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原来不知道高岭之花是什么样子,但我现在知道了——他那么优秀,那么美,高山白雪,山谷清泉,夜幕明月,也不过如此了,攻一二三四是怎么忍心把他毁掉的?”


    “我想想就心好痛,我下不去手,我真的下不去手。”


    自从进了浴室,谢云防的碎碎念就没有一刻停下来过。


    111号不禁腹诽,下不去手,刚刚不是演得挺带感的吗?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系统,他选择只腹诽,不说出话。


    它清了清嗓子:“宿主——你进入浴室1800秒,‘他好美’说了两百遍,‘他好可爱’说了三百遍,‘我下不去手’说了五百遍,还要继续说下去吗?”


    谢云防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滞,飞快变回了沉稳冷静的样子,反驳道:“我只是表达一下我对高岭之花的喜爱,很正常的喜爱,懂吗?”


    111号沉默片刻,无法反驳:“但是宿主,我建议你尽快出去,拯救对象可能要出现应激行为了。”


    谢云防一个鲤鱼打挺,从浴缸里跳了出来,裹上浴袍,冲了出来。


    111号:倒也不必如此。


    *


    一个半小时前。


    谢云防缓缓睁开眼,昏黄的日光中映照出一片血红。


    【宿主姓名:谢云防】


    【书籍剧情加载中】


    【人物随机抽取中】


    【叮——人物抽取成功,宿主意识传输中】


    鲜血缓缓从谢云防的额角划过,有些细密的疼,但并不严重。


    严重的问题是,他除了记得自己叫谢云防,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来这里是来完成任务的。


    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是哪里?他的任务是什么?


    谢云防的身边站着一个给他包扎的医生,手法专业。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脚边趴着一个动弹不得的男人。


    青年的脸颊有些肿胀,唇边有一丝溢出的鲜血,但不可否认,他还是美的,那是一种介于青少年之间,雌雄莫辨的美,多一分则艳,少一分则钝。


    他被死死压在精致重工的地毯上,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即将进行一场残暴的献祭。


    看见青年的瞬间,谢云防的心跳慢了半拍。


    他眼睛不错地盯着青年,呼吸几乎凝滞,他觉得他像是在哪里见过青年——可是他分明什么都不记得了,这熟悉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


    “谢先生,睁眼会有些不适,您小心血流进眼里。”医生小心提醒道。


    刺啦刺……啦,像是劣质电路漏电的声音,在谢云防的耳边响起。


    “宿主你好,我是拯救跌落的高岭之花系统111号,竭诚为您服务哦。”


    “系统?”


    “是哦,我就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从无败绩的111号系统,我来给你讲解您的任务。”


    谢云防的心思还在青年上,过了半晌,才恋恋不舍的闭上眼睛:“你说吧,还有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没有记忆?”


    111号认真回答:“因为高岭之花频频跌落神坛,引起世界不满,所以衍生出拯救高岭之花系统,您的任务就是拯救跌落的高岭之花。”


    “至于您为什么会没有记忆,是您和主神约定好的,具体原因,可以等任务完成后去询问主神。”


    谢云防对主神一无所知,他的眸中闪过思索,又问道:“完成任务有什么要求?”


    111号快速检索,然后冷吸了口气:“就是在扮演好角色的同时,完成对高岭之花的救赎……一般情况下,重点就是后面,但是您的任务,可能前者也很重要。”


    “怎么说?”


    111号揪着并不存在的头发:“因为您扮演的角色是攻一,第一个促使高岭之花跌落神坛的人。”


    *


    “谢先生已经给您包扎好,您可以睁开眼睛了。”医生温声提醒,并动作飞快地收拾着医药箱。


    谢云防缓缓睁开眼睛,熏香袅袅生气,巨大的博古架上放慢了各类收藏,脚下踩着地毯不知价值几何。


    这间卧室是他所扮演的原主,倾注了巨大心血设计装饰出来的。


    他脚边的青年,优秀、俊美,是最年轻的影帝,是戏剧学院最优秀的学生,当之无愧的高岭之花,但也是原主心血来潮,发泄情绪,困在手边的玩物。


    最多是昂贵一些的玩物,和那些价值连城的艺术品比起来,也差不太多。


    在原剧情中,玩物不听话,马上就接受惩罚了——显然,他就是谢云防要拯救的高岭之花。


    不就是演戏吗?


    谢云防轻轻勾起嘴角,若有若无地微笑着,高高在上地打量着地毯上的青年,半晌,声音低沉,语气温和却又带了一丝威胁:“小游,想清楚了吗?”


