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清晨,方郅和岑清络还没吃完早饭,李兰就急匆匆地赶来,说日子已经定好在二十五,就是下周一,花生、红枣坚果那些她已经叫人准备好了,等着方郅去拿回来,他们家亲戚少,在新屋老屋前搭个大棚,摆个三桌已经差不多了,家里的猪先不杀,方郅是新郎官哪能自己的新日子还杀猪,买人家的猪子顺便喊做席的帮忙。


    由于岑清络是外地人,也不安排什么接亲了,进屋子前跨火盆把以前的晦气去掉就行。


    李兰一边念叨着,一边取出一件小红马甲,这马甲是她婆传给她的,之前林素嫁过来的时候给林素穿,本来想直接给岑清络当新衣的,可岑清络虽然是个欧米伽,可也是个男人,尺寸不合适,她准备拿去自己改一改,也能穿。


    李兰在讲的时候,岑清络全程没有什么表情,直到她拿出像“咸菜”一样的红马甲让他穿,终于蹙起了眉头。


    方郅显然是看到了岑清络的变化,他连忙开口:“买新马甲穿。”


    “买、买买,你以为办席不花钱啊,旧改一下就变新的,你到时候也是穿你哥的旧衣服,知道不。”


    “俺有钱……”方郅穿什么衣服无所谓,岑先生那么爱干净,除了刚接来几天是穿方郅洗干净的旧衣服,后面都是方郅买的新布裁的衣服。


    “行了,不管你了。”李兰将红马甲收起来,一件衣服而已,犯不着跟小儿子闹翻,只不过她那张嘴还是闲不住,还是嘀咕:“臭性子,这么讲究,以后有得你瞧得。”


    岑清络明显是听到了,他默不作声地盯着李兰微笑,似乎完全没有脾气的样子,直到李兰打算离开,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踉跄了好几步,扶着桌子才堪堪站稳。


    李兰以为是桌脚绊的她,她急匆匆地朝桌脚踹了两脚就走了,根本没发现她背后岑清络阴沉的目光。


    而这一切都被方郅收入眼中,他知道岑先生是生气了,但仍然认为这不对,开口劝道:“岑先生……怎么对长辈不太好。”


    “哦?看不得你妈被我绊一脚?”岑清络转过脑袋看方郅,“要给你妈出气?”他拉起方郅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来啊,出气啊。”


    “先生,俺不是这个意思……”方郅手碰到岑清络光滑的脸蛋,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想明明都是男人,他和岑先生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吃完早饭后,方郅又去田里忙活了,岑先生并没有和他一块出来,他一出来,又碰上要去田里干活的嫂子,方郅小跑几步想问她昨日到底和岑先生说了些什么,可嫂子不知怎么的,明明看见他了还不停地往前走,像是躲着他一般。


    可方郅比嫂子高好几个头,就算脚还没好全,迈上几步也就赶上嫂子了,他拦在嫂子前头,喘了好几口气才道:“嫂子,你走恁快。”


    “是郅子啊,俺没看见你。”林素显然是吓了一跳,她没想到方郅会不屈不挠地追上来。


    没看见?方郅愣了愣才道:“俺就、就是想问哈你昨儿和岑先生说了啥子,他昨日答应和俺成亲了。”


    “他答应了!”林素瞳孔放大,她和岑清络也接触过几次,感觉那是个有脾气的主,她昨天说那么过分的话,她还以为那个男人会和方郅大闹一通。


    “是啊,所以俺就想问哈你。”方郅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理由。


    “俺、俺不晓得。”林素不敢盯着方郅的眼睛,她支支吾吾:“俺就是把你说给俺的事重复一遍告诉了他,可能他感动了,所以才答应了吧。”


    “真的?”


    “嗯。”


    “那俺晓得了,谢谢嫂子。”方郅点头,他想可能是岑先生知道了真相所以才答应了吧,如果是那样……那岑先生说‘爱’他,应该就是真的吧?


    方郅突然开始紧张起来,他想等下个十五他和岑先生一起回克,岑先生的家人会怎么看他呢?他是个山区汉子,没读过书,没出过大山,操着一口方言,只会种地和杀猪,他到外头的城市里能做什么?


