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吴正宇的事情过去,明书砚结合一组成员的意见,升了绿姐做组长,小方副组长。


    下午的时候,大家收到银行的收款信息,账户里进了一万元,那是明书砚用自己的钱补给一组的加班费。


    这钱显然是比正常的加班费要多了的,大家都懂老大的心意,招了这么个人,不够闹心的。领了钱,事情也就过了。


    翌日大早,明书枕被闹钟铃声震醒。


    她关了闹钟,眼睛还眯着,又有语音通话进来,是好友钟硕。


    钟硕是做电竞的,熬夜通宵是家常。她知道明书枕今天要早起,干脆打一晚上游戏,到了四点半就开始狂call明书枕。


    在闹钟和语音通话提示音的双重攻击下,明书枕终于挣扎着从床上下来。


    “喂!”钟硕声音很爽朗,普通话不怎么标准,是北京南城那边的口音,吞音严重,带着儿化音。


    “啊?”明书枕还迷糊着,口音被传染,也变了调,拉长音,成了二声。


    “我说你起了嘛?”钟硕坐在电竞桌前,一手抓操作,一面还要操心手机对面的人。


    “起了起了。”明书枕慢吞吞往身上套衣服,敷衍道。


    “你老板可是要来接你哈,不定什么时候就到小区门口了。”钟硕知道哪一招对明书枕最管用。


    果然,明书枕一听这话,脑子里自动出现明书砚皱着眉头的脸。


    精致的妆容,修剪的没有一丝杂毛的眉毛,总是穿一身薄衣,现在已经过了“小雪”这个节气了,天气愈加寒冷,但她好像不觉冷意。


    明书枕精神了,噌一下从床上蹦下来,声音很大声,冲着手机里的人喊:“醒了!我去洗漱了。”


    钟硕知道人这是彻底清醒了,安心挂了电话,又扑在了眼前的游戏世界里。


    洗漱完,拿上工具包,明书枕冲出了小区,明书砚已经在门口等了。


    第二次坐上那辆银色车,明书枕已经少了很多紧张。


    “老大。”明书枕咧开一个笑容,冲人打招呼。


    上车之前,她特意问了明书砚自己坐副驾还是坐后排,明书砚说坐副驾。


    她扯过安全带,拿自己手机开了导航。


    出门前她从微波炉里叮了两罐五谷粥,想着分明书砚一罐。


    现下她从包里拿出粥,给明书砚放在车中间的架子上。


    “这个五谷粥特别好喝,老大你尝尝。”


    明书砚分了些精力往旁边瞥了一眼:“我也给你带了早饭,在后面那个包里,你自己拿。”


    明书枕点了点头,从后排够过来一个保温包。


    “家里阿姨做的,你随便吃。”


    “好。”明书枕觉得很暖心,“谢谢老大。”


    她拉开保温包的拉链,里面的热汽瞬间喷薄出来。


    明书砚带的早餐花样不少,有香糕、蟹粉酥、薯泥牛肉饼……


    “哇塞,这么多。”明书枕眼前一亮。


    她捏起个三明治,中间夹了牛油果、溏心蛋和三文鱼。


    三文鱼肉卷成了花朵的形状,上面抹了希腊酸奶。


    明书枕捏着外面的油纸,狠狠啃了一大口:“嗯,好吃!”


    明书砚转头看她,轻笑了一下。


    觉得噎了,正好还可以拿自己带的粥解腻。


    明书砚给她放了音乐,跟上次放的那首歌是同一个歌手。


    “老大,你也喜欢这个歌手吗?”明书枕等嘴里的咀嚼物吞咽下去后,问道。


    “ladygaga吗?”明书砚打了一下方向盘,漫不经心道。


    “对啊。”明书枕认真听着车载音响传出的歌声,电子舞曲风格的歌,像穿高跟鞋在木地板上跳舞。


    哒哒哒,欢快,又有力量。


    “嗯,常听她的歌。”明书砚点了点头。


    她其实不怎么听歌,腾不出时间,也没有太多闲情雅致。


    常听嘎嘎的歌,不单是因为有力量,还因为,在十七八岁时的那段记忆。


    高中时候,明书砚是学校广播站的站长,每天下午的饭点时刻,都会在广播站为同学们点歌。


    学校是初中部高中部混合,所以也经常有初中生过来点歌。


    点的歌曲多是送给别人,可以在前面加“送给x班xx,祝她xx”。


    记忆最深的是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说要听a神的歌。


    从她们口中,明书砚了解了另一个人。


    “今天是初一年级七班明书枕的生日,祝她开开心心,永远美丽。”


    “hi,初一七班的明书枕同学,今天是你的生日,给你点一首你最爱的ladygaga的歌,祝你考试考一百分。”


    “初一年级七班的明书枕,生日快乐,今天要吃好多块蛋糕哦。”