    小游,就是游沧粟。


    游沧粟勉强动了动,看着高高在上俯视他的谢云防,即是他竭力不想露出狼狈的一面,但他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发抖。


    他还没说话,但医生已经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他一个普通家庭医生,钱肯定是想挣的,但这场面,这位谢先生,他也是怕的,所以他不能在这里。


    “谢先生,我先走了,您有事情再吩咐。”说着,他提起医药箱就要走。


    “等等。”


    家庭医生犹豫了下,意识到说得是自己,便飞快止住了脚步。


    “把医药箱留下。”谢云防漫不经心地说着。


    作为家庭医生,他职业守则就是不多问,他药箱里最危险的不过是手术刀和剪子,药品也都是常用药物,就算留下也没什么事情。


    他留下药箱,然后飞快地逃离了这个房间。


    谢云防看着游沧粟笑了笑:“抬起头吧,看看我,难道我有那么难看吗?”


    不用游沧粟自己动作,保镖就懂事地强迫游扬起了头。


    游沧粟被迫抬头,呼吸不畅,但一声不吭,眼中是一片寒冷,透露着生人勿扰的气息。


    “怎么样,伤疼吗?”谢云防温声笑了笑,浑然看不出游沧粟这身伤是他造成的,“回答我,我不会难为你的。”


    好半晌,游沧粟才回答了两个字:“不疼。”


    谢云防笑了笑:“硬骨头,有骨气,你们两个松开他。”


    两个保镖立刻松开他,游沧粟在地上喘息片刻,此时保镖不再压着他,他挣扎着要起身。


    谢云防微微俯身,攥住游沧粟的衣领,把他拖到膝边,与他对视在一起。


    微微笑着,眼神慵懒惬意,语气却是威胁。


    “你也看见了,你逃不出去的,如果我想,我可以一直关着你——我不想背人命官司,你不会死,你没有什么事情,但是你的亲人……你的奶奶呢?”


    游沧粟一怔,眼神中的寒冷被愤怒取代:“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问你,你还要动手吗?”


    谢云防的笑意溢出了嘴角,仿佛是一只狡黠的狐狸,诚然,谢云防并不丑,笑起来也很好看,但游沧粟只觉得脊背发凉。


    游沧粟看着近在咫尺的谢云防,牙齿微微颤抖,欲言又止,他想说什么,但又被他收了回去。


    他能动手吗?不能的。


    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出去,更何况他还有奶奶。


    半晌,游沧粟才缓缓道:“对不起,谢先生,是我冲动了,我不敢动手了。”


    谢云防朗声笑了笑:“好啊,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现在想清楚了吗?”


    声音依旧温和,但威胁之意毋庸多说。


    游沧粟看了谢云防许久,却没有看到一丝丝放过他希望,他轻轻闭上了眼,过了许久,才缓缓睁开眼:“想……清楚了,谢先生。”


    他的脸色惨白,指尖死死扎向掌心。


    微不可察的,谢云防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松开游沧粟的衣领,轻轻掰开青年攥紧的手,笑了笑:“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游沧粟面色依旧惨白,他不信,他一点都不信,掌心的疼痛缓解,但是他的心却还是疼的厉害。


    谢云防抬眼,目光扫过两个保镖,淡淡道:“你们两个也下去吧。”


    保镖有些犹豫:“谢先生,这不太好吧,我怕他再伤到您。”


    谢云防淡淡地看了他们两眼:“没事的,他不是说了不敢了吗?你们两个下去吧。”


    两个保镖便不再多说,飞快离开了卧室。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


    谢云防笑了笑,轻轻擦去了青年唇角的血,“真的,我是喜欢你的,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艺术品,只要你听话,我会对你好的。”


    111号发出无声的惊叹:绝了,真的绝了,他这个宿主怎么演得这么好?


    这句话里,把游沧粟当做艺术品是原主的,喜欢则是谢云防的。


    但游沧粟不知道,他的唇角带着一抹苦笑,听话吗?


    他不想听话,但是他有别的选择吗?


    他咬紧牙根,半晌才点头,鼻音里发出一个嗯字。


    谢云防有些心疼——这是属于谢云防自己的情绪,原主那样的变态高岭之花受辱,屈服于他,只会更加兴奋。


    他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他想好的台词。


    “真乖,不愧是我美丽的艺术品,脱吧,然后在床上等我。”


    游沧粟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眼神闪过绝望,忍不住地恳求道:“先生,我是真的没有准备好。”


    谢云防有些心疼,但人物不能崩,剧情会有的,桥段要有的,这个角色也是要演下去的。


    他再次安抚着道:“放心,只要你听话,我会对你好的。”


    游沧粟面上血色尽失,眼中闪过嘲弄,雪白的脖颈宛如濒死的天鹅。


    *


    游沧粟听着浴室水流的声音,不禁自问,他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他想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从未想过走捷径,为什么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他不应该报侥幸心理的,天上哪会有好事情降在他头上?


