。

    很轻的一声亲吻通过电流穿进耳朵里。

    裴仰摸了摸自己脸颊。

    盛燎笑着看他,“你也亲亲我。”

    裴仰嫌弃,不肯。

    盛燎脸凑近。

    裴仰在空气中轻“啾”了一下。

    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事。

    他俩又聊了很久,没大事,全是些无聊的废话,东一下西一下的,直到老师给他带了东西让他吃,才依依不舍地挂掉电话。

    坐车回去的时候,窗外传来幽香,裴仰往外看,风中卷着几片花瓣,快速抬手一抓,抓了片在掌心。

    回家后跟盛燎炫耀:“你看这是什么。”

    盛燎想他想得不行,让他跨坐在自己怀里,嗅他身上的味道。

    裴仰:“你看这是什么。”

    盛燎没抬头:“是梅花。”

    裴仰展开掌心,让他闻。

    盛燎嗅他掌心,鼻梁抵蹭掌心嫩肉,抬眼,暗示意味很强地盯着他。

    裴仰心头一跳,快速缩手,想起他有心无力,重新把手伸过去。

    盛燎笑,“喜欢么?这周我们去看梅花。”

    裴仰坐在他怀里抱着他脖子:“好!”

    一说起鬼混他浑身都是劲儿。

    晚上又被缠着亲了十几分钟,裴仰嘴巴都要干了。很久才被松开,耳边是粗重的喘息。

    裴仰鼓励地拍他,“没事。”

    有心无力就算了。

    盛燎失笑。

    小傻子在说什么。

    裴仰努嘴。

    再亲也是可以的。

    盛燎本就没平复下来,不可能不要,又凑近撬他的齿,亲了好一会儿,乱说着话。

    可能是分别了两天,裴仰对他很主动,他有些飘。

    直到他第二天下午研究燕窝的炖法才笑不出来。

    他上网搜索如何泡发燕窝,点开搜索栏,下方的搜索记录灼着他的眼:

    [如何拯救你贴心却无能的爱人?]

    [吃什么补发]

    [早秃怎么救]

    [婚姻里性很重要吗]

    [爱情和性你选哪个]

    ……

    今晚裴仰喝的燕窝雪蛤汤,只放了一点点冰糖,清甜滋补。他认真吃完,给盛燎炒了三个鸡蛋,热了一个馒头。

    盛燎好笑。

    就因为夸了好吃,这已经快成了他的御用晚餐。

    盛燎:“好喝么?”

    裴仰:“一点点好喝,像果冻。”

    盛燎咬着馒头,“我的非常好吃,国宴级别。”

    裴仰听得内心豪情万丈,“这个馒头是买的,但我也会蒸馒头。”

    盛燎:“馒头……好像难度有点大?”

    裴仰:“但是我会!”

    盛燎:“那宝宝出生再蒸。”

    裴仰点头。

    临睡前,盛燎手指摩挲他耳根:“小仰是不是很久没有……过了。”

    裴仰抿嘴,不说话。

    快十天。

    本来都忘了那种感觉,被这么一提,又心痒痒。

    他自己又要舒服了,但盛燎没有外物刺激不行,贴心问,“你要不要喝点酒或者王八汤。”

    盛燎:“……”

    盛燎气笑,“我为什么要喝那些。”

    裴仰欲言又止。

    盛燎:“因为我贴心又无能?”

    裴仰眼睛睁大:“你看到了?”

    盛燎又问:“爱情和性选哪个?”

    裴仰:“我当然选你,选爱情。”

    可是他将自己跟爱情等同在一起,盛燎又想黏腻地吻他了。

    裴仰捧着他的脸:“没关系,我不在意。”

    盛燎咬了下他手指。放在裴仰眼里就是被戳中的无能狂怒,拍拍他脑袋,翻身按住他。

    盛燎忙将人扶好。

    裴仰:“你看,必要时候我可以在上头。”

    盛燎想亲他,又想咬他,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他把身上的人轻拉下来,抱在怀里:“你觉得我让你怀孕只是意外?”

    裴仰:“难道不是……?”

    盛燎:“好好好。”

    他气昏头了,竟然连说三声好。

    裴仰安慰:“这个秘密不会告诉别人。”

    “这算什么秘密,我带你发现其它秘密好不好?”