    “初一七班的明书枕,是我见过最美丽最可爱最善良的公主。”


    一开始注意到这个名字,单单是因为跟自己的名字相似,很难不留心。


    再后来,是因为为这个名字点歌的人太多了,小男生小女生都有。


    明书砚实在好奇,这个跟自己名字相似的小孩,为什么人缘那么好。


    她从广播室的窗户里往初中部张望,看到初一年级那个楼层,站了好多人,围着栏杆给那个名为“明书枕”的小姑娘唱生日快乐歌。


    隔得太远,明书砚听不到她们的声音,只看开怀大笑的神态和手舞足蹈的动作,也能看出这群人的开心和热情。


    明书砚靠着广播室的窗户,旁观这场不属于自己的热闹和盛大。


    作为高中部大孩子的明书砚,应该觉得这群小屁孩很闲很闹腾,可她心里却莫名的羡慕。


    怎么能有人可以有这么多的爱。


    除了来自同学的,还有来自家人的。


    明书枕的妈妈给她送来大蛋糕和各种零食,隔老远的看,明书砚看到一个戴着生日帽的小女生切了蛋糕分给同学。


    小女生长得很乖很可爱,头上别着发卡,头顶编了小辫子,衣服崭新整洁,一看就是被家长认真疼惜认真装扮过的孩子。


    那么幸福,又那么刺眼。


    思绪回到现在,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前方的路况上。


    耳边掺着ladygaga的哼唱和经过电子效果处理的人声,旁边的人也小声跟着哼哼。


    明书枕家里应该很重视她的教育。


    工牌上工整的“荷包满”三个字,一看就是练过书法的。哼唱英文歌时地道的发音和转调,从小到大应该没少接受艺术的熏陶。


    “你妈妈是做什么的?”明书砚知道这有点侵犯隐私,但她还是问了出来。


    末了,她又找补:“方便问吗?”


    记忆里,那个提蛋糕的女人,波浪长发,在冬天里也穿着暖黄色长裙,很温柔地笑,知性大方。


    “方便啊。”明书枕点点头,没觉得有什么冒犯,只当是闲聊。


    “我妈妈在大学里教历史。我爸爸是一名鸟摄。”她全盘和出。


    吴元初女士爱美、小资、开明,跟明书枕是姐妹式的相处方式。明建仓先生浪漫、宽广、善良,是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家协会会员和《精鸟摄影》杂志的创刊人之一。


    明书枕自小生活无忧,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宠着的掌上明珠。


    泡在爱里长大的人,难怪眼底总是那么温润平和。


    明书砚开着车,认真听明书枕介绍。


    明书枕没有防备心,对谁都毫无保留。像夏日里的暖阳,照到各个地方,大地滚烫。


    但她这样坦荡,倒显得明书砚狭窄。


    “嗯,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我的名字?”为了公平起见,明书砚决定也交换自己的信息。


    “我知道啊,明书砚。”明书枕看不出明书砚这些心思,她笑呵呵叫出明书砚的名字。


    “老大,我叫明书枕,跟你就差一个字哦。”


    “嗯,我知道。”明书砚回看明书枕一眼,见她笑眯眯看向自己,似乎在为两个人名字相撞而开心。


    她也配合,狐狸眼睛弯起来,眼睑铺了一层珠光色眼影,像刚化过冰的湖水,晨曦一照,湖面便闪烁起了波光。·


    “上次我叫过你的名字。”波光的湖面淡淡吐出几个字,带着回忆的味道。


    上次,明书枕第一次坐这辆银闪车时,明书砚叫了“书枕”这两个字,只是可能,明书枕并没有在意。


    明书枕看着前方路面,天还是完全黑着,路灯照出花白的光影。


    “老大,你对员工真好。”明书枕由衷感慨。


    “怎么好了?”明书砚反问她。


    “就,很好啊。”会问候员工,送员工去上门检测,还自备给员工的早饭。


    中国第一好老板。


    “呵。”近光灯照着水泥硬化地面,明书砚突然轻笑。


    她还真不是什么负责任的老板,要不然也不会招吴正宇这种人进来,在他胡作非为这么久后才发现。


    作为一个世俗的人,她需要一份世俗的工作来维持自己的体面,只此,无他。


    至于那些面对采访者、建筑合作商时所说的情怀、漂亮话,也不过是话到嘴边、面子工程。


    她不像明书枕,在爱里长大,在爱里活着,总觉得这世界灿烂,阳光漫天,魅力无边。


    她从小生活的环境,让她觉得怎么活都是无妄。


    ……


    “到了。”随着导航提示音,明书砚停下了车。


    李飞远家正门紧闭,马路边的路灯斜射过来一点,光线变得很微弱。


    “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明书砚把远光灯也打开,车灯能照到的地方,都变亮了一些。


    李飞远被明书枕的电话铃声唤出来,招呼着她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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