    外面的城市是什么样子?岑先生会住在哪里?是书里描述的那种小区吗?他们家里人会是怎么样?他家里有几口人?他们会满意自己吗?方郅突然觉得羞愧难当,他确实各个方面都配不上岑先生……


    可是既然岑先生答应和自己在一起,他也会努力改变的。


    方郅向来是犟驴,他和嫂子说了再见,便拐个弯到了村子里唯一一家小卖部,一上来就豪气道:“俺、俺要包下你们这里所有书。”


    小卖部的主人是个秃顶的中年人,他一看见方郅说这话就笑嘻了:“书?俺这有烟有酒,有些没得人看的报纸,就是么得书。”


    “哦,对了小黄书要不噻,么得字的,俺们看不懂那玩意,只有图的。”


    “图的?什么书?”方郅不懂。


    “就那黄色的书、黄色滴。”


    黄色的?字典是红色的,难道黄色的是什么别的教科书?方郅懵懵懂懂地付了钱,提着一沓报纸杂志小黄书就克种田了,忙活了大半天,方郅要回屋子里给岑清络做饭,做饭之余他终于抽出堆书看了一眼,仅仅是翻开一页,脸立刻泛起诡异的红色。


    怎么、怎么全是不穿衣服的在打架!


    方郅越看越口干舌燥,他连忙将那些所有买回来的翻了一遍,找出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藏起来,只留一些文字的书籍放在一旁,打算每天早上起来背上几篇,既然要配得上岑先生,就不能当文盲。


    吃完饭后岑清洛终于和方郅一块去了田里,他还是老样子看着方郅劳作,他就在一旁棚子下吹吹风。那几个小孩也来了,不过经过昨天那事,他们都不太敢靠近岑清络,岑清络微笑地看着那几个丑小孩主动朝他们勾了勾手指头。


    几个黑乎乎脏兮兮的小孩你推我赶地走到岑清络跟头,岑清络轻撩起发丝,低下头对那几个小孩道:“告诉你们个秘密。”


    他指向弯着腰在田地里拔野草的方郅,口中带着几分嘲讽与鄙夷:“他才是新娘子。”


    说完他就不理这群小孩了,几个小孩面面相觑,始终没能理解岑清络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们只是从他的眼中读出厌恶,那是从骨子里带出的高傲,平等的歧视他们每一个村子里的生长在大山处的人。


    而这时,农田地里方郅突然起身,他朝着岑清络的方向用力地挥了挥充满肌肉的双臂,表示自己还在忙碌,让先生再等一会,可话还没说出来,就看见先生身旁的几个破小孩!该死的,他们不会又是来乱说话了吧。


    方郅顾不上身上脏不脏,赶紧从田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驱赶那几个小孩,那些小孩没一会就跑散了,方郅赶紧问:“先、先生,他们没说什么吧?”


    “没有。”岑清络轻笑。


    “那俺们回去?”方郅实在是不放心岑先生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一会没注意,那些小孩又来骚扰先生。


    “嗯。”岑清络点头。


    得到肯定,方郅也不打算种地了,他拿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其他什么东西都不带,就推着岑清络走回去。途中岑清络一会忘记带水壶了、一会说是落纱巾了,方郅不厌其烦地跑回去田里找,来来回回好几次,汗水将整个额头染湿,脸晒得又黑又红,岑清络才若无其事地从轮椅后掏出这两样东西,语气淡淡道:“原来在这。”


    “没丢就好。”方郅完全没感到奇怪,他接过纱巾,这是他特意给先生买的,然后围在岑先生的脸上,结巴道:“先生、这样很好看。”


    “……”


    岑清络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白纱糊着他的嘴,这劣质的布料,不知道是从谁家蚊帐上剪的,但他面上还是没有显露出来,只是将白布扯开道:“有点闷。”


    “对、对不起先生……”方郅立刻紧张起来。


    岑清络看着方郅立刻道歉的样子就烦,明明个子那么高大,却唯唯诺诺的,怪不得自己一开始会被他蒙骗!


    两人走了大半天,终于回到家,岑清络一身清爽,方郅则浑身大汗,汗水都将他白背心浸湿了,勾勒出他强壮的身姿,水珠从方郅的额头滴落,划过凸起性感的喉结,消失在两片胸肌之间。而这一切岑清络看得清清楚楚。


    明明是臭熏熏的汗味,却比市面上浓烈的香水还要勾人心扉,岑清络喉结微动,想着反正方郅这么赖在脸皮舔上来,帮自己发泄一下欲望也是应该的,他看着方郅的样子,恨不得狠狠地折磨他。


    “过来。”岑清络沙哑道。


    “嗯?”方郅准备去外面溪里冲点凉水,他身上黏糊糊的,实在是不好受,主要是岑先生爱干净,平时忍忍等风将汗晾干就算了,这会一定要弄干净。


    “岑先生……?!”方郅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纤长的手拉住,手的力气很大,他居然挣脱不开地往前扑住,方郅以为自己要倒在地上,他连忙闭上眼睛,“扑——”的一声,屁股却靠在一个软软的地方。


    方郅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才发现他坐在岑先生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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