    游沧粟自嘲一笑,他必须安全离开这里,奶奶还在医院等着他,他只有奶奶了,他不能再失去奶奶了。


    口腔中蔓延着一丝血腥的气味,不就是一身衣服吗?不就是被疯狗咬一次吗?


    游沧粟缓缓爬起来,靠在沙发上,气息不稳,光洁的地板上是丝丝血痕。


    他轻轻擦着嘴角的鲜血,应该是肿了,游沧海的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刚刚就应该打的狠一点。


    如果肿成猪头,那人渣肯定就下不去嘴了。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游沧粟苦笑一声,轻轻扯下了自己的衬衣,有些人看着还是个人,其实早就是个东西了。


    去床上等他。


    游沧粟试着动动身体,行啊,那他爬也要爬着去床上等他。


    *


    谢云防冲出浴室,就看见游沧粟捂着胃部,在床边剧烈的咳嗽。


    他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一手把游沧粟抱了起来,一手掀起被子准备把游沧粟放进去。


    然后谢云防就像是揭开幕布一样,揭开了一张放满各类工具的两米大床。


    谢云防看看道具,再看看怀里眼神绝望的游沧粟,四目对视,一时间整个卧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谢云防:救命!!!


    哪个好人家把道具藏在被子底下啊!


    他刚刚还让游沧粟上床等着,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111号幽幽冒泡:“宿主,也没人说原主是好人啊。”


    “不,小游,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有发生。”说着,谢云防捂住了游沧粟的眼睛。


    游沧粟被谢云防半搂半抱,不上不下的,还压到了伤口,额角上生出细密的冷汗,咬着牙不吭声。


    谢云防把枕头踢开,在床上找了片干净地方,轻轻把游沧粟放了上去:“你先别动,不要睁眼,我让你睁眼的时候你再睁。”


    剥夺视力?这是什么新的折磨人的办法?


    游沧粟听着各类道具发出噼里啪啦的落地声,又听见被子呼呼翻起的空气声。


    不一会儿,他倏地腾空而起,游沧粟知道自己又被谢云防抱起来了。


    然后,自己就被塞进了一个温暖的被窝里。


    谢·床面清理大师·云防松了口气,“好了,睁眼吧。”


    游沧粟的心跳地快了些,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便是谢云防慵懒带着笑意的脸。


    诚言,这位谢先生长得不难看,年纪不是很大,约莫三十岁的样子,凤眸含笑,眼神清亮,五官端正,一看便是个正人君子。


    但游沧粟不会忘了,正是这位谢先生,让他脱光衣服在床上等着,还在自己的卧室里摆满了道具。


    人不可貌相,游沧粟已经深刻地认识到这个道理。


    他微垂着眼睛,细长的睫毛像是面小扇子,看得谢云防心痒痒,只是手臂肩膀上的挫伤青青紫紫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你稍等我下,我去拿个东西。”


    警铃在游沧粟的心中响起,他抬眼看着谢云防的背影,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手段。


    游沧粟低头看着床下闪着幽幽金属光泽的道具,一个项圈上镶嵌了一枚猫眼大小的绿宝石,闪烁着微光。


    很漂亮,但和这家艺术品卧室一样,像是要把他吞没一般。


    没穿衣服的身体贴着蚕丝被,游沧粟竭力克服着自己心中的羞耻感,没事的,熬过去,就好了。


    “让医生留下药箱是对的,果然派上用场了。”谢云防自觉地坐在游沧粟的身边,打开了药箱,“把手给我。”


    游沧粟警惕地抬眼,他不知道这位谢先生又要整哪出?


    要不是他,他哪会有身上这伤?现在拿着药箱,不知道又想出什么手段整治他。


    那药箱里不会有什么肌肉松弛剂,什么情药之类的东西吧?


    “小游伸手,放心,不会疼的。”谢云防觉得自己是披着外婆衣服的大灰狼,在哄骗无辜的小红帽。


    游沧粟收回视线,缓缓伸出了手臂,白皙的皮肤上青青紫紫的。


    谢云防此时也从药箱里翻出了他想要的找的东西,“你说这医生,为什么要把这个放在最下面,让我好找。”


    游沧粟紧张的情绪达到了顶点:“您要做什么?”


    谢云防此时抽出了,治外伤的良药——云南白药气雾剂。


    于是谢云防对着游沧粟手臂的青紫处用力按了三次,喷雾应声而出,弥漫了两个人的视线。


    然后两个人都呛得咳嗽了起来。


    两人相比,游沧粟更惨一点,凉丝丝的气雾直钻他的眼睛,泪花止不住地从眼睛里溢了出来。


    111号目瞪口呆:“恭喜宿主,完成攻一弄哭游沧粟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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