    “什么。”

    盛燎拉着他的手往下。又热又烫的东西烙铁一样抵着裴仰手背。

    裴仰缩手,被按住,“帮我摸一摸。”

    裴仰往他脸上打。

    变态。

    可惜右手被拉着,左手使不上劲,浑身感官都集中在那东西上。

    盛燎拉着他的手上下动了动。

    裴仰臊得不行。

    盛燎:“无能的爱人?”

    裴仰改口:“有能的爱人。”

    盛燎低笑,亲了亲他,诱哄着,“乖,帮帮我。”

    “难受很久了。”

    盛燎:“好不好?”

    裴仰:“不好。”

    盛燎:“你帮我,我帮你囗。”

    裴仰等着他话说完。

    等了半天,意识到已经说完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盛燎解了他睡袍腰带,嘴唇贴上肖想已久的红点。

    裴仰猛地抓他头发。

    原来口是这个!

    盛燎嘴唇覆着,舌头轻|。裴仰感觉到灭顶的舒服,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直到盛燎脑袋往下。

    他被温热潮水包裹,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忙去推他,手抓着他头发,不知是想按紧还是推开。

    明明是做这种事,盛燎却极尽虔诚,像是供奉神明,向遥不可及的神明奉献自己的心脏。

    裴仰垂眸,对上他的视线,难堪地移开。

    感席卷而来,裴仰崩溃地推他脑袋,又死死薅他头发,在强势进攻中,溃不成军。

    他浑身瘫软,出了薄汗,鼻尖亮晶晶的,失神地望眼前的人。

    盛燎喉结一动。

    裴仰又往被子里缩,脑袋一个劲儿往枕头里埋。

    盛燎捞过逗着,“存货这么多?”

    裴仰胳膊肘怼过去。

    盛燎:“舒服么?”

    “舒服要说出来,不说我怎么知道。”

    裴仰:“不舒服,你不要脸。”

    不知道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盛燎:“你也帮帮我。”

    礼尚往来,裴仰攥了攥拳,下定决心一样低头。

    盛燎把他拉过来:“别亲脏东西,亲我。”

    但也没放过他,让他用的手。

    有什么很烫的东西弹了出来,重重打到手背上。裴仰吓了一跳,感觉了一下,更吓了一跳。

    盛燎在耳边教他:“你握着,动一动。”

    裴仰瞪他,“怎么跟我说话呢。”

    话音刚落,那东西更恐怖了些。

    裴仰手修长又瘦,算不上小,那狗东西的狗东西都差点握不住。

    他俩心意相通谈恋爱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过分。不知为何,裴仰心跳快了几分。

    他凑过去亲盛燎。

    盛燎避开:“没漱口。”

    说什么傻瓜。

    裴仰亲他,尝到味道:“…………”

    他正要分开,被按着亲。

    当然没帮结束,肯碰已经是给了莫大的面子。

    盛燎自己带他的手,低声说:“我一直不敢碰你。”

    裴仰脸发烫。

    “你那么嫩,怕伤到你。”

    裴仰抬手就想给他巴掌。

    那我是怎么怀孕的?

    “怕碰到宝宝。”

    “也怕你受不了。”

    裴仰手都被磨酸了,指腹挠过青筋。盛燎“嘶”了声,压着|息。

    裴仰:“丑东西。”

    不看都知道有多丑,和主人一样丑。

    盛燎:“你的好看,跟你一样干净漂亮。”

    裴仰:“怎么这么久。”

    他不悦,脾气来了,“还这么重,是畸形么?太大了。”

    盛燎在受不了的边缘。

    裴仰生气地在上头那么一戳。盛燎咬着他耳朵出来,低直达他耳道。

    上次手上只溅了一些,这次掌心手背指间全是,还有几滴飞到了下巴。裴仰整个人都懵了,睫毛动了动,半天不知做什么。

    盛燎拿纸巾给他擦。

    结果根本擦不完,裴仰把自己关在洗手间疯狂洗手,脸也洗了一遍。鼻尖仍是他的味道,腿有些软。

    这次也就哄了两天。

    裴仰凶巴巴的,但一直好哄。

    孕期更好哄了,怕生气对宝宝不好,把账都记到宝宝出生后,“到时候不揍你一顿,我跟你姓。”

    揍归揍,裴仰又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不得不说,盛燎总会带他发现更快乐的事。

    他一本正经地转着笔。

    这种事只是顺应自然规律的能量转换活动,为什么要想得那么不堪?

    某只小天才就这么轻而易举说服了自己,心理包袱卸下,底线又悄悄往下移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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